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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來,自己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回忆,仅仅是一点勉强可以称之为“记忆”的碎片。
脑海中看到的仅是沾着鲜血的双手、被眼泪浸湿的绸带和无尽的苍空而已,除此之外我不再记得什么了……
无论如何去回想,结果终究是这样的映像。
想要伸手去触碰我心中所渴望的东西,但我就连那个渴望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彷徨地在前进着,丝毫没有犹豫。
当来到了这个远东的地方时,被内心躁动的不安所掩盖着,被暗在的孤独所侵蚀着……不知所措。
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别墅前停了下来,那时仍有些年幼的我抬头看着这栋陌生的建筑。一个男子从身后走来。他温柔地摸着我的头。
「怎么样,爱丽丝……新家还满意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目光柔和而坚毅。他在微笑着,仿佛是因为我来到了这里,像是对他的救赎一样。
我对他的问题全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家对我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地而已。但即便我不懂,但我仍选择了默默地点头。
男子高兴地用他温暖宽大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在这里,记忆似乎又破裂了——
「啊,似乎梦到了樱花的海洋,就像是星空下的空海一样,美丽而虚幻…………」
所谓“活着”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模糊,感觉到的只是近乎死亡的冰冷,仿佛麻木的肉体已经冻结,迷惘的眼瞳中看到的只是无尽而遥远的梦之海…………
但是,有一道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我,温暖而安心,即便仍然散发着一丝梦的感觉,但对我来说,这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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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黄昏依旧有些沉重,但透过反射的窗户,一股眩晕的光在刺激着阴暗的走廊。我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低头看着倒映着夕阳光芒的地板,视线中只能看到披下的暗淡金发和缠着绷带的双手……完全感受不到重力的存在。
明明此时是温暖的四月,却感受不到这个让人舒心的温度。
但是,仿佛是遥远的梦已经到来一样,夕阳的光似乎集中了起来,被集中的光所吸引的我回头看向了教学楼外的篮球场,一个闪耀的身影渐渐吸引了我的注意。
「前辈——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在那天我与你的邂逅……」
闪耀的身姿不断在夕阳的照映下投出曲线优美的射篮。
「那的确是对我而言很久之前了,我还不认识前辈的事,或许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在夕阳下奋斗的少年不断在远距离投出因撞在篮板上而弹出的球,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少女不知是为什么,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一直在窗前注视着奋斗的少年。
既像是在等他放弃一样,又像是在等他成功一样。
少年不断地捡起弹出的球,不断重整旗鼓地再次投球,少年的脸上丝毫没有沮丧要放弃的意思。
「失败吧,放弃吧——明明不可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没错,就像我一样,被命运所诅咒着——没有任何有意义地活着……」
少年像是为了证明少女的想法错了一样,再一次调整了姿势,缓缓地投出了被黄昏包裹的篮球顺着流畅的曲线完美地落入了篮网中。
少女原本迷茫冷酷的目光渐渐有了些气色,美丽的蓝色充满了整个眼瞳,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啊,那个人一定是一个绝不会放弃而直面任何事情的人吧。」
而这时,便是少女与少年的初次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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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了,家里布置的挂钟和床边摆着的闹钟总会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响起,而我总会在这时准时地起来。
即便有时也会想要多睡一会儿,但无奈于对紧迫的时间的安排,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嗯,先去魔术研究园里把基本的练习做了会比较好,毕竟这也是习惯吧。」
虽然说是习惯,这也只不过是来到日本后不知该做什么的自己仅能做的事情。而且脑内充诉着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的命令而已,对我来说,关于他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对此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像是机器一样遵从着从小灌输的命令,周而复始的做着以寻求自己虚无的存在感而已。
「呣,还要给前辈做早餐啊…………得抓紧时间了」
我看着窗外一如既往安详的景象,然后慢慢地离开了被帘丝遮住的床。穿过有些冷冰冰的走廊,在走廊两侧摆放着装饰精致的花,这是爸爸为我而准备的,多亏了这些花,让天生对空气纯度有些敏感的我有了比较优良的居住环境。
一月最后的早上六点,虽然有点想念冬木的较温暖的温度,但在京都住久了感觉也不错。而且爸爸为我在京都定好的房屋位置也很好,处于比较温暖的位置,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比之前而言更冷了。
这种时候,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吧,虽然隐约有一种孤独的感觉。
如果在冬木的间桐宅邸,大部分情况下自己还得早点打开暖气吧,毕竟爸爸总是会比我起得晚。不过在爸爸离开的那天,是他第二次起得比我早为我准备早餐。
我走进装饰质朴的洗手间用有些温度的水洗着脸。用前辈送给我的发饰和绸带梳理着头发,要打扮一下,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必须要注重自己的仪容才行。
今天与以往有些不同呢,总会感觉比以往要冷一些,如果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冰冷的感觉让自己比以往要更清醒了。
系好胸口的领带后,穿上了昨晚刚烫好的校服,然后穿上了用于魔术练习的长袍。
换好衣服后便来到了位于房屋后面的花园里,这里种植着各类植物和存放着一些魔术书籍。即使原来爸爸非常讨厌魔术的存在,原来这些魔术书籍是要烧毁的,但爸爸为了我并没有烧掉这些书。
在茂密的花园里面,有一个纯白的花亭,在花亭里便是我练习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这些诸如宝石魔术、投影魔术等,这些魔术从难度上讲并不难,但关于间桐家的特性•吸收的概念爸爸从不愿告诉我。
这大概是他并不想要我成为正统的魔术师,而是希望我能远离魔术这个范围。虽然我同样对魔术这个东西充满了厌恶,但我却从未脱离过魔术这个东西的诅咒。
我习惯性地把手放在了胸口上,因为每当我启动我的魔术回路时,总会感觉到魔术回路中一些构造回路会连接在另外一个未知的系统里,而在连接回路的另一端里,可以感觉到庞大的魔力和沉重的灵气,接而感觉到的,是一种接近于虚空的状态。
这所感觉到的一切,一直都是暂时的,没过多久连接便会断开。
转眼间,长达三十分钟的魔术训练便结束了,最近总是这样,隐约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失去自我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每一位魔术师所追求的“根源”一样的虚空感,完全忘记了存在与感觉的一种接近“境界”的意识。
「那么,魔术师们所说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在根源的背后到底有着什么………………」
胸口的魔术刻印则是未来到间桐家之前所留下的“遗物”,这道散发着血色的刻印似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过去,就像诅咒一样,胸口常常会因为魔术刻印的不稳定而会发痛,每一痛感觉魔力的流动都在更加剧烈。
此时我的身体时而会发生贫血的症状,这或许意味着我的身体逐渐在弱化,而相应的魔术回路似乎也发生着变质,但这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回头看了看挂在花篮上的时钟,此时已是接近七点了,是时候该去前辈家做早餐了。
忽然想到了——一直以来都很珍视的黄金项链。
这个闪耀着金光的项链是爸爸收养我之前照顾我的那个魔术师给我的。在如圆轮一样的轮廓里的宝石,像是一双万丈光芒的太阳一样,仿佛一双深邃的目光。
因为这是某位英雄的遗物,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项链也是我的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离我这边的宅邸以西边的京都市古住宅区里,就有一座面积庞大的古代宅邸,那里就是前辈的住处了。
比起古都气息浓重的京都而言,冬木市反而有些奇怪,哪里隔着十字路口的另一侧住宅区有很多日本风的武道馆,而另一边则是很多像间桐宅邸一样的洋房区。
这好像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有很多外国移民而来的家族,虽然几乎没有看见过外国人进出,不过也许这两年也会有这样的现象吧。
即便是一月底,武道馆两边的樱花树也渐渐开始盛开了,我整理了一下围巾,希望借此抵挡一些寒冷的风。在这条街道的末处,便是前辈家的神夜宅邸
。
因为先前前辈有把钥匙给我,借此我才得以自由进出前辈的宅邸。我慢慢地推开有些陈旧的大门,在整个显四边形的武道馆里在正玄关的左边是神夜家历代收藏的藏书阁,那里是前辈最喜欢呆着的地方;而书阁靠后的长屋则是剑道馆,但那里也只是神夜学姐的专属场地而已,因为只有她才会来回进出这个剑道馆;位于正面中庭的主屋则是规整地环绕着玄关右边的六旬树和收藏库而形成了合理的空余。
在凌晨开始的山陵彼端,寂静而温和的阳光照在了神夜宅邸,阳光分散的光点零落地分布在朴素精致的木屋上,随着外围屋玻璃的反射似乎让干冷的空气逐渐温暖了起来。
我安心地缓了一口气,因为前辈的原因,每次来到神夜宅邸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一股安心的感觉。
习惯性地迈步向左边的藏书阁走去,周围安静的连鞋子踩在柔软的松土上发出的细微声音都可以听到。
我慢慢地打开木门,从六旬树上散射的光线从逐渐变宽的门缝中钻进,屋内陈列摆放的书籍渐渐显现了出来,在并排摆放的书架最后面是一个面积不足五叠大的仓房,在相对宽阔的仓房四周凌乱而不规则地摆放着各类书籍,而在中间的地方躺着一个少年。
「真是的,前辈又睡在这个地方啊。」
我轻巧地拿起盖在他头上的书后,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
「前辈,醒了吗?」
前辈熟睡的样子有些可爱呢——
「…………前辈?」
前辈慢慢张开了困惑的双眼,接着起身看了我一下,看着好像有些迷茫。
「前辈,还记……得我吗?」
「当然了,虽然最近有些更严重了,但我怎么样也不会忘记爱丽丝你的——」
「呵,早安,前辈。」
「哦,抱歉,昨天晚上又忘了很多东西。早安,爱丽丝。」
前辈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虽然因为失去记忆而导致前辈的表情不太会表现,但前辈想要传达的意思我是知道的。
「虽然时间还早,不过如果让神夜学姐知道你睡在这里的话,她又会生气的哦——」
「嗯,抱歉,实在有点睡不着了,下次会注意的。」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前辈,前辈已经好几次这样了,但关于之前的事很少能够记得。
「前辈,难道症状又加重了吗………………?」
「好像是的,最近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不过,没关系的。」
前辈整理了一下便服,站起来摇了摇头,想要打起精神。
「没事的,前辈。今天的早餐我来做好了,毕竟神夜学姐还没来呢!」
「但是,爱丽丝都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每次我都会忘记不少,真的很抱歉啊……」
我温柔地笑了一下,帮助前辈打理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安,但我还是要打起精神才行。
「前辈,在去厨房之前,请先换好校服哦!」
「嗯,那先拜托爱丽丝了。」
我笑着回应了前辈「嗯,我先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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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已经准备好了,坐下吃饭吧。」
「嗯,谢谢你了,爱丽丝。」
在神夜宅邸的主屋里,我准备和前辈度过一如既往的日常,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弥足可贵的。
虽然前辈的记忆仍在逐步缺失着,或许最后在莫一天将会忘了我,失去了与我的重要的回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后悔,只要能够平安地与前辈度过现在是时光就够了………………
「呦,爱丽丝已经来了啊!真是的,每次麻烦你来这么早为我们做早餐呢。」
从客厅的左边走进来一位美丽成熟的女性,她就是前辈的表姐「神夜 兰」,是在前辈小时候开始失去记忆时收养他的恩人,而且对我也很照顾。
「没关系的,能够照顾前辈我很高兴,而且还麻烦学姐帮我报销电车费。」
学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长发,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毕竟我很多时候很忙啊,所以不能很好的照顾四郎,多亏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爱丽丝。」
「不过兰姐,最近怎么了,总比平时还要晚一些才会回来?」
前辈边把烧秋刀鱼放入嘴中,边关心地问着。
学姐有些结巴地把视线放向四周。
「最近的确有点忙嘛,晚回来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吧?」
「嗯,只是有些担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前辈即便像是失去了情感一样不会露出表情,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柔。我看着眼前的两人,感到了满足的幸福。
「哈哈,居然要让自己还需要照顾的弟弟担心,我这个当姐姐的还真是有些惭愧啊!」
「才没有那回事呢,学姐!你能够收养前辈那就很好了,对于这个我还得感谢一下你的。」
学姐用右手托着下巴用猜疑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呀,爱丽丝这个语调完全是感谢别人照顾丈夫的妻子嘛!怎么样,你就来我们神夜家嫁给四郎吧。」
学姐有些调戏的话刺激了我平静跳动的心,我可以感觉到全身在发热,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学姐拍着前辈的肩膀,用一种类似逼问的感觉不断“攻击”着前辈。
「怎么样,四郎?啊,爱丽丝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妻子的哦,四郎?嗯…………例如爱丽丝德莉娜•绯特伽塔……•比齐……诶……神夜?」
前辈依然像是若无其事一样地回应了学姐。
「兰姐,你又念错了爱丽丝的名字了,是绯特伽特,而且拜托别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爱丽丝应该也有点为难吧?」
两人随即把目光共同投向我这边,我放下了手中的碗,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动着身体,每次学姐总会开这种让我害羞的玩笑,但是实际上我是并不讨厌的。
「哦呀哦呀,爱丽丝的脸都红了哦!像个熟透的樱桃一样嘛,呼,真可爱!」
我着急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我其实并不讨厌的………………这样。」
学姐像是已经满足了的样子,轻松地坐在垫子上拿起桌子上的刚从冰箱拿出的酒,开始大口喝着。
刹那间,学姐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地从垫子上跳起。我着急地站起身来扶住要倒下的学姐。
「那个,学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四郎,又是你搞得鬼吧?!你居然残忍到把酒换成水,真是个恶魔啊!」
「啊…………还不是你一大早就这么胡闹,至少安静地用完早餐吧。」
前辈仍然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中的竹筷,接着便安静地继续吃着早餐。
「呼,算了,那么该上班了,嗯!」
学姐快速地吃完饭后,便换上了黑色的西服。她在冬木市的穗群原学园担任国语和日本史的老师,虽然平时都很任性,但一旦在学校课堂上,她的确是一个优秀的老师,曾经在冬木上过学的我是知道的。
在学姐轻快地从客厅出去了之后,从外面传来了玄关的木门被关上的声音。
「不过为什么兰姐会去冬木工作?明明在京都这边也是有许多工作职位的。」
「大概是在那边有什么是学姐必须要做的事吧?比如上次她说在冬木的神夜集团的负责部门需要她去管理的。」
「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了吧…………」
不过我从内心里为学姐担心,毕竟冬木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城市,因为那里传承着那个“古老的仪式”,而这个仪式似乎已经不再启动了,但是最近几个月隐约从冬木市的方向感觉到一股魔力的流动,在其期间的一个月里甚至感觉到魔力的暴动,这个庞大的魔力完全不是现代魔术师可以有的,虽然这几天魔力平静下来…………但是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爱丽丝?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难道没有休息好吗?」
前辈的声音唤醒了陷入沉思的我。的确,前辈就在我的身边,如果因为担心原因的话而牺牲现在与前辈相处的时光,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我拍了一下我的脸颊,借此让自己打起精神。
「不过,前辈。至少通融一下学姐一下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有时候的确是有些任性——」
「嗯…………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兰姐的确是好几次让同事破费把醉倒的她给送回来,还真是伤脑筋啊……」
「是吗,不过学姐的同事人都很不错的样子。」
前辈稍稍抬了一下头,眼神望向了天花板。
「嗯,但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同事,不如说是熟人吧,我记得是三个人——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另外两个好像是女性……怎么说呢?像是人偶一样,是很精致的外国人吧………………」
「前辈居然能记得,难道是失忆好转了一点吗?」
「不,不是失忆有好转,应该说是那个男人让我忘不了,感觉很奇怪……无论如何那个男人的身姿总会时不时在脑海中显现,总感觉……那个男人背负着什么?」
「背负着……什么?」
我在心中思索着这个问题,不过更让人在意的是那两个像人偶的女性,总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爱丽丝……我们快点吃吧。好像快要迟到了。」
前辈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淡然地提醒了我。
「哦,那我们快点吧。」
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冰冷的目光——
只有我、前辈和学姐,只有充满着温暖的家——
对我来说,这是永远替代不了的归宿——
我不想失去这里,所以我要更努力才行——
只是在前辈的身边,这就够了……
「前辈,已经可以了吗?」
「嗯,就拜托你了。」
我和前辈从正玄关走出后,我望向位于神夜宅邸向北的京历泉学园,那里是我们目前所就读的学校。
在这所新建的学校里,前辈似乎很中意这里的图书馆,平时一直在这里看书,因为前辈的爱好只有看书和擦拭照顾在神夜宅邸收藏库里的藏品。
「前辈,那我先走了,对了,今天前辈什么时候回来?」
前辈望向图书馆并从包中拿出了一张像是便利店的优惠券,递给了我。
「今天可能会晚一些,你先回去吧。兰姐今天早上给我的,说是今天便利店的寿司材料打折,能拜托你去买一下,毕竟最近想吃到爱丽丝的寿司料理。」
「好的,我会做好晚饭料理等前辈的。」
「谢谢了,爱丽丝。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每到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是我和前辈告别的时候。
「不过爱丽丝为什么不参加社团活动,虽然要来我家一起吃饭,但是在此之前应该还有不少时间吧?」
「不了,我对社团活动不太感兴趣的,而且我比起留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不如在前辈家多待一会儿呢!」
前辈稍稍笑了一下,很少看见前辈有这样笑过。
「是吗,爱丽丝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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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同学,听说你拒绝了3年B班的护河前辈了,真可惜呢……」
眼前的少女是源历 静美,是源历寺主持源历 君时的妹妹,是在学校里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因为在来到这里时,生性孤独的我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有她和我搭话成为了朋友。
「源历同学,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你也是知道的。」
「嗯,不论如何还是你那可爱的比齐学长比较重要嘛…………嗯嗯,我懂哦!」
「不是了啦…………对了,最近怎么样?在源历寺方面,源历学长没问题吧?」
因为我是一名魔术师,所以即便是好朋友也只能找时间在周末见面,因为一旦和魔术师方面的东西扯上关系的话,会很危险的。
我也曾很担心前辈,前辈虽然是一个普通人,却有着质量相当不错的魔术回路,有成为一名优秀魔术师的潜能,但是魔术师的世界是与人类世界的法则截然不同的,魔术的一切是极其残酷…………
没错,曾经的我就是魔术的牺牲品——
「嗯,应该没问题吧,不过老哥说他将会娶到妻子哦,当时我一下子震惊到了啊!」
「妻……妻子?不会吧?」
静美摆了摆手,同时拿起手中的竹剑扛在肩上。
「嗯……怎么说呢,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最近拿出了许多看起来像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宝贝啊,而且用父亲留下的一个放置不用的空房间里摆放着像是献祭一样的摆设,他关于这一点什么也不告诉我。」静美有些不满地抱怨着,平时有些男孩子气的静美总会在谈到源历学长时才会恢复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也许是源历学长要准备一些家族流传的仪式吧。毕竟是寺庙里的主持,会忙也是正常的吧?」
静美好像有些明白的样子,她转而一种为朋友担忧的语气。
「对了,间桐同学,最近的新闻报道的事件你知道吗?」
「事件?不,不知道,最近有些匆忙没有看新闻,怎么了?」
最近的确是有些忙碌,不过难道静美要说的是最近周边住宅的连续杀人案吗?
「昨天早上又有人被杀了,就在间桐同学的家附近啊,总感觉有些危险,不管怎么说,间桐同学一定要小心。」
这个连续杀人案并不简单,因为接连在家附近被杀的人,都是些魔术师或是有魔力的人。如果是以瞄准魔术师的话,我和前辈毫无疑问都会有危险。毕竟并不知道对方是魔术师还是其他具有威胁性的存在。
我努力不让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只是希望那只是巧合。
「怎么了,间桐同学?」
「没什么,只是想了一下晚上的料理该做什么而已。」
「呀,间桐同学真是天生的好妻子呢!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居然还不忘为自己心中重要的人做料理,唉呀……」
「不是了啦,源历同学有些太夸张了吧?不过,要上课了哦。」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才让活泼的静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结束了有些害羞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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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买完材料了,这样就可以做寿司晚餐了。」
在结束一天的学校生活后,我顺路在前辈所说的便利店里顺利地买到了做寿司的材料。
「果然每次到这个时候的风景,都很美丽啊……虽然这样的美丽有几分虚幻的感觉。」
在这个时间点上,从后山往神夜宅邸的路上有一条安静的小路,在其位置看到的夕阳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在视觉上来说很难相信这会是现实中出现的景象。
这是从小路下坡处走来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好像和我的年龄差不多。
她有着一头漆黑的头发,并有着不同寻常的气质,暗红色的棉衣感觉到了一丝高贵的气息。但就在我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
魔力——?
我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异样的魔力,这种魔力的量和魔术回路的质量至少是一流的魔术师才会有的水准,难道这个人是魔术师?别说是普通人,就连魔术师都很难有这样异常的魔力。
「请问怎么了?」
对方像是知道了什么转而问着我。
「对不起,只是看见你不太像是本地人,所以……」
「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只是最近搬来这里居住的。」
「嗯,抱歉打扰你了。」
对方用右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很礼貌地回应了我。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少女用丝毫没有多余的步调跨步消失在了小路与树林之间的交接口,优雅的身姿态散发出有些黯淡的感觉。
「真是一个美丽优雅的人啊…………不好,时间有点紧了,得赶快回去才行!」
不过毫无疑问,刚才感受到的巨大魔力的确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不过应该没事的吧……现在去前辈家做晚餐才是最重要的。
「打扰了……嗯,学姐还没有回来啊。」
我从玄关走进神夜宅邸后,径直走进了主屋的客厅。
「Schli offnen。(开启)Verfah ren,Vi(密码6)。」
在简短的、带有魔力的言语下,客厅的电视便打开了。
「好久没有用魔术语来做事了,偷懒一回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打开电视后便走进连接客厅的厨房,从便利袋里拿出了需要做寿司的鳕鱼、鱼子酱等材料,这时从电视里响起了声音。
「今日在近畿京都府南部的京都市再次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据相关警视厅的调查表明这与之前一个月连续杀人事件应该有一定联系,警方将会持续进行调查。」
我回过头望向电视,心中的不安再次像潮水般涌上了自己担忧的心——因为这次的杀人事件就发生在我家的附近,而且基本之间的距离大致只有两分钟的路程,如果按照前几次都是魔术师和有魔力的人被杀的话的一种规律来说,那么这次袭击我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的魔力与一般魔术师是不同的,准确来说是具有特殊的魔术回路,在魔术回路与某种未知虚无的“存在”有着一定的联系,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似乎在以前便会看到那些让人不禁感叹“这是人类所远不可到达的至上之象”
不论是以魔术师的界限还是人类的界限,这个“虚无”的至上之象远远超越了其认知范围。而且每当试着想起这些隐在的记忆时,犹如撕裂身心的痛楚便会扩散全身。
「我回来喽,呐呐,家里有人在吗?」
正当我倍感恐惧的时候,从正屋玄关传来了学姐的声音。
「哦,是我,爱丽丝。」
「嗯,是爱丽丝啊,四郎呢?」
学姐走进客厅后径直走进厨房从我身后的冰箱里拿出了罐装的啤酒。接着潇洒地斜躺在电视前的坐垫上尽情地享受着酒。
「前辈一如既往的在学校图书馆里看书,因为要做寿司“宴”,所以我先回来了。」
「四郎那个笨蛋,难得爱丽丝做寿司,他却还在图书馆啊?真是的。」
「没事的,对于前辈来说,看书是可以让他安心的一个方式,就让他做吧。」
「嗯,虽然这么说。不过爱丽丝可不要太纵容他了啊,我知道你喜欢他了啦,即便这样也不能作为让他放纵的理由哦!」
「学……学姐,你在说什么啊?没有了啦!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过学姐也不要太放纵了哦——」
「呀,怎么连爱丽丝也站在敌方阵营了,哎呀…………」
不过,先不说我,因为我是魔术师所以受害的危险程度还会小一点,但前辈虽然有魔力但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这几天必须要小心一点才行。
「我回来了,呼,最近天色晚的还真快。」
「欢迎回来,前辈。」
「抱歉,回来得比平时有些晚了。」
我看到来到客厅的前辈平安无事的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晚饭已经做好了。快坐下吃吧。」
「嗯,拜托你了。」
前辈坐下后,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回头看着我。
「爱丽丝,最近治安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你一定要小心。」
「嗯,谢谢前辈关心我。」
我将做好的鳕鱼寿司放在画有花纹的石碟上,接着从石锅中盛出西式烧鸡一起端在客厅吃饭的木桌上。
「爱丽丝这次也做了西餐吗?那我品尝一下吧。」
说完前辈便从碗中举出一小块鸡肉放入了嘴中。我渐渐有些紧张。
「味道怎么样?虽然这次兴致勃勃的就做了,不过味道应该没有问题吧…………」
前辈好像很满意的稍稍笑了一下,即便因为失去记忆而对“微笑”变得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前辈而言,但前辈有时仍会笑来掩盖内心的虚无吧。即便有些悲伤,但我一定会帮助前辈治好他的症状,哪怕是…………
「嗯,爱丽丝真的做得很美味了,一直以来能够享受到这么美味的料理,谢谢你了,爱丽丝。」
「真的吗?我很高兴前辈能这么说——」
「可不像某游手好闲而且性格糟糕的大人啊——————」
「啊啊,四郎你太过分了……非但不关心也许会遭到危险的我,还要这么恨的吐槽我!」
「放心,我觉得你绝对不会遭到危险的。」
学姐觉得有些不服气,转而另一种语气。
「哼——你回来得太晚了!这几天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学姐肆意地用竹筷不断指着前辈,教训着前辈。我对于两人之间的“战斗”是无法阻止的。只好作罢在一旁观望着。
「我都在穗群原的班会上强调了啊——最近社会治安有点乱啊!」
「那和我无关吧——」
「唉,你实在是太放任自己了。简直和你雁夜叔一个样子!」
「爸爸吗?和前辈一样?」
「哦,对了还没有告诉爱丽丝吧。在你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啊,雁夜叔有时候在照顾他啊。当初收养四郎的时候我能拿到抚养权也是多亏了他。」
「这样啊,爸爸的确有时有些任性自由。不过前辈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前辈一边有些不满地看着学姐,一边把寿司放在嘴里。
「虽然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不过你要是多嘴翻旧账的话…………」
「请继续说吧,学姐。关于前辈的过去我很感兴趣!」
「哦哦哦哦,爱丽丝已经同意的话。那么我要开讲了哦!」
「四郎在小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面瘫脸,总是冷静地让人火大呢!而且啊,做事还很不合理的。」
学姐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
「比如,总会一个人玩失踪,然后发现他总会在没有人的桥边或海边、甚至是后山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还有莫名其妙的非常强势然后帮助弱小的孩子,要不就是一个人一天都在睡觉或是在打扫家,准确来说生活一点也没有规律啊。而且呢,最可爱的啊,就是在小学作文上极其认真的写了“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我想知道答案”,还因为小学生写出这样的话,还让我去了趟学校呢!」
听到前辈这样的过去,不禁让我笑了起来,即便前辈忘记了过去的这些记忆,但只要我们不会忘记的话,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前辈以前还真不得了啊,虽然小学生说出这样的话站在老师角度的话…………那还真是可怕啊。」
「嗯,那么小的孩子自由一点可是很可爱的啊,但是长大了太自由那就有些扭曲啊……………………盯——」
「多亏了你这个“优秀”的大人在的缘故吧,你哪怕有爱丽丝的百分之一的料理能力也好………………可是在爱丽丝还没来之前………………」前辈依然面无表情地回击了学姐。
学姐不服气地趴在桌子上撒娇了起来,不过貌似已经失去了她应有的战斗能力了……
「介于最近发生的连续杀人案,在此提醒各位市民注意夜间出行和预防措施……」
前辈看了一下电视,随后站了起来叫住了我。
「爱丽丝,最近的杀人案导致最近的治安并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我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双手在紧张地抓着裙子边,心里感觉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是有哪里不方便吗?虽然我也知道爱丽丝向来是一个人回家,但毕竟这几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心中产生了不安,一方面是我并不想要让前辈知道我是魔术师的身份,一旦与魔术师扯上关系,这就意味着局面会进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因此让前辈受伤的话……而另一方面,最近死去的被害者都是魔术师和有着明显魔力反应的人,如果因为这样,让前辈也被盯上甚至是杀害的话,我首先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是,前辈。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
「虽然我一直以来都在对爱丽丝任性,但即便如此——这次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哪怕就送在车站也好。」
前辈平稳的目光散发着少许柔和的感觉,即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极其坚定的语气仿佛不容拒绝。
「真是的,前辈总是这样狡猾。面无表情地说出让我没办法拒绝的话,我知道了。拜托你了,前辈。」
两人做好准备后,便从玄关走了出去。两人共同漫步在延边的小路上。在最近治安不好的街道上,今天的夜空却显得异常安详,就这点上来说,让我有点不适应啊。
「不过把学姐一个人丟在家里,没问题吗?」
「没关系,毕竟一会儿就回去了。但愿不要又喝酒喝多了,这样的话留在家里就危险了。」
「前辈真是了解学姐呢!虽然说是姐弟,但前辈还真没少为学姐担心呢!」
「嗯,该怎么说呢,毕竟自打我开始遗忘记忆时,兰姐就一直在我身边。虽然我和她准确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毕竟是她救了我,不管怎么样,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
「前辈真的很温柔啊……」
「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或是遗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那样吧,只是在一直思考而已……只是一场梦让我很在意——」
我可以说很少看到前辈充满如此渴望的目光。
「我看到了————一片花海……红色美丽的花,那是一场事关生死的战斗——」
「前辈,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答案的。」
「嗯,也许吧——」
「不过前辈,请务必把对学姐的更多温柔用在我身上一些哦。」
前辈听完我说的话后,稍微有些困扰地笑了一笑。
「头一次见爱丽丝这么活跃啊。」
不久后,我和前辈就到了车站。
在这个有些陈旧的车站里,是我一直以来到达神夜宅邸的必经之路。因为是为了解决相对偏远的古宅区的交通问题而建的车站,而且是通往更加偏僻的被树林包围的分散住宅区,所以一般很少人会在这里坐车,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通往市中心的电车。而对于魔术师而言是这样的安排是绝佳的地方。
我和前辈坐在宽长的座椅上等待电车,现在的时间是末班车的时间,在车上是不会有一个人的。这同样配合了我的时间。
「虽然说最近治安不太好,但是居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说有前辈陪我比较好玩呢!」
「至少尽到前辈的责任吧。」
「不过今天在来前辈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很高贵的东洋人呢!而且是一个美女哦。」
「高贵的东洋人啊,虽然在这边很常见,但我猜她大概是从外国来的吧?」
「是一个黑头发的人,长得很漂亮————就像是一个模特儿,感觉是一个很完美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走的小路平常几乎没有人走,感觉很奇怪呢。」
「奇怪?」
「因为那条小路只通往这个偏僻的车站,而车站只通往我居住的那个偏僻的地方。该不会是搬来这里住的人吧。」
「嗯,只要不是可疑的人就好……」
这时,从被森林包裹住的隧道里出现了有些刺眼的光。
「前辈,那我先走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很高兴今天你能送我。」
「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每天送你到车站的。」
看着被电车的灯光照地有些刺眼而半遮住脸的前辈,我心里有股有些难以言喻的幸福感,由此————
我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明天见,前辈!」
在告别的言语落下时我转身跨进了电车,即便想要再看前辈一眼,但今天已经满足了——在寂静的夜晚下。
——3
记忆就像是零散的碎片一样,洒落在意识的深渊里,我似乎可以看到——某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就在这里,我们————终于到达了………………」
那是谁,毫无头绪——
「这确实是爱因兹贝伦的奇迹的成果……」
「原来……就这样在……协会中……逃跑……」
「那么————再会了。」
「在踏上了这片土地后,我将会离开……」
「这只不过是我们通往夙愿的一步而已……」
「“Grand order”,那是我们……最终的…………」
「被命运聚集的我们,一定要…………」
「我们终会到达名为“根源”的归宿…………」
我看到了什么,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不断在我的意识里涌动着,感觉到了像是要裂开一样的头痛、全身像是被无情的火焰灼烧着身体一样软弱无力,这些到底是什么——
“流动”着的意识在像是不断毁灭不断再生着,仿佛在试着向我诉说着什么……已经开始连接了————沉眠已久的记忆似乎已经刻在了我的脑中——
那是一个过于久远的故事了——
在漫天无边际的星空中布满了耀眼的陨星,像是坠落着的流星无情地划破苍空的寂静,天空仿佛燃烧了起来————这预示着一场“灾祸”已然降临——
无数个承载着星空光芒的身影在炽热的大地上与其称之为“敌人”的「灾祸」厮杀着,犹如镜面的地面像是无尽头的海洋,「灾祸」狂暴地毁灭着辉煌的文明,身影们倒在了海中,化为虚无——
这一切——犹如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恶梦,我在害怕着、我在恐惧着、死亡的冰冷将我吞噬了一样……
但是当那个终会来临的——光芒照耀着这个最终的归宿之地,人理的光芒永不会覆灭——因为人类的战斗才刚开始——
我一个人卷缩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人,只有我尚还年幼的哭声,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静静地回荡着——
「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失去这一切……」
光芒中传来了温柔安静的声音——
「不要担心,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拂晓即将来临——」
根源——————前往吧,寻找吧,答案就在彼岸——
*******
被胸口传来的痛感和虚无感惊醒的我,慢慢张开了倍感疲倦的眼睛。
此时已经是新一天的早晨,太阳从上坡林间的顶缝中照射在了房间里的门窗,被玻璃折射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温暖也随之流进了整个房间。
我被突入其来的感觉震住了,感觉身体使不上力气了,手似乎失去了知觉一样动弹不得,我以一种固定的状态在床上躺着,这就是害怕的感觉——
床边的闹钟里的指针像是时间停止流动一样纹丝不动,但那仅仅是贫血带来的幻觉而已,实际上指针仍在平稳地转动着。
我缓缓地坐了起来,双手有些用力地握着床单。
刚刚的,不是我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我失落地凝视着有些微风拂过的门窗,一股不能简单视为“寒冷”一言的「感觉」像是病毒一样蔓延在全身,我下意识地紧抱住胸前,并不断在心中重复着同一个话语——
「没事的。」
我看着镜子里系着前辈送给我的绸带的自己,胸口的痛觉仍然残留着,双手无力的感觉也依然存在着。
今天我并没有去花亭里练习魔术,因为昨晚的记忆——让我对魔术产生了更为恐惧的感觉,而且有些絮乱的魔术回路也让我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或者是我对魔术的拒绝已经无可改变的——
在休息片刻后,我在确认了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后,便离开了这个位于深林里的家。
胸口的魔术刻印似乎因为昨晚的梦的原因而有些异常,因为其导致的贫血和疼痛状况似乎严重了一些,而魔术回路则是传达的有些絮乱,导致自己的魔力流动有些不自然,不过应该不只是梦的缘故,应该有着来自某一外部的「存在」对我的魔术回路和构造、魔术刻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只是不知道影响的来源是什么,那是一种我远未及的未理解的「东西」。
梦也好、还是记忆也好以及所谓某个不可触及的「存在」也好。或许这一切预示着什么————
在这个偏僻的住宅区里,唯独只有我家时常被太阳光包裹,毕竟是位于阳光照射比较显露的上坡。
在住宅区不远的车站里充诉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感觉,似乎弥漫着一点多少有些稀疏的魔力,就连平时比较温暖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冰冷,我稍稍吐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清晨的首班车。
「今天感觉有些不一样,魔力的浓度明显增加了,难道是那个女孩吗?」
「嗯——你是昨天的……」
在身后传来了一个像是八音盒发出的声音,感觉美丽动听。
一名少女站在了我的旁边,这名少女就是昨天在小路上遇见的高贵少女。她轻抚了一下黑色的长发,用平静地有些可怕的目光看着我。
「你好,请问你也在这里居住吗?」
「昨天刚刚搬来,请多指教了。」
简洁流利地回答了我,感觉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深红的棉衣和修长的围巾无不体现出无可挑剔的完美感和高贵感。
「请多指教, 我是爱丽丝德莉娜•绯特伽特•间桐 。」
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她的目光逐渐发生了些许变化,似乎眼神中透着一丝敌视的感觉。
「嗯,我是远坂 贞帝,请多指教。」
远坂……这个在魔术界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好像是和间桐家同样是御三家的家族,只不过在“仪式”被终结之后,就已经没落了。
也许是两人察觉到了对方是魔术师的样子,我们两个互相沉默了许久……而打破这个氛围的是驶来的首班车。
我走上电车后,回头看了看远坂小姐,她向我摆了摆手表示让我先走。我有些顾虑地与她告别了。
随着电车的行驶,我与她的距离逐渐变得遥远了,即便驶出了相当一段距离,我还是能感受到她非同寻常的魔力,直觉告诉我「我似乎与她有过一段孽缘…………」。
从电车的窗外可以看到整个京都市,极具特色的古都与现代化的风格绝对会让为来过这里的人眼前一亮。我顺着城市边缘的环绕方向看向了位于前辈家的上坡不远处的源历寺,心里在思索着静美所提到的源历学长的行为————
「不知道源历学长发生了什么啊……不过源历同学应该没问题的。」
转眼间,内心中的思绪被玄关大门打开的声音所打断,回过神的我有些犹豫地看着神夜宅邸的中庭,既感觉无比的真实,又感觉无比的虚幻,矛盾的心情在心中胶着着。
我走到藏书阁前,打开门发现前辈并不在里面。而且在中庭的另一边的收藏库里则是有些凌乱地摆了一地,而在这些有些混乱的藏物堆上,放置着一把闪耀着黄金光芒的日本太刀,据说是学姐找到前辈时在前辈身边的东西,所以便拿了回来。
而且被学姐认为是守护了前辈的宝物。
这把闪耀的刀从其光滑闪烁的表面来看,似乎有被前辈擦拭过的样子。
我从正屋的玄关进去之后,听到了来自厨房那边的声音,而在厨房做早餐的,就是前辈。
「前辈————」
「嗯——兰姐真是的。没想到她居然在没有提醒我的情况下买了多余的材料,这样的话——爱丽丝该怎么办……」
前辈有些困扰地摸了摸头,然后慢慢地调理着火候。
「的确比平时多呢,不过难道前辈不吃吗?」
「不,当然要吃啊。就当作是给爱丽丝和兰姐的便当吧————诶,爱丽丝?」
我看着有些迟钝的前辈不禁笑出了声。
「早安,前辈!」
「哦,已经来了啊?今天我起得比平时早了不少,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客厅休息吧。」
「嗯,不过我可以做我的吗?」
前辈低下头看了一下多余的料理,面无表情地认真看着料理的前辈还真是有趣呢。
「我这里直接分给你好了……嗯,忘泡茶了,帮我泡一下茶吧,爱丽丝。」
我随即拿起茶壶放在煤灶上加热,我想起了那把金色的太刀。
「前辈,很长时间没看到你去收藏阁了。那把太刀怎么了吗?」
「那把刀是下周在本能寺举行庆典活动的摆设物,兰姐好像说这把刀是存在于日本战国时期的产物,所以索性让我把这把刀带到本能寺, 算作对活动的支持了。 而且今天还得给君时看一下……嗯,貌似会很忙。」
「而且,至少那把刀好像保护了我…………」前辈边说着边将干盐洒在烤鱼上。
「护理一下那把刀也是应该的。」
「不过,抱歉了,爱丽丝。你一直帮忙准备早餐的,我本来想让你轻松一下的。」
「没关系啦,每天站在厨房感觉就很开心了。」
「可是你的家也很远,而且每天也很忙的样子,在我家待的时间太长会耽误你的时间吧?」
我笑着打理好便当,一股暖意温暖了有些冷净的厨房和客厅。
「这点程度没关系的,我的兴趣只有研究料理和照顾前辈而已。」
「真是的,最近爱丽丝总感觉有些奇怪啊?」
最近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前辈这样的特殊存在的确让我不太放心,所以导致了最近行为与平时不太一样的自己。
「好了,爱丽丝。先拜托你端出去。」
我刚拿出盘子正要递给前辈时,前辈的左手背上的类似淤青的东西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前辈,你手上怎么有淤青……?」
前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有着明显的血红色的痕迹,并且似乎隐约构成了一个标志。
心中的不安已经转化为袭向心里的恐惧,那并不是淤青,我努力制止自己往那不愿意想的地方想,那个显眼的猩红的淤青让我想到了冬木的那个“仪式”。
那个淤青的大致样子像是一个绽放的彼岸花一样,仿佛象征着什么,即便我再怎么否定,但事实的确是如此————那是被称为“令咒”的圣痕。
我慢慢走出厨房,在玄关处穿着鞋子。
「怎么了,爱丽丝?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最好休息一下…………」
「不,我没事。只是胸口有点疼而已,我还是很有精神的。」
胸口的疼痛的确是真实的,而且是在看到前辈手上的“淤青”时,再一次从那个“虚无”中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但是心中一直消失不了的不安让我此时陷入了纠结,我好像不太敢看着前辈了…………
「可是你还没吃饭啊,真的没问题吗?」
我仿佛忘记了此时在身边的前辈,只是茫然地回应了前辈。
「没关系,前辈请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坏了自己。」
我稍微捂住胸口,原本幸福的感觉现在已经变成了害怕的冰冷感觉。我像是机械一样地打开了玄关的门默默地走了出去,我再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一回神————我就已经离开了神夜宅邸已经相当远的距离了。
*******
有些迷惘的我静静地坐在桌前,心中有些交杂地看着窗外感觉有些不同的天空,心里感觉有一股力量压制着我不安的想法。
我忽然感觉到有点冰冷的感觉在手背上,我看着手背上透明的泪水,心中恐惧的心情占据了我的全身。
那就是令咒————那个“仪式”里所产生的东西,我的心里很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在逃避自己而已。
而今天有些奇怪的是,平常很活泼的静美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静美的不在更是加重了我的不安。
时间似乎在不停地流动着,而我却感觉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过去空虚冰冷的感觉和回忆似乎不断在脑海里乱窜,我甚至感觉到了冰冷的指尖在颤动。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存在一样,每一刻都可以感觉到身体被冰冷侵蚀一样,我在害怕着,命运的诅咒似乎会即将到来。
「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要让这个对我而言无比珍贵的梦消失掉……完全不想……
开始熟悉的流动着,从“虚无”的彼端传来的记忆,不……是支离破碎的景象在我的视线中不断混乱的涌现着。
「我看到了……绚烂的火焰之花……赤瞳的黑发少女……和旁边守护着她的少年——」
「在漆黑的苍空里,闪烁着没有任何词藻可以形容的光芒,这股温柔的光带来了温暖,闪耀的黄金之炎似乎引导着一个少女前进——」
不知不觉中,我忘记了时间。我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我。而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前辈。
「前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有点在意你的情况而已,今天早上到底怎么了?」
前辈向我走来,并认真地看着我。
「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就一起回去。」
我看到前辈这个样子,有些困扰,我的不安仍未消除掉。
「没有关系,我会像平常那样,回家等前辈一起吃晚饭————没有任何不对劲,所以请你不要在意……」
前辈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用他严肃的目光注视着差点绊倒的我。
「笨蛋,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没事?今天我不会看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会去照顾你的,这次就不要拒绝我了。」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感受着前辈温暖的手带来的安心感。
我试着调整自己的表情,因为如果让前辈执意到我家的话,会知道我的魔术师的身份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前辈来我家。
「总之,你在这里坐好,我去拿一下刚泡好的茶!」
看着从教室外拿来茶壶的前辈,不禁觉得在教室里喝茶也蛮有新鲜感的。
「看来在教室里喝茶也是一种享受啊,前辈。」
「的确很不错,平常君时也不少请我喝茶,这次让茶发挥一下它的效果就好。」
我勉强算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至少让自己安心了一下。
稍稍过了些许时间后,我望着窗外夕阳的昏景,不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前辈的时候……
「前辈,你还记得吗?——在很久以前,我和不认识前辈的时候……」
「你说的是和爱丽丝认识之前的事吗?」
「是啊。四年前,我刚在升学的时候来到了京都的时候……我看见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喔!」
我用手指感受着茶水的余温,茶的香气四溢在整个教室里,令人舒心。
「不过还是让我产生了疑问,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呢?——明明放学后都那么长时间了,在篮球场里也不可能有人在了,但是的确有一个人独自在篮球场上。」
「本出于好奇心,不禁为什么会被那个身影吸引了,结果一看是一个拼命在练习篮球的人。」
我看到前辈认真聆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个时候,校园和走廊都被夕阳染成一片赤红,他总是一个人在那里拼命地投篮。不断地投出去,再不断地捡起来重新投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但是那个人总是不能连续投入篮筐中——所以我想,那个人应该知道他是无法完成连续投篮投入的。」
我有些忘我地讲述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故事,每当想到这个故事,我总会感到坚韧的安心感。
「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一直在坚持去尝试——一直。
我那个时候是一个性格有些非常糟糕的孩子,遇到讨厌不开心的事情时,总会想要找一个人报复或是说出气。」
「所以我就想要看到那个人终归因为遭遇挫折而放弃的瞬间,只是一直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但是那个人却始终不可理喻地不肯放弃。不知多少次,不停地做着不可能做到的事,居然连看着的我都感到了害怕。那个人总是一脸平静的,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前辈虽然依然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但他此时可以感觉到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奇怪的人啊……不过既然那个人那么努力,那么一定是有需要拼命的理由吧?
比如按正常想法无非是为了成为篮球队里的王牌,所以必须这么努力……」
「呵呵,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社团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从不会参加社团的人。
就这样,一直到了接近落日到夜幕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明明已经很累了,满身的动作有些迟钝,却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从头至尾表情根本没有变过,依然是那个茫然但坚定的神情。」
「果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那么最终他完成了他的目标没有?」
「呵……有点可惜呢。结果还是没有做到连续投进。用了近三个小时多一直投篮,最后只是让他认识到投不进去的事实罢了。」
「真是一个虎头蛇尾的故事啊。」
我慢慢把手放在木制的课桌上感受着细微的木纹,在上面似乎可以感受到一定的肌肤带来的余温。
「嗯,只是那个人……怎么说呢——实在是太单纯或是太冷静了。最后居然让我开始担心那个人了,对他产生了一点兴趣。
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可靠很值得依赖的人。但莫名地会带来一种不安的感觉……让人寂寞感慨。」
「我大致上听完了,不过这个人怎么了?」
「没有……没有么。虽然在我看来这个人是那么的特别,但也许对于那个来说,或许这样的做法就是那个人一直以来在寻找填补自己所遗忘的家常便饭吧。」
前辈似乎已经明白了我所说的是谁了,用一种像似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是的!那个人就是现在与我邂逅的前辈。」
前辈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我真正和前辈邂逅了解的时候。」
「嗯…………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既然是爱丽丝说的,那应该的确是如此。」
我潜意识地将双手合十,正对着胸口。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景象——那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的瞬间。」
就在这时,从教室里的扩音器里传出了铃声。前辈在听到铃声后用一如既往的干脆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茶具。
「这里就交给我吧,爱丽丝先走吧。身体没事了吧?」
「是的,我已经没问题了。谢谢,前辈。 对了,前辈要在学校看书吧?」
「嗯,因为那把刀的原因,我需要看点相关的书了,会晚点才能回去,爱丽丝不要勉强可以直接回去的,毕竟最近治安有些不安全。」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裙子,接着走在门口和前辈告别。
「没关系的,我会做好晚餐放好的。那我走了。」
我在关门的一刹那间看了前辈身影一眼,担忧和喜悦掺杂在仍有些闷痛的胸口里。
依然是平常的走廊,平常的教室,平常的夕阳——但在刚才过后,有着一股不同以往的复杂感。即便脚步不再沉重了,但走廊仿佛无限延伸了一样,感觉走到楼梯口是一段曲长的路一样的幻觉。
当我走到校门口时,夜幕已然落在了京都的天空中,天空另一端则像是撒下了闪烁的碎片一样,满天繁星为夜空带来了一丝红润的点缀,这样搭配下让人难以看出此时究竟是完全的夜空之时。
「好了,赶快去前辈家准备晚餐吧!不然学姐如果回来了没有晚饭的话,对于她来说可是地狱一般啊。呵呵。」
*******
在我抵达神夜宅邸时,里边仍没有打开灯光的样子,中庭的平滑地上在渐现的月光照射下展现了一丝宁静。而旁边的樱花树则在刚开花的花蕾的折射后,浅樱色的花瓣上像是零落下了白银的碎片一样给整个中庭带来一丝冷美感。
本来位置就比较偏僻的神夜宅邸,此时没人的感觉更是给人一种罕有的冷清感和寂寞感。有些冷清的柔风慢慢吹动着樱花,我一边轻轻摸了一下头上的发饰,一边感受着微动节奏的凉风。
我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时间应该有点紧了。于是不再闲暇于这片寂寞的景象中,直接从正屋的玄关走到和客厅连接的厨房里开始做饭。
我刚做好晚餐后正在收拾时,我感到了一阵眩晕,四肢顿时有些无力,而引起这样现象的——是体内的魔术回路在迅速扩张和流动。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这是唯有魔术师所无法逃脱的感觉,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而感觉最清晰的部位就是在有些刺痛的胸口上,我感觉这样的现象着实不对劲,有些麻利地走在通往洗手间的通道上,最后终于抵到镜子面前————而眼前的现象让我无法相信这是现实,或者说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
胸口中间上出现了三画深红色的“痕迹”————一个呈现太阳和眼瞳模样的被称为「令咒」的圣痕。
胸口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魔术回路和令咒之间魔力的强烈联系,沉闷感迅速流向全身。
我有些紧张地紧盯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此时想到的唯一想法……就是尽快离开神夜宅邸,或许这个「令咒」将会吸引最近出没的屠杀魔术师的“怪物”也说不定。
我在极其沉重的氛围下急忙地奔向抵达家的车站。但在这里,周围比昨天的魔力更浓重了,而且不只是魔力,还参杂着厚重的血腥味。强烈的血腥味让我产生了剧烈的呕吐感,仿佛窒息了一般,我勉强捂住了嘴,但血腥味依然弥漫在身边。
心里产生了已经凝聚了的恐惧,不,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一种如期而至的宣告死亡的绝望感。
这些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包裹了整个老旧的车站,而且效果完全是形同于一个魔术结界了。全身就像中了剧毒一样,神经几乎已经麻痹了,眼前一片模糊,仿佛会随时中断意识甚至是生命一样。
「我……不能……」
我强打起精神,努力地展开个人的结界魔术,这可以在一定时间下建造自己的结界来防御外侵的魔术。因为我自己知道,不管怎么样,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 Bau Verzauberung(构造 结界), Díspeagtha Verfah ren, Sechzehn(展开, 密码十七)!」
在快速的咏唱之下,身体四周不足两米的范围内逐渐构筑了一个半圆形的形似鸟笼的白色结界,这是根据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改良而来的结界魔术,可以有效地抵御精神干扰系的魔术。
我在片刻恢复一定的状态后,从远处的电车隧道口闪烁着刺眼的白光,是电车缓速驶来,我利用结界内的远视魔术观察了电车内,在确认车内没有乘客后,我小心翼翼地登上了电车。
似乎是电车内没有被结界影响的缘故,车内没有浓厚的血腥味,但仍有些微小的魔力在整个电车内弥漫着。我缓缓地靠在车门的侧面的把手上。
但就在我刚要缓一口气的时候,比刚才更令人厌恶的感觉瞬间覆盖了整个车间,从两侧的窗外可以看到肉眼可以清楚看到的“黑雾”,而且在车间的正上方集中了大量的魔力,同时可以肯定的是这么庞大的魔力绝不是魔术师可以拥有的。
此时在快速行驶的电车顶上,站着一个不可见其身姿的黑雾,在随着电车驶出隧道而逐渐照亮的电车上,一个戴着骷髅假面的修长身躯开始显现,在这个怪人释放黑雾的同时,从他身后的黑雾中又出现了六个同样戴着骷髅假面的怪人,只是他们的体型和感觉截然不同。
我听到了电车被撕裂的声音,金属被切裂而发出的刺耳声震动在整个车间内,同时这些弥漫在电车两侧的黑雾正在以逐渐扭曲形状和发出金属扭曲声音的方式,证明着逐渐崩坏的电车。
我看着逐渐崩坏的电车,我把手放在电车的地板上,内心快速地解读着地板的构造。
「 Öffnen(开通)。」
在地板上迅速展开的魔术回路闪耀着碧色的光芒,运行的魔术回路一边加强了电车的行驶速度,一边保持着平稳地破坏再构造,以便支撑到自己的家。
骷髅怪人在不断地破坏电车,但电车又因为我的魔术下暂时得到了保护,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毫无疑问一切接连发生的魔术师被杀案、前辈和自己都出现了令咒以及现在袭击的怪人————
这一切都与那个魔术界相传的仪式「圣杯战争」极其相似,那么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自己早已卷入圣杯战争中,而现在袭击电车的那就是所谓的与魔术师召唤出来的Servant,而这些Servant本来身为人类却已经脱离人类之域。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灵之属,被无数人所梦想编织的英灵。
如果真的是这些英灵的话,人类甚至是魔术师都绝对不可触及到的强大存在,关于圣杯战争我也只是从小偶然间所知道的,尽管我依稀记得这个仪式已经被结束了,但的确没有想到现在就发生在我眼前。
电车即将抵达偏远的住宅区,而我正要离开时,从车顶的两侧刺入两把黑色的尖刀,我勉强躲过后,被从泄露的窗外袭来的风压推出了车外。
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划痕,鲜红的血液在皮肤表面慢慢渗透了出来,现在已经顾不上受伤的身体,只是告诉自己要逃跑,但关于逃跑后该怎么做,我反而头脑一片空白。
要对付Servant就必须要同等的Servant才能对付,而魔术师绝对是无力的,当身上有令咒时,好像就意味着被圣杯所选中了,但要召唤Servant需要准备与其有关的媒以及必要的仪式,但这一切我全都没有准备。
而圣杯战争对于我来说是丝毫不会关心的事情,但此时或许已经被卷入圣杯战争的我而言已经让我想起了曾经迷茫痛苦的记忆了。
我起身就开始向我家跑去,至少到花园的话,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而骷髅怪人的气息时而显现时而隐蔽,在这个关系到生命与命运的夜晚里,我只是无助地在挣扎…………
——4
极其偏僻的林中住宅区在森林的覆盖下得到了很好的遮掩效果,而这里实际上只有不到十户人家,同时也远离了市区,对于一些孤僻或是因为某些理由而远离人群的这类人来说,这里是绝佳的居住地点。
而且在广阔的森林里,每座宅邸之间的距离相当长,步行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同时连接宅邸与宅邸的,只有一条比较狭窄的沥青路连接着。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精疲力尽的自己所有的痛苦,而肺部像是要压爆的肿胀感不得已中减慢了我的速度。
在暗夜下的森林里,是一片漆黑,唯一可以辨别的只有浓密的植物和一些魔术上使用的灵石等道具使用过的味道。但我借助了使魔的夜视能力小心地前进着,在其同时我也会布下一些简单的防御系魔术,希望借此达到干扰那些Servant的目的。
但奇怪的是那些Servant在进入森林后他们的气息就消失了,准确来说是魔力的反应消失了。
虽然在这片土地上具有一定的天然遮断魔力的作用,但Servant庞大的魔力仅凭这个遮断作用是远不行的。
在十几分钟后,我顺利来到了家,也就是京都的间桐宅邸。虽然比在冬木的间桐宅邸规模上要小了些,但其同样有些西洋风的外表和比较隐蔽的花园也并不逊色于冬木的间桐宅邸。
我绕过主玄关后走进后面的夜空花园,这里布满了许多附有魔力的花种和魔术上使用的一些工具,如果对于一个极其热衷于研究魔术的传统魔术师而已,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天堂。
其实之前爸爸买下这栋宅邸之前是一个魔术师所留下的,虽然爸爸曾经担心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那个时候基本只有普通的魔术书和一些做小实验用的道具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所以爸爸才放心买了下来。
就在我刚从花园中进来后,骷髅的Servant便成群聚集在了花园,他们所释放的黑雾风压席卷了整个花园,身体这时已经是不属于自己了吧,完全无法移动……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要再失去了——内心的声音逐渐在整个身体猛烈地回荡着。
骷髅Servant中为首的一个高大的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即便无法看到他的脸,但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从那骷髅面具细缝里尖锐的杀气,但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似乎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这些Servant不断地嘀咕着。
「杀…………杀…………杀死…………!!」
那黑影的匕首高高举在了月光照射的位置,既刺眼又令人恐惧不已。
似乎死亡的宣言马上就要判定我的即死的命运——
但我却不愿意放弃,我不想要再失去什么了,我不想要失去这个梦,所以————
我不想要失去——————
刹那间,仅仅是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未知的身影,而耳边回荡着的声音似乎是那个身影所发出的——
「我在这里——————」
*******
明明已经是可以确认好的事情,匕首刺入胸口的瞬间我的确应该是死去了,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力量守护了我——
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光照耀了自己,闪耀的火焰灿然夺目————
黄金色的身影就在我的面前,鲜明的大红色和无比耀眼的金黄色,而深红色的火焰包裹住了这个特殊的存在。
四处扩散燃烧的红炎犹如太阳一样宏伟华丽照亮了整个暗淡的花园,甚至是乌黑的暗夜似乎也被这耀眼的光芒所驱散。
袭击我的有十四个同戴骷髅面具的Servant,而燃烧的火焰则轻易焚烧了两名Servant。
而其余的Servant则极其谨慎地退后了相当一段距离。
从火焰中慢慢地显现了一个威武的青年。他披着一头秀丽的银发。红影边缘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仿佛可以贯穿一切黑暗,他的胸前有一颗通透的红宝石,其优雅的身姿散发出妖艳的感觉。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包裹着全身,或者说是与身体融合了一样的散发着神圣光芒的黄金甲胄。
他几乎只能用“美丽”一词来形容。他不仅身上每一部分都非常美丽,综合来看更给人带来美上添美的强烈印象,但若是拿现代的观点来看,也只能说是非常奇怪的青年。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数量仍不少的Servant而转过头注视着呆滞的我,那个锐利精细的眼瞳中流露着一丝温柔和坚毅。接着,他缓缓地开口,发出吸引力十足的沉稳声音:
「Servant——Lancer遵循你的呼唤而响应…………」
Lancer还没有说完,有三名Servant便冲了上来。仿佛是早已预测到他们的行动一样,瞬间——Lancer手中闪耀着苍白的光芒,一把巨大的黄金之枪显现在了他纤细的手中。巨枪原比Lancer要大上许多,大到让人难以相信那会是人类使用的枪,而且华丽高贵的外表非常有艺术感,精密的构造。
那绝对不是人间的枪,我此时在心中坚定的确认——这只能形容为被神赋予的神造兵器。
刹那间——挥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能看到的只是足以斩断空气和黑暗的苍穹的一道痕迹,而伴随枪的挥出,远比刚才的风压威力大得多,而微量的火焰化为了零星的火花显得异常动人。
「可…………恶!!!!」
耀炎的一击直接覆灭掉了靠近Lancer的三个Servant,接着回头看着我——过于优美而妖艳的目光散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魅力和力量,但是这样感觉很温暖——
「请多指教了……Master。」
Lancer举起巨枪,体内开始膨胀的魔力,似乎随时会爆发释放。他身上燃起了剧烈的火焰,同时火焰缠绕在巨枪上,火焰形成了一个半圆形似乎随时会燃爆四周。
「你们等一定是暗杀的Assassin吧,你们早已失去的灵魂与虚无就由我来了结吧!」
火焰在仅仅极其短暂的一瞬间里——精确的以致于恐怖地燃灭了剩余的Assassin,一瞬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的焰花,仿佛一片火海瞬间吞没了弱小的Assassin,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痕迹,这足以证明Lancer与这些没有灵魂的Assassin之间巨大到不可想象的差距。
一切都寂静了,暗夜下的月光似乎在Lancer褪去光芒后重新散发出了冰冷的光芒,月光折射在玻璃顶上,从而多处照亮了Lancer留下的痕迹。
「Lancer……我是应该叫你Lancer吗?」
「当然了,Master。刚才的确是千钧一发。」
「我是爱丽丝德莉娜•绯特伽特•间桐,也可以叫我间桐 爱丽丝,所以叫我爱丽丝就好了。那个,你的确是我的Servant吗?」
Lancer稍微点了点头,表示正确。看来他是一个有些沉默寡言的英灵呢。
「对了,你的真名是…………我记得每个英灵都有他的真实身份的。」
「抱歉方才没有告诉你,身为武士有些失礼了——我的真名是迦尔纳,太阳神苏利耶之子。」
因为前辈的缘故,我也不少接触了许多古老稀有的书籍。而英灵迦尔纳——在古印度的长篇叙事诗《摩诃婆罗多》里所留名的不少大英雄。是太阳神苏利耶和人类贡蒂所生下的孩子。他一出生便从父亲那里得到作为儿子的证明的黄金甲胄,的确是一名凛然的天生的大英雄。
Lancer站直了身子,很优雅地鞠了一躬。
「那个,没关系啦……还有谢谢你,Lancer。」
「这是身为Servant所应尽的义务,爱丽丝不需要道歉。」
简洁利落地回答了我,虽然他表情上可以说只有细微的变化,但基本还是一副极其冷静、锐利而沉静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一切一样的表情,但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
Lancer看向四周,环视了整个基本被损毁的花园,接着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恕我直言,爱丽丝需要我修理这个花园吗?」
「不……不用了。」
「爱丽丝不要撒谎了,你现在心中所想的应该是想要修理才对。」
Lancer一下就说中我心中的真实想法,本来我的目的是希望给互相一个台阶下,但是他却能立刻看穿我的真实想法……而且说话的语气虽然带有给我建议的语气,但准确来说是一种毫不留情的语气。
虽然Lancer乍看之下很刻薄的样子,但愿他不会是一个无情的Servant,毕竟是著名的“施舍的英雄”迦尔纳。
或许是看到了我有些为难的扭捏的样子,他依旧用那个平静地有些异常的语气说:
「如有冒犯,请不要生气。以前常有人说我不太擅长表达交流。」
看到他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前辈,一忍不住我就放声笑了起来。Lancer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没关系,Lancer。你真是一个有趣的Servant。对了,我记得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和Servant都会是有愿望需要圣杯实现的人,那Lancer的愿望是什么?」
对于眼前这名耀眼的英雄迦尔纳而言,究竟有什么样的愿望是必须实现的呢?
Lancer的目光逐渐柔和了起来,似乎比刚开始的锐利要缓和了不少,但灰蓝的眼瞳中依旧不失出自他本身气质的纯粹。
「我没有什么愿望,只是召唤然后回应而已。我仅仅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而战斗而已。」
再简洁不过的稳重的话语,却给予了我一股安心的感觉。从他没有一丝杂音或是说,没有一丝杂乱的话中,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虚假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极其纯粹的、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再纯粹不过的话语让我对Lancer产生了信任感,或是说——他身为英雄的一种高洁在他简单的话语中充足地体现了出来根本不容我去质疑他的品格。
Lancer在渐现的月光照射下,黄金甲胄上仿佛游离着温柔的碎片,像似化为星夜中的银光一样,妖艳不失清纯洁白的气息。
“愿望”,对于忘却了过去那些残酷的事实的我来说,总感觉有些虚无或是孤独,因为曾经被命运诅咒的我是没有资格去拥有对“愿望”的妄想欲求的,太久了————以至于我脑中的记忆已经消逝殆尽,但残留于身体上的“印记”却是不容遗忘的。
对,那是曾经没有未来任由命运摆布的人偶的我————但是现在不再是这样了,是前辈给予了我新的希望,使我原谅了过去折磨自己的我。
「所以,或许我说的不是太好,Lancer…………我的愿望是“带着我遥远的梦去守护某个最重要的人”。」
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某个答案吧,也许这一切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梦,但绝不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只想守护自己的光芒,就在这个时候……我充满幸福感地笑了。
「是吗……爱丽丝所说的没有一丝虚伪,原来如此……」
Lancer,迦尔纳的保有技能“贫者的见识”拥有A级的等级。因为这样类型技能的缘故,导致迦尔纳不会被语言所欺骗,正是因为生前的迦尔纳有机会询问弱者们的生活和价值观,由此升华而来的看穿对方本质的能力。
正因为可以看穿对方的本质,所以他总是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的本质,看穿了对方的虚伪,或是看穿了对方心中仅剩的善意,从而平静地说出对方的本质而引起对方的愤怒。
正因为这样,Lancer刻薄而嘴毒的印象得罪了不少之前的Master。但现在眼前的少女,自己听到她纯粹不已的讴自灵魂的呼唤,从而回应了少女内心隐藏的“愿望”,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和做法没有任何愤怒或不乐意的样子,而是对自己敞开心扉纯粹地说出了意义含糊不清的愿望。
而这样的愿望中,居然没有一丝所谓的虚伪、善意,只是发自内心的衷心期盼的愿望。
虽然对之前的Master们很忠诚,但那只是作为Servant应尽义务的立场而言,但——现在唯有对这个想要实现愿望的少女“间桐 爱丽丝”,是出自迦尔纳这名英雄内心所作的决定对其忠诚。
Lancer看着眼前隐约散发光芒的少女,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而沉浸在期望中的少女却没有看到一直沉默寡言不露声色的Lancer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Lancer平静有力的声音唤醒。我看着在我身边守候着的Lancer,他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巨枪,身后红色的羽状披风一样的东西随巨枪挥动产生的气流而漂浮了起来,红色的羽毛在暗夜中绽放。
「我以我迦尔纳的名义,间桐 爱丽丝。我以崇高的敬意对你承诺——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稍微前倾了一下身体,用恢复了血色的笑脸回应了Lancer“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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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我泡好茶了,请用。」
「感谢。」
对于Lancer来说,在间桐宅邸里西洋风格的设计和构造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不太适应才对。
「那个,Lancer,关于刚才的那些Assassin……」
「那应该不是这次的圣杯战争中的Assassin,因为他们缺乏了灵核。
对于每个Servant而言,灵核相当于人类的心脏,如果灵核被破坏的话,那么这个Servant就根本不能存活。」
「那也就是说……」
「Assassin们的灵核已经被破坏了,却被某一东西所侵蚀了,从而获得了短暂的“生命”。」
「那么这次的圣杯战争,是异常的吗?」
Lancer默许地点了点头。
虽然如今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我仍有些不太实际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要前进,而且是与Lancer一起结束这场异常的圣杯战争。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糟糕,是时候该睡觉了。」
Lancer听完后,随即化为了蓝色的粒子消失了,这是英灵的灵体化。
我悄悄地说了一声「晚安。」便开始入睡。
原本虽然很累,但因为不安的强烈感觉导致我无法安心入睡。但现在我却可以安心地睡下去了。
——仍是一个遥远的梦,但是我却有一种明确的预感,我在接近着这个遥远的梦……
时间仿佛飞快地流逝着,而身体的疲劳感却没有锐减,依然是平常的早晨,普通狭窄的沥青路,茂密清新的森林,感觉一切都没有变…………
「Master——」
从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这种稳重冷静的语气,也只有Lancer才会有的。
我被卷入了圣杯战争中,但也得到了实现愿望的资格——
顺着下坡吹来的清风,拂过了我金色的长发,空气中的凉感散发出不同以往的气息——
我做着梦,一个遥远的梦——
我在小小的幸福中,见到了我所不曾见过的景象——
在美丽、温暖,温柔的每一天中,寻找着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尽管那是绝对无法长久的梦,我也依然会前进吧——
因为未来的彼岸就在遥远的梦里——
「前辈……不知道已经起来了没有……」
————序章1•遥远的梦——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