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上,白发的少年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挠了挠那一头翘起的呆毛,打了个哈欠:“呼啊……好像做了个不怎么愉快的梦呐,又梦到从前了呐……”
那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在那之后的安德鲁森又经历了很多,才造就了现在的御魔使徒。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沉湎于过去的人,但是还是偶尔会想起那充满绝望的时代。毕竟过去也是一个人的一部分,即使再怎么想要忘却,那也终究是印刻在信息层面的过往。
不过他并不是会被过去束缚的人,晃晃脑袋他就把做过的梦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今天又该做什么呢?婚礼已经结束了,大家都会回到自己该坐的位置上,该干嘛的干嘛,而他这个亲王自然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本来也就是女皇陛下的一个挡箭牌而已,他只要尽量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去和那些天天勾心斗角的大臣见面,就不会被落下口实,也就对女皇陛下没了影响,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自己喜欢的女孩搞百合。
安德鲁森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巡逻的守卫,果不其然的看到的全部都是生面孔。他自然是清楚之前的那些守卫的下落,毕竟虽然他不怎么在意,但是对于女皇陛下来说,他们可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安德鲁森并不喜欢隐瞒自己的事情,他懒得编造谎言去圆谎,所以基本上他要么就说真话,要么就什么都不说。
至于自己身上的问题,随便那些家伙怎么猜就是了,他是无所谓的。就算被抓起来解剖,最后获益的仍旧是他,而且他也不觉得有人能抓他去解剖。
正在安德鲁森好奇今天的早饭怎么还没送过来的时候,克蕾儿直接就推门进来了:“亲王殿下,请前往餐厅用膳。”这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把安德鲁森放在眼里,虽然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有着不小的忌惮,不过她仍旧还是那副态度,似乎除了女皇陛下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尊重一般。
安德鲁森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克蕾儿,伸手打了个响指:“很好。”
克蕾儿浑身一颤,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凌厉,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手已经放在了鞭子上,然而看到少年并没有之后的动作而且自己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这才放松下来。显然在教堂里的那一幕让这个女仆对安德鲁森任何能够发出声音的举动都忌惮了起来,不过就少年在教堂里展现出来的那一幕并非无解。
虽然那种手段没有任何方式可以防御,但是那也是在没有准备的条件下。至少如果少年想要再现那样的场景就有些困难,之前的效果显著只是因为没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而少年已经展露出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对其进行分析了。至少要防范少年那种攻击就有不少解决方案,比如在他完成攻击前就将其做掉,又或者对声波进行干扰。
安德鲁森从窗台上跳下来,然后走到克蕾儿身边:“行了,带路吧。”虽然他也能够找到具体的位置,但是本来着也是克蕾儿的责任,他才没兴趣去做不必要的事情。
皇宫里的餐厅也是富丽堂皇的,明明吃饭的只有两个人,却整了一张十几米长的桌子,将昨天才成为夫妻的两人分立在两端,就好像两个互不相干的人。
安德鲁森看了一下眼前的食物,虽然的确是根据严格营养来设计的,但是安德鲁森并不是一般的人,尽管他已经站上了虚空的舞台,但是他毕竟是个凡人,而这么做要付出的代价自然要比那些可以在虚空里四处乱窜的神明要大,所以一般来讲他的食量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所以他也一直和送饭来的女仆要求准备足够的。当然这点小事是不会传到克蕾儿和芙蕾雅那边的,而那些准备饭菜的女仆又在昨夜被杀掉了。
安德鲁森环视了一周,餐厅里除了芙蕾雅和克蕾儿之外还有几个准备着提供各种服务的女仆……当然提供的服务是指餐桌上的问题。他向其中一个女仆招了招手,后者有些疑惑的走过来,有些好奇亲王殿下有什么问题。
“按照这个饭量,给我再准备十份。”安德鲁森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懵逼了,然后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另外准备一份送到我房间去好了。”虽然恶魔不需要进食,但是毕竟在地狱吃饭是一种娱乐项目,甚至在虚空那些不需要吃饭的高层人员那里,吃饭的确就是娱乐项目。路维德似乎并不喜欢出现在人前,所以他就直接让女仆送房间里去了。
女仆的眼神有些怪异,然后她抬头看了对面的女皇陛下一眼,只见后者点点头算是默许,这才转身离开。
很快安德鲁森要求的十份早餐便送了上来,然后安德鲁森满意的点了点头,挥舞刀叉开始大快朵颐。明明吃饭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但是速度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样吸收着一切。当他终于吃饱的时候,也没看见他的肚子有什么起伏,真是令人好奇这么多东西他究竟吃到哪里去了。
酒饱饭足之后,安德鲁森满意的拍拍屁股打算走人。然后对面的芙蕾雅脸就黑了,毕竟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自从进了餐厅的门就没看过他一眼,而且丝毫没有自觉的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一切之后就想这么溜了,简直让人火大:“等等。”
“嗯?”安德鲁森身形一顿,转过脸来,一脸似乎才看到芙蕾雅的样子,“有什么事么,女皇陛下?”
“你知道无视皇族是什么罪名吗?”芙蕾雅冷冷的说。
“无视?”安德鲁森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嘛……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无视你啊,只是你把桌子拉这么长不就是没有和我交流的兴趣么,而且我只是来吃饭的,如果你觉得不满大可以像往常一样把饭送进我的房间。如果我真的无视你的话,那你刚才喊我的时候我就不会停下来跟你解释这么多了。”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要以为成了亲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芙蕾雅那紫色的眸子里闪过冷光,“在这个国家,我才是女皇。”
“随便喽。”安德鲁森摊了摊手,“我并不在乎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者是谁,反正跟我没关系不是么?我的作用在昨天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要保证不让亲王这个位置出现空缺就好了不是么?至于你要干什么,我没有任何的兴趣。反正我只要活着就行了不是么?”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没了你就不行了?”芙蕾雅盯着安德鲁森,“你只不过是我找的一个替代品,只要我想我可以再从异世界找一个更加听话的人来。”
“是吗?”安德鲁森突然笑了起来,“你大可以试试,只要你背负的起毁灭世界的罪名。”
芙蕾雅眉毛一皱:“你什么意思?”
“你那个所谓的法阵就是个笑话。”安德鲁森靠在了椅背上,“连解析世界屏障的公式都是错的,想要连同两个世界再让一个人穿越过来,只是无稽之谈。而作为代价,你们这个世界的世界屏障会破开一个洞,然后外面的虚空就会倒灌进来,最终这个世界将会湮灭在虚空之中。”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德鲁森笑着站起身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听不懂才懒得解释,你们所掌握的知识实在是太没用了,就这种程度也想要研究世界之外的东西,我劝你在玩脱了之前还是尽早放弃吧。”
“嚯?听你这么说,莫非你有比我们更加高明的知识?”芙蕾雅挑了挑眉,戏谑的说道。而她身边的克蕾儿则挥手示意那些女仆们离开,因为她很清楚,接下来女皇陛下想要做的事情,是不会让这些闲杂人等知道的,“比如,我很想知道关于昨晚上你到底是如何从一具尸体重新活过来的。”
“这个啊,倒是蛮简单的。”扶着椅子背,安德鲁森那毫无隐瞒的态度反而让芙蕾雅心生警惕,“只要用整个世界和恶魔做交易就行了。”
芙蕾雅的脸色一变:“你知道在这片大陆上说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安德鲁森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而已,至于接受与否,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然而在下一秒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重剑便灌透了他的胸膛,剑身上附着的火焰几乎是在瞬间就将他燃成了一块焦炭。芙蕾雅将重剑从那块仅仅是徒有人形的炭块上拔出来,因为剑身的颤动以及女皇的刻意用力,那块碳很快的就碎裂成一地的残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概不会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芙蕾雅将剑上的火焰熄灭,重新收回剑鞘丢给克蕾儿,然后看着那一地的碳粉,紫色的眼眸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奇迹。
“喂喂别看了,赶紧打扫干净比较好,不然我会以为你有恋物癖的。”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芙蕾雅心头一惊,她猛地抬头,发现少年正站在门边看着她,然后拉开门直接就离开了房间,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任何的表示。
芙蕾雅心中闪过一丝丝的寒意,虽然她刚才的举动的确是想要测试一下少年的复活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她的灼烧之剑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烧成灰烬,就连教会的神术都无法救治。然而她仍然希望着奇迹,就算如此,少年那就像是原地刷新一般的能力却让她心生忌惮。如果是那些灰烬重新变成活人或许还好一些,但是她无比的确信那根本不是替身或者分身之类的。她的确杀死了少年,然后少年就在原地重生,没有任何的过程。
尽管她期望的奇迹发生了,然而这个奇迹却让她的心如堕冰窟,她头一次感觉到了事情的发展恐怕不会按照她的预料,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少年将会是她的计划中最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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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斯蒂维娅的人生堪称传奇。
她戴着光明神的加护降生在苦受魔族之患的大陆上,从小就展现出超绝的天赋,无论是在战斗、支援、统御、经营的方面,她都有着独到的才能。
她改变了大陆的经济体系,改变了部分政治政策,根除了一些伤天害理的暴君,甚至……将魔王杀死并且持续的为大陆解决着魔族残党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