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站在萧离身后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他在喊出之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但他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已经是被一旁的另一个少年听得清清楚楚,无形之间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听到这少年的声音,萧离的嘴脸微微翘起,勾勒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阴笑。
不需要萧离切实地说出来,不需要明明白白的表示。只需要在一切隐晦模糊的点上进行引导,那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得出一个想法。这是地球上许多人都在使用的招数。
虽然世界不同了,人也不同了。但只要人还是人,还是人的思考方式,那这种方法就一定有用。这是不会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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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没有直接提出祭祀的可能,而是隐晦地引导着其他人说出了这个词,然后把这个想法传播给了其他人。等到回到营地那里,这个想法和萧离之前的那句话就会像传染病一样病态地传播开来,一传十十传百,这样萧离的计划就完成了一部分了。
而且萧离还在这两件事上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即便是有人要从这两点上追查下来,那也追不到萧离的身上。
自始至终萧离都会是一个完美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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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萧离正在对他人的想法进行误导,以冀进行计划。而另一边刚刚制作了通天的火柱的萧离却是虚弱地躲在他挖出来的地坑里和系统进行着对话。
『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说话就请说明白点,别说这么隐晦的玩意,天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东西啊。”
『你这样进行的这个计划真的好吗?』
“麻烦说具体一点。你指的到底是我的所作所为还是我的计划?麻烦主语明确一些,含糊其辞的话听起来很难受的。”
『呃……两者都有吧……你为了这个计划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让我有些不舒服,虽然我对人的性命并不看重,但你这么做,这么把人命不当一回事,甚至还把人命当成计划中的基石。这一点实在是让我有些难受……』
“嗯,这一点我理解。虽然不看重人命,但见到我杀人如麻还不把这当一回事,你心里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这一点我也无法奢求你的理解。”
“我从来不会忌惮去杀人。我严格上说我并不是一个习武之人,而更多的是一个武人。武人和习武之人有着本质的区别。武人更多的是接近以前的那种侠客一样的人,随心随性,不把法律放在心里,不把王法视为如何。想杀人就杀人,认为是恶人那就杀,认为该杀那就杀。”
“就好像我说过的我第一次杀人的事情。我杀了人,我恐惧我害怕,我躲了起来。然后我的师傅王悟行保护了我。这不只是老头护犊子,更多的是他也认为这无关紧要。所以他才会保护我。古时说的那侠以武犯禁多半就是如此吧。”
“我的确不把杀人的事情当一回事,但我也并不想做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每杀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会变得沉重。我终结了一个人的生命,剥夺了他所有的未来的可能性,让他的父母失去了孩子,让他再没有了这一辈子所应该享受到的东西。这是会落在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沉重,而且难以卸除。”
“杀的人越多我就越感觉到沉重,仿佛在我的心里有难以承受的重担一样。”
“但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后悔,需要杀死别人的时候我还是会去杀死别人,不管会给我怎么样的负担。这是必须要做的,为了一些事情,偶尔的牺牲是必要的。”
“每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会变得轻松。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我或许有些不愿,但从不会有后悔。”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我不敢说我的所作所为就真的全都是正义,但我敢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意义的。为了这个意义,我宁愿背上那些人的性命。哪怕在我死后那些人把我吃掉,让我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但我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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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有着这样的觉悟,真是让我敬佩啊。』
“只是说说漂亮话而已,你要是真的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话那我肯定是不干的。但该有的觉悟也还是有的,有了这份觉悟我将不惮于做任何的事情。”
『那你的计划呢?你的计划就真的需要这么多的牺牲吗?你的计划足以配得上这份觉悟吗?』
“当然,我不会去做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我的计划之中不需要这些牺牲的话,那我绝不会去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
“而且这些牺牲还不足够。要完成我的大计划,那在这里的这些牺牲就只能算得上是个零头而已。”
“伟大的计划往往伴随着牺牲。无辜的生命将会死去,但我可以保证,那些无辜的生命绝对不会白死,他们的死去都是有价值的。为了这个计划伟大而崇高的目标。”
“我的计划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大善,会达成最美好的结局,Good End。世间有大世将至,那将会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中策中庸,不及上策,但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虽然伴随着大量的牺牲,但人们会在悲痛之中迎来一个比之前要更好的时代。”
“下策下下等。远远不及中策,在大量的牺牲之后只会迎来一个痛苦的结局,但在这个结局之后,美丽的花朵会在浸满了鲜血的土壤之中盛开。”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
“我没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去顾忌那些人的死活,他们会是我计划中的基石。我对他们有敬意,但不代表我就会去可怜他们。”
“如果有机会有情况和他们说一句话的话,那么就让他们为了大义牺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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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吗?那么你的这个计划有多少的成功可能性?我可不想看到这么多牺牲之后换来的只是一个失败的可能性。』
“这个我无法断言。现在的计划只是雏形,计划还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我会因为情形的变化而修改计划,增加或者减少。直到终局到来之前计划都不会是完成形,而是会一直变化的进行时。只有保持着变化的未成形才有着最大的可能性,只有拥有最大的可能性和改变才会有更高的成功率。定型的东西太过于脆弱了。”
『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变化的计划。那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会有人干涉你的计划吗?』
“有想过。巫师可能会,魔法师可能会,各国的领导人也可能会,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有可能。可能是无意中也可能是有意的,但确实是有着阻碍我的计划的可能性。”
“而对此我也有着对策。能够拉拢过来的人就拉拢,能够打动的人就利诱,而如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不管用,利诱威逼也不为所动的话。那我就只能请他为大义而献身了。”
“操控舆论编造罪名让他在社会性上死亡,操控金钱让他在物质意义上无法生存,然后再制造陷阱让他踏进来,从物理意义上面彻底让他死亡。”
“能为我所用的就为我所用,不能为我所用的就去死好了。这个世界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人,是一个能够让普通人安心活下来的世界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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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和你对话会让我感觉很害怕。你的样子就好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阴谋家,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棋子,就好像你已经彻底舍弃了感情和人性,只留存下了理性一样。』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会那样?舍弃感情和人性,只留下理性存在,那样活着的人和活着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要说的话,那这个计划也只是我的一时兴起而做的,到了现在就变成了我日常的行为之一。因为一时兴起的事情就要把自己的人性舍弃掉吗?”
“说起来啊。前世在地球上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说我一直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其他人期望我去做的,或者说因为世事因为社会情况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我始终没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在这里我找到了,那就是我的这个计划。所以我才会这么尽心尽力,但如果要我为了这个计划舍弃掉我的人性的话,那略不可能。”
『在这种时候我又感觉你好像又变成了我的朋友,和我亲近和我友好。我甚至搞不清什么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哪个时候的我都是我啊。我一直都是我。每个人脸上都有一个面具,人们就以为那面具就是他的样子。但我把面具摘下去了,时刻把真面目显露出来,嬉笑怒骂发自于心。但你们却以为这是我的面具。”
“怎么说呢……这个还真是有些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