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这边是怎么回事。我远远看着就感觉你打起来束手束脚的。想出手还怕出重了,想攻击又投鼠忌器,打出去一招恨不得把力道收回来七成。”
“我依稀记得你战斗好像不是这么个风格的啊。这两个七级高阶对你来说有这么困难吗?”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问题就很自然地转回到了泰培身上,萧离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觉得泰培眼下的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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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世道难测啊……”
话头被萧离挑起,泰培那因先前谈话转移了注意好不容易才缓和些许的脸色不禁又是低落了下去。
在回想起现下情况和其中的纠结之后泰培就不禁是低下头闭眼长叹一声。叹息声中满是苦闷愁绪,即便只是听闻也让人心中烦闷。
泰培抬起头看了萧离一眼,本不想将自己的这些情况说出。但转念一想,这也并非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知晓自己年轻时经历的人也不少,很容易就能推导出此时的情况。于是泰培索性便是将自己这所有的情况都与萧离说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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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听泰培将眼下情况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之后,萧离却并没有对此发表出什么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之类的感慨,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去安慰泰培。
反而是咧开嘴挤着眼睛语气怪异地说道:
“哈↘啊↗?我当是什么,合着就这点事啊。”
“嗯?”
原本还满面愁容的泰培在听到这回话之后不禁就是一愣。
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劲啊。
泰培其实都预想过萧离在听完他讲述之后可能做出的反应了。无论是感同身受也好,婉言安慰也罢,漠不关心也无妨。但这反应……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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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个问题让你为难了半天?至不至于啊兄弟。被这么一个小问题难住你跌份不跌份?”萧离一摊手对这泰培说道,就好像这让泰培心中纠结到发疯的问题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一样。
“要我说啊,你这人就是太直了,没什么花花肠子,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萧离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咂咂嘴对泰培说道。
“你这问题往大了说,那就是情与理之间的对立,是人理性与感性之间的碰撞。是无数哲人花费了百年千年万年也不曾堪破的一道难题,你若是在这个问题里杠下去,那就算是你寿终了也得不出半点结果。”
“但你为什么就非要在这个问题里杠下去呢?你是和自己过不去吗?这事往大了说问题是情与理的对立。但往小了说,这不就是你全都想要吗。”
“你想保护好你老哥哥的家人,不让嫂子和两个侄女出事,对得起那一份情谊。同时你还想保护好民众,对得起你心中坚持的那一份大义。这两者不冲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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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理之间要如何选择,这我不懂,也没资格对你说教什么。你的情况我不懂,没办法感同身受,我的理念你也不一定接受。但眼下这情况解决起来不是轻松的很吗?”
“我真是奇了怪了,你思考问题的思路和方式怎么就那么离谱?怎么你寻思着的事就必须是把对面弄死,必须把对方骨灰给扬了呢?能不能积点德,少下点杀手。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杀杀杀这一种方法解决的好吗?”
“你老哥哥的女儿,那可是你的侄女啊,你还真就狠得下心下死手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呢?留手懂不懂?演戏会不会?把念头在脑子里多绕几个弯不好吗?非直来直往的,有意思吗?”
“说到底,你不敢尽全力战斗,不就是害怕嫂子和你那小侄女有危险吗。劝降的话嫂子和你那小侄女就可能有危险。你投降认输的话那自然就没危险了,但这对你来说也不可能。”
“那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战斗。战斗啊,这是战斗,不是死斗,也不是拼命。怎么你寻思着的就非得是一方死了才算结束啊?想让嫂子和你小侄女没有危险,那你就非得把她给杀了吗?没这个必要吧。假死懂不懂?假杀一次不就行了。”
“有人拿你嫂子和小侄女的性命威胁你这大侄女进行战斗,逼得她不得不拼命。得,这手段我估计猜到是谁干的了,必保又是那个军师造的孽。他能把你大侄女派来对付你,就说明他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这么做就是要你们叔叔侄女之间拼命,死一个拉倒,活下去的那个也落不得好。”
“既然他想要这样,那咱们就让他如愿。”
“你把你那侄女打一顿不好吗,就当做是叔叔迟来的关怀,是对她行差踏错的惩罚。打败她,不是杀了她!让她假死,演戏演得透彻一点,让别人以为她真的死了。对你来说,你侄女的性命保住了。对军师来说,你侄女也拼命战斗了。这样你嫂子和小侄女不就安全了吗?”
“让你这大侄女假死一遭,把她打昏过去。让她睡个两三天三五天的,等她醒了之后这事也结束了。等到时候你们这叔叔和侄女的,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到时候你跟她一起把嫂子和小侄女找到保护起来,那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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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萧离的话虽然相当的不客气,但句句都有道理,正是针对着泰培此刻的情况所说的。即便是这话听起来有点难受,但泰培还是认真地听了进去。
而在听进去泰培便是有些语塞。因为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办法。
明明这个解决的办法这么简单,明明随随便便就能想得到,但泰培就只一直没想到,只在放弃侄女和放弃民众之间做着无谓的选择。
现在想来,之前的他一直都是陷入了思维误区之中,在牛角尖里想解决办法那可不就是没办法吗?这要不是萧离出现,恐怕他还得是在牛角尖里一直憋着,整不好真就亲手送侄女上路了。
明明有着解决的方法,明明可以两全其美却因为一时思考陷入误区而没有想到,最终害得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侄女。
若是一直想不通还则罢了,但若是在事后反而想通了这其中的情况。那回想起来可是真的能把人活活后悔死的。
而为什么泰培会陷入到思考的误区之中的?想来也就是因为欧佩拉和切斯特那拼命求死的行为所影响的。
但欧佩拉和切斯特那拼命求死的行为到底还是被军师所操纵的,若是没有军师对他们下达那样的命令,二人也不会像那般疯狂地拼命和求死。
也就是说,就是军师在一手诱导着泰培陷入到思考误区之中。要泰培即便做出了最坏的那个选择也要在以后的时间里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懊悔之中。不光要破坏泰培的意志,还要摧毁他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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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想到了这一点,但泰培并没有想到这件事。说到底他本就不是什么擅长勾心斗角算计的人,更别提他此刻正沉浸在找到了解决方案的狂喜之中,为这两难的选择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而喜悦。
在得到了萧离这个解决的办法之后泰培便开始思考起方案的具体实施的过程,但想着想着泰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虽然这个办法很好,但要具体实施起来也着实困难。为了防止被那个所谓的军师得知,这个方案绝不能泄露出去的。如果方案被那个军师得知,这个方案也就彻底没用了。”
“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把方案告诉给对方,或许能够得到对方的配合。但也有信息被截获的可能。而且在战斗的过程中也没有那个时间去与对方交流。给我一定时间我有信心说服欧佩拉,但仓促之间是难以说服对方的。”
“如果无法说服对方,计划就可能会被报告给那个军师。到时候就彻底泡汤。就算没有报告,把计划暴露给敌人,对方就提早有了准备,偷鸡不成蚀把米,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大大下降。”
“而如果直接去做的话,在与两个七级高阶战士战斗的过程中让其中一个陷入到假死状态之中。而且假死还必须足够真实,从出手到假死状态的表现上都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丝毫破绽,这可是一个难题。”
在思考实施方式的时候泰培就只感到了困难二字,就好像有一面面高墙挡在身前一般,阻止着他去完成这个计划。
而就在泰培的苦恼的时候,偶然之间抬头他却是看到了现在对面正一脸无奈指着自己的萧离。
“我呢?我的大兄弟啊,你是把我给无视了还是当我不存在怎么的?至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啊。”萧离满脸无奈地说道,对泰培这下意识就把他给忽略了的行为是相当的无语。
“不算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七级高阶级别的战力啊。不说轻松打败对方,至少拖住其中一个对我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两个人咱们两个一人打一个。别告诉我你一对一单挑还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