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萧离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但这样的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的神态就恢复了原样，转过头向姜武问道：“所以说，你觉得霍德尔他失去力量这件事会不会与深渊有什么关联？在我的所知范围内，对特维尔世界如此执着，就算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也要染指的家伙也就只有深渊这一个了。”
“哼，有所关联？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恐怕是深渊直接出手了。”姜武冷笑一声，话音中不无讽刺地说道。“虽然我和北欧神系并不相熟，但好歹也有所耳闻。”
“与我们依靠修炼得到力量，或是执掌某一领域获得与之对应的权柄不同。除奥丁之外，北欧神系神明具备的力量基本都是与生俱来，从出生的一刻便自动掌控某一领域的力量。”
“在其出生之前，该领域的力量由他人代为掌控。从其出生的一刻，该领域的掌控权便自动归于其身。就算是那位神明死去，那一领域也并非重归无主，而是直接消亡。可以说北欧神系的神明与其掌控的领域属于强绑定，甚至可以视作等同。”
“霍德尔我虽然不熟悉，但巴德尔我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作为光明之神，巴德尔可以说是北欧那个鬼地方为数不多几个能拿得出手的牌面了。”
“作为北欧屈指可数算是有良心的家伙，巴德尔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其既是光，又代表着万物萌发的春。受万物的喜爱，世间万物甚至发誓不愿加害于他。”
“而当他死亡，北欧便迎来了没有光明，无法到达春天，持续整整三个季度的芬布尔之冬。那么，与他一同诞生的孪生兄弟，作为与之对应的黑暗之神，霍德尔难道会是什么省油的灯吗？”
“能够将霍德尔的能力剥夺，但又不损害霍德尔本身。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具备这种能力，又对这个世界有所企图，除深渊之外根本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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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过去几千年了，深渊居然还是没有罢休。”姜武冷笑，似是在嘲讽深渊的执着。
“嘛，这个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萧离蹲在一旁，伸手挠了挠脸说道。“我是短命的人，一百年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漫长。几千年对人而言是要传承百代的时间。但我知道，像你们这样长生的存在，你们对时间的观念和感知与人都是不同的。漫长的时光对于你们可能就只是刹那一瞬。”
“也许是因为你融合了那个邪神的原因吧，也可能是因为你被封印着，所以你对于时间的流逝要感受地更加清晰。但我想，对于深渊来说，这几千年可能根本就不算长，根本无法让他放弃。”
“或许吧。”姜武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现如今的处境颇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重获自由。身处封印之中，只感觉度日如年啊。”
“很快了很快了，我已经准备开始在大陆上推行历法了。只不过这地方的时间和地球上不太一样，还得做点调整。等我把历法推行出去，让你这个太岁作为概念在这个世界上成立，你就能够重获自由了。”萧离抬手拍拍姜武的肩膀作为安慰，说出了自己帮助他的方式。
“而且就算历法推行失败。大不了我就把你弄到第二个地球那里去，反正那边有现成的历法，你只要在那边待着就一点事都不会有。”
“不过就是实行起来有点费劲。把你这么强的家伙直接送到那边去，我现在还没头绪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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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就在萧离谈起第二个地球的时候，姜武突然就是一个大甩头把脸扭向了他这边，也不张嘴，只用鼻腔的共振发出了高度上扬的声调以表达自己震惊和疑惑。
“第二个地球？”
姜武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依旧是高扬的声调。惊讶于萧离所说的话，同时又疑惑于他到底在讲三小。
“你不知道的吗？特维尔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小世界，那是另一个地球。”萧离看着姜武这惊异的模样也有点懵了，抬起手连比划带说地向他形容道。“或许你当初那个时候的形容方式不同。不过现在那地方叫肃杀之秋。”
“肃杀之秋……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名词，姜武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沉吟片刻说道。“那家伙曾经和我提过这个秘境。不过据说存在只会让年龄在一定限度之下，而且还是天才的人进入的机制。所以根本没有强者能够进入其中，因为进入的年轻人绝大多数都会死，就算侥幸回来也根本形容不出那里的情况，所以才被称为肃杀之秋。”
“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里就是第二个地球。”萧离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至于那些人大多数会死的原因嘛……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咱们那地方，基本上过个几百年就得改朝换代一波。你觉得一帮年纪尚小，而且还语言不通的家伙闯进战争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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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年之前吧，具体的时间我也懒得算了。那时候肃杀之秋开启了，我就进入了其中。”萧离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开始还以为那是什么人间炼狱呢，结果……回家了，你说这可不可乐？”
“那边就相当于是第二个地球，几乎所有事情都与真正的地球一模一样。不过那边的历史进程发展倒是有些不同，本应当灭亡的唐朝硬生生逆天改命活出了第二春。而且在那个地球里面，咱们熟悉的各路神明也基本都不见了。末法时代也没有到来，依旧维持着丰沛的灵气。”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姜武微微点头，对那另一个地球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虽然说现如今他连自由之身都没有，但在毫无疑问他是非常想回家的。只不过想要从特维尔世界回到地球，其中的难度不可谓不大，至少现在姜武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存在。
不过虽然回不了家，但有个代餐倒也能成为心理慰藉。
“如果这样的话，我在有完整历法存在的那边倒是能规避灾难降临的情况。”姜武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去那边规避灾难的事情的确具备可行性。“不过，那边的神明少了一大堆。把我送过去，你就不怕我在那里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你怕是想多了。”萧离哈哈一笑，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朱雀啊，怎么了。且不说你是未成长的朱雀，就算你是完全体的朱雀，昊天不在，你身份再高也管不到我身上吧。”姜武略一挑眉，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屁呀，谁跟你说这个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朱雀了，朱雀真名已经全部由分身那边接纳了。”萧离撇撇嘴说道。“我说的是我武王一脉的身份啊。”
“那边虽然各路神明都不见了，但武王一脉和道主一脉可都还是在的。你觉得哪家会任由你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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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姜武顿时语塞。
虽然说他也没真打算为所欲为，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找个地方休闲养老就已经是非常大的享受了。但这玩笑话居然都能被直接堵住，还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武王一脉和道主一脉还真是bug啊，原本觉得这两门一代一个武圣人道圣人就已经挺离谱的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卡这样的bug，在另一个地球里也存在。”姜武一只手托着脸，对武王和道主几乎无处不在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无语。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人呢。”萧离嘿嘿一笑，也不蹲着，直接躺在了地上，张开双手伸展着身体。“人生在世，至多不过百年春秋，难逃生老病死。假若这世间还要给我们那么多的枷锁和束缚，那岂不就是没天理了？”
“可上次我同步你记忆的时候，发现你在转世过来之前，在那个时代上的地球好像也存在着不少枷锁和束缚啊。”
“那不一样。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般皆是一视同仁，有盛便有衰，有盈便有缺。损有余而补不足。自然不会施加什么枷锁束缚。但人道不一样啊，损不足而奉有余。日积月累，那便是盛者越盛，衰者至死。整个社会就好像一个腰无限长的等腰三角形一样，极少部分人在顶端，然后依次排列，越向下，人就越多。直到最底层的屁民。每一层都在压榨更下的一层，向下施加更多的枷锁和束缚，使之成为牛马，仿佛奴隶。”
“所以说，这是人之道。而不是人的道理啊。因为这人的道啊，根本就从来不讲理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