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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恋爱了。
是的,恋爱了,就在今天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
恋爱,恋人,是的,我希望她可以成为我的恋人。
那么什么是恋爱呢?
答案,我心中的答案,应该就好像我的玩具一样吧。
没错,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不属于他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好甜。
真的好甜。
身体的味道,血的味道。
恩~
沉浸在骨髓气味中的我才是最美的。
所以,我告诉自己开始恋爱吧。
?
「你好。」
对方有礼貌地说道。
「恩。」
不过似乎也只有礼貌这一样事物符合他了。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吧,等一下,恩,确实,除了礼貌还有其他的东西值得他人去记住。
眼前这个名为海因茨.阿尔法的男人除了那一身完美的燕尾服之下的礼貌,还有同样完美的杀人技巧。
「让人羡慕的艺术。」
苍月不禁那样称赞。
「能得到这样的称赞是在下的荣幸。」
然后又一次完美地鞠躬致意。
完美到让人作呕的礼仪。
「怎么了?」
「不,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
还真是一个不祥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说话,就可以让人产生不适。
这个男人,海因茨.阿尔法,『地狱的领路人』,无畏无悔中的天才,以前的。
现在尽管还是顶着那个让人感到恐惧的称号,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是学院的老师之一,无畏无悔的『背叛者』。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对于苍月而言是毫无兴趣的,与自我无关,与艺术无缘。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就是他,海因茨有着让人忌惮的能力,不可小瞧的人物。
「身为医生,不应该那么操劳呀。」
「哼,多谢提醒。」
虽然是因为对方的问题自己才会产生这种不适感,不过就好像没有人责怪罪发出的杀气一样,自己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对方。
但是话说回来,海因茨先生,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确实不知道,这样的男人。
背叛者,杀之名的背叛者,可是有着很可怕的意义的,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已经是站在了无法逆转的对立面。
背叛了,也就意味着打上了一个印记,谁都可以杀死的印记。
所以背叛者是错误的,正确来说,海因茨这种背叛了自己的『名』的『觉醒者』,就是『猎物』。
无法成为猎人的猎物,每个人都可以以任何的理由任何的手段杀死他。
说白了话,就是带着通缉令的男人,虽然加入的学院有了一点安全保障,不过哪一天死都还是未知数。
他背负着现在就是如此的命运。
「那么就请允许在下开门见山了。」
鞠躬,然后用银色镜框背后的瞳孔注视着苍月,海因茨说道。
「请不要插手。」
插手?
关于什么,不知道,也不了解,或许是读出了苍月脸上的困惑,海因茨接着说。
「一段时间之前,这里不是发生了一次关于杀之名的对决吗?」
对决?
什么时候?
啊,对了,对了,那次啊。
对于苍月而言,几星期之前,在这个医院,自己的领域,这里曾经被某一个人入侵了然后是对决。
不过,表面上虽然那么说,不过实际上苍月并没有把那次的战斗当成是堵上生命的对决。
「不,那个,关于那次的事情…」
「关于那次的事情…」
海因茨很有技巧地打断了苍月的辩驳,细长的眼睛里似乎闪过狡黠的颜色。
「在『杀之名』,不,在我们『大家』的世界里面已经传开了。」
「传开了…吗?」
还真是不利的东西,谣言这种事物正是因为它听起来好像真实的谎言一样难以辩解才显得可怕。
「没错,传来了,『『C接触』在那个地方吃了败仗』,这样子类似的传言。」
『C接触』…是指『6』…吗?
这时候,苍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某一个表面冷静可是内心却不时泛着涟漪的家伙,那是懦弱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有用的男人,六景龙也。
「那次的事件,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我才会参与进去的。」
如此强调,看起来像是假的,不过是事实。
几个星期前,因为一个少女,苍月理所当然地站上了舞台。
那是自然而然的,因为那份不可磨灭的哭泣,苍月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展开对决。
不过,那只是因为与自己,与少女有关才这样,终究是杀之名,是杀人的存在,即使不去想,还是用杀人能力的存在,与自己无关的话,无论死多少人应该都是不在乎的。
「可是…」
听了苍月的话,海因茨又说道。
「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吧。」
「怎么…」
怎么可能!
想要说出口,但是做不到——
因为那也是事实,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得不是参与的原因而使参与本身。
只要自己曾经参与了,那么自己就会成为他人进行任务的绊脚石。
所以…海因茨,『地狱的领路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打招呼…吗?
「那么,苍月先生,您的回答是什么呢?」
「明白了。」
苍月直视海因茨说道。
「我无法保证。」
「那真太感谢了!「
海因茨很高兴地回应着。
「为什么高兴呢,我并没有保证什么呀?」
「不,不,那已经足够了。
如果保证什么才奇怪吧。因为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任何可以保证的东西,再持之以恒的爱也有变质的一天。苍月先生你的话已经足够了,无法保证意思就是减低插手的可能性,那份可能对于在下来说已经足够了。」
手舞足蹈,完美礼仪的管家现在正仿佛中了头奖一样兴高采烈。
「那么,在下就带着这份难能可贵的愉悦告辞了。」
最后的鞠躬,然后离开。
「你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男人呢,海因茨。」
「不,你错了。」
回头,海因茨打开门的动作依然还在,脖子似乎在视觉里产生了奇怪的假象,以不可能的角度回头看着苍月,海因茨苍白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那种僵硬的表情。
「我,就是因为贪心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的。」
告辞。
那是他最后的话语。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父母很生气,因为我连打招呼这种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不,也许我说过了,他们没有听到,而我自己也忘记了。
所以说…我已经无法分清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那么晚回来,我说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就那样,无视了关心自己的家人,独自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让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感到强烈的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安?
今天,我看到了尸体,同班同学的尸体,被肢解的尸体。
不会看错的,不会把水袋看成是内脏,不会把绳子看成是肠道,更不会把红色颜料看成是鲜血。
那里,确实是尸体,是尸块,是人类死后留下来的遗产,肉块。
可是,事实又是什么呢?
我还有镜燎同学报警了。
随后警察只用了2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来了。
然后,那里什么都没有。
尸体没有了,头没有了,身体没有了。
不,应该说不存在才对。
我强迫自己的大脑去运转——
2分钟的时间,如果够快的话,的确可以在镜燎同学陪着精神失常的我这段时间中转移尸体。
可是,血迹呢?
即使用任何工具弄干净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吧。
但是,事实就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存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些警察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他们看我的眼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
人家才不是疯子!
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疯子。
哪怕最后发现实际上是我杀死了叶子,是我藏起了尸体我也要证明。
缩起膝盖,让自己好像蜷缩起来的小猫,这样子的姿势少许带给了我依然正常的实感。
至少我还没有脱离这个世界,夜晚窗外偶尔出现的声音,也让本来寂静地可怕的屋子产生了一丝缝隙。
涟桐叶子死亡的时间应该就是约我之后那段时间了,今天我是值日生,本来一起值日的男生说什么害怕夜晚自己逃走了,结果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很晚了,相对于学生而言,也就是说,我基本上就是涟桐叶子同学最后见到的人。
而直到我发现她的尸体那时候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杀人的时间,2分钟转移的时间。
到底…
啊~~~不知道啊!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动机也好,消失的原因也好,都不知道嘛!
我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一个大字,盯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
怎么办?
这是一个我老是问自己的问题,每当遇到什么事情我就喜欢那样询问自己。
怎么办?
第二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看侦探连续剧的时候我也喜欢到网上找剧透来,因为自己无能为力。
只有…
对了!
镜燎同学,镜燎同学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而且她也看到了尸体,如果是她的话…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再说,如果明天看不到涟桐叶子的话,那么渐渐大家就会发现她的确是死了这样的说法吧。
好!
决定了。
一瞬间的放松,给了睡魔侵袭我大脑的机会,不一会我就失去了意识。
?
那天我做梦了。
很少发现自己会做梦。
可是那的确是梦,自己知道,知道自己在梦中,不是很可笑吗?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无论如何没有让我笑的理由。
在梦里,是我拿出小刀刺向了叶子。
?
第二天.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在母亲担心的目光中,一定带着颓废表情的我,慢悠悠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数着天上不断变化的云朵,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的地。
「早上好,弥海同学。」
然后,
在校门口,我遇见了涟桐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