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暗之心
序章 不变的日常 Always Like This
—累了吗?
是谁?
—感到累了吧……
是谁?谁在说话?
—为了一个那么虚幻的诺言而拼命,感到累了吧……
这里是哪里?
—不该有的重任,和自己所想要的平静生活相差得太远了吧……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你!
—你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
—不说话了吗?还是说不出来理由?
我……
—不要骗自己了,仔细看看自己吧。
看什么?
—你所想要的,和你所得到的。
你到底是谁?
—愚蠢啊!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黑暗,眼前全是漆黑,没有任何风景。
但诡异的,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看到的物体。这里是哪里?
头脑有些昏沉,意识仿佛被抽掉了一部分,残存的部分仅仅能让自己拥有意识,而不是思考。
我在这里干什么?
昏沉中,大概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浑身赤裸,仿佛被探照灯打在身上一样,皮肤在强光下泛出惨白的光芒。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这里有我到这里的理由吗?
四周还是无尽的漆黑,没有任何回答。
但很快,回答出现了。
黑暗被扭曲了,虽然扭曲黑暗的还是黑暗,却能很清晰地辨析出前方的黑暗诡异地变成了一个椭圆的洞。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面挣扎着,随后,黑暗被撕裂了。
从黑暗里透出了黑色的光芒,这是很诡异的画面,黑暗里透着黑暗,但却能够感受得到有一个特别的黑色物体从原来的黑色空间穿了出来。
这是……?
那是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形的物体,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至于是不是人不能很好地分辨出来。
然后,那朦胧的人形黑影开口了。
虽然在黑暗中,自己却能够“看”到对方的嘴巴在一开一阖。
他说:
“苏云同学,起床啦!”
哗!
苏云猛地抬起了留着口水的脸。
“你怎么又在课堂上睡觉!”
站在讲台上怒视着苏云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大姐姐。
这里是高中,但从长相来看,把她当做稍微成熟一点学生也没什么奇怪,但她身上的职业女装和胸口的牌子告诉了大家她的身份——老师。
苏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哼!”大姐姐轻哼了一声,“下次不要睡了啊,还有,晚上不要搞得太晚!”
说完,大姐姐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云身边一眼。
苏云连忙点头保证:“是是,下次不会了。”
“真是的,夫君总是这么不讲究。”一条白色的手帕伸到了苏云的嘴边,然后轻柔地擦掉了还沾在上面的水渍。
嘶!
教室里响过一阵密集的吸气声。
苏云感到背后一阵恶寒,一转头,无数双饿狼般的眼睛像盯着绵羊一样盯着他。
“夫君晚上不要太激动嘛……看看,白天上课就睡觉了!~”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诱人的女孩,绿色的瞳孔现在正调皮地眨着。接着,她把擦过的手帕小心地叠好,很宝贝地收进了上衣的口袋。
“我晚上没睡好还不是因为你!”苏云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呼噜!
教室里响起了打雷般的吸气声。
“哈,心情不好嘛。”一个后背靠在了苏云的桌子上,“火气还挺大的嘛。”
“你试试……”
“那边的张景,苏云,古蕊!要聊天下课再聊!”话题变得有些怪异,站在讲台上的大姐姐厉声喝止了这段对话。
“是……”无奈的众人只好答应。
三人现在心里想的各不相同。张景只是暂时没有打听到内幕,倒也无所谓,转眼便忘了;看到教室里的矛盾指向了苏云,古蕊在调皮地偷笑;而苏云,是最憋屈的了……
为什么会引起公愤!
苏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如狼似虎想要把苏云生吞活剥的眼神,暗暗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想和张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试试一个晚上不停地把一个人从客厅抱到卧室还能睡好!”
“呐,夫君,我们走吧!~”
在半睡半醒中过了一个上午,终于熬到了午休的时间。
一下课,古蕊就拖着苏云的手臂要求要去吃饭。
“嗯,等等。”苏云一边答应着转过头,“澳莱汀丝,去吃午饭吧。”
“嗯。”坐在教室后方的娇小的女孩点了点头,和苏云一同走了出来。
“啊哈,人还真多呢!~”看着刚下课就排成长龙的人群,古蕊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再长的队也要排啊,嗯……你今天怎么那么快就饿了?”看着又粗又长的队伍,苏云也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古蕊嘟起了嘴巴:“还不是早上没煮够!~”
“嗯?早上?”苏云一下子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古蕊不满地摇着苏云的手臂:“早餐啦早餐,没煮够,就没能吃饱啦!~”
“你不是说‘先吃过了’?啊……你个傻丫头!”苏云用指节在古蕊的头上敲了一下,“嘛,算了,那就快点排队吧……不要饿坏啦!”
“嗯!”古蕊又露出了笑容,“还是夫君最好啦!~”
“那……”苏云环顾四周,指向一处没有人的空位,“你到那里……”
“苏云同学!”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个很阳光的身影跑到了苏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
“啊,兰安同学啊。”看到了来人,苏云收起了手指。
兰安站稳身体,看着亲密的两人加不说话的一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嗯……你们……在一起吃饭吗?”
首先开口的是苏云:“有什么事吗?”
“啊……没……”兰安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我只是……只是……”
“咦?你手怎么了?”看到兰安的双手有些不自然地背在身后,苏云不由得问了出来。
“啊……这是……”兰安更显得惊慌了。
“嘛嘛,小澳,我们去吃饭吧!~”古蕊丝毫不经过澳莱汀丝的同意,就强行推着她离开了。
“她们搞什么啊?”苏云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你有什么事吗?”
“啊……啊……是这个……”兰安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我想……请苏云同学吃便当!”
“……………………………………………………………………”一阵沉默,“为什么?”
“为什么?”苏云打开了那个粉红色的饭盒,排的整整齐齐的饭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毕竟要报答一下苏云同学啦,再怎么也是救了我的恩人嘛!”
“不,我是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啊?不行吗?”兰安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是不行……是……你见过谁会把便当带到食堂里吃的吗?!”
苏云感觉到在食堂里吃着朴素至极饭菜的学生们的怨气都非常统一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啊……不好意思……是我没想到这点!”兰安连忙低头道歉。
“嘛,算了。”苏云挑起了便当里的肉块,送到了嘴里,“只要不理会,也没事。”
苏云已经被古蕊训练出来了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了。
环境很好,虽然有些小吵小闹,但总体上来说,是非常平静的。
但是,平静在瞬间被打破了。
“来了。”苏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站了起来。
“什么来了?”兰安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苏云。
“躲起来,不,站在我后面。”苏云没有解释,随口吩咐后便大步朝食堂的门口走去。
“呐,夫君吃饱啦?~”古蕊拉着澳莱汀丝的手走到了苏云跟前。
“嗯,小心点。”苏云把右手放到口袋里,继续往前走去。
“是!”古蕊啦着澳莱汀丝,跟在了苏云后面。
“古蕊同学……”兰安满脸担忧地叫住了古蕊,“那个……又来了吗?”
“是啊!~”古蕊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又来了哦!唔……不过这一次来得真晚啊……有一个星期了吧……”
“是么……”兰安有些担心地看着苏云,“苏云同学,要小心点啊……”
“嗯。”苏云点了点头,站住了脚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啪嚓!啪嚓!啪嚓!
伴随着玻璃门的破碎,几个身影倒飞了进来。
保安?
苏云有些疑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他们都身穿着学校的保安制服,身上插满了玻璃门的碎片。
“叫……警察!”其中一个似乎还有意识,颤巍巍地拿过腰间的对讲机,说出了人生的最后几个字。
直接闯入学校?
苏云现在还没见过闯入者攻击保安的情节,基本都是直接进攻的。
“汝乃神祇呼?”
破碎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伴着苍老的声音走了进来。
“你也是来抢夺澳莱汀丝的?”苏云右手在口袋中使劲地一抓,然后又抽了出来。
这是一个全身古风的老人。身上穿的有点像汉代的大袍子,满头银色盘成了一个发髻顶在头上,而长长的胡须更让他显得古老而睿智。在老人的身后,背着一把三尺长剑。看上去,仿佛是太上老君下凡一般,道骨仙风。
“有人袭击保安啦!”
“是谁啊?!”
“好像是那个穿得好奇怪的老头!”
在老人进入到食堂后,学生们才开始慌乱地奔跑起来。但好奇的天性又使得他们没有离开,空出了一个大圈,然后他们站在大圈外,围观着中间的老人——和站在老人对面的苏云四人。
“非也,老朽只是想与神切磋剑之奥义。”老人从身后抽出了那把长剑。
苏云右手在空中一晃,抽出了一把银色精致的十字镐:“很抱歉呢,她没有办法战斗呢。”
老人斜着剑尖,表情肃穆:“无妨,只要予吾越界之力,吾自能找到敌手。”
“越界之力?那是什么?你那么想找人打架吗?”
“非也,老朽之剑在世上已无人能敌,唯有此位神祇能予吾更强之剑技。”
“不要老是夹古文啊,你从哪个朝代来的啊?”
“请勿阻碍老夫,此事与尔无关。”
“那就抱歉啦,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啦。”
“那也恕老朽无礼了。记住,老朽乃【花刃】·天一。”
说罢,老人天一出剑了。
唰!
苏云知道为什么他自称【花刃】了。
银白色的尖刃带着无比的狂热,把空气瞬间点燃了。以中心的尖刃,化出了一朵怒放的红莲。片片花瓣美丽得让人沉醉,而在美丽的表面之下,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而这朵美丽的红莲,正以天一为中心,朝四周飞射出去。
好强的剑意!
苏云也动手了。
银色的十字镐【郎基努斯】划过一道美丽的银色光芒,然后,银色的光芒在苏云的手中碎裂开来,化成无数的星星点点,扑上了迎面而来的死亡红莲。
银色的星星和红莲撞到一起,发出了物体划过空气时发出了破空声。
哗!
红莲破碎了,只留下空气中还飘着的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红莲消失了,天一的攻击却还没有结束。
唰!
一刺!
天一平举着剑朝苏云冲刺而来,剑尖直指苏云的胸口。
攻击已经到了面前,但苏云的武器却还没有准备好。
实在太快了,用来干扰天一剑气的多链链刀还因惯性漂浮在空中。
天一的剑已经在面前了,以这种速度,一秒不到自己的胸口就会被刺穿了。
再高手的人,也无法在武器还在远房的时候抵挡吧。即使躲闪,也不可能快得过武器啊!
可是,既然敢这样做,就肯定会考虑到了这一点!
叮!
银色的光芒在苏云的手里闪耀着,五六米远的武器在瞬间飞回融入了那团光芒,然后化作了一杆齐眉长棍。
在迎面对战中,长兵器总是比短兵器要占优势。在这种时候枪戟会是最好的选择,可这距离太近了,无法突显出冲刺的威力,所以只能用挥击范围最大的长棍了。
呼!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要一直攻击着,敌人就不敢不防守,而自己,也会相对地安全了。长棍撕扯着空气呼啸而去,天一果然不敢怠慢,刺出的长剑只能往旁边一挥,挡在了自己的身体和长棍之间。
苏云咧嘴一笑,这样靠着长棍的冲击把他击退,拉开距离后自己就能够重新调整好攻击的状态。
剑是碰上了长棍,手上却没有传来阻碍的感觉。
苏云脸色一变:这不是自己力量太大,而是对方没有抵挡!
唰!
天一身体神奇地一扭,绕到了长棍的另一边。而长剑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长棍朝苏云斩去。
苏云连忙松开一边手,避过了就要砍上的长剑,身体也同时往后跃去。
唰!
长剑太快了,不,太诡异了。划过了一道奇怪的弧线,然后在苏云的胸口上开了一个口子。
拥有着超级力量的跳跃是很可观的,虽然吃了点亏,但苏云好歹退出了战场。
“没事吧!”苏云刚刚落地站稳,古蕊就焦急地喊了出来。
“没事,破皮而已。”苏云低头检查了一下胸口,上衣被割开了一个很整齐的口子,里面有一点血珠渗了出来。
“快跑啊!”
“救命啊!”
“怪物啊!”
看到了这场远离常识的决斗,学生们顿时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但站在局中的两人,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关注。
“竖子,身手不错。”老人天一和蔼地笑着,这时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攻击了苏云,不像敌人,反而像是在教导孙子的爷爷。
“哈,还不是吃亏了!”苏云咬咬牙,死死地盯住眼前的敌人。
“汝为何执着于吾之起手式?”老人随意地在空中挥着剑,舞出了一团小小的红莲。
“你说那多红花?”苏云指了指食堂内还没完全撤离的学生们,“如果不驱散它,那些人就倒霉了。”
“不过凡夫俗子,何须在意!”
“不能不在意啊,就像你注重剑道,我注重生活啊,不能不管啊……”
况且,不管的话,又可能会碰上那些把普通人变成【怪物】的人。
第一章 苦中作乐 Turn Sufferings Into Blessing
1
冬季的阳光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不露出一分一毫。
被没有温度的光照着的,是长长的高速公路,绵延到了视线的尽头,看不到起点,也看不到尽头。
似乎因为是凌晨,繁忙的交通要道也显得有些冷清,隔了很久才会有一辆车开过。但在这冷落的交通要道上,现在居然有两个人在走动。
与其说走动,不如说跑动更加贴切。
如果照的只是特写,那么看上去和普通人的动作差不多,幅度不大不小,动作不快不慢。但是一把周围的环境一起观察的话,就发现这不快不慢的一步,竟然跨出了十多米。这是很诡异的画面,轻轻的一步,人就飞出去了好远。如果旁边有参照物的话,可能这速度要比汽车还要快吧。
“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其中的一个人发出了娇嫩的声音,就像刚出生的小猫,软绵绵的,是那么的柔和、温暖。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十分娇小的女孩,看上去像是刚从幼儿园毕业要上小学的年纪。稚嫩的粉扑扑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两个大大的蝴蝶结绑在她金色的双马尾上。她的穿着也显得十分的年幼,粉红色带褶皱的连衣裙,背后同样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更托出了她的娇小与可爱。
“嗯……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另一个的声音完全相反,粗壮、有力,非常深沉。
这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少年,面部表情十分坚毅,看上去像是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铁血军人。虽然坚毅,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秀美的面容。仿佛十七世纪的欧洲贵族一般,充满了高贵的气息。而他的的身高也是十分出众,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而他身边的女孩不过到他身高的一半。再加上银色的短发,更凸显出了他的俊秀。
“哥哥,我累了。”娇小的女孩露出了及其疲惫的神态,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来,剩下的路程我背你。”
“耶!哥哥最好了!”少女十分开心地笑着,欢快地跳到了少年的背上。
少年的速度并没有减慢,继续以比汽车还快的速度飞奔着。
“呐,哥哥。”女孩搂住少年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着。
“怎么了?”
“他……会欢迎我们吗?”女孩的神态有些着急,有些担忧。
“嗯……我也不知道。”少年对此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过应该是不欢迎的吧,路上已经有很多【同伴】了。”
“可是……”女孩着急起来,“我们和他们不同啊!”
“第一印象啊……我们和别人的不同在第一次照面是看不出的。能不能得到认同,还是个未知数啊……”
“是……呢……”女孩也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不过呢!”少年扬起了头,被云层把温度削走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样不是很有挑战性吗!”
“嗯!”女孩大声地应和着,然后手指一指前方。
“目标神祇,出发!”
2
“你还真厉害呢……”苏云喘着粗气,血和汗混合着滴落到地上,“不过……这就是剑之极致吗?就这么被打败了,没看出厉害之处呢!”
苏云站在一堵墙前,左手耸拉着,全身染满了血液。现在他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身上最严重的伤是左手,刚才为了挡下他的攻击而被割断了所有的血管和经脉。
而他现在,用右手握着一把银色精致的圆月弯刀,扣在了他面前靠在墙上的老人的脖子上。
“吾只为剑之极致,非武之第一。败,无需惊讶。”天一身上宽大的袍子现在也显得十分狼狈,虽然被割裂了很多,但沾上的鲜血却不多。
“就这么狡辩么,天下道万千,哪一样到了极致,都会变得无敌了。”苏云试着动了动左手,结果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吾亦知,但世上剑道已无吾之敌手,吾欲与强者切磋。”
“……”圆月弯刀轻易地陷进了墙壁,磨下了很多细细的石灰。
天一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没有遗憾,反而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你……仅仅是想切磋剑技?”
“嗯?”
“和更强者比剑就是你的欲……愿望?”
“然。”
“好吧。”苏云收起了圆月弯刀,“我会和你比剑的。”
“汝?”天一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竖子虽强,剑并不于吾之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这种东西要比过才知道的。”苏云晃了晃手,圆月弯刀消失在了空气中。
“汝可识地一?土地之地,一千之一。”天一没有收起剑,或者说,已经没有剑来收了。在战斗中,他的剑已经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凌乱碎片了。
“地一?不认识。”苏云很快地否决了。
他不过17岁,怎么会认识动辄几百上千岁的人!
“其乃吾师弟,汝之技与其极为相像。”
“等等……地一……第一天尊?”苏云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心地笑了起来,“哈,我还以为那么狗屁人自称什么第一天尊,原来是叫地一啊……”
“汝可认识?”
“当然认识啦!他可以算是我半个师祖啦!”
“半个?”
“呃……因为我从来没有认可过我的师门……”苏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鲜血已经把头发糊成一块一块的了。
“唔……汝乃师弟门下,吾败于武上心服口服。”
“也不用谦虚啦,我武器太好了。”
【郎基努斯】,代表着胜利的武器。在第一次攻击挥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胜利了。
“非也,以汝之技,不靠武器亦可胜吾。”
“是吗……”
“来!吾等再比剑道!”天一摆好了攻击的姿势,就要冲上来了。
“喂!等等!”苏云连忙摆手,“就算是武痴也不用这样吧……你看,我们都受伤了,肯定发挥不好,不如……等到下次?”
“唔……此亦有礼。然,吾等汝恢复最强之态再来!”、
说罢,天一脚下一点,人冲天而起,然后消失在了天际。
“原来还会飞啊……”苏云望着天一消失的地方,“没有翅膀怎么飞起来的……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多的是呢。”
“夫君!”
“苏云同学!”
这次战斗波及的范围并不大,仅仅是毁了一幢食堂和旁边的小空地。
战斗一结束,从食堂的废墟一旁,跑出了三个人影。
“辛苦了!”最先跑到苏云身边的是运动细胞最好的兰安。看着苏云身上的惨状,虽然想帮一下忙,但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好说了一句最普通的话。
“夫君!~”接下来是古蕊。她毫不顾忌地直接扑进了苏云的怀抱。
“脏,脏!”苏云连忙推开她,但古蕊身上已经沾满了红色。
“怕什么,反正是夫君的!~”古蕊开心的笑着,碧绿的眼眸里露出了调皮的光芒。
“啊啊,真是怕了你了。”苏云无奈地叹着气。
“苏云同学,没问题吗?”兰安指着苏云身上遍布着的伤口和耸拉着的左手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关系的。”苏云举起了左手,然后剧烈的疼痛又让他重新放下,“这种伤恢复的很快的,而且,不会有后遗症。”
“哦……那就放心了……”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兰安还是相信了苏云。
“夫君怎么会把他放走了呢?”古蕊歪着脑袋看着苏云,“不是要……”
古蕊做了个“赶尽杀绝”的口语。
“不……他也不过是追逐理想。”苏云望着天边,“追逐理想的人,也不必赶尽杀绝吧……”
——愚蠢啊!
你是谁!
——你就那么想改变吗?
有本事就出来,不要躲藏着!
——我可没躲着哦!我一直都在这里哦!
那就出来!
——能不能出来要看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仅凭这样是什么都无法改变的!
“夫君……夫君?”古蕊摇着苏云的手臂。
“啊啊,怎么了?”
“你刚才怎么突然就发起呆来了?”古蕊歪着脑袋看着苏云。
“啊,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苏云不好意思地笑着。
“是……么。”古蕊不相信地看着苏云,“那就快点恢复吧,浑身是血也不舒服吧!~”
“嗯,好的。”苏云第三次看向天际。
真的是想改变现状吗?
3
接下来,日子就进入了平凡的状态。
对,很平凡,真的很平凡。
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入侵者,没有争斗,没有杀戮……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回到了认识这位神祇之前的日子。
“不过,还是需要警惕啊……”
苏云走在放学的路上,轻松地叹息着。
这算是【假期】吧,敌人再怎么多,也总有一下接不上的时候。于是,就出现了这种时不时的停止战斗的时期。
这种假期在之前也出现过了几次,所以现在苏云也有了经验:在这种时候可以休息,却不可以放松。
第一次出现大段空闲时间的时候他是完全放松了,结果就被偷袭了。
其实也算不上是偷袭,只是迎击的时候稍微匆忙了一些。虽然不知道这种【第六感】是怎么出现的,反正【同类】出现在附近的时候都能够发现。
所以,苏云现在表面及其悠闲轻松,心里却已经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发事件了。
“还真是累啊……”
时刻保持着警惕是一件十分劳累的事情,如果没有【刑之章】对肉体的精力的加成,恐怕苏云现在也要累得站着就能睡着了吧。
“夫君,回家我帮你按摩按摩吧!可以缓解疲劳的呢!~”看到了苏云疲惫的神情,古蕊倒是兴高采烈起来。这样一来,她又能够为苏云做些事情了。
“啊,哦,那谢谢了。”苏云随口应付着,漫不经心地踢着路上的石头。
娇小的神祇澳莱汀丝默默地走在后面,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一丝神彩。
“对了!”古蕊突然一锤手心,“圣诞节就要到了呢!”
“嗯……不错嘛。”苏云随口应着,可能连在说什么都没听到。
“夫君没有点表示吗?”古蕊的表情显得有些委屈。
“哦……圣诞礼物吗?我知道了。”苏云打了个哈欠,继续无力地走着。
“礼物的事先放到一边,夫君不想趁着圣诞节去逛逛吗?”
“逛街?呃……”
“圣诞节哦!有很多漂亮的好玩的东西哦!~”古蕊继续开导着。
“嗯?圣诞节那天再说吧。”苏云连忙把这件事推到一边。
“夫君没听说吗?”古蕊有些诧异地看着苏云。
“什么?”
“圣诞节那天学校有活动啊!就今天才通知的啊!”
“哦……可能睡着了……”
“唉……夫君真是的!”古蕊无奈地叹了口气,“呐,那天去不了,我们提前去逛逛吧!~”
“延后不行吗……”
“不行!”古蕊一插腰,“圣诞节过后东西就不多了,有的也是一些别人剩下来的!”
“那好吧……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呃……好吧……”苏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夫君最棒了!~”古蕊幸福地扑进了苏云的怀里,然后把灵魂虚弱状态的苏云给撞到在地。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到啊?”
娇小到了极致的女孩把头埋进了高大的少年的肩膀,只露出乌黑长发上的大蝴蝶结。
“都已经跑了好几天了……”娇软的声音里满是埋怨,但似乎又露出了点点关切。
“累了吗?”以比汽车还快速度飞奔着的少年语言里满是关切。
“啊呜!”女孩发出了不明意思的呜咽,满脸疲惫地点了点头。
“快到了,嗯……晚上就可以到了。”少年看着道路的尽头,给出了承诺。
“嗯……哥哥加油咯!”女孩举了举粉嫩的拳头。
“嗯!”少年脚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真想不通有什么逛的?”苏云无力地看着四周互踩斑斓的彩灯,嘴里不停地嘀咕。
“夫君有说什么吗?”古蕊立刻把脸凑了过来。
“哦,我说那件衣服很漂亮。”苏云随手指了一件橱窗里的衣服。
“是吗?那我去穿给夫君看!”古蕊兴冲冲地拉着苏云冲了过去,澳莱汀丝默默地跟在后面。
“……”苏云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呀!原来夫君喜欢这种类型的啊!~”虽然服务员有些惊讶来试穿的是几个学生,但在服务周到的现代社会,古蕊很快地穿上了刚刚还摆在橱窗里的衣服。
这是一件黑色长裙。银色的挂坠和链子看似凌乱地挂在上面,但是却给了人一种另类的美感。下边是类似旗袍的结构,褶皱的裙边有两条开衩,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大腿。隐隐约约中,有了一种朦胧的美感。而最大的设计是后背,那后面一块布也没有!无背的设计,把古蕊那如象牙般细腻的肌肤完美地展现出来,灯光照耀之下,甚至显出了淡淡的光晕。整套长裙,把原本就诱人可爱的古蕊变得性感无比,看上去就像电影里那些最美最性感最诱惑的女主角,让男人看了都为之疯狂。
“唔……”苏云使劲按住鼻梁,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很好看,但是,买不起,所以,脱下,走人。”
迅速地让古蕊换下了那套标价¥48,000元的超级时装,苏云便拉着两人迅速地撤退了。
“夫君不喜欢吗?”古蕊歪着脑袋看着面色还有些潮红的苏云。
“不……”苏云看了一眼古蕊,刚才那性感的模样又出现在了眼前,“喜欢……”
“那就买下来呗。”
“我不认为我可以消费五万元的东西。”
“没关系啊,是人家买来传给夫君看的吖!~”古蕊立刻就想掉头。
“停停停!”苏云连忙拉住她,“你有那么多钱?”
“嗯!”
“你家里会同意吗?这可是将近五万块的东西啊!”
“没关系的!妈妈会同意的!”
“你……伯母?”
“当然啦!”
苏云有些无奈,根据张风远所说,古蕊是一个(只)纯种的【魅魔】,那么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同样是魅魔的母亲所认可吧。
“那也不行!”苏云严声制止,“你一个学生穿那么……潮的衣服干嘛!”
两片红霞爬上了古蕊的脸庞,她有些扭捏地说道:“如果……如果夫君想的话……人家……人家可以马上从学生变成妻子的哦!~”
“……”一阵短暂的沉默,“走吧!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呢!”
“夫君等等!”古蕊连忙追上装傻中的苏云。
“等等!”苏云突然停下的脚步。
紧紧跟着苏云的古蕊同样停了下来,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
苏云解开了大衣,转身披到了古蕊身上。
“嗯?夫君不冷吗?不用那么关心人家吧!~”古蕊满脸疑惑地看着苏云,但语调里满是得意。
苏云一个暴栗敲在古蕊头上:“别跟我说感觉不到。”
“呜……生活需要情调嘛……”古蕊委屈地揉着脑袋,撅起了嘴巴。
“行啦,要开始工作啦。”
苏云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银色十字架,那就是神器刑之章,可以让人拥有数十百千倍力量增幅的道具。
刑之章锋利的边角在手指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暗红色的鲜血从那缝隙中缓慢地流淌出来。还没来得及因为张力而变成小球,就沾染到了刑之章上,把银色的锐角染成了红色。
刑之章闪过一丝不起眼的光芒,就凭空消失在了苏云的手中,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小滴血液和伤口。
进入……战斗状态!
无比强大的力量瞬间灌输到了体内,让人觉得无比的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出去。就像因病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病愈的时候刚走下床就立刻想要跑完长城,以让自己的身体重新恢复到原来健康的状态。
不同于看到或者听到什么,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却又很明显地知道有一样东西朝自己这边飞速地赶来。那是类别上的【同伴】,立场上的【敌人】。
“小心点。”苏云转过头叮嘱道。
古蕊和澳莱汀丝都点了点头。
敌人还没有露面,不能胡乱躲藏,一旦敌人能够牵制住苏云一点点时间,就足够让另一个前去澳莱汀丝躲藏的所在地了,而在这种层次的速度,就算只差了0.1秒,也足以把局面完全的扭转。所以,在没有确认敌人之前,不能乱制定计划。
来了!好快!
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夜空,一道拳头粗细的光柱带着毁灭天地的气势由上而下轰击下来。
极虚镜!
空气中涌过一阵能量的波动,仿佛什么东西出现在了人们的头顶。
轰——
光柱在离地十米的高度停住了,仿佛撞上了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不能再前进一步。
但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像水枪射出的水撞到墙上一样,光柱也沿着那看不见的墙迸溅出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
飞溅的光芒撞到了四周的建筑物上。顿时,墙体破裂,房屋动摇,光芒硬是把四周十米以上的东西都变成了齑粉,而十米以下的东西却没有一丝损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们这才想起恐慌,大声叫喊着逃离这篇区域。短短一分钟不到,整条街道上只剩下了苏云三人了。
“去吧。”苏云朝澳莱汀丝点了点头。
“嗯。”澳莱汀丝应了一声,拉着古蕊也离开了街道。
只要让神祇知道对方的攻击方式,就会知道如何躲避才能不受到伤害。虽然苏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躲藏方法,但澳莱汀丝靠着这一手在所有的战斗中硬是一点伤也没受到。
苏云望着高空,那里飞舞着一个长条状的生物。
“蛇……不,龙吗?”苏云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很像画中龙一样的生物。大约有20米长,长长的身体布满了鳞片,不断反射着月亮的光辉。腹下有四爪,指甲看上去异常锋利。长长的吻开着,露出了里面惨白锋利的牙齿,头上还有着一对犄角,不时地冒出蓝色的电弧。
“那么高……怎么打啊?”苏云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嗷!”飞龙在空中仰起了头颅,一声怒吼,一个闪亮的球出现在了它的口中。
“远程……攻击吗?”苏云感觉到有些头疼。
轰——!
一道巨大的光柱撕裂了黑暗,笔直地落向地面。
极虚镜!
轰——
“还真漂亮啊……”苏云不由地感叹。
就像无比灿烂的烟花一样,光柱再次被撞成了无数的碎芒,漂泊在空中。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来让它破坏了,碎芒以一个看不到的点为中心,开成了一朵巨大的金色鲜花,盛开在城市黑暗的夜空里。
“嗷!”飞龙又怒吼了一声,一道光柱再次射下。
轰——
毫无悬念的,光柱再次破碎成一朵怒放的鲜花。
但是,这次有些不同,鲜花的正中央飞出了一只蜜蜂。
那是一把短小的匕首,匕首的末端系着一段长长的链条。
那是一把链刀!
咻!
“蜜蜂”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残影,冲向了飞龙。
但是,飞龙只是挪开了一点,就躲开了。
很难想象那么巨大的物体能够那么轻盈地躲开,就像是一辆10米长的重型卡车在窄小的空间里玩漂移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嘁,没打中么……”苏云扯了扯手中的一个有握把的特殊道具,加速的链刀从空中掉下的速度。
“咦?”链条,突然扯不动了。
苏云猛地抬头,飞龙张着嘴,里面漂浮着一个光球。而飞龙的爪子里,正抓着链刀的另一头。
糟糕!
轰——
光柱再次落下。
极虚镜!
轰——
光柱被挡住了。
不!并没有完全挡住!
极虚镜的中间,还有着一条锁链,光柱仿佛从锁链这里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正一点一点地沿着锁链压下来。
光柱就像要穿过一层透明的膜,一点一点地加大压力,而那层膜,也一点一点地变形。以锁链为中间,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倒置的圆锥。
糟糕!
“膜”终于经不起光柱的压力,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光柱,像潮水般涌进了那个大口子,轰击而下。
锁链的正下方就是苏云。
轰——!
只见一条从天上射出的光柱撞击到了地面,然后朝四周飞溅开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地面、房屋、路灯、树……在附近的物体都没有逃开厄运,被光柱所溅射出来的碎芒覆盖了起来。
光柱终于消失了,可四周,也不剩下什么了。
地面被轰击出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而这大坑的直径,大约有50米。
大坑之中没有什么完整的物体了,四周也差不多。立在地面的物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大坑旁的一周,已经没有完整的东西了。
当!
一把链刀从空中掉到了大坑中央,在链刀的一旁,趴着一动不动的苏云。
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到几条纤维了,背上尽是血痕,但看上去并不十分严重,太深的伤口几乎没有。似乎已经昏迷了,但手中还紧紧抓着那个连着锁链带握手的奇特道具。
“嗷?”飞龙低低地吼了一声,有一些疑惑。
这个带着【郎基努斯】的神侍就这样被自己给打败了?
光球再度出现在了口中,然后吐了出去。
轰——!
地面被轰击地更深了,正中央的苏云也被巨大的力量高高地弹了起来,然后又掉了下去。
似乎已经确认没有危险了,飞龙终于放下了戒心,盘旋着飞了下去。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出隐藏在这个都市里的神祇,并杀掉她了。
但很遗憾的是,神祇并没有这种非人类的力量,唯一不同的只有灵魂。所以,神并不会释放出那种【味道】,除非亲眼看到,不然是无法确认位置的。
找一个人虽然有些麻烦,但总比争斗要好吧。
飞龙放弃了盘旋,直接朝下方快速地飞去。
降落得很快。
50米,30米,10米。
它等不及了,没有谁能够忍住变成神的诱惑的。
9米,8米,7米。
神就在自己眼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是新的神祇了!
6米,5米,4米。
它太兴奋了,如果它稍微小心点的话,就会看到苏云嘴角的翘起和开始握紧武器的手指了。
3米,2米。
终于,1米。
“嗷!”飞龙兴奋地伸出了爪子,就要踩到地面了。
“笨蛋!”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暴起,朝还在兴奋的飞龙挥出了手中的武器。
锁链现在有100多米长,近距离挥出的话肯定会挥不出顶端的刀刃的。
但是,苏云手中的并不是普通的链刀。
轻轻地按下了握手处的一个凸起,锁链便飞速地朝里面收缩起来。
仅仅手举起的空当,锁链就几乎全部被那个奇特的机关吸了进去。
唰!
飞速收缩的锁链给予了刀刃极高的速度,再加上挥臂的速度,这将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而这个数字,正在苏云的手上,朝正前方的飞龙斩了下去。
成功了!
苏云有绝对的信心只要有人中了这刀,即使不死也要受到重创。
带着满满的信心,链刀挥舞了下去。
唰!
链刀劈中了飞龙,然后穿过了它的身体,从另一端飞了出来。
苏云傻眼了。
对,就是穿过,完全没有一点触感,链刀就飞了出来,砍进了地面。
“嗷!”飞龙飞快地醒悟了过来,张开嘴巴就是一道光柱。
轰——
苏云被击飞了出去。
这样不是什么都没做吗?!白白装尸体被打了那么多下不是白被打了吗!
带着无比的不甘,几乎被弄成赤裸的苏云飞出了近百米,砸穿了好多层墙壁,消失在了视野中。
“嗷!!!”飞龙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无比紧张地警戒着四周。
“唔……记忆体吗?”苏云扒开身上的碎石,爬了起来。
生物是由肉体、记忆和灵魂组成,灵魂是一切的根本,不可能消灭也不可能掌握。所以,生物能够拥有的仅仅是肉体和记忆。记忆依靠肉体生存,同时也控制着肉体,有点像“意识”的意思。没有肉体就没有意识这是很普遍的观点,但在正常世界的背面,有着颠覆常识的东西。没有肉体的记忆体,也算是其中一个了。
其实这并不是苏云碰到的第一个记忆体,第一个就是强大的灵瘟神赵公明。那位也是没有了肉体,仅仅以意识即记忆存在于世界上。但那位好歹也借助了苏云妹妹辰馨的躯体才能拥有力量,像这样纯粹的记忆体,苏云还是第一次碰到。
“好痛!”刚刚想站起来,身体上就一阵酸痛。
前面极虚镜并没有破碎,而是苏云停止了使用,假装成被光柱打碎的模样。而在飞龙再次发射光柱时,沿着身体的表面展开了一层,才免受到伤害。刚才的那一瞬间太快了,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张开极虚镜,才会被打伤。
“要怎么办呢?这下有些麻烦了。”
“嗷!”残垣断壁之外突然响过一阵龙鸣。
“糟糕!”苏云脸色一变,立刻向前一扑趴倒在地。
轰——————
就在苏云躲好的一瞬间,一道光柱从他的头上疾射而过。
原本就是废墟的建筑变得更加破碎了,只剩下几摞矮小的红砖立在地面之上。
“嗯……还有一个办法。”苏云握紧了手中的郎基努斯,脚下开始蓄力。
嗒!
脚部一蹬,强大的冲力把地面掀起了一块,而苏云,也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就是这里!
飞龙显然没有意料到敌人会这么快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到了面前。
唰!
苏云猛地跳起,手中的郎基努斯变幻成了一缕银光。
苏云握着那缕银光,狠狠地斩了下来。
嗤!
“嗷!”巨龙吃痛,腹部的四爪一蹬,飞了起来,极快地冲到了高空。
它的身上现在有着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没有血液流出,却好像冒出了点点黑烟,只是夜太深,无法看清楚。
有效!
手中握着一把雕镂着精密花纹的银色长剑,若有若无的银光沿着花纹不停地游走着。
这是澳莱汀丝亲自为郎基努斯开启的模式,似乎能够对记忆体造成伤害。上一次使用它,就成功地杀死了寄宿在辰馨体内的瘟神赵公明。而这一次使用,果然对这条普通武器无法击中的龙造成了伤害。
好!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无法攻击到敌人了!
“嗷!”飞翔在高空的飞龙一声怒吼,一道道光柱从天而降。
极虚镜!
轰——轰——轰——轰——
光柱不断地轰击到看不到的墙上,在城市的上空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的美丽的光芒之花。
轰——啪嚓!
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
苏云连忙就地一滚,离开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轰隆隆——————
刚刚站的位置受到了四五道光柱的洗礼,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刺目的光芒照亮了一切。
“啊……真疼啊……”苏云爬了起来,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光柱没有击中他,但是细碎的石头却在他身上留下了记号。
“这么强的攻击力啊……”苏云望着高空得意地盘旋着的飞龙。
连极虚镜也被击破了。
不但不能攻击到远在高空的敌人,连敌人的攻击也无法抵挡了。
“这下,就麻烦了啊……”
咻!
一条光线划破了夜空。
“嗯?”
“嗷!!!”飞龙怒吼着翻滚着,它的颈部被击穿了,浓郁的黑气正从里面不断地冒出来。
“这种小角色也干不掉吗?”一个秀气的男声从天上传了下来。
“什么?”苏云连忙朝那边看去。
咻!
又是一条光线,贯穿了龙身体的正中间。同样的,浓浓的黑气代替了血液,从那个洞里冒了出来。
“嗷!”飞龙不甘心地吼了一声,尾巴一甩,带着两个贯穿的大洞,瞬间飞向远方消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谁?”苏云看到了那条光线的出发点。
一个高大表情坚毅的俊美男子,和趴在他背后高兴地挥着还冒着金光的手的戴着大蝴蝶结的女孩。
“不要介意嘛,郎基努斯的拥有者!”那个大蝴蝶结女孩发出了软软的如同小猫呜咽的声音,“我们【行星漫步】对您很久仰的哦!”
第二章 神之殇 The Hurt Of Heart
1
“不要介意嘛,郎基努斯的拥有者!我们【行星漫步】对您很久仰的哦!”趴在高大男子背后的女孩显得非常地兴奋,不停地挥舞着白嫩的小手。上面的金光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已经看不出和普通的手有什么不同了。
“你们是谁?”苏云手中的长剑变幻成了那把一端带着奇怪握手的链刀,“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要动手,神侍先生。”那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开口了,“我们并不是【兵团】,当然,我们也不是【骑士团】,我们是自由人。”
“兵团?那是什么?”苏云稍微收敛了一些警戒的姿势,只是链刀还握在手里。
“我们就是行星漫步哦!”趴在少年背后的女孩直起了身子,很神气地说道。
“行星漫步?”苏云对这些名词愈加迷惑了。
“您成为神侍的日子不长吧?也许对这些应该还不了解。”高大俊美的少年鞠了个躬,“您只要明白我们是没有恶意而来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听说您身边有一只魅魔,只要问过她就知道了。再说……”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云,“不穿衣服真的没有问题吗?”
刚才在战斗中承受了那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光柱,衣服已经尽数破碎了。
“哥哥好健壮哦!”女孩挥舞着小小的拳头,看了苏云一眼,又看向她身下的少年,“好像比哥哥还壮。嗯……哥哥比哥哥还壮,呜……两个哥哥呢!咯咯咯……”
女孩说着说着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容洒满了夜空。
“呃……”苏云有些尴尬,但还是摆出了强硬的态度,“如果你们是敌人就没问题了,我不会让你们说出去的。”
“可是我说过了,我们不是敌人。”少年微笑着,俊美的眸子里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夫君!”在三人对峙着的时候,两个身影穿过楼房倒塌时掀出的尘雾,跑了过来。
“不要过来,这里危险!”苏云大声叫住了古蕊。
“咦?这是……”古蕊听话地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苏云面前的人,“行星漫步?”
“不错,正是在下。”少年优雅地鞠了个躬。
“还有我!”女孩也不甘落后地大喊起来。
“你们认识?”苏云看向古蕊。
“不……只是听说过他们。”古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厉声喝到,“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回答道:“只是想见一见神祇罢了。”
“嗯嗯!”背后的女孩也哼哼起来,“听说神祇好漂亮的!”
“呃……”古蕊被这个女孩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不会伤害她?不会弑神?”
“当然。”
“那就好。”古蕊吁了一口气,“夫君,可以相信他们了!”
“嗯……我知道了。”苏云挥了挥手,收起了郎基努斯。
“你让你的……夫君,这样裸体在街上没问题吗?”少年微笑看着古蕊。
“如果是你们就不会有问题。”古蕊走了上去,把苏云前面脱下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夫君真……雄伟啊……”
“收声!”苏云一个暴栗敲在古蕊的头上。
“好痛……”
“怎么是我们就不会有问题呢?”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古蕊。
“你们不是号称【永生一体】吗?不会对别人的丈夫有兴趣吧!”古蕊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盯住澳莱汀丝。
“我没有兴趣。”澳莱汀丝非常迅速地回答。
“那就好。”古蕊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这你就说错了哦!”少年用充满爱意的眼光看着他背后的女孩,“既然是永生一体,那就更要为对方着想啊,满足一下对方爱别人的愿望,也在情理之中了哦!”
“嗯嗯!”女孩兴奋地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如果哥哥爱上了别人,我也会同意的哦!”
“啊?哥哥?”苏云傻眼了,“他们两个?兄妹?爱人?这不是乱伦吗?”
“不止是乱伦啊……”古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算了,关系太复杂,还是让他们自己解释吧。”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听到了古蕊的话,少年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我是【行星漫步】的拉弗。”
“我是瓦伦蒂尔!”女孩像是怕赶不上说话地叫了起来。
“我是苏云,这是……”他指向古蕊,“我的……朋友,古蕊。”
“哼!”古蕊赌气般地撅起了嘴巴。
“哈哈,看来关系不一般哦!”少年拉弗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苏云对付自己人还不如对付敌人,只好赔笑,“既然都认识,就不待会儿再见吧,我先回去换衣服。”
说完,苏云脚下一蹬,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是个真性情的人呢。”拉弗目送走了苏云,便望向站在他下方的澳莱汀丝,“您好,尊敬的Aoke Liten Xi.”
“正确的发音是Ak Litin Si.”澳莱汀丝纠正道。
“哥哥笨蛋!哥哥笨蛋!”瓦伦蒂尔的小手拍到拉弗的头上,咯咯地笑着。
拉弗微微一笑:“是么……神语果然还是需要神祇来说啊。”
“那个……”古蕊插声道,“你们……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一见她?”
拉弗回答道:“差不多吧,这就是行星漫步的宗旨啊。”
“是么……那……请你们先下来吧,等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嗯?”拉弗转头看向了远方,那里闪过了一点蓝色的光辉,“明白了。”
拉弗什么也没做,身体就慢慢地降落到了地上。
脚刚落地,一道深蓝色的光芒就扫过了这个地区。
瞬间,坍塌的楼房重新站立了起来,粉碎的街道变回成平整的状态,慌忙逃离的人群换上了平静的面容,继续做战斗之前他们在做的事。被破环的一切恢复了原状,没有人注意到有任何的不同。
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突然多出了两个原来并不在这里的人,顶多也就是惊讶一下这外银发外国男子的俊美和他背上女孩的可爱,当然,还有象牙色润滑长发的澳莱汀丝。
“这里不太好说话,先去我家吧。”古蕊发出了邀请。
十多分钟后,五人坐在苏云的家中。因为沙发不够,苏云和拉弗两位男性只好坐到了地上,把舒服的位置留给了女性。
“我去泡茶!”古蕊突然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苏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哟!真是个体贴的人呢!”瓦伦蒂尔已经高兴地喊了出来,“专门让位子给哥哥坐哦!”
苏云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坐到沙发上。
“那个……虽然有些不礼貌,但能请你们说一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吗?”苏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洗过。
“哈,还真没想到郎基努斯的拥有者是有这么好的性格呢!”拉弗似乎对自己发现的这点非常高兴。
苏云一时糊涂了:“嗯?怎么说?”
“先看这个吧。”
拉弗伸出了右手。慢慢地,从手心里冒出了点点光辉,漂浮到了空中。就像坠落的星辰,或者夜空中恣意飞翔寻找伴侣的萤火虫,不按照任何规律,却又仿佛映衬了某些音韵。光点飞舞着,按照一定的顺序组合到了一起。最后,细细的点组成了一幅立体的图画。
“这是……”苏云看向漂浮在拉弗手上的立体图形,“地形图?”
“嗯,就是这样。”拉弗点了点头。
“那……”苏云指向地形图上了一点,“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黑洞?”
地形图凹凸有致的山峦丘陵中,很突兀地有一个黑色的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不认识吗?”拉弗微笑着问道。
“不……”苏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学习地理,况且……也不会有谁会记住全世界的地形吧。”
“你也是人类吧?”拉弗突然问道。
“啊?那当然啦!”
“你多大了?超过百岁没有?”
“…………”苏云觉得和这些人打招呼会把自己累计了十七年的常识会完全打破的,“我的年龄和我的外表配套!”
“啊?”拉弗似乎吃了一惊。
“哈哈!拉哥哥比不上苏哥哥哦!年轻有为哦!”瓦伦蒂尔拍着手大笑。
“哦……那就可以理解了……”拉弗点了点头,“【我们】这些人,都是能记住全世界的地形的。城市会变迁会灭亡,而地形却很少会变化。这样一来,在交流上就方便多了。”
“…………”苏云沉默了。
城市会变迁会灭亡……能够说出这种话的……
苏云开口问道:“请问您老人家多少岁了?”
“唔……五百多点吧……具体的不记得了。”拉弗摸了摸下巴,很正常地说出了这段话。
“…………”苏云再次沉默了。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肯定都是一些怪物中的怪物了……
“好啦好啦,年龄问题先不提了。”拉弗拍了拍手,唤醒了苏云。
“嗯……那这个黑洞是什么东西?”苏云点了点头,进入了正题。
“这个黑洞的直径,大约有150千米。”
“150千米?这是什么概念?”
“一座小型城市的长度大约是100千米,你认为这个数据代表了什么呢?”
“这是……”苏云突然明白了,“这个城市?”
“没错!”拉弗做了个“真棒”的动作,“就是这个城市和周边的地区。”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苏云还是搞不明白。
拉弗手指在地形图上划动了一下,划到的地方就突然一阵闪烁,跳出了一张照片和一段文字,然后又瞬间被关掉了。文字闪烁得太快,苏云也没能看清。
“这是用于情报交流的术式,,【世界之穴】,是拥有【神力】的人都会的。”拉弗看了苏云一眼,“除了你。”
“……”苏云这个新近·伪·能力者被说得面红耳赤。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杂乱,还是比较平静的,而为了得到更多的平静和减少争端,大家都舍弃了一部分隐私,把自己的行踪提供出来,这样别人在行动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也可以事先打个招呼,减少冲突。”
“而其他地方,也会有人提供一些细小的情报,比如地形什么的,对自己没什么麻烦,也可以方便别人。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在做事情的时候也可以方便点。”
拉弗指向那个黑色的球:“可是这里,是没有任何一点情报和消息,凡事进入到这里的人都完全没有了音信。”
“这里,就像一个死亡的中心。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里面可能存在着神祇,但谁也不敢肯定。而进入到里面的人,都消失了。我想……”拉弗看了苏云一眼,“我想……他们都死了吧?”
“………………”苏云沉默了一阵,“嗯……是的。”
“所以说,这里就像一块死地,凶险无比,一旦进入,就只有死亡。”拉弗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我们在见到您之前,也是非常的担心呢。如果您是个粗暴的人,即使是我们也可能会栽在这里呢。”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来呢?这里很可能存在危险啊!”
“先是神谕散布了消息,然后就是这里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外面的世界虽然也会有争斗,但如此强大的动静,还是很少见的。这里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一团明亮的火焰,明知道凶险无比,飞蛾也要往里面闯呐。再说,行星漫步的宗旨也要求我们来这里啊!”
“宗旨?”
“就是要体验世间的一切,不论多么凶险。呐,茶来啦!”古蕊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把上面放着的茶水放到了各人的面前。然后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苏云,便坐到了沙发上。
“嗯,没错。”拉弗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体验一下和神祇一起生活的滋味的!”
“啊?”苏云有些愣了,“虽然澳莱汀丝是神祇,但一点力量也没有,和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啊!”
“嗯嗯,这个我们知道,神谕也说过了。”拉弗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想想看,年轻的人啊,名人用过的东西和普通人用的有什么不同,但价值的差距还是出现在那里。我们也不是想见识神祇的本事,只是图个纪念而已。况且……神最强大的可不是力量哦!”
“嗯?那是什么……”
“总之!”拉弗坐上了沙发的边角,搂住了瓦伦蒂尔,“我们就是一个玩乐团!”
“呜!呜!玩咯玩咯!”瓦伦蒂尔很兴奋地在拉弗的怀里跳着。
“还有就是……”拉弗看向苏云,“和神祇一起生活,和郎基努斯的拥有者交个朋友。”
“我?”苏云有些吃惊。
“嗯,和郎基努斯战斗是不切实际的,想要接触的话,交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感觉我像商业谈判上的商品一样?还要以最优的代价来得到!”
“哈哈,说起来虽然难听,但就是这样。”拉弗哈哈大笑起来,顺便按住了在苏云沙发上兴奋地蹦着的瓦伦蒂尔,“朋友这种东西,不都是嫌少不嫌多的吗?”
“这个……说的也是……”
“夫君!”古蕊叫住了苏云,“行星漫步是最闲散的组合哦!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和他们交朋友没有坏处的哦!~”
“说是这样说,可是……”苏云有些为难,“感觉只要一句话好感度便到MAX有点怪怪的……”
“是他们有什么说什么啦。”古蕊解释道,“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不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样不是很崇高吗?”
“呃……反正……算了,朋友我是不嫌多的,你们不是要体验一下和神祇一起的生活吗?那就在以后一段时间好好相处吧。”
“正有此意!”
“还有。”苏云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怎么了?”拉弗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什么就问吧,反正我是没什么秘密的。”
“你们……”苏云指向瓦伦蒂尔,“是兄妹?”
听到这句话,古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算是吧!”
“算是?那到底是还是不是?”苏云糊涂了,“难道是……义妹?”
“不止是义妹哦!”拉弗的表情非常得意,“即使义妹,也是亲妹妹。”
“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她同时也是妈妈,是妻子,是女儿,是朋友,是死党,是怨对头。总之,她可以是我所有的异性对象。”
有谁可以翻译一下火星文吗?
“哈哈!”古蕊终于忍俊不禁说道,“他们……其实是一体的啊!”
“啊?”苏云更加迷糊了。
“小魅魔了解得挺多的嘛!不过也就是这样。”拉弗终于把这奇怪的关系解说了出来,“瓦伦蒂尔其实就是我,我其实也就是瓦伦蒂尔。我们刚开始是一体的,只是后来分出了一个身体,也就成了这种样子。现在也不记得刚开始是男是女了,所以也弄不清楚到底我是她的分身还是她是我的分身了。”
“…………总觉得怪怪的。”
“很多人都这么多。”拉弗露出了“没办法”的笑容,“我们行星漫步就是要体验生活,所以就要以完全的角度来看世界,异性的眼光是必不可少的哦!”
“一男一女?”
“没错,就这样!为了更好的观察和了解世界!”
“那不是应该……一个阳极和一个阴极吗?呃……我是说,一个很Man,一个很软。”
苏云总感觉这两个人对不上自己心中的设想。那应该是一个九尺大汉,浑身铁打般的肌肉和筋骨,络腮胡子,剃个光头。女的是柔弱到了极点,娇小到了极致,仿佛风一吹就倒,轻轻一摸就会变成泡沫。
而现在行星漫步的两人,男的是有点坚毅但是又有点柔美,女的……挺娇小挺柔软的样子,但是……跳得太厉害了……
“嗯……原本也应该有这么想过,但那样就不是自己了。”拉弗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这样的形态是我们心中最理想的形象。铁塔加小草虽然很有视觉震撼,但那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哦……明白了……但,为什么要用兄妹来相称呢?”虽然觉得这种男变女女变男有点难以接受,但事实摆在面前,苏云也不得不认同了它。
“啊?”拉弗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准备,“这个嘛……称呼对我们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兄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叫习惯的,然后就没改过来了……”
“……那她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咯?”
“不。”拉弗摇了摇头,“她是她,我是我,我们只是曾经是一体的和目标一致而已。因为视角的不同,看同一样事情得到的观点也会不同,如果要硬生生地把观点揉合到一起,就违背了我们分开的动机了。”
“那你们就这样,周游世界了几百年?”
“四百多年吧,应该不到五百年。”
“……不觉得无聊吗?”苏云有些想不明白对方的想法,“逛街逛五百年会很无趣的吧。”
“是四百年。”拉弗纠正道,“说是周游世界,其实不止是走马观花地看哦!世界总是少不了新鲜的事情的,只要参合到里面就会有很大的乐趣。”
“这样啊……”
“就像这次的神降一样,总是有很多新鲜的事情的。况且……”拉弗把调皮的瓦伦蒂尔拥入怀中,后者立刻安静了下来,“况且和她在一起,无论多久也不会觉得无趣的!”
“是么……”苏云觉得有些冷汗从头上落下来,“很特别的爱呢……”
“呵呵,是啊!”拉弗显然没有明白苏云的意思。
夫妻的情爱,兄妹的禁断,母子的乱伦……全部杂合到一起,的确是很刺激的……
苏云往澳莱汀丝那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问了出来:“那……如果真的觉得无趣了呢?”
“……”拉弗也看向澳莱汀丝,“这个……虽说是周游世界,可我们也是时刻介入到各个事情中,如果觉得无趣了,那也是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体验过无数遍了。到那时……恐怕会想着自杀吧……”
“自杀……么……”
“夫君……”古蕊听到苏云的问题,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年轻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拉弗收起了笑容,平静地说道,“我不是神,没有那种力量。可我如果有了的话,那我恐怕也会选择进行生死游戏吧。当然,那对神来说是游戏,对于我们来说可真是一场挑战呢。已经对世界厌倦的神,对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有依恋的。所以,这还仅仅算作一场游戏,不管输或赢,死亡或是存活,对于她来说,都不会有大的感触吧。或许,神的心早就死掉了。进行游戏的动力,可能是她无数年所遗留下的本能吧……”
“就像人类还没走出地球却已经了解了银河和宇宙的构造,我们这些人也大概了解了世界的构造。在地球,不,这个宇宙之外,还存在着无数的宇宙。在那里面,有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迥异的文明。”
“Lu Qiba La。”苏云小声地念着一个自己也不明白的词。
“陨落之地?唔……看来那是神所到来的世界。一旦这些世界被体验完全,那生存的意义也几乎没有了。”
“那创造新的世界不就行了?”
“唔……没错,可是不要忘记了,神的智慧是无数年累计起来的,你能想到的,她不可能想不到。世界之间只有神才能穿越,因为那是神创造的鸿沟,能够跨越的只有创造者自己。而在这几乎无穷的世界里,嗯……就算只有一个,要体验完也要大量的时间。我们四百多年来还处于刚刚开始探索的阶段,更不要说完全地感受了。可那世界的数量,百亿千亿也不过是零头而已。按照我们的推论,创世其实也只是给出了一个供生命繁衍的环境,所以每一个世界都会是全新的。可那么多世界对神来说都没有新鲜感的话,那创造新的世界又会新到什么地方呢?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那是相对于地球来说的,如果把范围扩大到了一万个地球,还会找不到两片相同的树叶吗?不同仅仅是相对于一个范围来说的,因为数量太多了,就会出现相同的世界。再创造新的世界已经没了意义,就连我们这个世界,是不是新创造的世界也不一定呢!”
“……”苏云突然感到有些悲哀,在那个已经没了意义的生活里,澳莱汀丝的存在到底是有没有意义呢?
“也不用感到伤心。能力越大,得到的东西也最多,满足得也最快,厌倦的也最快。但是什么都没有呢?还会对世界有一丝追求,还能使生命充满活力。但是一方是体现了生命的意义,一方是有活力。到底是谁更好呢?谁也不知道,这已经是一个哲学问题呢,哲学是不会有答案的。人类的思想就像那无穷无尽的世界,在思考现实的问题时会因为环境太小的局限而得出不同的结论,从而总结出正确的答案。但是进入了哲学之内呢?就会因为考虑得太多而陷入【相同】的漩涡,怎么都是绕圈圈,转来转去都会进入相同的路,正确的答案也得不出了。”
“说的也是呢,那就不必考虑那么多了,答案往往会出现在前进的路上的。”苏云也松了一口气。
“是啊……说道底,神其实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我们的不幸体现在肉体上,因为能力的局限而无法达成生命的意义。而神不幸刚好相反,因为了解得太多而使情感变得完美无缺,生命也因为完美而失去了意义。”
“……”
“大家……是一样的人啊……”
2
“话说,你每天都是那么忙的吗?”晚上楼顶的风很大,吹得拉弗的话有些不清不楚。
“现在还算悠闲啦,以前还有一个晚上三场的时候呢!”为了不让风盖过自己的声音,苏云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哥哥真棒!不怕累!”瓦伦蒂尔的手闪过一阵棕色的光芒,风便好像要让着她一样,偏移出了一段宁静的空气。
“还真是方便呢……”看到这招能够把风阻隔开的术式,苏云不由得感叹,“对了,你怎么不用?”
“啊?你说什么?”拉弗显然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为什么不用那招!”苏云一边大喊着,一边指着在没有风的地方蹦蹦跳跳的瓦伦蒂尔。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用……那招?”
在苏云一边比划之下,拉弗的手上也闪过一阵棕色的光芒,顿时如同一道无形的墙把风都隔离开了。
待安静了下来,拉弗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刚才为什么不用这招来避风?”
“哦……你不觉得站在楼顶,让风吹起自己的衣角是一件很帅气的事吗?”
话说回来,拉弗穿的是一件很普通却又很不普通的衣服。普通是指如果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而不普通这指得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件衣服在搭配上非常完美,给人一种自然而又赏心悦目的感觉。
拉弗奇怪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你不会这种术式?”
“呵呵……”苏云傻笑道,“我只会这个……”
极虚镜!
什么也没出现,但空气中却涌过一阵只有某些人才能感觉到的特殊波动。
“这个是……”拉弗稍一沉思,“张家的极虚镜,对吧?”
“嗯?你认识?”
“我都活了几百年了……”拉弗有些无奈,“这个术式防御效果还不错,只是……”
轰——!
一道刺目的光柱呼啸而来,狠狠地撞击在了一道透明的墙上。
啪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光柱毫无阻碍地冲了过去。
轰——!
那堵墙还是起了一点作用,把攻击的方向稍微地偏离了一点,使得射向楼顶光柱射进了大楼里。
“咳咳……但是易碎,而且在碎后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被掀起的烟尘呛得咳嗽的拉弗还一边解释,“优点是速度快,几乎不需要准备。嗯……也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术式了。”
“现在不是解释这种的时候啊……”苏云无奈地指了指远方,一个冒着刺眼光芒的光球在夜空格外醒目,“先要解决掉敌人啊……”
“那是当然,看我的!”拉弗伸出了左手,摊开了手掌,一团红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手前。
手指有规律地变化出了几个姿势,悬浮在手掌面前的火焰旋转了起来,光芒也更加耀眼了。
“对付魂体就要用这种术式,看我的!”拉弗右脚往后挪了点位置,做出了抗冲击的动作,口中大声喊道:“熔火之怒!”
术式【熔火之怒】,由一个小小的火球变成了一个直径5米的巨大火柱。就像是科幻电影中那种半个星球大的母舰的主炮发射一样,带着绝对毁灭的信号,无坚不摧的象征。似乎就算前面是一座山都要夷平,似乎前面是一片海都要灼干。火柱的四周,布满了细密的紫色电弧,那是被巨大能量所电离的空气释放出来的电子。橘红色的火柱,加上一圈的紫色电弧,携着无比激昂的气势,无比锐利的锋芒,像远方的敌人冲去。
“就这样,解决咯!”火柱的光芒照亮了天空,前方更是一片白茫茫的,拉弗非常坚信,敌人现在也被熔火之怒分解成了光子,成为了漫天白光的一部分了。
“嗷!”一个巨大的怒吼突然出现在了拉弗的身后。
“什么?!”拉弗脸上的自信在瞬间变成了震惊,连忙转过身来。
那条黑色的飞龙,正悬浮在半空中,用冷冷的眼神盯着拉弗。
被敌人绕到身后,是大忌中的大忌。
“糟糕!”拉弗连忙一个箭步冲到了瓦伦蒂尔身前,挡在了两者中间。
“嗷!”可巨龙似乎没有理会这两人,身体一振,飞上了高空。
“咦?”拉弗突然发现了异常,“苏云呢?”
“咯咯!”瓦伦蒂尔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在天上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飞龙在空中一个剧烈的急转弯,甩下了一阵尖叫声。
“那小子什么时候上去的?”拉弗对这件事倒是很有兴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快来帮忙啊!”吊在飞龙身上随着对方忽上忽下的苏云已经顾不上自己叫喊的人是比自己大几百岁的老怪物了,“有谁会傻到和郎基努斯对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没有澳莱汀丝的正对面啊!”
“呵呵……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被幻术骗了。”拉弗现在还在很标准地道歉。
“先解决这个问题先啊!我好不容易抓到它啦!”
苏云现在双手紧紧抓着一把雕镂着精密花纹的银色长剑,而长剑的尖刃深深地插入了飞龙的身体,浓郁的黑气正从里面不断地喷涌出来。虽然苏云在飞龙身上,可却一点也不能碰到它。就像突然学习到了幻影猫的技能,可以以分子的形态穿梭各样东西。
于是,就出现了很诡异的画面。苏云穿过了飞龙的身体,而手中的剑却还插在它身上,这样一把剑连接了两个次元生物的情景,实在怪异至极。
“好好,我马上就来!”拉弗手指很快地动了几下,身体便漂浮了起来。
“快点啊!我抓住他……”飞龙突然一个急停,那把银色的长剑终于因为惯性而飞了出来,“啦啊啊啊啊啊啊……”
拉弗在上升,苏云在下降,两个迎面运动,相对速度就变得十分地快。
于是,毫无准备的拉弗和苏云交错而过,任由他掉了下去。
“喂!不要摔死啊!”看上去是赶不上了,拉弗也就没有停顿,叫了一声后继续向上飞去。
“嘁,乌鸦嘴。”苏云并不惊慌,把手中的银色幻化成一把链刀,投掷了出去。
嗤!
链刀就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地没入了旁边最近的一幢大楼的墙壁。
苏云感觉到手中链刀的力度突然增大了数倍,下落的势头被硬生生地停住了。
但是,不管力量多大,在这个世界上总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
这个法则就是,能量守恒。
下落的速度在瞬间转化成了水平方向的力,把苏云以极快的速度朝大楼甩去。
苏云急忙一扯锁链,让自己的姿势在空中变化了一下,成为了脚对着大楼的墙壁。这样就能够缓冲一下,也就不会受伤了。
轰——!
脚是踏在了墙壁上,但是只有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快的速度使得能量变得极大,连墙壁也无法承受。
于是苏云便以卡在墙壁上的刀刃为圆心,在大楼里做了一个完整的圆周运动。
轰——轰——轰——轰——轰——
大楼里可不是空心的,苏云在砸穿了两层楼板和两道墙壁后,终于穿出了大楼。
“哈……哈……恐怕我是世界上第一个玩这种蹦极的了……”苏云双手紧紧抓着锁链,吊在大楼的外壁上。就像一个古时犯了重罪的人,吊在绞刑架上示众。
“大哥哥还真狼狈呢!”瓦伦蒂尔突然出现在了苏云的身边,飘在空中蹲着,“上去的时候还挺帅的,下来怎么就这样了?”
“……我可没有你们那种随便在空中飞的本领。”苏云无奈地耸了耸肩,只是吊在空中做这个动作,更像是求饶。
“嗯……也是哦!哥哥才十多岁啊!”瓦伦蒂尔似乎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其实……我觉得被一个几百岁的人叫哥哥也是一种荣耀……”
“是吗?谢谢哥哥!”瓦伦蒂尔直接地没听懂苏云的意思。
“可以先让我离开这里吗?你应该会让人漂浮的术式吧。”
“嗯嗯,这个当然。”瓦伦蒂尔双手合十,然后做了一个手势,指在苏云身上。
白色的光芒从手指里飘了出来,围绕在了苏云身边。
苏云只感觉到身体一轻,吊着的手便没有感觉到重量了。轻轻一拉,收回了链刀。
瓦伦蒂尔歪着闹到问道:“哥哥不上去了吗?”
“上去啊……”苏云望向了高空。
巨大的光柱互相对射着,但似乎谁也没能射中谁。
“拉弗……你哥哥就这种水平?”
“才不是呢!”瓦伦蒂尔大声道,“哥哥在和它玩呢!”
“玩?”
瓦伦蒂尔显得很自信:“就那种程度的小杂鱼,来一万万个也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我上去了也帮不上忙。”苏云这次能够完整地耸肩了,“一我不能飞,二是如果对方一直用远程攻击的话我也奈何不了它。”
“哥哥可以学的嘛!”瓦伦蒂尔对这个问题显得很不在意,“郎基努斯可是真正的神器哦!有了它是可以拥有几乎无限的神力的哦!”
“那要怎么做?”
“来,我来教哥哥!”瓦伦蒂尔似乎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很有趣的游戏,兴致勃勃地教了起来。
“首先,就是要熟悉神语。”
“神语?念出来就可以了吗?”苏云问道。
“不是啦,虽然是称作【神语】,可那不是一门语言哦!虽然很多人使用神语都是念出来就是了……神语可以是语言,可以是动作,就像我和哥哥,也可以是文字,是图画,是摆设,是方位……”
还可以是人DNA的碱基排序。
“总之,任何东西都可以构成神语的哦!哥哥的极虚镜似乎是用神力来直接催动,但因为那个术式太简单了,如果要使用复杂一点的术式,就必须要借助别的方法哦!直接记住能量的流动实在太累人了!”
“哪种方法好就先别管了,先教我一个远程攻击的先!”
“好好,哥哥,看着哦!”
瓦伦蒂尔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咻——轰!
一团小小的白光从瓦伦蒂尔手心射了出去,在大楼的外壁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洞。
“懂了吗,哥哥?”瓦伦蒂尔关心地问道。
“应该吧。”苏云点了点头,“我试试。”
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什么也没有发生。
“失败了呢……”苏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哥哥是怎么弄的?”
“那不就是直接做手势?”
“就做手势?其它什么也没弄?”
“那还要弄什么?”
“………………”瓦伦蒂尔难得地沉默了,“哈哈哈!哥哥笨蛋!神语当然要神力来催动的啊!哈哈哈!”
“神力?那是什么?”虽然听到提过几次,但他都没有问出来。
“呃……”瓦伦蒂尔呆住了,“哥哥战斗了那么久,连神力也不知道?”
“是那种埋藏在身体里的力量吗?”苏云想起了传统魔幻小说里的情节,“我感受一下。”
苏云闭起了眼睛,尝试着在自己的身体里发现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失败了呢……”苏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瓦伦蒂尔再度沉默了,“哈哈哈!哥哥居然想有自己的神力!哈哈哈!哥哥也不过刚刚成为神侍,怎么会有自己的神力呢?哥哥的神力都是郎基努斯供给的啊!”
“呃……我明白了。”苏云想起了时空回廊发动的感觉,那种特殊的力量应该就是神力了吧。
苏云闭上眼睛,手中紧紧地握住郎基努斯,像第一次一样,把思绪慢慢地沉浸进去。
暖暖的,仿佛母亲的怀抱,仿佛自己不会拥有记忆的子宫,仿佛是自己所起源的地方,生命最本质的地方。充满了古老、亘古不变的气息,仿佛自从那未知的开天辟地所遗留下来的气息,久远得让人无法追溯。充满了应该是清香的味道,很清,很香,仿佛是檀木,越老越好,越好越醇。
这……就是神力了吧……
苏云猛地抬头,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轰——!
刺目的白光划破了天际,刺裂了苍穹。就像是顶住天地的不周山,霸气十足,高大得让人敬仰,让人害怕。
白光不过1秒钟就消失了。
白光虽然消失了,可苏云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唔……”
随即,苏云在空中跪了下来。
“哥哥,怎么了!”瓦伦蒂尔急忙扑了上去,用她那娇小的身躯扶住了苏云。
“没……事。就好像有点脱力……”苏云额头上冒着冷汗,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倒下。
“嗷!”飞龙虽然在千钧一发躲过了白色的光柱,却被飞射出来的细小能量给打到了身上,出现了无数冒着黑烟的小洞。
“嗷!”飞龙一声怒吼,一个比以往都要大上许多的光球出现在了它的嘴里。
“哟!拼命了啊!”拉弗还是一脸平静,只是手上的动作快上了许多,顿时,一个橙色的光罩出现在了面前。
轰——!
光柱照亮了夜空。
“什么!”拉弗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右手一伸,怒吼道,“去死吧!”
另一道光芒刺穿了飞龙,把它真真正正地打成了支离破碎。
飞龙消散了,可光柱却已经飞了出去。
飞的方向不是拉弗,而是刚才伤害到了它的苏云。
“瓦伦蒂尔!”拉弗几乎是倾尽了所有力量叫出了这一声。
瓦伦蒂尔一抬头,便看到了那根到了面前的光柱,和哥哥焦急的叫喊。
已经没有时间来准备术式了。
她稚嫩可爱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把推开了苏云。
轰——————————————!!!
光柱,就像一根真正的柱子一样,屹立在了城市的中央,然后像是随着风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臭味,那是氧气被电离成了臭氧。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旁边的那幢大楼的外壁还是被烧成了玻璃状,那是石料中的硅被强热直接还原成了二氧化硅
光柱正下方的位置,地面已经被烧熔了,灰色的水泥和黑色的泥土此时都变成了橘红色的液状物体,散发着无比的热量。
“瓦伦蒂尔!!!!!!”拉弗此时已经顾不上使用术式慢慢降落了,直接撤销了飞翔,直接用最快的自由落体朝地面冲去。
“瓦伦蒂尔!”苏云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但行动已经不碍事了。他也没有用郎基努斯变成什么形态,也是直接从大楼上跳了下去。
叮!
拉弗在即将落到地面的时候身上突然闪过一阵白色的光芒,速度瞬间减小到了0,安全落地。
轰——!
苏云直接摔进了地面。
待苏云爬出砸出的大坑的时候,拉弗已经搂住了瓦伦蒂尔。
如果那还可以称作瓦伦蒂尔的话……
身上的那套粉红色的连衣裙已经消失了,但是,现在她穿不穿衣服已经不重要了。皮肤完全的碳化了,全身都是一片焦黑,长长的秀发此时也变得无比的疏松,仅有一小部分还和头皮相连着。
“瓦伦蒂尔!”苏云顾不了身体里的虚弱感,冲到了她面前,“你……你怎么……”
“哈……”焦黑的碳人裂开了焦黑的嘴唇,做了一个让人觉得心里发毛的笑的表情,“哥哥的目的是和郎基努斯的拥有者做朋友,怎么能让哥哥就这样死去呢?”
“可你也……可你也……”苏云说不下去了。
“一个人是挡,两个人是挡,少一个受伤也是值得的啊!”焦黑诡异的微笑继续着,“能够实现哥哥的愿望,也是我要做的啊!”
“可是……你……”苏云的声音颤抖着。
“再见了,哥哥。”娇小的碳人闭上了眼睛,举起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第三章 乌云下的安宁 Calm Before The Storm
1
“大家好哦!我叫做瓦伦蒂尔哦!”一个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很娇小的女孩站在讲台上,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她似乎有点都没有感觉到冷。
然后,她像是宣誓一般地举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以后我们要一起努力哦!”
“……”教室里像死一般的寂静。
“粉色幼齿连衣裙啊……”
“金色双马尾啊……”
“名字也是外国人啊……”
“而且……”
“是转校生啊……”虽然讲台上那小巧玲珑的活泼的女孩很吸引人的注目,但教室里现在的眼光都偏转而集中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请告诉我她和你没有关系!”张景突然暴起,抓住了苏云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这个转校生是不是又和你有关系!!!”
苏云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一把拍开了张景的手,站了起来。
全班都沉默着,包括老师在内,都一言不发地看着苏云走向新到来的转校生。
“跟我走!”苏云不由分说地拉住那小巧的女孩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拖了出去。
学校里最好说话的地方莫过于楼顶了,人少,视角广阔而且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用担心被窃听。
苏云一脚踹开掩着的生锈的铁门,将瓦伦蒂尔拉了进去。
“你……!”苏云似乎想发火,但是以看到瓦伦蒂尔那稚嫩的脸庞又说不下去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
“什么怎么回事?”瓦伦蒂尔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神祇……澳莱汀丝姐姐也在这里上学吧,我当然要来啊!”
“不是说这个!”苏云强忍住被骗的感觉,“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瓦伦蒂尔似乎在装傻,但是又似乎真的没弄明白。
“你!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啊,那个啊!”瓦伦蒂尔似乎这才明白过来,“我不是说过吗?这种小杂鱼来一万万个也不是我和哥哥的对手!”
“那……你的伤是装的咯!”那种被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然不是啦。”
瓦伦蒂尔卷起了右边袖子,露出了白嫩的手臂。
左手的手指动了几下,一片薄薄的光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轻轻往右手臂上一划,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喂!等等!你在干什么!”苏云连忙抓住了瓦伦蒂尔的双手,以免她再度弄伤自己。
“安啦。”瓦伦蒂尔抽出手臂,左手在右臂的伤口上轻轻一抹,那个还淌着鲜血的伤口立刻就消失了,回复了原来洁白细嫩的模样,“看到了吗?伤是会受的,但是治疗可以很快的恢复的哦!”
“……”苏云真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小女孩,“下次不要随便说‘再见’啦,要就说‘明天见’,害得我……”
苏云欲言又止。
“哈!”瓦伦蒂尔笑着拍起手来,“哥哥为我担心啦!好高兴哦!”
“嘛,既然没事,那就不必担心了。对了,你哥哥呢?”苏云突然想起瓦伦蒂尔那个是父是兄是夫是子的另一半,现在却不在她的身边。
“啊,那个啊。哥哥对学校的生活没有兴趣,所以就没来!”
“对了!”
“什么事呢,哥哥?”瓦伦蒂尔歪着脑袋,一副萌翻人的表情。
“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了啊!”
“只是一个小小的催眠术啦,校长什么的不用担心哦!”
“……算了,既然是要体验和澳莱汀丝的学校的生活,那就回去上课吧。”
“耶!”
“不要那么高兴啦!”
苏云赶紧拉住了瓦伦蒂尔,以防她跑得太快而滚下楼梯。
城市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地区之一,而在这充斥着人群的地方,当然少不了酒吧。
挂在门上的招牌是四更弯弯曲曲的树枝,相互联结,相互缠绕,组成了一个矩形的空间。在矩形的正中央,是木质的店名。
“Dans Un Bar……都是喜欢用点异国风味呢。”拉弗看了招牌几眼,发表了评论后就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酒吧招牌式的一个大玻璃柜,里面整齐地排列着许多包装精美印着外文的红酒——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老酒还是用来冒充的。
柜子后面,就是一个大柜台,现在还是早上,酒吧里的人不多,而坐在柜台边的人甚至一个都没有。所以酒保只能站在柜台后无聊地擦着杯子。在酒保身后,是很多开了盖子的红红绿绿的酒和洗得干干净净的杯子。
酒吧也挺大,中间用沙发和大茶几把区域分裂成数个小块,创造出每一块的独立空间。而在这个时候,只有少数几块有人,在文明而小声地谈着话。虽然是酒吧,但在这个时候喝酒的人不多,那些人面前大多都是一些小点心,看来是借助这里的地方来乘机谈事情的。
格调是金与暗。
灯都隐藏在各种奇妙装饰的后面,把金色的光芒隐隐约约地洒在了酒吧里面,而又不直接刺伤人的眼睛。但也因为那些装饰和桌椅,把灯光分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而最小的碎片,已经无法照亮任何一样东西,只能被无情的黑暗吞噬。
拉弗坐到了柜台前:“Cointreau(君度)加冰。”
“Cointreau?”酒吧看到这位外国人也突然有些吃惊,便反问了一句。
“对,Cointreau。”拉弗点了点头。
“好的。”酒吧立刻转身去拿酒,倒在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加上冰块放到了拉弗面前。
随着冰块在酒中的慢慢转动,金黄色的液体开始慢慢地变成乳白色,由透明开始变得浑浊。
拉弗端起了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那种乳白色的液体,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回味起口中的感觉。
冰冰浓浓的果香味冲进了口腔,瞬间占领了舌头上那一万个味蕾。
浓烈而温和,刚猛却柔顺。就像在仲夏之夜行走在挂着清风的阡陌上,果实的幽香不时地飘入鼻中,令人感到无比的清爽,悠然而自在。
“先生喜欢这种女士酒吗?”看到了拉弗那陶醉的样子,酒保也忍不住上来搭讪起来——当然,最可能的原因是工作太无聊的。
“女士酒?”拉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乳白色的液体。
酒保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嗯,这酒一般是女士来的时候才点的。男士一般都是威士忌、龙舌兰什么的。”
“女士酒吗……”拉弗沉思了片刻,“其实也不用区分得那么厉害,酒就是因为有人喝了才出名,仅仅是卖给女士的话就不会那么畅销了。”
“也是。”酒保也点头赞同,“其实说呢,分得界线明了的也是我们中国人呢……”
“为了展现男人的阳刚之气而点烈酒吗?”
“嗯,差不多是这样。听说在外国君度也很受外国人欢迎呢。”
“差不多吧,君度的原品和现在的有些不同呢。”
“原品?”酒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就是第一代的君度啦。”拉弗漫不经心地回答。
“真的吗!”酒保似乎要跳起来了,“能告诉我是什么味道的吗?那些酒肯定是很独特吧!”
“啊?”拉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相信吗?如果是原品的话离现在也有两百多年了啊!”
普通人是无法得知正常世界背后的信息的,对人寿命的理解也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基本是不会认为有超过150岁以上的人的。
但酒保却没有理会这一点,用自己的想法解释道:“嘛,我只是个小酒保,那些大公司有没有那种保存的几百年的酒肯定是机密,我不知道也是应该的。不过如果有人能告诉我一下那感觉,即使是假的消息也值得一听哦。”
“是这样吗……”拉弗用手指在酒杯上画着圈,“那我就告诉你吧。”
“其实要说好喝,原品是比不上现在的。与其说是利口酒,不如说是果汁加烈酒,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呢,味道不好不代表口感差,那时的酒更香醇,嗯……应该是添加的东西没那么多,比较独特。而现在的更加偏向于味道了,香醇的感觉少了许多。”
“先生您还真是幸运啊,能够喝得到那种酒。”酒保羡慕地说道。
“差不多吧。”拉弗耸了耸肩,“我是无聊了才进来喝一杯的,平时我是不喝酒的。上次的君度还是爱德华那家伙逼的。”
爱德华·君度,君度酒业的创始人。
“爱德华?是先生的朋友吗?”
“算是吧……”拉弗有些怀念地说道,“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是吗……是我的问题唐突了。”酒保露出了道歉的表情,“那……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个城市的外国人可不多呢,而且是说中文说得那么流利的。”
拉弗小声地嘀咕道:“还好意思说别人……喜欢分界线的就是你们人类啊……”
“什么?”酒保显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拉弗岔开了话,“我只是有外国的血统而已,我一直住在中国,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朋友。”
“是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座城市还真干净呢!”拉弗鼻子动了动,语气中有些羡慕。
空气里十分清净,【味道】很淡,有几缕自己所熟悉的气息,还有一些很弱小的,大概都是一些十分偶然得到一丝神力的幸运儿——在这座城市,应该算得上是可怜吧。
“是啊!”酒保的表情变得积极起来,说到自己的家乡的好处,谁都会高兴的,“虽然这座城市很小,但是也就是因为这样而没有什么污染呢!”
“嗯……不过……”
“不过?”
“血腥味太浓了。”
普通人的气味是不会存在于空气中的,虽然闻上去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空气中的含量还是很浓,味道还是很重。
看来,在这座城市里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战斗啊……
“血腥味?”酒保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但是什么都没闻到。
但是,客人高于一切。
“抱歉,先生。请稍等片刻。”酒保鞠了个躬,退到了酒柜后的一个小门里。
看着酒保的离开,拉弗喝光了酒,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恐怕以后的血腥味会更重吧……”
凭着超人的听觉,拉弗很快就听到了里面酒保的大喊声:“叫厨房把排气扇打开!把门关牢!不要让味道出来!”
拉弗会心地笑了笑,朝里面喊了一声:“年轻人!见到你真高兴!”
然后在酒杯地下垫了样东西,在其余客人惊奇的目光中走出了酒吧。
“什么!等等!我马上就出去!”酒保以为拉弗又要点什么东西,立刻草草结束了对话跑了出来。
“咦?人呢?走了?唉……好不容易见到了好说话的,还想请他喝两杯,交个朋友的。算了……有缘先吧……”
自顾自叹息着的酒保开始收拾柜台,拿起了喝光了的酒杯。
“咦?这是……”酒吧拿起了压在被子底下的一张绿色的纸笔,“Ben……janmin Franklin?”
“一百美元!?”酒保惊喜得要跳起来,“还真是出手阔绰啊,不愧是喝过原代君度的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
强大的怨念已经实体化了,似乎变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鬼头,怒嚎着在教室上空扭动。
“没……没那么要紧吧……”
就像全奥格瑞玛的萨满都开启了嗜血,男生的眼睛几乎都变成了红色,鼻子中呼吸时还时不时喷出一点火星。更有甚者,已经把双手放到了座位地下,要抽出被隐藏了无数年的绝世神兵。
而女生,都是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表情,在为什么东西感到极度的不满。令男生感到最恐惧的女性兵器,爪子和利齿,现在都已经磨利,就要令敌人品尝到地狱,不,炼狱的痛楚。
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封印起了和善可亲的面容,铁面皮冷得像要把一切直接冻成齑粉。因“素质教育”而雪藏的充满功力的双手,现在已经抓满了令李寻欢也感到自叹不如的暗器粉笔头。
“大……大家好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教室门口站的那个人。苏云。
“哥哥!进去上课了啊!”娇嫩童声的主人站在后面推了苏云一把,把他一个踉跄送进了教室。
“哥……哥?”教室中不知道谁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然后,战争爆发了。
“为什么每次来的漂亮女生都和你有关系!”这是男生的咆哮及挥舞的桌子。
“为什么那么可爱的女孩要整天跟你跑来跑去!这次恐怕也是吧!”这是女生的尖叫及闪着寒光的利刃。
“为什么你整天上课睡觉!现在还直接把别的同学在上课的时候扯出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这个失去形象的老师及极具穿刺力的高跟鞋。
“啊……”瓦伦蒂尔胆颤心惊地绕过围殴的众人,跑到一边,轻轻地扯了扯古蕊的衣角,“……叫嫂子还是姐姐?”
古蕊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瓦伦蒂尔的脑袋:“姐姐就好了,嫂子就显得老了哦!~”
“那……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打哥哥呢?”瓦伦蒂尔疑惑地咬起食指,“哥哥不是很强的吗?怎么会被打呢?姐姐不去帮他吗?”
“这是夫君的选择嘛,既然他不抵抗我们也不用去帮他的。”
“呜……”瓦伦蒂尔还是无法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那就不能对着普通人用神力。”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澳莱汀丝继续了解答。
“变得特别一点不好吗?有了实力不是才能让别人钦佩吗?”
“太强的力量不会带来钦佩,只能让人恐惧。即使有人能够理解……”澳莱汀丝看了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的兰安,继续用柔软却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但是,总会有人无法接受的。那样,想要的生活就会被打散了。”
“是这样吗……”瓦伦蒂尔还在咬着手指。
然后,瓦伦蒂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地笑了出来,“是哥哥自愿的啊!那我也要来!”
说完,就猛地朝人群扑去。
“嗯?”正围殴得兴起的众人看到了这个娇小的身影的加入,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咦……这是……”被众人踩在脚下的苏云突然发现身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由得疑惑地向上看去,“瓦伦蒂尔?”
“我也要打哥哥!”瓦伦蒂尔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游戏的孩子一样,朝苏云身上扑去。
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瓦伦蒂尔进行下一步动作。
于是,瓦伦蒂尔露出了那洁白小巧的虎牙,朝苏云的脸上狠狠地咬去。
“!”众人都非常统一地吸了一大口气。
攻势很强很女生,可惜的是,瓦伦蒂尔的嘴巴太小了,咬上去就像……
“啊!!!!!!!!杀啊!”由一个女生非常小心爱怜地把瓦伦蒂尔抱出人群,强势了十倍的战争又开始了。
咬上去就像,在脸上KISS了一下。
2
身着职业正装的年轻大姐姐站在讲台上,手中握着一打资料在说着什么:“圣诞节快要到了,按照学校的传统是要搞圣诞活动的……”
“啊——!”
大姐姐小幅度地瞥了那边一眼,继续说下去:“首先,整个白天是以小组为单位的私下的活动,可以是个人,可以是自己组织,也可是是以社团为单位,或者整个班级都可以,总之……”
“啊——!”
大姐姐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总之,只要有人参加的活动就可以了。而晚上,晚上是……”
“啊——!”
大姐姐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忍着怒气继续说下去:“晚上是圣诞晚会,每个班级都必须要出一个节目,如果自己想要表演的话,也可以向我申请,我会向学校报道的。举行的地方呢,是大礼堂,还有……”
“啊——!”
暴起的青筋就要突出薄薄的额部皮肤,怒火就要喷薄而出。站在讲台上的年轻老师一拍桌子,愤怒吼道:“苏云如果你再在课堂上发出惨叫我就杀了你!”
“啊?啊——!”苏云还没反应过来老师的怒吼,就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真是的,夫君怎么连这点小痛也坚持不了!”古蕊捻住一团小小的棉花,在苏云脸上的伤口处细细地擦着。口中虽然抱怨,但更多的是溺爱。
苏云拿着镜子,照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庞,小声地嘀咕道:“我也不想啊……只是……啊——!”
古蕊的棉花再次沾上了裸露的伤口。
“你怎么样我可管不着,都叫你们平时不要玩那么疯了。”年轻的老师摆了摆手,非常自然地说出了这段话。
“貌似是你弄的吧……”
“什么?”
“没,没事。”看到了那充满了威胁的眼神,苏云只好把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好,那作为惩罚……”年轻的老师坏坏地瞥了苏云一眼,“圣诞晚会的节目就由你上场!”
“…………………………”沉默。
“…………………………”沉默。
“…………………………什么?”
“嘛,圣诞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我这个老家伙就不好插手太多了,该怎么弄全部由你们来组织,只是……”坏坏地笑着,“如果是集体项目的话,就务必一定让我们的苏云小同学上场!”
“为什么是我?”苏云觉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我可没什么特别的天赋,弄砸了就不好啦!”
“没关系的。”女老师摆了摆手,“这次是完全的娱乐活动,不会有什么评分奖励批评什么的,相信也会有很多私下排练的项目,所以品质差也在承受之内。这次就是为了玩乐,好好享受吧!”
“…………………………那我不同意呢?”苏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同意?”女老师很惊讶地望着苏云,“你敢吗?”
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多度,苏云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传递的信息只有一句话:“你敢吗?”
“嘛,开心就好了,不用想那么多。那……这次的活动还是由班长来操办吧。苏灵?”
“在!”上课时安安静静的女孩立刻发出了声音。
“那就交给你咯。”
“是!”
“嗯……还有半节课,相信你们也不会想接着上下去了,来,苏灵你用这段时间来做安排吧。”女老师朝苏灵挥挥手,就走下了讲台,退出了门外。
“要好好玩哦!长大了可就没机会了哦!”临出门时,女老师还在做着动员活动。
接着,苏灵走上了讲台。
润了润嗓子,苏灵开口道:“那么,我们就借这个机会来安排一下圣诞节的事项吧。”
“首先。”苏灵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白天的活动,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是全班一起活动呢,还是个人自己安排?”
立马就有人举起了手:“我有社团活动!”
“我也是!”
“一样!”
“同上!”
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表明了自己的安排。
“那么,全班的活动就取消吧。大家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搭配组织吧。”苏灵很快就了结了一个问题。
“嗯……接下来的是……圣诞晚会节目的安排。”苏灵继续了会议,“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这种晚会不都是一些唱歌跳舞什么的。”反应快的人很快就接上了话头。
“那有什么想法吗?唱歌怎么样?合唱。”苏灵想了想,向大家要想法。
“都不是三岁小孩了,合唱就免了吧……”
“是啊是啊,合唱不专业显得很孩子气的。”
“支持!”
“嗯……那弄什么好呢?”苏灵皱起眉头,左手托住右手,而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夹着下巴。
“个人或者组合唱歌怎么样?苏云不会唱也可以伴舞哦!”建议很快又出来了。
“喂喂!不要乱出馊主意啊!”苏云很快地提出了抗议,古蕊在旁边偷偷地笑着。
“主意是不错,但是……”苏灵说道,“谁来唱呢?谁唱得好呢?”
“……”全班人都沉默了。
唱歌不是所有人都能唱好的。虽说是娱乐第一,但是也不会有谁愿意去主动丢丑的。
“那……这个方法作废。”苏灵干脆利落地否决了这个建议。
苏灵思忖了会儿,开口问道:“剩下的……嗯……舞蹈呢?有会的人吗?或者有认识训练的人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
“唉……”苏灵扶助额头叹了口气,“那脱口秀什么的,谁学过?”
“……”众人又都摇了摇头。
“………………晚会四大支柱,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那就选这个了,谁都不会,但谁都可以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错误出现。”苏灵一把敲定,“那就舞台剧了!”
3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干啊……”苏云用左手撑着头,非常颓废地叹着气。
“不要担心哦,有人家陪着夫君呢!~”古蕊用苏云的右肩撑着脑袋,一点烦恼也没有。
“就是因为有你才这样的啊……”
“什么?”
“不,我在想要拉谁入伙。”
就在刚才的课上,决定了以舞台剧为表演的节目后,苏灵撂下了最后一句话:“既然大家那么没有兴趣,那我们就不忙活了。苏云同学是肯定要出场的,我们就把任务交给苏云同学咯!”
就这样,苏云便“被上场”了。
前方传来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双手撑在了苏云的桌子上:“怎么样?还没行动吗?现在到圣诞节就剩下五天了,时间可不多了哦!”
“你有兴趣帮我吗?”苏云不报希望地看着张景。
“我?算了吧。”张景摆了摆手,“如果我上场的话,恐怕我们班的节目就成了我的个人秀了。”
“………………”
“………………”
苏云和古蕊都没有说话。
“啊啦,有主意了没?”爽朗有活力的女声出现在了苏云身后。
“没,苏大班长你就这样把担子交给我,是不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咋啦。”苏灵一把推开张景,反坐在凳子上,上身靠在苏云面前,“我这不是来赎罪了嘛!”
“赎罪?什么意思?”苏云和古蕊都没明白。
“就是说,我来帮你啦。”
“哦?那你刚才说不就好了,先让我单干然后再来帮我有意义吗?”
苏灵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有注意她后,小声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公敌了,如果我公开说帮你的话,那就是和你同一条船的人了。”
“和私下说帮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啦!台上说帮你是和你同一战线,私下来帮你是可怜你嘛!”
“…………我觉得我好可怜。”
“可怜吗?”苏灵望了一眼被其她女生你争我抢搂搂抱抱的瓦伦蒂尔,“谁知道呢?”
“话说回来……”苏云让苏灵把视线转移了过来,“我对表演可一点也不在行呢,舞台剧……这种东西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
“连看也没看过吗?”
“…………当然看过,我是说……”
苏灵爽快地打断了苏云的话:“行啦,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这倒是……”
“那就没问题了。”苏灵站了起来,英姿飒爽地说道,“困难是肯定会有的,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就可以了。”
然后,苏灵环视了周围一圈,一指张景:“你,一起来帮忙。”
“我?为什么是我?”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拒绝。”
“…………好吧。”被一个女生下了猛料,张景只好低下头接受了命令。
苏灵稍微沉吟了下:“嗯……你还有谁关系比较好的?今天打你的就不要说了。”
“…………我觉得今天被你打了。”
“我?我身为班长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
“…………哦,那就兰安吧。”
“我就知道。”苏灵深深地看了苏云一眼,“嘛,那就这样了。还有提议吗?”
“我!”张景举起了手。
“说。”
“我可以叫一个人吗?如果是舞台剧的话他会很有用的。”
“当然,人越多越好,就算不能上场也能端茶送水。”苏灵很直接地答应了。
“嗯,那……找个时间和地方吧,教室太吵了不太好说话。”苏云提出了建议。
“那就今天放学后,在我家。”苏灵毋庸置疑地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夕阳,又是夕阳,血一般的夕阳,光明的终结。
虽然夕阳总是意味着衰老和死亡,但每个人看到了夕阳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一种内心的宁静。仿佛在这个时间,每个人的心里都老上了五十岁,看东西都变得沧桑起来。
尤其是现在是冬季,位于南方的这个城市是不存在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情景。但是,落叶黄叶是总是有的,在路面上被清洁工人扫成一堆一堆的,像坟冢一样,更让人感觉到死亡。
然而,死亡总是宁静的,在还存在光明的夕阳面前,死亡的恐怖就被冲淡到了几乎感觉不到的地方,只剩下这一圈一圈的宁静,围绕在所有人的周围。
但是,现在的宁静却好像被利剑刺穿了,还是无数把的利剑,把这宁静的防护罩刺成了马蜂窝。
“为什么你会跟来!”苏云很想对旁边的人大喊,因为正是他的出现使得这条安静的路变得不宁静。
“我对你们的学校生活没有感觉,但是对你们的活动有点兴趣。况且……”拉弗用鼻子蹭了蹭瓦伦蒂尔的头发,“这是瓦伦蒂尔的要求哦!”
“要跟着苏云哥哥!”被拉弗弄得痒痒的瓦伦蒂尔咯咯地笑着,又是始终举着小小的拳头,似乎在为苏云打气。
“那就谢谢咯……”苏云有气无力地道谢。
这是放学后离开学校的三条干道之一,也是苏云和苏灵回家的必经之路。
在这条路上……
苏云记得,这条路就是自己旅途开始的地方。
飞溅的血液、破碎的人体,以及站在血泊中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
虽然从现在看来,这不过是非常平常的事情,那敌人也是非常普通的实力。但,心里对那场战斗还是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古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苏云摇了摇头,“只是被盯得太狠了。”
因为是干道,学生是非常的多了,而这些人用仇恨的眼神所注视的,只有苏云一个人。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到了那一幕。
“叮咚叮咚……”
铃声终于响起,意味着今天的课程将要结束。
“我也要去!”奶声奶气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决,当然,还有一丝兴奋。
“不行不行,你给我回家去!”苏云坚决不同意。
“我就要去!”
“不行!不听哥哥的话了?”
“呜……”瓦伦蒂尔非常委屈地咬着手指,眼泪汪汪地看着苏云。
“怎么啦?”苏灵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被弄哭的瓦伦蒂尔,再看了一眼苏云,“欺负妹妹了?”
苏云连忙辩解:“不,不是……”
“哥哥不让我跟去!”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瓦伦蒂尔带着哭腔像苏灵申诉。
“苏云。”
“什,什么……”苏云被强大的气势给压倒了,虽然对方看起来很平静,但爆发起来肯定是非比寻常的!
“有小朋友在场,不想见血,下次再收拾你。”苏灵拉起瓦伦蒂尔的小手,转身走出了教室,“姐姐带你去,不用理那个傻瓜的。”
“耶!”瓦伦蒂尔破涕而笑。
“还有。”苏灵瞥了一眼站在苏云不远处的张景,“学生会长,带你的朋友到我家集合。知道我家的地址吗?”
“知,知道。”仅仅被瞥了一眼,张景就退了一大步。
“那就好,苏云,带着你的后宫团走吧,兰安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了。”
“才……”苏云刚想辩解。
“才不是后宫团呢!”抢先说出来的是古蕊。
“嗯?”苏灵看了她一眼。
“夫君的妻子只有我一人!”仿佛说这一句用了全身的力量,古蕊软绵绵地靠在苏云身上,询问地看着他,“是吧,夫君。”
“………………”
“………………”
“………………”
……………………
“好啦,走啦走啦,带上小澳,反正你们不管怎样都会在一起的。”苏灵撂下了一句话,带着瓦伦蒂尔走了出去。
然后,是在校门。
兰安不知道要去干嘛,所以就先下楼了,现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而在门口等待的,还有一个人。
“呜!哥哥!”瓦伦蒂尔扔开苏灵的手,高兴地迈着小小的步子跑向校门。
“嗯,真乖,今天听话没有?”拉弗蹲下身摸了摸瓦伦蒂尔的脑袋,溺爱地说着话。
瓦伦蒂尔露出了神气的表情:“当然啦,今天我一直和大家做一样的事哦!”
包括围殴苏云。
“嗯,真听话。”拉弗再次疼爱地摸着瓦伦蒂尔的脑袋。
“那小女孩怎么有两个哥哥?”
“是啊,好像高二的那个苏云也是她哥哥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亲戚?”
仿佛听到了路人的议论,瓦伦蒂尔大声地宣布道:“这是我的亲哥哥!那边的那个是他让我叫的!”
场面瞬间冻结了下来。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叫过?”
但是,众人都无视了苏云的解释。
但是,苏云似乎看到了瓦伦蒂尔报复得逞后的小小的坏笑。
于是,因为拉弗是瓦伦蒂尔的亲哥哥,仇恨一点也没有转移到他身上,继续由苏云这个蛋盾T挡着。
其实苏云很想知道这些人知道拉弗其实又是瓦伦蒂尔的丈夫会是什么反应。
走过了苏云家,走过了天桥,走过了旁边是小公园的道路,终于到达了苏灵所居住的小区。
“这……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兰安看着眼前宏大的场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是啦。”苏灵却还是淡淡然,丝毫不把住在这里当成荣耀。
“不错的设计呢。”拉弗看着眼前的景观,这位五百岁的怪物打出了“不错”的评价,那应该算得上是佳作了。
“很一般。”这次是活了无数年的神祇的评价。
“好漂亮!”苏云没有理会身边的非常人,打出了自己的分数版。
“你们是想在这里看风景呢还是和我进屋子里?”苏灵甩下一句话后就径直朝前方走去了。
苏云等人只好放弃了风景,跟在了身后。
这是一片别墅区,都是欧式风格,却又不尽相同。有的是带着高耸塔尖的哥特式城堡,有的是带着华丽装饰的巴洛克风格大厅,有的是装饰抽象显得甜腻温柔的路易十五式风格宫殿……
苏灵带着众人又走了几百米的路,才停了下来。
“到了。”
“苏灵同学的家也真漂亮呢!”兰安不由得赞叹。
“谢谢。”苏灵倒是很冷淡。
是很漂亮,只是用的是什么风格苏云也不知道。
正当众人欣赏着别墅的时候,苏灵已经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
众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澳莱汀丝顺手把门带上。
“等等!”
嘭!
澳莱汀丝小小地往后跨了一步,突然加速打开的门扫过她的鼻尖,然后狠狠地撞上了墙壁,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被声响吸引注意的众人都一致地往门口看,而站得最近的澳莱汀丝则悠闲地漫着步伐,走到了离她几步远的苏云身边。
“张景?”苏云看到,门口有一个正抚着门直喘粗气的人,正是他的好友兼死党——张景。
张景稍微平静了一下呼吸,站直身体:“哈,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众人都沉默了。
“你……”兰安最先开口了,“你不会敲门吗?”
“呃……”张景的表情僵硬了起来,“这个……忘了……呵呵……”
苏灵扫了他一眼,淡淡地甩下一句话:“门的修理费、墙壁的维修费,以及门后的明朝花瓶,全部由你负责。”
张景的表情更僵硬了。
“对了,你说要带的朋友呢?”苏云突然想起了张景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
张景这才恢复了一点神采:“哦……他啊,他说有一点事,等一会再过来,地址我已经告诉他了。”
“嗯,那就好。”苏灵点了点头,然后很潇洒地一招手,“大家都进来吧。”
“好的!”
众人换了鞋子,走了进去。
“哇!里面也真漂亮呢!”最先赞叹的还是兰安。
“欢迎回来,主人。”一个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欣赏,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
“叫我苏灵就好了。”
“是的,主人。”声音无比地顺从。
众人都望向那边,苏云和兰安的表情都惊愕了,澳莱汀丝、拉弗和瓦伦蒂尔凭着见识并不在意他们所看到的,张景似乎已经见过了这个场面,见怪不怪了。
那是一个少女。黑色的连衣长裙,前面围着一条洁白带着花边褶皱的围裙,头上顶着同样为白色的头饰,一看就知道是一套女仆装。而此时,这位少女正站在众人前面,恭敬地低着头。
“去做晚饭吧。”说完苏灵回过头来,“有谁必须要回家吃的?”
苏云摇了摇头,澳莱汀丝、古蕊、拉弗和瓦伦蒂尔都摇了摇头。
“我,我不用回去的。”兰安摇了摇手。
“那就好。”苏灵点了点头,少女也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干嘛不问我!”张景暴走了。
“你?用不着。”苏灵那么平静地回答。
“我……我……我!”
“你,想,干,嘛?”苏灵的回答还是那么平静。
“我……我大不了就留下来呗……”张景瞬间软化了。
“那……那是苏灵的家的仆人?”待女仆走出去了好一段时间,兰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差不多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真……厉害……啊。”
“行啦行啦,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苏云的事情怎么解决啦!”
“为什么会变成我的私人问题了?”
“好,大家跟我进来吧!”
众人跟着苏灵走进了别墅的深处。
“来,就在这里吧。”
苏灵带着一群人来到了一个大房间。
最先行动的还是瓦伦蒂尔。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房子里不管哪里都好大哇!!!”瓦伦蒂尔大叫着跑进了房里,快速地围绕房间转了一圈,一屁股跳上了沙发,还使劲地顿了几下,“连沙发也好软啊!好喜欢这里哇!”
“真是的……”拉弗苦笑着扶了扶额头。
看着瓦伦蒂尔充满活力的样子,苏灵会心地微笑了一下,朝众人招呼道:“大家随意啦,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休闲用的。”
“好的,那我也就不客气啦!”拉弗也放开了拘束,朝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瓦伦蒂尔奔去。
“啊!好痒哦!哥哥好坏哦!”
“谁让你乱跑!看我的超级大绝技——无敌挠痒手!”
“咯咯咯!哇哈哈哈!不要啊!”
行星漫步的两人顿时闹成了一团,吵闹声充满了房间。
“呵呵,让你见笑了。”苏云摸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着。
“没有这种事。”苏灵微笑着看着混战的两人,眼里充满了一些什么东西,“这样的生活很好呢,很热闹呢。”
“是……吗?主人不怪罪我就放心了。”苏云也转向那两人,“他们也永远充满了活力呢,一点也不像几百岁的人。”
“什么?”苏灵一下没听清,转身过来。
苏云连忙转移开话题:“没,没什么,只是说他们很有趣。”
“哦,是很有趣的人呢。”苏灵点了点头,“那,也不要总站在这里了,正事可不要忘记了。”
说完,苏灵就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嗯,我们过去坐吧!”紧接着苏灵,兰安也朝里面走去。
“夫君我们也过去吧!”古蕊摇了摇苏云的手臂。
苏云点了点头:“走吧。”
进了房间,在苏云的要求下,拉弗压制住了想要到处乱跳的瓦伦蒂尔,一群人围着一个圆形的小茶几,围成一圈坐在地上。
待女仆把茶上齐后,苏灵严肃地宣布道:“那,今天的座谈会就正是开始了。”
“好正式的感觉呢……”苏云用手指在茶几上画着圈。
拉弗也点了点头:“感觉好像SEELE。”
瓦伦蒂尔趁着拉弗说话放松的一刹那,一撑茶几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说道:“我觉得正式的会议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字呢!”
“嗯,说的是呢……”苏灵摸着下巴回答,“大家有什么提议吗?”
“苏云拯救会怎么样?”拉弗看着苏云,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已经完全了解了。
“不行!”拒绝的是张景,他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表情“这样就太便宜这小子了,有这么多可爱的女生拯救他……”
兰安捂住了脸,苏灵无动于衷,澳莱汀丝没有表情,古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瓦伦蒂尔……瓦伦蒂尔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提议,开始了新的娱乐。
打破冷场的是苏灵:“那你继续。”
“SSS(纪念Angel Beats!^_^)团怎么样?”
“……………………”又一阵冷场。
这次打破的是当事人苏云:“那是什么东西?”
“Sweet Soul Screaming!”
嘭——啪!
苏灵一脚把张景踹了个底朝天:“我可不希望把圣诞晚会弄成18禁发布会。”
“呐呐,名字什么的就不用起了,内容要紧嘛!”古蕊连忙拽回了即将暴走的苏灵,然后加上了一句话,“毕竟这是夫君的事情嘛!~”
“附议!”苏云连忙举起手,“不过后面那句不算!”
“好吧!”被古蕊拽回坐着的苏灵又站了起来,“苏云拯救会,正式开始!”
“………………不是说不要起名字了吗?”
4
“首先要定下来的是内容。”苏灵开始了第一句话。
“是呢,虽说演员的表演很重要,但内容不好的话也不行的。”回答的是一副“很有本事”表情的拉弗。
“嗯……学校这个地方,学生喜欢的一般学校要封杀,学校爱看的学生可能都要退场了。”苏云也表示同意。
“那就SSS行动吧!不管是学生和老师都喜欢看的!”张景突然暴起。
“去死!”苏灵和兰安将张景踹了两个底朝天。
“夫君。”古蕊拉了拉苏云的衣角,“晚上我们来进行SSS行动吧!~”
“………………”苏云假装没听到。
而瓦伦蒂尔似乎听到了古蕊的话,连忙转过头对着拉弗眨了眨眼睛,拉弗也笑着回应了她。至于什么意思,恐怕除了他们就没人知道了。
“进入正题!”苏灵敲了敲桌子,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我很想问问你从哪里弄来的惊堂木?”
“嗯……舞台剧有很多,歌剧、戏剧、京剧、小品、相声,苏云你想要哪一种呢?”
“我可以说我什么都不会就不参加吗?”
“绝对不行。”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什么都没碰过。”
“嗯……那类型就先不定了,弄好剧本再说吧,反正都是从零开始。”苏灵很快地想出了折中的办法。
“好吧,那剧本要怎么定呢?”
“剧本很简单啦,这个从故事书课本杂志上到处都可以找到。”苏灵的表情很轻松。
“白雪公主怎么样?”兰安突然插话了,“我以前小学时看到别人表演过,真唯美呢!那个境界!”
“…………兰安小姐,请把年龄调高十岁。”苏灵很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如果不是专业的人来表演,效果是不会出来的。学生,尤其是苏云这种菜鸟,恐怕会把爱情剧弄成喜剧吧……而且还是无厘头的。”
“喂喂,不要这么吐槽啊!”
“《雷雨》如何?”张景很让人奇怪地说出了一个似乎很正经的答案。
“《雷雨》吗?”苏灵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还挺有名,也许……”
“还可以”还没有说出来,张景就非常兴奋地说了下去:“母子相恋,兄妹乱伦,不觉得这种题材很让人热血澎湃吗!?”
“去死!”苏灵、兰安、苏云、古蕊将张景踹了四个底朝天。
“《哈姆雷特》呢?”这次到拉弗发言了,“这种弑父夺母,然后报仇杀掉敌人的喜剧,应该很适合热血澎湃的年轻人吧。”
兰安似乎觉得这个提议非常的合适:“是个好提议呢!”
“但是……”苏灵已经看到了喜剧之外的东西,“不觉得这部太出名了吗?就算这次不会撞车,以前的晚会上也肯定会有人重复过吧!”
拉弗应可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是我的疏忽了。”
但苏云知道这肯定不是拉弗的疏忽。活了将近五百年,可能什么喜剧都看了无数遍了,从都看过的喜剧中挑选一部好的也是正常的。
“《等待戈多》!”张景突然又跳了出来。
“原来你还没死的啊……”
苏灵也没理睬张景之前的表现,还是就事论事地分析了情况:“荒诞派的始祖吗?就一个场景,可能对演员的要求会很高吧……”
“就两个男人,而且还你搂我我抱你的,还要永远在一起,这不是纯粹的搞基吗!?这对年轻的女性来说可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啊!”
“去死!”六只脚将张景踹了六次底朝天。
“好痛痛痛痛……”张景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用肘部撑起自己的身体,“咦?这是……”
澳莱汀丝淡淡地看着他,举起了脚。
“哇啊啊啊啊啊啊!连你也来啊!!!!!”
“他……没死吧?”苏云看了看再也不动的张景,再看了看走回来的澳莱汀丝。
“没事。”语调还是那么柔软却没有起伏,“只是让他稍微睡一会儿罢了。”
苏云这才想起,这个没有力量的神祇还是可以靠一些技巧来让让别人昏迷什么的。
“啊啊,又不能太出名,又要吸引人,这个剧本还真难选择啊!”苏灵发着牢骚,往后一仰,躺倒在了地板上。
“对了!”才刚刚躺倒的苏灵再度跳了起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苏云一时没搞清楚她在卖什么药。
“我知道该用什么剧本了!”苏灵一脸兴奋,“这个不太出名,但是又很有意思!”
“到底是什么呀?”
苏灵一脸神秘:“就是这座城市的传说哦!”
“传……传说?”
“落蕊亭啦!”苏灵爬上了茶几,用指间敲了一下苏云的头,“都住在这个城市几个月了,连这个都还不知道。”
苏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那个地方我去过,那个亭子我也见过,但是没看出什么典故出来。”
“那也是当然的啦。”苏灵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有些伤怀,“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可以用这个剧本啦。知道的人不多,而故事……嗯……对于我来说是非常一流的啦,很经典哦!”
“啊?那可以说来听听呐,这里可是有几位大神级的评委呢!”
苏灵咽了口唾沫,娓娓道来:“那应该还是宋朝,有一位县令,当然就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县令,他的名字叫做吕敬欢。虽然叫做尽欢,但他一点也没有欢乐起来。怎么说呢?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官员,而当初的社会你们也知道,苛捐杂税,兵荒马乱,真的算得上是饿殍千里。所以这位敬欢先生呢,就非常着急,想要改变那残酷的现状。他几次进京想去拜见皇帝,却总是见不到。见不着皇帝,见不着官员,他只好自己想办法。”
“办法?”拉弗显得有些不屑,“朝廷的重臣都没办法,一个小小的官员能干什么?”
苏灵挥了挥手让拉弗先住嘴,继续说了下去:“当然,刚开始他是在弄一些土地改革什么的,经济是好转过一点。但是朝廷的人下来看到这里富裕后,赋税多了十倍不止。所以这个计划就完全破产了。后来,他想干脆解决掉这个问题的根系,就停止了交税,每次都说钱在半途被强盗劫走了。有了这笔钱,生活是好过了一点。但是,总不能年年都不叫啊。我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位吕县令就是连续五年没有交税。”
“然后呢?”苏云忍不住问道。
“然后?当然是派下来了人,发现是这位吕县令弄的,想剥掉他的乌纱帽,但这里是边远地区,军队过不来,少数人又会被老百姓阻挠。所以就直接派了杀手,杀掉了这位大好人。后来,当然是老百姓纪念他,建造了那座落蕊亭。怎么样?有感觉吗?”
苏灵很期待地望着众人,但众人只是一味地沉默。
“…………”沉默。
“…………”沉默。
“…………”沉默。
“那个……”终于,拉弗打破了沉默,“我……觉得很一般嘛……”
“嗯嗯。”苏云也点着头,“感觉很像屈原的故事,不过这个是他杀。”
苏灵仿佛预测到了这个反应,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孺子不可教也!直接叙述肯定是达不到效果的,不过这个故事既有历史背景,又有很强的戏剧冲突,用起来是很好的。”
“能告诉我们那个落蕊亭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一句提示也没有啊!”
“啊?哦……那个是他写的一首诗,是这样的……呃,忘了,下次找给你吧,我记得我记录过的。”
苏云点了点头,要发表最后的结束语:“好吧,那就……”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苏灵回应。
吱呀!
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那个女仆,而身后站着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大汉。
“wow!好大只!”瓦伦蒂尔惊讶地张开了嘴。
女仆往前走了两步,鞠了个躬:“主人。”
“叫我苏灵就好。”
“是的,主人。”
苏灵只好作罢:“算了,什么事?”
“这位先生说是您的客人”女仆稍微往旁边侧开了一点,露出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让开,她身后那将近两米高的汉子比她高出了一大截,一个小小的身躯根本挡不住他。
苏灵看了一眼外面的大汉:“哦,你就是张景的朋友是吧?”
“嗯……是的……”大汉显得有些拘谨,环顾了周围一圈,“张景呢?他叫我来自己就跑了?”
“哦,他啊。”苏灵一脚把死在地上的张景踢了出来,“喏,这就是不听我们话的下场。”
“啊,啊,啊,我一定听话的!”大汉朝苏灵一个鞠躬,就差不跪下来了。
看到了这些人认识,女仆再次朝苏灵鞠了个躬:“主人,奴婢先行告退。”
说完,女仆就退了出去。大汉颤抖得更厉害了。
“行啦,不要那么拘束,苏灵同学和你开玩笑的。”兰安走了上去,拉着大汉坐到了她的旁边。
“哦,是,是。”也许是异性效应,大汉显得正常了一些。
“嗯……咳!”苏灵清了清嗓子,朝大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代雄,叫我大熊就可以了。”
“大熊啊……很适合呢……”
将近两米高,加上浑身遍布着仿佛铁打般的肌肉,这个名字果然很般配。
“嗯……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都介绍一下吧。首先,我叫做苏灵,这幢房子的主人。”
“我叫苏云。”
“我叫兰安,今后多多指教了哦!”
“我是拉弗,这是我妹妹……”
“我就是瓦伦蒂尔哦!哥哥那么强壮肯定很厉害吧!以后我们……哇呀呀呀呀!不要拎我起来啊!救命啊!”
“呵呵……关系真融洽呢。”大熊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坐着,不由地看了过去。
“澳莱汀丝。”冷冷的柔软声音。
“好,这下大家都认识了。”苏灵一拍手,“现在可能记不住名字,不过相处一段时间就会熟悉的。那么,大熊,你来以后我们也轻松了,布景只要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大熊显得很惊讶:“布景?我?”
苏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张景不是让你来帮忙的吗?”
“没错。”
“那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搬东西吗?”苏灵更加理所当然了,这副身板不用来干苦力是浪费。
“没啊,其实我……”
“什么!”重人都被震惊了。
“呵呵,没什么啦。”大汉有些扭捏,“小时候和奶奶住,久而久之就喜欢上缝缝补补了。”
“你说你会裁缝?你那样……”苏云没有说下去,他只是怀疑那胡萝卜般的手指能穿上线吗。
“张景就是叫我来帮你们弄点服装什么的,你们不是要弄舞台剧吗?”
“啊,嗯,是这样的。”苏灵这才回过神,“我们只是太……惊讶了。嗯……现在有你的加入就好办多了,布景什么的只要是男生都可以弄,服装就难办多了。”
“那……是什么样的服装呢?”
苏灵看向苏云:“决定得怎么样了?”
苏云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没更好的提议了,就这个吧。像你所说的,现在什么都是零。”
“好,那就决定了!苏云拯救会,到此结束!”
第四章 回归现实 Kill The Normal
1
好强!
黑夜出现了两个月亮,不,一个是月亮,而一个是太阳。
强劲的气势卷起了飓风,仿佛要把路边的大树、电线杆、路灯等高于地面的东西一齐吹倒。
耀眼!
无比的耀眼,不是视觉上的耀眼,不是那仿佛太阳般放出刺眼光芒的耀眼。那更是【感觉】上的耀眼,从第六个感觉器官所获得的信息。那感觉就像是眼睛直视太阳,耳朵凑到了飞机的引擎上,鼻子使劲地嗅浓氨水和二氧化硫,嘴巴里塞进了超量的墨西哥辣椒,手摸上了烧红的铁。总之,那是对感官的绝对刺激,让人觉得无比的难受。
“怎么,害怕了?”拉弗单脚站在楼顶的防护栏上,任由风吹起自己身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的大风衣。
“当然啦,谁碰到都会害怕的吧。”苏云只是倚在防护栏上,眼睛死死地盯住楼下的那个强烈的气息。
“虽然我也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说。”拉弗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你的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苏云显然对这句话很不满意,抱怨道:“平静?怎么可能!现在我的生活已经乱到不能再乱了!”
“呵呵,当然,平静是一个靠对比才能出来的词。”拉弗对苏云的布满毫不在意,慢慢地解释道,“你以前碰到的敌人差不多都是一些小杂兵,是连【组织】都没有的独行客。当然,我也不否认会有一些很强的独行客,但从你现在还活着的状态来看,那些的人的实力是不怎么样。而现在,你终于要面对一个真正的敌人了。”
“真正的敌人……么……”苏云细细地咀嚼这一句话,“嗯,的确也是呢,这个人的气息是我碰到过的第二强的了。”
“第二强吗?”拉弗饶有兴致地看着苏云,“那么那天震动了全球的能量波动就是第一强的了?”
“震动全球?也太夸张了吧……”
“不,一点也不夸张。”拉弗摇了摇食指,“现在全世界都遍布了探测器,怎么说呢?那些探测器的灵敏度可以精确到我使用浮空神术也会被检测出来的哦!也就是说,那么强大的波动肯定会被探测出来。世界已经和平了很久了,按照神谕上的时间来看,你这里发生的也肯定是争夺神祇的战斗了。神祇的降世,震动全球可一点也不夸张哦!”
“是呢……”
“嘛,现在可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哦!”拉弗按住肩膀,扭了一下手臂,做了一组运动前的准备运动。
接着,拉弗看向了背后,那被无数高楼挡住视线的城市:“神……澳莱汀丝没问题吗?安全吗?”
“不会有问题的,她躲藏的本领可大着呢。况且……”苏云向拉弗确认道,“说是神祇,但只要不被视线直接注视到,就不会被认出来吧。”
“是这样的呢,如果不是确认了你是郎基努斯的拥有者后,我也不会察觉到她在你附近的。”
“那,叫瓦伦蒂尔离开澳莱汀丝吧,有气息的人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没关系的,我们是有隐藏气息的神术的。”拉弗露出了“不用担心”的表情,“只要不是郎基努斯这类真正的神器,是很难被发现的。”
“很难啊……那还是会被发现的啊!”
“不,我们的敌人只有下面的这一个。”拉弗指了指楼下,那个慢慢接近的目标,“如果是隐藏气息的话,有郎基努斯的你应该会发现的吧。就算有人逃出了你的探查范围,瓦伦蒂尔也不是那么好通过的。”
“是……吗?”苏云还是有点不相信,虽然那天晚上瓦伦蒂尔的死亡是装出来的,但就那样被轻易地击倒也不是那么好信任的。
“呵呵,不要误解了我们行星漫步哦!”拉弗笑着道,“虽然我们是以体验和玩了为主,但遇到了需要认真的时候我们也会认真的哦!”
“希望吧……”苏云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用担心啦,只要我们解决了这个敌人,那她们就是安全的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吧。”
“还是不相信呐……”拉弗不由得苦笑。
“小心!”
不等苏云的提醒传入耳朵,拉弗已经跳离了原地。
在后一秒不到,一条白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唰——!哐当——!啪嚓——!
白色的光芒轻易地划过了这幢十几层的大楼,划出了一条贯穿整幢建筑的小缝。切口光滑得像是用电脑计算模拟出的一样,没有一点粗糙的感觉。从缝的这头,可以轻易地望到那一头,中间的水泥、钢筋、玻璃,以及各种各样的家具和办公用具,全部都由一段分成了两截。
“那是……什么东西啊!”苏云看着身边不到十厘米刻在地上的黑色线条,手中已经握着了一把银色精美的十字镐。
“来了!”
仿佛在懊恼一条巨大的攻击无法得到应有的效果,这次便用上了范围攻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道白色的刃状物体填满了整个空间,撕裂了空气,呼啸地朝天上的两人冲去。
“嘁,真麻烦!”苏云手中的十字镐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瞬间改变了形状。
一把双刀,或者说是两把太刀。银色的刀身,银色的护手,银色的剑柄。全都是银色,而银色上面更雕镂着细密精致的花纹。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把致命的艺术品。而双刀中间,更连着一根链子,更特殊,和常规武器的差别也更大了,也就是这样,使得这把武器的艺术气息更加浓重了。
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双刀飞快地挥舞着,把所有接近的白色飞刃击碎在空气中,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呼……还真多啊……”解决了最后一道飞刃后,苏云才能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要滴入眼睛的汗滴。
然后,苏云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你怎么会那么轻松啊!”
拉弗立在空中,身前竖着一道圆形的橙色屏障。白色飞刃击在上面,就立刻粉碎掉了,顶多是让拉弗的衣角飞得更高。
“我轻松?”拉弗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云,“是你太狼狈了吧,你不是还有张家的极虚镜吗?”
“那个太脆弱了,而且你不是说被打碎后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吗?所以就用来最保命的招式了。”
“算了。”拉弗无奈地摇了摇头,“喜欢肉搏就肉搏吧,我可是靠神术吃饭的。”
“神术……”苏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我使用了那个神术后为什么会变得……变得那么……”
“虚弱。”拉弗接上了话,“那是当然的了,虽说郎基努斯拥有的神力是无穷无尽的,但你在之前还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啊。神术靠的可不止是神力哦!”
“那是什么?”
“就是精力啦。”
“精力?给我一次把话说完!不要每次只说一半!”
“就是说,施放神术的要求有两个,一个是神力,这个你不用担心了,郎基努斯是有无尽神力的。”
“说重点!”
“还有就是精力了,精力是用来引导神力来施放神术的。普通人的精力就算累积一辈子也引导不出一丁点神力,你就是这种状况哦!精力是和身体息息相关的,身体不好,精力也不好,精力不多,身体也会虚弱。因为你的精力太少,所以在使用了神术后就会变得非常的虚弱。”
“那……极虚镜呢?”
“张家的极虚镜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使用的精力少,以及快速这些特点,你用出来也不奇怪了。”
“那就是说……以后我不管碰上什么人都要冲上去白刃战?”
“虽然我也不想说,但还是不能不回答。”拉弗摊了摊手,“就是这样。你的精力不允许你用出大型的神术。”
唰!唰!唰!唰!
无数白色飞刃再度飞起,苏云只好又一次各个击落。
“好吧,那我还是按照传统的手段吧……”苏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纵身跳下了楼顶。
“好运。”拉弗没有动,只是很潇洒地甩了甩手。
唰————————嘭————————!
刚刚跳下去的苏云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上来,然后因为重力又掉上了楼顶。
“怎么啦?”拉弗笑着看向苏云,虽然是提问,但显然没有想到要答案。
“好……好大的一条……”苏云狼狈地用一杆长枪撑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呼!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下面冲天而起,停在了和拉弗同一高度的空中。
那是一个白色,不,是一个灰白色的椭圆球体。
接着,球体开始分解,球壁就像是风化一般,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一个人影从里面显露出来。
火红色的短发迎风招摇,身上一件黑色的修道服,如同欧洲宗教的神父一样。稍微有些黝黑的脸还显得很稚嫩,但是又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成熟的沧桑。就像是十几岁渴望长大的少年拼命扮演着大人的神情,但那成熟却又不像是装出来了。
“好久不见了呢!”拉弗笑着打招呼,“【尘之手(Dust Finger)】西如·罗比斯特。”
“叫西如就好了。”稚嫩却成熟的神父冷冷的回答,他中文有些奇怪,就像是电影在哦刚说着坚硬中文的外国人,但吐字又是那么清晰,感觉到奇怪的地方,应该是发音吧。
“语调很奇怪呢,没认真学中文吗?我记得你连老挝语都是很精通的呢。”拉弗仿佛不是在战场,而是在朋友家,很悠闲地聊着天。
西如·罗比斯特的表情还是那么地阴冷:“我去老挝是执行任务。”
“这里又不是任务吗?”
“是任务,但也是我的个人行动。而且,这可不像在老挝那样有充足的时间,现在经不起耽搁。”
“所以就使用【灵言术】了吧?但是……”拉弗像在忍住笑意一样问道,“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从印尼出发,由广西入境。”西如的语调还是那么地冰冷,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怪不得呢……哈哈!”拉弗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你的普通话夹壮(壮族,广西壮族自治区最多的少数民族,同时也是全国最多的少数民族。状语是他们独有的方言。)啊!”
“我的发音怎么样不用你管。”西如对拉弗的调侃无动于衷,“行星漫步,这里即将成为战场,希望你不要胡乱介入。”
“不要那么绝情嘛。”拉弗耸了耸肩,“我们认识多久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一百九十七年。”西如冷冷地回答,“所以我以老朋友的身份劝告你,不要介入。”
“很可惜,这边的这位小哥也是我的朋友呐!”拉弗望了望西如又望了望苏云,“如果两个朋友打架我要怎么办呢?”
“那你就插手吧,我不会顾及朋友之情的。”
“我也希望如此。”
“那么,敌人两名,神侍,郎基努斯的拥有者,行星漫步,拉弗。目标,杀死或使对方失去行动能力。行动开始。”
“Category Cthulhu mythos,es,Categoría!”
随着西如口中吐出了奇怪的音节,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流动了起来。
“那家伙用的是克鲁苏咒语,能力是控制尘土。”拉弗表面很轻松地解说着,但已经暗暗地准备了起来。
空气中的灰尘都凝聚成了一条长长的灰白色长鞭,集聚到了西如的手中。
“Mitos de Cthulhu!”
西如一声大喝,手中的几十米长的尘鞭呼啸而下。
虽然有几十米长,握在一个两米不到的人手中显得过于巨大,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长鞭的速度。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尘鞭已经扫到了苏云和拉弗面前。
锵!
这条尘鞭不像前面的尘刃那么脆弱,和郎基努斯撞到一起也没有一点被破坏的感觉。
苏云虽然挡住了尘鞭,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力给击飞出去。
“啊啊啊啊……!”叫声不断变小,苏云已经飞远了。
拉弗此时也没闲着,左手一挥,面前橙色的屏障便变成片片晶光,消散在了空气中。右手的手指变幻了几个动作,一个绿色的光球蓦然出现在手心里。
轻轻一抓,一挥。绿色的光球迎风变大,在碰到了尘鞭的时候,绿色的光剑已经变成了十几米长的巨剑。剑柄还是那么小,可以用一只手握完,但是越往前越大,到了剑尖,已经有差不多五米宽了。
后小前大的绿光巨剑和尘鞭撞击到了一起,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它,将它变成了两段。
西如手一挥,剩下的尘鞭迅速地收回到了手中,变成了一个圆球,不断的旋转。而被斩断的另一段,则迅速地分解,消散在了风中。
“怎么样?我新创的神术哦。”拉弗挥了挥手中十几米的巨剑,一不小心把一幢楼削掉了一角,“【风刃】,这个名字怎么样?真正的风刃哦,可不是那种飞镖了哦。”
“很不错,威力很大。”虽然面对的是敌人,但西如还是肯定了对方的实力。
“风雷同属木,木克土,嗯……五行还是很有理的,你的土被克制了哦!”拉弗并不急着发动攻击,而是耐心地开导,“放弃吧,我们这边可有两个人哦!”
“那个小子并不用担心。”西如并不在意那一个照面就被吹走的少年,“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行星漫步的实力,我能体验一下也是不错的。”
“只是体验吗……你小子还挺得我真传的嘛!”拉弗有些得意地笑着,“不过现在你是要争夺澳莱汀丝哦!生死之战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体验的哦!”
“Aqi Loding Ji……澳莱汀丝吗?”
“亏你还是圣乔治的神父,连神语都说得那么不标准。”拉弗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是Ak Litin Si哦!不过现在改叫澳莱汀丝了。”
“是吗……我知道了。”
“呐,你为什么要争夺神祇呢?做你的神父不是很好吗?这趟浑水可不好过啊。”
“为了提那。”冰冷的神父难得地露出了一点感伤,语气中充满了悲哀。
“你还在记着她吗……”拉弗也垂下了手臂,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啊!”
“十八年。”
“好吧,已经十八年了,你还那么难以忘怀吗?”
“不用开导我,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她。”西如的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冰冷,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争夺神祇呢?按照神谕上说,如果神赢了,就会赐予所有人幸福啊。”
“破易立难,杀戮总比保护要容易。”西如非常坚定,“况且,如果神赐予我的幸福,是忘却呢?”
“忘却……啊……”拉弗完全明白了。
如果让西如忘记了那个女孩,以他的实力和魅力,要得到新的、完美的爱情会是多么的简单。
但是……爱情之所以成为爱情,就是因为里面有一些不能让人忘记的东西。
虽然明明知道忘记了可以得到更多,但就是不愿意放弃。
这就是人。
“我明白了。”拉弗苦苦地笑着,“那么,就祝你好运吧,祝你能够击败我,以及那个你看不上眼的小子。”
“Mitos de Cthulhu!”
灰白色的圆球瞬间变化成了一把巨剑,规模和拉弗手中握着的不相上下。
拉弗没有多余的动作,手中的绿色光剑猛然挥下。
嚓!
很轻易的,绿色的光剑将尘剑变成了两段。
呼!
尘剑再度挥舞,仅仅一瞬间,空气中的灰尘又将失去的剑尖补了回来。
嚓!
光剑将尘剑斩成了两段。
嚓!
光剑将尘剑斩成了两段。
嚓!
光剑将尘剑斩成了两段。
无论光剑如何努力,尘剑总是会在下一次碰撞之前恢复原状。
就算武器差,敌人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即使每一次碰撞都处在下风,但还是有几剑突破了光剑,险些刺到了拉弗。
“喂!这样可不会有结果的啊!”拉弗一边喊着,一边挥下巨大的光剑。
西如没有吭声,继续一下一下地攻击或者防御着。
“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绝招就使出来吧!”
西如没有吭声。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五剑,六剑,七剑……
已经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这样,每次破坏又恢复,然后重新被破坏。
这一次,又将是一次常规的碰撞。
光剑挥下,尘剑抵挡,然后尘剑被破坏,但又会恢复。
总是这样……
和前面一样,光剑碰上了尘剑,就要将它斩断了……
“!”拉弗突然发现了什么。
尘剑变了!
形状没有变,大小没有变,甚至蕴含的神力波动也没有变。
尘剑是用神力把灰尘凝聚起来的武器,现在看来,神力还是神力,灰尘还是灰尘,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嚓!
和前面的碰撞一样的声音。
然后……
轰——!
尘剑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光剑,在空中转了一圈被西如重新拿稳。
光剑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瞬间蔓延了拉弗握着的部分和被斩断的部分。
弗急忙松手,扔出了光剑。
烈火像爆发一样,吞噬了光剑,把它归还成最基本的例子,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啊!”但还是慢了一步,烈火给手心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印章,以证明它曾经出现过。
“很……很不错嘛,居然把我给骗了。”拉弗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扣,把一团蓝色的光芒按在右手手心之上。
西如没有吭声,也没有进行追击。
“用灰尘的快速运动来加热空气,并升高到足以电离气体,再度放出大量的热,加上点神力,足以成为一个新的火系神术了。嗯……科技在进步,也知道利用这些了啊!不错嘛!”虽然被击伤了,但拉弗还是非常高兴地认识了一个新的招数。
咻!
银色的利刃穿过了夜空,刺向了握着巨剑的西如。
当!
西如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尘剑,就挡开了那把飞刃。
“嘁,现在的人怎么那么爱飞啊!”苏云不甘心地收起了链刀,握在手上。
“所以说。”拉弗笑眯眯地看着苏云,“看到会飞的就不要站在地上哦!”
“什么?”苏云在下一秒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
唰!
一根石柱非常突兀地从苏云的脚下刺出,苏云连忙往后一跳,躲过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苏云的脚还没有落地,又一根石柱从下向上刺来。
“什么啊!”
链刀瞬间化作银光,变成了一把巨大的斩刀。
斩刀挥出一道银光,把石柱劈成了两半。
嗖!嗖!嗖!
苏云没敢落地,一只手抓住石柱的顶部,挂在空中。
就在下一秒,旁边楼顶的地面突然射出了数根石质长枪,前端甚至锐利地要反射月亮的光芒。
苏云抓住石柱的手一撑,整个人在空中旋转起来,手中的斩刀划过一个弧,将所有的石枪变成了碎片。
但是,碎片又一次飞起,朝苏云扑去。
“唉!”苏云非常无奈地站在地上,什么也没动。
极虚镜。
碎石都似乎撞上了一堵看不到的墙,纷纷停在了空中。
越来越多的碎石铺了上来,集聚成了一个圆球,将苏云包在中间。
唰!
一根石柱从石球下面刺起,但还是没能进入,只是把石球顶在了空中。
“行啦,一般的石头是破不了极虚镜。”拉弗摆了摆手,示意西如停下攻势。
“极虚镜?用神力远程操控石头的确是无法穿透极虚镜。但是,我只要干扰他就可以了,我的目标是你。”西如冷冷地看着拉弗,“只要干掉你,就和得到神祇没有区别了。”
“啊……要干掉我啊……”拉弗有点无奈,“为了提那,居然连干掉我都能做出了啊……”
“你也可以祈祷我只是让你失去行动的能力。如果我能够复活提那,也可以考虑将你复活。”
“那我就谢谢你的好意啦。不过,奉劝一句,还是不要太相信神谕哦!”
“为什么?”
“……是该骂你笨呢?还是夸你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虽然神是不会骗人的,但是省略一些东西也是可能的哦!”
“……还是夸我吧,我已经什么都不愿顾及了。”
“你还很是得意呢……不过……”拉弗望向被石柱封起来的苏云,“现在你面对的可是两个人哦,尤其是那个你看不上的小子呢。”
“起来啦!”拉弗左手一挥,一道金色的光刃切了出去。
唰!邦啷!
石柱和石球被切成了两半,苏云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放我出来就放出来吧,为什么连极虚镜也切开?”
“啊啊,失手,失手。”拉弗尴尬地笑笑,“身为神侍怎么能偷懒呢?开工啦!”
“那你也要让我飞起来啊,拿着刀怎么才能把飞机打下来?”
“玩过蹦极吗?”
“咦?”
“没玩过就来玩玩吧!”
拉弗左手飞快地做出了一组动作,一条深蓝色的绳子钻出了他的手心。轻轻一挥,绳子便不断地延长朝苏云飞去。
深蓝色的绳子直接钻进了苏云的胸膛,又从背后钻了出来,接着似乎发现过头了,又重新钻入他的身体。
“你想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弗使劲一扯,苏云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放心啦,神术【灵魂锁链】的解除只有施术者和受术者,外力是很难弄断的。”拉弗慢慢地调整着绳子,把苏云悬浮在了自己的前面。
很奇怪的画面,苏云并不是被绳子提起,而是保持和拉弗同以高度。不过本来也应该是这样,既然是和神力挂上钩,那再奇怪也不会感到惊讶吧。
“你干嘛不干脆给我个飞翔的神术!?”苏云看着脚下数十米没有任何东西,还是不由地感到有些害怕。
“你会用吗?”拉弗轻描淡写地封住了苏云的抱怨。
“……那,怎么打?”
“很简单。”拉弗直接在敌人面前宣布了自己的作战计划,“那家伙很强,嗯……现在我也受伤了,发挥不出来,如果用神术对轰的话,恐怕会超过三小时都不能结束。你攻击不到他,他也不会傻傻地到地面和你肉搏,而他的远程神术威力也伤害不了你。所以,我们就一起,用你的郎基努斯,在空中击败他。你只要负责攻击就行了,飞翔就由我来控制。”
“你……行吗?如果乱飞的话我发挥不出来的啊!”
“放心啦,我的年龄是你的50倍,看你这点小动作还弄不清楚战斗的方式,我就白活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想不出更好的计划,苏云只好同意。
“可以开始了吗?”站在对面的西如询问着。
“嗯,当然,一直都是在战斗着啊。”拉弗还不忘调侃。
“那就开始吧。”黑色的神父面无表情地说着,挥出了尘之巨剑。
2
相比起城市上空轰轰烈烈的战斗,这个房间可谓是非常宁静了。
虽然外面不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但里面的人都显得非常地平静,丝毫不以为意。
“话说,你不去帮忙吗?”说话的是古蕊。
她现在坐在沙发上,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变成雪花点的电视屏幕,一边用手指无聊地玩着自己的长发。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
澳莱汀丝坐在沙发上,同样用失去了焦距的眼睛盯着电视,似乎可以从没有内容的屏幕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但实际上,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那样,没有焦距,仿佛一直在发呆。但是熟悉她的【本质】的人才会知道,在那无神的背后,却是一双把一切看得都清楚的眼睛。
而另一位,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位女性,一个非常娇小穿着很可爱的粉红色连衣裙女孩——瓦伦蒂尔,正坐在地板上,一前一后地摇摆着,嘴里还发出一些噼噼啪啪的爆破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也就是说,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古蕊说话的对象。
古蕊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加大了音量:“行星漫步!”
结果如常。
“……”古蕊只好换第三种叫人的方法,“瓦伦蒂尔!”
“咦?咦?”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终于醒悟了过来,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不停地张望着。
“在这里啦!”古蕊只好挥挥手,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什么事呢?”像是对被叫醒有些不满,瓦伦蒂尔委屈地把小巧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你不用去帮忙吗?”虽然瓦伦蒂尔这个动作可以轻而易举地萌倒一街的人,但古蕊并没有就此上当。
不管她的动作再怎么样,那毕竟是活了差不多五百年的人啊……
“不用的,哥哥就足够了!”瓦伦蒂尔举起了稚嫩的小拳头,语气十分坚定。
是哪个哥哥呢?
古蕊只是在心里嘟哝了一句,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么,你就在这里玩了?”看着瓦伦蒂尔旁若无人地和自己内心中幻想出的某个人玩乐,古蕊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啊,我在这里可以保护你们嘛!”小小的身躯里说出了很伟大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自己能够为夫君所做的,已经在一个月前做过了,那就是用术式【昙花】复活了夫君的那个关系亲密同学,阻止了夫君梦想中生活的崩坏。而现在,自己差不多算是累赘了。没有力量,已经不能帮助夫君守护梦想,或者守护他所守护的人了。
算了吧。
越想觉得越可悲,古蕊干脆撇过头,望着黑漆漆却时不时冒出几朵巨大“烟花”的夜空。
算了吧,还是不要想了吧。
自我催眠后,似乎感觉好一点了。脑海中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杂七杂八的乱绪也消失了。
看着古蕊停住了说话,瓦伦蒂尔在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之后,也许是觉得无聊了,便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西如在简单地挥着剑。
简简单单的一剑,没有迸溅的火花,没有四散的光芒,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但是,十几米长的巨剑,只是凭着简简单单的挥舞,就足以掀起了呼啸的劲风。带着无比的气势和压迫感,从上方斩,不,是压了下去。
当——!
虽然这一剑的威力看上去很大,但对手也不是吃素的,简简单单地便把挥击给弹了回去。
银色的光芒,变幻成了某样武器,大概只有一米左右,也许是剑,也许是刀,或者是其它的什么。看不到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视力不好。释放出【鹰眼】也不是很困难,在地平线以上的东西基本都能看清楚。而这次看不清楚的原因,是对方挥舞的速度太快了。
当——!当——!当——!
又是几次挥击,但现在并不是想要靠这个来击败敌人,而仅仅是限制一下对方的进攻。
自己,还是小瞧对方了。
手中的尘剑是自己精心创造的神术,敌人攻击的震动感,会随着作为剑主体的沙子的振动而消散。加上这是靠自己神术维持的武器,挥动起来并不会费力气。也就是说,这对于战士而言,是一把超强的武器。
但,即使是这样。每一次攻击被敌人挡住的时候,那强横的力量都使得手中的尘剑要崩溃似的。
力量……太强大了……
如果自己是战士的话,恐怕现在要遭殃了。但是,自己可是一位神术师,制作武器本来就是自己的专业,那怎么会让武器失控呢?
挥击,弹开,挥击,弹开……
嚓!
在武器相互碰撞了十多次的时候,巨大的尘剑终于被斩成了两段。
当——!
银色的光芒瞬间反应了过来,轻轻一挑,把尘剑弹了起来。
而银色光芒的主人,趁着面前没有武器的空隙,飞窜了过来。
西如不慌不忙地举起空闲地左手,一抓拳头。
唰!
几米长被斩断的尖刃,在瞬间化成了数十根锋利的长枪。虽然是灰尘制作的,但刃端似乎平滑得要反射月亮的光芒。
咻!
数十根长枪非常统一,飞出只发出了一丁点的声音。
这样,就可以攻击到敌人的后背了!
“哼。”
敌人丝毫没有慌张,脸上只显露出了一点遗憾的表情——没有能够攻击到自己的遗憾。
然后,诡异地,没有一点借力地,在空中,转了180°,面朝着那些长枪。
咔嚓!咔嚓!咔嚓!
长枪毫无例外地被让人眼花缭乱的银光劈成了碎片,化作肉眼看不到的齑粉,消散在了空中。
敌人在空中可以非常自由地活动。原因是身后拖着的一根蓝色的长绳,绳子的另一头连着另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的手中。
【灵魂锁链】,除了施术者和受术者之外,是没有东西能够破解得了的。很常用的神术,经常有一些富有探险精神的人在进入某些秘密的洞穴时会使用这招,以防自己和队友分开。而在队友处于危险时,还可以使用这条免疫物理和能量攻击的绳子把队友拖到自己身边。
现在是在最显眼的空中,防止失散的功能是没有用了。所以,这条绳子就是对方用于移动的道具了。
尘剑很快地恢复了原状,没有停顿地又挥了出去。
银色的光芒和蓝色的长绳,和前面一样,抵挡在了尘剑的前方。
当——!
尘剑撞上了对方,却没有被弹开。
怎么了?
很清晰的手感,是被对方挡到了。而以对方的力量,弹开自己的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认为自己无法伤到对方,他也无法伤害自己,就不想浪费力气了?
对方的力量比自己要大得多了,再施加力度也没有用。所以也停住了攻击,任尘剑像是漂浮般地握在自己手中。
敌人还是没有动作。
尘剑太大太长了,有些阻挡自己的视线。但现在用那么好的视线也没用,只要认出敌人标志性的东西就可以知道敌人的方位了。
银色的光芒和蓝色的线,有这些的地方,肯定有敌人。
现在也是如此,蓝色的线保持着绷紧的状态,连在自己尘剑的前方。
等等!蓝色的线?只有蓝色的线?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几米长的巨剑,宽度也有两三米,如果一个人站在背后,也肯定会看不出。
果然,一道银色的光芒从剑的另一面扩散了出来,紧接着跳出的,是握着银色光芒的人。
可恶!
因为是自己的神术,所以不会感觉到重量,而十几米长,两三米宽的物体少说也有好几吨,加上一个人的重量,也肯定不会有感觉。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敌人已经双手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朝自己当头劈下。
可恶!
尘剑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一丝用处。急忙放开了尘剑的控制,双手像是自卫般地挡在胸前。
“Kategoria!”
空气中的灰尘飞快地集中了过来,在一瞬间就在自己面前集结成了一个土块,然后还在不断地扩大,加厚。
匆忙中朝旁边望了一眼,尘剑因为失去控制,开始下坠着消失。而在尘剑露出的空隙中,他看到了对面。那个人微笑着,左手握着一根另一头没有接东西的绳子,右手在握着拳头朝自己招手。
可恶!
不论抱怨多少句,敌人的攻击还是下来了。
嚓!
像是锋利的刀轻松刺穿薄薄的纸的声音。
咔!
像是坚硬的扳手轻松地撬开干脆泥土的声音。
“Kategoria!Lu! Sibalotagroly!”大声地念着咒文,泥土的灰尘的速度显然加快了。
嚓!咔!嚓!咔!
然而,刺穿和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就在下一秒,就可以看到那银色的兵刃到达自己的眼前。
快点啊!
神力不断地从身上喷涌而出,将灰尘集聚的速度加快,把已经合成一体的盾加固。
这是一场赛跑,是自己的盾能够先挡住敌人,还是敌人的剑先刺穿盾。代价只有一个,生命。而且,赌的还是自己的生命。
虽然自己号称尘之手,只要有灰尘和泥土存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天下。
但,那只是号称而已。
神力并不能够胡乱释放,一旦那样做的话,恐怕一下子就会把自己抽干了吧。而能够完美控制的,只能是自己身体周围神力覆盖的地方。越远,神力越弱,也基本无法对敌人造成伤害。
现在也是这样,身边的灰尘在一瞬间就可以集中到自己的身边,而空气中的灰尘是有限的,收集光附近的只能从远处收集,而速度就会变慢很多。分解脚下的土壤也是不可能的,那样不但比集聚远处的空气要费更多时间,也费更多力气。如果是尘剑的话,利用剑身传导神力,是可以直接从远方快速吸收灰尘以修补剑身。而现在是为了防御而制作的固定的盾,接触空气的面积太小了。
咔嚓!咔嚓!
碎裂的声音还在响着,而集聚灰尘的速度已经降低了一半以上。面前变成一个半球状盾的加厚速度肉眼看上去也变慢了许多。
要结束在这里了吗?提那也无法复活了吗?
也不能够逃跑,一离开这个盾的话,恐怕就会被敌人瞬间斩杀吧。武器的速度总是要比人的速度要快。
灰尘集聚的速度已经降低到了十分之一,几十米内的灰尘已经被吸收一空了。
看来对方一开始就拥有斩断自己尘剑的力量,只是为了这一击而隐藏了那么久。
心中已满是绝望,但神力似乎由于惯性,还在运转着,集聚着灰尘。
对不起,提那,无法挽救你了……
终于……
咔嚓!
声音传到了自己的面前,半球状盾壁破开了一个口子,银色的光芒从里面喷薄而出。
提那,请原谅我的无能……
咔!咔!咔!
可以听到密集的盾破裂的声音,按照这个速度,只要下一秒剑尖就会刺到自己吧。
提那……
咔!
终于,盾发出了最后的声音,便沉寂了下去。
没有痛觉,神力运转正常,身体正常。
“这是……?”
银色的光芒停在了自己的胸膛前,剑尖甚至刺破了黑色的修道服。
是你在护佑我吗,提那?
“嘁,卡住了吗?”从盾的外面传进了一个遗憾的声音,然后,“那么,用这个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这个”是怎么,但西如很快地做出了判断。
身体猛地朝旁边倾斜,双手飞快地伸了出去,抓住了银色的剑尖。
“盛开吧。”盾的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并不像是念咒语,而是像在期待着这一画面。
唰!
银光突然迸溅开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而苏云,正踩在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土球上,握着一个长柄,长柄的尽头连着光球。
那并不是光,而是因为太密集了,看上去和旁边散发的光芒混杂起来了而已。
那是丝。
银白色的丝像爆炸开来一样,散布成了一个球状。如果不看比例的话,恐怕会以为那是一朵洁白的蒲公英。盛开在夜里的,代表着杀戮与血腥的纯白花朵。
喀——
苏云感觉到脚下由灰尘组成的球形盾变得有些不稳了,仿佛在下降。
“嘁,跑掉了吗?”苏云有些不满,甩甩手收起了丝。那些丝并拢在一起,成了一个拂尘的模样。
看了一眼前方在瞬间组成球,苏云只好放弃了,拂尘散射出去对人体可能会造成损伤,但是对这种盾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能够突破盾,一是因为武器足够锋利和坚硬,二是因为苏云的力量很大。但总体来说,力量的作用要大于锋利。
很快,脚下的半球因为失去力量的支撑,开始向下坠落。
苏云纵身一跃,跳离开来。一条蓝色的长绳很快地飞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拉了回去。
“失败了吗?”拉弗随意地问道,似乎对这结果是如何没有很大的关注。
“失败了……嗯……也不算。”苏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
拂尘前段银色的丝,沾染了一些鲜红色的液体。
“哦?有点收获的嘛!”拉弗赞许地看着他。
“喂,你也一点忙也不帮啊!”苏云却有些不满,“瓦伦蒂尔一直在说你很强的啊!”
“我也没办法啦。”拉弗苦笑着伸出了握着拳头的右手,慢慢地张开。
手心一片焦黑,开了几个口子,红色的嫩肉从里面露了出来。看上去是很严重的伤。
“怎么弄的?”苏云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伤痕。
“就在你被打飞的时候。”拉弗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是疼的,“那家伙可能用了诅咒,不是那么快就能消退的。所以啦,右手用不了神术了。”
“那左手呢?”
“如果你想在地上和他玩我就帮你。”
“那还是算了……对了,那家伙的手也被我弄坏了,他也没办法用神术了吗?”
“这个……你还是自己看吧。”
不远的远方,灰尘组成的球裂开了,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
很快,黑色的神父出现在了洞口。
“Catégorie。”口中念叨着什么。
拉弗用握着拳头的右手指着西如,说道:“看到了吧,那家伙是靠咒语的,打断手什么用也没有。如果你能弄断他喉咙,那就可以阻止他施法了。”
“废话……”
喉咙断了不久死了,那打不打断还有什么用。
“Ph'nglui mglw'nafh Cthugha Fomalhaut。”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动,非常小,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可能会感觉不出吧。但拥有了超人的感官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微粒,正在朝一个方向集中——西如。
“n'hga-ghaa naf'e thagn! Ia! Cthugha!”
拉弗现在似乎有些高兴,兴奋溢于言表:“嘿,那家伙动真格了哦!”
“Tibi,Magnum Innominandum,sigma stellarum。”
黑色的神父不断地念着,那些微粒也不断地集中着。
“nigrarum et bufinaformis Sadoquae sigillum!”
终于,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微粒开始组合到了一起。
先是脚。巨大的没穿鞋子的赤脚,脚踝绑着一个像项圈一样的环,上面立着一根一根尖刺。
然后是身体。看到的只是一副盔甲,但从盔甲上沟壑有致的纹路上看,肌肉也肯定是飞一般的粗犷。盔甲上布满了伤痕,那是战斗的证明,那是英勇的勋章。仅仅是远远地看着,一股历经千年的血腥却似乎要钻进自己的脑海,让自己颤抖,害怕,并逃离。
然后是手。没有盔甲,或者说盔甲已经残破地无法遮蔽手臂了。破烂却狰狞的盔甲只延伸到了肩膀,然后便是一大圈齿状缺口,下面的部分不见踪影。左手什么也没有,右手却握着一把巨大的剑。应该是双手剑,因为剑柄比手的宽度要大上许多。
最后是头。和身体一样,并不能看到相貌,只有一个头盔顶在脖子上。但即使这样,也能感受得到头盔里的灵魂,以及无穷的战意。
这是一个巨人。少说也有二十米高,那把剑也有十米左右。看上去,无比地令人震憾。而最让人震憾的,并不是巨人的高大。由灰尘组成身体清一色的灰,但是,却始终有一股战意环绕在周围,似乎要将一切都撕裂、破坏、毁灭。简简单单朴朴素素的灰色,却让人有一种血样鲜红的视觉感受。
“好……强!”苏云不由地发出了感叹,然后转头望向拉弗,“那是什么东西?”
“【蠕动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Nyarlathotep),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啊……”拉弗的语气中也充满了赞叹。
“第一次见到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啊啊,差不多啦,就像我和澳莱汀丝是第一次见面,我也就知道她是神祇了啊。”
“说的也是呢……那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由【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Azathoth)创造的【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Shub-Niggurath)和【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一起生下的孩子哦!”
“什么?什么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呀,反正就是,他是克鲁苏神系中最强的神!”
“神?和澳莱汀丝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拉弗摇了摇头,“这里的神和澳莱汀丝的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个神你可以理解为神语的一种。”
“……什么意思?越来越不懂了。”
“不论是像我这样靠手势还是尘之手那样靠咒语,在使用神语之前必须要了解神语。而克苏鲁神系就是一类神语,如果能够把它表达出来,就可以释放它所具有的力量。”
“就是要靠咒语吗?”
“用手势也是可以的。”
“啊?”
“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表达出神语就可以了。”
“那不是重复了吗?”
“不,不算重复啦。比如说光,可以直接用中文说光,也可以说light,剧烈的氧化反应的现象,灯泡发出的射线等等,反正不管用什么语言,什么语法,只要能够表述出光这种现象就可以了。神语就是本质,我们周围的一切,甚至你和我,都是一种神语。无论是能量流动、手势、咒语,只要能够表述出本质,就可以使用出神语。其实神语算得上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言灵,什么都可以干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一定的方法来使用出这种言灵,以达到自己的目标。”
“那你干嘛不用?”
“……我不会啦。克苏鲁神系虽然被认为是威力巨大的,但是也仅仅是处于被认为的阶段,能够使用出的人。”拉弗看向远方已经成形的巨人,“现在我也只是看到他一个而已。”
“也就是说认识和实践有间隙吗?”
“差不多吧。”
“那那个什么神什么神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神语干涉一切吗?那那些神也是真的了?”
“不,都是假的。神语虽然可以作为语言,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难掌握和发声了,所以会用地球上的语言来表达神语了。莎布·尼古拉丝和犹格·索托斯共同由阿撒托斯转变而来,然后相互混合,可以得到奈亚拉托提普。这四句神语各有特点,那外号就是对应这些的。”
苏云点了点头:“明白了,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不远的远方,灰色巨人的胸口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西如被那个大洞吸了进去,然后大洞封闭,远处就只剩下了那个蠕动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还用问吗?干掉咯。”对于苏云的提问,张景倒是一副理所担任的模样。
“果然向你提问只能得到相关的知识,解决的办法却总是没有啊……”苏云叹了口气,“嘛,算了,反正之前也是我独自战斗的,上啦。”
“明白!”
拉弗一抖手中的蓝色长绳,苏云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
咻!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眨眼间的功夫,苏云已经冲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头顶。
手中郎基努斯上的银光突然大振,很快地改变了形态。光芒消褪,苏云手中的拂尘变成了一把大锤。
对付巨大的敌人要用重型武器!
这是无数次战斗中所得到的血的教训。
那是一把巨大的武器。通体银白,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锤头呈方形,两端像飞檐一样突起,雕镂着细密的花纹。锤柄很长,大概接近两米,同样也布满了各种纹路。握在手上,即显得充满了破坏性的力量,但又不失美感。
呼!
大锤带着强劲的风声呼啸而下,直指奈亚拉托提普的头顶。
唰!
灰色的巨人也动了,挥舞起了手中的巨剑。
好流畅!
巨剑瞬间挡在了苏云前进的路线上,然后朝外挥去。
嘭!
感觉就像是一辆火车撞上了自己,强大的力量使得手臂一阵酸麻。
结果当然是苏云被这一剑给挡开了,拉弗急忙拉动长绳,让苏云稍微离开了对方攻击的范围。
“好流畅的动作……”苏云暗暗低语。
虽然那个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很大,而且是由灰尘组成的。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巨大化后的艰涩,非常圆润,非常自在,就像是一个舞蹈家,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地优美,充满了顺畅的感觉。
唰!
奈亚拉托提普突然朝前一倾,手中的巨剑朝苏云横扫过来。
顺畅而没有丝毫艰涩的一剑,没有丝毫缝隙的一剑。
就像别人要用快剑砍你的头,这时你的武器用再多花招也没用,只能老老实实地挡住对方的攻击。
当!
苏云被老老实实地弹开了,在灵魂锁链的帮助下才稳住了身形。
那不是像舞蹈家一般的轻盈!
苏云这才了解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本质。
【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和【万物归一者】统一到一起的只有一样东西……
“那家伙代表的是【战争】哦!”拉弗大声地在后方解释。
战士!
就是一个战士,而且是一个在沙场拼搏了无数次血战的战士!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都是建立在无与伦比的战斗经验之上的。
“的确很强啊……”
这边同样是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人,仅仅一次交手便给对手定下了评价。
唰!
奈亚拉托提普的巨剑再度挥下,因为速度太快空气中甚至冒出了点火星。
“拉弗!”
“是!”
灵魂锁链瞬间绷紧,苏云顿时被朝另一个方向拉了过去。
呼!
身体在空气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圈,绕过了呼啸而来的巨剑。
“前进!”绕过了对方的武器,苏云发布了下一个命令。
然而,转过了碍眼的巨剑, 他看到了前方的东西。
“小心!”苏云连忙把大锤变化成了一把短刀,在身前挥舞出了一道银幕。
奈亚拉托提普的左手向前伸开,无数黑色的线喷射而出。
那不是线,只是太远了看上去像线一样。
长枪!也许是因为和空气的接触面变大了,这次的长枪数量是上一次的十倍以上。
长枪飞到了苏云的前面,一部分被他绞成了碎末,而其余的,都和他错身而过,继续朝后方飞去。
站在大后方的拉弗一脸无奈:“连我也打么……”
仅剩的左手立刻松开了蓝色的绳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云尖叫着掉了下去。
左手继续着动作,一个橙色的圆球将拉弗包裹了进去。
嚓!嚓!嚓!嚓!嚓!
长枪撞到了橙色的球上,毫无例外地被撞成了几节,掉落了下去。
急忙解除盾,灵魂锁链飞快地射了出去,进入了被地球所吸引的苏云体内。
“你搞什么啊!”苏云非常不满地大喊。
“没什么,你继续。”拉弗一扯长绳,苏云又飞向了奈亚拉托提普。
唰!
奈亚拉托提普的右手突然朝外拐了,那是可以折断手肘的角度。而巨剑,就以这个人类做不到的角度,朝下方的苏云斩去。
“喂喂喂!这是作弊啊!”
嘭!轰——!
虽然有灵魂锁链拉扯着,但苏云还是被这一重击给砸到了离地面很近的建筑上。
奈亚拉托提普突然跳起,不,现在一直在空中,应该说是稍微上升了一点。双手握剑,剑尖朝下指向下方升起一片烟尘的地方。
哗!
巨人和巨剑从空中猛然坠下。
“咦?这是……”苏云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看向了天空。
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朝自己这里砸来。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苏云连忙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块地区。
轰——!轰隆隆——!轰——!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云只感觉到身后一股巨浪袭来,自己就被轻易地推了出去。
烟尘逐渐地消散,奈亚拉托提普从蹲姿变成了站姿,以脚下为圆心,附近被轻易地轰炸出了一个将近十米的大坑。
“好机会!”苏云连忙从地上爬起,“拉弗!”
在背后的蓝色长绳的牵引下,苏云眨眼间就飞到了站在地上的奈亚拉托提普背后。
斩首!
手中的短刀变成了一把大锤,朝下方挥去。
轰——!
奈亚拉托提普的头被轰碎了,巨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嗒。
在一个开关打开的声音后,苏云感觉到了数道强光照到了自己身上。
那不是从天上的,而是从地上的。
“上面的那个人,快点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奈亚拉托提普的正前方,大坑的边缘。红色和蓝色的灯光旋转着,几个人影站在旁边,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对着自己。
“喂!等等!”苏云连忙出声叫停。
那是警察,看到了这个十几米高的巨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出现在了抗击这个超自然存在生物的面前。
“放下武器!马上投降!”警察不敢有一丝疏忽大意,几十只手枪一起指着苏云。
喀。
似乎有什么声音响了。
这是……
“快躲开!”苏云连忙大喊。
可惜已经晚了,无头巨人手中的巨剑挥动了起来。
十几米长的剑轻松地从十米外的警车和警察的身体中间划过,然后手肘不受限制地,继续要把这一剑挥成360°,朝已经没有头颅的颈上砍去。
轰——唰——轰——唰!
警车爆炸成了一朵朵橘色的花,警察破碎成了一道道深红的喷泉。
“可恶啊!”
苏云一声怒吼,手中的大锤挡住了对方朝背上挥来的巨剑。
当!唰!
巨剑刚刚被停住,巨人的左手又挥动了起来。
又是那种完全不看人体规则的运动,手臂绞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然后,奇怪形状的手臂开始变化,前端变细变尖,后面变扁平。挥到背后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把利刃。
苏云手中的大锤迅速变成了一道银光,锤头没变,末尾处变成了一个倒钩。
轻轻转过一定的角度,倒钩把新来的利刃给挡住了。
喀。
巨剑和利刃似乎还再用力,被恪出来的尘土不断地掉下。
“最讨厌……”苏云双手握着同时有着锤子和钩子特征的特殊武器,“最讨厌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家伙了!”
特殊的武器再度闪耀出银光,中间的握手部分突然伸出了一大截东西。银光消褪,那长出来的一大截东西是一个螺旋状的尖刺!
嚓!
苏云猛地一拉,尖刺陷入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背部。
巨剑和利刃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也向下运动着。
当!当!
巨剑和利刃再次打在了郎基努斯的上面,但这次,因为力气是向下的,所以把尖刺夯得更深了。
“你们这帮家伙,不就是会一点点神术,就丝毫不顾及普通人的性命,太可恶了!”苏云抬起脚,狠狠地踩上了郎基努斯。
嚓!
尖刺完全没入了奈亚拉托提普的背部。
“成功了吗?”巨人的动作似乎又停下来了。
“快逃!”在天空中漂浮着的拉弗丝毫没有得到苏云的同意,硬是把他扯了回去。
呼!唰!
就在苏云被拖着离开的一刹那,巨剑和利刃挥过了苏云刚刚站立的地方。
嚓!嚓!嚓!嚓!
奈亚拉托提普的背后也在同一瞬间长出了无数道尖刺,如果苏云还站在上面,恐怕已经被刺穿了。
这样的奈亚拉托提普,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怪模怪样的刺猬一样。
呼!
奈亚拉托提普原地跳起,空气中的灰尘迅速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喀喀喀喀喀喀喀——
奈亚拉托提普身上,尖刺瞬间收回,背部开始出现了新的纹路。
“那是……”
不,不是新的纹路,而是前面的盔甲!
破碎的头颅被灰尘修复了,而应该是后脑勺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张脸。同样的,背部其他的地方都变得和前面一样。
“反过来了吗……”
瞬间前后交换的奈亚拉托提普用不着转身,直接就朝前方的苏云挥动了巨剑。
蓝色的长绳一拉,苏云就从巨剑运行的轨迹上偏移了一些。
呼!
巨剑突然变化了,由不断地变短变宽,前端变钝,四周还凸出了无数根尖刺。巨剑瞬间变成了一把狼牙棒!
“!!!”
原本可以躲开的攻击现在因为对方武器宽度的变化而躲不开了,苏云只好硬挡。
当!嘭————————!
像一个破袋子一样被甩了出去。
呼!
但奈亚拉托提普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追了上去,挥动了手中的狼牙棒。
蓝色的长绳一扯,苏云便转由正面面对敌人。
狼牙棒么?
手中的武器幻成了白光,再次变成了大锤。
那就硬碰硬吧!
唰!
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狼牙棒在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九节鞭。
“什么!”
嘭!
在苏云的惊呼声中,九节鞭最末的一节打在大锤上,而其余的八节则拐了个弯,重重地刷在了苏云身上。
咻————————————
宛如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朝地面坠去。但在最后一刻,灵魂锁链还是拉住了这棵流星。
看到了苏云的窘样,拉弗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嘿,那家伙和你一样咧,武器可以随意乱变的呐!”
“不要啰嗦!”苏云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打得很疼的背部,摆正了战斗的姿势。
奈亚拉托提普又挥舞着九节鞭飞了过来。
“乱变是吧……”苏云看着奈亚拉托提普轻轻一笑,“那就看谁变得快吧!”
银光闪过,手中的大锤变成了一把两头都带着月牙状叉子的长柄武器。
呼!
九节鞭飞速斩下。
当!
长柄武器的一头叉中了九节鞭的倒数第三节。
呼!
由于惯性,剩下的六节转了个圈继续抽了下来。
喀!
前端不动,稍微移动了一下方向,后端的叉子又卡住了九节鞭的第二节。这下,九节鞭就再也动不了了。
“那么,看这招!”
苏云双手在握柄上一撮,两端的叉子突然像钳子一样并了起来。
咔嚓!
九节鞭断成了三节,断出的两节迅速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么……”以前端为重心,苏云猛地跳起,“就来比一比吧!”
手中的双头叉变成了银色的狼牙棒,朝奈亚拉托提普的头部砸去。
呼!
奈亚拉托提普连忙把空闲中的左手挡在了头前,在挥舞到位的瞬间已经变成了一把灰色的狼牙棒。
“不变了吗?那就来吧!”
狼牙棒VS狼牙棒。
嘭————————轰——————————!
小小的不到一米的狼牙棒撞上了十几米长可以用来攻城的巨型狼牙棒,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地面上,几乎所有的玻璃都被这强大的音波给打上了裂缝,连墙壁都开始龟裂开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细小,但却发出了璀璨的银色光芒,带着无比的气势,一点一点地把敌人压了下去。终于……
喀啦——
巨大的狼牙棒从中间断裂开来,变成了一个短短的握柄和一节不好拿遍布刺的棒子。
“嘿啊!”
而这边,银色的光芒不曾停息,把更大的力量倾斜而下。
轰——————轰隆隆——————轰隆——————!
狼牙棒终于击打在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头上,并一路而下,直到胸膛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这样,奈亚拉托提普就变成了一个失去头颅,胸膛以上什么都没有的怪异的灰色石像。
“结束了吗?”苏云举起了狼牙棒,朝裂口看去,“那是……什么!”
裂口之内,什么也没有。
呼!唰!
风声响起,九节鞭从左边攻了过来,狼牙棒从右边砸了过来。
没办法,只好撤退。
“拉弗!”
在背后的灵魂锁链的拉扯下,苏云迅速地脱离了战场。
“喂!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没能打倒他吗?”看着远处又开始复原的奈亚拉托提普,苏云朝拉弗问道。
拉弗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凭这样是干不掉他的。”
苏云只觉得现在一头黑线:“那要怎么办?”
“那家伙叫做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啊,好像还有一个蠕动的混沌。”
“没错!”拉弗一副教导学生的样子,“他叫做【蠕动】啊,就表明尘之手那家伙可以躲在奈亚拉托提普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那不是找不出来了吗?那家伙又可以那么快地恢复。”
“不,不,按照书中的说法,只要一次毁掉奈亚拉托提普80%以上,就会开启主人保护程序。”
“…………还那么先进的啊。那又会如何。”
“就是会把尘之手那家伙吐出来啦,直接抓住他就赢啦!”
“但……问题是……”苏云看了看那十几米高的巨人,“要怎样才能一次毁掉他……”
“那家伙是【混沌】啦,要解除掉混沌要怎么办呢?”
“混沌?就是乱啦?那应该用水。”
“不,水只能稀释,我们应该用的是……”拉弗抓了抓手中的灵魂锁链,“风。”
“你不是神术师吗?弄点风出来不是很简单吗?”
“但是,风只能够吹开灰尘,让他失去恢复的能力,我们需要的是毁掉他。”
“那该如何?”
“靠你的攻击力咯!”
“好吧……那你来弄风,我来攻击。”
“不。”
“嗯?”
拉弗很狡黠地笑了:“风也要你来弄。”
3
好恶心……
不是因为自己恐高。要是恐高的话,前面在空中飞了那么久就应该吐了吧。
记得把血液放到离心机里,飞速旋转后可以看到血液分成了两层,一层血浆,一层血细胞。恐怕,现在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吧。
手中的刀好重……
平时连重量也感觉不到的东西,现在仿佛自己拿到的是它分子完全排列后,把单位焦耳改成吨的样子(即质能方程E=MC2,M为质量,C为光速,E为分子按一定顺序排列后可以释放出的能量,单位是焦耳)。
啪。
一个塑料袋飞到了自己的脸上,连忙甩了甩头把它弄了下去。在塑料袋离开自己的一刹那,就被风撕成了碎末。
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多少东西了,好像刚才有一辆汽车也加入了行列,但现在恐怕也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零件了。
为什么我要遭这种苦啊!!!
“喂!受不了了叫一声啊!”
“闭嘴!继续!”强压住呕吐的欲望,“足够了再叫我!”
“好!”拉弗继续甩着蓝色的长绳。
苏云现在在以拉弗为中心做圆周运动。没转一圈,每加次速,身后所积攒的风就会越来越多。现在,苏云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龙卷风里,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跟着苏云的屁股在一起转动。
黑色的龙卷风,贯穿了天地。而现在,它仿佛在转呼啦圈一样,原本应该是一点的银光现在变成了一个光圈,把龙卷风绕了一遍。而随着速度的加快,这个光圈也越来越亮了。
“开始吧!”拉弗在转了最后一圈后,下达了指令。
“好!”苏云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开始!”
拉弗使劲地一扯蓝色的长绳,苏云便被拉了起来。巨大的龙卷风以苏云为动力,这时也随着苏云的运动而动了起来,一起朝上方飞去。
附!
大刀往上一斩,龙卷风便依附到了刀上,使得刀的攻击范围增加了百米不止。
“下!”
听到了苏云的叫喊声,拉弗拉动了灵魂锁链。
呼————————
借着惯性,苏云和巨大的龙卷风呼啸而下,这次的目标,将是前方的巨人————奈亚拉托提普。
哗——————!
龙卷风巨大的吸力抽走了附近所有的空气,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真空。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氮气、氧气、二氧化碳,和其它所有的气体以及灰尘,全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苏云和奈亚拉托提普。
眼前漂浮起了淡淡的红色气体。那应该是血液的蒸汽,在这个真空中,血液应该开始沸腾起来了吧。这不是形容人激动的沸腾,而是真真正正的物理意义上的沸腾。血液在血管中翻滚,然后从皮肤飘散而出,蒸腾在空气中。
不过,就算受伤,自己也赢了。
唰!
奈亚拉托提普举起了又变出的巨剑,试图挡在苏云的面前。
苏云轻轻一笑,轻松地挥下了大刀。
咔嚓。
非常轻松的,简单的,连可以把附近抽成真空的龙卷风都能制造出来的速度,会是这样一把平时都能够折断的刀挡得住的吗?
接着,苏云掠过了巨剑,把手中的大刀斩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头顶。
喀——
非常容易的,非常小声地就陷了进去。
接下来,是发力。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苏云从奈亚拉托提普的脚下穿了出来,在灵魂锁链的牵引下离开了这片真空地区。
最后一击!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嗖——————————轰——————————————————————!
仿佛太阳爆炸了,剧烈的强光刺穿了奈亚拉托提普,把一个黑色的物体轰击了出去。
强光退散,奈亚拉托提普无声无息地化成了无数碎片,掉落到了地上,掀起了无数尘土。
“你没事吧?”拉弗有些担心地看着苏云。
苏云看了一下自己,浑身浴血。而事实上,敌人刚才都没碰到自己,这是真空所造成的损伤。
“没,没事,轻伤而已,只是有点头晕。”这次比上次好多了,只是稍微晕一点,没有再虚弱得站不起来。
“这下,我们就抓住他咯!”
拉弗带着苏云一起降落到地上,解除了灵魂锁链。左手轻轻一动,一个绿色的半透明爪子出现在了面前,往前一伸,从掀起的尘土里抓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要怎么处置他呢?”拉弗把爪子收到了面前,里面关着的是浑身脏兮兮沾染了血污的西如。
苏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人。
“咳咳。”被困在半透明爪子里的西如突然一阵猛烈地咳嗽,吐出的鲜血把面前的爪子给染红了。
“尘之手,今天你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拉弗看着黑色的神父,像是在最友人的临终告别。
“也不算差嘛,起码死的时候有朋友在旁边。”西如难得地笑了,“只是,没能够找回提那,有点不甘心啊……”
西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又打开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呢,马上也就能够去见她了,不过是换种方式,呵呵……”
“……”看着西如那不知是笑还是苦笑的表情,拉弗没有说话。
这算是常识了,人能够有思维,是因为记忆,一旦死去了,记忆就会消散。剩余的灵魂不过是一个载体,任何人的都不会有区别,就像所有人都是由碳元素组成,但所有人又都是完全不同的。
“你们……”苏云开口了,“你们认识吧?”
“嗯……有一百年交情了呢。”
“一百九十七年。”西如很快地纠正。
“他死了……你不伤心吗?”苏云问的有些迟疑。
“当然伤心啦。”拉弗抬头望着没有星星陪伴的月亮,“但是,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他要杀掉澳莱汀丝,我当然要阻止啦。虽然说的有些卑鄙,但行星漫步就是为了体验世界,悲伤也是要体验的内容,如果可以,也要体验一下啦。”
苏云看向西如:“你……是为了什么……而要来弑神呢?”
西如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变得十分坚决:“提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那。”
“提那?”
“是他的妻子啦。”拉弗解释道,“二十年前在任务时牺牲了。”
“十八年!”西如再次纠正。
“你是想让她复活?”
“对!”
“可是……”苏云凭着仅有的特殊知识进行着对话,“可是人死了记忆是会消散的啊,怎么可能会复活得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回答的是拉弗,“神之所以成为神,是因为她可以轻易地扭转我们所谓的常识,规则就是她制定的,改变时间也是轻而易举的,复活一个人更不在话下了。”
“……我明白了。”苏云有些阴沉地点了点头,“你……你走吧。”
“什么?”西如仿佛没听清。
“什么!”拉弗仿佛没弄明白。
“都是被澳莱汀丝吸引的人,不应该互相体谅点吗?总是厮杀的话,是不会有结果的。况且,对我来说,杀戮已经厌烦了……”
“想要改变现状吗,年轻人?”拉弗这时显得非常地老神在上。
“理想是很好,但是,人的欲望往往会超越理智的。”西如丝毫不为自己开解,“你确定,不杀掉我?不杀掉这个敌人?”
“不,杀戮解决不了问题,不管杀掉多少,都还会有人来的,我已经,不想战斗了……”苏云低下了头。
“好啦好啦。”拉弗解开了青色的半透明爪子,“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撵你走了!”
“年轻人,我欠你一个人情。”西如挥了挥手,细细的灰尘聚集在了他的脚下。
“不用了,反正人情也是束缚不了人的。”苏云直接地拒绝了。
“好吧,我会以我的方法来报答的。”西如也没再说下去,“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苏云。”
“苏云……等等!”西如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苏释是你的什么人?!”
“啊?你认识我爸爸?”
苏云显得莫名其妙,而拉弗捂上了眼睛。
“哈哈……”西如的脸上浮现出的苦涩的笑容,“你们苏家,杀了我两次啊……”
“什么……”
还没等苏云问出来,西如已经踏着尘土,迅速地离开了。
“什么……回事啊?”
“嘛,没什么。”拉弗活动了下筋骨,“他的意思是你很厉害,打败了他,又打败了亚拉托提普。好啦,回去啦!”
说完,拉弗就一马当先地飞走了。
“什么呀……”苏云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
视野突然一恍惚,一个声音传到的脑海里。
——愚蠢啊……
“怎么了?”看到苏云没有跟过来,拉弗就朝后望了一眼。
“没事。”苏云摇了摇头,“只是有一点晕,一会儿就好了。”
“嗯,那就好。”
第五章 舞会 The Sickness
1
“为什么要用我的教室?”夏迪亮坐在大檀木办公桌上,斜视着双手撑在自己面前的苏灵。
苏灵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原因:“我没有社团,学生会不会让出教室,现在只剩下你这里了。”
“为什么是你来说?”夏迪亮望向苏灵的背后,苏云、古蕊、兰安和澳莱汀丝四人站在哪里,“这应该是我的社员来和我说的吧。”
苏灵一拍办公桌:“因为我是他们的班长,这是我们班的节目,我是老大!”
而夏迪亮却是非常不在意:“你们班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我们社团的活动都还没准备好呢!”
夏迪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苏灵招过来:“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把教室让给你。”
说完,夏迪亮就凑到苏灵身边耳语一番。
“没问题!”苏灵很自信地答应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说完,夏迪亮似乎放下了十年的心病,高高兴兴地走出了社团教室。
“你答应他什么了?”兰安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这位社长的主意从来没有好过。
“没什么大不了的。”苏灵很随意地挥挥手,“就是让你在圣诞节那天穿一下Cosplay衣服而已。”
“哦……这样啊。咦咦咦咦!什么!!!又是那个变态社长的变态爱好!!!”
“唔?你不喜欢吗?趁着还年轻,多玩玩嘛,老了就不行了。”
苏云满头黑线:“怎么我觉得你的语气特别像班主任那个老女人……”
苏灵对“老”这个字丝毫不在意:“是吗?随意啦,当领导的怎么能让自己不成熟呢?”
“等等啦!为什么我要参加呐!那种色色的衣服……我……”兰安急得要哭出来了。
“色色的衣服?”苏灵对兰安的这个反应很是吃惊,“没说要穿色色的衣服啊!”
“那……那个社长总是有那种很龌龊的想法的!”
“安啦,不会有那种要求的。”苏灵连忙挥了挥手打消了兰安的疑虑,“他只是叫你穿上迷彩服,Cos一下女兵什么的,这次的主题好像要扮作战争与和平吧……”
兰安擦了擦眼睛:“呜……那我就放心了……”
安慰好兰安,苏灵转向了苏云身边的古蕊:“还有你,也要参加哦!”
“我?为什么连我也要?”
苏灵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出这句话,最后终于咬了咬牙,说了出来:“夏迪亮那个老贼说:为了你夫君能够进行排练,你就做一点牺牲吧!”
“哦,好的!~”原来还有点不情愿的古蕊立刻答应了下来。
苏灵别过脸去,似乎是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齿。
“那,我也穿迷彩服吗?”
“不,你穿色色的衣服。”
“……………………”
“为什么会这样啊!?”爆发的是苏云。
“咳……”苏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战争于和平嘛,不是和平时期谁会有机会去穿色色的衣服啦。”
苏云立刻按住古蕊的肩膀,说道:“不要答应,大不了再去找别的地方!”
“行啦,夫君不是很喜欢的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
“上次穿女仆装的时候夫君不是……”
“我可是一直都在拒绝啊!”
“那是谁一边拒绝一边眼睛冒光呢?”
“……………………咳,那就开始练习吧,还剩最后几天了,时间不多了。”苏灵一声咳嗽,把话题转移了过来。
“是嘛,就该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在不停地练习了。
上课、联系、吃饭、睡觉,忙忙碌碌地就过了一天。虽然不会有之前战斗那么忙,但这次变化的是时间。和普通人一起行动,是用不着时空回廊的。用了时空回廊,不管做了多少事,响应的时间才会过了一秒不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就会非常地多。现在是和平地生活,消耗的,也就实实在在地是正常的时间。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都过得非常安宁,附近没有出现新的气息,也没有出现新的战斗。
总的来说,这几天过得是非常地忙碌但惬意。
SF社团教室内。
“喏,这就是你们要的衣服!”大熊拉开了放在地上的旅行吧,里面露出了很多特殊样式的衣物。
苏灵上前翻看了一下,教过苏云等人过来比试了一下,又放了进去,道:“辛苦你了,这些衣服都非常合适呢。”
“不在话下,我的兴趣也本来就是这个,我还应该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呢!”大熊憨厚地笑了笑。
“嗯,那就感激不尽了。”苏灵朝大熊道谢后,转向了苏云,“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们最后彩排一次。”
“是!”
过了今晚,就是圣诞节了。
“怎么了?一个人在屋顶看星星啊?”拉弗一个纵身,翻过了顶楼的护栏,坐到了上面。
苏云点了点头:“是啊,想到自己的节目在明天就会上台,还真是有点紧张呢。”
拉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郎基努斯的拥有者居然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节目呢!”
苏云有些恼怒地看着他:“我才17岁耶,害怕在别人面前丢脸是很正常的吧!”
拉弗点了点头,但还是再笑着:“我就是因为你还年轻而笑啊,能够感到害怕也是一种福气哦!”
“也许吧……你呢?你上来干什么?不会只是和我一起看星星吧?”
“不行吗?”
苏云被问倒了:“呃……也不是说不行,呃……随意吧!”
“哈哈!行星漫步就是要做任何事哦!和郎基努斯的拥有者一起看星星也挺浪漫的呢!”
“叫我苏云就好了……还有……语调改一改……”
“好,好,悉听尊便!那么,下面说的是正事。”拉弗举起手,按一定规律动了几下,顿时,一个地形图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世界之穴?”
“没错,就是世界之穴。”
“那又干嘛?咦?这是什么地方?”
这块地图是一块很普通的地形图,什么也看不出。
“没有了空洞就看不出了吗?”拉弗讥笑地看着苏云。
“呃……那就是说,这就是这个城市的地形咯?”
拉弗手指动了几下,地形上面出现了城市了三维图案,再动了几下,苏云的照片,拉弗的照片和瓦伦蒂尔的照片都出现在了上面。三个人的照片旁边都有一段文字,上面把三人的信息都说得无比地清晰,连出生年月和经历过什么都一清二楚。而苏云的旁边还有一个括号,标志着“郎基努斯的拥有者,无比强大”。瓦伦蒂尔旁边也有一个括号,上面标记着“未发现,可能存在”。
“看懂了吗?”拉弗问道。
“嗯……就是,我们暴露了?”
“Bingo!”拉弗打了一个响指,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致,“这样一来神祇存在这里的消息就确定了,我们将面对更强力的打击了。”
“哦……等等!这样一来我的亲人……”苏云一脸的着急。
“放心啦,骑士团会保护你的家人的,况且也不会有太多人会去抢别人亲人来要挟,一是太没有风度,二是如果真的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在身边也不会有谁去在意亲人了。”
“等等……骑士团是什么?”苏云一头雾水。
拉弗解释道:“就是一个保护神祇的组织啦。”
“啊?那他们为什么不出现在这里?我已经孤军奋战了几个月了!”
“这是因为你的敌人都太弱了啊,一些小杂兵还用不着出动骑士团。他们可是要一直和兵团对峙的哦!”
“兵团?”
“就是上次尘之手所属的阻止啦,那里都是一些只顾着自己的欲望的人,居然还能够组到一起,成为可以和骑士团对着干的组织,还真是件奇迹呢!”
“还是……不明白……”
“就是说你的亲人是安全的,但是你现在是危险的!”
“危险?现在?”
“没错啦!你没注意到最近都没有人过来吗?”
苏云想了一下,的确这几天是没有进入战斗过。
“以前也有过一个礼拜没有敌人的情况啊!”
“那是巧合啦,巧合!现在是因为这个!”拉弗把世界之穴凑到苏云的眼前,上面跳出了一行字。
兵团【精灵】·阿露比思雅正在前往该地区,不想卷入战斗的请绕行。
2
事情多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总是显得不太明显。明明感觉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到了这一天了。
这里不算北方,冬天也没有雪。也正因为这样,学校里的热闹才把这个不十分寒冷的冬天变得像春末夏初那么热闹。
学校里变化很大,到处都挂上了鲜艳的横幅,树上绑满了彩灯,墙上张贴满了海报,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
“对了,张景呢?”苏云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无法让人忽视其存在的人。
“他啊,好像是昨天太忙了,现在在学生会会议室里补觉。”说话的是兰安。
“哦……看来他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啊……”苏云现在才想起他原来还是一个学生会主席,“对了,你不去帮夏迪亮的忙吗?”
兰安突然惊呼起来:“啊!我差点就忘记了!我这就过去!”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苏云转向古蕊:“你也过去吧,毕竟已经答应人家了。”
古蕊没有直接回答,表情带着怪怪的笑容。
“怎么……”
啵!
古蕊突然踮起了脚尖,把嘴凑到了苏云的脸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嘶————————
只听到周围一阵吸气的声音。
“夫君,我过去啦!~”古蕊充满活力地和苏云打了个招呼,就跑开了。
“记得要过来看哦!~”
苏云摸了摸脸上被亲到的地方,露出了微笑:“真是的……”
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苏云转向澳莱汀丝:“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嗯。”简短的、柔软的、没有起伏的声音。
“想去哪里逛一逛吗?圣诞节可不是那么容易等得到的。”
“无所谓。”
“………………学校的圣诞欢庆也经历了无数遍吗?”
“嗯。”
拥有无尽岁月的神祇,不管什么都经历了无数次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都腻了。
“可是这里不是有你吗?”
“什么。”
“不是因为有你存在于这里,有神祇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使得这个世界变得与众不同了吗?你不是也说过这是你第一次舍弃力量吗?”
“没错。”
“那为什么你对这个世界还提不起一点兴趣呢,澳莱汀丝?”
澳莱汀丝的表情还是那么地古井不波,空洞的眼神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即使以前没有舍弃力量,死亡也是‘假死’,但也经历过了无数次。拥有力量不代表使用力量,用普通人的视角去感受世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也就是……不管怎样,你都无法对这个世界提起兴趣吗?”
“没错。”
“那你……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没有一点兴趣的你,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是死亡,真正的死亡,并不是靠着神力而无数次重生的死亡。”
“那你为什么不去……!”苏云咬咬牙,吞下了“死”字。
“因为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自杀还是他杀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又如何?这场游戏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不意味,输赢对我来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输了,那我就可以感受到我唯一没能感受到的东西。赢了,我会进行下一场游戏,知道……死亡为止。”
“…………还真是荒诞呢,因为你没有能体验到死亡,就把死亡强加给我么。”苏云扶着额头,语调不喜不悲。
“不,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神祇澳莱汀丝看着苏云,这位一直在保护着她的人,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回答,“形态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可以变幻成任何样子,这个幼女的躯体不过是随手弄的,连意识都没经过就弄出来的。时间和空间也没有意义,我可以回到宋朝,去看那位吕敬欢,也可以到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找任何一个随机的人来保护我。而我在那个时间以这个形态出现在你的面前,都是一系列巧合所触发出来的。你也不过是因为灵魂受到我的吸引而出手把我救下,如果你不出现,我可能会被那些人杀死,也可能会被其他的人救下,等等……”
“我还真是一个幸运儿啊,前后几千年,方圆几千万里,就这样被我碰到了。啊不,好像说过你可以穿越世界的隔阂,虽然不知道欧多少个世界,但总数应该是不会比人类的数量少吧。那么小的概率,居然还是被我碰到了……我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啊!不去活动活动?”爽朗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哦,班长啊!”苏云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向澳莱汀丝,“嘛,算了,虽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结果总是出现在追求结果的路上的,今天是该高兴的日子,不要谈这些悲观的话题了。”
“嗯。”澳莱汀丝点了点头。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苏灵走了过来,手中拎着一具尸体。
“没什么,澳莱汀丝帮我打气呢。”苏云指向苏灵手中的东西,表情有些古怪,“这个……你拎着他干什么?”
“哦,这个啊。”苏灵把手中死亡状态的张景晃了晃,“学生会的人在找他,我刚好碰到了,就抓出来了。”
一大帮人突然冲了过来,一半朝苏灵点头哈腰:“啊!谢谢苏灵姐了!我们到处在找他呢!”而另一半则抓起丧尸状态的张景,飞快地离开了。
苏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人的远去:“张景那小子……还能活着回来吗?”
苏灵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走吧,我们去玩一玩吧,晚会要到晚上才开始的,我们还有一个白天呢!”
“嗯,走吧!”苏云跟上了走在前方的苏灵,澳莱汀丝尾随在后。
圣诞节,在学校里应该叫做圣诞狂欢节吧。校园的道路上、操场上、草坪上、教室里,甚至天台上,全都是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学生。
“苏灵姐,来尝尝我们的烧烤吧!”一个女生挥舞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子,朝苏灵大声地招呼。
苏灵走了过去,随手检起一串,放到了嘴巴里:“嗯,不错,味道很正宗,嗯……肉老了一点,下次弄嫩一点。”
苏云也走了过去,一个男生立刻走上前来:“欢迎,一块一串。”
“…………”苏云只好花了两块,然后把一串递给了澳莱汀丝,澳莱汀丝面无表情地把烧烤放到嘴巴里,机械地咀嚼着,吞了下去。
苏灵吃完了手中的肉,把竹签随手放到桌子上:“嗯,我到其它地方逛逛啦!”
“灵姐慢走!”
苏云接过澳莱汀丝递过来的竹签,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到了苏灵刚才放到的地方。
一个男生笑眯眯地走了上来:“你好,请把垃圾扔到垃圾筒。”
“…………”苏云只好把三人的竹签一起拿走了。
“灵姐!吃点冰淇淋吗?”一个男生挥着帽子,朝苏灵大声呐喊。
“冬天吃冰淇淋,不很怪吗?”嘴上这样说着,苏灵还是接过了冰淇淋,“唔……太甜了,谁做的?”
“我……”一个女生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下次记得牛奶、奶油、白糖的比例是3:1:1,奶油千万不要放太多!”
“是,是,多谢苏灵姐!”
“好,我走了,还有好多地方没看呢!”
“灵姐慢走!”
“苏灵姐,要照个相吗?我可是专业的摄像师呐!”
“嗯?好啊!”苏灵朝苏云招了招手,“来,大家一起照!”
苏灵、苏云和澳莱汀丝站在学校的教学楼前面,后面耸立着不算高却很秀美的山。
“来!一,二,三,茄子!”
喀嚓!
“好了,灵姐先去逛吧,洗号照片后我送去给你。”
“辛苦了。”
“不,这不算什么,应该的!”
“灵姐!来这边看看嘛!”一个像是摊主的女孩在朝苏灵招手。
苏灵走上前去,翻了翻小摊面前摆着的书:“这是……小说?漫画?没兴趣。”
“那这个呢?”书海拿出了一本书一样的东西。
苏灵想去接,但是被女孩很快地又拿回去了。
“什么?夏……夏什么?给我看全名啦!一想到那个夏迪亮的变态,就觉得恶心……让一个女孩去穿那种衣服……”
“喂喂,我觉得你在骂我啊!”苏云有些不平了。
“噔噔噔噔!”女孩猛地抽开了书的封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新一的新专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灵姐想要,所以早就准备好啦!”
“真是太感谢了!!!!”
“你还真是受欢迎呢。”苏云看了看身边抱着一张专辑一脸幸福的苏灵,“吃东西免费,照相免费并送货到家,市面上买不到的专辑会有人送……”
“嗯……我也觉得我人气挺高的……”
“不要那么自信啊!”
“呵呵,开玩笑啦。这些不过是以前我经常参加一些活动,和他们一起玩过罢了,请客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嘛。”
“这倒是……”
“如果你早点来这所学校的话,凭着你的才能,应该也会认识不少人,今天一直被请吃东西的人可能就是你了哦!”
“为什么我觉得‘才能’这两个字有点特殊的意思?话说回来,现在我还真是一点认识的人都没有呢,也不会有人来叫我。”
“苏云同学!”
“看,又有人叫你过去了。”
“苏云!”
“这次是什么呢?又是什么好吃的?亦或是什么好玩有趣的?”
“苏云!”
“怎么我总感觉有人在叫我?难道是和你在一起连我也变得自信了?”
“夫君!!!”
“啊?肯定是听错了,苏灵我们走吧!”
“夫君呐呐呐呐呐呐呐呐!”
一个人影跑了上来,搂住了苏云的胳膊,将他停了下来。
“哦啊,古蕊啊,你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嘛!”苏云打了一个类似“早上好”的招呼。
“夫夫夫君又不想理人家家家家……”古蕊用力地搂住了苏云的胳膊,不停地打着寒颤。
“喂喂,你穿那么少不冷吗?厚的衣服呢?”苏云连忙想脱下大衣。
“不用用用了夫君君,Cosplay本来就不能穿那么多多多的……”古蕊拉住了苏云的手,将他扯了过去,“来来来进来就不冷了……”
苏云被古蕊一拉进临时搭的小帐篷,顿时一股暖气逼来。
“这是什么!?便携式小空调?”墙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很像是空调的缩小版,而暖气正是它吹出来的。
“这可是夏社长弄来的哦!”兰安走了上来,端起一杯热水塞到了苏云的手里。
“谢谢。”苏云喝了一口,兰安也把另两杯水送到了苏灵和澳莱汀丝手里。
“夫君,今天人家看起来怎么样?~”进了帐篷,古蕊说话就不打抖了。
今天古蕊穿得……非常特别。首先是上衣只是一件小小的围胸,堪堪能挡住重要部位。下身穿着一件超短裙,脚上套着长靴。这样一来,挡住的部分还不如露出的部分多,白嫩细腻的肌肤就全部显露到了空气中。而最重要的是,这不只是一件很时尚的露脐装,而是……恶魔装!古蕊头上顶着一个双角的头饰,手腕有两个布满尖刺的手环,而裙子下面,还掉下了一根末端有着桃心状凸起的尾巴。
今天的古蕊杀伤力,300%!
“呃……很不错……”苏云找不出有什么语言来形容这套装备。
古蕊瞥了一眼外面眼睛冒着光嘴角滴着口水的众人:“只是很不错吗?”
“很漂亮,哪天都是那个漂亮!”苏云只好发挥了一下自己丝毫不擅长的夸奖女生。
“然后呢?”
“呃……今天特别漂亮。”
“我把它穿回家吧!~”
“不要!”苏云害怕的不是古蕊,而是自己。
“嗯……是很不错,尤其是古蕊穿起来,非常性感。”苏灵撑着下巴,发表了自己专业的见解,“不过,主题说是战争与和平,恶魔似乎不是和平的使者呢?”
兰安走了上来,对苏灵说道:“呃……这个……夏社长让我带话给你。说‘想要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朝外面看。’”
兰安身上穿的是一件很合身的迷彩服,配上她的短发,倒的确有一种清爽而英姿飒爽的感觉。
苏灵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的全是男生,不由的笑了出来:“这小子,看来真是不应该答应他的。”
“怎么了?”虽然兰安是听到且转叙的人,但还是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只要问一问苏云就知道了。”兰安朝苏云诡异地笑了笑,把皮球踢了出去。
“呃……我也不知道!”苏云连忙失声否决。
“是吗……”
这的确是战争于和平……战场是男人,爆发战争的双方是理智与本能,而表现出和平的是现实,没有人暴走。
“对了,你们弄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事情关系到自己的两位好友——起码苏云是怎么认为的,不得不弄清楚这位古怪社长的意图。
“照相啦!”古蕊叹了口气,“Cosplay不能吃不能用,本来就是用来纪念的东西,这次就是要和客人照个相。”
“这不是……太……了吗?!”
“不算啦!”兰安解释道,“夏社长也说了,高中生活是非常容易就过去的,为了让大家的青春不虚度,我们SF社就要做出一点贡献,和美女,啊不,和古蕊同学一起照个相就是青春存在过的证明呢!”
苏灵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应该答应他的啊……就这样把我们的天然呆给骗了……”
白天大多都是一些小团体卖东西的活动,偶尔会有一些学校多媒体室来放电影的,但人实在太多了,苏云他们没办法挤进去。
如果说白天都是单兵作战的话,晚上就是集团军的火并了。这是全校都必须参加的盛典,所有人都要到位的大宴。
这是晚会开始前半个小时,所有有节目的团体都派出一个代表进行了抽签排序,苏云作为主演,很荣幸地得到了这个机会。
“来,抽签吧!”一个西装笔挺的学生——应该是主持人,拿出了一个纸盒子,端到众人的中间。
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把手伸了进去,拿出了自己的号码。
嘭——
灯光全部打开了,都集中到了舞台正中间的一个西装笔挺的学生身上。
“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圣诞节了……”
然后,就是非常传统的开场白长篇大论加上领导的讲话。
后台。
“紧张吗?”苏灵看到苏云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心地询问着。
“当然,这可是我的初夜啊!”
“不要说得那么恶心,再说这也怪你自己。”
“我……”
“行啦,准备开始了,怪你自己抽到第一名吧!”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好!晚会正式开始!下面是第一个节目,《落蕊亭》!”
一会儿,一个人从外面走进了后台,对着苏云说道:“去吧,开始了!不要紧张哦!”
说完,还朝苏云笑了一笑。
“嗯。”苏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哇!你看!唐装耶!他们的道具还真是逼真啊!”
“唐你个头!那是宋朝的衣服!”
“哦……”
苏云走上了舞台,只觉得几千道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原本觉得材料挺好而穿得轻便的宋服也变得沉重起来。
没用嘴巴,靠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正要把台词说出来。
突然有什么出现了!他飞快地转过头,深深地朝观众席方向看了一眼。
“他在干什么?干嘛不说台词?有那么紧张吗?”站在后台的苏灵着急了起来,这虽然不评分,但也算是班级里的事情啊!
“下一句台词是什么?”苏灵朝旁边问道。
张景连忙端起剧本,念了出来:“唉,这里连年征战,税收越来越高,百姓要怎样活下去啊?”
苏灵暗暗叫苦:“这是一句哀叹的句子,他突然做了那么大一个动作,衔接起来就很奇怪了!”
苏云没有那么急切,说出了台词:“咦!那里有一具尸体!”
他朝前走了两部,半蹲下来,似乎在翻看什么,然后又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唉,又是饿死的,这里连年征战,税收越来越高,百姓要怎样活下去啊?”
“呼……”苏灵和张景放松地吐了一口气,庆幸这次安全地度过了危机。
苏云朝前面走了两步,然后又折返回来,一挥宽大的衣袖,说道:“不行,我要解决这里的灾荒,我要去找巡抚大人,让他减免税收!”
说完这句话,苏云便疾步下了舞台。
张景朝苏云竖了一个大拇指,走了出去。
苏云看了看张景,又朝看不到的地方望了一眼,握起了拳头。
不要出现啊!
张景一挥肥大的衣袖,扭了扭身子,转了两圈,坐到了中间的太师椅上,端起旁边没有装茶的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学生扮的差役走了上来,朝张景深深地鞠了个躬:“刘大人,县令吕敬欢求见。”
“带上来!”
“是!”
差役走到后台,朝苏云一招手,苏云便走了出去。
先围着前台走了一圈,到了张景面前,同样地深鞠躬:“下官吕敬欢拜见刘大人!”
“嗯,起来吧。”张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你有什么事吗?”
“刘大人,下官是为了税收而来。”
“哦?是怎么回事?”
“大人有所不知,本县由于税收过重,导致百姓已经无法吃饱饭,穿暖衣,现在可真是饿殍千里,殇民一城啊!”
“唔……这个嘛,本巡抚知道了,会禀告圣上的,汝先回去吧。”
“是,多谢巡抚大人。”
说完,苏云就退到了后台。
“哼!这小子!”苏云走后,张景就收起了和善的笑容,“不收百姓的钱,我用什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圣上有那么好见的吗?北方胡兵已经让人头疼的了,谁会管你这个小小的县?愚昧!愚昧啊!”
说完,张景站了起来,把手背到身后,说道:“今天雅兴已被破坏,待我去找那小桃红,以解我心头之躁!”
“去也!”
张景绕了两下,也退到了后台。
台上突然一关灯,苏云等人一拥而上,把椅子挪了个地方,再放上一张道具桌子,装饰搬走一些留下一些,顿时把舞台有大厅变成了个书房。
一干人又迅速地退下了,苏云还留着,坐到了椅子上,拿起没有墨水的毛笔装着写些什么。
嘭——
灯光又打开了,兰安穿着一件男书生模样的衣服走了上去。走到了苏云身边,抚上了他的肩膀,说道:“敬欢兄,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哦,是文燕兄啊。”苏云左手托着右手的袖子,右手把笔很文雅地搁到了砚台上,站起身,“我上次请巡抚大人向圣上减免税收,到现在还是无果,于是我想自己写一封信,寄到临安(即杭州,南宋首都)。”
兰安故作惊讶状:“你,你小小一个县令,圣上会听你的建议吗?”
苏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说完,苏云就拿起桌上早就写满字的纸,折起塞进就放在旁边的信封,递给了兰安:“文燕兄,请待我将此信交给驿站。”
兰安有些迟疑:“可是……此时天时已晚……”
苏云直接抓过了兰安的手,把信硬塞到她的手里:“让其快马加鞭,百姓可一点也不能等啊!”
兰安重重地点了点头,语言有点梗塞:“放心,敬欢兄,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多谢你了!”
兰安接过信就退下了。
苏云朝远方有些沧桑地望了一眼,说道:“唉,不知此信能否到达圣上手边啊!”
说完,托着沉重的步子,也退下了。
灯又熄灭了。
苏云换上了一件很厚的衣服,抱着假的火炉,跑上台去。将火炉放到桌子旁边,就坐到了椅子上。
嘭——
灯光打开了,苏云又在装模作样地写着。
不一会儿,兰安也穿着冬衣上场了。
“敬欢兄,你还在写信啊……”
苏云放下笔,站了起来,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不写不行啊,你看这冬天,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熬不过去呐!”
兰安也望向外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这是第十封信了吧!一直都没有得到圣上的消息啊!”
苏云的表情变得坚决起来,说道:“我要去临安!”
“临安?”兰安的表情非常惊讶,“你要去见圣上?”
“是的,既然圣上不理睬我,我就去见他!”
“你疯了!你……”
“不用劝我,我意已决,我明天就动身!”
说完,苏云就退下了场。
兰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退了下去。
一下台,张景就朝两人竖了个大拇指。
“第三幕!快点!”苏灵一剧本打在张景头上。
灯光熄灭,一群人拥了出去,迅速地把道具场景换走,往地上撒了很多泡沫。有两个士兵打扮的学生就直接站到了一个道具门的两侧,一动不动。
远方,气息近了。
不要过来啊!
人群迅速消失在后台,灯光打开,只是有一些昏暗。
苏云被着个包裹,一路走一路朝手上哈气:“这天气,我有冬衣尚且觉得寒冷难耐,不知道没有冬衣的百姓该如何度过啊……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圣上,让圣上减轻赋税!”
苏云朝前走了两步,到了两士兵的前面。
士兵立刻把手中的长戟叉在一起,挡在苏云的前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苏云连忙从包裹里拿出官印,举到士兵的面前:“我是一个县令,我有政事要拜见圣上!”
“不行!”士兵十分地粗鲁且坚决,“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不得入内!”
苏云呆住了,慢慢地把官印收到了包裹里,瘫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灯光慢慢地变亮了,几个穿着华美官服的学生走了出来,一路走还一路说笑。
他们走到了士兵的面前,只见士兵都低头哈腰,非常恭敬地叫:“大人!”
“嗯。”很简单地点了点头,几个人就打开了道具门,躲到了后面。
苏云突然来了精神,扑到了士兵的面前,急切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能进去?”
士兵很不耐烦地把苏云推开:“人家是朝廷大官,你一个小县令算得上什么?”
“我……”苏云仿佛失去了灵魂,往后退了几步,呆呆地站着。
“其实呢……”一个士兵坏坏地笑着,“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见到圣上的。”
“什么!”仿佛所有的神采都在瞬间回到了苏云的体内,“快点告诉我那是什么?!”
士兵指了指地面:“喏,跪在这里,跪倒连圣上都被感动了,就可以进去了。”
“跪在这里?”苏云有些迟疑,但很快地一咬牙,“好!我跪!”
苏云扔下了包裹,直直地跪在了地面上。
泡沫做的雪从幕后撒了出来,每撒两波,士兵就更换一批。苏云身上的泡沫越来越多,把他变成了一个白人,而他的动作也由原来的笔直,变成了歪曲,然后双手支撑在地上,到换了第六波士兵时,苏云已经倒在了地上。
“快!快!下一幕!”苏灵连忙关上灯,指挥着众人奔上台去。
四把巨大的扫帚把所有的泡沫迅速地扫了下去,门后躲着的士兵和官员把台上的场景都更换了一遍,苏云抖掉泡沫,躺上了新放的道具床,等众人退下去。
远方,气息变得近了。
不要过来啊!我已经厌倦了!
灯光打开,一个装扮成老爷爷的男生走了上来。
这本来是古蕊强烈要扮演的,但因为男生的嗓音比较深沉,装老人会比较像,所以就剔除了声音非常诱人的年轻女孩。
看到了苏云睁开眼睛,老人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年轻人啊,遇到困难了吗?”
苏云坐起身子,扶了扶额头:“不,不是我的困难……”
老人并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和蔼地劝告着:“你还年轻,要注意一点自己的生命,趁着还有时间,多做点好事吧。”
老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咳咳,我已经老了,干不了大事了,现在到处都是动乱,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苏云坐了起来,点了点头:“对,趁着还有时间……”
灯光熄灭,众人迅速地上台把场景换成了房间,苏云坐到了椅子上。
灯光打开,兰安从幕后走出来,问道:“敬欢兄,可曾见到圣上?”
苏云点了点头:“嗯,见到了,他同意我们免交税收。”
“真的吗?”兰安满脸兴奋,说话都有点卡壳了,“我,我这就去告诉百姓们!”
说完,兰安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苏云叹了口气,再也没说话。
灯光再次熄灭,众人把场景都置换成了大街上的情景,有几个扮成普通百姓的学生扛着扁担、箩筐什么的都上台,蹲成了一排,俨然一条卖东西的街道。
灯光打开,苏云走上台去。
一个百姓看到了他,立刻站了起来,抓起两个鸡蛋走了上去,激动地塞到了苏云的手里:“知县大人啊!多亏了你我们才可以活得像人一样啊!”
苏云苦涩地笑了笑:“这个还是感谢圣上吧,这是圣上的功劳啊!”
另一个百姓也跑了上来,把一个梨子塞到了苏云怀里:“不,这还是多亏了知县您关心我们,以前也有过几个知县,对我们都毫不理睬,好把税收加重了好多,这都是感谢您啊!”
第三个百姓也跑了上来,对着苏云点头哈腰:“多亏了知县大人您,我才能有钱治好内人的病,现在我的儿子也娶上媳妇啦!”
第四、第五、第六个百姓也跑了上来,通通围住了苏云。
“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
百姓都围着苏云,大声地赞美他。
灯光逐渐变暗,表示天开始黑了。
果然,百姓都开始朝苏云抱拳。
“知县大人,已经天黑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知县大人,我得回去陪我那娘们了!”
“知县大人,我儿子要回家了!”
百姓说着各式各样的理由,背起自己的东西都走了,苏云也一一地送别。
待百姓都下场后,兰安走了上来,走到苏云的身边:“这四年的时间可真美好啊,所有的人都吃饱饭了。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是啊,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啊……”苏云也点了点头。
灯灭,群众都涌上台来,把所有的场景都换掉了。
苏云也连忙下台,脱下了官袍,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囚衣。
不远的远方,气息已经很近了。
不要过来啊!我已经不想再战斗了!
老百姓又上台了,站在比较前的位置。
灯光打开,两个官兵押着苏云走了上去,一个身着官袍的人拿着一个金色的卷轴走在最后。
官兵把苏云押到场中间的位置,大喝一声:“跪下!”
说完,还动了动脚踢了一下。实际上,是苏云自己跪下去的。
那个穿官袍的人打开了卷轴,大声念道:“逆贼吕敬欢,私吞五年税款,资助外敌,恐叛我圣朝,罪当斩首,钦此!”
说完,穿官袍的人收起了卷轴:“吕敬欢接旨!”
苏云跪着,难过地说道:“罪臣吕敬欢领旨!”
穿官袍的人摇了摇头,说道:“你当一个县令已经着实不易,拿一些就够了,为了还要私吞全部呢?圣上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苏云摇了摇头,临死前还带着微笑:“我把所有的税款都还给百姓了,你看,这里所有人都过得和乐融融,不用每天都畏惧着死亡,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可惜啊,如果在乐年,你肯定会有一番成就的。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既然你那么爱民,我也不为难你了,给你一个痛快吧!”
苏云点了点头:“因为我一个人,而救了那么多人,也是值得的。”
“你一死,又会有别的人来接替你,恐怕这里的人又会回到以前吧!”
“谁知道呢?起码到我死的那一刹那,我的百姓还是过着美好的生活啊!”
“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不要怪我啊!行刑!”
刽子手举起了大刀,就要劈下去。
“知县大人,您是好人啊!”
“知县大人,您是好官啊!”
“知县大人,您不能死啊!”
百姓突然暴动了,混乱却统一地冲到了苏云身边,推开了刽子手,放倒了行刑官,把圣旨和砍刀都丢到了地上,解救出了苏云。
“大人,您拼着性命救我们,这次到我来救您了!”
“是啊,大人,这次到我们帮您做点事了!”
“大人……”
“大人……”
行刑官拉着袖子,一边后退一边喊道:“你……你们,你们这是造反!”
百姓们上前了一步,吓得行刑官和刽子手都逃也似的离开了。
气息,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灯灭,演员们通通下台,苏云立刻披上了官袍,走了出去。
灯亮了,苏云在庭院的场景中徘徊着,像眺望风景般眺望着观众席,轻轻地说道:“田垄千里,户户丰收,真希望能永远看着这个场景啊……”
三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从幕后跳了出来,手中还都拿着一把刀,阴森地笑着:“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你永远都只能看到这个风景了!”
说完,领头的黑衣人挑了上来,手中的刀朝苏云刺去。
按照剧本,苏云不应该动弹,这刀应该直接穿透苏云的腹部,然后他将死去。
但是,苏云动了。
右手挡开了塑料刀,左手从宽大的官袍里扯出了一样东西。
刑之章!
叮!
瞬间刺破了手指的皮肤,鲜血染上了十字架。
极虚镜!
不要啊!我已经不想再战斗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这种场面了!
咻——!轰——————————!
咔嚓——————哐当!
透明的墙瞬间被打破了。
轰——————轰隆隆——————轰隆————————!
巨大的冲击波横扫了学校的体育馆。
苏云睁开了眼睛。
红色。
红色红色。
红色红色红色。
红色红色红色红色。
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
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红色。
全是红色,满目的红色。
淋漓的鲜血、断裂的骨头、扯断的肌肉、破碎的内脏,以及各式各样的躯体残骸。
拿着塑料刀攻过来的刺客也变成了红色的一部分,不,还有一点黑色,还有一丁点黑色的布料残存在无边的红色里。
看了无数遍了。
可以恢复了,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场景。
那招可是逆天的,不过打成多碎都可以像倒带一样还原回去。
很奇妙,不是吗?
很美好,不是吗?
很周全,不是吗?
没有人会死亡,没有会牺牲,没有人会离开,没有人……
也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楚!
还要看多少次!
还要体验同伴变成尸体多少次!
还要忍受这种痛苦多少次!
看着同样的人被打碎被还原,看着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再被粘好。
每一次都想改变,但每一次都一点都不能改变!
这是什么世界?
我想改变。
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能够还原又怎么样?打一个BOSS死了无数次都可以读档重玩,可是谁能永远地坚持下去?
所以,我要改变,我要杀掉那个BOSS。
那个BOSS的名字叫做——
根源。
第六章 心之决 The Sword
1
“哟!”
嘭——!
一个小光球推开了所有的压在上面的碎石杂物,破开了一个洞口。
“出来吧!姐姐们!”最先从洞里跳出来的,是充满活力的瓦伦蒂尔。
接着的是古蕊,后面是兰安,然后古蕊和兰安合力从洞里把澳莱汀丝给拉了出来。除此之外,再无活人。
看到了保护的人都安然无恙,瓦伦蒂尔朝天空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了天花板,不,连体育馆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地基的大致轮廓。没有了遮挡,大拇指很快就传达到了天空。已经在空中交上手了的拉弗抽出空朝地上也伸出了大拇指。
“嘻!”瓦伦蒂尔快乐地捂着脸,蹦跳到了苏云旁边。
嘭——咻!啪!嘭——————!咻!
一道光芒闪过,撞上了橙色的防护罩,形成了巨大的爆炸。橙色的光罩消失,一道蓝色的光芒射了出去,被对面的白色的光盾给挡了下来。
拉弗朝后面飞了一小段距离,和对方对峙起来。
阿露比思雅,全称精英之灵,缩写精灵,是兵团内最具战斗的人之一。
这位精英之灵,却丝毫没有精英的感觉。看上去倒是挺年轻,大概是过了二十五却又不到三十的感觉,有活力却有开始迈向成熟。但是瘦瘦小小,就像患了眼中的营养不良,仿佛风一吹就倒。
“行星漫步之拉弗,我权且称你朋友,朋友为何要阻挡我?”他说的是法语,而且是很标准的法语。
“因为我同样有一位朋友要保护神,我也不能让朋友失望!”拉弗说的也是法语。
“那你就让我失望了吗?”
“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阿露比思雅的表情变得高昂起来,仿佛在述说什么伟大的事:“为了我王,【精灵王】!我要获得神的力量,复活我伟大的王!”
“保护神不好吗?到时所有人都会获得幸福的啊!”
“这是我们得出的结论,神会让我们忘记王,并让我成为王!”
“那样不好吗?权利变大了。”
“不行!王必须是王!我将永远是他的信徒!永远!”
“等精灵王复活了,你就是神了,到时你比他还要大,怎么办?”
“我会让出神位,或者自杀,不能有任何东西超过王!”
“切,狂信徒吗……”
“拉弗,既然你阻止我王的复活,那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现在,就让我来清除王道路上的障碍吧!”
刺眼的光束划破了夜空,打倒了拉弗的盾上。
咻!嘭——————!
虽然被挡住了,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他震得难受。
咻!
刚想撤掉盾还击,又一道光束直射过来。
嘭——————!嘭——————!
密集的光束不停地撞击到盾上,让拉弗无法还击。
想火力压制吗?糟糕了……
“苏云!快上啊!”
叮。
很小的声音,就像铁钉掉到了运动的火车旁边,微小得不易察觉。但现在,这个在爆炸声中出现的微小的声音,却好像一颗静静划破夜空的彗星一样,让人无法忽略其存在。
苏云做的,不过是轻轻地挥舞了一下右手,从虚空之中拿出十字镐形态的郎基努斯。
“觉醒了么。”澳莱汀丝说得非常小声,没有人能够听到。
郎基努斯,胜利之枪,王者之矛。拥有它,可以得到胜利。而拿着它……
苏云望向天空中不断发射着光束的瘦弱的精灵阿露比思雅,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停止飞翔。”
“!!!”
明明会飞的,那个神术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在几百年的寿命中,已经用了不下万次的。可是,现在,明明可以的,就是用不出,手中的攻击也由于惊讶而停止了,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从自己熟悉的空中,掉到了地上。
嘭!
瘦弱的身体砸进了堆满了碎石钢筋的地面上,掀起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咻!轰——!
石头被光束给轰成了齑粉。
不能飞不代表没有力量!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在乎环境的差别的!
瘦弱的身体飞奔了过来,拖出了长长的烟幕。手中已经集蓄了大量的神力,只要一发出去,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苏云还是没动,把十字镐倒着呈T状倚在地上:“停止,不许攻击。”
知道如何奔跑,但脚却停止了飞驰。手中的神力还在集聚着,却怎么也不能把它射出去。
“跪下。”
膝盖一软,人已经跪了下来。
“你……”阿露比思雅猛地抬头,愤恨地指着苏云。
“双手撑地。”
瘦弱的双手放到了地面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嗒。
拉弗从空中降了下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郎基努斯,胜利之枪,王者之矛。拥有它,可以得到胜利。而拿着它,可以让人臣服。
“精灵,你那么快就输了啊,名声有一点假哦!”拉弗调侃地看着眼前败北的敌人,然后转向了苏云,“行啦,你不是不想杀人吗?他输了就可以放他走啦!”
苏云没说话,淡淡地看着阿露比思雅,说出了他人生中能够听到的最后两个字:“自杀。”
嗤!
手指上跃动的光芒穿透了自己的胸膛,代表着生命的鲜血就这样喷涌而出,流满了地面。
“你怎么……不是说不想杀人了吗?”拉弗看向阿露比思雅,“虽然他并不是人……”
苏云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
苏云没有回应。
“有些奇怪啊……”
苏云没有回应。
“喂!”
苏云回应了,把视线转向了拉弗。
“瓦伦蒂尔!”
唰!当!当!
横扫而来的链刀连续击中了两个光盾,虽然没有能够击穿,但力量已经把对方强行送出了好远。
虽然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拉弗已经大声地喊道:“瓦伦蒂尔!这小子出问题了!升空!在天空他拿我们没办法!”
几百米外一个光盾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并不断地朝拉弗这边靠拢。
拉弗有些担忧地看着下方孤零零地站着的人。
到底怎么了?
2
——累了吗?
累了。
——终于连理智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疲倦了啊……
是呢。
——想改变吗?
当然。
——每日的杀戮,每日的鲜血,的确很难熬啊……
是呢。
——想到怎么改变了吗?
没有。
——是啊,敌人那么强大,似乎怎么做都是那么地困难呢。
是呢。
——为什么总是拘泥于敌人呢?
什么。
——你的敌人是谁?
弑神者,那些来侵犯的人,破坏我生活的人。
——还有吗?
日产生活里的敌人不算吧。
——只要是普通的人类都不算。
那就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
什么意思。
——认真想一想,你最大的敌人。
自己?小说中总是这么说的。
——笨蛋,自己是敌人,那谁来打倒自己,自己被打倒了不是很悲哀的事吗?
是呢。
——那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啊。
——是谁,干扰了你呢?
等等。
——是谁对你影响最大呢?
我明白了。
——终于知道了吧,那就去消除你的敌人吧!消除祸患的根源吧!
你到底是谁?
——我?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黑暗,眼前全是漆黑,没有任何风景。
但诡异的,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看到的物体。这里是哪里?
昏沉中,大概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浑身赤裸,仿佛被探照灯打在身上一样,皮肤在强光下泛出惨白的光芒。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四周还是无尽的漆黑,没有任何回答。
但很快,回答出现了。
黑暗被扭曲了,虽然扭曲黑暗的还是黑暗,却能很清晰地辨析出前方的黑暗诡异地变成了一个椭圆的洞。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面挣扎着,然后,黑暗被撕裂了。
从黑暗里透出了黑色的光芒,这是很诡异的画面,黑暗里透着黑暗,但却能够感受得到有一个特别的黑色物体从原来的黑色空间穿了出来。
这是……?
那是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形的物体,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至于是不是人不能很好地分辨出来。
然后,那朦胧的人形黑影开口了。
虽然在黑暗中,自己却能够“看”到对方的嘴巴在一开一阖。
他说:
“我就是你啊……”
那我是谁?
“你还是你,不过我也是你。”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我是你的一部分,是你最阴暗的一面。”
比如?
“杀戮啦,这个最典型了哦!”
我不是一直在杀戮吗?为什么又会有你出现在这里?
“我是真正的杀戮啦,你以前的都是理智的杀戮,基本用不着我啦。”
那你想怎么样?像小说里的那样剥夺我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就是你啊!我拥有你所有的记忆,你也拥有我所有的东西,我们是一体的啊!就像手,你能说你的手剥夺了你的大脑吗?”
是呢……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
我?
“不不,应该说是为了我,我们是一体的啊,大家的目标都一样。”
是这样啊……那你怎么出来的?我没见过你啊?
“因为束缚啦,种种束缚把我拘禁在你心里的最深处,不轻易放出来。其实我以前已经出现过了一次,就是你第一次遇到澳莱汀丝的那次哦(详见第一卷:死之静)!因为你被观念给舒服住了,没有把我放出来,所以你才会没有杀掉她哦!”
也就是说……你是灵魂的力量?
“不,也不是不算啦,怎么解释都可以的。总之,我就是你阴暗的一面,但我还是你,我的出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都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了。”
那你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对你没有影响,但是如果我用了身体的话就会出现很大的不同了。人不是在情绪不同的时候会爆发出不同的力量吗?悲观软弱,愤怒变强,就像这种感觉。”
是呢。
“所以啦,现在到我使用身体的时候了,不能说我们,因为是一体的。来,一起为了‘我’的目标而努力吧!”
3
“飞到空中他就没办法了吗?”瓦伦蒂尔站在拉弗的身后,有些担心地问道。
拉弗摇了摇头:“不,毕竟是郎基努斯的拥有者,这可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啊!你还是站我后面吧,这样安全一点……”
事实证明,拉弗的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咻!唰!当!啪!嘭——!
一道红色影子飞天而起,瞬间飞舞的银光就砸到了拉弗身前的光盾上,然后光盾瞬间破裂,继续运动的银光将拉弗击飞了出去。
仅仅是一瞬间,但也足够瓦伦蒂尔撤退了。
白色的光球包裹着澳莱汀丝、古蕊、兰安和自己,却还是运动得非常地快,瞬间就逃离开了一大段。
“这是……”瓦伦蒂尔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咻!唰!嚓!
红色的影子刚想追上来,一道光束挡住了他的去路。轻轻一挥舞手中的武器,银色的光芒就把光束变成了漫天的光华,消失在了空中。
攻击失败,但是拦截成功。拉弗飞快地射出了第二道光束,朝身后的瓦伦蒂尔大声喊道:“快点带着她们逃!我来挡住他!”
瓦伦敌人听话地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坚强地带着众人离开了。
看着众人离远了,拉弗才松了一口气,停止了攻击。
对方看到攻击停止了,而要追的人也远离了,也不再冲上去,静静地站在空中。
拉弗看着敌人,苦笑一声:“当初那只魅魔认识我们就没有打上一场,原以为可以和你这个怪物和平相处,却还是要大干一场呢。”
“我也没想到,我也不想,但现在也不得不做了。”对方的声音没有改变,变的似乎只是气质和身后的东西。
“你那翅膀是怎么来的?很拉风嘛!”
“拉风?”苏云朝身后看了一眼,转过头来,“你很快就知道,这翅膀可不止是拉风。”
巨大的双翼立在苏云的后背,单边展开大概会有三米,两边一起的话就会长达六米。每扇动一下,都可以感觉到所带起的大风。如果是凭着人类的肌肉,是肯定无法扇动哪怕一丁点的。而更奇特的地方在于,这双翅膀是血液一般的红色,每一根羽毛都是红得要滴出血来,放眼看去,十分的凄美和诡异。
“【血之翼】。”似乎感受到了古蕊询问的眼神,澳莱汀丝解释了起来,“那是刑之章的力量,让收到刑难的人所获得的力量。”
“肉体和心灵都受到鞭笞,所以激发出这种力量吗?”拉弗看向苏云,“如果要这样受苦受难才能得到的话,我才不要呢。”
“不要说废话了。”苏云振了振双翼,把挥舞的速度减低,“三个小时可不长,我可没信心能够瞬间干掉你。”
“不使用郎基努斯的臣服吗?”
“没用的,你没有信仰,用出来也没用。”苏云摇了摇头,“那家伙的信仰太坚定了,所以臣服才会那么有效。”
“就这样说出自己的弱点吗?”
“才没呢,我说出的弱点对你有用吗?”
“可真是狡猾呢……”
“你也是啊,这么专注地看我翅膀挥舞的动作,一到最高点最适合发动空中冲锋的时候就紧张,狡猾程度也不低呢。”
“呵呵,又被看穿了呢,你刚才那么快就冲到了这里,速度太快,我不得不防啊!”
“正如你所说的。”苏云把手中的十字镐变成了一把骑士长枪,“我的速度很快。”
翅膀现在挥舞到最低点,那么在一秒后,会达到最低点。只要在对方没到达最高点时,都是安全的,不,相对安全的。
然而……一秒后,翅膀,还在最低点!
苏云突然出现在了拉弗身体的正前方,距离不到十厘米:“你看到的,是第五个最低点。”
当————————!啪嚓!
光盾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了身前,虽然在一瞬间后就破碎掉了,但起码挡过了敌人的攻击。
拉弗稳住身形,看向苏云的血之翼。
一秒之内扇动了五次吗?还真是难以对付呢……
“那么。”苏云抬起了骑士长枪,“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哦!送上我最璀璨的冲刺,你的盾可是不会再起作用了哦!”
拉弗面色苍白地挥动着手指,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光盾。
苏云振翅飞到了高空,骑士长枪直指下方。
嗡!
血红的双翼带起了一阵残影,空气中响起了因为震动太快而响起的空气震荡声音。
咻!
还没有到身边,风已经把对方的穿透力给告诉自己了。
要在这里完蛋吗?嘛,也不算什么嘛,很适合行星漫步的风格呢!
拉弗闭上了眼睛。
啪嚓!啪嚓!啪嚓!
盾一层一层地破碎了,像纸糊的一般,经不起折腾。
啪嚓!啪嚓!啪嚓!当!
强劲的风吹过,把衣袂吹地猎猎作响。
可是,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头发被吹乱了。
一把剑挡住了骑士长枪,不是用剑刃来扛住,而是剑尖!剑尖顶住了骑士长枪的尖端,把冲刺下来的苏云挡在了一步之外!
“老朽来赴当日之约了!”
老者,是一位老者,在无年龄限制的世界里,保持着衰老模样的人已经不多了,而这里,就出现了一个。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宽大的袍子,银色的头发绑成发髻顶在头上,脸上满是皱纹,却丝毫不显得苍老,反而透露出一丝慑人的精力。手上拿着一把很普通的剑,就像是旅游区商店里卖的那种大路货一样,没有一丁点自己的特点,扔到一堆剑里,恐怕就会因为没有自己的特点而突出吧。
拉弗站起了身子,打量着眼前的老人,稍迟疑了一下:“您是……【花刃】·天一?”
天一似乎有一丝惊讶,空出的左手还摸了摸胡子:“哦?汝可曾见过老夫?”
“不曾。”拉弗恭敬地说道,“只是前辈您的名号实在过于响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哈哈,想不到老夫闭关百年,世上还有人记着啊!”天一仰天笑了起来,笑过,对着拉弗点了点头,“汝且离去,老夫只为比剑而来。”
拉弗退了两步,恭敬地说道:“晚辈这就离开。”
说完,拉弗一蹬脚,迅速地飞离了战场。
苏云收回了长枪,立在身边:“你可破坏了我的大事啊……”
天一也收回了剑,说道:“汝已释杀戮之心,此为最强,必比试。尔欲何事老朽并不知晓,但事后恐怕已无法再比,故前来阻拦。”
“好吧好吧!”苏云无聊地抠了抠耳朵,“那就快点比,我好去追他们。”
长枪变成了银光,幻化成了一把长剑。
“来吧,就在空中比吧,上下左右都可以动,活动的范围很大。”
“然。”
并不见天一有什么动作,身体就已经缓慢地升上了高空,和苏云面对面站着。
两个身穿古装的人手中都拿着剑,屹立在空中对峙着。风刮过,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开始!
咻!
红色!空中瞬间拉过了一条红色的长线,画过了一条圆弧,绕到了天一的身后。
好!就在这里!
翅膀飞速地振动着,瞬间就把苏云带到了天一的身后。手中的银色长剑闪烁着光芒,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满天星。”天一慢慢地挥舞着剑,仿佛是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师,在教导自己喜爱的学生那精妙的剑技。
“!!!”
叮————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空气中爆发出了密集的兵器撞击的声音,红色的影子在接近天一的瞬间又飞到了远处。
但,这可不是苏云的意愿。
扇动了一下翅膀,苏云恢复了平衡,重新在空中立好,和前方的人对峙着。
“速度可真快啊!那么短时间挥了多少剑?”
“只在身边,仅万剑而已。”天一十分谦虚地说。
“万剑?还而已?”
“汝不必谦虚,万剑也仅仅是将尔逼退,不曾受伤。”
“是呢,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不能伤到你,你也不能伤到我。”
天一举起了长剑,直指着苏云:“梨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光柱!巨大的光柱!直径大概有十米的光柱!
不,那不是光柱,而是剑影!瞬间挥洒出来的剑的影子!
“什么!”
呼!
银色的长剑瞬间变化成了一块圆形的圆板,把苏云护在后面。
当!当!当!当!当!
撞击的声音只响了五声,和那千万剑影相差得太大了。
苏云把圆板重新变幻成了长剑。
天一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苏云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你的剑太强了,一时间忘记这是在比剑了。下次绝对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天一朝后飞了一段,站好的身形。
“梨花。”
唰!
第一道剑影撕碎了空气,把十米范围内变成了真空。
光柱!千万道剑影所集合而成的光柱!
因为没有了空气,声音没能够传到耳朵里。但是仅仅凭着那巨大的剑影,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云横剑在胸前,眼睛闭了起来。
“哼,花样。”
当!当!当!当!当!
苏云挡住了五剑,任其它千万剑影从自己的身边穿过。
再璀璨的光芒,没打中人都没用!只要护住了自己,别人的气势再强劲也和自己无关!
唰!
空气补充到了真空里,挥舞剑的声音又传到了耳朵里。
苏云轻轻地挥出一剑,目标是天一的胸膛。
只要攻击要害就可以了。
天一连忙收回了漫天的剑影,把长剑横到胸口,挡住了苏云的剑击。
以攻而守,只要让敌人忙于防御,自己就可以不受到攻击,从而占据主动。
“下面,该我反击了!”
头部!
当!
脚部!
当!
胸口!
当!
手腕!
当!
璀璨的剑影相互撞击着,在空中爆发出无数细碎的晶光,像烟花一样·,短暂且美丽。
剑越挥越快,从原来的只可以看到碰撞的晶光,变成了两根线,不断地在空中制造各种角度的扇形,然后,扇形碰撞到一起,在**的地方,激发出了更美丽的光芒。
泛着银色光芒的金属,和泛着金属光芒的银色,在空中不断地交织着,成为了冷色的月亮,疯狂的月亮。
剑与剑不断相碰着,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艺术。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格挡,都像舞蹈一般,充满了美感。而美感的背后,却隐藏了只要跟不上一拍就会被漫天的剑影化作零碎的尸体的后果。没有血腥,却是死亡的比拼;没有裁判,却是剑技的舞蹈。
“【菊花】。”
冰冷的剑泛出了金色的光泽,一金一银在空中挥出了日月当空的美妙画卷。
秋杀之菊,寒冷之金。
当!咔————
苏云一挥翅膀,拉开了距离。
手上感觉有一些奇怪,便低头看去。
冰!厚厚的冰把整条右臂都冻结在了其中,加上剑的长度,就像从右肩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冰枪。
“哈,真有你的。”苏云挥了挥冰枪,“那么快的速度居然还能把东西冰起来。哟,还这么厚,真有你的一套啊!”
“此乃剑意,吾欲以最坚硬之心,冻结吾所有敌人!”天一挥动了手中的剑,“菊花!”
嗖!
苏云猛地一挥翅膀,身体顿时冲上了高空。
唰!
天一手中的剑划过一道半月,猛烈的剑意带着寒气逼上了苏云。
“冰枪”挡住了攻击,但敌人却不是凭借冲击伤人。
沙——
冰枪变得更厚了,月光穿透了冰层,砸到了被冻住的长剑,破裂成万千彩色的碎片。
唰!
天一并不就此放过这强劲的敌人,手中的长剑不断地挥动着。
凛冽的剑气把空气中的水直接冻成了粉末,白色的烟雾显现出金色剑气,朝上方的敌人不断地冲击。
沙——
冰枪变厚了。
沙——
冰枪变厚了。
杀——
冰枪,不,冰枪已经变成了一个冰冻的大锤子,不过并没有锤头,前后都是一样粗细。
呼!
趁着天一挥剑的空隙,苏云不再硬接对方的剑气,连忙振动翅膀,飞速地逃到了更高的地方。
“嘁,冻起来不好活动啊……”手上的冰已经有一米多厚,实在过于笨重了。
要改变郎基努斯的形态吗?
这是神器,如果把它变成包裹手臂并布满刺的特殊武器,是可以把冰块给弄碎的。
但是……这是剑技的比试……因为自己的剑意比不上对方,就作弊使用别的武器吗?
呼!
天一冲天而起,手中的剑再度舞动。
“嘁。”苏云咧开嘴笑了,“那可是几百岁的怪物,我的剑意怎么比得上呢?”
冰冷的剑气像是要把分子都凝固住,不让运动,如果是普通人挨上一下,恐怕会直接被冻成粉末吧。
但是,苏云却迎了上去。
呼!
笨重的大冰锤发出了沉重的声音,直接碰上了剑气。
沙——
不用看,凭感觉就知道又被冻起来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
呼!
大冰锤这次并没有后退躲避,而是继续呼啸而下。
咔——
天一的长剑迎上了大冰锤,并卡在了里面。
天一连忙抽出剑,又是一道金色的剑气。
“笨蛋。”
苏云挥动地手中的大冰锤,撞上了剑气,丝毫不理会增加的冰层,继续向天一砸去。
人是快不过武器的,天一只好横过剑,挡住了大冰锤。
咔——嚓!
冰块开始龟裂了。
天一再度抽回剑,剑气。
大冰锤划过剑气,撞上了剑。
就这样,不断的重复。冰锤先变厚,然后被长剑砍到,变得龟裂。一直往复,不断循环。
可是……
在第二十剑砍伤大冰锤的时候,苏云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停下了动作。
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原本龟裂的冰块终于失去了各自的联系,化成不同的碎块,掉下了天空。
破易立难!
再怎么快地建立冰,都不会快过破坏的速度!
“继续吧!”苏云微笑着看着有些惊讶的天一,挥动着剑冲了上去。
“菊花。”
唰!
金色的剑气带着白雾冲在了最前方,而苏云用剑把它挡了下来。
沙——
可以感觉到手上的寒冷,可以肯定又有冰出现在了上面。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唰!
剑组成的冰枪狠狠地砸了下去,和另一把长剑碰撞到了一起。
当!咔嚓!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把冰块给弄成了碎块,闪烁着月亮的光泽,漂浮在空气中。
唰!沙——呼——咔嚓!当!
不断地建立,不断地破坏,空气中飘散着无数冰屑,绘成了南国冬天却飘雪的寒冷却美丽的场景。
当!
随着最后一声撞击,苏云成功地把对方逼退了十多米,停住不动了。
苏云左手接过剑,右手活动了一下差点冻僵的手指,很随意地说道:“用你的下一招吧,这个菊花已经没用了,再也奈何不了谁了。”
天一点了点头,等着苏云活动完毕,把剑重新用右手握好:“那就用这招。”
剑像是乱动一般在空气中划着,没有规律,却仿佛勾勒出了什么图案。
“【莲花】。”
轰——————!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城市的天空,不同于被灯光弄红的夜晚,这是灿烂的红,这是热烈的红,这是疯狂的红,这是要焚尽一切敌人的杀戮的红!
“战意好强呢。”苏云看着眼前的壮丽情景,不由得感叹道。
以剑为莲心,红色的莲花开成了最美丽的时刻。
剑意!
如果是用机器来记录的话,只能看到天一一个人立在天空,而如果是生物的话,就可以看到那朵美丽的红莲。这是天一的剑的意境,可以让别人感受得到的,自己的感情。
“总是你发动先,现在到我了!”苏云扇动了血色双翼,像一颗子弹一样呼啸而下。
天一动了,看不到剑的影子,只能看到那一朵花。这时,剑已经成为了花,而花也代表了剑。而就是这一朵花,动了。花瓣轻轻地一张,把后面的天一完全挡了起来。
“什么?”虽然看不到敌人,但苏云还是斩了下去。
先破花!再破人!
当!
明明是花瓣,和剑撞到一起却发出了金属相击的声音。
“剑影吗?那我就换一个方向!”
双翼一振,苏云瞬间就飞到了莲花的后面,而天一,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嘿!!!”毫不留情地,手中的剑呼啸而下。
当!
又一片花瓣挡在了自己的剑前。
对,是一片花瓣,而不是一朵花。这片花瓣脱离了母体,像一面盾一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什么?”
自己正前方的花瓣没有动,而另外的数十片花瓣动了。每一片都有一米多宽,像小飞镖一样,旋转着围绕在苏云的身边。
“此乃莲花,既攻又防之利器。”天一露出头来,但苏云没有攻击,身边那么多莲花的花瓣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嘁,还真是棘手呢。”苏云擦着头上的汗水,“那么,就不多聊了!”
翅膀挥舞的速度快得用肉眼都无法看清,一瞬间就突破了莲花的包围,冲到了外面。
天一一指苏云:“去。”
莲花花瓣都得到了命令,飞速旋转着飞了过去。
当!当!当!
挥动着剑挡住了三片飞来的花瓣,而那些花瓣在被挡住后,在空中旋转了一会儿,似乎在调整状态。调整完毕后,又再度飞了上来。
“没完没了啊!”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织成了一个由剑组成的盾。花瓣都被堵在外面,不能进来丝毫。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无数的花瓣飞了过来,又被挡了回去,再来,再回去……永不疲倦地,在这个剑盾外面不停地撞击。
“又能挡又能攻,这个要怎么打啊!只靠一把剑不能赢啊!”
正这样想着,一片花瓣突破了剑盾,飞到了苏云的左臂上,切出了一条浅浅的伤口。
“啊……”忍不住叫了出来。
唰!唰!唰!唰!
防守在瞬间出现了漏洞,花瓣迅速地飞了进来,留下了一条血的痕迹后,又被打飞了出去。
糟糕了……
当!
一片花瓣突然卡住了长剑。
“什么!?”
几多花瓣颤抖着,组成了一条花瓣长链。
但这不能阻止长剑的挥舞,只是稍稍延缓了一下。
但就这一下,已经足够了。
在这种力量的对决里,0.1秒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数十片花瓣飞速地切入了剑盾,直接地切割在了苏云身上。
手臂、手腕、手背、手心、大腿、小腿、脚背、腹部、胸膛、脸部、额头、脖子、双翼……所有可以接触到的表面部位,都被花瓣划出了一道一道的口子,带着长长的血迹,扬长而去。
花瓣统一地飞舞着,远离了苏云,回到了天一的身边,绕着他不停地旋转。
“输否?”天一看着苏云,他已经在无力地拍动着翅膀,似乎连行动都变得不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云无力地抬起头,仰天长笑。
“嗯?”
“我终于明白了呐!”苏云抓了抓长剑,鲜血流淌到了上面,把银色的艺术品变成了妖艳的红色。
“明白何事?”
“害怕啦。刚才我稍稍害怕了一下,就被你的莲花给弄成了这样。攻击没有加强,在前面还没有想到打不赢你的时候,你的莲花可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啊!”苏云举起了长剑,指着天一,“勇往直前,决不后退,所谓武道,所以剑意,不就是这样吗?”
天一点了点头:“不错,尔等如此年轻可体会这点,难能可贵。”
“哈,那就拿你来实验一下我的剑意吧!”
翅膀扇动得激起了旋风,划出了一条红色的残影,仿佛彗星飞过一般,无比的气势,无比的美丽。
“莲花!”
花瓣旋转着飞舞着,组成了一面墙,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直接冲上去的话,就会碰到那堵墙,肯定要费很大的功夫,还不如绕开省事。
但是……
“战场可不是用来省事的地方啊!”苏云挥着长剑,冲击到了红莲之墙上,“只要不停就行了!只要一直在进攻对方就没有机会反击了!”
挑、劈、斩、砍、刺……
花瓣根本无法阻挡这棵流星的前进,稍稍靠近一点,就会被凌厉的剑气击飞到远处,想再回来,已经不够时间了。
“生无所息!战斗也是如此啊!”
一往无前的剑意撕裂着一切,夹杂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呼啸而来。
天一没有挡,也没有被刺到,在莲花组成的墙防御之下,他逃开了。
“怎么?想跑吗?你不是也体会到这剑意了吗?”苏云疯狂地挥着剑,冲了上来。
“不。”天一伸出了手,让苏云停了下来。
苏云没有再追逐,停住了。
“原以为仅凭普通剑技就可让尔等败北,不曾想过需使最后一击。”天一召回了花瓣,把它们变回了长剑。
苏云扛着剑,有些不满的说道:“切,还真是高手孤傲呢,打了那么久都不曾使出真本事。”
“吾之剑意。”天一把剑尖直指着苏云,“竹。”
4
这是一个屋顶,比较高的屋顶,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的大部分风景。
高是一个模糊的词语,没有最高,也没有最不高。这幢楼也是这样,不是这座城市里最高的,也不是最低的。说是中等,却又稍微高了一些。
换句简单的话说,这是一个随意选出来的屋顶。
但也不是那么随意,高度无所谓,主要是必须遵守一个条件:远离战场。
拉弗收起了浮空术,落到了四女的身边。
呼!
远方的天空,突然闪烁过一阵金色的光芒。寒气逼来,温度似乎降到了零度以下。
拉弗连忙张开了【温室】,把附近的温度调到适合的程度。
这个主意果然是正确的,才过了一会儿,远方的金光消失了,但在一瞬间后,红色的火焰吞噬了整片天空,连身前的金属护栏似乎都要熔化了。
“这么激烈的战斗,可能花刃前辈也不是苏云的对手呢……”拉弗有一些着急,“无所不胜的郎基努斯,再加上刑之章的血翼,非常的棘手呢……”
“哥哥……”瓦伦蒂尔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兰安的表情非常担忧:“苏云……苏云同学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攻击你呢?”
“那家伙现在不知道发什么疯了,连我们都攻击,必须要阻止他……”他不断地漫着步子,焦急地转着圈。
“对了!”拉弗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走到澳莱汀丝的面前,“神……澳莱汀丝,你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吗?”
澳莱汀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不知道是在看拉弗还是在看那远方的战场。
拉弗显得非常地着急:“请务必要告诉我,这可是保护你的办法啊!”
“是啊!”兰安也帮腔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情况下一定要阻止苏云同学啊!”
说完,兰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古蕊同学,你也来劝一下啊!”
但是,古蕊还是一语不发。
“澳姐姐,你就帮一下我们嘛!”瓦伦蒂尔可怜兮兮地看着澳莱汀丝,苦苦地恳求道。
澳莱汀丝似乎小小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郎基努斯的弱点。”
5
天一竖起剑,直指着苏云的胸膛:“吾之剑意,竹!”
“竹?”苏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脸上尽是忍俊不禁的表情,“你不是花刃吗?怎么把竹子也搬出来了?还是最强的剑意?”
天一没有说话,似乎认为已经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风凛冽地吹着。
风?
苏云突然注意到,起风了。
屋顶的国旗被吹开了,挂在阳台的衣服被吹得上下翻动,打开的窗子里,窗帘被卷了出来,变成各式各样的形态。
这是,风。
不!
这不是自然的风!这不是因为冷热气体相遇而形成的气流流动!
这是……剑意!
这是强大的剑意!
剑意不过是一个人对剑的感悟,是一个人的心,是一个人的思想。
可是这强大的思想,已经改变了天气,改变了自然!
原本稀薄的云突然增加了厚度,如果现在是中午,阳光恐怕会被削减得像已经落暮的黄昏一样。
云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天一的正上方旋转着。
有多大呢?这样说吧,如果一个深度近视的人看着那个漩涡,会发现戴不戴眼镜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城市的灯光总是把夜空变成鲜血凝固一般黯淡的红色,而如果有云的话,凝固的鲜血就会重新流淌起来,变回鲜艳。
这个漩涡就很好地继承了这一点,流动成漩涡的云就像一团鲜艳的鲜血,在上空不断地盘旋,盘旋。
这将是谁的鲜血呢?苏云的?天一的?
不知道,但是谁的已经并不重要了。
剑意是靠鲜血提炼出来的,而提炼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创造出更多的鲜血。
鲜血之云,杀戮之剑,竹。
苏云微笑着,似乎也在为了感受到这无比的剑意而兴奋。他也举起剑,对准了天一的胸膛:“那么,世上最强的剑客,就让我来体验一下世间最强的剑吧!”
竹,淡泊名利,连形态都是那么地单薄,淳朴,永远不会在意世间的杂乱。
它的生活习性也是如此,淡泊。永远都是和一群同样淡泊的同胞,生活在同一片地方,绝对不会像榕树一样,自顾自地打拼。它们是事业的败者,因为他们生命只是榕树的几百分之一。但是,它们是心灵上的强者,它们一辈子,都不会受到干扰,永远像是处在子宫里一样,保持着最原始的愚昧,却是最伟大智慧。
没有更多的动作,天一的剑,那把扔在路上也不会有顽童因为有趣而捡起的过于普通的剑,就这样,用出了剑客最基本的招数,刺。
就是这么一刺,如果这是电影,这恐怕是主角要清理的众多小杂兵中的一个,根本不用讲究什么美感,只要这样刺出去,然后被主角一剑挡开,再砍死就可以了。
没有任何的特别,如果找到了一些武术老师,他们若是交剑法的话,恐怕这会是他们在第一天所交的入门招数吧。
没有任何的特别,如果硬是要找特别的话,那可能就是用出这招的人是一个穿着很古风的老头子,和他正在飞行而已。而已,仅此而已。
苏云还是淡淡地笑着,是啊,为什么不笑呢?
这是战斗啊!
战斗是不能够后退的不是吗?不后退那能干嘛?
不后退就只能前进咯!
前进呢?
前进好的话就干掉敌人,不好的话就死掉咯!
是啊,恐惧的也不过是一个死掉而已啊!
人是靠记忆存活,一死了记忆就会消散,到时什么都不知道,又不用下地狱,受几百年的酷刑,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没什么可怕的,对啊,没有什么可怕的,死了就一切归零,还没有死亡惩罚,顶多开小号重新玩,而开小号又不会重复地做同一个任务,打同一个BOSS,那是另一条线路,另一条充满了乐趣和挑战的线路。那不是挺好吗?
能站起来就不要趴下,能微笑就不要痛哭,虽然说肯定会有痛苦降临,但有谁是不经历痛苦呢?所以说啊,痛哭是根本不必要的啦!
微笑吧!把一切磨难都当成微笑吧!
这也不过是一个敌人而已!
也是为了战胜敌人,用微笑把恐惧吓跑,用微笑来增加一往无前的勇气!
微笑吧!战斗吧!
苏云微笑着,刺出了手里的剑。
剑虽然很奇特,但招数,却同样还是那么地普通,让人无法提起观看的兴趣。
一把是泛着银色光芒的艺术品般的剑,一把是金属泛着银色光泽的地摊货。一对是血色的双翼,一片是流淌着鲜血的红云。
银光与银色的相交,红影与红芒的交映。
战士的终结,杀戮的盛宴。
云逐渐消散了,露出了因为害怕而躲藏起来的月亮。
月亮颤抖着,把全是冷汗的光芒,撒到了冰凉的世界。
红色的双影,现在只剩下了一边,艰难地扇动着,试图保持平衡。
苏云微笑着,抽出了自己的剑,鲜血,游经手腕,奔腾到了银色的长剑上,然后和剑尖上的另一抹血迹混合,滴落到了红色天空下的城市里。
天一也收回了剑,手一个颤抖,前半截沾满了鲜血的剑就这样从高空掉了下去。
双翼不动的一边因为卡住的东西没了,又开始扇动着,只是根部被贯穿了,动起来还是有点不利索。
“你赢了呢。”苏云按住了左边的胸膛,那里已经被完全贯穿,连身后的翅膀,也被刺开了。
“咳咳。”如果不是飞在空中,天一这时候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汝之……剑,已太……强,吾败今日,已足以。”
鲜血染红了天一的胸膛。那也是一道剑伤,就在他的心脏处,虽然没有能从背后贯出,但心脏也肯定已经粉碎了。
苏云拍了天一的肩膀,安慰道:“我的剑在刺进你心脏的前一秒,你就已经杀死我了。如果不是我不怕心脏受伤,我也无法伤到你。你的剑意,在我之上很远啊!”
天一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爷爷一样,抓住了苏云的手:“在今日,仍有汝等可与吾一战,着实高兴……”
天一又咳嗽了两声:“汝……之剑意,乃过于年……幼,力……不足。但见汝之剑,亦让吾见识新之意,此生……此生足矣!”
天一笑着,松开了苏云的手,不,不是松开,而是没握紧苏云的手。
苏云也没有拉他,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位在最后关头达到了自己心愿的老人,坠落了下去。
虽然一代剑圣就这样像任何一个跳楼的人一样从高空掉了下去,但是他的心,他的剑,他的一切,都已经存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因为,他就是剑圣——【花刃】·天一!
苏云抚摸了一下胸口,原来恐怖的贯穿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外表恢复了吗……算了,这个的后果是过后才出现的,现在先解决掉眼前的问题吧。”
苏云扇动了一下恢复了的翅膀,确定了运动没有任何问题。再往下看了死去的剑圣最后一眼:“竹吗……你已经实现了你的意愿,那现在,就到我实现我的意愿了!”
翅膀疾速扇动着,苏云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竹,永远的淡泊,连同自己的同胞,居住在一起的所有的同类或非同类,都是非常的淡泊,永远不经世事。
可是,竹也有美丽的时候。
竹会开花,当第一朵竹开花的时候,附近的所有的竹子都会开花。而开花后的竹子,只有一个选择——死亡。
这是它们生命最美丽的时刻,一旦开花,那就意味着它选择了死亡。
竹子死了,附近依靠它而生存的所有生命都会跟着一起死亡。
这就是疯狂,死的疯狂。最美丽,最璀璨,最让它们感到骄傲……然后,就是死亡,就是杀戮,就是疯狂。
如果不开花,竹子也可以无事地过完一生,繁衍后代。
可是,为了美丽,为了那刹那的美丽,竹还是选择了开花,选择了那无底的深渊。
这就是最强剑圣的剑意,为了刹那的美丽,为了刹那的疯狂,选择了死亡,那无底的深渊。
第七章 团队伤害 Friendly Fire
1
鲜血在城市的夜空流淌,如果换成深蓝色,那就会是神术【时空回廊】了。
但很可惜,这和那恢复用的神术一点边也沾不上,不止是沾不上,还是完全相反。
因为,这是代表着杀戮、死亡与毁灭的力量。
剑是凶器,就算用来救人也还是凶器,永远不能停止沾染鲜血。这是道德经的观点,但道德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完全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只要有人类,或者其他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存在,道德就不会变化。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这代表着毁灭的鲜血之云只存在了一会儿,就灰飞烟灭了。
虽然是代表着死亡的凶器,但这就是一个杀戮与血腥的世界。那对敌人代表了麻烦与战斗而对自己这边代表了帮助与战友的人,随着红云的消散,也消散了在这个世界。
咻!
银色的彗星头拖着长长的红色慧尾,飞进了视线范围。
“快闪!”拉弗大吼一声,已经冲了上去。
手指稍微一动,一个橙色的光罩出现在了身前。
轰——————!
也就在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接地轰击在了光罩上。
好强!
巨大的光柱携带着恐怖的力量,把光罩往后推了好大一段距离。
光柱逐渐消散,而光盾也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碎裂在了虚空之中。
“终于来了呢。”拉弗看向上方,那舞动的血红,以及形成强烈反差的神圣的银光,“真讽刺呢,用我们教给你的神术来攻击我们,还真是孽缘呢。”
血红色双翼前,苏云带着浅浅的微笑,动了一下空着的左手。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他还可以使用!
拉弗一刻也不敢怠慢,回头一声大吼:“快带她们离开!”
瓦伦蒂尔点了点头,张起了白色的光球,带着众女迅速地飞离了。
拉弗手指的速度比原来快了一倍,在同样的短时间内已经做出了两倍的动作,而使用出了,同样用途的神术,盾。
呼。
一面淡黄色的光盾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立在了拉弗的前面,也在这一瞬间,巨大的光柱再次撞击了上来。
轰——————!
这次,光柱就像射上坚硬墙壁的高压水枪,虽然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却只是撞出了无数破碎的水花。
苏云有些惊奇地看着那淡黄色的光盾,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然后,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什么!
轰——————!
又一道光柱撞上了光盾,砸出了无数碎芒。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又一道光柱砸上了光盾。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轰——————!
又一道光柱砸上了光盾。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轰——————!
又一道光柱砸上了光盾。
左手掌心向上,大拇指按住无名指,然后迅速地转过手背,大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中指和无名指收回,握拳,摊开。
轰——————!
又一道光柱砸上了光盾。
无数光柱像是加特林极强射出的子弹一样,不停歇地撞上那堵半透明的墙。
前一波的碎芒来没来得及消散,后一波又产生出了新的碎片。
漫天的金光,漫天破碎的光芒。
这感觉就像,一张照下了烟花的照片,然后用PS工具不停地把烟花的光芒复制粘贴,复制粘贴,直到整张照片都布满了烟花的碎片。
太过耀眼,太过闪亮,太过华丽。
“那家伙真的不会虚弱吗?”拉弗咬着牙,丝毫不敢停歇地往光盾上输入神力。
——刑之章会强化肉体,血翼就是这样长出来的,他的精神也会因为刑之章的力量而变得强大,几乎可以任意地使用神力。
“棘手啊……”
——不过,也只有你们,可以有可能打败他。
咻!
虽然光柱在不断地释放着,不断地摩擦着空气,但拉弗还是听出来了,有一道不同于苏云释放光柱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轰——!
无限的光柱突然停止了,碎芒因为得不到补充,也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苏云抬起头,一个蓝色的光球出现在了上方,和正对面扇着血翼的苏云对峙着。
“瓦伦蒂尔!”拉弗兴奋地喊了出来。
瓦伦蒂尔也高兴地看了下来,竖起了大拇指。
“好!”看到帮手到位,拉弗也拿出了战斗的激情,“让我们,行星漫步的名声,响彻这片大地吧!”
唰!
红色的双翼,拖着长长的残影,以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瞬间冲击到了瓦伦蒂尔的前面。
呼!
手中的长剑瞬间变幻成了一把银色的狼牙棒,朝着蓝色的光罩呼啸而下。
神术或许无法将盾弄破,但是郎基努斯绝对可以!
“咯咯!”瓦伦蒂尔笑着,丝毫没有躲闪,只是将手指,指向了苏云。
苏云并没有因为对方天真的笑容而停止攻击,狼牙棒照样砸下。
只要砸破对方的盾,砸到对方的身体,不死也肯定会受重伤,这样就可以减轻压力只面对一个敌人了!
瓦伦蒂尔的手指冒出了红色的光芒,苏云的狼牙棒也碰到了蓝色的光盾。
苏云不屑地笑着,就算对方能够击中自己,也无法削弱他哪怕一点。而自己击中对方,那后果可就大了。
咻!啪嚓!
红色的光芒和银色的郎基努斯同时袭向了敌人。
好!只要那么一点!就可以干掉了!
咻!当!
一道蓝色的光束冲天而起,直直地撞上了郎基努斯。
强大的力量弹开了要攻击到瓦伦蒂尔的凶器,而红色的光芒,则毫不受阻地射到了苏云的胸口。
嘭——————!
就像胸口碎大石忘记放石头,沉重的大锤直接砸到了胸口。苏云的身体呈现出一个锐角,飞抛射了出去。
“耶!”瓦伦蒂尔高兴地在空中蹦蹦跳跳。
而拉弗,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还真险啊……”
红色的影子并没飞出去多远,稍微扇动了一下血翼,又重新保持好了平衡,飞了回来。
拉弗看了一眼逼近的敌人,朝瓦伦蒂尔道:“开始行动吧,必须要把他打回原样!”
“Yes,My Lord!”瓦伦蒂尔古灵精怪地行了个礼。
——那么,我就告诉你们郎基努斯的弱点吧。
呼!咻!
拉弗朝前飞着,随手射出一条蓝色的光束。苏云只是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戟,就把光束撕成了碎片。
还没来得及还击,前方又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芒。那是来自瓦伦蒂尔。
苏云连忙再度挥动长戟,把红色的光芒打散。
咻!咻!咻!咻!
拉弗双手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各自释放出两道蓝色的光束。
咻!咻!咻!咻!
瓦伦蒂尔也做了类似的手势,扔出了四道光芒。
苏云不慌不忙地用双手握住长戟,摆好了姿势。
咻————!
八条光束直射过去,要把前方的敌人撕成碎片,化成烟土,归为泥泞。
很突兀的!八条光束似乎撞上了什么,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极虚镜!”拉弗惊呼一声,这才想起对方还会这一招。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条光束因为没有飞行,失去了拖着的闪亮尾巴,变成了八个小光球。在努力之下还是无法穿越那道透明的墙,便各自在空中爆炸了。
拉弗咬了咬牙,双手不停地运动着,朝前方不停地扔出蓝色的光束。
瓦伦蒂尔也是如此,小小的手不断地做着高难度的动作,把红色的光束不断地抛出。
嘭——!嘭——!嘭——!嘭——!
光束不断地撞上透明的墙,然后不停地发生爆炸。
一时间,苏云面前五米不到的地方,就像放烟火一样,不断地爆出各种颜色的光芒。
“嗯?”拉弗突然看到,异变发生了。
有一些光束,和其它的光束已经不处在同一的平面爆炸了。它们似乎陷得更深,离苏云更近一点。
要被打破了吗?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扔着光束。
咻!
终于,有一道光束穿越了那堵透明的墙,射到了苏云的面前。
成功了!
苏云只是不屑地看了拉弗一眼,手中长戟一挥,光束便被打碎在了空中。
“拉弗,你就有这点本事吗?”苏云眼中的不屑更重了,“我就不用极虚镜,我们来试试!”
光束毫无阻碍地越过了刚才还存在的障碍,直接飞到了苏云面前。
银色的长戟挥动,把靠近的光束都变成无数碎芒,消散在虚空之中。
光束还在不停地发射着,长戟也在不停地动着。
一道,两道,三道……十道,二十道,三十道……八十道,九十道,一百道!
无数的碎芒漂浮在身边,像是撒了金粉一样,显得尊贵无比。
“拉弗,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事情上!”苏云不断地撕碎着光束,语气有点恼怒,“要阻止我就直接上来,不要用这种没有丝毫攻击力的神术!”
“终于肯说话了吗?”拉弗停下了手中的攻击,立在苏云的对面:“苏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们?花刃前辈也是被你杀了吧?你不是说不想再杀人了吗?”
苏云没有趁此冲上来,也立在空中:“没错,我是不想杀人。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杀。”
“为什么?”
“为了不杀人啊……”苏云甩了甩手中的长戟,似乎想把上面的血腥味甩掉。
“有这种逻辑吗?为了不杀人而杀人?”
“当然。”苏云抬起头来,“长痛不如短痛,为了长远的目标我可以舍弃一些小利益。”
“不杀人就是你的利益?”
“没错,这些人,包括你,都是阻碍我的存在,每个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会隐藏什么绝招谁也不知道,极限反杀也不是不可能。为了确保万一,阻碍我的人必须得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云温暖地笑着,眼神却有点冰冷:“还不知道吗?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你是说……”
“没错!”苏云很随意地点着头,像是在和朋友说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我要杀了澳莱汀丝。”
“你……”拉弗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保护她了那么久,突然要说杀掉她……”
“人是会变的啦。”苏云叹了口气,“以前都没下得了决心,现在看到了那么多,终于说服自己了。”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苏云似乎在嘲笑,“就是因为我想守护,所以才会看着我身边的人在几个月内死了几百次,还是各种各样的死法,你有本事一直这样看下去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你有吗?如果你有办法我就不去杀她!我没想过吗?这几个月每天我都在想!可是……有什么用呢?所有的结果都是战斗。战斗,战斗,战斗,每一天都是战斗!这可不是上班上学,那个起码还能认识一些有趣的人,和陪自己的朋友一起快乐地生活!而这个呢?有趣的人也碰到了,但最后都变成有趣的尸体了。朋友也有,但一直都在尸体和活人之间变化。你,有这个能耐看着自己的朋友不断地变成各种各样的器官散落在街上吗?”
“………………”
“所以啦,别的办法是几乎没有了。”苏云叹了口气,“所以啦,我要从根源着手。根源啦,就是澳莱汀丝啦,只要杀掉了她,就真的是太平了!你不是说了吗?世界已经和平了很久了,出现那么多杀戮,不都是因为她吗?神祇的游戏,还真是可笑,因为一个游戏而让人那么痛苦。所以说,我不玩啦,我要作弊,我要直接让一边输,我要就这样让游戏快点结束,我也好回到和平的生活啦。”
苏云把长戟变幻成一把骑士长枪,指着拉弗:“所以说,我不玩啦!”
拉弗深深地叹了口气,做了一个手势,风迅速地灌入了他的手里,组成了一把黑色的巨大风剑。大约有15米长,奇特的地方在于握手处和普通的双手剑没什么区别,而越往前越大,到了顶端,剑刃的宽度已经有了5米多宽。
“不管你怎么样,现在也被暗之心控制了。”拉弗挥舞了一下风剑,指着苏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你打清醒,其余的醒后再说!”
2
苏云的长枪指向拉弗,不屑地说道:“你还真敢用呢,这一招我可是见识过了。”
“敢不敢试过才知道!”
血翼猛地扇动,强劲的气流在身后产生,形成的巨大推力把苏云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拉弗不敢怠慢,手中的风剑立刻甩了出去,阻挡在苏云前进的路上。
“愚蠢。”苏云举着长枪,“用风组成的剑,还想和郎基努斯比较?”
说完,苏云就像流星一样撞到了风剑之上。
拉弗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既然是风剑,就不应该是硬的啊!”
“什么?!”
原本凝聚在一起的风剑突然四散开来,黑色的风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苏云一下无法停止,随着惯性钻到了网中。
拉弗一拧剑柄,大网立刻收缩,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由风组成的球。
“瓦伦蒂尔!”
“是!”
瓦伦蒂尔在拉弗使出风剑的时候,已经在变幻着手势准备神术,待拉弗一呼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神术立刻扔了出去。
火,那是一团小小的火焰。就像蜡烛那微小的火苗一样,在这狂暴的风中,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可就是这一团火,带着极高的速度,冲进了黑色的风球中。
风助火势!
小火苗并没有熄灭,反而随着风的流动而爆裂开开,更大的火焰跟着风一起旋转,把原本风球染成了灿烂的橘红色,就像一颗缩小的太阳,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拉弗问道了一股焦味,稍稍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衣角已经被烤焦了一点。这可是隔了将近十五米啊!他连忙往后退了一点,离开那高度的热量。
火球不断地旋转着,如果旁边再多几个行星就是太阳系的缩小版了。
轰————!
“太阳”吐着长长的日冕,把热量散失到了空气中。
日冕?
这是人工造的,怎么会出现日冕呢?
唰!
跟随着日冕一起飞出的,还有一个红色的影子。
缠绕着红色的银光猛然变幻,把一个尖锐的物体朝拉弗飞射而来。
拉弗连忙舍弃了“太阳”的控制,瞬间在空气中制造出了另一把风剑,挡在了身前。
当!
冒着红光的银色刀刃和风剑撞到了一起,然后不甘心地被弹开了。
嗤——
又一股焦臭味进入了拉弗的鼻子,低头看去,胸口——刀刃离身体最近的部位,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还附带着很高的热量,灼热的感觉传递到了身体上。
拉弗朝上看去,前上方的苏云显得有一些狼狈,宽大的官袍上面全是黑色的焦印,原本该是银色的郎基努斯现在也在泛着点点的红光,看来温度着实不低。
下一步计划!
“瓦伦蒂尔!”拉弗举起了风剑,朝苏云飞去。
“是!”瓦伦蒂尔做着手势,从空气中抽出了一把围绕着火焰的红色光剑。
“哟,两口子一起上吗?”苏云把链刀变幻成了一对中间拴着链子的双刀,“那就试一试Three Player!”
银色的大刀碰上了风剑,有一把银色的大刀撞上了火剑。四柄武器在不断摩擦碰撞着,黑色的风和火星不断掉下,把四周弄得炫彩无比。
——郎基努斯可以变幻成任何武器,但是永远都必须连在一起,不能分成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说,弓箭和手枪这种武器可以变幻,但是箭矢和子弹是不会由郎基努斯变成的。
郎基努斯凶猛,但是变幻出来的武器必须是一体。而这里,就是它的弱点,有联系也就会有约束,带着一根锁链,就肯定无法灵活地前后顾及!
拉弗空出的右手一招,风迅速地围绕在上面,组成了另一把风剑。瓦伦蒂尔也从空气中一握,拔起了第二把火剑。
两把新武器绕过了正对拼的四把武器,朝苏云没有防备的下本身斩去。
“哼。”苏云不屑地笑着,“如果武器越多越好,那用剑的不就永远打不过双刀的了?”
拉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快跑!”
瓦伦蒂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苏云,就利用了这一瞬间。
挡住火剑的刀突然停止力量,而另一边的拉弗也已经要收回剑逃跑。就是这一瞬间!借着瓦伦蒂尔的力量,和血翼单边猛烈地扇动,苏云抓过双刀猛地在空中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血色却带着银色镶边的大陀螺。
咔——咔——咔——咔——
一瞬间,一次转动,双刀已经和四把武器都碰撞了一次。
太快了!拉弗反应过来了,却没能够逃开,只能把武器挡在身前,护住要害部位。
血翼扇动的速度太快,虽然现在是单边扇动,但这转动的速度也是非常的惊人的。在这速度里,是不可能后退的,一旦自己在后退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纰漏,这陀螺就会变成一个绞肉机,把人体以最基本的形式释放出来——肉。
只能不停地抵挡,咬着牙坚持住。
糟了!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血色陀螺疯狂地旋转着,双刀不停地和四把武器相撞。一秒不到的时间,每一把武器都被砍在同一个部位十次以上。
不能移动武器,这样一定会出现一个漏洞的,而那个漏洞,肯定是致命的!
但这样,虽然是以神力为基础的武器,但破坏的速度肯定会比修复的速度快,被毁坏是迟早的事!
终于——
咔嚓!
第一把风剑断了。
咔嚓!咔嚓!咔嚓!
紧接着,第一把火剑,第二把风剑,第二把火剑,都在不到0.1秒的时间内,相继被斩断。
“趁现在!”拉弗一咬牙,手中的神力喷泄而出。
轰——!轰——!
拉弗和瓦伦蒂尔的前方,随着剑的破碎,发生的剧烈的爆炸。
而两人,也趁着着爆炸的瞬间,迅速地后退,逃离了绞肉陀螺的范围。
神力越多越不稳定,被破坏的瞬间发生爆炸的几率也就越大。这其实也就是世界的法则,活跃的能量越多,就越容易和其它物质发生反应,但那是粒子比例的爆炸,对人类的影响还微乎其微。
爆炸所产生的烟雾被切割着,很快地被空气稀释成看不到的状态。绞肉陀螺也停了下来,苏云身上一点新的痕迹也没有增加。
快速的转动把能量离心出去了吗?
人会受伤其实也就是能量的冲击。人实在过于渺小,万有引力微乎其微,而旋转的速度一快,离心力就会变大,能量也有可能被抛射出去。
“真是麻烦的对手啊……”拉弗暗暗地叹了口气,然后站直身子,“瓦伦蒂尔,计划3!”
“是!”瓦伦蒂尔敬了个礼,飞速地朝苏云冲去。
“哦?派妹妹顶着?”苏云把双刀变成了一把很长的太刀,横在了胸前。
瓦伦蒂尔左手一动,一道红色的光束射了出去。
“哼,雕虫小技。”苏云轻轻一斩,把红色的光束变成了漫天的碎片。光束破碎,但是,碎片也挡在了眼前,“嘁,看不到了啊。”
唰!
橘红色的火剑突然出现在了碎芒内部,带着炽热的焦灼感,砍向了苏云。
苏云只是随手举起了太刀,就把瓦伦蒂尔挡在了面前。
瓦伦蒂尔朝苏云翻了个鬼脸,笑道:“猜猜是谁?”
“什么?”
咻!
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苏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距离,躲过了攻击。
“吁,差一点啊……”瓦伦蒂尔不满地摇了摇头。
“差不多啦,那可不是小对手哦!”拉弗却显得斗志昂扬,“那么继续吧!混乱作战!”
——郎基努斯是代表必胜,可也有一定的条件:选择的敌人只能有一个。如果不遵守世界的规律乱弄,游戏就不好玩了,所以郎基努斯也不会是过于违背原则。如果敌人太强,凭借着原本的实力再加上郎基努斯,也可能无法打倒,这又和必胜冲突了。所以,就会稍微加强一些对已选择的敌人的克制,没选择的就没有克制。
瓦伦蒂尔疾速地后退,拉弗冲到了前方,拦截住了苏云:“猜猜是谁!”
风剑朝苏云斩下,背后一道强烈的光柱朝这里袭来。
“哼。”苏云只是轻轻地挡了一下风剑,就把太刀滑了过去,迎上了光柱。
轰——!
光柱撞上了太刀,发出了巨大的爆鸣声。
这是真的!
“错啦!”拉弗手中的风剑在停顿一刹那后继续挥下。
嘭——!
风剑撞到了苏云的腹部,将他抽飞了出去。
轰——!
血翼还没来得及挥舞,就已经撞上了旁边的高楼,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拉弗朝身后竖起了大拇指:“计划成功!”
“耶!”瓦伦蒂尔高兴得又蹦又跳。
“小心。”拉弗看向黑漆漆的洞中,一道红芒闪过,“来了!”
手中的风剑横扫而过,而红芒只是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诡计,绕了过去。
“糟糕!”拉弗连忙冲了上去,想要拦截住红芒。
红芒瞬间到达了瓦伦蒂尔面前,银色的太刀猛地挥下。
咔嚓!
蓝色的光盾只闪烁了一下光芒就破裂的,但也就是这一下,足够她取出武器了。
手朝上挥舞,挡在胸前,就在挥舞的过程中,一把火剑已经闪烁在了她的手里。
银光继续斩下,和火剑拼出了无数细碎的火花。
“不是这边哟!”瓦伦蒂尔挥动着火剑,而火剑竟然穿过了太刀,变成了四散的火星,迅速地消散了。
苏云猛地回头,拉弗的风剑已经到了面前了。连忙把要砍出去的太刀往后一拨,挡住了黑色的风剑。
这次是真的攻击。
“是这边哟!”瓦伦蒂尔放下右手,举起了左手的火剑,很直接地轰击在了面前的苏云腰间。
轰——————嘭——————!
火剑瞬间爆炸了,强大的冲击波让苏云冒着烟坠落了下去。
“耶!”行星漫步的两人互相击了掌,对自己的战术的成功非常满意。
郎基努斯其实就是遇强则强。但是又有谁是本来的弱者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这个人的缺点,往往不适用于另一个人身上,反之亦然。而郎基努斯就是可以轻易的让使用者找出敌人的缺点,可这个缺点在另一个人身上就没用了。这就是郎基努斯,神器郎基努斯。
呼。
红色的影子以普通的速度飞上了天空,和行星漫步的两人对峙着。
苏云举起了太刀,把它变成了一根棒球棍样的武器。
“哦?想不打了吗?一起去打棒球也不错啦!不过中国的棒球似乎不太流行,要找到场地可能比较困难啊。”
苏云默默地笑着,双翼鼓动。
“来了!”拉弗举起了风剑,迎了上去。
呼!
棒球棍带着搞笑的外型,和砸毁一切的气势,从拉弗的头上坠下。
“瓦伦蒂尔!”拉弗大喊一声,瓦伦蒂尔手中的光束立刻释放了出来。
苏云一个侧身,躲过了光束,手中的棒球棍也变幻了敌人,朝瓦伦蒂尔挥去。
“小心!”拉弗把风剑送了上去,挡在了瓦伦蒂尔和苏云的中间。
“猜猜是谁?”拉弗似乎看到了苏云的微笑。
嘭——————!
棒球棍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砸上了拉弗的腹部。
“唔……”
只感觉到一股剧痛,前面的敌人,还有妹妹,已经飞速而退。不,飞速而退的是自己吧。
咻!
被敌人击飞还发出了破空的声音,看来受的伤不会小啊……
“下面是你咯!”毫不留情的,苏云手中的棒球棍再次挥了出去,直接命中了瓦伦蒂尔的胸口,把她也远远地送了出去。
苏云把棒球棍扛在肩上,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没人阻挠了啊……”
唰!
“嗯?”
一道黑色的风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风的末端,握着的是拉弗。
“你还没死啊?生命力挺顽强的嘛!”
“托您吉言,还活着。”拉弗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你是怎么破解我们的攻击的?”
“澳莱汀丝肯定和你们说了郎基努斯的弱点了吧?”
“嗯。”拉弗点了点头,“一次只能选择一个敌人。”
“还有吗?”
“敌人的种类可以随意。”
“那就对咯!如果我选择的敌人,是【阻碍我的人】呢?这算不算一个敌人呢?”
“………………这是作弊啊!”
“没办法,这个神祇的游戏你们比我先玩了几百年,不作弊怎么能赶得上?”
“………………算了,记得最坏的结果是可以和你同归于尽吧。”
“没错。”
“那我就试一试,能不能单单靠我的生命来和你相博!”
“哦,那就继续吧。”苏云把棒球棍变成了长剑,“本来有些交情还想放你一马的,不过现在算了……”
“好!”拉弗也摆出了架势,“那就生死战……”
叮咚叮咚——
“嗯?”拉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差点忘了,这是你上台前交给我保管的。”
拉弗看了看名字,对着苏云说道:“兰安打来的,要我帮你接吗?”
“你认为我现在还能接吗?”
“说的也是,都是敌人了。”拉弗翻开了手机盖,按动了接听键。
“我是澳莱汀丝。”听孔里传出了柔软却没有起伏的声音。
“哦,是,我是拉弗。”拉弗看了苏云一眼,“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快被他杀了!”
“他有什么特别的状态吗。”
“状态?精神很好,很亢奋,像看了凤姐的照片一样。”
“………………那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来之前似乎受了伤。”
“多重。”
“左胸有一个洞,应该是被刺穿的。很多血,衣服都变全红了。依我看,心脏不被刺穿,肺也全坏掉了。”
“那你可以放心地打了。”
“嗯?”
“他现在的敌人,是死亡。”
“嗯?”
“如果敌人不选择死亡的话,他就来不到你们面前了,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存活了。”
“呃……也就是说,郎基努斯的必胜是用在对付自己上,而和我们战斗那么久,是他本来的实力?”
“没错,既然已经了解,就不多说了,再见。”
拉弗把手机装到口袋里,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我们一直被你小子骗了啊……”
“兵不厌诈。”
“那我就放心了……”
“嗯?”
“瓦伦蒂尔,过来!”拉弗叫喊了一声,瓦伦蒂尔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飞到了他的身边。
“我们一直在担心的,就是身为神器的不可抗逆性。就算我们比你强大万亿倍,也会因为一句‘胜利’而被你反杀。如果没有了绝对的‘我们会输’,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实力的比拼了,胜算,我们也拿到手了。”
“是吗?那就开始吧。虽然我要干的事比较不人道,但我的目的还是恢复平静的生活,我可不希望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
“一样,快点开始,快点结束。”拉弗点了点头,摸了摸身边瓦伦蒂尔的头发,轻声道,“我们也开始吧。”
“嗯!”
拉弗将瓦伦蒂尔抱在怀中,突然散发出来的金光包裹住了他们。
拉弗俯下了身子,四肢都趴着,衣服破碎,毛发迅速地伸长,覆盖了全身。手臂伸长,锐利的爪子泛着白光。鼻子和嘴部向前凸伸,原本平整的牙齿变得十分尖锐,耳朵变长,布满了细细的绒毛。一条尾巴出现在了他的脊梁后方,不断地扫动着。
拉弗,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狼!
金光也在瓦伦蒂尔身上闪耀着,一套华美的中世纪欧洲铠甲覆盖住了那粉红色有些破烂的连衣裙。左手出现了一面巨大的盾牌,立起来大概和她差不多高,右手是一杆圆枪,长度大概有她的两倍身高。
瓦伦蒂尔骑上了巨狼,巨狼仰天长啸:“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这光景,苏云诧异了:“你们不是人类吗?”
巨狼长啸完毕,口吐人言:“当然是,是人类也没说不能变成其它的姿态啊。”
“那倒是……”
“人类的是难题本来就不适合战斗,要战斗也需要兵器。”巨狼抬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女骑士,“这就是我们理想的状态,既要有超越人类的战斗外型,又要贯彻人类的发展。”
所以,野兽和武器,自然的野性和人类的野性。
“好吧好吧。”苏云有些无聊地看着变化的两人,“不管怎样,都是要打倒的,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开始我们的事吧!”
野兽用嘴咆哮着,剑士用剑挥舞着,都是在释放着,心中的野性。
哗!
只是瞬间,巨狼已经冲刺到了苏云的面前,闪着惨淡白光的爪子嚎叫着抓下。
血翼一扇,苏云已经后退了一大截,躲过了爪子。
咻!
泛着寒光的圆枪却不因此放过他,洞穿了空间,直刺他的胸口。
当!
长剑往下一压,把长枪偏向了下方。
呼!
瓦伦蒂尔左手的盾牌挤压着空气,运动到了苏云的面前。
糟了!
身体因为要躲过爪子而后退,现在还没有恢复到进行第二次后退的姿势;长剑挡住了圆枪,现在在下方,来不及抽回了!
嘭——————!
不知道那小小的身躯哪来那么大的力量,苏云很干脆地被抽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坠落到了地面上。
烟尘中,苏云挣扎着爬了起来,扇动血翼就要起飞。
“嘿!”瓦伦蒂尔转手投出了手中的圆枪。
当!
苏云连忙一挡,弹开圆枪,护住了自己。可也就这样,没有能够起飞。
瓦伦蒂尔双手握住了和她一样高的盾牌,纵身一跃,离开了巨狼。在空中翻滚了两周,举着大盾从天上砸下。
轰——————!
苏云连忙举剑一挡,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将他锤进了地下。
哗!
五米外的地面,突然冲天而起了大量的石头,平整的路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咻!
一个红色的影子迅速地飞起。
“嗷!!!”
巨狼叼着圆枪,猛地一甩头,将圆枪投掷了出来。
唰!
圆枪摩擦着空气,甚至冒出了点点火花。
红影连忙挥出了银色的长剑,再度弹开了圆枪。可又是因为如此,第二次被逼回了地面。
“嗷!!!”巨狼咆哮着,巨大的前掌伸出了又长又锋利的爪子,一个猛扑,朝地上冲去。
轰——————!
红影挡住了爪子,却被冲力砸进了旁边的大楼里,把一幢好好的房屋弄出了一个大洞。
“耶!果然他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瓦伦蒂尔兴奋着,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巨狼的身边。
巨狼点了点那巨大的头颅,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是啊,看来他已经没有隐藏的实力了,和剑圣一战,消耗了他很多啊!”
瓦伦蒂尔咬着食指,歪头问道:“那他没有隐藏的力量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还不出来?”巨狼望向那个被撞出的大洞。
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一秒就可以翻盘,一秒就可以改变胜负,一秒就可以……逃走!
“糟了!”巨狼连瓦伦蒂尔都没顾上,直接冲到了那个大洞里。
瓦伦蒂尔虽然没弄明白,但还是跟了上去。
但还飞到大洞里,巨狼就垂着头走了出来。
“怎么了呢?”
巨狼叹了口气:“我们只顾着怎么不死,怎么打赢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啊……”
“什么?”
“他要弑神,是绝对不能放他过去的。”巨狼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墙上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可以直通外面。
“那我们追上去?”
“不,不用了。”巨狼摇了摇头,“他的速度比我们快,是追不上的。没有人保护的神,和普通人没有两样,杀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我们怎么办呢?”
“等。”
“等什么呢?”
巨狼抬起头,看着月亮:“希望?奇迹?不,应该叫做神迹吧……”
终章 同类 Together
1
可以感觉得到,那股气息。
疯狂却又冷静,杀戮却又清澈。就像一个十分清纯的小女孩,身上却洒满了战争的鲜血。该怎么为这幅画取名字呢?既明又暗,既浊又清。还是这个名字最适合这幅画吧——人。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呢。不管多么淳厚质朴的人,都会带着杀伐之气;不管多么粗暴的人,都存在一丝甜美的温柔。
谁能完美地定义一个人?没有人,不,没有任何一种生物、非生物,普通人、灵,异能者、神,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完美地定义一个人。
用科学的说法,这是为了能够更完美地生存,而产生的复数的思想,在适当的场所选择适当的思想,促进行动,有助于人这种生物的存活。
当然,这样说还是有一点不妥。虽然人是因为科学、客观世界而存活,但人类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在主观的世界里的。所以,要用哲学的角度来剖析人。
哲学就和人一样,是永远都无法得到正确的答案的。比如说,问题是“这个世界存在爱吗?”有的人是回答“存在”,因为有了爱,我们才会爱别人。而也会有人说“不存在”,因为爱这种东西就像是金钱和货物一样,你给我一点,我才会给你一点,你不给我,我可能会当善人,施舍给你一点,但那样的生意可不能永远做下去。
哲学没有答案,人也是如此。谁敢说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坏人?他在枪杀了十几个人、抢劫了数家银行、玷污了两个少女后,在便利店买了灌猫食,递给了因为下雨而变得湿淋淋的小野猫。
他是坏人吗?从被害者的角度,他是坏人,还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坏人。可是从野猫,从动物保护者的眼力,他是一个仅此于上帝存在的大好人。
坏人可能是好人,那好人可能是坏人吗?
当然有可能,不,应当说是肯定。不管表面多么光辉,也有可能偷过邻居阿姨的鸡蛋,残杀隔壁阿婆的小鸡。但是,这些都是小恶,可以不理会,就算理会了,也追究不了大的责任。
那大恶呢?
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植物都是三等地球公民,即使残害了,也是小恶。杀人放火,对同是人类的自己人动手,才是大恶。
可那基本没有人会去做,之所以发生了那么多,是因为人口基数太大了,一个小小的比例,放到地球上,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数字。
既然有比例,那就肯定会发生。那发生的条件是什么呢?
那是因为破坏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有的是金钱,有的是妻子,有的是荣誉,有的是自己……当然,还有的是平静的生活。
动物在吃饱的时候就不会再去狩猎了,当然,松鼠、田鼠这些要过冬的不算。除了受到威胁,就算一群小羊羔在它们面前跑过,都不会理睬。
人在社会中也是,因为是集体生物,吃饱是肯定了的,因为食物而杀掉同胞的事,就几乎没有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了。
动物受到威胁要反击,人高等一点,在受到威胁和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受到威胁时要反击。因为没有了其它种类生物的威胁,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就只有同类。
而残害同类,也就是因为同类伤害到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时,才会发生。
而苏云,也就是如此。
血红色的双翼收拢,苏云用长剑划开了墙壁,走了进来。
这是公寓,他的家。
没想到在城市里转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要回家啊。
苏云苦笑一声,伸出了长剑:“三个月前我在这里迎接你,三个月后我就要在这里把你送走了。还真是讽刺啊……”
一个人影跑到了苏云的面前。
“不要啊,苏云同学!”兰安张开了手臂,挡在了苏云和澳莱汀丝的中间,“小澳帮了你那么多,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让开,兰安。”苏云皱了皱眉头,把剑垂了下来。
“不让!”兰安转身搂住了站在苏云面前,似乎在等死一般的澳莱汀丝,“如果我让开了,你就会伤害小澳的!”
“小澳?”苏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知道她的年龄吗?就算地球上所有人的年龄都乘到一起,都不到她的零头吧!”
“那又怎么样?”兰安还是一副坚持不懈的模样,“虽然这句话很现实,但人不就是这样吗?总是因为对方的外貌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而且……而且我也是因为……”兰安的表情突然凝结住了,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
“退下,不要拦着夫君。”古蕊伸出了右手,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
“催眠术?”苏云皱起了眉头。
古蕊也是,瓦伦蒂尔也是,靠着这招,蒙骗了校长,直接进入了学校就读。
“不行,不能睡着……不能离开!”兰安神情恍惚地摇着头,但手臂还是颤抖着搂住了澳莱汀丝,“我要保护小澳,对,小澳是同伴,我一定要保护她!”
“让开!”古蕊逼近了一步,额头上渗出了汗滴,“快点让开!”
“不行!”兰安尖叫着,似乎想让呐喊来驱散这奇怪的感觉。
“怎么可能……”古蕊后退了一步,“催眠术……对普通人,居然没用?”
“哈……哈……”兰安喘着粗气,宽大的官袍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湿透了。
古蕊后退了两步,从茶几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寒声道:“既然温柔的办法没用,我就用直接的办法吧!”
说完,古蕊举着水果刀,一步一步地朝兰安走去。
“古……古蕊同学?”兰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逼近的古蕊,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泪水。
苏云叹了口气,说道:“退下,古蕊。”
“嗯?”古蕊收起了冰冷的表情,微笑着看着苏云,碧绿的瞳孔冒着温和的光芒,“放心,夫君,人家会永远站在夫君这边。别说是和神祇对立,就是夫君和世界单挑,我也会跟来的!~”
苏云摇了摇头:“不,不是说这个。你先退下吧,我的事情我想自己干。”
“是!~”古蕊乖乖地放下了刀,走到了一旁。
“你还不让开吗?”苏云指了指身上沾满血液的衣服,“这上面有那天的花刃的血,我的血,行星漫步我没把他们打出血,但是内出血话应该和这里也差不多了吧。你不担心我杀了你吗?…………如果要杀的话,这就是你第二次被我杀死了。而且,古蕊也无法再救活你了。”
“当然担心啦。”兰安颤抖着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不得不保护小澳啊!”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约定吗?哈,如果说约定的话,我和她签下的协议就要大得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她?你不是有保护她的力量吗?有力量为什么不保护她反而要做这种事?”
苏云轻轻地笑了一声,嘲讽地笑:“我保护了她那么久,得到了什么?天天面临着危险,看着身边的人死了一次又一次,你的死亡,还有,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妹妹也差点被拖下水。我得到了什么?就得到了这些惨痛的充满杀戮的回忆?”
“…………”
“我也想试着改变啊,可是,什么也没能改变……碰到敌人,还是一个劲地杀、杀、杀。前几天我放走了一个,那是我试着改变所做出的决定。结果呢?他立刻公开了我的消息,还召来了一个更厉害的!我也试过和别的敌人谈判,但没人肯听,他们的目标,只有这一个!”
苏云指着澳莱汀丝:“就是这个神祇,这个只会带来灾祸的神祇!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而起,所有的杀戮都因为她而产生!”
“战斗我并不害怕,身体上的痛也不算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还可以当做磨炼忍耐力。可是……我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
人类的肉体,总是会比心灵坚强。
“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各式各样的尸体!如果是电影,是南京大屠杀,是以前留下的照片还好。可是……这都是我们身边的人的尸体啊……张景变成了肉块,苏灵的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学生、老师,都成了那种样子!”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他是你心中最美好的象征。但是,他每天都要和你分手,每次说出不同的、非常刻薄的话。然后第二天又要和你在一起,到了晚上又要分手,还要骂你,唾弃你。你能习惯吗?你能永远地忍得住吗?”
“我已经忍受不住了,也不会有人总是能忍住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地死,不停地死。动漫里也许会有这种场景,但那个是肯定能够复活,而我这里是只要差了一点点就可能永远的变成的那种碎块。这种压力,谁能忍受的住?!”
“所以,既然我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蚂蚁对白糖的喜爱。那我就要吃掉白糖,把根源彻底地清除掉!”
“兰安,让开!”
兰安松开了澳莱汀丝,默默地站了起来。
苏云很用力地握着剑,可以从皮肤外面看到苍白的骨头。
苏云没有向前,因为兰安虽然松开了澳莱汀丝,但还是挡在了他的面前,两个点连成的线的中间。
苏云没有动,但兰安动了。她走到了苏云面前,抱住了他。
“笨蛋。”这是兰安在苏云耳边说的第一句话。
“辛苦了。”这是兰安在苏云耳边说的第二句话。
兰安松开了苏云,但双手还是放在他的腰间。摸着被红色粘稠液体弄得冰冷的布料,传递着温暖。
“夫……”古蕊着急地想走上来。
“嘘!不要说话。”兰安直接地斥退了她。
“呜……”似乎被那魄力所慑,古蕊并没有走上来。
“真是个笨蛋呐。”兰安直直地望着苏云的眼睛,“你就没有想过吗?”
兰安说出了令苏云冷静下来的话。
“我也是天天看到这种场面的啊……”
“……”
“你是男的,对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可能并不在乎内容,直接看到了内涵。可是我呢?虽然胆子是挺大的,但是看到那种东西,还是会受不了的吧。”
“……”
“虽然只看了两个月,可是,你知道吗?我瘦了差不多十斤呐!要知道,我可是天天拼命地吃,才……才让我只瘦了十斤呐……苏灵、张景,他们我都看到了。我还看到了叶欣,看到了社长,看到了刘老师,看到了好多好多人。我虽然和你一样只是高二,但我在这座城市里住了十几年了!看到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倒下……我……”
“……”
兰安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妈妈也看到了,以为我在这里失恋了,想让我搬到我叔叔那边,以免触景伤情。虽然原因不对,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吗?只要我搬走了,就可以远离你们,远离这些杀戮,远离每天都会死一遍的朋友们。那个蓝色的漩涡是可以控制时间的吧?如果我和他们网上视频或者什么,就只会看到他们完好的模样了……”
“……”
“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呢。或者说,我一直在迟疑着要不要搬走,但在几天前,我下定了决心!”
“什……么?”
兰安擦干了眼泪,让微笑重新绽放:“《落蕊亭》啦!虽然是一个很老很传统的故事,如果在书上看到,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触的。但是……”
“但是什么?”
“苏云同学,表演出来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
“…………”
“人,不止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
“…………”
“我在排练期间,看到了好多,想了好久。吕敬欢为了百姓,而不惜自己的性命,虽然是故事,是传说,但也肯定会有这种人存在过,或许这传说就是真的呢!我也是这么想,我,能不能也为了别人而活着呢?”
“…………”
“于是,我就想起了战斗,想起了苏云,想起了那血淋淋的一切。我突然发现自己太过于狭隘了,我一个旁观者,就已经对这些东西厌恶成这样,那一直处在中心的苏云同学呢?那岂不是要崩溃了?”
“…………”
“而且,普通人碰到这些事,也肯定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吧。小说中不总是那么说的吗?第一次杀人,总是感觉自己的双手被血污给沾染,永远也无法洗净。没有强大的心境,或者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应该是承担不了的吧!”
“…………”
“而且,平时也可以看出来啦!虽然不是24小时监控,但苏云同学我还是关注得挺多的哦!被张景调侃了会发火,被苏灵同学骂了会赌气,被同学打了也没有发怒,只是当成了一个玩笑。这表明,苏云同学还是一个普通的人哦!”
“…………”
“所以啦!我决定,我也要为了苏云同学而活!毕竟,这条命就是苏云同学救回来的嘛!我从那时就下定了决心,如果苏云同学觉得受不了了,崩溃了,我一定要在他的身边,安慰他,保护他!”
“…………要……怎么做呢?”
兰安微笑着,搂住了苏云,把他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膀,轻柔地抚摸着。
“这样,够了吗?”
咣当!
银色的
长剑掉了下来,在地面弹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呜……呜呜呜呜……”苏云搂着兰安,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无比的伤心,无比的难过。就像一个找了好久找不到妈妈的孩子,站在大路上,看着这个一没有妈妈就变得无比可怕的世界。
温暖,无比的温暖。好久没找到妈妈的孩子,终于扑进了温暖的怀抱。把所有的憋屈,所有的难过,以及,所有对妈妈的热爱,全部化成眼泪,滴落了下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兰安跪坐在地上,不算高大的身躯支撑着苏云。左手搂住他的后背,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就像一个妈妈,在不断地安慰幼小的孩子。
虽然,爱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明确。但是,不管是谁,都会说:爱,就算是像金钱一样的东西,也是无价之宝。因为能够生产出爱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
人心。
古蕊扶起坐在地上的澳莱汀丝,嘟起了嘴巴:“真是的,安慰夫君的事应该人家来做的嘛!~”
澳莱汀丝看了她一眼,不说一句话。
“安啦!”古蕊搂住她,“抱歉了,人家只是想为夫君办点事,不管他在哪一边人家都会帮的。”
澳莱汀丝点了点头,轻轻地说:“知道。”
“所以啦,现在夫君看来放弃要刺杀你了,我也要和你再一起生活啦!~”
“知道。”澳莱汀丝轻轻地点了点头。
远处的房顶,刚好能看到墙上一个破了的洞的地方。
巨狼舔了舔爪心,发出了无奈的声音:“我们累死累活打了那么久,哪知道人家小姑娘几句话就搞定了。”
“嗯!”瓦伦蒂尔似乎对这并不在意,反而因为大干了一场而兴致勃勃。
“唉,早点知道,就把那个小姑娘直接扔出去了,哪还用那么累。”
“嗯!”
“嘛,算了,行星漫步本来就是要体验生活,和郎基努斯打一场,啊不,和郎基努斯和刑之章的拥有者打一场,还真是值得呢!”
“嗯!”
这里,应该是心里吧。
——没错,这里就是你的心。
苏云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自己。
不,皮肤的颜色、发色、瞳色,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感觉”上去,他就是一个黑色的存在。或许,那是因为他是自己阴暗的存在,所以才“感觉”是黑色的吧。
——决定放弃了吗?
“是啊,已经没有再下去的意义了。”
——好不容易到那个地步呢。
“那也没办法啊,就算到了悬崖边上才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能跳下去啊。”
——说的也是呢,就算执行到99%,也终归是错的呢。
“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样?
“不知道,白忙活了一场,还惊吓到了朋友。但是,路还是要走的,不管多么辛苦,也还是要走的。”
——这还真是白忙活呐!
“是,但也不算。”
——怎么说?
“我有了解我的人,澳莱汀丝;也有关心我的人,古蕊。但是,我还是忍受不了,才做出了这种事。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一直缺少了什么了。”
——是什么?
“同伴啦!就是心情一样的同伴啦!遭受同样的痛苦,才能了解到真正心情的同伴!澳莱汀丝因为了解得太多了,才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伤痛;古蕊因为只关心我,才会对身边人的死亡提不起一点感觉。而兰安,的确和我很像呢,向往着普通生活,又被这些东西所困扰。”
——是呢。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不知道啊!先走着吧……有了同伴,有了了解彼此的人,下面的路可能会好走一些吧。就算难走,我也不孤单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
“你?”
——对,我可是你的阴暗面,而且你已经见到我了。当我控制你的时候,你可是连一起战斗的伙伴都可以轻易下决心斩杀的啊!
“拉弗和瓦伦蒂尔么……”
——没错,如果我存在在你的心里,你就会被杀戮所困扰呢!这可不是你所想要的哦!
“哈,没关系哟。”
——嗯?
“你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我怎么会杀了我自己呢?”
——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你还说过,你像是情绪一样的存在,虽然愤怒会让我失去理智,你能让我下决心杀戮。可即使这样,我可以轻易杀掉我的愤怒吗?虽然那可以变成了一个老好人,但那已经不是我了!”
——可是……
“放心啦!拉弗也说过的,以后的路会变得很难走,而且世界可不会像我们现象中的那么美好,在需要狠心的地方,还是需要狠心的。”
苏云张开了手臂,抱住了“黑色”的自己。
“我需要你,不管你多么的污秽。”
“黑色”的自己咧开了笑容,融进了苏云的身体里。
“嗯,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心总算是完整了。”
血色的双翼化作无数泛着红光的羽毛,凋零在了空气中。
苏云睁开了眼睛:“谢谢你,兰安。”
兰安也微笑着,笑容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说什么话呢,这不是应该的吗?”
“说的也是呢……”苏云又把头靠在了兰安的肩上。
澳莱汀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拉着古蕊走了出去。
“喂,喂!”古蕊似乎想留下,但是澳莱汀丝拉的十分坚决。
在走出门的一刻,澳莱汀丝转过头来:“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珍惜。”
说完,就把古蕊拉了出去,把门关了起来。
金光闪耀,巨狼重新变成了赤裸的拉弗。
右手轻轻一甩,一套衣服出现在了身上,和之前的那件一模一样。
“可惜那台手机弄掉了,还要去帮那小子买,真是的……”拉弗苦恼地摸着后脑勺。
瓦伦蒂尔把盔甲消散在空中,朝学校的方向跑去:“回去吧!等下还要继续的!”
“唔,好的。”拉弗连忙追了上去,“还要帮他们把衣服准备好,我们行星漫步怎么这么像打杂的啊!”
“但这不就是朋友吗?”
“说的也是呢。”
2
灯亮了,苏云在庭院的场景中徘徊着,像眺望风景般眺望着观众席,轻轻地说道:“田垄千里,户户丰收,真希望能永远看着这个场景啊……”
三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从幕后跳了出来,手中还都拿着一把刀,阴森地笑着:“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你永远都只能看到这个风景了!”
说完,领头的黑衣人挑了上来,手中的刀朝苏云刺去。
塑料刀刺破了放在苏云胸口的红墨水,红色的液体撒了一地。
“走!”黑衣人见任务完成,就招呼了一声,都退了下去。
兰安走上了场,看着倒在地上的苏云,连忙扑了上去:“敬欢!敬欢!你怎么了!”
苏云沾了点红墨水的脸转向观众席,苦笑道:“是朝廷的刺客……”
兰安颤抖着双手:“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好官就要这样对待?为什么!”
苏云连忙捉住了兰安的手,恳切地说道:“不要去找朝廷报仇,新来的县令也不要和他记仇!”
兰安一脸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你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百姓不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吗?”
“不会的,圣上杀我只是因为我不听从调遣。这里生活富裕,圣上肯定会降低赋税,让这里成为粮食重镇的……记住,不要为我报仇!”
“那你……那你不是……白死了吗?这里明明是你做的贡献啊!”
苏云无力地笑了:“怎么会白死呢?我管辖的百姓,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可是……可是……”兰安趴在苏云身上,泣不成声。
苏云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非常小声地说:“牺牲的,只有我一个,能救活那么多人……也足够了……”
“呜呜呜……”兰安颤抖着哭泣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
“呜呜呜呜呜呜……”
观众席上,也逐渐传出了点啜泣的声音。
苏云渐渐露出了笑容,吟唱道:“
落蕊亭,落蕊亭,
碎蕊独落水自行。
无情终是无情物,
自嘲不识牛听琴。
香销魂散涸晶露,
玉碎鹤回倚斜杆。
欲问苍天苦何去,
却悼空城无人归!
”
念完诗,苏云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动弹。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都被这情景给折服了,只有偶尔一些小女生,发出了一点抽泣。
突然,苏云的眼睛又打开了,转头看向古蕊:“感觉到了吗?”
古蕊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只能感觉到一点点。”
苏云站了起来,正当观众们在想他怎么突然诈尸时,他做了一件更令人吃惊的事——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把精美的银色十字镐,后背突然张开了血色的双翼。
“靠!”拉弗一拍额头,“就这样我又要帮他弄一件那种衣服!”
瓦伦蒂尔扯了扯他的衣角:“那是我缝的!”
拉弗摸了摸她的脑袋,关心地说道:“我不是担心你嘛,半个小时缝好也太累了。”
苏云扇动了一下血翼,自我感觉了一下。
“唔……刚才心脏被刺穿还是有点晕……嘛,大不了多睡几天,行星漫步也不是吃素的。”苏云张开了翅膀准备出发,腾飞之前,他看向了兰安,“你会等我吗?”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全校的观众都被惊呆了,突然变身的苏云向兰安表白了!
兰安微微一笑:“不管地狱多么难走,我也会陪着你的。”
“哼!”幕后的古蕊叉着双手生着闷气。
澳莱汀丝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好!”苏云看向从幕后钻出的拉弗,“让瓦伦蒂尔保护好他们,我们走吧!”
后记
大家好,我是星遗。
是不是快要忘记《神降》和我了呢?
这次更新比上个月又足足慢了8天,实在抱歉。这是因为这个月我又要会考又要期考的,把时间都用来复习了,所以在学校的时间就没能码字,也没能及时的更新,诸位看客请勿责怪啊!
首先是庆祝一下,这次终于把字数写满十万字了!话说从第一卷开始我就开始有一卷十万的打算,但一直没能够成功,毕竟文笔太差了。现在稍微进步了一些,终于打倒了这个水平。当然,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各个方面还是非常的差劲的,希望各位在观看的时候能够指正,我也能够进步。
另外就是,我开学就要高三了,恐怕时间更加紧张,也很有可能要中断码字。则对于我和看书的人都是一个噩耗吧……但是呢,我会努力的!这一卷11万字是在我放假的5天内写出来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在8月前再更新一卷。也希望看客们能够多多鼓励,给我以码字的动力!
剩下的就是谈一谈这本书吧。
这本书里面出现了很多理论的东西,我也是借着【行星漫步】的两张嘴来描绘出这个世界的大貌。本来是想在第二卷 血之毒里用张风远说出来的,但那时文笔实在太差,计划失败了。于是,就等到了这一本,才能够描绘出来。
其实这个世界观是用了平行世界的说法,也就是在同一个时间,存在着无数个世界,而每一个世界都是相互独立的,可不像李连杰电影里可以用高科技机器来穿越。在这部作品中,能够穿越的只有神祇一人。其余的不再透露,以免透剧。
另外就是克苏鲁神系。虽然我借用了它,但我可不是它的创始人哦!以下是Google上的介绍:
克苏鲁神话(Cthulhu Mythos)是以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世界为基础,由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整理完善、诸多作者共同创造的架空神话体系。克苏鲁并非此架空世界中的主神,虽然它是在地球上很常见的信仰,这些神话的题材可能来自世界各地神话传说的再诠释(如北美传说中的雪怪温迪戈(Wendigo))。只要是接受洛夫克拉夫特小说的概念而衍伸创作的小说都可以纳入此神话的一部分,所以此神话系统至今还在扩展,仍有许多新的创作。
嗯,后记也就到此结束了,希望各位能够喜欢我的书!
以上。
星遗
2010年7月15日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