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啊,也对哦,哪怕是被认为与最强的『正体不明』相对的最弱的『畏死畏生』,他们至少还是最弱的『杀之名』,而我们这些人在你们这种真正的『杀之名』眼里充其量也只不过虫子,连『杀之名』本身都不被承认的存在,无论强或者弱,还真是..还真是过分呀。」
光谷爱织听到虫子这种让人冲动的话语却一点也没有任何的波动,看起来依然很轻松地样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黑发少女。
「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吧,你们『学院』是『财阀之名』自己建立起来,里面的家伙只是被灌输了服从这种命令的幼虫不是吗?」
然后,另一边的少女用冷静,或者说冰冷的口气作为回答。
「服从的…命令吗?确实,我们在那里接受到的大抵就是那样的教育吧,不,说是教育也夸张了,只是单纯的『洗脑』而已。不过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说到底,无论是服从与否,我们这种虫子还有像镜燎小姐你这样高高在上的『杀之名』所做出来的事情不是都一样的吗?」
「你说..一样?」
「诶,一样不都是杀人吗?我杀人,你也杀人,无理由,无责任,单纯只是杀人鬼,有着杀人的才能,也不会被内心束缚,就好像切割肉块一样,轻松地,愉快地杀人,光是这一点,我们『学院』和其他『杀之名』不都是一样的吗?」
听到那样的话语,镜燎夜不见感情的容貌竟然鲜有地笑了。
「嘻嘻~真是荣幸,竟然能够让『黑盒效应』产生微笑这种愚蠢的反应,真是荣幸。」
重复,然后,不伦不类地鞠躬。
「哼,果然是虫子呢,即使是学习也学得很烂,那种虚伪至极,恶心至极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习来得,不过看着就让人想呕。」
一边泛着冷笑,一边对已经抬起头来的光谷爱织说道。
「说的也是呢,比起所谓的礼仪,我更加喜欢杀人吧。」
不过显然爱织并不在意这种言论——
「所以,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呢?」
「好笑,哼,搞笑了吧,不是好笑,而是可笑。」
没有发出任何笑声的微笑陷入泥潭一般的终止。
「真是太可笑了!你说同样是杀人,你们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吗?不要开玩笑了!不同,不同,彻底的不同,完全的不同,『杀之名』之间每一个都是不同的,不,甚至是有着同样的名,每个个体也是不同的。之所以你们可以拥有『杀之名』的位序只是因为你们人数众多而且背后还有『财阀之名』的存在罢了。杀人当然是不同的,不要一概而论,混蛋!不仅杀人的行为不同,而最关键得是我们与你们杀人的理由是不同的——你们眼里所谓的杀人和那些『沉溺者』又有什么区别,一方是任凭杀戮的意识占据自己的身体,一方是被所谓的命令驱使自己的肉体,这才是相同吧——」
大声说道,然后少女又向前跨了一步,眼看对决就要展开。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介入了镜燎夜以及光谷爱织的对话,弥海静——
「什…什么啊,夜,光谷同学,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扭曲的表情不断变换着,平时看上去很文静的少女此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弥海同学…
「你们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啦~不过…现在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和镜燎夜一同前来的少女,在一开始镜燎夜与光谷爱织的对话展开之后就完全陷入了沉默,不仅仅是因为两方那听起来天方夜谭的对话,还因为…
刀,在黄昏下竟然隐隐翻出金色光华的匕首,缓缓地从原本的居所,书包中被少女拿了出来。
「…哼,要做什么,不是很明确吗?」
瞳孔定格在中央,犹如小星星一般忽闪忽闪的少女,用颤抖的双手握着小刀的刀柄,正面对着另一边,光谷爱织的那一边。
「是时候了结了呢。」
了结,拿着刀,少女说出了那番话,对象是——涟桐叶子。
从一开始,这里,体育馆的后面就站着四个人,镜燎夜以及一同前来的弥海静,还有早等在这里的带着爽朗假面的光谷爱织以及陪在一旁的涟桐叶子,一开始就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只是单纯静静地站在那里。
「弥海同学,你要干什么?」
镜燎夜眼看着自己的同行者竟然拿出了刀具,作为普通人拿出刀具,作为女子高中生,拿出武器对着他人,没有任何的犹豫。
在镜燎夜的认知中,虽然上一次在天台时候的反应已经可以说弥海静的精神状态接近了一种崩溃的边缘,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
(今天一天的样子只是伪装..精神已经崩溃了…吗?)
「住手啊~弥海同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当然知道啊。」
静没有回头,依然注视着前方自己想要杀死的对象。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了啊..死去的尸体,又活过来的活人,那不是都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对于镜燎夜而言那只是必然出现的事情,而对于作为普通人来说的弥海静那却是足以撕裂精神的事件。
「所以,所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起来——
「一定就是这样啦,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死班长,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就在这里去死好了!」
「你,你说什么呀?」
「不要挡着我,夜!还不明白吗?什么整整一个星期都在不安,什么记忆出现混乱缺失,那都是假的,那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夜,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们看到得是尸体,那么一定就有凶手,所以那天应该有4个人才对,凶手,班长,我,还有你。」
少女好像一直潜伏的豹子一样,一边喘气,一边说出自己的答案。
「然后发生什么了呢?尸体不见了,而班长还活着,可是班长确实死了啊,那么四个人还剩下谁呢?我,你,还有凶手,第二天出现在眼前的人绝对不是班长,也就是说那个活过来的家伙才是真正把班长肢解的凶手啊——」
「什么!」
「哼,所以不是说了吗,什么不安,什么记忆都是骗人的,她根本不是班长当然不知道班长说过什么,那些只是为了让别人不去怀疑她自己而已。至于为什么尸体不见了,为什么呢,这本来才是困扰我的问题,不过…呵呵,不过那不是很简单吗?肉块,人类死后就是一堆肉块了,内脏,血液…哈哈哈~那种东西…统统吃掉不就行了吗!」
疯狂的言论,失去自我的样子。
(坏掉了吗?)
「死吧!这可不是什么杀人哦~我啊,只是为了给班长报仇呢,哈~~~~~~」
大喊着,弥海静就这样冲了过去。
现场中人的反应——
光谷爱织只是用带着笑意的眼神淡淡地注视着发生的这一切;
而涟桐叶子呢?没有反应,确切说来是自从出现在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反应,无论静说什么,叶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从一开始,少女就只是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站在那里,比起围观者,更像是一个人形的摆设。
最后,连镜燎夜都没有去阻止弥海静。
没有阻止,坏掉的人类再怎么阻止都没用,因为已经从灵魂那里被腐蚀干净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
镜燎夜她刚刚才来到这个学校,说起来其实她根本就不熟悉这里的任何人,只是认为事件与自己有关才介入。
然而对于其他的事物,她也没有义务或者必要去过分地关心,更不担心,自己的同行者会因此得到杀人的罪孽。
因为早就知道了,从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那股与血液一样的熟悉的『杀之名』的气味,镜燎夜就已经知道是杀之名所为。
既然是无法任由常理来进行判断的觉醒者干的,那么什么尸体消失,一死之人又出现当然是有可能的。
夜并不同意静的说法,那只不过是对方在精神崩溃边缘的妄想而已,她的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不阻止么?弥海同学可是正要犯杀人罪哦。」
「当然,不阻止。因为.. 」
直视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涟桐叶子早就死了吧。」
是的,复活,这种几乎只有神才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没有任何觉醒者可以做到,即使可以,消耗的代价也必然是自己的生命,所以涟桐叶子被肢解死亡的现实是没有改变的,而再一次出现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个,那是『觉醒者』中称得上稀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