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找到了云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谢天谢地,今天中午云纱回来了。
至于要说的话那就是今天上午听着那三个家伙说着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时突如其来的办法,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但至少也让前方的路出现了一丝光明。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和云纱聊一聊,这样似乎能让我更安心一些。
“所以这就是你的办法?”听完了我的话之后,云纱有气没气地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回去一下吧……”我平静地回应着,脑海中浮现了了舅舅那让我无奈的笑容。
“额,你确定?那月儿呢?”她有点疑虑。
“当然是一起了,而且正好木子已经在那里了。”
虽然现在的生活也可以说是舅舅造成的,但那个总是说着大丈夫的人,有时候还是很可靠的。从上午那个团结的故事中我想到了这个,我们不正是一家人吗?我们一起想办法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的希望啊。而且作为对社会有着独特见解和理解的人,舅舅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那你打算……”她又犹豫地开了口。
“算了吧,你考虑好就行……”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打消了念头。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清楚,但这些事总是要说的,尤其是对他们——我的家人……”
“说不定舅舅能帮上忙呢……”我自语道。
她突然沉默了,当我我看向她时,她立马低着头,似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你确定舅舅能帮上忙?傻乎乎的样子,还把女生说成大丈夫,这样真的能帮上忙吗……”她撇着嘴,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苦笑着,无奈地说道:“不要太在意了,那是舅舅的口头禅,不论什么直接忽略那句话就好了。”
转过头,窗外挂着一抹灿白的云彩。
“虽然他满口大丈夫说到做到,经常耍赖;虽然他有时候也呆头呆脑的;没事还喜欢喝酒,但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会正经起来,变成一个真正的大丈夫。”
想着那句傻傻的大丈夫,我不禁也傻傻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笑。”
我苦笑,然后看了看云纱。
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的披肩上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裤,米色的帆布鞋简单素雅,长长的棕色头发像瀑布一样披下,末端鬈曲着像翻涌的波浪。
虽然也很漂亮,但总感觉挺朴素的,好像差了点什么。
“怎么了?”
她叫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她看了好久,只不过那颗泪痣挂在眼睛边,也安静的像一颗没有被按下的开关。
“没……没什么。”我立马回答道,生怕她会突然发起飙来。
“对了,晚上的话我应该不会回来了,在同学家里睡,不用管我,也不要打电话给我。”她伸出手指,一言一字地说着,生怕我没有听到一般。
“同学吗?不会是之前那个男同学吧?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变态!你想哪里去了!”她突然伸出脚狠狠踩在了我的鞋子上。
“啊!”虽然不是很疼,但我还是叫了一声。
“怎么了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小声说道,像蚊子在嗡鸣一样。
“总之,给我忘掉那个人,连同那天的事一起!要是那天你还提的话就别怪我出狠招了。”她弯着手,凶神恶煞。
我兀自咽了口口水,想起了云纱那个同学所说的校园绯闻,感觉自己的末日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景云秋,卒,死因:自己和妹妹传出校园绯闻而被妹妹痛下杀手。
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这不是尴尬症,而是害怕呀!
咦?这么说,那个同学难道就是……邵风灵?
我恍然大悟,拍着手,但立马就往后退了一步,做出让步和退缩的模样。
尽管我是哥哥,在云纱面前还是只能避其锋芒。
“好了,就这样,我去睡觉了,不要吵我!”她迈开步子,白色的帆布鞋带着轻灵的脚步声,去向了她的那间公主房。
现在睡觉……难道是晚上要做点什么吗……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想到那个对云纱似乎有着很诡异的情感的姑娘,我只能唉唉叹了口气。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也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一切顺利?开什么玩笑!本来确实是一切顺利,下午的课程也和平度过,艰难的数学课也倒游在函数的海洋中,浑浑噩噩晕过去了,但总算,都结束了!
我利索地收拾东西,然后巧妙地避开了瑞生,一个人呼吸着傍晚温润的空气,满满的都是夕阳的味道。
烦恼什么的都忘掉了,一种空前的舒适感笼上全身,就像泡在温泉里闭目养神什么都不去想一样。
我坐在家中,这里空无一人,连云纱今晚都不会回来,月儿的话等八点钟我去接她好了,反正云纱也不在家,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我拿出一本书铺在课桌上,偌大的桌面上只有一本厚厚的大概四百页的书,旁边放着一杯牛奶。
草莓牛奶,休闲时就和在泡澡时喝上一杯一样令人身心愉悦,不可多得的休闲必备饮品。
是啊,多么好的一个傍晚啊,夕阳斜着从窗口照进来,洒在书上,虽是夕阳但阳光不大不小,我都不用开灯,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但是,下一刻这些气息荡然无存,一阵厚重节奏超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开始一脸茫然,但片刻之后那宛若牛角冲撞的响声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轻轻巧巧地走到门前,像一个迷宫中惊慌失措的小狗,而那扇门后是一只可怕的怪兽。
我伸出手,摩挲着把手上的花纹,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方正脑袋剃着平头的高个子男生,手脚粗壮,黝黑的面庞像是长时间经过阳光的洗礼一般,他穿着一双灰尘爬满的球鞋,黑色的短裤,上身是一件有些古老有点褪色的红色球衣,上面沾满了时光的味道。
“莫方?”我大惊失色。
本以为是个脾气暴躁的物业或者推销什么的,结果竟然是这家伙。
但我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家伙也和那些人一样,很难对付。而且重点是——他来着干嘛?
“诶?”看到我,莫方似乎也非常吃惊,“你和我一个同学长得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啊!”
……
“你是笨蛋吗?很明显就是我啊!”我大吼起来,感觉自己和这家伙认识以后自己似乎也变笨了,难怪云纱一直骂我是猪来着。
“这么巧吗!”他脸上的兴奋溢了出来。
“等等,”我站在门口,把门堵的死死的,难得有闲暇时间,这家伙难道是来找我运动的?我可不想用恬静的读书时间弄得满身大汗呢。
“你为什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好像连瑞生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而且你来这里该不会是……”想到他满腔热血我就感觉自己更加颓靡,更加手脚无力了。
“这样不是挺好嘛,好像上次你也帮我找小莫,还没好好谢你呢!”他伸出胳膊想要搂我的肩膀,但我立马往后退步,避开了。
“如果是请我打篮球的话还是算了,而且今天我完全不想出门,我就想呆在家里看书。” 我表现的十分决绝,就像是宣誓自己的誓言一样,坚守到底。
“是吗?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个好主意!”他似乎猛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拍着脑袋露出笑容来。
“你在说些什么呀!”
突然,大个子的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而且还略有点耳熟。
下一秒,一个小巧的个头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个子只到那个大家伙的胸口下方,穿着带着兜帽的白色卫衣,扎着两个过肩的马尾。
“兔子?”我面露惊骇。
这两个家伙一起来我家?这是要来拆家的节奏吗?是因为之前我太过分了,所以人家叫上哥哥来找麻烦了吗?
听到我的叫声,小鼻子嗅了嗅似的动了动,像是很不满。
莫方看着身后窜出的妹妹,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已经认识了啊,就是从网上认识的吗?真是巧啊。”
等等,你也知道网络这种东西吗?
我平复了下心情,休整好面部表情,然后平静而友善地打着招呼:“你好呀,小莫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小姐姐在家吧,我来找她玩,对了,还有木子,这几天都没看到她了。”
“你总是看到她吗?我是说木子。”
“嗯,”她想了一会说,“之前上学的时候总是在那条食品街看到她,最近好像没了……”
诶?她说的是距这里要十几分钟路程的街吗?木子已经探索到那里了吗?
我突然有点不敢想象。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找她玩吗?带着你哥哥?”我指着莫方,面露敌意,我可不想在安静看书的时候来这么个热血少年,甚至连拍打篮球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是啊。”莫方笑着答应着,露出灿白的牙口。
“才不是,是他要来找你的,我顺路一起来看看。”她突然别过头,嘟嘟囔囔地像是在自言自语。
“哎?你这么说我真的不是很信。”我也自语道,但总感觉一阵尴尬袭来。
我站在门里,门外是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和他小巧的妹妹,不说是谁要来拜访谁,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看会书然后去接月儿回来,现在这个样子我是该……
“原来是小莫的朋友啊,看来她们挺玩得来的,我还以为小莫是要来找你玩呢。”莫方扭头看看小雨又看看我。
我扭动脚步,唉唉叹了口气:“总之,先进来吧,月儿还没回来,木子也不在家,进来坐坐吧。”
我往旁边站了一步,莫方张着茫然的眼睛看了看我,而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严肃而又惧怕的眼神,像是害怕着屋里面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怎么了?不坐了吗?”我很可耻地感到有点高兴,为可以摆脱这两个家伙而暗自庆幸。
“那个……那个女的在不?要是在的话……”小雨小声地问着,似乎怕声音过大的话会把谁吵醒。
“嗯?你是说——云纱?”我思索了一会才想到云纱。
说来好像有几次这家伙来这里碰到过云纱,但是交集相当于为零啊。除了见过云纱骂我的那次外应该差不多没有印象才对啊。
“嗯,”她点了点头,“要是她在的话就算了。”
我叹着气摇了摇头,倒不是回答,而像是老年人对年轻人的一种感慨。
“正好她不在,既然你不等月儿回来的话就算了。”我故意转过身,装作要关门送人的样子。
“哦,那我们走了,有空的话来找你打球啊。”莫方挠挠头,转身就要走的架势。
然后不出所料的,小雨抓着莫方的衣服往前走,向着门里扯了扯,然后悄无声息的松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诶?干嘛?”莫方一脸茫然,但还是跟了进来。
我一只手撑着莫方的肩膀,一只手掩面叹息,看起来,这对兄妹和我和云纱有点相似呢,只是我比较幸运,至少我比莫方要灵敏一点。
“拍我干什么?”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事,就是把你拉进去,怕你走了,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很尴尬的。”我点着头,非常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