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贝鲁特研究所
军历2545年4月28日 希望之星米海尔山脉
莉尔姆静静地听完兰迪讲完他的故事,除了不懂得圣约语的斯利昂之外,其他人一直默默地聆听完这个不寻常的故事。
莉尔姆沉默了良久,“恐怕你们当时遇见的是斯巴达II期部队,不同于我们斯巴达III期,他们可是UNSC精锐中的精锐。而那场你们口中与异教徒的一场战争就被我们称为丰饶星战役。”
“正是因为当年在第二行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议会一片哗然。对于是否应该全面展开战争存在巨大的争议,但有一点,秋后算账还是很快地,帝国的司令拉维夫很快就被撤职。正因为最高指挥官的候任人选迟迟没有决定,所以战线就那么拖在哪里,与你们人类展开了拉锯战——直到议会被真相先知说服重新批准全面进攻开始。而之后的第一场会战就是天龙座会战。”
“那么说科尔司令当年战胜的星盟部队仅仅是一群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正规军······”,莉尔姆低下了头,“也难怪日后的星盟舰队能如此的势如破竹。”
“其实你们人类已经无路可逃,我在战场中看不见你们赢的希望,”兰迪叹了口气,“但我,或许真的是有上古先贤在冥冥中引导,在那一刻,在看见无助的你选择了良知。接着是你成为了人类所谓的希望——某支我们情报部门口中神秘部队的一员,最后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再次在战场相见。”兰迪顿了顿,“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你不仅仅懂得了我们的语言,更记住了当年的那句话。”
“因为我想知道当年那位素未谋面,本不该手下留情的军官究竟留下了什么话,或许是我理解错了,‘活下去,与他们一起活下去’,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缘由。其实打从心底,你恨人类,杀死你弟弟兰迪的刽子手吗?”
兰迪不禁苦笑起来,“在这十多年的战斗中,我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类的鲜血大概连我也不记得了,而那个凶手早就在空袭中阵亡,什么仇我早就报了。你也不是一样吗?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当年那两个杀死你双亲的豺狼很不幸地死在了争夺上古先贤的冲突中,被当时的执事一枪毙命。不是光荣地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枪下,或许这就是刽子手应有的下场。”兰迪这时站了起来,“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你走吧。”
“迪巴尔,放了那名斯巴达战士。”兰迪示意迪巴尔松手,迪巴尔尽管不怎么清楚兰迪和莉尔姆之间的过去,但他还是照办不误。自从丰饶星战役后,无论战斗序列如何变更,迪巴尔和纳甘尔都一直追随着兰迪。不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在那场战争中他们看到了兰迪的与众不同。
更重要的是,在那场战争后兰迪的改变。
斯利昂被放下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的眼睛不时盯着被缴的SRS99D,准备一旦有机会,就把枪抢过来。
“年轻人,你还想干掉我吗?”兰迪已经看穿了斯利昂的意图,他点了点头,表示让莉尔姆把话翻译一次。
“是,”斯利昂也不知道哪来的倔强,声音相当坚决。
“你现在还不够强大,你必须变得更强,直到你可以守护你身边的人,让他们活下去。”兰迪扬了扬手,纳甘尔把清缴得来的枪悉数还给了莉尔姆和斯利昂,“当年如果不是我自己的一时鲁莽,两名新兵可能就不会死在斯巴达二期的手上,如果不是我不够强大,格林也不会永远留在那个尘土飞扬的星球,所以,你们要变得更强,我希望在下一次看见你们时,你们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斯巴达。”兰迪和他的小队留下二人,缓缓离开空地,莉尔姆低了低头,很快她就叫住了他们,“兰迪‘外达密指挥官,我想告诉你,我们在你们的基地埋下了一枚炸弹,但我不能告诉你拆解的办法,你们还有十分钟,有足够的撤离基地。”
“其实你没有必要告诉我。”兰迪笑了笑,“卡拉奇,通知基地指挥部,就说有情报显示基地有危险物品,需要全员迅速撤离。”
“是的,长官。”曾经的那位被大家称为菜鸟的蓝甲新兵,如今却已是圣庭小队数一数二的侦查手马上开始向指挥部发送情报。
“我欠你两次,两次,三条人命,我这辈子大概也无法补偿。”莉尔姆尽管心怀感激,但二人如今处在对立的阵型,所以她的话还是尽量显得平淡。
“当你告诉我有炸弹的那一刻,你已经还了,用三条人命换取数百人的性命,是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对。”兰迪头也不回,与他的小队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我们也该上路了,”斯利昂拍了拍莉尔姆的肩膀,尽管他并不懂得圣约语,但从两人的谈话语调间他隐约感觉出莉尔姆有一段极不寻常的过去。其实加入斯巴达三期的每个人何尝不是有自己独特的过去?想到这,斯利昂也不想多去过问,“高斯和汤姆斯乘坐的猎鹰号还在C区域等着我们一起前往贝鲁特研究所。”
莉尔姆点了点头,转身与斯利昂一起延刚才的小路离开米海尔山脉。
那一刻的她还不知道,究竟兰迪,斯利昂还有自己将会有怎样与众不同的未来。
二十分钟后 米海尔山脉边缘UNSC贝鲁特研究所附近空域
“这里是华莱士舰长,我们刚刚和星盟的舰队在希望之星的卫星轨道打了一场漂亮的狙击战,成功逼退了他们的巡洋舰主力。但是我们的舰队同样损失惨重,我们必须在他们重新反扑希望之星前撤走所有的研究资料和研究员。”
“那我们还有多长时间?”高斯问道。
“不足三小时,队长,你们要加快速度了。”华莱士带着半命令的语气说道。
“明白,长官。”高斯关掉了通讯频道,此时汤姆斯和斯利昂乘坐的另外一架猎鹰号已经顺利在停机坪降落,高斯趁着降落的时间空隙观察了贝鲁特研究所的四周,这里濒临海洋,停机坪就建在矗立于海面上的悬崖峭壁上,几乎没有其他的登陆地点可选。
“队长,我们会在两小时二十五分后带着三艘鹈鹕号登陆舰重回贝鲁特研究所接走你们,”坐在左舷的ISA(近地殖民地战略联盟)士兵提醒道。
“我明白了。”高斯扬了扬手,莉尔姆和他一起跳出猎鹰号,稳稳地踏上停机坪的甲板上。.
“我们的任务是进入贝鲁特研究所,把能抢救的东西都拖出来,任务时间为两小时三十分,明白?”高斯这时目送着远去的猎鹰号,“这次没有任何空中支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明白,队长。”另外三名斯巴达点了点头,斯利昂和汤姆斯首先举枪进入走廊。贝鲁特研究所坐落在在一个双子海峡中,停机坪是在其中第一个海峡当中,而主研究所就是通过两座大桥链接住两座停机坪作为连同外界的唯一方式。
“太平静了,”莉尔姆这时用SRS99扫视着他们所走的二楼通道,“没敌人,也没有友军的踪影。”
“所有人保持警惕,”高斯这时握了握手中的DMR,莉尔姆说得没错,这里真的有点不寻常,除了海浪拍打岩石的激浪声,还有他们沉稳的脚步声,就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加上此时海雾又开始稠密起来,视界范围的缩短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汤姆这时走在左翼,他忽然间停了下了,他举起右拳,“前面的柱子后有动静,斯利昂,交叉火力掩护。”
斯利昂点了点头,平蹲着散弹枪,他很快发现有一个人影从立柱飘了出来,他立即吼道,“UNSC军情局,双手抱头,现在!”
但人影一瘸一拐地走出立柱,接着噗通一声就倒下了。
“检查伤员!”高斯的声音有点颤抖了,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这时斯利昂继续举枪警戒,而汤姆斯则扶起了倒下来的人影,“是ISA的士兵,”他望了望旁边被打满深紫色针刺的立柱,“他被针刺步枪乱枪打死,针刺一直把他钉在墙上。只不过是刚才针刺不堪重负他才倒下。”
“队长,我发现有两具尸体,都是ODST,”莉尔姆指了指对面的停机坪,“看来星盟已经扫荡过这里。”
“但情报显示贝鲁特研究所的安全部队不止这三位,我们需要深入调查,”高斯顿了顿,“一旦有什么不妙,可不要逞英雄。”
四人又开始继续向前推进。
他们在通道又发现了三具ISA士兵的尸体,他们每个人始终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但现在不是悼念他们的时候,四名斯巴达小心翼翼地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哪怕是踩上他们的衣角。
他们有惊无险地越过了二楼的连接桥,但是研究所除了空荡荡的二楼大厅,还有胡乱摆置的防暴盾外就一无所有。
“有一座电梯,”高斯很快就找到了右上角上的一座升降电梯,他在电梯的控制面板点了几下,但除了警告声还是警告声,电梯根本就不为所动。
“有人锁住了电梯,”高斯迟疑了一下,“我需要两分钟去解锁,”接着他拿出腰间的PDA,把PDA的连接线插上了控制面板的维修接口,他的手指在PDA上飞舞着。
“有敌人。”莉尔姆忽然喊道。
“可恶,在哪里?”汤姆斯不禁咒骂道。
“主研究所的十二点方向,汤姆斯,斯利昂,守住二楼连接桥!”莉尔姆这时命令道,二人当然相信狙击手的判断,一人一边蹲在防暴盾后望着大桥另一侧的情况。
果然一艘魅影号越过了第一海峡,缓缓降落在他们对面的停机坪上。“我们没有多联装火箭炮,只能等它离开才能开火,”莉尔姆低声说道,“队长,你还有多长时间?”
“一分五十秒,这个人锁得很死,我需要多一点时间。”高斯知道现在大敌当前,但自己却因为是队中唯一的技术官所以无法抽身投入战场,他这时一脚把DMR踢给斯利昂,“中距离用我们DMR,记住,别用坏了。”
斯利昂捡起滑过来的DMR,他一拉枪膛,“一把好枪,”他心中暗自说道。
这时星盟已经放下了一支小队,而魅影号也重新升空。
“他们应该是战场搜索队,没有重武器,并且领队的是蓝甲,菜鸟一个。”莉尔姆观察道,“现在他们离我们还有两百五十米,等到一百米内我首先开枪端掉对方的狙击手,斯利昂,你负责他们的队长,汤姆斯,警戒二楼连接桥。”
另外二人点了点头。
只见带头的蓝甲精英挥舞着电浆步枪,用脚踢了踢死去的一位ODST,斯利昂早就恨不得在这个精英的头上开上一个弹夹的子弹,战场中敌我双方的尸体是应该被尊重,而不是轻蔑的践踏。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斯利昂。”莉尔姆知道斯利昂对于星盟一直抱有深深的敌意,但这份恨不应该表现在不理智的行为上,至少。
她此时继续观察着狙击枪上的测距仪,不足一百米,她眨了眨眼,口中念念有词,“但愿全能的瓦尔基里能赐予我手中的利刃!”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发狙击子弹瞬间贯穿了豺狼狙击手的头盔,但见豺狼应声倒下,趁着那个精英还没反应过来,斯利昂精准的三连发点了点它的头。
其他的星盟敌军终于如梦初醒,他们马上倚在桥的两侧作为掩护向斯利昂他们开火。
“节约弹药!”莉尔姆高喊一边把一个企图冲过防线的家伙一枪放倒。
斯利昂此刻迅速调整DMR的光学镜,DMR的十字准星飘到了一名豺狼的身上,又是精准把豺狼从桥上打到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
“好枪法,”汤姆斯不禁赞赏道,但此时连接大桥那边出现了异动,“斯利昂,支援我!”汤姆斯从VISR系统中看到了接近三名精英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
斯利昂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把枪伸出了防暴盾外,密集的火力打在冲在前头的精英上,急于立功的精英们终于要为自己的冒进付出代价,他像箭猪一样被打倒在地,但另外两名精英已经交错开冲了上来。斯利昂这时重新举起自己的散弹枪,不慌不忙地冲出掩体,他首先向左一枪,威力巨大的散弹把一名精英打趴在地,“汤姆斯,点射!”
汤姆斯马上会意地举起了MA37,“三线合一,”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但见精准的三枪打在精英的胸甲上,精英的速度因此暂缓了一下,就在这么一个空档中斯利昂已经走上前一枪直接敲掉了对方的护盾。就在斯利昂他们对付二楼连接桥的敌人时,莉尔姆发现了一位手持光剑的红甲精英并没有跟上主力,而是跳上了连接桥的屋顶,飞速向斯利昂那边跑去,但此时,正与三名精英酣战的斯利昂和汤姆斯又怎么可能知道有敌人就在他们的上面。
“斯利昂,小——
还没等莉尔姆说完,红甲精英就从屋顶跳到了斯利昂的面前,措手不及的斯利昂被对方一拳打翻在地,接着红甲精英大吼一声一剑刺向斯利昂,斯利昂迅速把头扭向另外一侧,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好还是红甲精英的运气欠佳,只见锋利的光剑仅仅擦过斯利昂的头盔,斯利昂本能地从腰间抽出了瑞士军刀,他首先用左手揪着红甲精英的衣领,接着一匕首插入精英的左面颊,但见红甲精英惨叫一声,斯利昂也顾不上它的生死,一把把他甩开。
“电梯已经解锁,我们马上撤离,现在!”高斯的破解进度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三人一边向星盟的部队进行火力震慑一边撤到了电梯上。随着缓缓下降的电梯,他们终于逃离了战场。
“欢迎你们,斯巴达三期,”随着电梯的大门重新打开,一位年轻的研究员就站在四位斯巴达面前。而此时,斯巴达的枪都不由自主地指着他。
“欢迎来到贝鲁特研究所,技术官高斯,星盟翻译官莉尔姆,猫头鹰之眼斯利昂,不安定分子汤姆斯,”他微笑着把高斯手中的枪按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心中想要的斯巴达战士们。”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放松点,我叫贝尔隆,我想我有些东西你们不看不行,对了,华莱士上校把卡雅带给你了吗?”
高斯点了点,把手中的PDA递给贝尔隆,“卡雅的核心芯片就在里面,我想我们有权知道我们被派来的目的,我想不仅仅是撤离技术人员和资料这么简单吧。”
“你们很快会知道的。”贝尔隆博士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