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多玛并不想逃。
虽然说战斗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被对方死死压制着,但索多玛也一直没有萌生出想要逃走的想法。
战斗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对敌人造成足够的威胁,虽然偶然能够占据些许优势,但那也不过是对方故意卖的破绽而已,目的就是让他消耗更多的体力。
索多玛明白战场的局势,也清楚对方的打算。
但索多玛还是没有生出要逃的想法。
因为作为一名强者他有着强者的尊严。虽然打不过,但他还是可以尽自己的全力将对手拖延在这里,哪怕多拖住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只有在完全撑不住的情况下他才会选择逃,反正无论怎样他都是能够逃掉的。
。
不过在罗诺出现的一刻索多玛的心中生出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因为现场的战力已经完全不成比较了。那已经不是对战而是纯粹的碾压了。
身为强者的尊严可以支撑着索多玛让他竭尽全力地将对手拖延在这。但眼前近乎绝望的战力差距还是让索多玛生出了逃走的想法。
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他的就只会是死亡。对于这一点索多玛深信不疑。
所谓的尊严在生命结束的一刻就再无以为继。面对着这样的实力差距,逃走才是明智的选择,继续留下来硬撑就只是愚蠢。
索多玛的脚动了动,想要逃走。
但下一刻索多玛便意识到了这一举动的错误。
面对这样的情况,与对方硬拼在险中求生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他已经做出了逃走的举动,虽然只有一丝,但也确实存在。此刻心气已泄气势已散,再硬拼就不是险中求生而是主动找死了。
即便是索多玛心中再不愿也只能是直接逃了。
。
索多玛一挥短杖,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影迷雾瞬间被释放而出,遮天蔽日,一时间竟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索多玛此举不为攻击,纯粹就只是要以此遮蔽身形方便逃跑。既不攻向对方,对方想要打散迷雾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其中的时间便已经足够他逃走了。
但就在索多玛转身向着城中飞去,想要寻一处角落躲藏的时候。一道身形却是从城中拔地而起,拦在索多玛的身前便是一记直拳打来。
。
。
。
索多玛是他的名字,是他的自称也是其他人对他的称呼。这个名字同时也是一个传承的名字。
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本名,而他在继承了一道传承之后所获得的名字。这一脉传承的每一代传人在获得了传承之后便要抛弃自己原本的名字,毕生都只以索多玛之名活下去。
索多玛记得,他那不正经的老师曾经和他说过。
他们这一脉传承并不是什么正统的传承,这个传承从诞生的最初便身负原罪。
原罪是被他人认定的。他们不承认,并且蔑视那人。每一代传人皆以索多玛为名便是在展现他们对那人的蔑视,名为索多玛的人存在于世,索多玛永存世间。总有一天索多玛会杀死践踏那人,告诫世上自以为是的判决就是纯粹的愚蠢。
。
这好像是他那不正经的老师这辈子唯一一次严肃起来。说出的话也很严肃。
不过他觉得那原罪的判决可能是对的。因为他的老师真的很不正经。
他的老师是一名男性,一名极英俊极潇洒的美男子。但却只喜欢男性,与他那又是丈夫又是妻子的伴侣厮混在一起。
但男性和男性是生不出孩子的。也正是因此,他那老师直到寿终死去也不曾留下丝毫子嗣。
据说老师的老师,以及之前更多的传承者也都是如此。否则这份传承应当是以血脉传承的,而不是师徒。
虽然说这种事是为大众伦理道德所不接受的,但他还是很佩服他的老师。因为他的老师终其一生也只有那一位伴侣,而他那位伴侣也陪伴着他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样的感情真的很值得人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同性的,绝对。
为此他发过誓的。
什么传承的宿命,什么这个名字的必然。通通都去见鬼,他才不相信那种鬼东西。
。
然而就在刚才,索多玛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把自己之前赌咒发过的誓当做是废话,就当做没发生。
因为就在刚刚的一刻,在那道身影出现的一刻。他感觉自己恋爱了。
那窈窕的身姿,那精致的面庞,那绝美的神情……那简直就是自己内心之中幻想的最完美的佳人。
不知不觉之间索多玛心中那曾经发过誓言坚如铁石一般的壁垒软化了下来。
或许是这传承的宿命,也或许是这名字的必然。总之,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刻他就彻底沉沦了进去。
每多看一眼他心中的悸动就多一分。同时他还在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眼前的那人是那么美丽,就像女性……不,比女性还要美丽。喜欢上这样的人也不算违背了誓言吧……
就这样,即便那人此刻是一记正拳向他打出,在他的眼中看来也好像在投入他的怀抱一般……
。
。
。
。
。
萧离从城中拔地而起,一记直拳直接打在了逃走的那名邪教高手身上,只一拳便将那人打得嵌入大地。
但一击得手之后萧离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在原地愣了一下。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那一拳不应该是这样的效果啊。
要知道他刚才可不是全力打出的攻击,而是刻意留了些力道打出的。为的就是让对方伤,但还不是伤的太重,让对方能够继续逃跑。以此来牵扯罗诺和另一人的精力,这样萧离就可以离开自己一个人行动,不需要再顾忌罗诺的碍手碍脚。
但刚才那一拳打出的一刻,对面那人就好像放弃了全部防御一样接下了萧离的一拳。被直接打入地面。
虽然说是突袭,虽然说是抓住了对方注意背后放松对前方警惕的时机,但效果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
而且刚才出拳的那一刻那是什么感觉……
噫,一回想起那种感觉萧离就觉得背后发冷浑身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太诡异太恶心了,就好像自己被什么恶心东西盯上了一样。
。
在萧离短暂发愣的时间里罗诺和另一人也正在向着这边赶来,要与萧离汇合以绝对的实力压制生擒下那邪教中人。
短暂的愣神之后萧离也缓了过来,转头望向罗诺他们准备合力生擒下方的那人。
但一转头萧离却是看到一只虚幻的猛虎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撕咬而来,威势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头颅咬下一般。
危急关头萧离也再顾不得其他,身体强化的符文出现又在瞬间敛没,将身体加持到极限,全身肌肉在瞬间收缩。
萧离双手如闪电般探出,在间不容发之刻以双手抓住了这猛虎的上下颚。双臂猛然发力,这一只虚幻的猛虎竟被萧离抓着上颚下颚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但如此却还没完。
就在萧离刚刚撕裂猛虎,体内气息尚未平复,旧力去尽新力未生之时。一道无比炽烈的气机却已经是来到了他的身前,仿佛一道利剑一般要将萧离开膛破腹。
此刻萧离也顾不得身体受伤与否的问题,强行从身体之中再挤出一份力道,以体内真气带动身体行动,一拳自上而下砸在了那道炽烈气机之上。
“分水断流!”
一刀斩去,断水且断流。刀法之中的至高境界之一。此刻在萧离的手中以拳发挥出了同样的威力。
一拳之下那道气机竟被生生砸断,兼又阻断了后续气机的传来,使得这一击只得无功而返。
。
。
仓促之下接下两次重击,其中一次更是强行运力,即便是七级战士也要内伤。更莫提并非七级战士的萧离了。
在砸断那道气机的一刻萧离只感胸口一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登时涌入口中。
萧离却不肯轻易将这一口鲜血吐出,而是深吸一口气将这口鲜血喷向了攻击到来的方向。
滚烫的鲜血在被喷出的一刻便化作滔天火焰,夹杂其中毒素更是变作了赤中带绿的毒火。此刻一口鲜血尽数喷出,便仿佛天空之中烧起一片火云一般。
“罗诺!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萧离怒吼向罗诺与另外那人,方才的攻击就是出自罗诺与那人的手笔。
罗诺听闻萧离的质问不禁就是一叹,抬手以斗气凝形隔空拨开毒火:“萧静芸……你莫要负隅顽抗。我二人不会伤你性命,只是要将你封印,以免你碍了大事。你若是聪明便不要抵抗,你若抵抗,我二人免不得就要伤你……”
在向萧离说话的同时罗诺也在以斗气逼音成线向着另一人密谈:“我且以言语稳住他片刻。始日,你趁机会将他封印。”
“好。”
始日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身旁炽烈气机开始无声流转,准备趁萧离不备之时便发起雷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