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碎了。
只维持了七秒。
虽然徐文昊的传讯勉强算是赶上了时间,让熊正来得及做出一些反应,但流云竹月依旧像是厂家偷工减料后,又在期限的最后几天强行赶工完成的伪劣产品,在徐文昊无可奈何的视线下崩溃了。
也许其中熊正无法发挥出流云竹月全部威力有关,如果是由他主持阵法的话,也许最后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但或者可能只是比熊正多撑上那么几秒。
一旦用错了防守的方式,再想要将这场冲击消受下来,虽比不上登天之难,却也可以与闯过刀山火海相媲美。
而这是因为,这场由交锋产生的冲击波中,混杂雪燕行者她的招式——
雪燕踏戈!
以战止戈,以战养戈!
想要通过以攻对攻的方式,又或者想要通过强守的方式来应对雪燕行者的招式,在同等水平的情况下,自然会落入难解的下风。
单看熊正之前的行为,想必大家就有几分地推断,他不会是一个会太极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人,自然面临冲击的时候,选择了硬抗。
这也就导致他从一开始便落入了下风。
虽然说冲击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雪燕踏戈了,但徐文昊设下阵法的本意,也不是用来抵御与师父同等级人物地攻击的。
种种因素相互抵消,最终面对高了足又两个档次以上大人物地余波,熊正还是没能守下来。
所以说,罪魁祸首其实还是雪燕行者……
所幸打破了流云竹月阻挡之后,残留下的余波也已经所剩无几,而面临这波动最近的又是最强的这一批灵术师,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若是换做是高台上的一圈灵术师,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徐文昊想想就有些心寒。
不过现在,随着劲风将沉积的白雪吹得洋洋洒洒后,场中心的情况又已经能够用肉眼观察了。徐文昊带着几分忐忑地向其中看去,亲身体会过雪燕行者攻击得激烈程度后,他无法保证,师父不会在这攻击下马失前蹄。
好在令他放心的是,他在雪中再次看见了师父挺拔的身影。
仓促下,宏逸承受了雪燕行者不按常规的一击之后,却没有半分狼狈的迹象,虽然已不再站立远处,但他的身形仍似崇山耸立,不动不摇。而手上持着的宝剑剑身上似乎更亮了几分,已是如同煌煌大日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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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雪燕行者不甘心地啐了一口,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手中长刀一甩,伴随着一声声似燕雀轻鸣的破空之音,如白霜的刀锋新落入了刀鞘当中。
但长刀入鞘,却仍然无时无刻不断地向外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让人半点都不会怀疑它便是眼前破坏的始作俑者。
雪燕行者身前,是一道看不见尽头恐怖刀痕。
刀痕深深地刻在了大地之上,黑黢黢看不见多深,密密麻麻的裂纹在这既深且长的刀痕边蔓延向四周,这些脆弱布满裂痕的地表不时被大块卷起,混入风中。
雪燕行者丝毫没有为眼前造成的破坏感到有什么不妥,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怪物纵行的地方,大地受到破坏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这比起怪物们造成的破坏,“稍微”大上了不少。
忽然的,她眉毛一扬,“真是没想到,竟然学地鼠打洞。”
如果没有这一刀,恐怕以雪燕行者的性子还真需要很久才能够发现,这只冰疾兽的首领——竟是为了躲避危险,硬生生地改变了应有天性——在地底钻了一个大洞!
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不过她可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重新将外袍裹起,她遽然右脚一踏地面。
爆鸣声轰然作响,大团碎土扬起,而雪燕行者的身影已经闪身到了远方。
天下第一榜估计已经与她无缘了,她只能继续按照之前的路子尝试突破巅峰的境界。
不过比起突破巅峰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现在她急需要找点什么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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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还是让我来吧。’沈老外表看似粗犷,其实却是粗重有细,他十分的清楚虽然宏逸老弟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雪燕那丫头地攻击可不是多么好消受的。
所当雪燕刀消失后,沈老心念一动,将自己的念头向着震天撼地锤传递了过去。
震天撼地锤顿时向前一挪,赶在其他装备蠢蠢欲动之际来到了宝剑的面前。
比起其他人来说,他和宏逸两人可是对彼此的制器手法知根知底,相互之间也互有切磋,据以往的结果来看,如果两人在制器层面进行交锋,沈老自己是败多赢少。
不过正因此,也可以让宏逸老弟有个回复的机会。
虽然这种行为似乎是为宏逸做了踏脚石,不过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的沈老,并不会如过去般感到不甘。
比起这种意气之争,如今的他更想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武器,究竟会是什么模样?也许他还能因此有所感悟,打破多年的瓶颈,向着前面再迈出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让沈老本就在长年累月的炭火中熏得黝黑的脸庞,愈加地发黑了。
因为半空中悬浮的另外两件装备,并没有因为震天撼地锤地出场而停下行动。
只见它们向前一动,成夹击之势,将宏逸的宝剑夹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