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孩的试炼

作者:冰源圣羽 更新时间:2011/11/15 17:08:53 字数:0

“快点回来啊……”每一次每一次,小薰都是用这句朴实简单,又饱含深情的期盼结束她与克鲁茨、小瞳他们之间的通话。而像这样定期的于远方的家人和朋友们的电话,成了他们在这个冰冷的城市中唯一的温馨与快乐:三叶子老师和藤咲老师结婚了,婚礼在学校举行,全校同学送上了声势浩大的祝福,小薰带着崭新的轻音部送上了她们演奏的《婚礼进行曲》;学校里似乎又有了新的流言,说小瞳和克鲁茨是为了真爱私奔了,害得两个男孩撞豆腐的心思都有了;小爱已经几个月大了,每天都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小瞳和miku他们的演唱会,听着欢乐的音乐和歌声,宝宝总能跟着节奏挥舞着手脚。

现在,也只有这些快乐的消息,以及对miku的爱与思念和对挚友的坚持,才能支撑着三个男孩一次一次从失败与落空中爬起来继续前进,然而这种情况又能坚持多久呢,谁都不得而知。

“克鲁茨,一会该我们了。”直树在身后催促着,金发的男孩胡乱揉着头发,搓了搓因为在屋外打电话而冻得僵硬的手指,两人并肩走进了一家酒吧之中。这里,是他们打工的地方。

随着屋门打开,嘈杂的说话声搅着浑浑噩噩的酒气,在浑浊的空气中漂浮,狭小的舞台上,四个男人一边用炫耀技术一般弹奏着华丽又毫无章法的曲调,一边嘶吼着毫无意义的狂躁歌声,听惯了轻音部这几个孩子的演奏和miku的天籁之声,这种杂乱无章的环境简直要让人发狂一般。

站在吧台里的小瞳向克鲁茨他们挥了挥手:“一会要你们上场了。”

“哦~”克鲁茨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凑过去开玩笑的捶着小瞳的肩膀:“这么长时间在台下看着大家演奏,是不是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一展身手了呢?”

“我的话,还是算了……”小瞳眼中闪过一丝寂寞。看他依然是这个样子,克鲁茨也不好再说什么,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跟直树向舞台中央走去。

“哟,小哥,给我来瓶啤酒。”繁忙的工作催促着小瞳从落寞的心情中走出来,赶忙给那些已经不省人事的醉汉继续倒酒。

顺便一说,小瞳的工作是吧台的服务员,而直树和克鲁茨则加入了酒吧的小乐队,靠演奏重金属摇滚来制造气氛。最初来到这里时,小瞳无论如何也不要在这里登台演奏,多亏克鲁茨的通融和左右逢源,以不会乐器为理由,倔强的男孩才得以摆脱那个惟利是图的老板的纠缠,当了个默默无言的吧台服务生。

“紫音他,可不是要在这种环境中被浪费掉的天才啊,”克鲁茨小声的感慨了一句:“而且——”

“——而且那家伙,不会为miku之外的任何人弹奏的吧。”直树咧嘴一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紫音的执着呢。”

“是啊,那家伙很了不起。”

“是呢。为了miku,他可是连正常的生活都愿意放弃呢。”

两人一边感叹着爱情的伟大,一边开始了狂放的演奏。

☆ ☆ ☆ ☆ ☆

“这位少年,请帮我拿一下那边那把吉他。”

白天,小瞳他们则委身在一家不大的乐器行推销和试奏乐器。三个孩子最初来到北海道的时候,多亏了小瞳找到的这份工作,才免于让大家过上忍饥挨饿的日子,好心的店长一眼就看中了小瞳那无与伦比的乐感和丰富的乐理知识,对克鲁茨和直树也是赞赏有加,更是为他们安排了住处,有了这些条件,三个孩子开始了每天白天晚上轮番打工,顺便四处打探miku他们下落的艰苦生活。

“好的,”小瞳拿过客人要求的乐器,不禁愣住了。好巧啊,这不是自己最为熟悉的,YAMAHA那款黑色的电吉他么?熟悉的重量,熟悉的触感,用手抚过琴弦,熟悉的弦音也跟着流淌出来,一瞬间,小瞳仿佛又看到了在自已眼前跳动飞舞的葱绿色双马尾,耳边仿佛又听到那银铃一般清脆的歌声。

“能为我介绍一下这款吉他么?”客人的话把小瞳拉回现实,男孩愣了一下,赶忙回过神来:“这把是YAMAHA公司最新推出的一款电吉他,琴身是桤木制作,指板出是玫瑰木的,握把这里,手感非常好,是常见的22品的规格……”对于这把琴,小瞳几乎是无所不知的,有些激动的他开始滔滔不绝的为客人讲了起来。

“……由于没有摇杆,初期弹奏的时候不太容易上手,不过手感很好,很容易就会习惯的。”长长的一番讲解,从日常的使用,如何保养,接什么样的音响,使用什么电流效果最好等等,一点不落的全说了出来:“总的来说,是一把会给人留下美好回忆的,非常好的伙伴。”

“这位少年,好厉害呢。”惊讶于小瞳的表现,客人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哟,紫音君,很厉害嘛!”成功的卖出了吉他,店长夸赞的拍着小瞳的肩膀:“我果然没看走眼。”

“店长,我……有个请求……”小瞳踌躇了一下,鼓起勇气说出口:“这个型号的吉他,我能否借用一把。”

“大胆的拿去用吧。”店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款吉他,才刚刚上市一周,你能知道的如此清楚,说明了你跟这琴之间,有着不少故事啊。”

“店长!谢谢你!!”感激之心溢于言表,小瞳深深的鞠躬致谢。

“嘛,小事而已。而且这里的老板也专门嘱咐了要好好对待你们几个呢?”

“哎?什么意思?”店长无心的一句话说的小瞳受宠若惊。

“啊……没什么,不要在意。”店长随意的摆了摆手敷衍着,身走开了,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男孩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

对着夜晚的星空,弹奏起熟悉的旋律,深沉的男孩放纵着自己的琴声,也放纵着自己的思念。自己究竟多久没有弹奏吉他了呢,自从与miku伤心的别离之后,男孩就再也没有为任何人,包括自己弹奏起一个音符,如今,刚刚拿到吉他的他好像再也无法忍耐对音乐的思念一般。一曲接着一曲,一刻也不愿停止的演奏着曾经每一天的幸福回忆,仿佛只要这样,那个葱绿色的倩影就不会在眼前消失。

“这个时候,要不要去劝劝他。”克鲁茨看着独自坐在寒风中,不停的弹奏的少年,心中颇为不忍。

“让他发泄一下吧,这么多天下来,大家辛苦不说,寻找miku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紫音他,其实是最难受的吧。”直树叹了口气。

一首接着一首的弹奏,一遍接着一遍的,手指被琴弦划破尚且不知,小瞳完全沉醉在乐声所带来的回忆中,清脆的琴声中,他仿佛听见了miku随着节奏轻声哼唱的声音,仿佛看到了miku那张天然脱线的笑脸,看到她无论做什么都乐在其中的元气与活泼,看到她做的难吃却充满了浓浓爱意的料理,看到她因为害羞而涨红的脸颊。

他的琴声为她而弹奏,他的笑容为她而绽放,他的生命为她而精彩。也许小瞳最初决定留在北海道找她只是一时冲动使然,但是如今他才真正的发现:初音miku,原来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琴声的曲调一转,不再是熟悉的旋律,这是小瞳从未向任何人弹起的新作,悠长的音符从6根颤抖的琴弦中流淌出来,汇成深沉的思念,如同歌谣一般,在这星空与大地之间,纵情的歌唱。

沉醉在思念的怀抱中无法自拔,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克鲁茨拍着肩膀,小瞳才如梦方醒一般,挂着满脸的泪痕,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克鲁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呃……回屋里吧,小心感冒。”

“嗯……”小瞳魂不守舍的进了屋,一言不发的趴倒在床上,不顾满是血痕的手指的疼痛,男孩不停的在曲谱上画着改着,他要把这份浓重的爱意,一点不落的记录下来,直到有一天,能够再次弹奏给那个心爱的女孩。

☆ ☆ ☆ ☆ ☆

入夜,冷风毫不留情的横扫着整个城市,骤降的气温让原本就凄冷的街道如今更显萧条。迎面吹来的夹杂着冰碴的寒风让小瞳忍不住裹紧了衣领。结束了晚上在酒吧的工作,男孩又一次瞒着自己的两位好友,独自出门,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寻找着他心中的那一抹葱绿。

一天又一天的出门,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如今,他已经连悲伤都已经顾及不上,只有加快脚步,趁着路面还没有被冻雨凝结,匆匆的赶回自己的住处。这个样子的生活到底持续了多久了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长?已经记不清了,要在樱花飞舞的时候带着miku回去的豪言壮语如今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中变的暗淡无光。

脚下一滑,小瞳踉跄着脚步冲撞着前面依偎在一起的青年情侣。他赶忙鞠躬道歉着,慌不择路的逃过街角,也许对于别人的呵斥,那对情侣之间洋溢的那份幸福感才是对他致命的刺激吧。颓废的依靠着墙角蹲坐下来,小瞳咬紧牙根,拼命的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然而老天似乎一点都不想给他自怨自艾的空闲。就在这时,一个刺眼的灯光伴随着轮胎摩擦结冰路面的刺耳刹车声向小瞳冲过来,就在男孩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浮与狂放在他耳边响起:

“哟,这位少年,要搭便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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