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了,近六十名七级高手之间的战斗在这一刻爆发。
无论是在哪个年代,这样高层次的大战都实属罕见。
即使翻遍所有历史,像这样激烈壮阔的战斗也绝不超一手之数。
但这场大战并没有他人所想象地那般惨烈和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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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震撼大地的动荡,也没有搅动风云的天塌地陷。
过于遥远的距离消减了一切事象的传递。
耳中隐约能够听到些许的轰鸣声,脚边的石子似乎在微微震颤。视野的尽头处能够看到有光华好似烟火一般炸裂,又有气浪的奔流把天空的流云割裂成奇怪的模样。
也就仅此而已。
过于广阔的战场让那些强者变成了疏离而不相交界的星点,无法触碰。
无论怎么看,这片战场对于仅仅六十人而言还是太过于宽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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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景象在他人看来就仿佛天边炸开的烟火,遥远且无法触及。
但正身处在战斗之中的人绝不会这么想。
置身事外和身处其中永远是两种感受。
在他人看来那是不会与自己扯上关系的事情,但对于战斗的人来说那就是搏命的死战。
这其中同样也包含着泰培与吴言。
作为最难对付同时也最需要提防的两个人,军师自然在对付他们这件事上下了相当多的功夫。
吴言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数年前他的事迹在这大陆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多年不曾出手,但余威仍在。也正是因其极少出手,所以其实力才难以捉摸,必须尽最大程度戒备。
泰培虽然经常出手,实力能够明确在一定限度之内。但其在绝境之中经常会做出不可理喻的疯狂之举,同样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想要对付这两个人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必须尽最大限度地去做准备才行。
吴言和泰培此时面对的凶险局势就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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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传送的一刻泰培的视线便被铺天盖地的残影所覆盖。
那是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猛攻,每一招每一式的落点都锁定在泰培的周身各处,每一击都倾尽全力没有丝毫保留。
毫无疑问,这是早已经准备好的攻击,对方算准了泰培会出现在这一处,否则攻击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精准。
“娘的……”
对此情况泰培不禁怒骂一声。
从以前到现在泰培都极为反感这种被人算计的感受,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就好像自己是对方的提线木偶一般。更别提他刚刚才被本应是己方的吉里斯皇室算计一手。
心中的怒火更添一分。
下一刻心中的怒火便化成浩荡的暴风席卷,将那些袭来的攻击通通挡下。
毕竟是在仓促之间进行的防御,像这般被倾尽了全力的攻击也不是能够轻易防下的。即便已经进行了防御,攻击的力道还是透过风壁传到了泰培的身体上。
被风壁过滤之后残余的力道并不算强,以泰培体质全部接下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而在承受下这些攻击的时候,泰培也借此分析出了眼下的部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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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力道有所区别,并非来自同一人。根据力道的不同可以暂且判断对方有两个人,实力为七级高阶……如果只有两个七级高阶的话,那就不足为虑,可以快速突破……”
“不……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对方的算计。对方想要对付我的话就不可能只动用这种程度的战力。……是还有另外的人隐藏着吗?还是说对方认为只有这两个人就足够了?”
“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
在无数战斗之中积攒而出的智慧闪烁,数个念头在泰培的脑中急闪而过。
而后便是绿玉长棍挥出,裹挟着暴风打向身前,驱散了那漫天的残影暴露出位于其后的二人。
那二人一男一女。男子身形瘦削,好似皮包骨一般,但眼中却迸出精芒,显然并非易于之辈。女子身形曼妙,但面部却被从中分割为红蓝二色,看上去颇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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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泰培并不认得面前的两人,也不知对方的来历与实力。
不过这并不碍事,反正泰培要做的就是试探眼前的二人。
长棍挥散残影之后依旧势头不减地向着前方打去。
长棍威势凶猛,有开山裂石之威。其上裹挟的暴风更是锋锐,更胜利刃钢刀。
但这一棍却是被那瘦削男子直接接下。
只见那男子向着泰培急速冲来,双掌向着长棍虚托,就好似要抓住棍身一般。而随着男子的举动,裹挟在棍身上的暴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眨眼之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在暴风消失的同时那男子的身形也突然诡异地膨胀起来,好似被吹胀的气球一般。
失去了暴风的加持,这一棍就只剩下单纯的力道,被那男子以双掌接下,又顺势擒住棍身向后狠狠一拽。
泰培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拽带偏了身形,正欲回气反击之际却突感胸口一痹,一口气竟卡在胸口处动弹不得。
在这关口上那女子也已赶至泰培身侧,一掌便向着泰培的头侧拍来。
未能回气自然也无从反击,泰培只得抬手以前臂硬挡下了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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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却并非是普通的攻击。泰培只刚被这一掌触及便赶到一股寒意直入骨髓,似要从血脉之中将他彻底冻结一般。
而这一掌除寒意之外尚还有着七级战士的力道,泰培也不硬撑,而是借着这一掌的力道向一旁退去,与这二人拉开距离。
在短暂将距离拉开之后泰培这一口气才终于恢复,在提气之后便运上斗气驱散手臂之中那侵脉蚀骨的寒意。直至这寒意被逼出体外之后才方见有冰霜出现在衣袍之上,足可见这寒意之凛冽。
这一波交锋是泰培吃了点小亏,但也得到了有用的情报,辨别出了那男子的身份。
而在泰培退开之后那二人也并非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
只见那男子张口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这一口气异常绵长,却是直落地面,吹塌了数座房屋之后才算作罢。
随着这一口气呼出那男子膨胀起来的身形也重新变回了原本瘦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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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食者,切斯特!”
泰培一语道出了那男子的身份,眉头紧锁,颇有忌惮之意。
身份被道破,切斯特也不惊讶,反而是颇有些得意地向泰培挑了挑眉:“是我,怎样?”
见切斯特是这般做派泰培也未有恼火,反而是暗地里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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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食者切斯特,原是七级中阶的强者。
成名于十余年前,是以战士身份晋升的七级,但能力却是另辟蹊径。并未选择发展以斗气操纵事物的能力,而是将全部的斗气用于强化口腔食道肠胃这一系列消化器官。
特殊的发展方式使切斯特拥有了特别的能力。那就是吃。
对于切斯特而言世间的事物皆可以吃,无论是树木岩石还是金属都可以进食,甚至就连空气都在他的食谱当中。
而被切斯特吃下的事物都将被他消化为能量供给自身,与寻常食物无异。
但切斯特最令人棘手的地方就在于,他甚至连其他人的斗气和魔法都可以吞食消化。
原本切斯特并非邪教中人,只是一名无归属的中立强者。虽经常有所到之处土壤岩石莫名消失的情况,但还远未到恶人的程度。
直到后来在无人区中发现了数具失踪七级战士残缺不堪的尸体。
经辨别,那些尸体的残缺皆是被人啃咬吞食所致。而齿痕和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切斯特。
至此食人者切斯特才成为人人喊打的全民公敌,一度销声匿迹。
有传言称其加入了邪教,此时看来传言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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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切斯特已不再是七级中阶,而是七级高阶。
先前泰培长棍上的暴风消失便是被切斯特所吞食,后来泰培无法回气也是因切斯特将周遭的空气全部吞食致使泰培无法呼吸的缘故。
此刻看来,切斯特却是要比之前棘手了太多。
资料中记载切斯特并不能吞食比自己强过太多的招式,但从他之前鲸吞长棍上暴风的情况来看,切斯特吞食的能力似乎也得到了极大的成长。
但切斯特还不是最棘手的。那不知来历的女子才更加棘手,毕竟情况不明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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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挡住我,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输人不输阵,虽然在先前交锋之中吃了小亏,但泰培的气势也毫不减弱,几乎是嘲笑一般看向切斯特与那女子。
“如果说正面战斗,那我们两个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切斯特抹去嘴角流出的口水,目光贪婪地看向泰培。“但军师说了,这世间有个道理叫一物降一物,我们两个的能力正好就是你的克星。说不定这一次,我能有幸尝到大将军的血肉呢……”
“闭嘴。”那女子冷冷地打断了切斯特,禁止切斯特再继续说下去。“军师说过了,说多错多,不说不错。既然他是你的食物,你和食物讲那么多作甚?”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被女子提醒之后切斯特立刻闭上了嘴巴,再不说话,但眼中的贪婪却是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