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完事情之后萧离和萧云便告辞了。比弥斯也不挽留,就那么目送着二人在出现的地方再打开了一道空间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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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萧离在空间上的造诣还浅薄的很,在融入了诸多道法之后才能够以如今的实力勉强使用空间力量。
同时也受到了诸多限制。
不仅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还需要配合环境才能使用,导致他根本无法在战斗中使用空间力量。而且他也根本无法掌握任何有关于战斗的空间能力,就仅有这一道传送门可以使用。
虽然有时候也能充当一条捷径,但大多数时候可以说除了装B装高手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仅有的空间传送也同样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无论起点还是终点都是固定的,从哪里来就要回哪里去,无法中途改变路径。
所以二人从宫殿那里离开之后也就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那条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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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人只是刚刚回来,萧云的疑问就好像连珠炮一样向萧离打了过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直说得萧离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好。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为什么比弥斯站在泰培那边,泰培就一定能赢啊?”
“为什么你一说泰培是站在人民那边的,比弥斯就同意了?”
“还有,她不是个公主吗?也同样是皇室的一份子,为什么要站在皇室的对立面啊?”
对于这些问题萧离只得是苦笑,摆摆手让萧云先安分下来,这样他才好和她慢慢解释。
明明这些问题对于萧云来说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得到答案,可萧云并不想思考,或者说她不想把精神耗费在思考这种事情上,选择直接询问萧离来得到答案,完全懒得自己再费心思考。
萧云越是这样,萧离就越感觉到她与自己的不同。真切地发觉到萧云已然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命,是有着相同起源的两个人。
“别急别急,咱们还是先回客栈,路上我和你慢慢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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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终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公主抱或是背树懒一样的姿势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在很平常地行走着,但在行走的过程中二人也依旧在进行着对话,只不过不是言语上的交流,而是精神上的沟通。
“记得我说过吧,比弥斯就是那个叛徒。”
“对啊,我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既然她是叛徒,而泰培是站在人民那边的,那泰培应该是她的敌人才对。她又为什么要站在泰培这一边帮助我们啊?是你用这个事情威胁她了吗?比如她不帮忙就把事情抖出去之类的……”
“怎么可能啊。”萧离苦笑一声,觉得萧云的想法还是太想当然了。
“且不说我把这个信息抖出去到底会有多少人相信,有多少人相信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公主会当叛徒。光是听我之前说的话你就应该发现我没有说过类似威胁的话了吧。”
“是啊……所以,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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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应该换一种说法。正因为她是叛徒,所以她才要帮助泰培。”
“记得我之前对话中的那句话吗?比弥斯她是皇室的叛徒,可不是这个国家的叛徒。”
“叛徒这个词,所指的是背叛了自己原本立场的人。而这个立场可以指很多,范围可以大也可以小。比弥斯她只是背叛了皇室,但并没有背叛这个国家,也没有背叛这个国家的人民。”
“叛徒的背叛不一定就是为了破坏和毁灭,也可能是为了让一切变得更好,她就是如此。她背叛了皇室,选择将外界传来的信息过滤,让皇宫内的人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变故,使其错失了最佳的反应时机。”
“所以说,目前的情况就是比弥斯想要得到的。她想要的就是在这场事件之中让皇室失去公信力,失去权力,失去自己的地位,进而在国家之中切割掉这块腐肉。”
“至于那些在这场事件之中死去的人,在比弥斯看来就只是必要的损失而已。为了到达更好的未来,些许牺牲是必要的。对于那些死难者的家属亲友而言,每一个人都无可取代不可或缺。但对于比弥斯来说,那就只是数字而已。”
“她很理智,甚至可以说理智过头了。她选择了一条比较残忍,但很有效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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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做的这一切就只是为了削皇室的权?可她不也是皇室中的一员吗?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所以我才说她是皇室的叛徒。谁也没有规定生于高位就必须高高在上不是吗?就算是起点再高,也依旧有能够与基层共情,愿意为更多的人打算的人在。”
“为了让这个国家摆脱原本的困境,为了让这个国家能够重焕生机,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皇室是必须要去掉的。皇室就好像扎根在这个国家之中吸血的肿瘤,不切除掉它,那身体就不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所以,总归是会有些人愿意做出些大事的,愿意付出惨痛的代价,只为了更好的明天。所以她不惜要革自己的命,把自己也一并算入其中,背叛自己的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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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就必须要将一部分极为重要的权力切割,舍弃给其他人。而泰培就是比弥斯眼中那个最好的接手者。或者说在她的眼里,只要是愿意为了民众做事的人,就都是适合的人选。”
“那份权力在泰培的手里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有我的辅助,泰培则能够将这份权力的效用发挥到最大。这就是她选择支持泰培的原因。”
“泰培作为大将军,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最早接触到这份权力的下放。作为领兵之人,他有足够的实力和人手使用这份权力。作为亲近民众之人,他知道如何才能把这份权力用在正处,而不是白白空耗。”
“多方情况综合下来,泰培自然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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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问为什么比弥斯有那么大的能量,只要她肯支持泰培,泰培就一定能赢……”
“呵,还记得咱们这一个月来的对话吗?别忘了,我无论在什么时候所说的都是皇室,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将矛头指向过吉里斯国王。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嗯……为什么呢?”
得,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反问一句,结果又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这也是没谁了。
“记得咱们到宫殿里的时候比弥斯在干嘛吗?”
“干嘛,不就是批阅奏章之类的小事吗……啊!”
“对,问题就在这里。批阅奏章可是皇帝的工作,最多最多也就只是交给丞相以朱笔批阅。这样的工作又什么时候轮到公主来做了?对于皇帝来说,这可是相当大的僭越之举。”
“但偏偏比弥斯却对此毫不在意,即便我们来了也没有丝毫遮掩隐藏的意思,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明面。你说她是忘了?那我可不信。”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个,比弥斯作为公主正代行着一部分国王的职责。吉里斯国王虽年幼登基,但雄才大略,在皇叔诺顿亲王的辅佐之下将国家治理地井井有条。后又请来吴言,朝堂之中一文一武堪称双壁。”
“但却极少见有关于吉里斯国王的传闻,甚至不曾听闻他纳有妃子。就连国家之间的会面也基本由诺顿亲王代理,从不曾在人前显踪。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完美,又太可疑了吗?”
“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不近美色,深入简出,不在他人面前出现的皇帝?在我看来,这种情况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吉里斯国王有所隐情,不能在他人面前出现,比如有所隐疾之类的。”
“而二便是这吉里斯国王只是个符号,是个被塑造出来的偶像,并不真实存在。”
“不过第二点可能性极小。毕竟朝臣每日上朝,一个假象不可能不被发现的。而且一个假象也不可能请得来吴言。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吉里斯国王有所隐情,无法在他人面前出现。”
“现在甚至光明正大地将一部分属于国王的权力下放在了公主的手里,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莫不是这吉里斯国王已经命不久矣,所以一步步将权力移交?亦或者吉里斯国王如今病重,甚至无法正常处理朝政,只能交由他人代劳?”
“具体情况是如何我也说不清,皇家的事情总是这样云里雾里,以层层伪装掩盖,让人看不清真相。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那就是目前比弥斯正代掌着国王的权力。”
“她的一举一动就等同于国王的决定。所以我才说她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一定会赢。”
“不过吉里斯皇家内部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也不需要太过于考虑。那与我们没关系,我们就只需要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在变化发生的时候跟上好了。”
“我们可以塑造时代的浪潮,也同样可以做时代的弄潮儿。但永远不要忘记,我们和海水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