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在咫尺的一拳,对方及时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挡在这一拳之前。
但出现的却不再是只能够对攻击进行防御的爆炸装甲,而是密集地好像盾牌一般挡在身前,不光阻挡在这一拳前方,甚至将萧离的整个身体都包括其中。
光球炸裂,爆炸在抵消了萧离的这一拳之余,更是将冲击作用在了他全身,要将萧离推开,再度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可此时萧离的双腿却已经深深地楔入到了地面之中,强行顶住了这剧烈的冲击,不曾被抛飞出去,也未有后退分毫。更张开五指按向对方的胸口,无论光球如何轰炸,手掌向前的推进也未有丝毫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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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萧离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敌人胸口的时刻,一记重拳却也同样借着烟幕的掩护砸向了他的后脑。
后脑是人体极为重要且关键的位置,在骨骼的保护下是人体的小脑与脑干,在受到重击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就会导致晕厥。就算忍受住没有昏厥,也必然会有诸如眩晕或是四肢无力无法活动的后遗症出现。
就算是萧离也不敢放任他人去攻击自己的后脑,无奈只得放弃近在咫尺的效果,转过身以手掌接下了打来的那一拳。
出乎他的意料,在这关键时刻攻来的,竟然不是那家伙的队友,而是那家伙原本的敌人,那被压制的三人组中的一员。
“哼,该死的怪物,像你这样不讲规矩的混蛋,自然是众矢之的,是所有人的敌人……”
萧离对此有所惊奇,但刚刚侥幸逃得一命的那家伙却已经看透的局势,对自己原本的敌人在此刻施以援手的行为毫不意外,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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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不行,那就两拳。两拳不行,那就三拳,那就更多!
自己的攻击被对方接下,这分毫没有打消他的斗志,反而让他的攻击越发狂暴起来。沙包大的拳头好似雨点一般落下,力道不算恐怖,却也疏忽不得。
接连不断的攻击顿时引开了萧离绝大多数的注意。
而此时正位于萧离身后的另一名敌人也没有只是干看着,他很清楚,只单打独斗的话,那在这里任何人都不会是这个怪物的对手,想要胜利,那就必须互相配合,哪怕原本是敌人。
光球无声地从体内飞出,附着在双手上,变成了泛着光芒的双拳,准备趁在萧离背对他的机会发起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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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攻击即将打出的一刻,他却突然感到胸口一凉,好像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从那里流了出来。
低头看去,就只看到了一截泛着青色寒光的矛锋,从背后刺入,从胸口透出,已经完全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认得这个模样,认得这把武器。这就是那个怪物在最开始时向他掷出,最终不知飞到了哪去的那柄长矛。
为什么……这杆长矛会出现在这里,会从背后将自己刺穿……
心中还抱有疑问,但眼前逐渐扩散的黑暗没有再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四肢失去了力量,颓然地跪倒在地。
但在这时候,他却好像看到了那家伙嘴角讥嘲的笑容,感觉到胸口的那柄长矛依旧还在移动,移动的方向,好像就是那个家伙的手里……
他想起了先前那家伙按向自己胸口的那一掌。那不像是要攻击,也不像是要抓破他的身体,再联想到这不知为何飞来刺穿自己的长矛,问题好像得到了解答……
最后一丝温度离开了身体,虽然依旧还能思考,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眼前也只有一片漆黑了……竭尽着最后一点力气,吐出了最后的话语。
“你这,该死的……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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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只发生在瞬间,在刺穿心脏夺去了他人性命的下一刻,长矛就已经回到了萧离的手中,随着他手臂的挥动而扎向敌人。
一寸长一寸强,在战斗之中占有更长攻击距离的一方就毫无疑问掌握着战斗的优势与主动。
萧离明白这个道理,对方也是同样。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抹平攻击距离带来的差距,消除掉对方具备的优势。
面对刺来的长矛,他的身体向着一旁躲闪,但手臂却向着长矛的那一边伸出。拼着被长矛在侧腹豁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手臂却缠绕在了长矛的杆上,五指死死抓住长矛,使萧离再无法将长矛抽出。
但就在他五指握紧的同时,他却看到面前的萧离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里面是说不出的嘲弄与讥讽,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蠢货。
下一刻他就看到萧离毫不在意地放开了长矛,张开的五指举向天空,就有一道流光飞入了他的手中,青色的兵器上闪烁着寒冷的金属光泽。
卜字戟。
随后就是不知用了多少次的,毫无花哨的一记下劈。将他的身体从正中间一剖为二,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回归了死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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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杀死这个敌人之后,萧离却并没有再向其他敌人发起攻击,反而是站在原地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待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原本因为充血而显得赤红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原样,似乎已经从战斗的狂热中脱离,重新恢复了冷静。
随手甩了甩长戟上沾染的脑浆与鲜血,转过身看向剩下的那两个敌人。
“不够,根本不够啊。”
“我对你们有那么高的期望,结果你们却让我失望透顶。只有这种程度……根本就不能让我尽兴啊……”
“算了,好歹聊胜于无。至少稍微排解了一些,比原本要舒服了些。”
不是与他们对话,就只是在自言自语,随后摇摇头,抬手手中的长戟指向那两个敌人。
“现在,你们,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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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碾压。
不再沉迷于战斗,不再追求着刺激,不再渴望着享受。完完全全恢复了冷静与智慧的萧离,对于任何一个敌人都是仿佛噩梦一般的存在。
不会再故意选择硬碰硬,不会再刻意以同样的战斗方式击败对方,也不会再为了尽兴而削弱束缚着自己的力量。
再次回到了绝对冷静的常态之中。
没有什么新的招式,依旧只是那些不知道用了多少遍,早就已经用旧用老的招式。但再次用出,却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曾经所展现出的完全不同。
只是一记简单的下劈,其中便蕴含了数十种变招与近百种力道的转换。依旧还是那简单的招式,却千变万化。
甚至就连剑与弓都不需要取出,连长矛都不需要拾起,连盾牌都不需要展开,只是使用长戟,战斗就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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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两个敌人在长戟之下被斩碎,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被随手丢在地上的长矛也随之消散,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可还不等萧离做什么,系统的惊叫声就在他的心里响起了。
『剑弓矛戟盾,这是蚩尤的五兵啊!你怎么会用这招的?』
根本不曾压抑音调,系统心中的惊讶在话音里体现地淋漓尽致,甚至还有一分难以置信。
因为五兵乃是独属于蚩尤的力量,其他人无从模仿也模仿不来,根本支撑不起五兵的消耗,也耐受不住五兵所代表的意义。萧离又是如何能够使出这样的力量?
向兵主借力已经是数个月前的事情,就算借来再强的力量,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早应消耗殆尽,更别提借力的还不是这个萧离,他又为什么能够使出这招?
“……我学来的。”
略一沉默之后,萧离给出了简短的回答。“他愿意教,我愿意学,我自然就掌握了这招。”
『这怎么可能,蚩尤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让别人掌握他独有的力量,就算相隔着世界与时间也不可能。而且就算他愿意教,这也不是能够轻易学会的东西……』
系统哼了一声,开始反驳萧离的说法,觉得萧离用这种谎言搪塞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其他人不知道个中细节,难道她还能不知道吗?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离给打断了。
“不,这次是你错了。这一招真的是兵主教给我的。”
萧离摇摇头,甩净了长戟上沾的血液,散去了这杆长戟。
“他是兵主,他是蚩尤,也是人祖。五兵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手段,随着他被炎黄二帝斩杀,这一招便成绝响。我跨越了时间向他借力,他自然也清楚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他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依旧选择去直面自己的结局。但他不愿这一招也随他被一并埋葬,所以他把这一招连同着那条道路一起教给了我。”
“就是我现在所使用的,盘古所留存,那条代表着绝对力量的道路,这就是这一招的基础。”
“剑弓戟矛盾,此五类兵器乃是世间万兵之始,万般变化皆脱不开这一切之始。同时也代表着最原始最古老的斗争,这是人类群无法脱离的事物。”
“招式无需挂怀,兵主真正要教给我的是其中蕴含的斗争意义。”
『……』
系统无话可说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只是萧离用来搪塞她的借口,但现在解释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因为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二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