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上冰冷的把手然后弯曲自己的肘部,随后整个身体都压在手肘上,利用说不上重,甚至是轻盈的身体——我将通往天台的大门关上。
「恩哼……」
通过鼻子发出轻轻的叹息——
什么时候拒绝也成为了一种负担?
单纯只是将讨厌的东西踢开竟然就让我产生了一丝疲倦,意识就好像海水因为被巨大阳光攻击结果直接被蒸发干净一样,紧靠着门的身体也仿佛水面的浮萍,感受到一丝的寒冷,甚至…镶嵌在眼眶中的瞳孔也不受控制地有了偏移——金属色填充了视网膜的缝隙…
「都怪那个笨蛋!」
不想要回头,不想要回想,不想要在意——
明明只是一个最弱的家伙,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呢?
「——喜欢…我喜欢你…」
那个时候少年的话语似乎并没有随着暴言的出现而消散,相反,这份语言却变得更加得沉重仿佛准备挂上高楼的海啸,仅仅是一个冲击,就让原本由冰块构筑起来的房屋出现了龟裂。
(…太讨厌了!)
讨厌这种感觉,讨厌那份宣誓般的真实,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厌恶的情绪比起迷雾来更加像台风一样在我的内心蔓延,同时到处扩散,占领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生存空间——
「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握在手上的金属把手给捏烂了,『杀之名』的力量,不,应该说本身就是训练过同时追求力量战斗的『杀之名』的力量是超越人类常识的存在——
原本好像网球一样大小的把手,现在已经是完全不规则的形状,哪怕是制作它的工人也一定忘记了,或者本能地拒绝摆在眼前的这份作品——已经崩溃的金属制品,它的外观就好似我如今的心脏,那份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跃动让我非常烦躁。
「可恶,那个笨蛋…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吧!」
咬住下唇的我最终做出了逃避的决策,不,逃避的什么的很早就开始了吧…
毕竟我有所保留,对那个红发的笨蛋——
我之所以来到S市,虽然表面上的确是为了寻找那个以月亮作为『杀之名』的『搭档』,可是实际上,就我自己的目的而言,我根本不需要『搭档』,是的,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关于『搭档』,在过去的岁月中,自从那件事情之后…
我,镜燎夜,不需要『搭档』,作为『镜燎』的『杀之名』,只要我自己本人够强就行了!
为了这个目的,虽然答应了那个白痴一样的爷爷来到这里,不过,就如同以前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一样,我需要做得事情只有一件——杀死『苍月』。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先解决拿群无聊的『虫子』吧…
这样想到,我踏出了前往广播室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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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对方已经从楼梯那边下去,我才颤颤巍巍地打开天台的铁门,随着「吱~~~」的声响,我首先透过铁门开出来的细缝窥视另一边的真实,在外人眼里,这份样子估计就和确定是不是闯了空门的小偷差不多吧。
(…走了吗?)
内心不确定是还好又或者是可惜的心情,我蹑手蹑脚地闪进铁门打开之后的阴影,然后正准备从门的另一边关上的时候,我才发现——
(果然…被讨厌了…)
不用去看,仅仅通过手指的摸索我就发现了把手的异状,仿佛被当做足球来踢的易拉罐一样,支离破碎的样子也诉说了对方的心情。
但是那份心情其实在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与其说是被吓住了,或者习惯了,不如说对于我而言,我根本就毫无抵抗而已。
将视线从楼梯口垂直地探视下去,已经找不到黑色长直的身影,那份身影的耀眼是刻在我的大脑皮层中的,要看漏也是绝不可能的,也就说是她现在正准备到广播室去咯?
「那么,走吧~」
放弃身后把手带给我的颤抖,我弯曲自己的膝盖,摆出放松的姿态来安慰自己虚弱的神经,小心地向前迈出第一步——
?
从天台那边来到教学楼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单纯只是从楼梯上下来然后拐一个弯的程度而已,本来我和那家伙在天台的时候正好是第一节课下课的时间,从代表很少人去的天台身后那带着干燥气息的地板,进而来到了充满活物韵律的走廊——顺便一提,由于走廊仿佛空中阁楼一样沿着教室的墙壁暴露在露天的关系,太阳在头顶以倾斜的方式毫不留情地对处于走廊里有些茫然的我进行了攻击,使得我不禁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都去上课了么…」
走廊里基本上没多少人,因为课间的时间结束了,对于处于这种状态的学生而言,那是仿佛在获得了大运动量的经验值以后才刚刚在村庄的旅店休息的时分,只有代表回复状态的音效声从耳边掠过,就突然询问是否存档然后接着下一个任务一样。
(要…翘课了吗?)
说起来虽然我是一个『杀之名』,可是至少为了表现得不需要太异常,平时的课程自己也会认真去听,哪怕明明知道的东西,属于镜燎夜的双眼依然会注视着老师…
虽然有些时候心里会有那种害怕或者脸红的样子算什么啊~这种想法——
啊——啊——完全,搞不懂——
话虽如此,姑且我也算是一个日常范围的学生吧~
不过…这次不一样。
对于表世界的人我也懒得去理解什么,不过这次绝对不一样——倒不是说因为时间的关系错过了上课的时间,只是突然把我叫到广播室的意义也差不多可以明了了。
「哼。」
我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对方的行为在我看来跟小学生一样,那时候听到广播中传出来的声音带给我异样的感觉也可以解释得通,不过说起来…只不过是虫子,胆量至少还说得过去,比起那个畏手畏脚连自己实力到底怎么样都不知道的肢解恋人来说要强多了。
所以——去看看吧~
因为一开始就是那么想的,随着思绪的飘动,我的身体其实已经走在了去广播室的路上,当然——背景是被阳光渲染的人肉背景啦~
也许是最近见多了死人的关系(包括刚来这里时候杀死的笨蛋,两位同学),虽然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并没有停止杀人,但是这几天再怎么说频率也似乎高了点。以至于只要是不去在意的人基本上在我的眼里似乎都成了死气沉沉的肉块——上课迟到匆匆从身边跑过的肉块,不在意上课反而闲庭信步到处摆放无聊眼神的肉块,他们时而会向我投射疑惑的视线——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是由于已经习惯了各种视线,又或者是我在『那件事情』之后养成了漠不关心的态度,短暂的刺痛感之后,任何视线也基本上都灰飞烟灭了,而正是在这种略感瘙痒的感觉之下,我尽力不去思考关于肉块的感想,毕竟身体中潜藏的浮躁似乎正在慢慢脱变成一只吞噬意识的野兽,咆哮的声音似乎正在提醒我什么,可是无论如何,至少我希望这只野兽释放出来的时间姑且可以延后一下。
「咚咚咚~」
「…请进。」
还真是有礼貌的互动呢~
对于我敲门的回应是从门的另一侧轻轻传来的声音,尽管隔着一扇门的关系不过大致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女生才对。
嘛——无所谓了——
总之——杀死就是了——
那样想着,我开门了——
?
从楼梯口下去,依然没有找到那道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步踉跄的关系,直到来到了教学楼那边我才发现了一直追逐的那个存在。
哈哈哈~这样子看来果然我并不适合去干追踪这种事情,哪怕可以消除自己的气息,但是完全没有效率,完全没有方法,难怪从小时候开始就总是被『前辈』们说自己还真是没用呢~虽然他们自己也没有资格来说我…而且最后总是以「这就是你的风格」,这种话来进行敷衍,久而久之,『失败的赤若幽』仿佛就成了自己的代号一样,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前方不急不缓走路的她,说起来依然还是那么耀眼呐~无论是由于感觉上课时间紧迫从她身边快速溜过的家伙,还是一副没有干劲慢悠悠前进的生物,似乎都没有办法无视来自她的光芒,或许这也正是我喜欢她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哼——不过给喜欢什么灌上原因也不算我的风格啦~
说起来,这边也不能跟丢就是了,哪怕是被拒绝,但是心中的那种感情还是不会改变的。虽然我有着一头引人注目的红发,但是真要说起啦至少在这座有点名气的私立学校里面,我还是属于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稀有种类——被欺负惯了嘛~人们对于没有任何反应的玩具,说到底玩了一段时间就会玩腻了,这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时间的流逝马上就会让人类的视线转移到新的玩具上,只不过有些人玩了一辈子,而有些人则又去追逐其他的事物而已。
至于我?
——以前也许没有,不过至少今后有了——
跟着少女前进了一段路程,总算来到了可以名为命运的拐弯口的地方,广播室的位置本来就位于教学楼内部的楼层,整个长廊的转弯处,从那里就可以看到另一条长廊,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设计的。话说回来,对于这条长廊,除了广播室,只有其他几个平时没有人使用同时还带锁的储物室,这样子看来难不成广播室的地位很低吗?
嘛~这可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事情,从这里我可就不能再跟过去了,因为前方就只有少女一个人过去了,身体的胆怯让我暂时只能在远方注目她,以白色的墙壁作为障碍物,我用手抓住,就好像躲在电线杆后面的追踪狂一样看着前方——
在门前停顿了一小段时间,少女——镜燎夜,终于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我,也紧跟着——去偷听。
?
『镜燎』既是『财阀之名』又是『杀之名』,所谓的学习基本上只是待在内部而已,无论是『异常』的学习,还是『意识』的学习——所以,对于有着『镜燎夜』这个名字的我而言自然也是如此,没有任何普通人所谓学习的场所,『镜燎院』,我们的总部,就是我小时候学习的地方——老师是一个变态,同学是一个变态,监督人也是一个变态,那算什么,变态集中营吗?
如果不是对于他们有着深深的厌恶情感,或许连我自己都会怀疑我或许也是一个变态——
不过这只是废话,我不是变态,尽管是『杀之名』,但不是变态,对此我很庆幸,不过如今的我真要说得倒不是这个,因为从小没有进过任何学校的我也算是第一次来到广播室这种地方——
怎么说呢,比我想象得要朴素一点吧,整洁的黑色地板看起来经常打扫的样子,房间本身并不算小,但是因为到处摆了一些机械电子的仪器所以显得整个空间并不大,仿佛连空气都被压缩了一样——虽然那么说,可是却并不杂乱,至少并没有让人觉得窒息,唯有这一点也许就是我对于这个广播室唯一的好感吧~
但是话说回来——人呢?
说得也是哦~把别人叫过来但是人却不在不是太失礼了吗?
所以人依然还是在的——
就一个人——
穿着与我一样的天蓝色制服,裙摆之下笼罩着雪白的肌肤,如同透明的一般,以体育弯膝的坐姿呆在椅子上,娇小的身材让她连抱膝都不用,就好像整个人塞进了椅子一样——话说回来,眼前的生物确切来说那是一个少女才对吧~一头上青色的头发,很接近我头发的黑色但是却似乎更有光泽,而掩盖在如此头发之下得是一张仿佛东方人偶的脸,不,与其说是人偶,不如说完全找不到可以相符合的原型——透明的肌肤打造出了一种瓷器的感觉,薄薄的嘴唇让整个脸型看上去更加娇小惹人,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无神呆滞的话,搭配上那种五官,眼前的少女绝对是一个超级可爱的美少女,不过——
事实总是相反的,少女的眼神似乎难以找到焦点,黑色的瞳孔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小鬼,找不到可以回家的方向——
(学院出产的人偶么…)
对于那个生物,我礼节性地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
「……」
然后对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同时用眼神示意我看一下桌上的东西,顺便一提,此时她就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我和她当中隔着一个木制的桌子,整个情景就如同学生会长会见不良太妹一样。
啊——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我应该是优等生的设定吧~
算了…都一样——
我拿起了桌上的事物,一封信,很普通的信封,当然这是以我『财阀之名』的眼光来看,如果是普通人的感觉的话,这应该算是一个高等级的信封了,包装得很到位,而且纸张的触感也很舒服。
「这是什么?」
我向那个生物问去,虽然她似乎是人类没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却更加倾向于她并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看过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明说吗!
啧!真是喜欢故弄玄虚的家伙呢——
我发出一声冷哼来表达自己对于『学院』方面的轻蔑,当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当着对方的面,轻松地就撕开了信封。
「哦~~~这算什么——宣战布告吗?」
再一次无声地点头了,对方似乎既没有开口回答的好习惯,也没有往我这边看过来的趋势,就不怕我现在就杀过去吗?
「胆量不小呢——不担心我现在就杀了你么?」
「恩~~~~镜燎…不会…」
听了我饱含恶意的问题,少女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好像婴儿的南妮一样的声音。
「哼!」
无论如何,她的态度有太多让人不快的地方了,我脸上的表情也一定是露骨的厌恶吧——而这股厌恶感正好提醒了我关于进了广播室以来一直想要去了解的东西。
「说起来…」
我指着那玩意——
「那是什么,你——一直在摆弄的东西——?」
其实一进屋就可以注意到了,只是我被少女的样子先一步惊讶到了而已,与这样子的少女战斗让我有了一丝不快,以至于暂且忘记了,不过也多亏了这份不快,现在又想起来了。
少女从我进门开始,虽然眼睛无神,但是手却一直在动,不,应该说维持着一种姿势才对,下半身保持屈膝的坐姿,而上半身,少女则用自己的双手摆在了耳朵的两侧,但是却并没有碰到耳朵,因为——有东西隔着的关系。
「是耳套吗?」
我如此询问,应该说大多数人都是那么认为的,白色的仿佛发圈一样的东西,接贴在少女两耳的旁边,明明现在是夏季余热还在肆虐的季节,可是那副样子单纯从那个毛茸茸的外表来判断又给人一种冬天的感觉。
「啊————!!」
用力了。
只见少女听了我的问题,竟然显出了从进门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面部表情的波动,显得…很紧张——?
或者说我感觉到她似乎动摇了…是错觉吗?
「啊…」
然后少女又一次发出低微的呻吟,抱着自己的两个耳朵,更加缩了起来,就好像被惊讶的兔子一样,询问那个东西真的那么让人感到恐惧吗?
不快——
讨厌——
还是…罪恶?
哼——开玩笑——从小时候开始杀人的我早就摈弃了这种感觉,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无聊吧~
恩,无聊,杀死眼前的家伙比杀死在进入城市之前那个随意露出杀意的笨蛋还要无聊。
「对了,名字,你的名字?」
不知道看了少女那副样子多久,也许只是几秒钟吧,我脱口而出询问了她的姓名。
「…不…不能…」
不能说——吗?
「恩,我明白了…那么就叫『虫子2号』如何呢?」
「……」
无言——
无语——
哼,学院果然是一个充斥着让人恶心气味的地方呢——
那么——就这样吧——
怀着似乎涌入了恶臭的心情,我最后看了一眼少女躲藏在小小椅子上面的样子,出去了。
——那副模样就好像灵魂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至少不是我的立场可以干涉的,比起这个——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呢?」
从广播室出来之后,我看着自己手里的信封,也就是这个动作——
眼角,不,那不是生理上的感觉——
直觉?
也许吧——
总之,无论如何,就在我想要毁了这玩意的时候,我似乎…仅仅是似乎,连幻觉都说不上,更不要说看错了…总之——那个方向好像出现了一抹红色。
…….(真是让人生恨啊——)
…….(真是让人讨厌啊——)
…….(如果这算是多管闲事的话,也给我只可而至啊!)
…….(明明不希望…)
信封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落在了少女离开的身后,落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
?
就在夜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我差点就要不争气地发出声音,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以自我终结的方式——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遗忘那种哈的声响,扭曲自己的身体一个侧身贴近冰冷的墙面。
(被发现了…还是…躲过去了…?)
无论是哪一个选项,我似乎都失去了选择的勇气,能够做得也只有
——逃跑。
逃跑——
奔跑——
逃避——
躲避——
「哈~」
「哈~」
连身后的夜是否发现也不确定,连她是不是过来也不敢去确认,甚至是连她是否是往这个方向走都不知道,能够做得也只有…….
「哈~」
「哈~」
话说回来,我真的很胆小呢?
可是如今的行为又是什么呢?
与其说是胆小,不如说跟踪本身这件事情就是大胆了吧,那是放在我以前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而且…逃跑——其实我根本就不会,这件事情从以前开始就完全没有做过,无论是杀人的时候,或者是被人揍的时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学校里面的同学过来欺负我,抓住我的脑袋并且不断地殴打我,说真的,很痛,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逃跑,不是因为不去逃跑,或者是不屑于逃跑,纯粹只是放弃了逃跑本身而已,连逃跑这个选项都被否定,因为——害怕。
『畏死畏生』,『杀之名』,只是好听,或者说带着歧视的『称呼』罢了,毕竟是『最弱』的存在,跟『最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存在。
说到底,只是害怕,连生,甚至是死,都会产生害怕情绪的『最弱』,这,就是『畏死畏生』。
所以——现在的自己又在干什么呢?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沸腾,电流涌入身体的感觉,使得膝盖不住地敲打地彼此——
「呼——呼——」
身体在颤抖,全身在颤抖,指甲似乎快要陷入肉里面,关节都出发出「嘎嘎」的嘲笑声,一股犹如夏天特有的热量涌入了心脏的阀门,在那里不断地打磨。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这样一个人呆在教学楼1楼楼梯的下面,也就是如今唯一使我安心的地方。
时间已经是大家都在上课的时候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地出奇,我自己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说起来,还有吧——呼吸——
「呼~」
「呼~」
还有,真的还有——
「呼~」
还好——少见地,我确认了自己的存活,真是少见,明明连生还有死都那么害怕来着,却那样认真地去确认自己的生死。
躲在楼梯的阴影之下,是自己与垃圾箱还有废气的自行车互相为伴的场所,漆黑中我看不到自己的灵魂,但是虽然说看不到,但是感觉竟然还依稀存在。
而为了确认这份感觉,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哈…那么,回去吧——」
自言自语,同时也无人听到,驼着背悄悄地从阴影出走出来。
没人…还好。
往返到广播室,其实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我担心夜会半路杀出来,不过事后想想,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镜燎夜是一个讨厌我这种家伙到极致的女人,所以自然是竭力不想遇到我才对。
尽管如此,但是当我真地走到了广播室的长廊的时候,我还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被最终大魔王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么,这就好像在玩某一块以蛇这种生物当做主角的潜行游戏一样,当然我是没有主角那种魄力啦~
话说回来,我本来有些平复的心情却因为地上的某一样事物又一次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那是——信封么?
被让人看了之后感觉舒服的黄色包裹的东西,应该是一封信没错,从封条看来已经被人打开来过了,而那上面的气息…
(夜——是你吗?)
从信就掉在广播室外面来看,应该说这就是夜从广播室缴械来的战利品,可是,疑问也来了——
为什么——夜,她要那么做?
明明毁了就可以,可是为什么却放回去呢?
不,应该说为什么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仍在地上呢?
真要说起来,我仅仅是抱着回到少女原本站立的所在这种近乎变态的想法才回来的,可是——却发现了这个,是夜留下的信息吗?
但是她又怎么能够确定我会回来呢,而且如果真被料到的话,为什么她本人又不在这里呢?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我,并不是这一类的角色,现在的自己似乎陷入了一思考就会死的毛病,但是就算是得了这种怪病,我依然还是无法制止自己的行为。
信的内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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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少女要留下信——少女本人也不知道,更不要说期待点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少年会回来——连少年本人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想要守护什么——
为什么——
?
为什么罪那个家伙要我那么说,还有——
七炎里真那个笨蛋为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就….
啊~~~脑袋好痛啊~
今天可是我搬家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诶!
就在我一个人呆在已经只剩下一个人的过去姓前田,现在姓六景的房屋的时候——
「叮咚~」
门铃响了,当然我并没有闲情去开门,也不想开门,还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刚刚煮好的咖啡,不过,也犹如理所当然的一样,对方既没有等我去开门也没有暴力地闯进来,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现在可以和我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罪。」
对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就算对方露出一张带着笑脸的表情,我依然用不悦的口气询问。
「哈哈哈~比起这个,六景大叔。」
只是不要脸的普通人似乎更加开心了,一边微笑一边摇动自己手上的手机。
「最近我越来越觉得手机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呢~」
——说出了奇怪的话。
?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留下信封——
我又在期待什么——
无论如何,即使做了这些,那么为什么——
我最后又用自己的能力改写了决战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