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无比顺畅地说道,言语流畅的程度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经预想好了这番话,就只等着在这一刻说出。
系统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但得到的是萧离‘你就是想多了’这样的回答。
“我怎么可能早就把对话预想好啊。我对于未来的预测是对大势的推演,通过确立几处绝对会发生的关键点来织构出整体的大概轮廓。”萧离摆了摆说道,觉得系统是不是有些把他想得太过于万能了,他就是只是个聪明一点的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喜欢吃铜锣烧的蓝色机器人。
“虽然预想对话这种事我也能做到,但那是要在单独与人对话时用的话术,将话题和对方的思路向着既定的方向不着痕迹地引导,从而使其说出我所要的回答。但我怎么可能会在你我之间的对话中用那样的手段?”
“至于为什么回答地这么流畅,那是因为我很久之前就说过用过这样的台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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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起从前的事,那萧离可就是一点都不困了,立刻是眉飞色舞地和系统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还是以前在地球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大学的辩论社里举办了一场辩论比赛,就是围着一个论题正反方进行辩论,只要把对方驳倒了就算赢。虽然我不是辩论社的人,但谁让我说话刺人,而且总是抓着人痛处说呢?所以我也被邀请参加了。”
“正好,那一次的辩题就是‘基督教到底该不该信,可不可信’于是理所当然的,我就是认为基督教8行的反方喽。”
“不过这毕竟就只是一个社团举办的比赛,社团里的成员都不是专门学这个的,都只是些爱好者。比赛的规则自然也不会那么正规,用的是自己想出来的村规,辩论比赛弄得像擂台赛似的。”
“没有什么陈词盘问,就是正反方各三人,一对一辩论单挑。把另一方驳得无话可说了之后就算赢,然后就轮到二辩的一对一单挑……”
“先前我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比赛的时候用过的。”
『诶?可是那些话不是用来肯定全知全能的吗,怎么看都是在夸基督教啊,你不是反方吗?』
“喂,语言的艺术你懂不懂?那叫欲抑先扬。想要贬低对面,那就得把对面先捧高。把人捧得越高,等到摔下来的时候就摔得越惨。要不然我能怎么办。都已经是那么垃圾的玩意了,我还能怎么骂?和地面平齐的东西你怎么把它往地上甩?当然是必须得把它捧上神坛然后才能一脚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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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离就开始和系统讲述起了那场辩论赛的过程。
不过他是三辩,所以前两位辩手辩论的过程就被他给直接忽略过去了。
“你也知道,参加这辩论赛的辩手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虽然我是额外加入的,但辩论社的人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前两轮那辩论的表现,就只能说是图一乐。”
“但图一乐也就图一乐,真想图一乐,那还得是图一乐。图一乐归图一乐,那不得让咱这个专门找乐的上去给大家乐乐?”
“而且你说巧不巧,我是额外加进来的编外人员。对面的三辩居然也是个额外加进来的,而且还是个基督徒,那话里话外,就差把基督教说成是世界和众生的救主,信教的啥好事没有,不信的全都得下地狱了。”
“那你说我这不得重拳出击?大学附近的教堂都被我说没五个神父了,对付这一个傻了吧唧的基督徒还不是手到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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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兮兮的基督徒也还真是没辜负我对他的期望,上来就是对基督教一阵猛吹,把看比赛的人给恶心坏了。”
“就比如什么:唯有上帝才是一切的拯救者。凡信仰伪神与不信之人皆会受到惩戒。恶之花绽放的土地上都是一群无信的蛮夷,只有信仰我主才能得到救赎之类的……”
“好家伙,直接就把我给弄成众望所归了。这我要是再不把对面骂个狗血淋头,岂不是就辜负了众人对我的期望?”
“然后辩论就开始了。”
“但我是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是个数典忘祖的崽种。直接就开地图炮,还会踩一捧一,把咱们本土的给骂了个遍。什么道家只会谄言媚上,儒家古板不堪,大乘佛教血腥痴愚,祭灵拜祖是旧风陋习……就应该让他们的基督教怎么怎么样,只有这样才能拯救吧啦吧啦……”
“那你说我能饶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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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开始抛出来的就是那个上帝悖论。你丫信的上帝和宗教连这个问题都解释不了,你拯救你马呢?一下子把那家伙干哑火了,就知道说什么上帝就算有做不到的事,也依旧是全知全能这样让人听不懂的话,一时间赛场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既然他解释不了,那就由我来解释。不过我解释的方式可没有你说的时候那么简单。上来就是什么量子叠加态,薛定谔的猫,观察者效应之类的,也不管是对是错,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反正就是一通让人听不懂的高深理论,一通叠盒子把对面给说傻了。就只知道点头嗯嗯啊啊。”
“再然后嘛……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过程的。”
“既然你说道家谄言媚上,又不知基督教有何作为?自中世纪晚期便开始衰落,只知敛财与依附强大国家,再不救赎平凡信徒,最终便只余下梵蒂冈一处小小狭缝之处,基督教亦沦为单纯符号,饶是如此也必须依附于大国,否则再无立锥之地。”
“你言儒家古板不堪,却不知基督教自中世纪晚期之后便再无丝毫改变?再无教义阐述,亦无圣者诞生,言论之中亦无可发人深省之语,只知叫人忏悔。何方更为古板,不言自明。”
“你说大乘佛教烧烫戒疤是为血腥痴愚。然基督教又做了什么?多次十字军东征,不知道多少屋舍倒塌,家庭离散,百姓遭受涂炭之苦,血腥痴愚,何者更甚?”
“你道祭灵拜祖是为旧风陋习。却不知灵为天地大圣,祖为既往先贤。不敬前人,不知过往,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污人听闻?若祭灵拜祖是为陋习,基督教崇拜又当如何?于无形无相无貌无显之神寄与崇拜,此不是更为愚昧?”
“更休说千载以来,吾道家儒家佛家皆是不断进取,今日更胜往日。论底蕴论过往,世间无人可与吾等相提并论。论发展论前景,汝等更是望尘莫及。似尔等痴愚盲目之辈,夜郎自大之徒,又有何面目于此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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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道你那基督教。若不知基督教方是人类进步的最大阻碍?中世纪之时不知烧死多少科学家。还分裂为数个教派互相攻讦,内部高度腐败纸醉金迷,愚昧无知反动落后,只知以卑劣手段侵占王权。”
“忘了,还没问你信的是哪一个教派?东正教?天主教?还是新教?新教的话,你是圣公会还是浸信会?浸信会的话,你是马丁路德改革派吗?如果不是,那你是原教旨浸信会还是改革派浸信会。”
“如果你是改革派浸信会的话,那你是1879年改革派还是1915年改革派?”
“你买赎罪券了吗?往后推个几百年,你没买赎罪券,神父会告诉你,你祷告信仰你马呢?而且一个赎罪券只能救赎一种罪孽哦,人身七宗罪,你得买七种才行。而且赎罪券还是有保质期的哦,过段时间你还得再买七种赎罪券。要不然你就只能下地狱。”
“还有,如果你信仰的教派不对劲的话,那异端裁判所可是要兴奋的。广场上那么高的火刑架可能就是为你准备的,你就是下一个要被绑在上面被扔石头的人。”
“所以你信的到底是哪一派?天主教的话,是胡斯派?亚当派?保罗派?罗拉德派?阿尔比派?一意派?鲍格米勒派?维尔多派?自己信的哪一派,哪个宗教都没搞明白,你信你马的基督呢?跑到这现世来了吗?”
“不能理智且客观地用科学辩证的目光看待宗教,那就只会被洗脑。社会主义铁拳了解一下?唯物主义之光了解一下?”
“你知道吗?向上帝祷告时发出声音的速度是秒速三百四十米。是东风-15陆基道路机动近程弹道导弹初速的五点八八分之一, 是搭载1000万吨当量热核弹头的东风26-B陆基中远程弹道导弹的十八分之一哦。”
“你虔诚的那颗信仰之心心,会在7到8干米的距离内,被氢弹的冲击波直接撕得四分五裂,而再近一些的则只会在墙上留下一摊痕迹。”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信仰更强大。除了东风以及它所搭载的1000万当量热核弹头。”
“所以,你活在21世纪,经济繁荣社会稳定家庭圆满。你不感谢国家,不感谢dang,不感谢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先烈,不感谢一代代人做的努力,你信你马的主呢?”
“你怕不是Mar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