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人，也丝毫没有想了解你的想法，我只问一件事——银鹰九号真正的样品在哪？”她傲人的容颜已经让洛澈很自卑了，她身上的气质似乎也是与生俱来的，一股桀骜不训的狂气与天生的自信。
“不知道！”
“说。”她肘部的力量加重了几分，洛澈感觉似乎都喘气不来，脖子的静脉渐渐肿胀起来。
“我……不…知道。”这下连说话都闭不上口，手脚都瘫软失去了力量，她感觉自己离洛溪很近了，全身的血液在逆行倒流，整个身体不属于自己了。
“是吗？”
“……唔！…”洛澈突然咳出一口鲜血，眼眶被逼出了眼泪，吐出的血沾染到墨冰白净如雪的上衣上，然后眼珠翻白昏死过去，气息全无。
墨冰赶忙松开手肘，用手按住她的人中，毫无反应——眉头紧缩：已经撤去了暗劲…她怎么会昏死？难不成？！
墨冰速度地拿起她的手腕内面一看——有细细麻麻的红疹子，舌苔上也是，挽开她的头发，连后颈都是。这种病墨冰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没用，这个样子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全凭借着意志力撑住的洛澈，终于被自己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
她知道自己逼问之时应该是完全不顾任何人的感受。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这是她的本能。
这时——蓝牙耳机传来讯息，墨冰犹豫了一下，接通了讯息的来源。
“我在。”墨冰一手按压着洛澈的人中，边接通了对面的传话。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太好了！……你在哪？”对面的声音兴高采烈，甚至有点杂耳，“对了，她身上怎么没有电波反应了？难不成是缺胳膊少腿了？你最好还是别伤她太重，毕竟我们都没有处置的权利。”
“…不过，被逃走了，她好像是想办法弄掉了追踪器。”墨冰一边回应着对话，一边看着洛澈的旧伤，她深吸一口气，拔出针管，肾上腺素已经不管用也要用。
“啊！怎么可能！你怎么搞的！你不是确定是在哪吗！？医院都快烧完了你也找不到人吗？”另一边的那个人忽然暴躁起来，像被人抢走了自己原有的东西。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墨冰不会撒谎，但是不要紧，说话硬气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你赶紧回来吧。”
“……”墨冰话都不说就直接挂断了，因为没必要说。
墨冰捏了一把汗，如果直接告诉的话，别说救她…连再让她说话都是个问题…但是还是没用，
肾上腺素或许已经没用了？而且自己根本不清楚洛澈的情况，再乱用下去，她怕洛澈直接死掉。
墨冰咬了咬嘴唇，把背包打开拿出一管子一管子的急救药，一遍遍翻找，想要找到什么线索…
平日里自己没少做急救，无论在多紧急的情况下，都能做出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但是现在自己黔驴技穷了，或许今天她的死不是自己的错，所有人都不会责怪她，但是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洛溪也会说：“这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很奇怪了，洛溪她每次都会有治顽疾各种各样的办法，尽管自己从来也不会学。
等等……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的办法。
墨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最后一个针管都拔开，在洛澈颈部缓缓推注进去…药效是很慢的，墨冰需要等……也在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忍不下心下手，见到这容颜似是见她？…
墨冰连自己痛下自己一刀都可以，却没有对这清秀的女孩拔刀的勇气。尽管这些天一直都是自己在追她。
不重要的是，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骗过了自己人，并且打下了银鹰九号。
还有——一边的男生，墨冰轻轻放下洛澈，用自己的包垫着她的头，用纱布包扎了她受伤的左眼睑。
刚才从门外打穿门锁的技巧很猛，墨冰没其他办法来打开这门，或许她敲门也会开，但是不保证自己还能留住这两人。但是很显然，这男生不走运。如果其他人没有墨冰这门把握尺寸，或许林峰就砸死了。
墨冰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触及到伤口，倒是有一个包肿着。
“唔啊！”洛澈转过侧身又吐出一口逆血，剧烈咳嗽起来，用手都捂不住溢出的鲜血，洛澈第一眼就看到墨冰扶着自己的肩膀，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已经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了。
为什么？…她是怎么让自己再醒过来的？明明刚才自己都感觉到无回天乏术了。
即便如此洛澈还是挣扎着想要离她远点。
“别乱动。”
“你……放开我。”
“你已经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了，还是你想躺在这地上？”
“不要…抓着我…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帮。”
“是吗？你自己能做到什么？你这条命都是我救下的。”
“……”洛澈愣了一下，握住墨冰的手…
墨冰突然也呆住了？她想干什么？脸蛋莫名地红了一下…
洛澈细细地看着她指尖——‘没有痕迹？…那怎么回事？’洛澈正思索的时候看到扔在垃圾桶里的针管？
银鹰九号。
“你脑子有毛病吗？！这药连你自己都不舍得用！…你？！”洛澈恨铁不成钢。
“这是我的职责。”
“去你的职责！！用在刀刃你却随便就浪费掉我身上？！有用吗？”洛澈额头的血渗出纱布，洛澈疼得只睁开一只眼瞪着墨冰。
不过墨冰不松手，逞强好胜的家伙不只她一个。
墨冰也凝视着她，不容置疑地说：“若能救人…它便有用。”
洛澈一下子没吐出一个字教训她…兴许是她说得对？
“……”墨冰凝视了她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洛澈心里很不好受，这管药，不该是她浪费掉的，如果当时洛溪倒在血泊之中能得到这药说不定还能活过来。DENG每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是不一定不会死…要是…要是其他人需要呢？……墨冰没有思虑半点就救了自己，救了一个本不该活下来的人。
“为何要撒这个弥天大谎？”
……她沉默了许久。
“如果那是你最想保护的人……你也会这么做。”
“……”墨冰其实是一个说不管闲事就不管的人，她的每件事情都做得完美，但不会去多做任何一件事。但今天…她多管闲事了。
“…在走到最后了，我不想拖累他…”她眼眸神情都含着细腻温柔，“他很傻。从一面时，他就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也很勇敢。”
“……”
“要是洛溪见到他了…也会像我一样吧？…你知道洛溪姐，比我还了解对吗？”
“……”墨冰点点头。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的，谢谢你救了我。”
“我不杀你。”
“……？”
“因为我知道你，洛溪跟我说过。”墨冰淡淡地说。
洛澈瞪大了眼睛，心里掀起了万般波浪——“你既然早知道那还怀疑我干什么！”洛澈气急败坏了。
“以防万一，万一你真的是其他实验体呢？”墨冰像是赌气似责怪洛澈。
“哪有这个万一？……算了，现在我怎么办才好？”洛澈嘟嘴。
“不是‘我’怎么办，而是‘我们’该怎么办。”
墨冰迅速地收起了医疗包里的东西，反复检查几遍。
“嗯？…？”
“这支银鹰九号是我临走前从实验室偷来的。”
“什么？！”
“如果你今天没有这支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墨冰决断地说到。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犯傻把它偷出来！你知道…”
“我都知道！”墨冰连忙打断了洛澈的话，“但正因为知道……才去偷。”墨冰停顿一下，
“……”洛澈呆滞地看着墨冰，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她是怕我死掉，才来找我啊？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抓住我，从一开始，她就未曾违背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