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海边,古旧别墅,这种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建筑怎么都不会吸引人的注意,如今就算是连门都没了,也起不到开门揖盗的作用,看见这种破败的景象,小偷都要绕着走。尽管如此,有个人依然忠实的执行着巡音安排的门卫任务,一丝不苟(?)的叉着腰站在大门口。嘛,就效果来说,他的工作做的非常“完美”。
就像被贴上了“禁止靠近”的警示牌,以屋门口为中心的周围近百米的范围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偶尔有行人打酱油路过,也会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飞快的跑掉。而造成这一奇观的始作俑者:始音kaito,这会正眯着眼睛,享受着冰激凌的美味。
“呀!!!”伴随着一声尖叫,不小心路过门口的小姑娘泪奔着逃走了。kaito不明所以的歪着脑袋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继续回到快速歼灭冰激凌的战斗中。要说为什么周围的人对他的反应如此强烈,首先要从他的衣着说起:一条蓝色的围巾格外显眼,几乎成了他的标志一般围在脖子上。然后——
没了,其他的什么都没了!除了蓝色的围巾,其他地方以明晃晃的肉色和必须打上马赛克一般的超高露出度展现的别人面前,所以,刚刚“一丝不苟”似乎用的不对,“一丝不挂”到更合适一些(不对,还有围巾)。如此惊世骇俗的装束,估计谁见了估计都要退避三舍,如果是那种保守的小姑娘看到了,大概会大喊着“嫁不出去了”,然后彪着眼泪逃走吧。
不过,神经如水管粗的kaito大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如此的形象所造成的社会影响,他这会一边享受着冰激凌的美味,一边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虽然完美的保护了牧月租来的屋子免遭小偷和溜门贼的毒手,但是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给人留下了“这家主人是喜欢裸奔的变态”这样的糟糕印象,可怜的不知情的牧月也为此困扰了许久。不过这都是后话,而在kaito大哥在这里制造风波的同时,巡音luka和牧月两个人已经顺利的“非法潜入”了那栋豪华别墅。
☆ ☆ ☆ ☆ ☆
“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躲在装潢华丽的屋子的窗檐下,脸颊上顶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牧月筝弦皱着眉头扶着眼镜:“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干吗还要打我?”
“……”巡音扭过脸不去看他,小声的嘟哝着:“还不习惯触碰别人,所以身体自然的反应了。”
“这种理由……”牧月黑着脸,太阳穴鼓起象征愤怒的十字线。
“对……对不起。”巡音意外坦率的道歉着。
“嘛嘛——”看着巡音嘟着小嘴,红红着脸颊,一脸别扭的跟自己道歉,牧月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看他那个一脸坏笑,一个劲的盯着巡音看样子,似乎有种“赚到了”的感觉,看的巡音一脸恶寒:“干……干什么这么看我?”
“嗯——保养眼睛。”这样说着,牧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天然笑容。
“乌鲁赛,八嘎!(吵死了,白痴!)”对于牧月这种骚扰性的发言,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就是巡音毫不留情的手刀+吐槽。
“喂,外面什么人这么吵!”两个人没头没脑的一番胡闹,果然引来了麻烦,只见头顶上的窗户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孔,自己熟悉的键盘手冈崎探出头来,跟巡音四眼相对——
“唔,”片刻之后,冈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牧月吹着口哨玩弄起了手机,完美的无视了对方的责问,于是巡音无奈的挺身而出,针锋相对:“啊拉,冈崎小姐,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有问题么?”名叫冈崎的女孩挺起胸脯,一脸无畏的迎战:“在乐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原来是个私闯民宅的恶劣家伙。”
“……”巡音luka冷静的面容下闪过一丝动摇,被对方抓住把柄了,翻墙进别人家怎么说都是非法入侵吧,巡音这会也没话说了,求助一般看了看身旁没有一点紧张气氛的牧月筝弦。
“这位小姐,”牧月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一边按着手机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你刚刚说这里是你的家?”
“没错。”冈崎理直气壮的点头。
“你是姓冈崎吧?这是她告诉我的。”牧月指了指身边的巡音。
“……,没错!”对方的回答似乎迟疑了一下。
“OK,发信完成~”牧月带着一脸孩子气的笑容,按下了手机上的按键:“啊,对了,回到刚刚的话题。”说着推了一下眼镜。看到这个动作,一旁的巡音突然有一种意外的安心感觉,她似乎略微了解到了牧月的这个习惯性动作,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就要开始行动了。
“冈崎小姐,”是错觉么,牧月的笑容似乎变的有点扭曲了,依然是刚刚嘴角弯曲的样子,但是却变的毫无感情,与其说是笑脸,不如说是带着一张嘴角弯曲的面具,这种表情,加上逆光的眼镜片后面,那仿佛锁定猎物的猛兽一般享受着猎物恐慌神态的凶残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说我们是非法入侵呢,”牧月的嘴角弯的更厉害了,毫无感情的笑脸更加灿烂,也更加诡异:“那我倒是想问问,自称是冈崎的年轻小姐,把著名歌星早川优子的豪华别墅说成是自己的家,这是不是非法入侵呢?”
“你……”冈崎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对了,昨天早上的报道说,优子小姐跟她的第三任丈夫刚刚离婚吧,难道说法院把这栋别墅判给了她的孩子?优子小姐貌似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吧,哈哈哈哈!”放肆的说笑着,用毫无顾忌的暴言向对手施加精神压力,最后,是致命的一击——
“叮铃~”电子音乐声从冈崎的口袋中发出,这会已经惊慌失措的女孩反射性的抖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收到的邮件。
“礼物已送到,请注意查收。”听到牧月随口说的一句话,冈崎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手机里的邮件内容么?”牧月收起笑脸,站起身来:“因为那是我刚刚发的啦。给这位巡音小姐发完骚扰邮件,没有立刻把邮箱作废,你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自称冈崎的女孩颓然倒坐在沙发里,手机滑落到地上。
“为了姐姐的演艺事业,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呢,早川纯子小姐。”
“早川……纯子?”巡音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不姓冈崎?你是个安插在我们乐队中间的商业间谍……”
“没错!”撕下了伪装的外衣,早川纯子,露出了狰狞的内里:“要不是姐姐悲惨的婚姻,要不是因为你,巡音luka!重音teto,根本就不是姐姐的对手!姐姐……姐姐才是最棒的歌手,是永远的明星!”
说着,纯子流下眼泪:“为什么姐姐一直以来这么努力,却落得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重音她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却没有人来制裁她!”
“这……”巡音语塞了,她知道,自己在为重音做假唱,自己也是无法原谅的人。“这都是神威的主意”这种话,巡音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是——
“重音teto,是个温柔的女孩,她会对身边的每个人给予毫无差别毫无保留的爱。”没错,当初就是因为这点,巡音才答应神威,来帮助重音获得成功。
“难道姐姐不是吗!!”纯子粗暴的打断了巡音的话:“姐姐才是最温柔的……”
“纯子……”打断了女孩的话,客厅的屋门打开,一位黑发黑瞳,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略微上扬的眼角,与面前哭泣的纯子如此的相像,虽然面容上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感,但依然是位漂亮的妇人。不用问,她就是曾经主宰歌坛,让万人为之疯狂的昔日女王:早川优子。
“姐姐?姐姐不要出来啊,他们是敌人,是要让姐姐身败名裂的敌人!”纯子挡在姐姐面前,无所畏惧的瞪视着眼前的巡音和牧月。
“巡音小姐,”不愧是名人,早川优子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气质,她走过去,对粉红色的女孩微笑着点头:“妹妹鲁莽行事,给您造成困扰了,对不起。”说完,深深鞠躬以示歉意。
“啊……没什么……”巡音的别扭的转过脸去。
“哦,说的好!”牧月在一旁干巴巴的拍了拍巴掌,脸上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笑意:“轻而易举的把责任推到妹妹身上了呢。名人总是这个样子,在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总是会找这样的替罪羊,‘我都是听从经纪人的安排。’这种话,不是很常见么?”
“你什么意思!姐姐已经道歉了,而且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维护着姐姐的利益,纯子跳出来争辩着。
“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别人的主张,没有一点主见,虽然自律,却不会监督自己的下属,还真是没有一点当名人的自觉呢。”牧月毫不留情的把对方批判了个底朝天:“就是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才让你们沦落到现在这种英雄迟暮的境地。”
“你这家伙!”纯子气的,几乎要扑上来了,却被优子拉住了衣角:“纯子,别说了。”
“姐姐?”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昔日的歌星垂下眼睛:“如果能早几年遇到这位先生,也许我也能在成功道路上走的更远吧。听从经纪人的摆布;纵容乐队的不检点行为;肆意的放任自己的感情,等到回头来看时,发现自己最爱的歌唱已经被自己抛在脑后,最爱自己的歌迷也离我而去。没有了歌星这样的光环,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是个脆弱的女人,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纯子擦去泪水,默默的低下头。
“没有检点妹妹的无理行为,是我的过错,请你们原谅。”这一次,优子更加真诚的鞠躬道歉。
“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牧月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跟巡音一起走出别墅的大门。
“啊,对了,”牧月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刚刚这位小姑娘说,你姐姐是永远的明星,这样说是错误的哟。”
“……”纯子低着脑袋,不服气一般紧皱着眉头。
“但是,”牧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优子小姐那美丽的歌曲,和歌曲带给大家的感动,却是永恒的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酷酷的推门离去,留给早川姐妹的,除了原谅,还有宽慰和希望。
☆ ☆ ☆ ☆ ☆
“喂,牧月,”手握方向盘,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巡音luka,依旧摆着那副冷然的面孔,但是话语中似乎有点开心的感觉:“一直以为你是个轻浮的家伙,没想到说出来的话还蛮有深度的。”
“哎——?有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牧月,故作不知的哼了一声。
“‘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别人的主张’,这句话,是在对我说吧。”巡音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
“哼,”牧月撇嘴一笑:“真是的,把什么都看的这么透,聪明的女孩唯有在这点上,一点都不可爱。”
“这次假唱的风波,虽然说是神威的主意,但是果然我也难辞其咎吧,因为最终的受害者,都只会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呢。”想到重音那纯真的笑脸,巡音心中充满阴霾。
“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呢。”牧月似乎偏离了话题,说起来,自己每次跟他说话时,不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跑么,巡音想到这就不禁皱起眉头:“什么一样?”
“是个善良的女孩,不依靠别人,不依赖手段,只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取成功,是个十足的努力家。”牧月右手撑着脑袋,呆呆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小声说着:“而且,对音乐,对歌曲的执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巡音luka,我没猜错的话,写出来应该是‘巡音ルカ’吧,”牧月用手指在挡风玻璃上准确的写下了巡音的名字,说起来,他的字真好看,让巡音小小的心跳了一下,她赶忙挪开视线,继续看着前方开车的道路,默默的听他继续说着:“寓意:‘巡回流动之音’,被寄予这个名字的你,真的能带来如桃花般芬芳的歌声呢。”(ルカ的「ル」字意为"流れ"(流动)。「カ」是指"歌【か】"(歌曲)、"香り【かおり】"(芳香)在空气传播流动的现象,所以luka的名字既有“流歌”,也有“流香”的含义,意思融合在一起就是:巡回流动的,充满芳香的歌声)
“突然说这些,简直是犯规啦,白……白痴牧月!”巡音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别样的神情,红红的脸颊,绯色流光闪动的双眸,美艳不可方物。而就在牧月沉醉于眼前这一番美景的时候,巡音突然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害得没系安全带的牧月差点从车窗里飞出去。
“你干什么!”揉着脑门因为撞到玻璃而肿起的大包,牧月吊起三白眼。
“我的家是往这边走的,”巡音伸手指着右侧的岔路口:“反正这里离你家不远了,886!”
“喂,就这么没商量的赶我下车啊!”
“……”
“别无视我的吐槽啊!”牧月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聪明的家伙马上平静了下来:“嘛,也好,不过有个事情还没了结呢,巡音小姐。”
“嗯?”看着对方推了推眼镜,露出一脸腹黑的笑容,巡音冷峻的脸上似乎挂着颗冷汗。
“这次帮你搞定这个事件,费用该怎么算呢?”
“……”忘了他还有这么一招,巡音皱起眉头:“真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你要多少钱?”事已至此,巡音只好横下心来准备去筹钱了。
“嗯哼~”牧月下了车,脸上的笑容更邪恶了:“我又没说要钱。”
“那你要怎么样?”
“做我的模特吧,”牧月向粉色的女孩伸出右手:“带你走进我的画中。”
“驳……驳回!”巡音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牧月的画时,感慨的说过:“好美丽的景色,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进去一般。”原来对方一直惦记着,这让巡音羞赧万分,红着脸拉过车门,关上玻璃扬长而去。
“真是的,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这么动摇啊——可恶!”车里,巡音仿佛要赶走娇羞一般摇了摇脑袋,注意到旁边的座位上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巡音就知道是牧月故意留下的:“那个家伙,绝对在想一些色色的东西,哼!”
终于到了自己的家,重音似乎还没回来,巡音一刻不停的趴倒书桌上,脑海中的灵感化成诗意,随着铅笔跳跃在音符间。没用多久,为自己的新曲填的词就写好了,巡音拨弄了一下粉色的长发,一脸欣然的看着自己的新作,满意的前后看了几遍之后,放松的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夜没睡再加上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让疲劳一齐袭来,迷迷糊糊的,巡音陷入了梦乡。
“新曲子完成之后,让他来听一下吧。”不知是梦话还是什么,巡音喃喃的嘟哝着,手里那张纸片,依然紧紧握着没有松开。
再说另一边,牧月在徒步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了他那破旧的海边公寓。看这个样子,这样的破房子,就算是四门大开也没人来光顾呢。这样想着,牧月脱掉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准备去推洗手间的门。
“哗啦——”伴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一个蓝发帅哥,围着蓝色的围巾(其他衣着:略),铁青着脸走了出来,跟门口的牧月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你好?你是谁?你是巡音派来的?牧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捂着肚子苦闷的看了牧月一眼,蓝发帅哥歉意又虚弱的笑了笑:“冰激凌吃多了……”
说完,再次退回到洗手间,顺便还锁上了门。
“你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啊可恶!!”
☆ ☆ ☆ ☆ ☆
一周后,牧月筝弦真的接到了巡音的电话,当然,不是要来当他的模特什么的,而是带着生硬的口吻命令他在晚上9点跑到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小型剧院。
“大老远的把我骗到这里……”牧月在剧场门口等了10分钟也没动静,这会气鼓鼓的来回踱步。
“您就是牧月先生吧。”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个有着一头鲜亮红色长发的漂亮女孩,歪着脑袋微笑着询问。这个女孩……好像在哪见过。啊,对了,上周——
“你是重音teto吧。”牧月保持着绅士的微笑走到重音面前。
“呵呵,真如luka酱所说,牧月先生无所不知呢。”重音伸手掩着小嘴呵呵笑道。
“巡音这么说我么,怎么听都不敢相信。”
“请跟我来,今天的演出,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重音慢悠悠的说着,带着牧月走进剧院大门。
“专门为我?”牧月更是半信半疑的哼了一声,但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无瑕顾及其他——
漆黑不见五指的剧场里,空旷的能够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无数射灯的细碎灯光打在拱形的穹顶,就像缀满星辉的夜空一般灿烂。在着星空照耀下的舞台上,借助微弱的灯光,牧月看到四个树立起来的液晶屏幕,模糊的表面互相折射着光线,营造出梦幻般的舞台效果。
就在这时,一点亮光出现,不是一点,是四点,分别从四个屏幕上亮起,粉色的光芒如宣纸上印染的墨迹一般渲染开来,慢慢的拼凑出四个同样色彩,同样形态,同样美丽的身影——4个巡音luka,安静的站在液晶屏幕里,这大概是之前录制好的影像吧,4个巡音分别拿着电吉他,贝司,电子琴和架子鼓的鼓槌,冷峻的面容上带着巡音特有的恬静的气息,一齐看向这边。
乐声响起,虚无飘渺的钟铃清响,回荡在星空之下,让原本狭小的剧场瞬间变得无限宽广。灯光亮起,清冷如月光一般照亮了舞台,一个粉色的身影,绝对不会看错的身影,巡音luka,伴随着钟铃的声响,旋转着,飞舞着,如同粉色的蝴蝶,飘然来到舞台的正中央,就在牧月被那无与伦比的美丽景致所震撼的时候,巡音那略带深沉,又飘渺的清唱的歌喉,乘着空气的波纹飞到这宽广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半径85センチが(半徑85公分是)”
“この手の届く距離(這隻手能到達的距離)”
“今から振り回しますので(現在要開始揮了)”
“離れていてください(請快點遠離)”
歌声未落,屏幕上的4个巡音动了起来,吉他嘹亮的活力,贝司扎实的深沉,键盘轻盈的华丽,还有架子鼓节奏十足的支撑,整个剧场,奏响了这巡回流动的歌声——
“ただ回る事が楽しかった(只是覺得一直轉動很快樂)”
“このままでいたかった(想要保持這樣)”
“ただ回る事を続けていたら(只是一直轉下去)”
“止まり方を忘れていた(就忘記怎麼停止)”
“周りの仲間達が(看著周遭的同伴們)”
“自分より上手く回れるのを(轉的比我還好)”
“仕方ないと一言(念著沒辦法)”
“つぶやいて諦めたフリをしていた(假裝放棄)”
巡音luka低沉的吟唱着歌词,带着共鸣一般的声波折射、扩散在全场,在吉他和架子鼓的烘托下,随着几个音调的攀升,将歌曲带入高潮——
“半径250センチは(半徑250公分是)”
“この手の届く距離(這隻手能到達的距離)”
“今から動き回りますので(現在要開始到處移動了)”
“離れていてください(請快點遠離)”
随着歌声,巡音旋转的舞步飞遍整个舞台,正如歌声中所唱,半径250公分的距离,仿佛就在掌心——
“から回る事も楽しかった(一直空轉也很快樂)”
“このままでいたかった(想要保持這樣)”
“から回る事を続けていたら(相信一直空轉下去)”
“報われると信じていた(就會得到回饋)”
“周りの仲間達は(看著周遭的同伴們)”
“自分より高く回れるから(轉的比我還高)”
“下から眺めるのは(說從下面看脖子好酸)”
“首が痛いと拗ねたフリをしていた(假裝在鬧脾氣)”
即使很辛苦,也会好好努力下去,歌声中透露出来的,粉红色女孩不输于一切的努力拼搏的干劲让所有人为之动容,然而仅仅这些还是不够,舞台上的巡音盘旋飞舞着,挥洒着汗水与歌声,画面里的巡音纵情演奏着,奉献出激情与旋律,步调完美的一致,音符与歌声融合在一起,流淌出一首热血与汗水的赞歌,这就是巡音luka,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拼命的努力,用一个人的力量,支撑起整个乐队——
“半径5200センチは(半徑5200公分是)”
“この手の届く距離(這隻手能到達的距離)”
“今から飛び回りますので(現在要開始到處跳動了)”
“離れていてください(請快點遠離)”
停下脚步,伫立在舞台中央,被自己的幻影与自己的曲声包围着,巡音那充满磁性的歌喉昂然的唱出了新的高度——
“どうでしょう?(你覺得呢?)”
“昔の自分が見たら(以前的我看到)”
“褒めてくれるかな?(會誇獎我嗎)”
“目が回り軸もぶれてるけど(雖然眼前暈眩軸心偏移)”
随着歌声渐渐拉长,在触感强烈的鼓点声中,所有的乐声平息下来,不知是不是幻觉,舞台上5个亦真亦幻的巡音,用她们那美丽的粉色凤眼,遥望着看台上的牧月,闪烁的目光中,有什么话仿佛要说出来,然而就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巡音的歌喉再次划破天际,在没有配乐的清唱声中,那甜美的嗓音毫无阻隔的挥洒出来——
“23.4度傾いて眺めた街並みは(斜23.4度眺望的城市)”
“いつの間にか見た事のない(不知不覺)”
“色に染まっていた(被染上過的顏色)”
鼓点、吉他和贝司同时响起,奏响着最后的高潮,巡音luka,仿佛在音符与乐曲拼凑成的台阶上,迈步向前,走上最高的天际——
“半径6300キロは(半徑6300公里是)”
“この手の届く距離(這隻手能到達的距離)”
“今ならできる気がしますので(感覺現在就辦得到)”
“離れていてください(請快點遠離)”
至此,所有乐器慢慢停歇,只有那恍然如星辰一般闪烁的钟铃的清响依然萦绕耳边,巡音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轻轻打开双臂,仿佛耳边细语一般,唱出最后的轻柔——
“半径85センチが(半徑85公分是)”
“この手の届く距離(這隻手能到達的距離)”
“いつの日か回り疲れた時は(哪天轉累的時候)”
“側にいてください(請待在我身邊)”
画面消失,星辰褪去,巡回流动的歌声渐行渐远,舞台的灯光也慢慢暗淡,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幻,然而牧月看到了,就在灯光冥灭的瞬间,巡音对自己眨动的双眼,还有那惊鸿一现,如繁花璀璨般的一抹微笑。
☆ ☆ ☆ ☆ ☆
今天牧月筝弦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叫醒他的,是屋外粗暴的砸门声。青年带上眼镜,穿上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色外套,一脸恍惚的走出卧室。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似乎记忆不清,但是又无法忘记,巡音那惊艳一般的歌声,还有5个巡音同台表演的梦幻般的场景让牧月深深的陶醉,连结束之后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但是可惜的是,似乎没跟巡音说上一句话。
砸门的声音依然不屈不挠,新买的大门虽然瑟瑟发抖,但是好在依然屹立不倒,倒是年久失修的墙皮在这样粗暴的虐待中纷纷脱落。
“来啦来啦……”惊讶于对方的执着,牧月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一脸无奈的拉开大门。
“……”迎接他的是无言的瞪视,巡音luka捏着小拳头,皱着眉头,粉色的双眼盯着这个半天才来给自己开门的年轻人。
“呃……对不起,我刚起床。”牧月挠了挠头,转过身去躲开那吓人的视线:“巡音小姐这次又有什么委托么?”
“嗯……”巡音别别扭扭的走进客厅,一把拉开阳台的窗帘,那海平面上初升的金色阳光瞬间填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与湛蓝的海水辉映着,冷暖两种色调完美的融在一起,真的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美景。
“今天……”巡音依靠着窗台,伸手抱着胳膊,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羞红的脸颊:“答应做你的模特。”
沐浴在金色柔光中的巡音,那种金粉相衬的绝美景致,让牧月如醉如痴的愣在那里,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都不自知。
“你……你倒是画不画啊!”巡音被他如此的看着,更加羞涩起来。
“哦……哦!”牧月这才反应过来,顾不上洒满咖啡的地毯,赶忙支起画架。仿佛一刻都不愿浪费的,要把着终身难忘的美景印在纸上,印在眼中,印在心里。
“好难画啊……”小小的叹了口气,这样的美景,牧月自知倾其所有才能也不足以表现其万一。
“啊啊!我长的复杂还真是抱歉啦!”面对对方含蓄的夸奖,巡音更加害羞了,脸颊彻底红透了,恼羞成怒一般对牧月嚷着,啊拉啊拉,小虎牙都露了出来了。
————
半晌,牧月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
“画完了?我看看。”巡音饶有兴致的凑过来。
“啊,还没有。”牧月笑着,用白布盖起画板:“虽然有些可惜,现在还不是看的时候。”
“没完成么?”
“这种作品,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能画完吧。”看来巡音除了唱歌,其他的东西知之甚少呢。
“难道……要我每天都来!”巡音刚刚恢复的脸色再次“砰”的一声红透了:“还是说要……住……住……住住住住……”
“哈哈,”牧月露出发自内心的纯真笑脸:“不用你住在这里,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
“鬼才乐意!”这种骚扰的发言,再次换来了巡音无情的吐槽。
“可是,往后我不在,你能画下去么?”巡音其实还是想看到画中的自己吧,有点担心的询问。
“没关系,这样绝美的景致,已经完全记下来了。”牧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这里。”
“……”这种让人脸红的话,巡音总是没办法应付呢,只能傲娇的扭过头,不去理他。
“能欣赏到这么美的日出,还真是幸福啊。”牧月品味着自己冲的咖啡,欣赏着远方的日出与身边的美人,心情如当前的天气一般晴朗。
“呐,牧月,”站在他身边的巡音,依然保持着右手抱着左臂的扭结姿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开口说着:“其实我……”
“嗯?”
“身体很讨厌被男生碰到。”
“哦。”牧月是个很合格的听众,不打断对方,又能在适当的时机给予回应。
“第一次,手被你碰到,”巡音右手握紧了左臂:“感觉怪恶心的。”
“这样啊……”牧月一头冷汗,无力的垂下肩膀。
“第二次拉住你的手,”巡音停顿了一下:“感觉很有力量。”
“……”
“第三次……”巡音红着脸,吞了吞口水,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身边他的衣袖:“可以再拉你的手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