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还是没有摸的。
吴涛刚刚要开口说什么，厨房门口传来一阵熙熙攘攘，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
小李厨师露出崇拜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
吴涛笑着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迎了上去，“爷爷，你怎么今天有空来了”。
老人瞪了一眼吴涛，后者尴尬地停下脚步。
“让你接管酒店，你就是这样管的吗”，老人怒斥道，吴涛低头站着。
周围围着的酒店员工们见吴涛被训斥，都低头不敢说话。
空气里复杂的气味仿佛就要凝固。
老人没有搭理垂头丧气的吴涛，目光向江宁儿一行人看来，最后目光集中在穿着不合身制服的江宁儿身上。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谁让厨子和顾客比试的，你是不是留过几年学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洋鬼子那套虚头巴脑的你可算学了呵”，老人打量这江宁儿，嘴里却训斥着站在旁边的吴涛。
江宁儿看见不敢反驳的吴涛，也大概明白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
敢在金跃酒店这样做的，恐怕只有那位金跃酒店创始人，吴涛的亲爷爷，江宁的传奇人物——吴一。
虽然没有了解过这位人物，但在江宁儿记忆中也时常听起别人说起他。
放弃了五星大饭店的挽留，带着一笔退休金回到故乡创业，短短几年就让金跃酒店一跃成为了江宁最具代表的饮食会所，在金跃最为强盛的时候急流勇退，投身公益事业……
所以很多厨师学徒都以吴一为偶像。
这位有着传奇经历的老人朝江宁儿走过来，吴涛想要上前扶着他，却被呵退。
气势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古有张飞长坂坡吓退曹军，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一些人长期握有大权，或是杀伐果断平地生基业，自身就会凝聚一种势，也可以把它称为“自信”，面对拥有势的人，常人总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更低的层次。
当年吴一创业，明里暗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倾辄，若不是他坚持诚信仁义这条商家至言，早被别人赶出江宁了。也是这些经历，让吴一拥有了势！
“你是赵家的小孩吧”，吴一上前先是问了赵辉。
“嗯，吴爷爷”，赵辉恭敬道，吴赵两家虽然没有生意往来，但同为江宁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彼此的都有了解。赵家虽然不用怕吴家，但吴一的经历和辈分，也值得赵辉用上恭敬的口气。
“好好”，吴一对赵辉连说两个好字，颇有欣赏之意。
江宁儿也趁机观察，吴一虽年岁已高，白发苍苍，但面色红润，慈眉善目。即使拄着拐杖，行动不便，但刚刚缓步走过时，却也不是很吃力，反而更有气势。
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教父》，故事里的一代教父，年事已高，身体抱恙，说话含糊不清。但所有人都会恭敬地聆听教父的每一句话，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便是教父的势，它让所有人都尊敬这个阴影中抱着猫的老者。
吴一转头朝向江宁儿，没有说话，“啪”的一声甩掉了拐杖，在所有人诧异时朝着江宁儿颤巍巍鞠了一躬。
江宁儿也是大吃一惊，赶紧扶起老人。
“我这孙儿不争气，今天我代他向你道歉了”，旁边的人拾起拐杖交到老者手里。
这场比试的确是莫名其妙，江宁儿只是不想让顾岚失望，吴涛要求的道歉江宁儿也自然不会理解，事实即事实。
吴涛摸了摸头，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爷爷，你不知道……”。
“你知道多少？要是我今天不来，你还要把这个闹剧进行下去？”，老人恨不争气。
“你不是去国外学习么？美国佬讲顾客就是上帝，你就有点没有学到么，闹剧啊闹剧，还比试，你是在丢金跃的脸面啊”。
吴涛没有干反驳，低着头。
“你不还给人家道歉”，老人催促道。
江宁儿摆手，示意不用了。
身旁的几人都有点懵，前一秒还在热气腾腾的比试厨艺呢，怎么下一秒就是要“罪魁祸首”来道歉呢？
在老人的催促下，吴涛蔫蔫地走到江宁儿面前，“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