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受到了影响,被不曾想到的事情冲击,没能正确地理解情况,进而在短暂时间里失去了正常的思维。
而这之中有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领主,也有实力强大的高手。但为什么偏偏只有波里诺能够不受影响?
答案是他兼备这二者的视野。
领主身居高位,见多识广,能够接触到大多数人所无法知晓的信息,眼光自然非比寻常。
但如此得来的信息到底还是太过于高高在上,基本上就没有用到的时候,未曾与现实对照的知识终究还是落不到实处。当知识与现实脱节,那就好似纸上谈兵一般,根本派不上真正的用途。
而在场的诸多高手虽然实力强大,但到底都是在温室之中培养出的花朵。力量强则强矣,可缺乏世间历练人生阅历,心性远未能与实力相称。
纵然是波里诺手下的二人也是同样。比起其他领主的手下要强出不少,但比起那些从风霜雪剑中磨练出的强者还是差了太多。甚至不懂得如何在野外生存的家伙,还能指望有多少经验阅历?
至于波里诺的优势,便在于他兼备着二者的视野。
作为领主,他掌握着诸多他人所不知的信息,见多识广。
而偏偏他还不曾有过什么身为高位者的自我认知,他始终都将自己视作普通人,不会拿腔拿调,也不会摆什么架子。所以那些知识全都被他用在了实处,被他吃透,用于理解和分析眼前的一切。
正所谓知行合一,说的便是如此。知识被用于分析情况,而现实带来的经验也帮他更好地消化那些知识。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力,但他的眼光毫无疑问已经与强者等同,这样的事情自然唬不住他。
萧离清楚这点,所以才一直建议波里诺去修炼。毕竟如此良才美质,若是白白蒙尘,就算是他也会忍不住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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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阶梯走到尽头之后,显现出来的便是漆黑的洞穴。
有繁杂的花纹被雕刻在洞口的周围,看起来无比堂皇。就和迪瓦尔描述的一样,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山洞,而像是什么府邸的入口。
但若看向那洞穴本身,之前的一切感想就通通可以推翻了。
就好像黑暗凝成了实质淤塞在洞穴里一样,就算将火把拿得再近也没有丝毫改变,光芒被黑暗吞噬殆尽,根本看不到其中的丝毫景象。
异样让众人难以抑制地对此产生了恐惧,那是生物刻写在血脉中的本能,恐惧潜藏着危险的黑暗。
但就算是心中恐惧,也没有人退缩。因为探索这里本就是众人来到此处的目的,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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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在黑暗中,站在队伍最后方的萧离却放缓了脚步,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一块金砖轻轻放在了地上,而后才跟随着众人走入洞穴之中。
但当进入洞穴的一刻,一阵难以形容的恶寒就在瞬间席卷了全身,使他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厌恶和痛恨的情绪也在顿时充斥了内心,可又转瞬消失,让人想不清这样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一股阴风吹来,熄灭了众人手中所举的火把。
紧接着又有火光从萧离的掌中飞出,像太阳一般悬在众人的头顶发出光芒,撕裂了浓郁的黑暗。
照亮了黑暗中的景象。
不是洞穴里逼仄的甬道,而是与外界如出一辙的巨大空洞,空旷地让人害怕。
而在这空洞之中,却有数不清的链条紧绷着横在空中,彼此交错纠缠,最终延伸向黑暗的深处,直至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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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链条就扎根在周围的石壁上,好像其中生长而来。
萧离记得那些链条出现的地方,每一处都正好对应着外面所看到的花纹。
“是封印。”萧离毫不隐瞒地说道,指出了这些链条的本质。“失落时代所留存的封印。每一道花纹就是一道封印,将一个失落时代的家伙封印在这里。”
“什么?!”
听到这里,迪瓦尔和塞拉苏顿时惊叫出声,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他们知道是这个情况,那他们绝对不会选择来此处探索,就算一直在外面与怪物们战斗也绝不会到这里来。
因为失落时代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绝对的神秘,同时还有难以想象的危险。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萧离这样不拿失落时代当回事,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波里诺那么有勇气。
毕竟危险和死亡是两回事。如果让人去面对危险,那估计会有很多人能够克服恐惧,去直面危险。但又有几个人敢去自寻死路,去赌置之死地而后生呢?又有几个人能像萧离这样坚信自己能够克服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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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索和厄斯里依旧木讷,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懂得失落时代一词代表着什么,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而恐惧。
但迪瓦尔和塞拉苏不同,他们清楚这之中代表着怎样的危险。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感受到的就是恐惧,并为此而愤怒,恼火地想要指责萧离和波里诺,痛斥他们为什么没有早说清楚,要拉着他们一起送死。
可在他们指责的话说出口之前,萧离就已经冷笑出声,言语之中满含不屑地说道:“斥责的话还是收收吧。我们来到这里面对那个被封印的家伙,难道不正是被你所引导的吗?”
“什么?”
迪瓦尔被萧离的说愣住了,想不通他说出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他的确在引导着众人探索这里,但也只是为了找到离开的方法而,绝没有要害众人的想法。更何况他之前甚至不知道这个情况,又怎么能说是他故意引导众人来面对被封印的存在?
可就在迪瓦尔想要怒斥萧离污他清白的时候,却又听萧离说道。
“阶梯的尽头是一处雕有塑像和文字的洞穴,与其说是洞穴,倒不如说像是一处府邸。这是你之前说过的吧。”
“是啊,那又怎么了?有什么错吗?”迪瓦尔皱眉回问道,不知道萧离突然说起这个是有什么意思,觉得他就是在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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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回问之后萧离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弯下了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嘲笑着迪瓦尔的迟钝,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没错,你描述的当然没错……可没有错误,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试问,从来没有登上阶梯的你,又是凭什么看到连手下强者都看不到的细节的呢?”
“洞穴附近雕着塑像与文字。虽然塑像我没看到,但外面的花纹其实就是文字,是我们不认得也不理解的文字。这一点是我在看到封印之后才发现的……可你,又是凭什么断定这是文字?”
“没有看过,却知道具体的细节。不理解意思。却能知道那是文字。你还觉得这一切没有问题吗?”
萧离的话最初还只是平淡的讲述,但越到后来话音就越是高昂,以至于变成了咄咄逼人的质问。
而迪瓦尔的面色也在萧离的质问中越发苍白。
因为在这讲述之中,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记忆中不协调的部分。
自己是什么时候看到了洞穴附近的细节?自己又是为什么认为那些花纹是文字呢?
找不到相关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认为。好像脑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些想法,于是自己坚信不疑地向他人讲述这些……
“也就是说……我被利用了?变成了把人带到这里的帮凶?”
迪瓦尔也不是愚笨之人,在发现事实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双手捂住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之前他还想要指责萧离不说明情况,将众人带到了危险的境地。可如今竟然发现,自己居然才是那个把所有人带到这里的罪魁祸首,是被封印的存在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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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
“哦,那倒也不是。”
就在迪瓦尔质疑着自己的时候,萧离却这样轻飘飘地说道,没让他再继续自我折磨下去。
“这情况我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我也懒得管而已。毕竟我本来就想和那家伙做个了断了,既然对方主动邀我过去,那我又怎么可能推辞呢?顺势而为罢了。”
“我和你说这些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给我安生点,少搁边上逼逼赖赖什么有的没的。要论罪过,你才是最严重的那个,所以给我闭上嘴好好待着!”
萧离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指向迪瓦尔和塞拉苏二人,要他们安生一些。
表达出来的意思则是非常明确。那就是:你们最好都给我安生点,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在开战之前先解决掉队伍内部的不安定因素。
在萧离近乎于威胁的态度下迪瓦尔和塞拉苏顿时安静了下来。生死就摆在面前,没有人不知道该怎么选。
而且在解释了之后,他们也根本没有了再说什么的立场。毕竟如果要指责萧离,那就得先把他们自己清算一波。挖坑埋自己,他们还不至于做出那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