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刚刚走出会馆的萧离和萧云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比快意。
但在笑完之后,萧离却疑惑地看向萧云:“我笑是因为我有所收获,你在笑什么?”
“我?我是在笑那米亚德拉自作聪明,却早就已经落到你的陷阱里去了。”萧云笑着一耸肩,语气轻快地说道。“你我实力差不多,难道你以为我没看清那一叠纸上写的是什么?”
“那上面虽然确实是你的笔迹,可文字里表述的东西,可就不是你的风格了。那些话任是谁看了恐怕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那能瞒得过我?都不需要多,只看第一张就能明白,那就不是你会写来的方案。”
“但那笔迹就是你的。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那所谓的方案,本来就是你放出去的鱼饵。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藏东西,会是其他人能找得到的?”
“米亚德拉自以为聪明,以为握住你的把柄,拿捏住了你的命门。却没想到她拿到的只是你故意留下的诱饵,看似处于优势,但事实上早就已经身在陷阱之中,这难道还不够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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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到底还是瞒不过你啊。不过也好,有这么样一个完全知根知底可以毫无保留相信的人在,还挺让人高兴的。”
萧离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满是快意。
只是不等他再感叹什么,萧云就快走两步来到了他的身前,用手指点住他的胸口:“感叹之类的话待会再说。我的事情已经说明白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发笑?我敢确定绝对是和我不一样的原因。”
“我笑什么?当然是因为对方的愚蠢啊。原本只是想诈她那么一下,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收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离撇撇嘴冷笑一声,嘲讽之意已经是溢于言表。
“你还记得我在客栈偶然遇到你的那次吗。”
“你是说我和弥弥还有赫尔刚入住客栈的那天晚上?”
“对,就是那天。那天晚上我就是在亚摩洛会馆这里参加了宴会之后回到客栈,而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就发现我之前为了比赛准备各种方案以及收集来的选手信息都不见了。”
“我断定那是有人为了警告我而做出的行为。普通的小蟊贼又怎么可能潜入到客栈里,并且其他财物都不动,只精准地偷走我的那些文件呢。所以当时我就打算报复回去,可没人能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还全身而退的。”
“只是后来发生了各种未曾预料到的事情,对方又一直没有再出现。渐渐地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前两天记录方案的时候才想起这点,所以我才特意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搞了一份假的方案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为的就是等人来偷。”
“事实上那方案上的字是我用药水写的,只需要放出对应的蛊虫就能精准定位,准备这样把对方一网打尽。可没想到,还不等我验收成果,对方就主动在我面前自爆了。你说这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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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这可真是绝了。同样的招数用一次也就够了,用了第二遍居然还想奏效,对方未免也太小看你了吧。”
在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萧云也是嘲讽地一笑,为对方的愚蠢感到可笑。
“所以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打算放长线,钓大鱼。”萧离搓了搓下巴,幻想自己正摸着那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长出来的胡子缓缓说道。
“对方能够潜入到那时还有协会长老坐镇的客栈中偷走我的文件,足可以见得其实力。而警告这种行为,由个人来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个人有理由在那个时候对我进行警告。所以会做出这种事的,绝对是一个组织。”
“但鉴于对方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算抓到对方,我也只是打算小惩大诫一番罢了。只不过今天和米亚德拉的谈话倒是让我改主意了,我要把这一整个组织都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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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那张纸上写的物资需求了吧。”
“嗯。虽然可以肯定她绝不会这么干脆就把真正需要的物资都告诉我们。但就算那些只是一部分,或者加入了什么混淆视听的选项,也依旧是金属、药品和粮食三大类。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为了军备的物资。”
“而且记得她说的那些话。她准备让掌控物资贸易的权力换个人来拥有。虽然这是对我的威胁,但也绝不是空穴来风。对方肯定对这种操作有一定底气才会这么说。也就是说,对方在高层里,在有资格争夺这份权力的人中,有自己的内应。”
“结合这些来想。不管对方需要这些物资是用作补给,还是当做提前储备。都代表对方组织有极大的实力和目标。作为泰培的代理人,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不可能把这种重要的物资交给来路不明,可能威胁到王国的组织。而以我个人的角度,我也同样不能容忍有这样一个组织在背地里对我窥视。”
“而现阶段,米亚德拉是我们对那个组织唯一的线索。必须抓紧这个线索继续向下查才行。所以我打算放任她,随便她怎么做,这样才好从她身上挖掘出更多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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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可行……”
萧云点头赞同,但紧接着眉头就又蹙了起来:“只不过,你这么放任她,就真不怕她对泰培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权力造成威胁?”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萧离毫不在意地一摆手说道。“怎么?难道你也以为我之前的话是在虚张声势?”
“呃……”
“算了,你会这么想也正常。毕竟咱们的着眼点是不同的。”
“你在意的,是她手中用来指控我的证据,和拿来威胁我和泰培的方式。正常情况上说,她说的也没错。这的确能够对我产生极大的威胁。只不过我着眼的地方就要不同了,我在意的,是这权力到底是谁拱手让出来的。”
“对,是皇室。出让这一份权力,就是皇室为了让认错更有说服力而表现出的诚意。不管这份权力落在谁的手里,至少在外人看来,皇室的认错都是极具诚意的。”
“同时,也正因如此,皇室才最不能容忍这一份交出去的权力在短时间内再次被转手。因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最后权力转让到了谁手里,都必须由皇室做裁决。重点也都会落在皇室的身上。不管最后又是谁得到这份权力,都会被外界认为是皇室选择了对象。”
“而这么一来,皇室的威信和道歉的诚意就没有了。因为在外界看来,就是皇室一手操持了这一切,把权力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中。只需要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决定权力的归属权。那这权力不是还相当于被掌握在皇室的手中?”
“不管具体情况是怎么样,至少外界都会这么认为。而对于皇室,面子高于一切。如果被外界产生了那样的想法,那皇室的面子和公信力都将跌至谷底,再没了说服力。”
“为了规避这一点。在短期之内,最不愿意看到权力易手的人就是皇室。哪怕我什么都不做,皇室也肯定会主动出手,把一切可能的苗头按下来。你觉得在这王国里,有谁能胜得过皇室?”
“在短期时间里我和泰培其实是受到皇室保护的,就算他们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必须保护我们,因为这就相当于保护他们自己。所以短期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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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放到长期……嘿嘿,这就是我在那方案里没写的东西了。在我真正的计划里,其实有一部分收益是空出来,专门用来交给上面的。”
“没办法,虽然看着上面那群人碍眼。但在无法彻底推翻他们之前,还是得好好哄着才行。那些收益就相当于是在堵他们的嘴,而且价值肯定比他们原本能够获得的要高。”
“短期之内我就能让皇室适应并习惯这种情况。等皇室彻底习惯之后,他们就离不开了。放着一个能赚钱会赚钱,能让大家都赚钱的人不用。换成一个不清楚情况,也不一定能赚钱的人?他们可舍不得放弃那到手的利益。”
“甚至就算让皇室把权力收回去他们都不会干了。因为他们能赚的钱肯定没我的多,把权力移交给别人或是收回,就等同于凭空亏了一大笔。”
“等到时候就不需要再忌惮什么情况了,因为皇室主动就会来维护我和泰培。因为我和泰培就等同于他们的财神爷和摇钱树,又有谁会对钱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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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之内我和泰培没有任何可担心的。而当保护期过后,我们的根基就已经打下,安如泰山,再不可撼动。不管到时候对方再拿出什么手段来,也休想威胁到我分毫。”
“所以,你觉得她可能会威胁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