最后拗不过黄毛混混，我们只好一起结伴而行。
黄毛混混一直强调着自己的保护费，让醉醺醺的林雨欣感到很是不耐。
他们俩快要吵起来的时候。
我不禁开始劝架，让他们俩都消停消停，加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黄毛混混依旧对我们怒目而视。
林雨欣却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含糊不清地念着“没关系啊……”
结果吵架终止。
我是因为害怕林雨欣醉得找不出路来，被黄毛混混拉过来作为向导。
不过也是正合我意。
这方便我路上进行套话作业。
走在最前面，我轻车熟路地拐来拐去。
认识路也不是瞎说的，事实上听完周可欣说话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林雨欣家的地址。
想法也很简单，最开始本来是为了直接到她家附近观察她有什么猫腻。
当时还很意外的发现了这段路我还算熟悉，只有最后一小段路有些生疏。
但后来又发现她家是别墅区。
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以为这事就这样没用了，倒是没想到竟然会在现在派上用场。
夜里很深。
挂在天空的圆月远远做不到照耀他人的地步，遇到了远离灯光的小径的时候，视野之中只能见到模糊的人影。
因为有过很多次的摸黑经验，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嗒嗒……嗒嗒……
三个人的脚步声很是杂乱，可能是因为其中一个人已经完全喝醉了的缘故吧。
回了回头，后面模模糊糊的人影晃晃悠悠。
虽然我和黄毛混混都表示了让我来扶一下她的意见，但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并不清楚这样的逞强是为了什么。
说实在的，也没兴趣去了解。
走在最后面的，是黄毛混混。
这个实际上二了吧唧的角色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夜行生物，他四处乱瞄，一副警惕的模样。
虽然感觉还没有手上的电击棒可靠就是了。
嗒嗒……嗒嗒……
“呐，我们来聊天吧。”
我装作用有点害怕的语气说道。
“嗯？”
仍在警惕的黄毛混混疑惑地把脑袋转向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时间有点绝望。
这家伙，情商绝对不是正常人水平。
说实在的，一个“女孩子”在乌漆麻黑的小路上要求聊天，还能是为了什么？
“嘿哈……你怕黑……？”
看，连一个醉女人都知道的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抱歉，这里黑幽幽的……”
“唉嘿嘿……”
啪地，带着酒气，少女一下子整个人趴在我身上。
“怕黑还走夜……路？是想学坏吗？”
“不、不是的。”
两者有半毛钱关联吗……
我一时有些无语。
“嗯哼～那是为什么走夜路？”
“因为今天学姐有事，我就替她顶班了。”
“学姐？”
“嗯，是我在超市打工时的前辈。”
“哦～……哦。”
她似乎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了，这是好事。
虽然有准备后续的说法，但说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嗯哼～嘿嘿嘿～身上好像有什么味道呢～”
“唉…唉？！什么意思？我身上有味道吗？有味道吗！”
我激动了起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激动，我不太能接受身上有味道，过香会显得很女孩子气，让自己身上有什么汗臭味会让以前的我骂到死的。
林雨欣半睁着眼盯着我的脸半晌。
“真笨～我说有味道，当然是有味道咯。”
她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香香的～甜甜的～”
“…………”
完全不记得会有什么导致这样的因素。
稍等。
不会是，和优理一起睡觉后沾上她的香味了吧？
“真好……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林雨欣轻声的疑问，好像呢喃。
我不太懂她的疑问。
所以干脆装作没听到。
“呐、那个，雨欣小姐为什么会喝的这么醉呢？”
装作没事找事的闲聊。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能让林雨欣利用酒精来做麻痹自己的事情，想想就觉得了不得。
林雨欣露出了一个略显傻气的微笑。
“因为要做坏事嘛！要做坏事了，当然要让自己脑袋不清楚呀！”
她那……完全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家伙……
我暂时抛开无谓的想法。
“做坏事，为什么？”
“为了自己想做的，也就是、欲望啦，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做坏事的理由，不是吗？”
“想做的…欲望……这样的，是什么？”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我完全不用再问了。
这么问容易暴露自己，应该再义愤填膺一点，这我也知道。
但是，其实也没必要。
她已经摆出了继续接着问吧我会回答你的态度了。
“——让那个人，道歉。”
那个人，毫无争议——
是我啊。
让我道歉？哈……
我强忍住自己内心——
必须强忍住。
我会忍不住的。
我知道——。
不再出声，默默地平复情绪。
林雨欣也只是继续闭着眼，不说话。
随即一瞬间，黑漆漆的小径又陷入了沉默。
“既然怕黑，那你为什么不拿手机出来？”
然后没过多久，再被打破。
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沉默的黄毛混混，似乎是终于察觉到插话的机会了一样开口说道。
看样子已经憋很久了。
“没有带。”
轻轻摇了摇头，我说出了让另外两人惊讶的话。
“唉～不带手机，家人担心你怎么办？你是真的想学坏呀。”
“都说了——我不是！”
糟糕——。
语气说重了，反应有点过激。
——不过事到如今，还有所谓吗？
我瞄了眼林雨欣，她没什么表情，既没惊讶也没得意。
“这样啊……我也没带，但那是因为我是这一带的大哥大。”
黄毛混混点了点头，开始像老妈子一样说女孩子走夜路没有联络工具会有多危险多危险什么的。
因为心情不好，我懒得理他。
黄毛混混见没人理他，却更是起劲了起来，絮絮叨叨唠叨个不停。
实话实说的话，这家伙一点都不像一个——如他所说的大哥大。
很快，走过了幽深晦暗的小径。
走过灯光幽微的马路。
旁边都是森林。
尽责守夜的保安看到熟悉的少女，了然地给我们开门。
当然，黄毛混混则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提前溜掉。
尽到小区，走到其中一家别墅的大门前。
保安已经看不到我们了。
这里是货真价实的两个人。
“好了，到站了。”
我叹了口气。
“可以不用再继续了吗？林雨欣。”
这一次，用的是苏忆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