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启
“喂,库洛伊,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藤成代喊到。
库洛伊放下手中的ps4,大步走到藤成代的房间,朝着他的屏幕瞄了两眼。
“有点意思。”库洛伊瞄到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东西:“这是符文魔术的一种,这三个文字看起来很复杂,其实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
藤成代问道:“什么意思?”
“换成现在的日语来说的话,应该是‘喷发’和‘寒冷’吧。”
藤成代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突然他话锋一转:“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库洛伊愣了,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坠机。”
“哦!就是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东西坠落下来了是吧?”库洛伊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
――――
藤成代的父母是魔术师。
他们出生在伦敦,都是日裔。
也死在冬木去往伦敦的飞机上。
藤成代的父亲出生在一家贵族人家,藤成代的曾祖父是日本最早的一批海外研习的学者,也是少有的没回到日本的。
藤成代的父亲很早就接触了魔术,优沃的教育加上不俗的天赋(魔术回路质量高),使其很早就可以独自琢磨复杂的魔术。
他15岁便开始旅行。
目的地是那些遗迹,他翻寻着一块块石板,躲过国际警察的追捕(是的,他毁坏过很多的古物),来到博物馆,来到陵墓中。
背诵着古老的歌谣,颂唱着打开大门。
他18岁那一年被介绍加入时钟塔。
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她。
藤成代的母亲是独自来到伦敦的。
她不算贫穷也不富贵,那个时代准小康级别,该吃的有得吃。
她的脸上时常带着笑容,长睫毛眨起来十分动人,当然,没有如今日诡异成分的化妆品的熏陶,显然更为青春美丽。
她就像乡下的一块青石苔砖一样迷人,以至于让那位总是被人误以为挖煤的撬砖老哥爱上她。
他们之间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是主动追求她的,所以免不了会受到一点庞大的阻碍。
他约她出去喝咖啡,她连咖啡的品类大概有什么都不知道;他约她出来看AC/DC的演唱会,她认真的听完后说自己更喜欢乡村音乐;认真的说,她觉得他很烦。
可是又讨厌不起来。
这个执拗,孤僻的小伙子只对这位姑娘好。
终于有一天,他想要带着她去逛逛。
去遗迹逛逛。
那里没有什么绿水青山,厚厚的青苔和深邃的黑暗就是陪伴他们的东西。
可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探索过程中,他展现出了极富个人魅力的一面。
沉着的指挥,冷静的探寻,发现物品后的激动和振奋,小心翼翼的把物品收入行囊,再度出发,从不让任何东西冲昏自己的头脑。
讲道理,她很喜欢这样子的他。
或许是之前他给她的印象一直不错:这个实干派的魔术师比理论派的要真实的多。
他还是会约她去喝咖啡,毕竟他其实只知道咖啡(因为提神),但她会去努力学习关于咖啡的知识,因为她觉得他很喜欢咖啡。
当他约她去看演唱会的时候,她也会淡定受邀,把手中捏紧的乐队资料丢掉,顶着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去见他,为的只是多背一点乐队相关,这样子能和他多说一点话。
两个魔术师就在这种必然的情况下,结合到了一起。
毕竟现实生活中哪里来的那么多苦难。
结婚,生子。
不过是晃晃眼的时间,孩子都会跑了。
回想着过去的事,这二人还是会拿出两杯咖啡,一张唱片,抓着尚还年幼的藤成代的手,唱片在播放,咖啡也被喝了几口。
――――
“哦?要我们研究遗物?可是我并不想干这事了啊?”他苦恼的说到。
咔哒,他放下电话。
“怎么了?”她问。
“时钟塔召回我们,说是有这遗迹物事要研究。”他答。
她停下了手上的活:“那代怎么办?”
“暂时寄养在母亲那里吧,不过是研究,大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好。”
――――
“代!”
戴着小眼镜的藤成代从房间里跑出来:“我在这里。”
“妈妈和爸爸要去时钟塔一趟,这几天你先和外婆住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了。”她温柔的说到。
“嗯,好。”代乖巧的点点头。
――――
在去往伦敦的飞机上。
他们的右边是一位有点年长的男人。
他不高,也不肥胖,比较的瘦弱,甚至于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他是怎么上飞机的?”他心里嘀咕着。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男人肯定是有着某些病症。
但乘务人员对他置之不理,他也没办法。
“等一下!有什么不对!”他恍然反应过来。
哪有乘务员对乘客置之不理的!
该死,大意了。
他环顾周围的乘客和乘务人员,却发现他们惊人的僵硬。
“对了。”男人歪过头,对他说到。
他看到了用橙汁画好的卢恩符文,在机窗上。
乘务人员包围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他把她护在后面,问到。
“不是‘你们’,是‘你’才对。”男人说到。
他指着男人:“魔术师?”
“没有,一点小伎俩罢了。”男人挠挠头。
“好了,话说完了。该送你们了。”
说罢,男人粘了最后一点橙汁,准备涂抹最后一笔。
他知道,他已经死了:大范围杀伤魔术固然能伤害到那个男人,但飞机一样会爆炸;小范围则会被乘务人员用肉身挡下。
“没想到,我们死都是死在一起的。”他回头看了看她。
他以为她会哭。
但并没有。
“不后悔吧?”她问他。
男人取出氧气面罩,自个戴上。
“没有。”他答到。
男人又在自己背上背了一个降落伞,花了一点时间穿上跟宇航服很像的衣服。
他忽然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
男人瞥了他一下,把最后一笔画下。
“叫我腾斋。”
机窗轰然爆破。
腾斋被吸出窗外,开始极速的下降。
而他和她。
在窗被打开的瞬间,寒流就已经把他们摧毁了。
只留下了冻僵的尸体随着停止运作的飞机,直直坠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