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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三个挺年轻的男人,坐靠着三棵不同的树木,形成一个三角形。
谁都没说话,无聊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隐隐约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叫喊声,但是据声音来判断,离得可不近,谁都没那个闲情了。
灰零的左眼一直没睁开,他曾经尝试了一下,但是大脑似乎瞬间被打碎了一样,不一般买的疼。所以只能一直紧闭着,别扭倒是挺别扭的。
灰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战斗来的太快了,真不让人放松。
仔细想一想,现在的情况也挺简单的。
敌人在暗,我们也在暗,就像是互相玩着警察抓小偷,但是对方的人员有联系方式,自己这边的人早已经分散了。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外力,盲目行动会有预测不到的危险。
等等,自己这边?
灰零笑了笑,似乎不知不觉中把自己放在林泽宇这边了啊。
本来其实可以完全不帮忙,直接走人就可以的。
但是每当他想起林泽宇身上那些伤口,就会觉得心里一阵愧疚,自己活得好好的,却因为自己的关系把他人伤害成那样。
恩?伤口?
似乎有点不对劲,伤口之后似乎还有什么来着……算了,那些也都无所谓了。
灰零从来不想伤害其他人,最多只是打打架的那种伤人罢了,但是林泽宇身上那种程度的伤口和数量,已经足以让灰零反思很长时间了。
——都是我的原因啊。
灰零紧紧地咬着牙。
我不管这次战争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这样的战争,就让我来结束它。可能战争的原因并不全在我,但是我的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
真是一群傻子,为了争夺我这么个人至于吗?
可笑。
“你笑什么。”段登在一旁不解地看着灰零。
“没什么。”灰零摆出了一副平常的样子。
“说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的,但是忘记是什么事情了。”段登挠了挠头,仔细思索着。
“你还能有事情告诉他?”林泽宇淡淡地笑了笑。
“真有啊。”段登捶了捶脑袋,“想不起来了,不想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真无聊啊……”灰零感叹道。“你们就不能创造个游戏机什么的么,真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干坐着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傻。”林泽宇只说了一个字,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我们创造只能创造单一的物质,你说的游戏机可是由很多种金属,塑料,还有一堆东西组成的,我可没那精力创造那么精细的东西,那或许还需要自己组装呢。”
“那我倒真的想问问你之前说创造车和房子的时候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做到的。”林泽宇晃了晃肩膀,“那时时间比较富裕,现在哪有那个闲时间。”
“说的也是。”
几人就这么进行着无聊的对话的时候。
“找~到~啦~”一个戏谑的声音从灰零的后方传了过来。
三人的脸色瞬间严峻了起来。
灰零反射一般跳了起来,卷起了一阵落叶,身体半滚动着跳刀了一旁。
那里站着的是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绿色宽大的卫衣,下半身是宽大的牛仔裤。肩膀上扛着一个足有两米长的黑色长棍。
由于黑暗无比,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大致能看出来冲天的短发,国字脸,似乎眼睛正泛着光芒射向几人一样。
“三位好,这个无底洞怎么样?”男子咧着嘴,甩了甩棍子,压下身子问道。他把身体压的很低,就像是看灰零需要看蚂蚁的高度才可以。
林泽宇脸色铁青,段登的脸色看上去也挺严峻的,只有灰零不知所谓,但是被下了一跳总不是好事。
从气氛来判断这个人也是敌人吧?但是他是谁?
“这个闹剧就是你搞的吗!?”林泽宇一下子跳了起来,用手指着那个男子。
“没记错的话,你是烽火那边的林泽宇吧?一年前你可是闹的风起云涌啊。”男子的棍子一下子指向了林泽宇。随即又换了一个方向指向了段登。
“那边坐着的是段登?哈哈哈,你的样子可比上次挫多了,那身上的一堆绷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号称‘永远不会坐下的男人吗’,真是讽刺啊。”
段登握了握拳头,但是事实如此,自己现在确实称不上什么‘永远不会坐下的男人’。
你就不坐椅子吗……
灰零在一旁皱着眉头。
这人态度可真是不怎么和善啊,至少嘴下留情都不行啊,让人不爽呢。
“站在那边的又是谁?”男子歪着头,把棍端指向了灰零。
“他是谁你不需要管。”林泽宇眯着眼睛向前走了一步,“你是红桃军团的那只黑猴子?”
“黑猴子?那可真不太好听,还是叫我悟空比较好吧?”男子咧了咧嘴,随意的甩了甩棍子,可以清晰地听到“呼呼”的风声随着棍子的挥舞有节奏的响起。
听声音,就不像是普通人,挥棒的声音就像是烟花爆炸一般,尖锐而刺耳。
“那个名字估计最不适合你了,你和四大名著里的人一点都挨不上,要算你也就是个小妖精吧?”段登冷哼着站了起来,“怎么,我们这边三个人,你还能这么淡定地站在那里。”
“哦?是吗?”男子的眼睛反射着他感到无聊的心情。
“那个人就是这个法阵的施法者了,是一个叫红桃军团的组织的一个核心成员,名字叫做墨观。”林泽宇撇了撇嘴,用不满地眼神看着叫做墨观的男子,“这个法阵这么继续下去会很危险的吧。我劝你还是早点撤掉这个法阵算了,难不成你很喜欢玩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那个确实不好玩。”墨观挠了挠头,“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
“切……”段登无趣地说道,他手上拿的是一个超长型的登山用铁钩,有了这个,可以说无论多么深的洞都可以爬上去了。
“该死的登山佬,太卑鄙了吧。”林泽宇冷哼一声。
“有那种东西也不一定会上的去吧……”灰零小声地说道。
“我的灵活性可不一般呢,至少我的安全肯定可以保证,你们可就不同啦,哈哈哈!”墨观大笑起来,随即挥手甩出了绳索。铁钩旋转着勾住了灰零身后的树枝。
灰零迅速地撤到一旁,但是铁钩随即拔了出来,沿着灰零躲避的轨迹钉在了树干上。
“我来咯!”墨观大笑着按下了收缩按钮,整个人的身体飞速地向灰零弹来,他手中的长棍直指灰零的头部,一个棍子就要劈过来。
“啪”地一声,一小段钢芯扭曲了棍子的线路。
“切,烦不烦人。”墨观收起了铁钩和绳索,灵活地窜到了灰零的身后,灰零迅速地转过身去,想挡住攻击。
“我又不会打你。”墨观轻轻地说道,微笑着看着灰零,灰零顿时感觉浑身一寒。
灰零下意识地侧身闪到了林泽宇身边,段登笑着拍了他一下。
“慌个什么,这里可就他一个人。”段登手里冒出小小的电流团,将一小片空间照的菲亮。
“你的能力那么厉害,还有什么害怕的道理,真是奇怪。”林泽宇笑着拍了拍灰零的另一只肩膀。
“唔,你们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像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了。”墨观撇撇嘴,斜着眼睛盯着灰零。“看上去真可疑,不像是分解者和创造者啊。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新品种?”
“新品种……?”灰零似乎有点生气了,被叫做什么品种,我可是人啊,把我当成物品吗?
林泽宇说得对。灰零迅速地思考着。
自己的能力可以消除物体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所有东西打上来自己都可以不在乎。这就对了!更何况,在自己的解析能力面前,这个人和赤裸裸站在自己面前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可怕的。
“那么认为可就错了啊。”
墨观的身子就像是猴子一样在树木之间穿梭着。
“真可疑啊。”墨观带着微笑说道。
“我可一点也不可疑。”灰零握了握拳头,眼珠子左转右转,晕晕呼呼地看着四处蹿动的墨观。他就像个猴子一样,但是段登和林泽宇不知道为什么没太在意,是习惯得太快了还是因为本来就知道?
“所以说,他是不是新品种什么的,这都不是主要问题。”林泽宇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止因为空气分解者和这家伙吧?”
“看来烽火的诸位没有认识到这个人的重要性呢。”
墨观停下了身子,侧身站在几人的面前。
“解析者?乍一听可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的长棍横在了身前。
“其实事实上呢……”
——
“他就是那么厉害。”
“我呸!”段登的手上电波涌动,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树上顿时焦黑了一片。
“真是不冷静,只会向无关的东西发泄呢。”墨观微微一笑,“在这个解析者面前,这个世界就是被剖开的啊!!”
墨观张开双臂,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觉得他或许叫解剖者更合适啊!太美妙的能力了,将所有的物质,能量流动全部解析,这是对战争多么有用处的能力?”
“那一点我们不会不知道。”林泽宇语气丝毫没有改变,“别把烽火的人都当傻子。”
“烽火的傻子也不少,你旁边不就有一个么?”墨观戏谑地看向段登。
段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了许多。
“混蛋啊——!!!”
段登一脚迈了出去,墨观与几人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似乎是计算好地一般,墨观带着微笑向后微微撤步,抬起长棍。
伴随着风声,还被惯性束缚而同时也没反应过来的段登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噗”。
场面瞬间变得寂静许多,连灰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登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从起伏来看应该只是晕倒了过去而已。
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林泽宇冷着眼睛说道。
“你已经从内心把烽火的人都当傻子了?我们两人状态都不好,打不过你是当然的。”
“状态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事实就是你们状态不好,那我就是有着一个人打三个人的能力。”墨观笑了笑,“哦,其中一个还一下就干掉了,我也没兴趣取他性命了。”
“哦?我承认现在的我打不过你。”林泽宇带着似乎是认输了也似乎是没有认输的语气说道。
好像还在哪里有意思希望的感觉。
在哪里呢。
灰零的后背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
“但是,我们这边有个暂时和我们同伙的不可预测因素呢,你可以保证打得过我们俩,那他呢……”林泽宇的声音渐渐远去,伴随着轻轻地、模糊的脚步声。
灰零只觉得墨观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到了自己的眼前。
“真是无情。”只听到了这句话,但那明显不是林泽宇说的。
灰零瞬间撤开了身子,撇了一眼身后,林泽宇的身体也不知道去哪了。
段登仍然躺在地上。
灰零恶狠狠地看着身后,将身子和墨观拉开一段距离,墨观似乎没有想打的意思,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灰零咬咬牙,大吼道:“林泽宇,你这个混蛋啊!!!”
林泽宇脸色严峻地跑向森林的深处,完美地无视了灰零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