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酷热的风,让人难以忍受。
我翻开日历,今天是礼拜六。不知觉中,他在我脑内待了已经两个星期了。吃完早餐后,在门口撑起洋伞。
“妈,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啊”妈妈的话,总是可以让我感到舒心。
走在街道上,风带上热气,使得吹动时比任何时候还要吃力。
“你父亲呢?”这是他早上的第一句话。
“他在我六岁的时候背叛了我母亲,跟别的女人同居了”
“你想他吗?”
“不,一点也不想”
小时候眼中父亲的背影,已经由彩色变成了黑白,逐渐远去的也许就是他对母亲的心。在我看来,他也变得如此渺小,与成为无所谓的存在。
礼拜六的早晨,百货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流。
“现在这是哪里?”
“百货公司”
“你来这里做什么?”
“买布料,我想再弄几件新衣服。”
“哦”
熟悉的店铺,陌生了的店主。空调的温度也轻微下调了。直穿行过几间店铺,然后,一间出现在较为显眼的地方的店,就是我经常出入的,卖布匹,布料的,名为“颜”的铺子。
从柔软的纯棉质量的布料到百分百的涤纶布料,都应有尽有。但我所关注的并不是这些。
“老板,有新进货的蕾丝布料吗?”
“有,有刚从国外购入的粉红镂空蕾丝哦,会很适合你的”
老板是一个看上去18,19岁模样的美少年。有着墨绿色宛如宝石般的双瞳。尖挺的鹰钩鼻给添上了少许成熟的男人味。
“对了,这是上一期的外国LOLITA杂志,你还没看吧?坐在这里看吧”老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还有包装袋的书递给了我。
封面是近期的在网上流传的LOLITA打扮的SD人偶。深蓝色的瞳孔搭配黑色的蕾丝蓬蓬裙,显得怪异的妖媚。翻看了多款打扮和街头LOLITA写真后就放下了书。给了要买的布料的钱,拿走布料后就要回家。
“要回去了吗?”混帐东西问我说。
“是啊,我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可以去一趟书店吗?我想看篮球杂志”这是他两个星期来的,第一次请求。
“好吧”我应该答应他的。
来到书店,我随手拿起几本体育杂志。然后他跟我说了声“谢谢”
回到家里,放下东西后。
“我想听今天的球赛安排”
“哦”我走到书桌旁坐下,拆开一本杂志的包装。取出书。
朗读起来:
下午3:50分是A与B的赛事重播时间
下午4:00体育台是C与D的冠军争夺赛准决赛
夜晚11:00体育频道是E作客F的赛事
凌晨1:00是G与H的赛事
朗读完毕。
“我要看今晚十一点的那场赛事。”
“不行,我要弄衣服,没空给你解说,别以为现在的高二生都是闲着的。”
“哦。。。。。。”他的语气显得出他有点失落。我的良心像被他踩了一脚似的,变的软塌下来。
“好吧,今晚十一点之前我会尽量弄好我的东西的了。这样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他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很容易理解呢。
因为我的心软,导致连晚饭也没法吃我就要开始争分夺秒的缝制衣服,但也由此发现电动车衣机是伟大的!同时他也很安静的,没有要打扰我催促我的意思。就这样,我顺利的在十点五十分完成了!
当我停下手中的活,我便打开电视。我稍稍感觉到他的着急,因为遥控器曾二度从我手中滑落。
不料,就在我转到体育频道后,整个客厅的电灯就突然地熄灭掉了!!顿时明白到,停电了!
“为什么我听不到声音了?!”与此同时,他也突然大叫。
“停电了,我也不想的”我回答他说。
“怎么会停电了?!”他开始带有不满的语气说。
“有时候是会这样的,第二天早上就会恢复电力的了”
“不要!我要看E和F的赛事啊!你给我想办法啊!”
“喂!你叫我怎么帮你想办法嘛!我又不是电气维修技工,我哪会这些东西啊!”
“这是你家也!你都没有办法吗?!!”
“没。有!”他真的很没有礼貌也!
我坐在沙发上盘着退,内心很不爽的直看着电视机。
“喂,你生气了?”他的声音尽管低了下来,但语气还是很讨厌。
“是呀,你这个没用的大脑寄生虫!”
“我是寄生虫?!你。。。你还是男人婆咧!”
“男人婆?!我是女生也!我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啊!你不觉得你这样说会很没礼貌的吗?!”
“称男人婆为男人婆,有什么不礼貌的?”
“你。。。你这只混帐寄生虫!快从我脑袋里消失!”
“你以为我很想待在这里啊?要是出得去我。。。我早就走了!”
“你。。。”我气得快说不出话了,就在这时,电话很不识相的响起。
我带着没平息的怒火接听了电话。
“谁呀!”我散出十分之二的怒气问电话那头的人。
“是我”
这声音难道是。。。
“爸爸我想了很久才,打电话给你。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
果然是他,那个负心人。
“有什么事吗?”我故作镇定地问他。
“是这样的,爸爸我呢,想把小美带到我身边,跟我,还有你的新母亲一起住,你的新母亲也很想见到你。”
为什么要說得好像我亲生母亲不在了一样?!
“但我不想见到你,以及那位和你同居的女士。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背叛了母亲。。。”
停不下来。
“我讨厌你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我,我讨厌那种被丢弃的感受!!”
怎么办,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呀。
“我讨厌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单亲家庭!”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只剩下粗粗的鼻孔出气声。
小时候,在樱花树下,看着同龄孩子被父亲牵着小手,孩子的笑脸,父亲的慈容画面,那记忆,那感受,全部一同苏醒过来。
我都快忘记了,父亲手心的温度。
明明不想忘记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十二点正的钟声响起,我再次看到眼前一片漆黑,那漆黑,跟熄掉了灯的感觉不太一样。一点也,不觉得冰冷。
“爸,我想你”诶?这是我的声音?!
“亚美,爸爸对不起你,让你感到讨厌了,对不起”
“爸,你不用说对不起,因为这是爸爸你选择的幸福”
“亚美。。。你长大了。。。那,你会跟我一起住吗?”
“不了,爸,我也有我自己所选择的幸福,那就是跟现在的妈妈一起,生活在这里。”
原来是你在说话吗,混帐东西。
“是这样啊,那爸爸我懂了。小美只要幸福就好。你真的长大了呢。对不起,让你孤独了这么久”隐隐听到他的啜泣声。
爸爸,你懂了吗?我埋藏在心里的,对你几乎所有的感受,想法。
“爸,我原谅你。晚安”
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吗?
“男人婆,那不是梦,你不是正醒着的嘛!”
他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突然而又没礼貌啊!我抬头看向有电子发光的古老大钟,凌晨1点15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我应该是在刚才的12时到1时之间的一小时里,借用了你的嘴巴,还有眼睛”他就像读心术一样,回答了我在内心的提问。
“诶?那刚刚,父亲打电话来是真的咯,连那些话都是?”
“是啊,我说出了你想说的咯~好好感谢我吧”
“别乱用我的嘴巴!你这个混帐东西!”
“还说我是混帐?!我可是在帮你也!那些话如果是你自己说,说得出口吗你?明明一听到你老爸说话就害怕得不得了!”
“谁害怕喇?!”
“你!男人婆!”
“男。。。男人婆?!还是男人婆?!”
“是啊,天生的基因决定了就不会变的嘛!”
“你。。。算了!谢谢你!”我知道这才是我最想说的。
“谢我什么?哦,谢我准确且真实的描述你为男人婆吧?”
他真的很混帐。
“不是。我是谢谢你说出我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
“哦。。。不用谢”天呐!混帐东西也会害羞的呀?!
我捂住嘴巴,偷偷地大笑不已。
也许,他还是一个会害羞的,特别的会读心术的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