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22 曾經懦弱無能的家夥溜走了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1/1/25 8:21:38 字数:4867

「啊~今天…依旧无所事事呢--」

罗纳德如常因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而待在房内,并坐在位于房间中央的桌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重新专注于屏幕上显示着灵魂交换方法及历史记录的页面,今天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一切无恙。

除了他以外,主要于夜晚时段活跃的数人由于主线过于顺利的推进,在今天依然只能坐享其成地苦恼于消耗时间的方法,但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在酝酿接下来发生的事--邱吉尔。

「幸,我想和你聊聊天。」无论是失忆前后的哪个他,暗都贯彻温顺的性格地轻声说道。

与此同时,房内众人身下影子的形状便开始扭曲,并从中分裂出一部分,犹如水底下的鱼般迅速流动至目标身旁,汇聚组合成人类的形态从地面升起,现身的是一名有着阴柔之美的黑发男子,极致纯黑的长发的一部分与呈半液态状的身体融合,显示了他同样非人的身份。

「咋了?又感到寂寞了吧?」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幸笑问,穿过椅背与坐位之间长方形洞的八根狼尾随之小幅度轻晃起来,并除掉手中大型犬用除毛梳的丰富收获将它聚集于掌心,于一瞬间烧成细不可见的灰烬后拉了张椅子到身边,示意坐下。

暗按照她的意思坐下,却摇了摇头,并擡起掌心朝外拒绝了往自己伸来的普通梳子,随之垂下眼帘,注视着对方椅下摇晃着的尾巴低声道。

「我曾经相求过此事,但我仍想要理解你们口中“以前”和“现在”的我,而且我失忆当天到底……」

尾巴的摇晃戛然而止,暗在呼吸一窒后顿时止住话语,双,收紧双臂环抱自己,视线不曾从尾巴上移开,沉默片刻后低声细语地问道。

「幸大人,你比较喜欢哪个我?」

话音刚落,灯光折射利爪的光便警告般掠过他的双眼,使他不禁移开视线,偶尔间瞥见幸不甚自然的微笑,她的嘴角不时抽搐两下极力保持上扬,却不禁擡手伸往后颈抓挠起来,淡淡的猩味随之在空气中散开。

「叫我名字就好,而且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暗见状立即伸出手正欲制止,却在瞥见对方有意无意间指往自己的爪子后顿时一滞,徐徐收回手,目光停滞在对方置于后颈持续抓挠着的手上。

「别这样…」他的声线有气无力,正如他陷入了有心无力的困境。

幸闻言痛苦地略微皱起眉,但总算停下动作,并抽回染血的利爪凑往脣边舔食起来,故作无恙地僵硬的转移话题。

「不如我们去一趟罗湖散心?」

可暗摇了摇头,稀罕地主动提出意见「……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嗯嗯!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幸一口答应,八根尾巴又重新开始晃动起来,说罢便要起身,走往紧闭的房门,可随即一愣后止住脚步,并回头望向身后,沿着遭到揪住的其中一根尾巴往上望去神色担忧的暗,随即脸色一沉,猎食者的直觉告诉了她接下来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这天是咋啦?难道又在外面受欺负了?」

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折返回到暗的身边,八根尾巴随之层层包裹对方,犹如保护刚出生的幼崽般将他拥入怀里。

此时桌子另一端的罗纳德偶尔间瞥见这一幕,并在察觉对方的不对劲后朝他释出善意的微笑。

「你还好吗?」

暗闻言转过头来,一个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问候却让他不禁捂脣失笑,让罗纳德于一瞬间出现自己遭到轻视的错觉,随即暗移开手,莞然一笑以示道谢,相比起以往的柔弱甚至是懦弱多了半分自信。

笑过以后他再次回到正面,擡起眼帘,不再时刻观察幸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擡手逐一松开缠绕身上既是保护的同时亦是束缚的尾巴。

「这次…我想要试着……一个人」

可随着字句的增加,他的声线随之越发减弱,最后低下脑袋蜷缩起身体噤若寒蝉,下半句话因而没有了下落,幸亦擡头抚上暗的脑袋细细磨蹭,五指的利爪却巧妙地躲过任何使其受伤的机会,温柔的背后却像在无形中透露威胁的意味。

正当幸在安抚后正要撤回手时,暗忽地擡头,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使利爪不慎划过一缕发丝,纯黑的发丝断裂飘落半空,重新融化成液态落地的瞬间,暗的表情因身体一部分的切割顿时惊叫一声,随即反射性地交叉擡起双臂格挡。

桌子四面中位于罗纳德旁边,沉溺在游戏里头的亚尔文闻声亦擡头凑了把热闹,并回头瞥了眼坐在牀上悄然观察情况至今,却依然不打算插手的赤瞳。

罗纳德此时已重新十起暗掉落的身体一部分,将它捧在掌心左顾右盼一番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对众人的无动于衷感到介怀,自己却碍于无权干涉别人的私事,更不想掺和其中强行活跃气氛而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暗喘息良久后气息逐渐缓和,徐徐放下双手,擡眼与仍未从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的幸四目相投。

「……这次,我想要独自出门。」

说罢轰隆一声雷鸣顿时从幸的脑中响起,她迅速晃动两下耳朵后面露疑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对方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直觉天杀的没有出错。

幸斜睨再次擡手伸往后颈,情不自禁地抓挠起来,八根尾巴试图一并挤入两腿之间,但那之然是不可能的,犹如空气般以往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事物,却在失去时才察觉其重要性时爆发的焦虑感使她不禁加快抓挠的速度。

「请住手!」

罗纳德终究看不去,双手撑着桌面猛然起身打破了沉默,可见幸就此遭到打断动作后气势顿时弱了半分,随即干笑两声,道歉着徐徐重新坐下。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但失礼了,请你不要这样做。」

他担忧地蹙起双眉说道,一面从衣袋里掏出一捲还没有开封的绷带递给幸。

幸低头略显惊讶地注视染血的爪子片刻,随即连忙擡头,瞥了眼对方故作镇定的反应,连忙往后伸手藏起背后,接过绷带,当着他的面前刻意放轻力度地拆开包装,层层缠绕后颈作简单包紮,但尽管如此仍是无法抑制弥漫房间的铁锈味。

正当罗纳德将暗身体一部分物归原主,以具有暗示性的眼神回头望向牀上,似是没有发现现时众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般背靠着枕头捧书阅读的赤瞳。

「哈哈…哈…这是我的一点坏习惯啦…不必介怀,这应该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发作吧?如果让你感到恶心的话对不起。」

忽地幸一阵尤其勉强的笑声拉回他的注意力,随之回头,看见了对方正赔笑着致歉,一面悄然伸手往衣衫背后擦拭染血的手。

罗纳德闻言顿时在未经思考的情况下下意识打起了圆场,试图缓和现时紧张的局面,另一方面亦有助舒缓紧绷的神经,让自己得以从无时无刻地慎言慎行的人情世故中暂时脱身。

「不、没有那回事!我只是…有点晕血而已。」

他在一瞬间的犹豫内想出较为婉转的理由,斜睨心虚地尴尬笑道,给了个对方台阶下后,重新专注着眼底的事。

「哈!死神晕血这种话你还真说得出口--唔!」

亚尔文随即弯曲手肘撞了撞对方,毫不忌讳当事人会否听见地凑近身旁笑道,可随即便遭到强硬地捂嘴制止发言,并竖起食指挡在面前示意安静。

他露出不屑的眼神擡起双手作无奈状,随后甩开挡在面前的手,意有所指地斜睨望向幸解释道。

「狼的听力的频率可高达26kHz,别说刚才的悄悄话了,要是她的话,也许都能借着我们心跳的频率全面掌握我们的状态了,对吧?」

「你居然也会有心跳吗…?」罗纳德面露疑色,显然不相信面前的老恶魔口中吐出的话,但始终未能得到回应。

此时,赤瞳忽地擡眼望向他们,眼里映出亚尔文看似无所畏惧地盘腿坐在椅上的姿态,祖母绿的湖畔随之掺入一抹殷红流转于眸中,犹如潜伏在水底之下伺机而动,随时会跃出水面的未知生物。

「哦,差点忘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夥,相比起一颗没有拉环的手榴弹,你不觉得测谎机比较危险吗?」

罗纳德感到自身犹如处于听力测试般明明每个字都能听见却无法听懂,眼皮越发沉重,但出于礼节还是托腮强忍着睡意继续聆听,并不禁出言提醒。

「能请你别再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比喻突出自己的存在感了吗……?」

……

在他们进行在旁人眼中似是无意义的对话期间,幸的情绪多亏了罗纳德的及时制止稍微缓和,却仍有好几次欲将手伸往后颈抓挠。

幸深吸一口气,徐徐呼出,咬牙重新走到暗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与他处于平起平坐的位置。

「你想出去做甚么?」

她的双手虽然置于膝上握拳藏起了利爪,眼里的坚瞳却越发缩紧地时刻紧盯着暗问道,可未等对方回应,她又补充道。

「难道又想在外面惹到麻烦以后往家里逃,让别人在不明不白之下替你当了替死鬼吗!?」

白幸咧嘴露出嘴里的两颗獠牙,一面徐徐站起身来吼道,当她正欲伸手朝对方伸去时,旁人的侧目及时唤醒了她的理智,砸嘴重新坐下。

暗看来并不打算辩解,仅是重新垂下眼帘,脑袋越陷越低地侧耳倾听着对方的斥责,身体亦一同逐渐融化成半液态状,双脚像一滩水般于地面往四面流淌。

他浑身微微颤抖着,忽地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欲言又止地起张嘴后又抿紧脣瓣,沉默良久后仅能吐出一句道歉。

「……对不起」

幸闻言斜睨望向了别处,从她的表情可见她并不接受,而身后的八根尾巴正一并挤入狭窄的座位底下。

换作以前那个无知的他,只要吓唬两下他就会对她们言听计从……幸在心里想道,脣瓣微启,吐出一句丝不可闻的话语,比起愤怒,更多的是追悔莫及的悲伤。

「你变了……」

暗的脑袋陷得更深,可自此他不再一味地接受,而是在不合理的地方作出反击。

「我也快要认不出你们了……将我丢下在原地的你们岂不是更自私吗?」

「陌生人……」幸顿时一愣后面色变得煞白,犹如躺在牀上离死期不远的病人,摇摇晃晃地擡手再次往后颈伸去,尽管她的肉身早已消散,却像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死去。

此时暗却站起了身来,擡手抹了把沾满黑色液状物而变得脏兮兮的脸,仰首勇于与幸互相对视,尽管如此仍是止不住浑身微弱的颤抖。

「我相信无论是变成了“现在”抑或“以前”的我,你们都不会将我丢弃,因此我想要重新认识你们,追上你们。」

他说罢徐徐展出一抹笑容,但那不是道别的笑,而是在说着后会有期,随后,他胜券在握地低头望向脚下,双脚早已悄然化为大片液体,且身体正在逐渐没入。

「喂!」

幸顿时起身叫道,途中不慎撞倒椅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同时伸出手试图拉回对方,再快的速度却也比不过早有预谋的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懦弱无能的家夥,无情地从身边溜走了,然后双脚无力地咚的一声闷响跌坐地面。

「先起来吧…」罗纳德上前重新扶起椅子让她坐上,随后迅速回头望向赤瞳,交代一句后便抄起柺杖,稍显吃力地转身快步走往门扉。

「麻烦你照看她了,我去找找看--」

话音刚落,幸便伸手捉住他的手腕挽留,尽管控制了力度,冰冷的利爪紧贴着皮肤陷入肉里的触感仍是具有一定程度的痛楚及威胁性,使罗纳德顿时心生惧意,连忙止住了脚步。

「饿了他自然会回来,况且他也无处可去。」

她低下眼帘失魂落魄地说道,眼里的竖瞳逐渐扩张至原来大小,八根尾巴改为缠绕在自己身上,宛如刚才层层包裹暗一样。

「我去买点他爱吃的。」

说罢她散开尾巴站起身来,抱起其中一根尾巴从中掏出钱包,步伐不稳地往门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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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休息室的大门从外开启,一双女式皮鞋随之踏内,但看来不打算久留地移步至门侧面的墙壁。

「有位客人要求见你,我已经让人带领他到接待室了。」

不带丝毫抑扬顿挫的语调,使葬仪屋尽管看不清楚仍能一下子认出来者,他闻言忽地抽手,翘着二郎腿背偻凑近面前的茶几,看着搅拌勺在红茶里顺着水流重复转圈,聆听不时与烧杯内壁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随之循声望向江琳。

「呀啦~今天只有江小姐一人吗?」

江琳没有回应,而是擡眼望向正前方墙壁面前的饮水机,上方的水桶已经所剩无几,她随即悄然握紧双拳,转身推门离开。

葬仪屋低头望向茶几,一面捧起烧杯凑近脣边,呷了一口后随即甚是不满地蹙起双眉。

「水温不够热呢…这次可是上好的红茶叶啊……」

不久后车轮滚动的声响从外传来,且越来越接近,令葬仪屋不禁疑惑地擡头望向往内半拉开的门扉,与此同时,一辆载着新水桶的手推车从外撞开了左右两侧门扉。

眼看着江琳眼里洩漏出愠色,屏息艰难地拖拉着水桶往自己走近,葬仪屋于一瞬间曾产生面前看似柔弱的少女会抱起水桶砸往自己身上的错觉,毕竟维多利亚时代的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和某种美好的东西做成的,执剑的女孩固然稀少,会亲自托起重物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够亮丽的附属品可是无法受到青睐、更被其他更加优秀的商品比较下去的。

察觉葬仪屋怪异目光的江琳疑惑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后将水桶拖拉到饮水机旁放下,并擡头望向对方。

「请问有何贵干?难道是想请小生帮忙吗?」

葬仪屋与她对视后放下烧杯,一面从沙发上起身笑问,然而对方却摇了摇头,并快步走出门外,搭上手推车的把手就要离开。

「客人已经在接待室久等了,而且下次请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江琳表情淡漠地说道,握住把手的双手同时收紧力度,尽管语气听不出情绪变化,却让人感受到其话中隐晦的不耐烦及怨气,说罢她便推动手推车逐渐消失在门前。

葬仪屋稍微撇下嘴角,烧杯内原来平稳的水面微微荡漾起来。

「……真是个不晓得长幼尊卑的小丫头呢。」说罢他捧杯将红茶一饮而尽,收起桌面的东西藏入大袍里,随后起身望向门扉,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

「不妨去一睹…是谁闯进了小生的私人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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