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16 節拍器與貓的初遇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0/12/14 10:44:44 字数:3475

(威廉视觉)

我的一生称不上有多精彩,甚至称不上故事,没有在少年时期爱上大自己十岁的人妻更误打误撞当了小三,更没有发生在父母双亡后被贩卖用于黑弥撒仪式的戏剧性发展

尽管是听见了撒旦崇拜者一词,人们作出的反应也通常会是“哦”的一声,然后当作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呵笑一声后随之离去;小部分人会相信这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的“胡言乱语”,却亦会因此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地一面像是驱赶苍蝇般挥手后退

撒旦崇拜者的意思与书面意思一致,但首先需要澄清一点,撒旦崇拜者不等于撒旦教,撒旦教并不相信或者崇拜恶魔或者基督教意义上的撒旦,因此它虽叫撒旦教,但实际与鬼神沾不上边

恶魔能够使用魔法,为祂(牠)的信徒带来人间的一切--利用人类没有底线的慾望,以甜言蜜语诱惑猎物,再将他们拖入黑暗之中,是牠们在招揽信徒时惯用的无耻手段

恶魔和人类的分别就像人类称动物为畜生,就像看见从天而降的饲料时蜂拥而上的家禽一样,也许牠们也视饲养自己的人类为神,甚至超越由一个个虚无的神话构建而成的神,殊不知自己终究要被送上餐桌

就像人类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甘愿将自己送入恶魔的口中一样

我想根据上述,接下来的话已经可见一斑了,我的父母,正是撒旦崇拜者的一员

像是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以示自己的忠诚般,他们同样地,将我献祭给了恶魔,那天的景象在脑中紮了根,至今挥之不去

如果这是个故事的话,接下来的发展也许要让许多人失望了,因为不仅没有将两人缝合在一起诸如此类的惊悚划面,更没有尸横遍野的血腥场面

……若是严格来说的话,唯独地面用不知名动物的血划成的逆五芒星符合“血腥”的标准了,所以我在开头便声名自己的一生并不精彩

亦多亏了他们的贪婪,由于准备不够充分而召唤出了外表难看以外便没有过大威胁力的低等恶魔,但很抱歉,关于某些方面的事我不想说得过细

在我发出装作一命鸣呼的悲鸣后,顿时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他们满怀惊喜地急忙推门而进,最后反遭恶魔抽走了灵魂,直直地往后倒去,直至头着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当时的我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振臂欢呼起来,处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脑袋缺根筋,包括我也不例外,只顾面前一时的喜悦,却不见处于背后的危险

当意识到这点后的我连忙回过头去,昏暗肮脏的仪式房内却早已不见那浑身由眼球和各种动物的身体部位的恶魔

小孩的心思是单纯的,因此当年的我在死里逃生后,对于恶魔的恐惧不消一会儿便一扫而空,甚至轻易地接受了他们的死,并利用整间屋子留下来的东西自得其乐起来,甚至曾经出现感激恶魔的心态,但那是曾经

一星期后,便有人因为尸体腐烂散发的恶臭发现了父母的尸体,然后自己被列为首要嫌疑人……这些都没有发生

当家里的钱和食物快要消耗光了的时候,我回到了仪式房门前,开始搜刮起他们身上的东西,却在凑近他们后听见了微弱的“风声”,疑惑地擡头四处张望后重新低下脑袋,这时才察觉他们的胸膛正平稳地一起一伏,双目紧闭,犹如睡着了一般

以为他们仍然活着的我顿时一惊,因而跌坐地上,随即慌忙爬起来拔腿逃跑跑到大街上,人们见我的狼狈不堪而关心起来,但几乎没有人相信这番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来的话,纷纷作出正如开头所述的反应后离去

尽管是相信的人,亦皆是没有一人向我释出善意,反而害怕沾染了自己地迅速逃去,或是用着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一面抄起路旁的垃圾驱逐我离开他的身边以“净化”这片区域

恶魔驱散了梦魇的感激之情成为了曾经,作为代价,它取代了我的父母,成为新的梦魇,犹如影子般无时无刻紧跟身旁且无法摆脱

多亏了恶魔,虽不至于毁了我的一生,却对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财产和我当然地被判给了亲戚,父母让人束手无察的状态则被判断为持续性植物状态,即是俗称的植物人

据亲戚所说送往医院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们,另一方面是因为忙于一面工作一面读书,在迈进社会后,由于经历比起一般人丰富,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至少不用在艳阳下充当廉价劳工,更能满足基本生活

但馅饼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而是工作换取金钱买来的,因此这一切都是得来不易的,人们只看到了我的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无视了在那之前我的努力和曾遭受过的白眼,宁愿相信恶魔与我进行了交易且一昧地怨天尤人

诸如此类的冷言冷语听了不下数百次后,便学会麻木,曾经每字每句都伴随心跳抽痛一下的心脏,变得犹如节拍器的节拍般维持着稳定的频率跳动,一成不变的生活与平稳的心跳让我感到安心,并在“待在舒适圈里直至节拍器损坏为止”的梦想的道路上稳步前进

可在日期和季节的轮廓在脑中早已变得模糊的某天,节拍器遭一只野猫造成的外力因素影响而乱了节拍

那天晚上在下班后,我如常去酒吧喝了点小酒麻痺神经,处于醉与醒之间微醺的感觉让我逃脱现实休息片刻,能够活至现在,一定程度上少不了它的功劳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吵闹的声响,也在此时,酒醒了,亦代表我这天休息时段提早结束了,想到此后随之蹙起双眉,隐晦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可当视线循音源望去后顿时一愣,节拍器的跳动也似乎在那瞬间漏了一拍

那是一位着装华丽且富有野性的美艳女人,目测1米7左右,正与面前与他身高相近的男人争吵,两方的气势不分上下,但她显然更有优势,骤不及防伸出双臂将对方推往了墙壁,碰的一声巨响引来了更多人聚集到了身边,一同观赏这场免费的闹剧

观众们除了兴奋得振臂高呼以外甚至下起了赌注,但我只觉吵闹,却碍于拥挤的人羣而无法离开,间接耽误了原定计划

忽地,某人惊呼起来,高声道「这…这家夥…是个男人啊!」

此话一出,高涨的气氛顿时推到了最顶点,人羣像是炸开了锅般纷纷讨论起来,迅速增加的音量让眉头因此锁得更深

「我就是个女人,我的性别,才不需要由有没有洞这种世俗的条条框框来定义!」

又是啪的一声,紧接着传来互相殴打的声响,从声音及再次上升一个高度的声浪上判断,战况相当激烈,但我满脑子所想的只有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

当人羣终于开始散去时,我掏出了怀表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严重偏离了原定按照一分一秒预先计划好,如不出意外可用达一生的时间表,就这样简单的被一对随处可见的情侣吵架给破坏了

心中的怒意自然不用多说,但事到如今,发洩情绪的报复是无济于事的,只能尽力去补救,无论…付出甚么代价

如此暗想道一面转身离开,可在那之前,一股重量伴随浓郁却不刺鼻的玫瑰香气袭上后背,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见他趴伏自己背上,脑袋撒娇地轻轻磨蹭着,亦足以将每一个男人的理性磨灭,但他是个男人,单凭骨架便能证明这点

「你喝醉了」我很确定,我们在这之前从未见过面

「其他女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不是吗?」

他笑说道,语气却有些颤抖,且不知是否错觉地,一双滑腻的手与此同时攀上身上游走

当我意识到他是来寻觅身体安慰的那刻便推开了他,比起被打断行程,此刻更多的是被愚弄的不甘和对他的鄙视,随后扬长而去

「假正经!男人都是同一个样子,就别装作性冷漠了」他大骂道,不再刻意拔高的声线暴露出男性特有低沉声线,彷彿在强调他是个男人的事实,随后背后传来啜泣的声音

「只有在牀上的时候…才把我当作女人看……」

隔天,我听闻了他去世的传言,据说死前身穿红礼服,躺在布满玫瑰花瓣的牀上服毒自杀,终年26岁

这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描述,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能想像出他当时的模样,无法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个美艳的人,不侷限于两性,而是同时揉合了两性特点的美

过了数天后,我亦跟随他的步伐自杀了,严格来说,是解脱才对,我的一生并不精彩,但至少能光采的亲自掌控自己的生命

在清晨时分,我如常在指定时间从冷色系的房间中醒来,但那天的行程与往常稍有不同,我在洗漱更衣后坐回冰冷坚硬的牀上,低头望向身下的木板,然后擡头环视一圈只有数件基本家俱的房间作道别

但不是我的经济能力负担不起,而是没有必要

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里头稍沉的匕首握在手上,太阳初起的光线映照在刀刃上,彷彿刻意展现自己的存在般折射出炫目的白光

无悲无喜,情绪意外平静地将紧握匕首的双手移往左胸口,即心脏正前方,接着深吸一口气,徐徐擡起双手--

随着一阵剧痛于刹那间传递四肢百骸,出于人类的求生本能下意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朵朵恣意绽放的血花,那是我的世界里唯一艳丽的色彩,美得触目惊心,不禁将它与那头鲜艳的红发重合,想到此,顿时呼吸一窒,眼前的景象亦逐渐重回黑暗

要是留长…应该会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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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威廉?」

威廉一惊,顿时从思绪中抽离回到现实,紧接着迅速擡头望向葬仪屋,低声道「抱歉」

葬仪屋从骨灰坛里抽出一块饼干丢进嘴里,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笑说道「是想甚么有趣的事情想入神了吗?」

威廉摇了摇头,随后擡手揉搓起太阳穴「让您费心了」

可才刚说罢,便被像是小孩般单手捏住脸颊,这让他反感地蹙起双眉

葬仪屋又抽出一块饼干,但这次是塞到了对方嘴里,一面露出得逞的笑容摘下眼镜笑道

「晚了哦~快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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