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托瑞多用刀子在墙上刻下了新的名字——
这次是Leviathan了。
“居然协助他们带老师走……不可原谅。看样子一定要……呵呵……”
性格早已彻底扭曲成另外一个人的他，在黑暗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那么……这些人又要怎么处理呢？”
那面墙整齐地列着几个人名。
甚至，就连路西法也包括在内。
“陛下的话……之前居然让他跑了。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失手了……那要怎么办呢～？
“嗯……考虑到曾经是守护者普莱德的话，果然还是应该先把它绑起来，然后再用钉子……不。
“老师会被他吸引，是因为德行呢，还是实力呢？那就不如，把魔力全部抽出来，然后再挖出心脏……
“唔。相比较而言，还是第二种比较好啊。但是……这样一来，老师会不会因为他而讨厌我呢——”
咔！！
他有些烦躁，猛地一挥手臂，豪宅微微一震，墙被留下了一道足有半尺深的裂痕。
“好烦啊……！一个一个的、每个人都在妨害我！路西法也好，米迦勒也好——！我无论如何都要、亲手来了结他们！”
紧接着就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因为过于愤怒而发出的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终于平静下来。
“对啊。我忘记了白夜族了……”
他将短剑收好，身影逐渐在黑暗中完全消失。
*
“……我等的主神伊米尔啊，再次恳求您保护我等渡过难关……”
白夜族的领地上，族长正在带领全族进行着神秘而又隆重的仪式。
天空中飘扬着绣着黑色花纹的白色旗帜，祭坛上摆满了果蔬与肉禽，数以万计的白夜族们，面对祭坛中央的黄金女神像吟唱。
“看样子是打搅了。”
仍然是那个妖艳的紫发女人。
“不要紧，您能来是我们至高的荣幸。”
暂时休息下来的祭司向她鞠了一躬，身上还着着黑色复杂花纹的长袍。
“诶呀呀……”她扫视了一下众人。
庞大的队伍的队形不断变化，集体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感觉很震撼人心呢。话说回来，怎么没见那位天才？”
“天才？”白夜族祭司悄悄怔了一下，“啊……啊。您说的是别西卜先生吧？”
“当然了，全白夜族数一数二的天才，几千万年才能遇到一位的，同时拥有‘女神的祝福’和‘魔神的诅咒’的人。听说他已经有了很高的成就。这么知名，还会有谁？”
他有些遗憾地说：“他的话……已经被族长除名了。”
“那还真是可惜……为什么他会被除名？”
“这个……我也不清楚。”祭司饱含歉意地看着她，“确实太反常了，上一次魔神屠戮过后，如果没有他在……我们真的会被灭族的。”
“不，不对。”
拉普拉斯远望着位于中心的年迈族长。
“你们能挺过那次灾难，不是因为别西卜，也不是因为族长——”
“唔，咦？那又是哪位圣人出手相救呢？”
她看了看那个仍有些青涩的年轻祭司，莞尔一笑：“保密～”
“啊……那好吧。”祭司退后了几步，有些尴尬地笑笑：“那……我要回去工作了。”
他迅速融入队伍，加入了那无比富有气势的仪式之中。
而拉普拉斯的脸色却微微沉下来，往日妩媚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不见——
“看来不可能了。普莱德不在，伽斯提斯与莱泽尼斯身负重伤……面对完全觉醒的魔鬼，恩维也不见得能取得胜利……我的话……魔力全部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一时很难收回。这次，白夜族很有可能会……”
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来：“——但是，作为女神族的末裔，弱不到哪里去。”
“诶呀呀～恩维？你来啦？”拉普拉斯回头看看他，抛给他一个飞吻，但是对方毫无反应，仍旧很冷淡。
“想要暂时把‘女神的祝福’借来吗？”
列维尔坦微眯起眼睛，审视众人。但是紧接着就要离开。
“你觉得胜算是多少呢？”拉普拉斯连忙叫住他，“这就要走了？”
“我在哪里是我自己的自由，”列维尔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胜算的话啊，0。”
他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眼看着就又要消失。
“0吗～是个很正常的数字。”拉普拉斯有些怜惜地看着整个白夜族。
“对手是完全觉醒状态下的魔神，根本没有胜算。除非……”
“除非？”
“除非普莱德在，但是几率也很渺茫。对手可是曾经蛊惑了伽斯提斯与耶和华，诱导普莱德毁灭人类的魔神。小到操纵人心，大到毁灭万物。他作为平衡秩序的‘恶’（黑暗）之存在，力量早已超越了‘善’（光明）。天平失去平衡的后果，就是世界的粉碎。”
说到这里，“门”已经彻底关闭。
“真是的，每次都……？！”
一股穷凶极恶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拉普拉斯甚至感觉自己置身于冰寒地狱之中——
吟唱也戛然而止。
“糟、糟糕！为什么恩维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族长走出队伍，向所有族人宣布：“今天，或许是我等终结的一天。”
——他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
怎么办？
要战斗吗？
毋庸置疑，在这里的全员——
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明。甚至就连祭司手中的火把，也都熄灭了。
“嗯？看来除了白夜族之外，还有别的惊喜啊。”
“你是——！”
黑暗之中，那一抹银白实在太过刺眼。
托瑞多双眉微垂，面部微笑恰到好处。
——是怜悯吗？
——是可惜吗？
但是——在下一瞬间，笑容完全变得狰狞起来，那股寒意又多了几分：
“拉普拉斯的大恶魔……或许可以这么说——混沌（戴维尔）的女儿啊，既然你自魔神戴维尔之中分离，那又为何背叛我？
“你与我（托瑞多）不同，我的背叛（离开怀伯亚），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而你，只是为了秩序而诞生，为了秩序而成为恶，你必须在我这一方。”
拉普拉斯后退了半步。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在颤抖。
“我……我不知道。这可能也是我自己的意志……！！”
声音无可避免在颤抖。
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全知也只能束手无策。
“这就是你的回答啊。”
一步……两步……
他在慢慢靠近。
最后，与她擦肩而过。
“暂且放你一命。”
紧接着，她就被丢进了空间的漩涡内，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他舔了舔嘴唇，“会让我饱餐一顿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