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正的情况远没有萧离所描述的这样简单。
萧离所说的都是事实,但并不是全部。就像系统所说的那样,就算兵主愿意教,这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学会的招式。短则数年,长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是能够在三个月内掌握的东西。
只是系统被萧离所讲述的事实说服,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这个事实。
而若要说起萧离为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一招,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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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就是萧离,武王一脉的当代武王,道门的当代道主。在二十岁时从地球转世到特维尔世界的穿越者。
同时他又不只是萧离,除开萧离这个身份与名字之外,他还是朱雀,南天之主,四象之一,通掌万般火焰概念。
过去,一次极偶然的情况下,还处在转世之中的朱雀将真名赋予了他。自那之后,他便是世间唯一的朱雀,无人可以否定,无人能够质疑。
凭借着朱雀的真名,萧离获得了很多便利。不光控御火焰变得越发得心应手,还凭借着真名的力量将自己妖化,成为了这个世界之中的第一只妖。
但不应如此,不应仅仅如此。就算看似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也不应该就只是这样。
作为存在于混沌之前,诞生于创世之初的火之始源,唯一的真名怎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纵然只是执掌真名,萧离的存在也依旧与朱雀本身等同,换言之即为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可在萧离这里,他又何曾有过这般的能力。寿数有尽,几与常人无异。受伤要使用火焰修补,依靠身体自愈。就算是最关键的不死,也还是要通过消耗能量才能达成的复活。
那这理应存在的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之身又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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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交换。
或者说是交易。就像萧离的飞行道具天负一样,通过舍弃自身的一部分,从而交换来另外的一部分。是与命运,与自己的一场交易。
这样的交换从来就不是等价的,或者说等价交换从来就不存在。那只不过是炼金术师提出的一个伪命题而已,事实上就算是在那帮炼金术师自己的实验里也从来不曾实现过真正的等价交换,那不过就是他们欺骗自己用的谎言而已。
萧离对长久的生命没有任何兴趣和留恋。就算他有浩大的理想要去实现,有未竟的事业要去拼搏,那也都只是一生所为,百年之事罢了。
他不奢求也不想要更长远的时间,他所瞄准的就只有这短暂的百年时间。如果无法完成,那就交托于下一代,就托付给其他人,将意志和理念传承下去,这就足够了。
他不想死皮赖脸地苟活在这个世上。不想那种成为自己不屑不齿的,贪恋生命窃居于世的老不死。
他深知人是会改变的,长久的时间能够摧垮山峰干涸海洋,使沧海化桑田,变高山成低谷。人心中的那团火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下熄灭。
他不敢去想,如果在漫长的时间里,自己心中的那团火熄灭了会是怎样。他不敢想那种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至少他确定,那样的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既然不是自己,那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都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长久的生命又有何用?
萧离不追求长生,也不会为了长生而长生。他的人生就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存在,或者说他的理想就是他人生的意义。
他的一生就只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如果没有了理想,那就算活着也没有丝毫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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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很久以前就曾经说过,他要赎罪。
为了自己的布局,为了推进计划,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的手上已经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而那些人大多都是无罪之人。他们本不该死,他们本应有着自己的人生,却只因为萧离的一己私欲而死去。
这是他的罪孽。
没有什么正当化的理由,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罪孽就是罪孽,逃不开。
难道说为了一个宏大的理想,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夺去他人的性命吗?难道说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他人就理所应当地去承受吗?
用道德,用大义,去让其他人忍受或接受什么,这种行为就只叫做绑架。只会为人所不齿,为人所唾弃。
所以萧离从不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包裹上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于他人就是错误,他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有多么深重。
就算他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一个更好的社会。那些人也再活不过来,再体会不到什么,人生就在那里结束了。
从没有为了什么理由就让其他人理应去死的道理,更没有任何人可以主观地决定他人的生死。那种行为叫做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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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多么深重。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须赎罪。
他还有理想支撑着他,让他可以背负着这些罪孽继续前进,直到造成自己的理想,当理想完成,他才会直面自己的那些罪孽。
就算到了那时自己的想法改变了,也依旧还有寿命可以束缚着他,让他无从逃避。
从不留下任何退路,不光是对敌人,对自己也是如此。
围三阙一,这是兵家的战法。从不赶尽杀绝,而是留出选择,留给敌人一条退路,所以敌人不会死战。
但萧离不一样,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给自己留出退路,留出更多的选择,那自己迟早有一天会选择逃避。
故此他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逼迫着自己前进。这是过去的自己,对未来的自己的督促。
所以长生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珍宝,而且避之唯恐不避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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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长生这对他而言的灾难,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萧离选择了交换,用对于自己只是拖累的长生,交换来了继续前进的力量。
他所交换来的,是学习的能力。
那是绝不等价的交换,付出十份之后能够得到一份都已经算是破天荒的好运。但这是与命运的一场交易,就算是命运也必须要给朱雀一个面子。更不要提用来交换的事物是这样的丰厚沉重。
用永无尽头的不死不灭所交换而来的,是远超常理的学习能力。
这也是萧离一直以来都习惯性选择借力的原因。
向三足金乌借力,向兵主借力……虽然借来的力量到底不属于自己,只是昙花一现,但这份力量终究还是存在过。
而只要存在过,被自己使用过。那么以自己的学习能力就可以对这份力量进行模仿。
借鉴,模仿,学习,然后复现。
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也完全足够萧离领悟并学习到其中的真髓,以自己的方式将之掌握,通晓其中的真谛与知识。把只是短暂借来的力量彻底变成属于自己的实力。
其他人借力就只是单纯的借助力量而已,但对于萧离而言,每一次借力都将会让他变得更强,让他掌握更多的手段,具备更强的实力,以此面对更加冷酷和残忍的未来。
更别提那一次他遇到了一位对后人无比慷慨的人祖。
不再需要自己去偷学,去抽丝剥茧地一点点探索。而是手把手的教导,告知自己应该如何尝试,如何领悟,如何使用。
于是便有了今日萧离使出属于自己的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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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弓戟矛盾。这五类兵器乃是世间一切兵器的根源和始祖,无论武器怎样发展,都是始终逃不出这五类兵器所代表的范畴。
这五种兵器可以被视为世间一切兵器的总和。作为兵器,其同时也代表着斗争本身。
所以掌握了这五种兵器的萧离,在使出这一招的时候便等同于斗争本身。他等同军队,他即为斗争,他就是战争。
这毫无疑问是与萧离极为搭调的能力。只不过他并不经常使用,这还是他在学会之后的第一次使用。
以往不用是因为没必要,杀鸡焉用牛刀。也是因为想尽可能地隐藏一些招数。
至于这次使用,就完全是因为自己想要尽兴的原因。
憋闷了太久,无聊了太久,他实在是难以忍受,他迫切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抒发自己内心中的不畅。所以他用了这一招,还限制了自己的技巧,用最原始的暴力释放自己。
可惜这些敌人还是让他失望了,就算把自己限制成这个样子,那些敌人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依旧无法让他尽兴。
不过还好,至少在战斗之后情况比起原本要好了不少,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他可以继续忍耐,继续等下去了。
就算这一路上都找不到机会,到时候的比赛也一定能让他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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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件事系统是不知道的,萧离并没有和她讲述这个。
毕竟这是萧离自己一个人的烦恼,他觉得自己不应当让系统也为此烦恼。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应当因为愁容而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