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少女聚在一处进行着交谈,就像青水所猜测的那样,他们二人所肩负的是相同的任务与使命。二人的谈话出乎意料的简洁,但速度却并不快。
两个人谈话就好像打哑谜一样,基本上没有任何对情况的描述,就只是云里雾里的一两个字,甚至连语气波动都欠奉,活像是两个三流演员在那里棒读对台本。
具体对话过程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九?”“嗯,定锁。内重?”“毁坏,替三。”……
就是这种活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对话方式。把在不远处偷听的青水听得是一脑袋问号,要不是二人还有些点头摇头的动作,他甚至连那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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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互相面对面打哑谜的二人中的那个少年,对于青水来说却也并不算是什么陌生人。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两人才刚刚见过。
也无怪青水觉得那少年的气息与萧离一模一样,只因为他们两个本就是同一人。同出一源,有着同样的身体和同样的意识,自然具备着同样的气息。
而那与萧离面对面的少女也不是什么新人物,正是掉线了好长时间的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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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另一个萧离和萧云会在这里,那事情就要从之前讲起了。
那是萧离催化力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萧离刚刚完成催化力量,实力还处在最巅峰的状态中。
催化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还没开始显现,虚弱期要等到力量彻底消散之后才会开始。
而且由于萧离先前过度使用朱雀之火与妖身的缘故,虚弱期本就已经存在,所以两个虚弱期被叠加到了一起,会在一定时间之后才会爆发。在那之前萧离的实力虽然会逐渐下降,但还不会被一口气直接打成凡人。
虚弱期还没有到来,但好处萧离却是优先享受到了。
一是催化力量使萧离能够登高望远带来的悟道。二便是以五行素材重塑身体带来的感悟。
编织肌肉的植物纤维五行属木。化作心脏的炽烈灼阳五行属火。作为内脏的各类毒素五行属土。当做血液的液态金属五行属金。构成骨骼的寒玉冰髓属冰,五行属水。
五行齐备。
对于萧离而言珍贵的不是催化得来的力量,那对于她来说就只是工具而已。真正珍贵的是催化力量的过程,以这五行素材搭构平衡完美重塑身体的感悟。
就像萧离所说的,他所做到的事情在炼金术中是比炼成贤者之石还要更伟大的功业。以后天五行重塑,进而重返先天那一口清阳之气。这便相当于以后天的浊物炼成了完美的以太,比起炼成贤者之石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得益于这份感悟,在催化力量完成的一刻,萧离便已经自后天重返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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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乎萧离的意料,在他具备了这一份感悟的时候,萧云灵魂上那困扰着他的手段竟然被自行破除了。
而且还不止于此,不光是军师设下的手段被破除了,萧云尚未成长完全的灵魂也在一瞬间获得了极大程度的成长。虽然还没有达到完美的地步,但也已经达到了预想中最好的状态。
至于不足的那一部分,那则是要依靠着之后的经历与思考逐渐补完的,不是能够一蹴而成的事情。
至少在现阶段,萧云的灵魂已经达到了足以分离的程度。不会再因为简单的接触而被萧离直接覆盖掉。
后来萧离寻思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毕竟通晓先天这种事也属于是意外收获,不在萧离预先的计算当中,所以他也就没能想到这一感悟所带来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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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返先天的前提是五行均衡,那是一切最基本的基石。
在有了这一份感悟之后,萧离的身体将会无时无刻地保持在这个状态之中。这不是主观主动的行为,而是被动的身体记忆,对于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而这一份变化也被直接同步给了萧云。
五行盈满,是为后天命足。
道家讲求性命双修,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先命而后性。
性者是为人内在之道,心性、思想、秉性、性格、精神。命者为人外在之道,身体、生命、能量、命运、物质。
命满则性圆。在命满的情况下,萧云的性自然也获得了长足的增长,这便是其灵魂成长的原因。
得益于此,萧离无需再为了军师留下的那个手段而费心。
不过该打的还是要打。要不然萧离岂不是白白催化力量了?而且如果就此放弃的话,那也有违萧离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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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萧离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并不是推翻之前的计划,而是在其上多增加一些细节。一些连接在一起就能扭转情况的细节。
于是萧离将萧云分离了出来。
在灵魂成长之后萧云的灵魂已经不会再被轻易地覆盖了,也可以与萧离的灵魂进行分离了。
于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血腥的情景出现了。
萧离先是唤醒了本体的自己,在共享了记忆之后一同进行计划。
为了把萧云分离出来,使之成为一个独立存在,而不是依托于萧离存在的人。一个单独的肉体是必须的。
所以本体并没有急着把身体转化回男性,而是处在女性的状态下对身体进行了肢解。
在药剂与自身恢复力的加持下,治愈伤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先是头颅,然后是包括胸腔在内的上半截躯干,之后是下半截躯干,最后四肢。
各个部分被两个萧离依照顺序切除下来拼凑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具完整的身体。
以萧离的身体恢复能力和细胞活力,即便是被切除下来的肢体也还具备着相当程度的恢复力,细胞不会那么快死亡。
于是被拼接在一起的残缺肢体重新生长到了一起,构成了一具完整且具备活力,依旧保持着生命本能却没有灵魂存在的肉体。
这就是萧云的身体了。
之后再将萧云的灵魂抽离出来,灌输到这具身体中。萧云便彻彻底底地从萧离的存在中分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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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萧离的意料。
按照他的设想,被分离出去的萧云应当是完全独立的生命体才对。除了与他有完全相同的基因之外不应当再有任何关系。
但似乎是因为萧云分离出去的方式实在过于独特。分离出去的萧云被本我分身的能力视作了另类的分身,也和他保持了一份连接。除了没有分身本体归一的能力之外,其他的一切不变。
也就是说萧离与萧云的意识记忆与能力都能够共享同步。
虽然萧离的本意是让萧云成为独立的人,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似乎这样也还不错,彼此之间可以做一个印证,触类旁通,还可以避免走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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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的醒来也并没有消耗多长时间。
萧云的警戒心也同样很强。先前萧云昏迷是因为受到了手段的影响而无法醒来,在手段被消除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直接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但在跃起之后却发现一个全身着火的身影和自己还算熟悉的萧静芸正坐在边上看着自己,似乎是早就等着自己醒过来。
萧离用简短的几句话向萧云解释了之前的情况。在萧云镇定下来之后萧离便向她共享了之前的记忆,用非常直接且简单的方式与萧云解释了一切。
好家伙,萧云直接宕机。就看见她脑袋一歪,眼睛一翻,然后脑袋上就开始冒白烟,怎么看怎么像要死机的架势。
不过还好,与萧离同款的高配置大脑还没那么容易变成豆腐脑。
但即便是这样萧云也还是蜷腿坐在地上抱着头脑袋上冒了半天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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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来的。
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失忆,兴致勃勃地想要找回自己之前的记忆。虽然没能找回记忆,但认了个弟弟和妹妹,生活也还挺有乐趣。最近还遇到了一个眼缘不错的人,对他印象还不错。
结果突然对方就告诉你了。其实你不是失忆,你是真的没有过去,你只是一个拟似人格,而且还是那个人的本体变化而来的,你以前甚至不是女性,而是个男性。
换做其他人恐怕要直接发疯了。
但萧云毕竟是萧云,大脑是与萧离同样的思考方式。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
没有过去又怎么样?之前自己觉得自己失忆的时候过得不也挺好的吗。而且没有过去,自己就用不着为记忆而费心了。而且记忆共享了,也算是自己寻回了记忆不是吗?
之前不是女性又怎么样?至少现在她是,而且以后也一直会是。
为什么要对过去纠结。事情还不是要往前看。
现在自己寻回了过去,而且还多出了一个家人。这有什么不好。
自己不需要再为了以前的事而烦忧担心了,只需要向未来放眼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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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两次之后萧云就调顺了自己的心态。开始以一个全新的心态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