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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对于赤若幽而言,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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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把大门撞开,然后又夹带着这份余力冲刷到了大礼堂的地面。
「咳咳咳。」
虽然用『暴食』的能力吸收了所有的伤害,但是作为代价的巨大痛楚却灌满了我的身体,喉咙的干燥与精神上的疲惫,使自己差一点失去意识,甚至产生了体内器官是不是已经错位的幻觉。
「啊…」
连声音都将要阵亡,撕裂肉体的疼痛排山倒海一样向我袭来,如果是平时的赤若幽的话一定会立刻痛晕过去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或者说现在——这种痛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我被打进大礼堂的一开始,我就感受到了两股截然不同的视线,虽然我自己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可是我的感觉却没有消失,相反,因为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关系,我的感觉反而比平时要强——也就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
一股陌生的视线;
还有一股来自……
尽管雾气爬满了我不时抖动的视线,虽然仅仅只是感觉,但是凭借着心中还留存着的光,那份轮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似乎被骗了呢…但是这一抹放松的感觉又是什么?)
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蓝色炼狱』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调动剩余下来的力气——
爬行——
「喜欢是什么?」
「——un~known。」
「爱情是什么?」
「——un~known。」
「一见钟情…又是什么?」
「——还是un~known。」
「那个…前辈,虽然你好心好意地回答我了,可是说来说是也是你自己啊…」(Unknown——正体不明)
「嘛~嘛~不要在意。毕竟,即使幽君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也很难大方地回答呀。」
「恩?」
「嘻嘻嘻~怎么说呢,虽然我的确比你在年龄上大一点点,同时所谓的阅历…不,杀人的经历——在那方面的经验要多了不少。可是作为『正体不明.罪』,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喜欢过谁哦~」
「诶!?真的吗!?」
「噗噗~所谓天然红切开来就是黑的就是指现在的情况吗?幽君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趁机来套我的话一样呢~(原来是粉红切开来都是黑的…)」
「啊?不不不,那个…怎么会呢…(低头小声——)」
「哈哈哈~开玩笑的!话说回来,为什么幽君你突然想到会问我这个问题呢?」(盯…)
「请不要在电话里面模仿看着我的声音!」
「那么原因呢?」
「诶?额,这个…那个…我——」
「很好!我明白了!」
「前辈完全没有明白吧!」
「恩…我还真是倒霉呢~竟然有你这么一个后辈需要照顾啊~」
「…总觉得立场反过来的感觉呢…」
」无所谓啦~而且,幽君哦~即使我不去追问你的问题,但是你自己也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什,什么意思?」
「是呢…无论理由,是什么,说到底——喜欢也好,恋爱也好,或者是一见钟情…这种概念与其你来问我,实际上你等于是问了所有的『杀之名』。」
「杀…之名。」
「没错。喜欢,爱情,一见钟情——这些东西对『杀之名』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杀之名』是整个世界的异端,是『里世界』的住民,是这一边世界的无知,又是另一边世界的变数,这样子的存在,说起来——需要感情吗?」
「……怎么会……」
「当然,从需要生儿育女,或者所谓的发展来看的确有这个必要性。但是需要是一回事,能够获得与想要取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杀之名』本身的感情就是与普通人不太一样,除了对『杀之名』的自我理解上每个笨蛋都不一样之外,对于自身的感情,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也都不同。我们这些『杀之名』唯一的共同点也许就只有那份让人羡慕或者让人敬而远之甚至是充满恶意的『能力』吧。」
「……」
「没有帮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难得可爱的后辈来问我这个倒霉的家伙。」
「不,这边才是…」
「不过建议也并非没有哦~」
「诶?」
「哼哼~不要忘记,我…啊不,应该说『Unknown』——是与其他『杀之名』不同的,不仅有着『杀之名』的一面,同时还有作为『普通人』的一面。怎么说呢,正是因为『普通人』这一面的存在我才能在这边的世界存在,如果没有了普通人的那一面我也许就在监狱里面了吧~恩,这种感觉反而有点像『镜燎』那边的呢~嘛,无所谓了,这不是重点,重点只是…幽君,虽然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喜欢,爱情这类玩意是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很肯定的…」
爬行——
镜燎夜,是我要监视的人。
为什么?
不知道。前辈也没有跟我说,我也不会去问。
兴许是染上了前辈的惰性,就好像在学校里面,只要是我被人揍了,我都会往地上一倒,尽力去接触地面的冰冷,直到那些欺负者离开,我才慢慢地爬起来。
真得很害怕——会杀了他们。
说起来,『畏死畏生』是『最弱』的『杀之名』。但是就算是『最弱』,我们也依然是『杀之名』,是『杀人鬼』,是最具杀人才能的存在。所以作为『杀之名』当中最胆小的存在,我们『畏死畏生』一向是拒绝与『表世界』接触的,就算是接触了,也仅仅是普通的害怕而已。
毕竟如果一不小心杀死了普通人,那么对双方都不好。
话说回来,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前辈叫我去监视的这个人,按照前辈的话说,仅仅只是『看着』的程度,如果对方与人开打,那么就通知他就行了,其他自然与我无关。
而且,镜燎夜——就是『镜燎院』的人吧~他们应该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但是,有些时候,即使我不去行动什么,世界线仍然还是以自己的轨道在移动,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邂逅,这也是我活着这16年来第一次感谢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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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边的家伙,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吧~」
如此——旁若无人地说道。
第一次见面,镜燎夜与我之间的对话,单方面展开——
当时的我碰巧正在被欺负,说起来也就是撞一下然后踹一脚的程度,作为惯例,倒在地上的自己只是听到了那个清冷的声音,还有那句没头没脑的问题。
「哈?你说什么?」
欺负者应该是以为夜在询问他们吧,可是紧接着——
「没听到么,地上的家伙?既然是这里的学生,就当临时当一回导游吧。」
无视了。
无视了他人的对话。
连我这个地上的家伙都为那些被无视的学生感到同情。
「喂,你这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声音变小了,就好像蹦极一样的曲线,瞬间就掉了下去。
然后我就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
还在想着什么情况的自己在慢慢站起来之后才明白他们离开的原因。
镜燎夜——是一个有着魔力的少女。
她的美丽会让人产生望而却步的结界,或者说那副冰冷,同时有着绝对自信的表情,让人感到无法有着与她谈话的能力。
这或许也和她自己又是『财阀之名』有关吧~
「走吧。」
「跟上来」——留下那么一句话,还有依然停滞在当时那个时间点回味的我,镜燎夜就这样在请人当导游之后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夜,她是一个任性的家伙,任性到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被自己的枷锁给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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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跟上夜的脚步,胆小的我出于自卑只是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而已,作为完全不称职的导游。
说起来,在前辈告诉我要监视镜燎夜的时候,他就给我发过照片——一张很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在之后的日子里当我了解了夜之后深深为这位偷拍者的生命感到担忧),照片里面的夜就和我见到的一样,冷漠,霸道,没有与现实产生任何的链接,如果真要说区别,只是看到真人之后才发觉她真得很好看,这一点而已。
跟着少女的脚步,我几乎走遍了整个学校,凡是夜感兴趣的地方她都会停下脚步,问我这边是哪里,干什么的。
或许这就是我唯一的用处了,有些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当时夜要找到我呢?是因为同样是『杀之名』,还是因为她看不惯『弱者』呢?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深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那天翘掉了所有的课程,直到放学之后一段时间,大家都回家了,似乎才迎来了尾声。
「再见。」
很简单,没有任何的留恋。
就好像是工具用完了要宣告退休一样,夜留给我这样的语句。
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
看着夜渐行渐远的背影,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在与她见面或者交谈的机会,只是看着而已——
「真是…孤独的背影呢…」
这,真的是那个家伙,那个任性的家伙想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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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种感情其实和恨意,嫉妒这些负面的能量差不多,都是一种充斥着象征性色彩的感情。有些喜欢很强烈,它就仿佛包裹着一团巨大的火焰,随时都准备迸发;而有些喜欢则并不冲动,给人一种粉红色的柔美。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程度的喜欢,这份感情都会在内心留下痕迹,不管是强烈的燃烧还是轻轻的拨弄,这种痕迹都难以消除。是的,那种萦绕的感觉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缠在心口一样,淡或者浓并不重要,只是绝对没有那么轻易就消除罢了…
这番话原本已经被我安置在大脑深处进行放置play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夜这一次见面之后,我竟然又回想起前辈最后告诉我的话语。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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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内心有了不想要这个名为镜燎夜的少女继续孤独的冲动…
爬行——
暴食状态——解开。
消化状态——终止。
残留伤害——继续。
我的武器——仅仅剩下了双手。
下半身呈现瘫痪的状态,虽然『蓝色炼狱』火焰的攻击被我消化了干净,但是冲击带来的伤害比起想象得还要恐怖。
双腿没有知觉,脊椎骨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是骨头龟裂了么?
现在的我应该算是半个软体动物吧~笑——才怪。
目标只有一个,『暴食』的状态一定要那个时候才能用,而如今凭借着这副身体说什么都必须行动起来。
所以,首先是翻身——
『咔嚓!』
左边的肩胛骨骨裂。
恩——不痛。
比起接下来要承受的痛苦来说这一点不算什么。
以「咚!」的声效作为终结,翻过身来的我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宣告自己如今可以行动得只剩下右手了。
不,不一定。
由于飞进来的时候是背部受到冲击,所以翻身之后,腹部和下巴都可以使用。
(不要小看我啊~)
右手的指腹接触地面带来的摩擦力,还有下巴不顾皮肤被擦出鲜血的平移,我终于正面朝向了那个方向。
最后就是爬行了吧~
不,说是蠕动更加合适。
就好像小蛇一样——哈哈~真恶心呢~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对于她而言,脸皮超厚的我才是最恶心的吧~
回忆起与前辈的对话;
回忆起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回忆起喜欢上她的那一刻——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爬到了她的身边。
「…太好了呢…终于——来到了你的身边,夜…」
连耍帅一般地抬头注视她都做不到,我依靠右手支撑在地面上,尽力伸长自己的脖子,好像恋人一样缓缓地接近对方的喉管。
(声音…是吗?)
夜白芷的脖子与我的额头互相接触,红色的光渐渐链接起我们之间的轮廓。
(哼,都一样,无论是什么——)
没错,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妨碍你的东西,都由我来——吃掉!
「哈~~~~~~~~~~!(暴食!)」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瞬间。
痛感,痛觉,痛楚——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在疼痛的尽头,在疼痛就要剥夺我对于思考的眷恋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翻了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膝枕吗?
真柔软呢?
尽管后脑勺传来的柔软没有带走我身上任何的剧痛,但是这样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现在我是仰视的状态,与沉重的眼皮作最后的斗争,至少在这最后我总算是见到了那张在梦里面都希望看到的容颜。
夜——你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夜——你想要对我大声说什么?
夜….
意识已经渐渐离开我的身体,眼睛里面也看不见任何的光明,除了大脑中刻画了夜的摸样之外,我也许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过姑且还是希望能够在自己坠入无尽的黑暗之前,哪怕只是在心里面说也好——
不能跟你一起作战,接下来不能再保护你…真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