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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零将家具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抬头听了听晚秋的房间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这才下午啊，一到了暑假学生的睡眠时间都乱套了呢。”灰零挠挠头，忽然想起还要准备晚饭。
晚秋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飘满了香味。
“唔，好香。”晚秋不禁感叹道，“原来你不吃泡面的时候厨艺这么精湛？”
“这种程度的是必须学会的啦，作为学生好歹生存有点资本才行。”
“这也是生存资本啊……”晚秋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
灰零将菜和米饭都端了上来。
灰零毫不犹豫地开吃起来，虽然不算狼吞虎咽但也足以体现他有多么饥饿了。
晚秋则是在一旁迟迟不肯下筷子，然后轻轻地“恩”了一声，站了起来。
“唔？怎么了吗？”灰零一边吃一边问晚秋。
“吃完饭以后，你和我出去一下。”说完晚秋迅速地坐下来开始夹菜了。
真是奇怪，这个时间还有什么事情吗？说起来晚上确实是散步的好时间，夏天的晚上还算凉爽……不对！这家伙和我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啊！
灰零带着心事吃掉了剩下的饭菜，马上走到门口，穿好鞋准备出发了。
“你着什么急啊！”晚秋风卷残云地吃掉剩下地饭菜，跟上了灰零。
夏天的晚上也不一定都凉爽啊。
灰零是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明明已经到了晚上了，温度和中午根本没什么两样，连丝毫的风都没有，出了白天变成了黑天，似乎和中午没什么区别。
晚秋带着灰零从两个超市之间的小巷进去，在里面来回绕，灰零也不知道绕了多长时间。
“我说，咱们是要干嘛？”灰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道。
“干嘛？”晚秋皱着眉头整理着语言。
“？”
“你，像不像知道什么是空气分解？”
灰零的脸瞬间变得很严肃。
空气分解者，这个词反复从林泽宇那里听到，但是他们都不肯将空气分解是什么告诉自己。
晚秋自己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估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对于创造者，分解者，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灰零只有两个疑问。
一个是，所谓那些邪恶的分解者，到底做了什么？
二就是，什么是空气分解？
晚秋现在就要告诉自己了吗？
但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在决斗里赢了她？
这么俗套的剧情吗，谁赢了自己就把秘密告诉谁之类的？
“怎么突然就告诉我了？”灰零问道，真的是很奇怪，从来不知道她会突然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作为秘密来说，自己也没兴趣去打探。
今天就要知道了吗？
其实也没几天，但是从那天的反应来看，空气分解对于晚秋来说，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决斗中赢了，就告诉我了？
晚秋咬着牙，摇摇头，转过身子。
“我告诉你什么是空气分解。”
“……”灰零表情很严肃地站在那里。
“能量都存在于空气中，或者暴露在空气中吧？”晚秋开始引起话题。
“恩……这倒是，只有物体内部的能量才不再空气中呢。”
“空气分解，是……”晚秋握了握拳，然后又松开了。
“就是能分解所有存在于空气中的能量？”晚秋微微一笑。
灰零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空气分解就是这？”灰零甩了甩胳膊，“没什么嘛。”
“也是，第一次听到的人都不知道它的价值呢。”晚秋召唤出了魔具，灰零开启了超能力，看起来是白色的小手枪。
此刻那小巧的手枪仿佛都充满了谜团。
“空气分解，意味着分解所有暴露在空气中和存在于空气中的所有能量。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轻易分解。”
“所以说那怎么了啊？”灰零挠挠头，不解地问道。
晚秋回头看着灰零。
自己也曾是这样，不明白自己的价值。
明白了自己的价值的时候，我发过誓，只能把这件事告诉最值得信任的人。
可惜，以为是最值得信任的父亲还是屈服在了金钱的脚下。
面前这个一脸不解挠着头的少年，或许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吧？
“我来告诉你我的价值吧。”晚秋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
“我的能力，可以近似于分解一切。如果我加入了分解者或者创造者的阵营里呢？现在的我没有过于强大的实力，但是至少有发展的潜力。如果我被创造者抓去，很简单，他们花高价从迷城的高层那里购买人体电波控制器，然后自己创造或者直接买一个，抹掉我的记忆，然后训练我成为一个战争机器，加入战斗，这是我的价值。”
“……”
“被分解者抓去了的话呢，估计他们会直接找一个稀有的细胞分解者，把我的记忆细胞全部摧毁，然后结果一样，我会成为一个战争机器。”
“……原来……这样啊……”灰零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
自己知道这个女孩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包袱吗？
挣扎在两个阵营之间，被抓去只有被摧毁记忆而变成战争机器的可能。
她明明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她可以上学，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每天过着一成不变但是很充实的生活，可以上个好大学找个好男人，漂亮潇洒地结束一生，这种权利本来是谁都拥有的。
她没有，她根本没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灰零开始厌恶起林泽宇，段登，甚至那个一脸笑容的女孩。
他们就不能给这个女孩一点自由和放松的时间吗？
——“怎么？你第一眼没看出来么？我是分解者那个行列的，虽然我比较讨厌那边。”
应该第一眼就看出来的，她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
——“那我就奉劝你小心了，两个忠告：一，你怀里抱着的女孩是分解者和创造者都想得到的东西——空气分解者，想要得到她的大势力数不胜数，我只是其中一个势力的执行者而已罢了。”
想得到她的势力岂止数不胜数，简直是让人不想去数！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样的她还是选择自己背负着这个包袱，不想有人和她一起痛苦。
灰零忽然很高兴。
是啊！她告诉我了，说明什么？
我可以与她分享痛苦，可以帮助她，成为她所承认的人了。
灰零轻轻地拍了拍晚秋的肩膀，转身向着街道走去。
这一晚，两人的想法或许重合在了一起。
他是个穷学生，学习并不是很突出，在班级也没什么人气，没有特殊的才能，他根本没有可以去珍惜的人。
他可以为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妹妹冒着风险，顶着威胁和敌人会面，就是不肯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
这样一个甚至连珍惜别人的权利都没有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成为他所珍惜的人呢？
她是空气分解者，是价值及其高的战争武器，她本可以普通的生存，但是却必须背负着无数个势力争夺她的包袱，她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她可以为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哥哥而把自己置身其外，不把他牵扯到战争中，享受和自己的哥哥的这一点唯一的平常生活。
这样一个甚至连普通生活的权利都没有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她所依靠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