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说实话,如果姜武所做的就只是要杀死萧离,那萧离反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萧离拥有复活的能力。就算是被杀死了,萧离也能够重新复活,没有任何事能够妨碍他的复活,哪怕是三灾也不行。
作为从最纯粹的混沌之中所衍生出堪称为绝对的不死之身概念。这一份不死之身的概念不容许混淆,不容许打断,不容许无效。无视所有情况和阻止,是绝对而完美的不死之身,是最为贴近混沌这一根本的概念。
而想要彻底杀死萧离,那就只有三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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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方法是封印,就像封印太岁那样将萧离彻底封印,锁在一个地方千八百年的,等到一百年后萧离的寿元耗尽寿数告终,那萧离就自然死去了。
不过这个方法并不保险。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萧离会不会从封印里逃出来,在封印中还会不会继续变强,寿命会不会再进一步延长。
而且将萧离锁进封印之中,那就相当于将他置于黑箱之内,在那之中会发生什么,这谁也说不准。搞不好就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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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种方法就是永无止尽的杀下去。
将萧离杀死,如果复活的话就再度将之杀死。复活就杀复活就杀,让萧离永远处在死亡与复活的循环之中。近乎于永久地持续着这样的轮回,用这样的方式不间断地去磨损萧离的精神,直到彻底毁灭萧离的意志。
当萧离的意识被这永无止境的循环彻底毁灭,再无法维持精神的一刻,那他就算是彻底死去了。就算肉体复活,存在的也不再是萧离,而是一具无知无识的空壳了。
但这个方法同样不保险,因为谁也没办法计算出那到底需要消耗多久的时间。以萧离意志的强韧程度,坚持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又有哪个能瞬间杀死萧离的强者能陪他消耗上二三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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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三个办法,那就是根本没有达成可能的办法了。
那就是从最根本的地方入手,彻底摧毁这一份复活的能力。
摧毁所有多元宇宙中的火焰,毁灭掉所有与火焰相关的事物,破坏掉所有与火焰有关的概念,清除掉所有人对于火焰记忆,还有意识中对于火焰的认知。
如果能够做到这些,那就算是朱雀也无法复活,更别提萧离了。
但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做到这些事,那就相当于要毁灭全部的多元宇宙,并且杀死全部多元宇宙中的所有生命,包括朱雀在内。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循环。如果不能杀死朱雀,那就无法摧毁朱雀的不死之身。但如果不摧毁朱雀的不死之身,那就无法杀死朱雀。
嗯,朱雀的不死之身就是这么不讲理。
而且更别提,如果想要真正摧毁全部的概念,那还必须包括已经跳到更高次元去的盘古……
所以说这种事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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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离还是对那三灾心有畏惧,不敢真的让那赑风落在身上。这其中的原因不是萧离怕死,而是怕三灾的附加效果。
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纵是极死之境亦留一线生机。
这三灾虽是断人长生路途,却并非不留一丝余地。毁人金身坏人道行,却还会放一缕精魂入轮回,留待未来。这便是那一线生机的所在。
也就是说这三灾并不会阻碍萧离的复活,而萧离怕就是怕在这一点上了。
要知道,三灾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毁人道行啊。
说白了,就是洗号。
你要复活,随便,不干涉你不阻止你。但你修来的那一身本身可是留不下半点,顷刻之间便荡然无存。
想复活?随便。但那你就得重建个新号了,之前的技能经验一样都留不下来,技能点得重新刷,经验得重新攒,一切都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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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如果萧离死在三灾之下。等他再复活的时候,那他就将会变成一个普通人,既往积累的所有能力全部消散,留不下半点,再没有半点实力,也再无力阻止姜武。
萧离能有如今的实力,那是从小便开始开始修炼的成果,其中更是是经历了无数不可复制不可重现的巧合与机缘。饶是如此,萧离也还是耗费了十七年的时间才达到如今的境地。
若是在今天死在三灾之下,那可真称得上是千年的道行一朝丧。
哪怕再给萧离十七年的时间,他也未必能够恢复实力,恐怕就连如今一半的程度都难以达到。
从云端坠落到尘埃,其中的落差固然让人难以承受,但这种落差对于萧离来说并不是无法承受。
只是萧离又哪里有那十七年的时间了。
他的计划目前正是极速发展的阶段,莫说是一年了,哪怕就是半个月他都嫌太久了。计划无法停滞,事态无法延后,萧离又哪里有那十七年的时光去挥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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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在此面对着姜武的只是一具分身。依靠着本我分身的能力,萧离还有恢复实力的可能。
但萧离怕就怕在这点上,他怕如果自己回归本体,会连同着将三灾也一并带去。如果连本体也一并被清洗了力量的话,那可真就是回天乏术,万事皆空了。
萧离无法确定自己回归本体是否会将三灾一并带去,但却也无法否定这种可能,而且那种可能性还极大。
如果自己回归本体将三灾带回,那真就一切成空了。
而如果自己不回归本体,在这里被姜武清除了实力,再没能力阻止他,太岁降世天灾横行,整个世界都将有大劫难,到时候世人连活着都将变成奢望,那更是万事成空。
无论怎么做,最终所指向的都是最糟糕的那个结局。
这个情况真的是让萧离无从下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只能拼了命地去拖延,期望着能够有破局的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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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期望的奇迹迟迟没有出现,萧离就只能感到自己的思维越发迟滞,身体的活动也越发艰难,只能看着姜武的攻击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躲避攻击也逐渐变成了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拼尽全力才行。
“还在苦苦支撑吗?现在你连躲过我的攻击都这么费力,这就是你使出那招万剑归宗的代价吗?”
“不过很遗憾,就算你使出了万剑归宗,就算你摧毁了我的陨石,你也无法逃出失败的事实!你注定要失败,我注定要获得自由!”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肯乖乖去死,为什么你一定要挡在我的面前!你我本是兄弟,你没必要阻挡我的啊!为什么你就不肯乖乖放下,让我获得自由!”
“因为这是我身为武王一脉的职责啊……”
萧离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姜武踢开的一脚,撑起身来勉强开口说道。
“倒不如说,你为什么就这么一定要获得自由?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出现会为时间带来灾祸吗?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自由而祸及整个世界,你真的就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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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为什么不忍心?同为星主,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的。”姜武挥臂打出一道赑风,冷笑着看向萧离。
“不过就只是些虫子一样的生命而已,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彻底死光,过个几年就又会遍地都是。反倒是你,一个星主为什么要把那些虫子看得那么重!”
“我想,那是因为我在作为星主之前,更先是一个人吧。”
萧离勉强笑了笑,向着旁边一滚躲开了那道袭来的赑风,却又被那道赑风带起的气浪震飞,撞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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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就是姜武对于人类这种生命的看法。
对于具备永无尽头的生命的存在,人类这样的东西就好像虫子一样,像虫子一样渺小,又像虫子一样数量众多。
不会特别地去在意那些虫子,也不会专门地去碾死这些虫子。但若是在做什么事时会伤害到那些虫子,那同样也不会在乎。
毕竟哪怕死绝了,再过上个千万年就又会重新出现。
在封印中忍受了数千年黑暗与孤寂,只能在那狭小的区域中沉睡,精神饱受折磨。恐怕在这数千年的时光里姜武早就近乎疯狂了吧。
毕竟那是数千年的幽闭,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要想想萧离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如果让他也遭受同样的经历的话,恐怕他早就疯了。恐怕他也会有与姜武一样的想法和行为吧。
倒不如说姜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维持一定程度的理智,这才是奇迹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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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禁为姜武感到悲哀。
不知为何地被迫离开家乡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只是存在本身就会对世界带来灾祸。莫名地与邪神融合,又被封印在一处数千年之久。
明明并不是自己想要那么做,却又因此而忍受数千年的幽禁。
真的是无妄之灾……
萧离不曾经受过姜武遭遇的痛苦,但他可以想象。所以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去劝姜武什么。劝他为了世界的好,再回到封印去忍受痛苦?
开玩笑,那才是最没道理的事情吧。那么不要脸的事萧离还干不出来。
所以在最初萧离便将之付诸于武力,在没有道理的情况下用武力去强行达成。
那么在现在自己力有不逮的情况下,姜武获得自由,或许也是理所应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