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03 遭貓擾亂的拍子機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0/9/7 9:10:04 字数:4582

威廉的面色不太好,此時離他盯着屏幕上所顯示的數十個未接來電已有一段時間

「你是想要留下來加班嗎?儘管再多有薪假期我也不會嫌棄的」梅奧努笑說道,一面按下關門鍵,替拿着手機在門前踱步良久的威廉關上門,一面揮手道別,將他隔絕於門外

在厚重的鐵門徐徐關緊前,威廉擡眼看了一眼依然掛在牆上的男孩,他垂着腦袋,以不能稱之爲安詳,甚至可謂是以痛苦的睡相沉沉睡去

他擡手撫上那顆正在激烈跳動的心臟,腦中追憶着這種陌生而熟悉的心情,可惜一無所獲,與其糾結於無謂的同理心,不如果斷選擇迴歸現實,不然將會有更多失敗的死神試圖擾亂世界的秩序

「淡漠的……」他喃喃自語着自己身爲死神的座右銘,同時旋身離去

……

雖未知詳細情況,但當他看見屏幕上的數十個未接來電時已知事態不妙,因此他找了一處人煙罕至的地方,例如在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冷巷,但正因如此,倒臥此地的醉漢或癮君子也不在少數

「前輩,是--」

提示接電中的提示音不到數秒便接通,但彼端似乎連這點時間也嫌久,纔剛接通,便急不及待地以質問蓋過了對方的聲線

「威廉,你不打算解釋自己做過的事嗎?」

葬儀屋的語調霎時間變得認真起來,與以往怪異的腔調形成強烈的反差,隱約猜到事情的嚴重性令人倍感不安

威廉沉默片刻後示意由對方先說,也間接暗示自己並不清楚「請說」

「你似乎沒有跟小生談過關於新崗位的事吧?感覺就像讓老人獨守空房一樣,關於你的近況都一概不知……」句末忽地以悽涼的語氣說,生動形容得自己就像一位真正的空巢老人

緊接着葬儀屋補充道「你在哪?小生認爲我們應該當面談談」

「抱歉,在電話裏談即可」威廉未等對方答應,便繼續道

「關於獵魔團裏的工作細節,沒解釋清楚是我的失誤,內容就是處理屍體,將它們褪去衣物後取出內臟分類,最後轉交給別的職員收十」

語畢停下話語,靜待葬儀屋的下一步指示,但他沉默半晌仍沒有迴應,只有隱約聽見來自彼端粗重的喘息

「抱歉,因爲我有要事在身,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您不介意我掛斷通話吧?」

隨即他又補充道「如果有事情不瞭解的話,還請在之後約定時間當面談話」

「嗯」彼端傳來低沉無力的語調,聽着此話時他能想像出葬儀屋無奈揮手的樣子

……

威廉回到他與格雷爾的房間門前,將手伸進褲兜裏時卻不慎掉出兩張房卡,連忙彎身逐一撿起

咔--

門扉往內推開,並從門的另一端探出一抹在純白的房間內格外亮眼的紅往門外奔去,兩三步的距離,卻彷彿是跨越了生與死般遙遠

威廉沒有躲開,但也沒有迴應他的熱情,僅有繞開了他走往衣櫃旁,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回裏頭,隨後回頭看了眼丟放在椅背上的紅外套,又回過頭

「吶吶~威廉,別生氣了好嗎?從昨天開始你不僅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揍過我了」格雷爾用着發嗲的語氣在他身邊繞圈圈說道

但他對此不僅不爲所動,除了自進門自今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以外甚至連眉毛都不挑一下,從衣櫃取出衣物後徑直走往浴室

格雷爾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兩三步追上對方的步伐緊跟其後,卻被隔於門外

「威廉~」他像貓一樣叫喚着威廉的名字抓撓起門扉,指甲磨擦木門發出咔吱咔吱的嘈音,可不到一會兒便被水聲蓋過

他注視着指甲上宣告努力化爲烏有的磨掉的指甲油,握拳走往倒在牆角的電鋸

「威廉~?你不開門我就要進來啦!」他撒嬌般的語氣與電鋸發動的聲音成反比,同時也在暗示一項二選一的選擇題

「吶,再不開門的話,你是想要DEATH or DIE呢?」

隨後他勾起嘴角,扯下衣領上的絲帶束起頭髮笑道「我會讓你以不安詳的方式死在牀上哦」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便開了,惹得他趕緊探頭往內望,卻落得當頭倒下一盤洗澡水的下場,但他非但沒有因此閉嘴,反而更鬧得更兇

「你分明是故意的吧?爲啥這次不是特別爲我準備的愛的冰水!」

威廉從浴室裏出來以後,坐到了位於與格雷爾隔了一張桌子,也就是對面的椅子,目光巧妙地每每躲開對方緊盯着不放的視線

直至他爬上桌面,擺出母豹般的姿勢捧起自己的腦袋強制對視

威廉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一愣,滾動喉嚨,注視着那雙兇狠地瞪視着自己的雙眼,維持淡漠的語氣一字一句徐徐地敘述出兩人的關係

「你和梅奧努關係很好」

「是又怎樣,吃醋了嗎?」格雷爾歪過腦袋,讓鮮紅的瀑布傾斜往另一邊後以無所謂的語氣反問

也許是他的話戳中了威廉的痛處,後者蹙眉,伸手捉住他濡溼貼在額前的劉海扯起腦袋

「呵呵…說中了嗎?」

格雷爾吃痛同樣蹙眉,眯起雙眼咧嘴露出笑容,不甘示弱的擡手猛然扇掉他的眼鏡,在對方下透露出慌亂的表情的瞬間壓上肩膀卸下身體的重量,將他連人帶椅往後推倒

砰的一聲,椅子與堅硬冰冷的地面碰撞爆出響徹房間的巨響

「嘶……」威廉咬牙捂着腦袋,半眯起的雙眼裏映出的世界轉動起來,忽地,他感到身體一輕,失重感使他立即反應過來,察覺自己正是被橫抱起來的姿勢

接着支撐着身體的雙臂忽然鬆開,因此他從半空摔在牀上再次引起一陣天旋地轉之時,隱約可見格雷爾的身影伴隨一股重量跨坐腰肢上,捉住雙臂往上伸展並以某種繩狀物束縛手腕

視覺遭到剝削的感覺並不好受,雖然這種不適只維持到了剛纔爲止,但他如今寧願看不見,他不想看見對方以擔憂的眼神注視着自己的表情

「你知道他是FTM嗎?」

威廉聞言一愣,與此同時從對方的眼裏讀出明顯的嘲笑,半張的嘴遲遲說不出半個字,只見格雷爾俯身湊近面前,噴灑臉龐的吐息爲眼鏡鏡片蓋上一層白霧

「看來你鬧完脾氣了,不喜歡說話對吧?那就由我讓你發出聲音好了」

(FTM:Female to Male,跨性別者中的女跨男,即生理是女性,心理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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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德視覺)

「“盤軟”了」

裏格斯桑一如既往又在今晚過來了,他指着屏幕上從剛纔開始持續下跌的黑色線段說,然後露出不屑的表情,指往另一條顯示在上午急升的灰色線段,自個兒演獨角戲戲謔對方所造成這戲劇化的發展

「不,待“跳空”時纔是重頭戲呢」赤瞳托腮盯仍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的黑色線段,以讓人不解的無所謂的語氣否定他的說法

(盤軟:股票中的用法指股價緩慢下跌)

(跳空:股票中的用法指受強烈利多或利空消息刺激,股價開始大幅度跳動。跳空通常在股價大變動的開始或結束前出現)

「你知道他們在做甚麼嗎?」我摘下左耳的耳筒轉頭望向幸

幸聞言頭頂的那雙耳朵循聲轉往我,一面摘下耳筒轉過頭來,但接下來她的耳朵向後翻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敷衍過去,顯然這次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打算

「誒?不聽了嗎!」眼看我將耳筒交還給她,幸頓時慌了起來,並跳坐起身把我壓回牀上坐下

「是哪裏疼了?你坐在這裏,我替你泡紅糖水好不?」

「我看書就好,而且謝謝你的好意」

我從旁邊堆成小山的書裏抽出一本裝模作樣地翻閱,一面悄然觀察她的動靜,直至眼角餘光瞥見她放下警惕,緊繃的肩膀才逐漸放鬆下來

但心底累積至今的不解卻不減反增,他們究竟在隱瞞甚麼?

可越想要無視被排斥感,急於融入羣體的焦慮感便越發強烈,如此想着的同時雙眼便受到不可抗力地悄然越過書本

由於裏格斯桑所坐的位置背向着我們,所以屏幕上的風景自然會一覽無遺,但出乎意料地,這次所見的不是佔了半個屏幕的“FBI WARNING”

而是和他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判的寵物視頻及布天蓋地的“awzl”

「噗…很失望嗎?但沒關係啦~這不也是“A.V”嗎?」幸洩出的笑聲從旁傳出

聞聲回頭本打算辯解,卻見她找到知音似地笑眯眯的手持着一本自己的心頭好向我推薦,該慶幸的是封面上除了兩名女性擁吻的劃面以外沒有巨大的紅色字體

「嘻嘻嘻…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多接觸新事物不是壞事」

接着她又取出兩名男性的版本讓我挑選,但最後的選擇可想而知

「……這邊的比較賞心悅目」

我將手指往了裏格斯桑面前的屏幕隨即迅速取出藏在被子下的柺杖,幾乎是逃似的下牀一跛一跛地奔往他的身邊

……

「裏格斯桑?」

也許是過於投入的關係,柺杖與地面碰撞的聲響接近至他的背後仍沒有發現,直至出聲叫喚後,他才摘下耳機疑惑地回過頭來

「holy s--」

當他的目光映入我的身影后頓時全身一顫,雙眼因驚訝瞪大注視着我,正要脫口而出一句需要替他打上馬賽克的話前被我制止

擡起腦袋,卻見他的手指抵在了Ctrl+TAB上,而屏幕上顯示的頁面從全年齡向的“A.V”變成了未成年人常會說的謊話,他的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雖然自己的到來顯然不受到歡迎,但也因此無意間捉住了他的把柄,也許可以加以利用

我使出拿手的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並以他的愛好展開話題以此降低他的戒心,但將它用在同性身上還是第一次,不由得有些尷尬

可對方並不領情,瞄了幸一眼後,彷彿看透了自己般反以嘲諷的眼神笑看着自己,並在不看着屏幕的狀態下精準關掉頁面及刪除瀏覽紀錄

「維持形象還真辛苦啊,可是…這些不用刪掉嗎?」

在他不知自己不經意間已經邁向陷阱的表情下,我順勢朝鼠標伸出手,可當指尖快要碰上他的手背時壓在鼠標上的那雙手卻仍然沒有移開的念頭

遲疑半秒後,乾脆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移動鼠標,點開一個又一個又是需要打上馬賽克的人形動物抱枕

「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這些另類的喜好吧?」

語調輕鬆的問候卻被他理解成了威脅,囂張的態度使人不禁鎖緊雙眉「給你二十萬津巴布韋元,離開我…不,給我忘掉它!」

「喂喂…你把我當作傻子嗎?況且儘管如此我每天只能待在這裏養傷也不會有地方用」

眼看他的掌心燃起火苗時連忙直入正題,道出自己的目的「幫我一個忙,很簡單的」

「幫甚麼?儘管說吧,看你這副樣子就只有我能幫上你了」他沾沾自喜的樣子就像一個還處於青春期的毛頭小子

「還真是謝謝你了啊……反正跟別人說也不會對你有興趣…不、我是指不會跟房間外的人說的,麻煩你讓我再看一遍剛纔的比利牛斯山犬好嗎?」

「那是薩摩耶」他糾正道,並從我的掌心下抽出手嫌棄地甩了甩

「是是~我明白了,等我搬張椅子到這邊」我笑說着將桌子另一邊的椅子拖拉到他的身邊,一面在心裏暗恃着他真好騙,奉承幾句就上勾了的時候,我回過頭去

椅腳與地面磨擦所發出的剌耳聲響也伴隨他的自言自語嘎然而止

「你說甚麼?」

當我以爲自己聽錯而詢問時,他變得背向着我身影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以不耐煩的語氣否定了我的說法

「你幻聽了吧?」

我「哦」了一聲以示應話,一面坐到了他的身邊和他說說笑笑起來,卻也心不在焉地試圖理解他的反常

身體是人類唯一誠實的地方,但看來惡魔也是如此,其實你從我一開始接近你的時候發現我了

不然爲甚麼不是在聽到我的聲音,也就是“意識到我在他身後”的瞬間,而是在看見我後才作出驚訝的反應?

如果是因爲他戴着耳機的原因,那也不成立,因爲我從背面看見他把音量關上了,換言之他根據杖棍與地面碰撞的聲音知道我正從他的背面接近,所以纔會將音量關上而不是直至關上頁面,他實際上根本不討厭自己的來訪

可棘手的是最後的自言自語,他說:儘管變成女人後手仍是那麼粗糙……?

「喂…你那寫滿不屑的眼神是咋回事?」裏格斯桑注視着我的眼神遠遠不及剛開始時囂張,握住鼠標的力度在不經意間收緊

「誒~你居然牽過男人的手嗎?還飢不擇食得對朋友的伴侶下手嗎!」一想到這裏便感到渾身發毛,抽起柺杖恨不得像遠離髒物般躲開他

「哈?!我怎麼可能對男的感性趣,難道你小時候就沒少牽過別人的手嗎?」裏格斯桑聞言將鼠標砸放桌面,站起來持着身高優勢瞪視着我施加壓逼感

「這是歪理,況且你小時候她都還沒有出生吧!」

「她是我爸,這樣總行了吧!」裏格斯桑望向赤瞳一面說道

對方因此陷入思考而沉默良久,然後極其認真地回了一句「可以考慮把你介紹給那女人圓滿她這輩子的“使命”」

他嘖了一聲,又把腦袋轉過來「那你又知道你戴着的是女表嗎!」

「誒?!」我頓時大感意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腕,但當然的它此時不在我的手上

「誰說不能戴的?高跟鞋本來更是設計給男人穿的!好看就行」

卻沒料到他聽後卻歪曲意思使自己的理論合理化「也沒有人規定不能讓年紀比自己少的人當養父啊,倒是你這搞爺孫戀的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

「都說你這是歪理了,換…換算成活人的話我可還年輕着,誰像你一樣!年紀都不知是我的多少倍了還像個小鬼一樣」

「噗哧…倆毛頭小子吵起來了」在我們兩人的吵架聲中從不知名的第三方摻入了這句話,但當時在爭論年紀的我們顧不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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