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unknown
回想模式ON——
我和那个看上去异常懒散的家伙来到医院已经是将近晚饭的时间了,尽管医院中充满消毒水的气味,不过,S市各处也同样洋溢着所谓幸福的味道。
当然我是感觉不到啦,因为全身的痛楚尤其让我难以集中,而且我的知觉用遗憾的口吻告诉我——我的一只手臂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感觉,无论如何去挑逗都没有任何反应,通俗来说就是骨折了...
来的路上,迷迷糊糊好像宿醉的自己还有另一边轻描淡写地对司机说去医院的青年形成了一组超级怪异的组合,不过看到现场的样子应该就足以知道我的经历了。
司机也是如此,他完全无视了我或者是另一边,被现场的样子吓到的他以很难不被警察叔叔拦下的速度穿过了我懒得去计算数量的街道,最后来到了一家我熟识的医院,那里的院长是我那个恨我入骨的父亲的友人,虽然是一个恶趣味的家伙,不过抱着『啊~~~~怎么样都好啦』的态度,现在我只想要减轻车祸带来的精神与肉体双重打击而已。
入院手续似乎是由那个家伙办理的,当问及他是我什么人的时候,那家伙想也没想就说自己是我弟弟,而且在填到我的名字的时候还当着人家的面询问我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兄长名字的弟弟…这样子真的可以吗,护士小姐!
总之,从一系列行动来看,他似乎觉得很麻烦,所以相当的随意,而在过程中,我总算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还有他是一个在读大学生的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名字虽然我知道了,但是只过了几秒钟我就忘记了。
为什么呢?
普通。
是的,无论他本人,还是名字,都给人以普通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那种在不在都一样的类型,好像一不注意就被人遗忘。
就以大学生来简单的称呼他好了,毕竟在我的人际关系中拥有这一职业的暂时只有这家伙一个…
在办理完入院手续之后,我就被当做一个人偶,到处摆弄,尽管可以直面可爱的护士小姐,这一点让人高兴没错啦,不过为什么我会本能地觉得不爽呢?
算了,不管这些了。
我的身体经过那些所谓的应对措施终于可以对疼痛这种扰人的感觉说再见了。
让人兴奋的同时,我的意识也从混沌之海中脱离,从散沙变成石块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尽管还有些小疑问但是…基本上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啊~~啊~~~
为什么非要是我经历这种事情呢?
想起来就火大呢,如果需要用一句话形容我现在的状态的话,那就是——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真是倒霉?
「喂!你等等!」
我躺在床上叫住正准备无情离开的大学生。
「怎么了,看上去像笨蛋实际上也是笨蛋的大叔?」
…真是让人火大的回答,这家伙!
但是现在不是执着这种东西的时候,我那张记载着杀人纲要的便条现在还放在我的裤子口袋中,而正是上面的一条信息让我想到了某种可能,为此我愿意试一试我5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试过的人品。
「你…是目击证人吗?」
不会错的,那个‘真是倒霉’的口头禅。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你是不是8月8日那天晚上凶案的目击者!」
「什么啊,那种事情我早就忘记了。」
看到这家伙搔后脑勺的动作,我的怒气值现在几乎足以发动极限技了(FF7)。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过,我忍住了,因为那是必须的。
对于目击证人,我的定位是别扭的帮凶,他们总是喜欢隐瞒一些重要的东西,当遇到这种情况,而我手边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证的时候,那么就应该果断按追问键吧(逆转裁判!)!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此时我身上的气势,还是因为倒映在大学生双眼中我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他的口气显得有些松动。
这家伙看上去就是那种怕麻烦的类型,虽然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什么,不过为了印证一些我长久埋藏在心中的想法,我想或多或少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就趁胜追击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低下头同时大声说道。
「啊!没错!对我而言,这堪比结婚的人生大事!」
真是佩服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子平静地撒谎。
「是吗..我明白了。」
点了点头,普通的大学生就这样子站起来。
「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径直走到病房的门口,停住脚步,转身,我从他的瞳孔中仿佛读到了笑意。
「我既不会告诉你凶手看上去身材矮小好像中学生,不过实际上我觉得或许更大一点,也不会告诉你他走路摇摇晃晃,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背部好像受伤了一样。而且啊…」
用恶作剧的口吻配合没什么感情在里面的死鱼眼。
「我最讨厌得就是告诉你那个凶手也许觉得自己杀了我!」
然后,再一次转身离开了。
Ok,回想模式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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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啊~~~~好困,真是倒霉…」
有着大学生身份的他一边打哈欠,一边慵懒地对我说。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没办法,谁叫我是一个笨蛋呢。
单纯只是所谓的疑惑,它与事实很难连上而已,我一开始只是不愿去相信我自己脑海浮现出来那个令人颤栗的答案,所以才说我很没用呀。
只有见到尸体我才能明白什么吗?
如果我早一点认识到自己的愚蠢的话…
「这是你杀的人吗?」
现在的自己只能无力地去询问而已…而另一边,他的表情显得很困惑,仿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对于他而言很简单的问题。
「哎呀,竟然在这里碰面了…唉~与其回答问题,不如先说你竟然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或许吧…不过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我的质问,以普通人自居的他竟然浅浅地笑了。
「哼哼..原来如此,像你这样子的人….怎么说呢,要说是笨蛋也应该有限度吧。」
那副样子是在嘲弄我吗?
「是的,人的确是我杀的。」
然后平静地承认了。
「我可以报警吗?」
听到回答,我顺势就拿起了从医院中带出来的手机。
真后悔带出来了,因为这样子我不就别无选择了吗,如果没带出来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对现在的状况作出什么反应然后死亡,而现在却给了我挣扎的时间,尽管这比起绝望来更加让人不快,不过,既然遇到了,那么我也只有那么做了——110,我用剩余的一只还可以使用的手拨打了电话。
在整个过程中,那个家伙竟然就一直这样子看着,什么也没做。
为什么?
不等我想这个问题,电话通了。
「…喂,这里口头禅是倒霉的倒霉君哦。」
…怎么可能!
那个声音..我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方,要知道我拨打电话的过程中,我的双眼一直看着他没有移动,我可以肯定他没有说话,可是现在的情况…
「我说,虽然还想继续欣赏你这副笨蛋样子,不过还是停止的好。」
…也…也是哦,对方可是那个啊…我怎么可能是对手呢。
绝望的我放弃似的松开手——手机就这样子坠落仿佛拳击台上扔上去的白毛巾一样吧。
…没有…
没有声音,无论如何,手机摔落地面的声响竟然没有传入我的耳朵,我还没有失去听力,那么…
「…这到底…」
我艰难地扭动自己的脖子与眼球,原本应该出现在手里或者地面的手机,根本没有。
我的手上没有握着任何的东西!
我到底有没有把手机带出来?
记忆!
不行了,尸体!
我看到…
这是…
啊~~~~~~~~~~~~~~~~~~~~~~~~~~~~~~~~··
我的意识!
我的脑子!
我要死了!
「喂!」
我感到自己的肩膀承受着可怕的痛感,不过也正是这个痛感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抬起头,那家伙的让人不爽的脸就在眼前。
「靠太近了,混蛋!」
我不爽地拨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虽然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不过出人意料地成功了。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有为什么那个家伙会自以为杀死了我,以及为什么你会自认为打了手机了吧。」
他的脸上没有体现出什么感情的波动,既没有胜利者的傲慢,也没有杀人者的病态,不,对于他而言,这都只是普通情况而已。
「哼,那算什么,幻觉吗?」
「不是哦。」
平静,且坚定地否决了。
「这不是什么能力这种东西,这只不过算是我,或者说我这种血脉的天赋吧,因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让人无奈的情况,虽然我自己也说不清,但是你可以理解成杀气吧。」
杀气…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形容的世界…『觉醒者』与『杀之名』仿佛奇迹一样的能力,而现在,眼前这个站在『杀之名』制高点或者最低点的男人竟然会用所谓的『杀气』来解释自己造成的现象。
「…那是什么?」
「杀气就是杀气啦,你需要我解释吗?啊~~真是倒霉,外加麻烦,总之…啊,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了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
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不,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也许我早就死了。
「你就是『正体不明』,对吧。」
「确切地说,应该是『正体不明.罪』才对哦,六景和也大叔。」
14.终幕前的休息
『正体不明』,被诅咒的『杀之名』。
位于『杀之名』的最高点。
位列第一。
所以是最强。
至于为什么?
不知道。
正所谓Unknown,正体不明,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称作最强,不过仿佛刻入骨髓的恐惧一样,也没有人愿意轻易与『正体不明』交手。
对于『正体不明』,就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情报,只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是用一个字作为『里世界』的名字,全名。
如果还有什么的话…
他们是被诅咒的存在,以普通人自居的怪物,既是『杀之名』,又是『诅咒之名』。
仅此而已。
而现在我的眼前就站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罪。
「和也大叔你应该早就有点怀疑了吧。」
面无表情,平静地拆穿我的伪装。
「…我不觉得负责杀人案的刑警竟然会轻易忘记询问目击证人的名字。而且,如果真是像我想的那样,局长先生出卖了我的话,然后就派人来杀我,最后的结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如果真是因为我牵扯到了财阀的计划中而被抹去的话,我不会活着站在这里…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的确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救了我,说是救命恩人一点没错。
「当然,最后也是可以确定最奇怪的地方就是…」
我顿了一下,涣散的瞳孔转移到漆黑地面上的尸体。
「明明被杀死的人却活得好好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然后,我观察对方的表情,可惜除了一开始他似乎对我微笑过,他现在依然可以用没有表情来形容,就好像我正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还包括你刚刚打电话…这就是杀气的效果,而且,这也是我们最可无奈的地方了。」
结果,他突然如此回应我的疑惑。
「你觉得『杀之名』是什么,六景和也?」
『杀之名』,『觉醒者』,有着最大杀人才能,处在『里世界』的另一群人,我将他们看作人类,而更多的人则愿意将他们看成是非人。
「不要说是普通人了,哪怕是『杀之名』本身对于自我的理解也基本上不太一样。」
他的目光离开了身体停滞的我,抬头望向被工业废气污染的天空,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我却总觉得或许眼前的他也许真得看到了什么。
「有些人觉得杀人是才能,有些觉得杀人是命运,有些觉得杀人是艺术…而对于我,不,对我们而言,杀人只不过是日常。」
杀人是日常…光是这种态度就足以让别人感到害怕了。
「日常…啊,就好比是呼吸一样,明白吗?所以,大叔…」
突然,我的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把刀子,闪亮的刀光迫使我要做出退后的动作,可是我的身体竟然连反应都没有能力做到,一瞬间我竟然就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
不过,又是仅仅一瞬间,这种糟糕的感觉就消失了,而实际上我依然还是在原地。
「这就是杀气,即使我不去想杀人这种杀气也会自己散发出来,杀人是日常,所以每时每刻我的意识就会自发的流露出杀气,当然这可不是用所谓的人类的常理可以解释的东西。」
眼前是罪直视着我,安静地站在面前。
「就是杀气使人产生了幻觉吗?」
「幻觉?人?才不是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平时又怎么生活呢?」
自嘲似地回应…
对啊,平时怎么办,这家伙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吗?
「平时的话,杀气我都有控制还有收敛呢~」
原来如此,别人感觉不到吧。
「太强了,所以他人反而感觉不到。」
…好可怕,我应该逃跑吧!
「那么,我刚刚….」
「啊~~啊~~~普通人的话,因为对杀人没有什么知觉,所以太强的杀气,他们才感觉不到,不过,和也大叔你不是机关那边的人吗,少许有点感知的能力的话,杀气就能产生影响了。」
「那不是幻觉吗?」
「都说了不对哦,杀气感染用幻觉来解释有些不太恰当啦,就好比你刚刚的感觉吧,你不是觉得自己会被杀死吧。」
刚刚的感觉,就是刚刚眼前突然出现的刀吗,那时的感觉…的确..
「…真的会死的。」
轻松地讲出可怕的话,罪慢慢走近我,淡淡地解释。
「普通的幻觉只是假象而已,我说过了吧,杀气是可以控制的,而且我也一直在收敛,因为我觉得像是杀人这种日常没有什么必要去做啦。不过,如果让散发出来的杀气变强的话,那么造成的影响就会变大…甚至直接成为真实…如果刚刚你面前的刀真的插入你的喉管的话,那么你就死了,和也大叔。」
这…就是『杀之名』吗?
不,这就是『正体不明』…
我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口水似乎也在咽喉那里难以咽下去。
…强自压下身体中想要逃跑的冲动。
「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那个时候,如果直接让我被车撞死的话…
「救你?反过来问好了,为什么你要被杀死呢?作为普通人的我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人的死亡呢?」
诶?
等一下!
这个家伙呆在这里不是故意等我的吗?
也许是读出了我的疑惑,罪的样子似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轻微皱着自己的眉。
「从头到尾我要杀死的人只有一个哦。」
而现在被他赐予死亡的人也只有一个…
「可是,那你为什么杀死这孩子之后不离开,而且还和我说那么多?」
「正是因为不想杀你才和你说那么多的。」
罪的语气中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在嘲笑我,还是说真的,现在的他和我一开始遇到仿佛没有区别——普通的大学生,完全无害的普通人。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害怕吧,见到了尸体的普通人大都都很害怕,再说大叔你还可以感知到我的杀气,现在我的杀气因为杀了人的缘故比平时要强,所以一不小心你或许就会死的。」
难道说…罪说出来的话让我的思维开始陷入停滞状态。
「没错,之所以和你说杀气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可以理解这东西,尽管这不是什么可以解释的玩意,不过,知道这种概念的话,影响也会变小的。杀气,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消耗性的东西,普通人的话,如果我希望的话,只要对方产生恐惧,无论多少次都有效,而且我甚至还可以直接杀了他。但是『杀之名』就不一样了,有些人可以用一次,而一些厉害,不,应该说特别的则可能无效。」
「也就是你在这里不是为了等我…反而…」
我颤颤巍巍地提问。
「对啊,一开始我就说了吗…真是倒霉,因为我会在这里遇见你只是偶然而已,不过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罢了…所以虽然我也想直接用普通的想法来驱使自己逃跑啦,不过万一因为残留在这里杀气的影响杀了你那可就无趣了。」
说着,他竟然好像在掩饰什么,还是试图寻找理由一样又一次挠了挠后脑勺。
「呜~~~怎么说呢,就是那个啊,明明不想杀人,但是还是杀了人,这样的感觉很讨厌呢。」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渐渐放松的身体却僵硬了起来。
「…你真是个笨蛋…不,我也是笨蛋…」
可恶!
我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专门过来杀我这个机关背叛者的呢,仔细想想怎么可能啊!
先不提我那个父亲,我也单纯被眼前的死尸给完全吓到了…不,如果这样说来,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小弟的尸体,还有现场罪留下了杀气甚至对我的判断力产生了影响吗?
真是太可怕了…不,等等,仿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罪…你刚刚说过你要杀死的人只有一个吧。」
「没错。」
「我可以询问一下原因吗?」
这是最后的问题了。
「对于『正体不明』来说,杀人需要原因吗?」
依然直视着我的双眼,罪不带感情的瞳孔中是我渐渐痛苦的脸。
「但是,如果你非要一个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说起来对于『正体不明』而言,杀人只是日常而已,怎么杀人,如何杀人,杀了谁,那种事情,没有去记住的必要。
但是,眼前的大学生,罪,说过杀人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他是不会去做的,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是被人拜托了。」
「拜托?」
就和龙也一样,是属于工作的范畴吗?
「并不是什么工作,因为杀人是日常嘛,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工作,我的身份可是大学生,学习才是我的工作。而且…」
没有实感的话语迎来了转折。
「与其说是拜托,不如说被威胁了吧。」
第一次,罪的口气似乎带了其他的颜色…我很难想象这家伙被人威胁的情景,还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可以威胁『正体不明』呢?
「细节就省略啦,这可不是有趣的回忆,总之那家伙是一个怪人…即使在我这个『杀之名』看来,各种方面都是…她不是行为怪异,而是整个人都显得怪异,我可是一个普通人,不擅长和这种家伙打交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罪的表情有了动摇,看起来有点苦涩,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毕竟是认识很长时间的笨蛋,所以没办法才答应对最近在S市出现的『沉溺者』进行处理的。」
「…『沉溺者』..吗?」
这或许就是对方的原因了…
「没错,他是『沉溺者』吧,所谓的『沉溺者』呢,就是失去理性,脑子是剩下杀死人类时的快感的异类吧。…嘛,尽管我这种家伙是没有这种资格说别人异端啦,但是,这样子喜欢杀人,而且无法停止的存在,是不被认同的吧。」
罪再一次靠近我,这一次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压力。
「你放了他,然后你觉得他会变成正常人吗?」
「…不,不可能…」
现在我嘴巴里的感觉就好像直接把咖啡豆放进嘴里大肆咀嚼一样。
「啊,是的,不可能的。沉溺者要么变成觉醒者摆脱杀人的执念得以进化,然后融入黑色的世界,要么就被自己那种愚蠢的本能给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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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是一片漆黑色的夜空,说是夜空,有些时候我也怀疑真得是夜空吗?
为什么明明是夜空,但是却无法窥见一丝光明呢,黑色连同闪烁的星星一起闯进人类的眼球,在漆黑的眼球中搅拌,让人产生希望去触碰的幻想。
在这片叙述自身虚无的天空之下,弥漫着微微的晚风,风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因为我就坐在尸体的旁边嘛,很没有姿态的一屁股靠着医院的外围墙,坐在那孩子的身边。
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现在这里已经只剩下我了,罪在说完自己的理由之后,和我胡扯了几句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用他的说法来说,大学的寝室是有门禁的,可不能回去的太晚。
呵呵,果然是一个普通的家伙呢,明明刚刚才杀了人。
虽然那么说,不过最后他还是提醒我希望我快点离开,看来似乎他早就发觉了医院中的异样,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为此我也询问了他。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不过微微摇了摇头而已。
无所谓啦,我想他这个临时演员估计也就这样退场了,虽然大牌,不过却无关紧要,虽然他杀死了一个我希望活下来的人。
但是,通过对话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按照罪的说法,拜托他的那个人似乎对于觉醒者与沉溺者有很深的了解,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法,总而言之,小弟对于杀人的沉溺已经是无法逆转了,用罪的说法来说,即使自己不去杀他,总有一天他也会自我毁灭的,只不过早晚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悲哀…
无法逆转啊~~~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时,那种即使被无数冷言冷语也没有低头的坚强的样子,以及对于我的同意感到由衷雀跃的表情。
他做事情其实并不优秀,总是会有很多后遗症——不过,除去这些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确实希望把事情做好,我相信就好比我叫他去打听那个案件的情况,他也一定很认真地去做了。
脑海中徘徊着这样的想法,我看向旁边的尸体,在那里,血液已经都凝固了,黑夜中无法辨清那到底是血液还是视网膜的幻觉。
不过,都无所谓了,因为灵魂已经离开肉体了,躺在那里得只不过是一堆肉块而已,没有任何的价值。
那么,我又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呢?
身体已经恢复了体力,恢复了自我的控制,手上虽然还留有痛感,不过没关系。
但是,我依旧坐在原地没有移动。
有人说过,人死后,灵魂会在死亡的原地飘荡一段时间,但愿那孩子这时候还在吧。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对他说一句话,可是由于我也是一个别扭的笨蛋,结果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加油!」
风缓缓拂过我的面容——
这是现实,不是gal game。
所以..如果我竟然听到了「谢谢!」这样的话语,那么…一定是我幻听了。
「呼~~~~」
轻轻地突出胸口有些沉闷的空气,我将脑袋靠在后面冰冷的墙壁上,尽力想象那是温暖的枕头。
「哼。」
带着嘴叫泛起的微小弧度,我想,这座医院可真大呀。
也不知道,龙也那边怎么样了….
15.杀之名的对决
六景龙也看着自己的哥哥离开了医院,才放心地来到了最高一层的那里。
犹如预料一样,房间的门并没有锁上,很轻松地,就被龙也慢慢地打开。
现在是夏天的时分,房间中或许是为了照顾到那个小小的病人,并没有开启本来就有的空调,反而打开了窗户,被风吹起的窗帘,上下飞舞似乎也在欢迎此时进入房间的龙也。
不过龙也并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怀着不安的心情,他径直走到了病床的旁边,那里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就如同一个被精心打造的人偶一样,少女有着仿佛被雕刻过的脸颊。
此时这个美丽的少女宛若童话中的睡美人,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自知,也不在意,静静地呆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命运。
那么…结束了…
龙也那么想到,看着眼前和另一个她有着一样容貌的少女,龙也缓缓举起手中的手术刀,这是在这栋建筑物中少有的合适的武器..然后,笔直地刺了下去。
无误。
没有任何的偏差,刀锋确实插入了少女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唯有这一点,是『杀之名』,少有的常识。
「果然…死了吗?」
这是预料之内的结果。
从龙也发现自己已经暴露的这个事实开始,龙也就知道自己的行为绝对没有如此轻易地可以达成。
而与此同时,也正如龙也的所想,自身的话语得到了相应的回应。
「…艾恩斯.爱丽丝。」
病房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看上去很年轻,与龙也的年纪差不多,带着普通的边框眼镜。
「兹娃艾的姐姐。」
男子接着说道,也顺便说出了龙也此时心中的答案。
「是你杀的?」
这姑且算是明知故问吧,龙也只不过打算小小地学习自己的哥哥而已。
「不,在不久前,死于一场有趣的车祸…一直以来,她的尸体都被完好地保存在医院里的某一角落。」
「哼…这算是第一次得知的情报了。」
果然…那次车祸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到,目标之一早就死了…但是这个消息就没有传到那家伙的耳朵,换句话说,从一开始,所谓的欺骗已经开始了。
「这些只不过我们院长的功劳而已,他是一个对于情报有点手段的吝啬老头。」
「原来如此,所以才能现在进行掉包吧」
龙也抛开自己内心中闪烁不定的感情碎片,将注意力集中到时间轴的现在。
对方将一模一样的姐姐放置在这里就是为了吸引自己动手么?
「…而且,L-5,那算什么,宣战宣言吗?」
「可以那么说吧。那种药剂对于『杀之名』是无效的吧,而且,这样子做,至少就可以让你出现了。」
看着对方爽快地承认了,龙也重新收拾起自己略微有些动摇的心脏。
「那么…她在哪里?」
无须解释,她所指代的人是谁,因为那是对双方来说都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呆在一个说不上安全不过却也不是战场的地方。」
然后得到了用冰冷的口吻说出暧昧的答案。
不过对于龙也而言那是无所谓了。
「是吗——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哼,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她?」
「…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呐——原因,哈~反过来说吧,你——又为什么要杀她呢?」
「工作而已。」
「工作…恩,确实,如果是工作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杀死一个限定的人,说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哼,不,没什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方的口气让龙也开始觉得不爽起来——
「比起这个,现在要做的事情暂时只剩下一件了吧。」
「原来如此,不,是既然如此的话——」
龙也不是喜欢纠结于某一句话的人,既然对方都那么说了——龙也缓缓地打开自己的嘴唇。
「『7』, 『6』。」
两个数字,代表了一个属于什么却又不属于任何的人类。
「光看那副样子就应该知道了..不过…看来不打倒你,今晚的月色就缺少光芒呢。」
「月色…你!?」
龙也仅仅是通过那样异常的对话似乎就捉住了那个名字。
「『苍月』。」
『月』,『杀之名』,位序第二,杀人艺术家。
面对这样的对手,龙也感到自己的喉管在蠕动——真是太有趣了!
相互报上『里世界』之名的『杀之名』,也就意味着对决开始了。
这既是规则,也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
少女一个人坐在清凉的地面上,房间中似有似无的气息对于有着爱丽丝之名的少女来说没有一点作用,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作为人偶被制作出来的。
不会害怕,不会恐惧,不会开心,也不会伤心。
但是,现在…
不,从以前开始,她们就开始变得不同了。
「…害怕…我…害怕…唔…」
少女一个人在单人的空间中自言自语,黑色覆盖的房间中,那双闪亮的眼睛,缓缓移到了前方,在那里插着几把微微发亮的手术刀。
「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他是那么对少女说得,而少女也是那么做的。
她不知道这些刀到底是有什么用,不过少女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指定医生。
「…有总比没有好。」
即使那样的解释对于少女而言都是没有用的,不规则排列插在地上的手术刀在少女看来没有任何的实感,要不是他对于自己那样说,或许少女连发现地上有这样的事物都会不知道。
就是这样,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少女的世界观,或者说理解的能力上,少女就失去了一般人的常识,在原本就没有心的空洞洞的胸口,仿佛幽灵一样在那里徘徊得只有对于家族的服从。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改变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是这样呢?
「…姐….」
少女现在感到很不安,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曾是自己的姐姐曾经呆过的地方的话,那么少女一定会陷入崩溃的。
「不能出去」…他的话语仿佛在少女的耳边回荡,少女的小手相互攒在一起,紧靠自己平坦的胸部。
她很不安,她在担心,她似乎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死亡;还有那个时候,开心….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情呢?
?
龙也以及苍月很有默契地离开了艾恩斯现在或者说兹娃艾过去所在的病房,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两人似乎都不想在那个狭窄的空间中作战。
「这地方的空气空气让人不爽。」
「我可不像让这种迷人的气息染上血的味道。」
别扭的发言结束之后,双方正式开始了战斗。
需要解说的话,那么简单来说就是龙也被完全压制吧——
「还真是让人不快的战斗。」
「是吗?原以为你会乐在其中呢。」
面对轻松的对话,龙也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也无法否认。
这倒不是因为位序的关系,『杀之名』的位序的意义对于杀之名本身而言没有什么关系,除了『正体不明』之外,虽然有少许综合实力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大体上也只不过是按照各自的特点,不负责任的排列而已。
之所以龙也在这时的战斗中处于劣势,单纯只是因为此时双方的战斗方式而已——
毕竟是近程对远程嘛。
乒砰!
龙也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苍月,因为龙也的战斗方式是手上拿着手术刀,靠近之后近身格斗,而另一边苍月却仿佛变魔术一样,不断地从手里幻化出手术刀,一把把扔出来。
叮!叮!
不仅快速,而且精度也很可怕。
那种攻击方式就仿佛此时的龙也置身于用刀打造的人工雨中。
「你是魔术师吗…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我是艺术家…艺术家不是一向把自己创作艺术作品的工具待在身边吗,只不过我把它们都安置在了身体里面而已。」
都在身体里…恶趣味的家伙,也就说身体本身就是一个武器库吗?
龙也面对不断从苍月身体中出现然后被扔出来的手术刀显得很无奈。
唰~~~~~~~~~~~~~~·
虽然通过敏捷的动作一次次闪过攻击,可是每一次想要靠近作战的时候,苍月总是能先一步反应,向后移动的同时,掷出攻击,然后又一次拉开距离。
这样下去龙也总有一次会被无情地攻击到。
「不行了吗?」
「你才是吧!」
一样的——
对于龙也而言,自己只不过是无法接触到对方,时间的延长,导致自己的体力也会下降,一不小心就会被攻击到,苍月的飞刀攻击虽然密度不大,不过角度却恰到好处,给人用来闪躲的空间很小,甚至龙也觉得那只不过是用来消耗对手体力的战术,真正的攻击还没有到来。
不过,另一边也是一样的,被龙也迫近的苍月,节节后退,他的身体已经快接近长廊的尽头了。
是苍月先被逼迫到那里,还是在此之前龙也先一步被攻击到,这就是现在的问题。
「哼!」
低沉地吐出一口气,龙也决定先下手。
面对飞来的攻击,龙也调整自己的身体,脚后跟用力,伴随着地面迸发的气流,啪地一下就转移到了墙壁上。
但是,苍月也似乎预料到了这一点,就在龙也到达墙壁准备借力的同时,手术飞刀的攻击也瞬间就来了。
「啪!啪!啪!」
3把手术刀插在了墙壁上…还是晚了一步,龙也的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苍月的正前方。
「结束了!」
向后抡起的手臂,破除风吹来的阻力,仿佛被压迫的枝条,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反弹向前,还附带了令人炫目的刀的反光。
叮!
「苍月,放风筝的时间,结束了。」
近在咫尺的两人的脸庞,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只有武器之间迸发出的电光说明双方此时隐藏在沉着之下的杀意。
「说的也是。」
龙也的瞳孔有放大的趋势,在那小小的视线中,只见苍月本来用于握住手术刀的手开始不规则地行动,伸出小手指,然后突然向下弯曲!
「什…么!这是——」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龙也就好像弹簧一样急速扭转自己的身体,以躲过迅速袭来的攻击——周围是白色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