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歌手4】
“喂~星尘?想什么呢?”
星尘有些出神她坐在地板的小台阶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深邃而空洞,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时眼前晃着纤纤玉手,天依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伴奏也同时停止,所有人都看着出神的星尘,但被天依挡着看不清她的脸。
“没什么,唱完了?唱的还好,不错。”
“那当然,毕竟是唱了那么多遍的歌。”
“嗯……”
星尘轻声回应道,随后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但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好几次,就算是满地打滚也不会粘上脏东西。
“你们先练,找找感觉,我回去准备一下新的专辑里该出的歌,你们也要自己去写,到时候选几首最好的。”
“加油哦~写的有味道一点。”
“你的味道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怎么了?”天依人畜无害地眨着大眼睛,不知道她是装还是真,星尘觉得很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一直都忽略了。
但明显的,星尘能感受到她的歌变了。
《小小思念》一首很甜的歌,以前的天依唱的也不怎么完美,因为她并不太懂那些歌词所包含的,星尘告诉她,就像让你一个月不吃甜点那种感觉,天依才唱得说得过去,曲里传达的感情尽管有些走偏,但也有纯真的感情在。
现在的她唱的更好了,唱功进步更加明显,但就像干枯的河床,有些干涩。听不出一丝渴求、那种思愿,她不再想着一个月未见的甜点,摆放着甜点的位置空荡荡,什么也听不见。极尽温柔的声音,太过形式。
但这也是只有星尘能感觉到的,其他的人都只觉得天依变得更加优秀,她的嗓音和能掌控的音域也有所提升,她一直都是音乐天花板级别的存在,现在天花板越来越高,大家只觉得欣喜。
目送着星尘离开,天依歪歪头带着富有深意的微笑,星尘能看到的,天依同样能看到。刚刚那首歌唱的时候,星尘想着的那个人……是谁?
在地球的三个多月里,星尘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好了,继续练习。这次唱什么好呢?”
……
Vsinger的主卧相当的大,五个女生的房间分布在二楼,每个房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留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但天依经常不在自己房间一个人,半夜抱着枕头跑过去骚扰其他的睡眠,这种情况除了星尘不会主动打扰别人之外,言和、绫、墨清弦偶尔也会主动和别人一起睡,星尘虽然不主动,但也不会拒绝别人和她睡一张床。
男生只有两人,但占地面积却也不小,龙牙除了自己的卧室之外,还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他除了忙着自己的音乐事业之外也会帮助家族处理经济事务。网瘾少年摩柯则自己单独空了一间房放服务器支撑他的网站,还有VR游戏室……他年纪最小,不过占得房间是最多的。但也没人介意他占用,这个别墅太大,他占了就占了,不然也是空着吃灰。
星尘上了二楼,她的房间在最左侧,离阳台最近的一个房间。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她就会跑出来坐在阳台上看看星空,放空思绪。天依是最喜欢找星尘一起睡的人,后来星尘索性在自己房间里多备了个枕头,随时准备合宿。
房间里的摆设大概是五个女孩子里面最简单的一个,简约的淡蓝色主调,几张风景画和摘抄的几句诗词,也因为这些经常被天依嘲弄,说她太过文艺,生活应该简单一点。
“该怎么写……写什么风格的歌?”
她拿出空白的五线谱,在最上面一行写下标题《最佳歌手》,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她想写的励志一点,这是天依一直以来的愿望实现的时刻,她应该用最符合她个性的歌曲做这张专辑的主打歌。
所有的歌迷也都等待着天依再次获选,她也有实力有信心。
但今天天依的反应却合理的让她有些心悸,她还是那么单纯的笑着,只是星尘却越看越觉得不适。
不知不觉,想着这样的奇奇怪怪的事,她的五线谱上写好了这首歌的旋律,缓缓道来的曲调有种说不出的突兀,但又让人觉得这种突兀并不是不可接受。仿若一梦,真真假假谁又可知。她识图去填这首歌的词,那些能想到的隐喻直描填进去也总觉得不合适,说是励志有一丝颓废,说是颓废,但曲意又在不知不觉中转换,带着一种祝愿,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
自己怎么会写出这么诡异的歌来,星尘把这首歌揉碎丢进废纸篓里,转而躺在自己床上,太乱了,这样的状态是不行的……
换个工作吧,写不出来歌,把那些节目组的邀请采访先推掉,再安排一下具体的新闻发布会时间。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次回到了这里物还是那个物、人还是那些人,变了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罢了。和乐队呆在一起倒还好,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大雪纷飞。
窗外鲜花怒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花圃里总会开着不同时令的话,但四季已经淡了,这个星球已经没有四季,每一天都和昨天一样,除了偶尔下雨,总是暖洋洋的。
但她忽然觉得有点冷,顺手拉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睡去。
她睡得很浅,她好像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但大脑发出去的指令却被手脚拒绝执行,很清醒地做着梦,她花了很久都没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屋外飘着白色的花,晶莹剔透落不带香气……
她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喂~小星星,月亮晒屁股了,你现在睡觉,晚上要干什么?”
“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依坐在了自己身边,一觉醒来星尘觉得自己和没睡一样,她意识异常清醒,世界却格外模糊,像是坠进深渊。睡醒完全没有美梦的舒适,反而更加累了。
天依手里拿着星尘揉碎的那团纸,歌词的空缺满是被星尘涂黑的词,但这首歌确实已经写完了。
“写的很好嘛~很有特色。就用这个吧,为什么要扔掉呢?”
“你翻垃圾桶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认真写歌咧,结果你却在睡觉,我嗓子都唱哑了知道吗?你却在偷懒、偷懒……打你屁股。”
天依坏笑着把还精神恍惚的星尘翻个个,让她屁股对着自己然后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发出“啪啪”的声响,每一次打下去都带着颤动,翻着浪一样。
这丫的屁股也忒软了吧……平时也没觉得有多翘啊,手感却好的不得了。
“这歌写的不好,很怪,我也没办法填词。”
“那我来填,我也会填的。”
“你要填什么?”
“秘密~话说小星星……你的屁股好软啊,能不能让我掐你柰子一下,比一比到底是屁股软还是胸部软?”
“给我滚!”
星尘翻身就是一脚直接把天依踢下地,天依却嬉皮笑脸地完全不记打,转身从她房间走了出去。
最佳歌手啊~这歌不错。不过歌名有些张狂,好像冠军已经钦定了一样。
“你和我在地球的事看来影响了你的创作,不过你还没走出来,交给我吧……”
天依慢慢走着,仔细感受着这首杂乱无章的歌,歌曲里有主人、有那个叫炅少的男生、还有星尘、还有自己。几个人的影子糅合在了一起,才会这么杂这么乱。
解开一团打了死结的绳子,不如把它一段一段剪开。
“最佳歌手……绝对是我。”
天依关上自己的房门,在五线谱下面一句一句的填着词,错综复杂的“我”,好几个我,对你的祝愿,我的思索。
全部,用这个告一段落。
“我们最好的遇见,是现在这样的四月”
“柳絮抚着那条街,像大雪一样的热烈”
……
“我们最好的告别,是现在这样没红眼”
“因你而起的一泓喜悲”
“权当年轻留个纪念”
……
“你在台上唱着我的创作,布局谋篇像本悲情小说”
“你太擅长表演,表情淡漠反倒有催泪效果”
……
【幻听3】
初见和告别之间,回想只剩星星点点,曾以为刻骨细节,在骨灰里面怎么捡。沿着环路兜一圈,循环你唱过的歌,心里的舞台启幕,主角登场引来掌声雷动。
我在台下已经开始感动,整个世界全是你的镜头,听完这一首,就理性的退后。
恍若隔世。
“一包南京和口香糖。”
今年的雪来的比以往早了许多,诗看了天气预报叮嘱他多穿衣服,他还觉得不耐烦,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听话,被她翻箱倒柜找出秋衣,穿了厚厚一层。
“二十一。”
“微信给你了。”
他亮起支付成功的二维码,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很便宜的那种,一块钱一个。靠在车门前点上一支,下雪天是不冷的,他就这样靠着吸完一根。
“诗诗~我马上到你公司,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鸡汤。嗯……知道了,我会的,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唠唠叨叨……挂了,爱你。”
他把烟头丢掉,拆开一片口香糖嚼着。
诗不让他抽烟,但这个习惯似乎已经改不了了,他还是会偷着抽,留着一点点私房钱。
那之后,已经过去了……挺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