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军师所得到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付出了一颗棋子的性命,但军师也并没有套出什么萧离的底牌,就只是白白浪费了一颗棋子罢了。
就像是萧离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为了防止某个人故意针对他,他就只能是让当斯死得憋屈些了。
从结果来看,萧离也的确做到了,当斯死得相当憋屈,萧离也没有使用太多的招式。
而萧离口中的那个某人,所指的自然就是军师了。
萧离很清楚军师在注视着他这件事。毕竟从萧离到达这座城市的郊外开始他就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但遍寻各处也找不到视线的来源,于是萧离就能够断定那是军师的所作所为了。
而且萧离还非常清楚另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他展现出什么招式,那军师就必然会为此准备针对的招数,等到他面对军师的时候就必然会因此而受到针对。
所以萧离才选择了以毒杀死当斯,除血铸金之外没有展现出任何新的招数。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血铸金也算不上是什么招式。硬要说的话,这一招倒是较为类似身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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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在催化力量之时将身体的各个部分以其他事物替代,以此换取了强大的力量,除开灵魂之外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原本的部分。
就像是以食生木植物纤维代替肌肉,以火焰代替皮肤一样,萧离的血液也同样被另外的事物所替代。
代替了萧离血液的便是水银。融入了多种重金属的水银正代替着血液在萧离的体内奔涌。
而血铸金的本质便是萧离将体内的水银流出,转换性质将其化作硬质兵器使用。
没错,先前萧离一直使用的长枪便是以血铸金凝聚而成,并非是萧离从何处取出的武器。
而这一招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其隐蔽性。因为就算是硬质化,水银到底还是水银,说到底还是会蒸发的。
也就是说,在战斗的过程中萧离便是在无声无息地向外界散布混合了多种重金属毒素的水银蒸汽,可使对手中招于无形。
相比较起来,血铸金能够变化形态的特点还要在其之下。
而且武器本身也是有毒的,作为被各种剧毒猛毒淬炼过的重金属毒素聚合物,武器上所带有的毒素可是蒸发出去的水银蒸汽难以想象的。毒素之强烈,几乎是中者必死,至少萧离是没有那毒素的解药的。
这混合起来的毒素之猛烈,即便是萧离也难以承受。若非此刻萧离转换了身体,以原汤化原食之法无视了毒素,恐怕萧离就是死在这剧毒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在战斗的过程中,只要萧离以武器伤到了对方,那便是使对手中了剧毒。
当对手受了伤思考如何治疗的时候,萧离就已经在琢磨对面的墓志铭怎么写了。
多阴,多妙,多棒啊。
而且最妙的就是其隐蔽性。就算军师从头到尾观看了战斗的全部灵魂,他也无法把握住这血铸金的全部特性。
知道血铸金凝聚出的武器能够变形,他知道武器上自带剧毒吗?知道武器自带剧毒,他知道同时还附带毒气吗?
而且这血铸金萧离还是能遥控的,这军师能知道吗?
若非如此,萧离又怎么可能会在军师的视线之下使出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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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了一名七级高阶战士的性命,却没有得到足够的情报。
这本应当是一件值得愤怒的事情,毕竟这简直血亏。
但在二人的战斗结束时军师却并没有愤怒,反而是开怀地笑出了声。
“不愧是他,够谨慎。除了使出两招向我表示自己更强了之外,其他一招新的招式都没使用。”军师转头望向萧离所在的方向笑道,言语之中是说不出的喜悦。
“嗯,的确很谨慎。就算是使出的两招也仅仅只是流于表面,没有太多的信息暴露出来。除此之外使用的都是格斗技巧和之前用过的招式。”
光团也观看了战斗的全过程,对军师的评价表示赞同,而后转过头面色诡异地看向军师:“倒是你,你失心疯了吗?那家伙杀的可是你的手下,你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他的实力越强我就越开心。”军师哈哈笑着说道,同时在手中取出了那尼亚斯教用来传音的法器。“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搅乱局势吗?若是他不够强的话,又怎么替我们把局势搅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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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但城中其他区域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随着两道微风的吹起,城中的战斗开始愈发激烈起来。
这两道象征着七级高阶战士死亡的微风就像是催化剂,将原本不算旺盛的战火彻底引燃了起来。
最开始,在最初那一道微风吹起的时候还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妄想着最美好的那个可能,从而不愿拼上自己的生命。
但随着这第二道微风的吹起,那些人心中仅存的侥幸也破灭了。
在美好的妄想在这连续两道微风的吹拂之下也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愈发激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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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这两道微风的吹起,泰培也不愿再继续消极抵抗下去了。
因为这两道微风让泰培明白,原本那僵持维持着不变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已经没有那份余裕再去消极抵抗,再去期待着不可能发生的希望了。
无论是选择情分还是选择大义,现在泰培都必须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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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浑浊的紫色光芒在空中闪过,以一条笔直的直线射向泰培。
那是欧佩拉的攻击。赤红色的灼热与深蓝色的冰寒彼此交织,在一瞬间完成了交替,从而构成了这略带着浑浊的紫色。
看上去仿佛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威力。但当这光芒落到什么事物上的时候,那些被攻击到的事物便在瞬间化成了齑粉,甚至就连一丁点的碎块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风一吹便消失无踪的粉末。
看着那向着自己躯干射来的光芒泰培不禁叹了口气。
有时候无知真的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知道那么多,就不需要为了那些而去苦难困扰。
这一刻泰培是真的希望自己没有认出欧佩拉,不知道他是自己那位老哥哥的女儿。这样他就可以没有顾虑地战斗了,也不用去担心伤到了对方的情况。
但那只是奢望,他已经认出了欧佩拉,认出了自己那位老哥哥的女儿。要他对自己的这位侄女下死手,他做不到。
他能够把欧佩拉打晕,让战斗不再继续下去。但那就代表着他要放弃嫂子和另外一位侄女的性命。
而如果他不去抵抗,那就是要他放弃城中百姓们的性命。
为了民众百姓们,他拼搏努力了数十载,甚至为此与皇室决裂。而如果他在此刻为了侄女放弃了百姓。那他这数十载所做的事情又成了什么?一个笑话?
大义和情分,情与理。泰培必须要在其中做出一个选择,没有飘荡其中做墙头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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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道射来的紫色光芒被弹开了。
与之前的躲闪规避不同,这一次是彻底的弹开,在接下了攻击之后偏转了其行进的轨道。
绿玉长棍在空中挥过,分毫不差地与那道紫色光芒撞在了一起。
无坚不摧的紫色光芒在这一次遇到了阻碍,前进的步伐被绿玉长棍阻挡在了半途。长棍一转,其上附着的旋风流动,紫色光芒的轨迹便受到了偏转,就好像水流遇到了礁石,在划出了一个弧线之后向着另一个方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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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生的变化让欧佩拉与切斯特在心中提起了警惕。
原本不知为何一直在消极抵抗的泰培突然出手了,同时还一改先前躲闪规避的作风,展现出了抵挡偏转欧佩拉攻击的能力。
这样的变故由不得二人掉以轻心。
二人的实力本就不如泰培,是靠着欧佩拉能力的特殊才勉强占据了些许上风。眼下泰培施展出了抵挡欧佩拉攻击的能力,原本的些许优势再一次被扳平。
二人必须要严阵以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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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偏转了紫色光芒轨迹的泰培却是在心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眼眶发红地看向了欧佩拉。
他做出了选择。他到底还是在情分与大义之中选择了大义,选择了杀死自己的侄女,杀死自己老哥哥的女儿去保护那些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平民百姓。
在心中他是万般不愿,但选择已经做下,由不得他再去更改。
此刻他也只能在心中说出一声抱歉。
下一刻便是握着长棍向那二人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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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速转动的暴风覆盖在绿玉长棍之上,随着泰培的挥臂一道风刃便是从其上飞出,斩向切斯特与欧佩拉二人。
二人并不硬接,而是身形一错避让开了这道风刃,将全部的注意放到了泰培本人的身上。
但就是在二人闪避风刃的这短短时间之中,泰培长棍之上裹挟的暴风却是轰然炸开,化成了漫天的无数风刃好似暴雨一般向着二人落来。
风刃之多,一时间竟将泰培的身形也淹没其中,寻不到其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