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过于高明的科学体系,但是有些必要的知识还是具备的,而且这个世界可不是像亚瑟之前去的那个女权世界,这里的魔法和斗气强大的人都是有着各种花里胡哨的技能的,至少探知类的手段是基础中的基础。他们自然是看出来了那十八位青年俊才的死因,全部是因为心脏爆裂而死。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梁上蹿,他们看向了那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笑的少年,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魔神。他们清楚刚才他究竟做了多么恐怖的事情,那是利用名为共振的手段,将十八个人的心脏的跳动进行干扰,然后引爆。
真正修炼的人都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技术,要不进行任何准备的时候,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十八颗心脏的共振频率,然后通过三声拍手将十八颗心脏同时引爆,这究竟需要怎样的技巧,让十八种频率同时拍出来,而且还保证了不波及到其他人。
就连塞丽娜和芙蕾雅都目瞪口呆,一种很久之前就被她们舍弃了的情绪从心底重新涌出来,那种情绪名为恐惧。没有斗气,没有魔法,没有武技,也没有强健的肉体,少年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杀掉了十八个天赋异禀的富家子弟。相比少年的恐怖,她们倒是宁愿相信那十八个青年全部突发心脏病。
而且最关键的是,虽然所有人都很清楚是这位亲王动的手脚,然而却根本没有人能将其定罪。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个能够称得上是证据的,就算是人证,在这种状况下也只是无理取闹而已。所以这件事情到最后,也只能当做十八个人突发疾病处理。
少年的语调轻佻,说着荒唐的替十八个死人求情的话语。然而他本人才是亵渎圣地的罪魁祸首,这已经不是让圣地染血的亵渎了,这分明就是屠杀。每一个在场的教会所属的人脸上都不好看,教会虽然不属于任何势力,但是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人敢不给教会面子,无论是公国还是帝国,就连皇室都要对教皇礼让有佳,更何况是神的代言人圣女。
然而此时穿着礼服的少年却好像根本没有将教会放在眼里,从那双血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丝毫对神明的虔诚,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嘲讽:“呐~我觉得还是找人把这些家伙抬下去吧,如果拖晚了的话估计病情会更加严重呐。”
这已经是挑衅了,然而教会却仍然没法发作,他们作为神的下属,宣扬神爱世人,若是就这样“毫无证据”的将少年抓起来的话,自然会落下话柄的。毕竟虽然王公贵族对教会都抱着尊敬,但是谁会喜欢有人踩在自己头上呢?但是想要找教堂的茬,就需要一个伟光正的大义了。再加上少年那恐怖的手段让他们投鼠忌器,精准的控制确定人数的心脏频率,如果让他毫无保留的施为,在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够扛过这种攻击。
虽然斗气和魔法可以形成护盾,强悍的肉体可以刀枪不入,但是没人能抵抗从自身内部爆发出来的灾难,你的心脏跟你过不去那还有活路?
所以说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各路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会搞得让某些疯子渔翁得利而已。
安德鲁森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不在乎自己手下的亡魂有多少。而且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早在当初被天渊捞出来的时候他就定下了自己的信条: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圣女对他不满、怨恨甚至是厌恶都无所谓,只要不表现出来影响到他就没事。不过既然做了那就承担后果呗,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教堂是一个可以杀人不负责的地方。
寂静的教堂中,他回过脸来看着圣女,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看不到任何的邪念:“既然已经没有反对者了,那么仪式是不是可以继续下去了?”
然后他笑了笑,看着圣女那微微发抖的身子,用只有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代表的是整个教会和你身后那个所谓的神明,在搞清楚对方能不能得罪之前,最好不要任性呐~”
离他最近的三个女人脸色微变,然而圣女却只能打掉了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虽然她看眼前的少年就跟杀父仇人一样,但是这毕竟是她好友的婚礼,如果在这里耍脾气不承认婚礼的话,芙蕾雅的声誉绝对会添上一道败笔,这绝对不是她所期望的。
但是她看着少年,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要太小看教会了,你会清楚的,到底谁才是不能得罪的那个。”
安德鲁森勾起嘴角,这才有意思嘛。
——————————————————————————————
“哈哈,在新婚之夜被独自丢在房间里,看样子我的人生成就又多了一条呐~”少年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有些华贵的天花板,打了个哈欠。
婚礼的后续一直都是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的,几乎所有人都人人自危,他们都看明白了,比起女皇陛下,这个亲王更加的棘手。女皇陛下虽然残暴,但是也仅仅是残暴而已,而这位亲王干脆就是个疯子。这已经不是你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来,而是你已经无法想象他能做出什么来的境界了。
不过之后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无非就是各种人物之间的一顿瞎客套而已,在把那十八个尸体拖下去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避开安德鲁森走路的,就连上前敬酒的大臣都是从芙蕾雅那边靠近的,这倒是让一直以来被众人避讳的残暴女皇有了全新的体验。而且所有人都仅仅的盯着那双可以和女皇陛下一决高下的嫩白小手,当安德鲁森有类似拍手的动作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都会悬起来,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在那之后芙蕾雅挽着少年的手上边带上了力道,似乎是为了防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教会那边是彻底得罪了呐~不过我也很讨厌那种东西就是了。圣女呐……呵呵。”安德鲁森嘴角勾起残酷的笑容,因为某些事情,他可是非常非常讨厌圣女的,“嘛……不过女皇陛下也真是够淡定的,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还以为她会把我关起来啥的,不过这也相当于软禁了呐。她倒是沉得住气什么都不问,呵呵。”
当然,他也知道并非是芙蕾雅沉得住气,女皇陛下只是有些压力过大去减压发泄了,至于方式嘛,自然是去找她后宫的那位小女仆去了。
安德鲁森算是明白为什么芙蕾雅会对结婚那么反感了,毕竟这个社会还没放得开,同性恋什么的还是不被承认的。当然安德鲁森是不会反对特殊的情感的,虽然他曾经非常讨厌某个百合女就是了。不过他对人不对事,没必要因为某个人的不好就恨屋及乌,一棍子打死是取不得的。
“看样子那个圣女大概也是芙蕾雅的目标之一吧……”他眯着眼睛思考着,“不禁是个百合,还是个博爱的家伙么……”
他自然也不会反感开后宫这种事情,硬要说的话他并不会专门去讨厌某个属性之类的东西,他多半是讨厌某个拥有某些属性的人就是了。虽然只是个凡人,却已经有了神明层次的视界了,当然理解并不等同于他就会按照神明的方式来处事。
“话说倒是想要见见这个世界的神明呐,不知道是真神还是伪神又或者仅仅是一个被臆想出来的产物呢?”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在某个黑暗的时代,他就是靠着这样来保持着自己不会疯掉,而这个习惯也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不过虽然是自言自语,也不是没人倾听就是了。
——————————————————————————————
夜幕降临,就连皇宫也安静了下来,值夜的护卫打着哈欠进行换班,谁都没注意到一道漆黑的影子划过夜空。
亲王的房间里,白发的少年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白嫩的小脸熟睡的姿态让人心生爱怜。窗户大开着,似乎是少年嫌晚间有些闷热而忘了关掉,窗帘被晚风扬起。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被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眼中闪过冷光。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窗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利刃。就在他瞄准了少年的咽喉要刺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他,无感敏锐的他猛然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少年坐在窗沿上,金色的发碧色的眸,和床上的少年不同,窗边的少年身形高大,面孔也偏向西方,身上的服饰是杀手没见过的。此时杀手的心中警铃大作,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看到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然而当他聚集起攻势想要先发制人的时候,却发现窗边什么都没有,刚才还在那里的少年就像是一个幻影一般消失了。他猛然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熟睡的少年之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人,然而刚才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提防起来。
他警惕的等了一会,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
他沉下心来,再度将手中的利刃刺向熟睡的少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任何阻碍的,刀子没入少年的胸口,鲜血从血槽里喷涌而出,将被子染红。而熟睡的少年,就这样在睡梦之中悄然没了生息。
杀手确认了目标的死亡之后,正准备离开,窗子却骤然破碎,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皇宫,这无疑是相当要命的。顿时还醒着的所有人都全部被吸引了,毕竟他们都知道亲王殿下房间,而且亲王殿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皇宫的护卫和女仆没有参加婚礼因此不知道教堂发生的事情)。所以顿时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在大婚之夜,亲王的房间里出事的话……搞不好女皇陛下也有危险!
杀手暗道糟糕,然而仍旧不慌不忙的全身而退,他的能力确实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没有被察觉。
当芙蕾雅被吵醒之后,穿着睡衣带着克蕾儿赶到亲王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堆悲伤的面孔。宫殿的守卫和女仆看到她的到来几乎是惊骇莫名的跪下,口中说着请罪的话语。这个气氛就算没有进到房间里也大致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芙蕾雅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染满鲜血的大床,以及躺在床上胸口插着匕首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