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自然清楚。但这消息,着实是有些骇人了。”泰培点点头表示会意,但依旧还是难掩心中惊讶,甚至于有些难以相信这件事情。
不过他一时间无法相信倒也是正常的。毕竟长久以来特维尔教国一直都致力于把自己包装成带善人,和各种恶劣事件划清界限,还经常出兵出力出钱出人去剿匪或是剿灭邪教。
虽然说对于各国的高层来说,那层伪装就和没有一样,全都清楚特维尔教国真正是个什么德行。但不得不说,长久以来经营的人设终究还是给特维尔教国带来了些好处。
就比如这潜移默化的思维引导。
因为总是宣传自己的善人善举,总是标榜自己的伟光正。有关于特维尔教国多么正义多么友善之类的话语可说是随处可见,而人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久而久之就很容易对特维尔教国产生正面的想法。
即为不愿意相信其会作恶,遇到事情都会尽可能向好的方面思考。也就是泰培如今的这种情况。
而萧离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毕竟打从最一开始,他就在把特维尔教国当做假想敌来看待,也清楚对方经营人设的手段。就算听到再多事迹也只会让他想要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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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前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特维尔教国干的,但就算是不中亦不远矣。而且现在有一个非常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大皇子绝对不是原本的大皇子。”
说到这里,萧离话语稍微顿了一顿,而后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抬起手来在原本的隔音结界上又增加了一层空间封锁。
而他的行为落在泰培的眼中,却是让他极为费解。
泰培当然看得出这是保证二人交谈内容不被窃听的手段,可原本已经有一道隔音结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又加上一层?难道说有他们两个在这里还不够保险吗?还会有人敢来窃听他们不成?
看出了泰培疑惑,萧离摇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加些小心总是没错的。”
而后,萧离的表情就变得异常严肃。与之前谈论的那些,都是他早已预计好的不同。现在他要讲述的,纯粹是刚才所决定的,并不在预测之中,也不在料想之内。
只是因为泰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他才想要和他讲述这些。
所以保密措施必须要做好。不只是防备有人窃听,就连空间手段上的窃听则同样要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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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先说在前头。之后我要说的事情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点虚假。至于信不信,由你自己判断。但我要你保证,绝对不能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对话,可以吗?”
萧离话语平静地说道,但泰培很清楚,正是这样平静的语气才是他最郑重的时候。
“……可以。”
说句实话,在先前萧离刚要开口的时候,泰培的直觉就已经感到不妙了,好像只要听了就会惹上什么麻烦一样。之后他的言语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不是关系甚大的事情,萧离绝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保证。
出于理智,泰培甚至想过拒绝,就算不知道也要保证没有麻烦出现。可奈何他是个随性的人,感性再度压过了理性。想要知道的好奇心盖过了明哲保身的警惕性,让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很好。我要说的,是有关于邪教袭击的事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邪教袭击事件末尾的时候,吉里斯王国的霍普金斯主教曾阻止我和隐世强者们出手。并最终被我干掉了。”
“嗯,我记得。当初皇室要定你罪的时候,不就提过这件事吗。”
“那个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觉得霍普金斯是背叛了宗教,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阻止我和隐世强者们出手,做出用人质要挟他人的下三滥举动。但如果我说,霍普金斯从来就没有背叛特维尔神教呢?”
“没有背叛?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没有背叛的话,那他的行为岂不就……”泰培笑了,刚想要反驳,可话语就卡在了嘴巴里。
如果霍普金斯没有背叛,那他的行为岂不就是特维尔神教做的事情?答案是,为什么不能呢?
特维尔教国都能够做出杀死别国皇子,派人顶替,假冒登基的行径。那让手下的一名主教假装背叛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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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维尔教国冒名顶替的事情现在没办法彻底确认就是他们干的。但关于这件事,我百分百可以确定。”
“我有可靠线人提供情报。在邪教袭击前的半个月,特维尔教国内部就出现了不自然的兵力调动和物资调配。然后所有不自然调动的兵力全都被驻扎在了国家边境的城市里。”
“然后在邪教袭击当天。在邪教袭击开始之前,那支军队就进行了列阵。目标方向直指莫科德勒,随时都可以正式出发。”
“依照事后计算,在大多数城市因比赛这一大陆盛世而懈怠,疏忽了警备安保的情况下。这支部队完全可以在几天时间内强行军到达莫科德勒。”
“而其这种行为同时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特维尔教国早就知道邪教袭击事件的发生,并且为此做出了准备。”
“一支已经提前准备好近半个月,武器士气补给都处在最巅峰状态,可以在数天之内强行军感到莫科德勒的军队,难道你觉得这支军队会是来做慈善的吗?”
“进军,驱逐,胜利,驻军……这些事情是连在一起的。特维尔教国军队进军莫科德勒,驱逐邪教,获得胜利,然后其就能够名正言顺地驻军在莫科德勒。某些程度上他们甚至连目的都不曾隐藏过。”
“只不过最终因为霍普金斯的死和邪教袭击事件被强行结束,特维尔教国也就没有出兵。不过这种行为依旧让人警惕。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那个军师也是特维尔教国派来的人。但后台又排除了这一点,毕竟特维尔神教搞不出那种聪明人。又那样的聪明人,不说放在家里当宝贝供着,怎么样也不至于扔出来当弃子。”
“总而言之,你尽可能的还是要多警惕一下特维尔教国。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证据能够证明他们干坏事,但多警惕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
“而且近几年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特维尔教国的行动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甚至于不遮不掩了。不过无论怎样,这都证明他们开始越发肆无忌惮了。”
“此后无论是特维尔教国的外交行为,亦或是贸易交流,都必须多加警惕才行。要不然很可能在哪里就挖了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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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这些隐情吗……”泰培低下头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萧离先前所说的话可以说是彻底颠覆了他之前对于邪教袭击事件和对特维尔教国的看法。
原本以为是互不相干的事情,竟被这样串联到了一起。只不过这个串联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尤其是在这一切背后还是一个针对你的国家的阴谋。
在思考这些的同时,泰培长久以来被培养出来的对特维尔教国的滤镜也彻底粉碎。在滤镜破碎掉之后,原本的一些事情自然也就出现了其他的考量方向。
“居然如此接二连三地对周边国家出手,特维尔教国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泰培咬着牙说道。虽然邪教袭击并不是特维尔教国一手策划,但毫无疑问其也在这中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换言之,那些丧命于邪教袭击的百姓士兵,以及事到如今依旧在为那场事件承担着痛苦的人们。其中就有一部分责任来自于特维尔教国。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泰培可以说是出奇地愤怒。
“不清楚。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是有什么大动作。近段时间他们甚至还在修改教典,以便于自己的行动。”萧离摇摇头,他同样也摸不准特维尔教国如此上蹿下跳到处搞事的原因和目的所在。
“总之,多防着点是肯定没错的。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和平的最大敌人,居然变成了那个整天标榜着爱与和平,正义与自由的特维尔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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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谈结束之后,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只不过萧离是在为把话说出来而感到轻松呼气。泰培却是在为突然之间接收到了如此多和沉重的信息而感到烦恼。
不过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一切之前,他们必须先解决掉冰潮的问题才行。
而在之前的对话中,新的布防图也在不知不觉间画好了。布防方案也已经彻底制订。
方案制定完成,泰培便打算离开去把命令传递下去,毕竟布防行军都是需要时间的。
看着泰培向外走去,萧离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件事,连忙开口叫住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装订好的计划书,直接抛给了泰培。
“差点忘了,这个才是正菜。我的想法都写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