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力量原本就已经积存了太多,完全超过了萧离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要从体内将他撑破,把他变成一团血肉的烟花。
可萧离却还觉得不够,又向其中灌注了超过以往的灵气。
火上浇油,让原本就不在掌握范围内的情况彻底超出了限制。
在这样的情况下,力量的爆发简直已成定居,再没有丝毫转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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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恰恰就是萧离所要的情况。
不是在发现无法控制之后就破罐子破摔,而是要更加增添这一份危机,把这不受掌握的危机变成彻头彻尾的死局,从而去寻求死路中的一线生机。
险中求胜,死中求生。这就是萧离的打算。
破罐子破摔的放弃从来不是萧离的作风,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可能选择放弃,拼到最后一刻才是他会做的事情。
既然力量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握,那就向火焰中去浇注更多的油脂,向毁灭添加更多的薪柴。让本就已经超出限度的更加满溢。
从而在量产之中去找到质变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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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过于庞大的力量已经失控,但以萧离的能力依旧还是能够操控住其中一部分的力量。
就在那些力量快要彻底突破他身体的限制时,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所能够操纵的力量,开始了最后的拼死一搏。
“给我……转!”
萧离体内的力量有很多种,也非常地多样化。
有通过不断炼体,将自身抵抗力转化而来的毒素。有修炼特维尔世界本身法门得来的斗气。有还没彻底吸收,依旧存在于身体之中的无属性魔力。有走那力量之路而得来的纯粹身体力量。有刚刚吸收进来未曾炼化的灵气。还有日夜吐纳冥想修成的真气……
而在这些力量之中,萧离最熟悉,同时掌控程度最大的就是真气。
因为不管是斗气、灵气、魔力,还是毒素,全部都是从外界得来。就算使用得再久,使用得再熟练,在萧离的眼中那终究也都是外物。
本身的主观意识上就已经存在了隔阂,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些力量如臂指使。
但真气不同,那是纯粹由他自身所衍生出的力量,本就可以视之为他的身体延伸,自然不会有半点隔阂存在。
从兵主的传承中修炼而出的力量虽然也是只属于萧离自己的力量,可萧离掌握这力量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短到他根本没有掌握住这一份力量的本质与精髓,理解不足,使用上自然也就难以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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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萧离就以自身全部的真气作为核心,带动着全部的力量在体内开始了极速的旋转。
最开始还很缓慢,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旋转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甚至于不需要萧离去怎么主导就能够自行保持着旋转的状态,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把控住速度,从而保证不会脱离掌握。
就好像耍链球一样,最初的时候还很困难,甚至让链球转起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但在彻底旋转起来之后,就不是人带着链球旋转,而是链球单方面带动着人去旋转。
萧离此刻的情况就是如此。
本就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得到了最初的推动之后就开始了自发的运动,以真气作为原点与核心,在他的丹田之中旋转。
离心力与向心力在同时发挥作用,让这旋转起来之后就分不清彼此的力量向着周遭扩散的同时又向着中心紧缩。使全部的力量在总体上维持着不变的大小,而不向着外界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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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好像已经初步控制住了这些力量,避免了被力量涨破身体的局面。但萧离知道这只能维持一时。
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彻底恢复,那些灵石粉碎之后产生的灵气还有绝大部分没有被吸收。接下来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力量注入到他的身体之中,就算维持现状也只能维持一时而已。
而且就算这样,难道那些力量在体内的极速旋转就对他的身体没有损害了吗?
原本在那些药草的作用下,萧离因毒素而溃烂肿胀的身体已经接近于恢复了。可当旋转开始之后,他身体的各处就开始不断发生细微的爆炸。
皮肤,肌肉,乃至于骨骼都在不断地炸开,而后又被药草的作用修复。就好像他的身体中被埋下了无数的炸药一样。
每一次炸开都会有血肉的碎片飞溅,而那些血肉的碎屑在飞散出去之后竟还会发生第二次的爆炸。乍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他在用身体在空中放血肉的烟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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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此萧离却是极为快意,因为这就是他所要的。
身体上的损伤自然是因为体内力量的极速旋转,对他这个容器本身产生了磨损。而那些飞溅出去的血肉会产生爆炸,则是因为那之中同样蕴含了力量。
是在旋转之中溢散出来的,被淘汰掉的,力量之中那些不够精纯的糟粕。
旋转本身就是一个提纯的过程,在旋转的过程中力量就会不断重复地进行自我提纯。所有阻碍旋转的糟粕力量都会被离心力甩出来,融入到萧离的身体中,再因为自身不够精纯而产生爆炸。
而那些提纯出来的精纯力量则会因向心力被聚拢在核心的附近,成为核心之外的第二层核心。
对于这个过程,萧离将其称之为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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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就如这词句一般,萧离此时就是将他的身体与这些力量当做了一场铸造。
以他的身体为炉,用那些力量作为炭火,去锤炼其自身,以这天地之间的运势造化为工,从而求一场死路中的转机,要一场厄运之后的天大造化。
旋转本身就已经是旺盛的炉火,用以提炼捶打那些力量自身,淘汰出其中的糟粕,留下精华。在剔除那些糟粕的同时,对自身这烘炉进行再一次的铸造。
如此一来,炉中的火越来越旺,炉中的铜越来越精,这一具烘炉也越来越强。
只不过直到现在,萧离还只是在拖延时间。
力量的提纯的确大大延缓了他的危机,但也只能解决一时之险境,无法长久。而且那些力量的提纯也仅仅只是提纯而已,远没有达到质变的程度。
就好像铁,捶打了这么久之后依旧还是铁,远没有变成钢。
他再等,等着自身力量的归来,等待其中蕴含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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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便是两秒,三息之后,萧离所要的转机到来了。
就在那一刻,萧离的身体上突然放出了光。不是刺眼灼热的光芒,而是氤氲柔和的华光。
随着光芒的出现,萧离身体上那一直发生的爆炸也停止了。华光弥漫在萧离的身上,配合上他那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玉石雕琢而成的玉人。
那些被剔除出来的糟粕力量也不再以爆炸的方式排出,而是从他的毛孔之中自然地飘散出来,因为那些力量再不足以破坏他的身体。
萧离期待已久的那份力量终于归来了。
正是他在莫科德勒那一战中所获得的最大造化。在以诸多力量催化力量的同时所造成的最伟大的铸造。
以冰为骨,以木为肉,以金为血,以土为脏,以火为心。五行交汇,重铸生命。
用自身的身体做为实验台,在身体之中完成绝对的均衡与协调之后,在体内构筑出了并非天生,而是完全以人为打造出的五行循环。
内以养己,安静虚无。原本隐明,内照形躯。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
舍弃后天之体,以人力重返先天五行。
换言之,即为先天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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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萧离期待已久的转机,也是他解决现在情况的关键所在。
只有先天之体才能够支撑他去完成那样的操作,也只有先天之体的强度与完美的均衡才能够让这操作之中不会出现任何不该有的问题。
既然如此……
“给!我!凝!”
萧离爆喝一声,操纵着身体之中的力量再次加剧的旋转的速度。
但与之前不同,不再是依靠那些力量本身的运动,也不再依靠任何的离心力与向心力,而是以他为主轴,带动着全部力量围绕着真气作为核心旋转,主动地将那些力量向着中心收缩拉扯。从外部添加压力,使力量向着中心汇聚。
将全部的精神力投入其中,就连灵魂也一并注入其里。不只是在身体之中完成铸造,更将自己也添加进那铸造的最核心之中。
旋转,加压,收缩……从而让这已经纯粹到了极致的力量去到达最终的质变。
甚至于就连那些还没来得及恢复的力量都被拉扯的出来,让恢复的速度大大加快。
在这恐怖的速度与压缩力度下,原本填满了整个丹田的力量正在以极恐怖的程度缩小,向着最中心汇聚。就连那些被分流出去的力量这时候也被通通扯回,在丹田之外再不留下任何一丝力量,全部力量都汇聚到了一点,只等待着力量层级上最终的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