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224 淌下掌心的紅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1/2/8 8:49:57 字数:7135

六面墙壁皆是纯白的立方体内,四处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气味,让人不禁联想到自己置身于医院内的景象,那股气味是从门扉紧闭的洗手间内飘出的,耳朵若是贴近门扉,便会不时听见从内传出紊乱的呼吸声,时而倒抽一口凉气,抑或是水滴声或物品掉落的声响。

直至良久以后,门扉吱拉一声从内推开,浓烈的消毒药水气味从内湧出,威廉亦蹙紧双眉,一只手捂着左脸上缠绕大半张脸的黑色绷带从中慢步走出,视线不经意间瞥见露出衣柜外的红色衣角。

瞳孔顿时微微一颤,但随即便被淡漠的表情压下外洩的情绪,脚步比起刚才稍微加快地走到衣柜面前,拉开门扉,视线望向下方,一面朝空出一片位置放置折得皱巴巴的红色外套伸出双手。

他两手拿起它捧在掌心,不在办公时间因而褪下手套的双手在保养得宜的外套上摸索着,他记得那是安洁莉娜.达雷斯的外套,是于1855年生,88年逝世,已回收的灵魂。

可逐渐地,他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擡手揉搓起大阳穴舒缓不适感,可一眨眼后,却见手中染上了一片鲜红,流淌在掌心的液体沿着双手流逝,染红了地面。

忽地,一连串急速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威廉顿时回过神来,并弯腰十起掉落地面的外套,习惯性地走到位置房间正中央的桌子旁挂到其中一张椅子的椅背上,然后才前去应门。

但随即威廉见到来者后略微一愣,因为门外站着的是暗,比起想像中的大庭相径,是因为甚么急事吗?他在心里想道,一面正欲发出问候时,对方却将某样东西塞到了自己手中,低头一看,那是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

「你好,据说登门造访时应该带点小礼物,我该称呼你为史皮尔斯吗?」

「谢谢你的好意。」威廉点了点头,一面将糖葫芦送回对方手中,随后退步让出门前的空间,转身走往桌旁其中一张椅子坐下,语气有气无力的。

「请坐。」

暗亦同样点了点头,将糖葫芦埋入半液化的身体后关上门,往威廉方向走去,并将位于威廉对面挂着外套的第二张椅子搬至他右侧的空位后坐下。

此举虽让威廉颇感困惑,但他没有兴趣知道,也没有那股精力去知道,虽然不打算让对方久留,但出于礼节还是起身为对方倒了一杯水,由于只有他和格雷尔同住,因此用的自然是自己的马克杯。

「呜哇,好高级的颜色,好漂亮的光泽哦(棒读)」暗双手捧起通体纯黑的马克杯,使它淋浴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光芒讚歎道,不时瞄向对方观察他的反应。

「请问有甚么事吗?」威廉示意请他进入正题地问道。

暗闻言顿时擡眼望向威廉的双眼,环起双臂置于桌面上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如何?」,随即垂下眼帘解释道。

「很奇怪对吧,实不相瞒…我从幸口中听说我失忆了,所以我想要找回记忆,但是她对此不太高兴的样子……」

威廉注视着对方的眼神随之变得深邃,斜睨思索的途中,暗再次发话了「原来连你也对我的了解不深吗…而且……文质彬彬的人之类的说法我已经听说过了。」

威廉闻言一愣,脣瓣微启,随即又抿紧,沉默片刻后问道「请问你失忆的日期是?」

暗却摇了摇头,一面徐徐低下脑袋「幸不愿意告诉我。」,说罢擡眼望向威廉。

「你还知道,当天在赌场的工作时段里带我离开的义眼女人是谁吗?」

威廉闻言顿时蹙紧双眉「你……」,随即斜睨望向别处后继续说道「那人是在甚么时候告诉你的?」

暗闻言一愣,支支吾吾良久后才摇了摇头否定「应该…没有人告诉过我……」

就在此时,门扉忽地从外开启,两人同时往外望去,见格雷尔提着大包小包进房,并擡起后脚跟关上门一面擡眼望向威廉叫道,全然没有发现暗的存在。

「威廉--我回来啦~有在想我吗?」

「没有。」威廉锁紧的双眉略微松开,斩钉截铁地答道。

「啊!好冷!虽然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刻在身体上的感觉可是不会轻易磨灭的哦~」

格雷尔比起平日更加浮夸地扭捏着身体,咧嘴露出嘴里的尖牙,伸手进袋里翻找着甚么笑道,说罢才发现暗的存在,顿时脸色一沉,并抽出掌心空无一物的手,可随即便回复往常的样子,大步流星地走往对方。

「啊~真是的!怎么会被翻出来了?」他拿起挂在暗椅背后的红外套,随即怒瞪威廉一眼后低下眼帘,注视着手中的红外套慢步走往衣柜前。

「穿回自己的。」威廉注视着格雷尔身穿自己的黑外套的背影说道,可对方没有理会自己,说罢他已经将它重新折叠好后放回原位。

格雷尔随后转身走到暗的身旁,弯腰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望向威廉「生脸孔呢…呐、威廉,你认识他吗?」

「他叫暗,常伴在赤瞳身边的人。」威廉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你说过没兴趣的那位。」

格雷尔顿时恍然大悟,随后捧起暗的一缕发丝凑近脸庞,低下视线注视着发丝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记不起你,像你这样比起真正的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可是会盖过我的光芒的,自然入不了我的眼。」

暗迅速瞄了威廉一眼,随后回到正面望向格雷尔歪头问道「请问我该称呼你为萨特克利夫小姐吗?」

「小姐?」格雷尔闻言挑眉,反问道。

暗视线注视着格雷尔瞪大了的双眼点了点头,补充道「你喜欢被这样称--」

可当话音刚落,他便遭到外力打断并紧紧束缚脖子,幸亏的是,他并不侷限于使用脸上模拟人类的呼吸器官呼吸,因为他全身的皮肤都拥有相同的功能。

他瞄向上方扭捏着身体抱着脑袋磨蹭,且不断发出噪音的一抹红色陷入沉默,无法看见别人心里所想,且身上沾上别人的气味使他颇感厌烦。

「啊啦~没想到你比起想像中讨喜嘛,再多说点…啊呀!」

格雷尔忽地惊叫一声,瞪了威廉手中的园艺剪一眼后安分下来,改为走到他的身边,将纸袋置于桌面,侧身靠着椅背玩弄着发丝询问暗前来的目的。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们单独相处吧?不仅特意前来拜访,更口甜舌滑的,我可不会认为你只是单纯来聊天。」

暗点了点头,注视着对方的双眼解释道「我失忆了,因此想要知道我曾是个怎样的人。」

格雷尔闻言顿时止住手上的动作,大感困惑地蹙眉反问「哈?我哪会知道,你就不晓得问身边的人吗~?」

说罢,他斜睨瞥了一眼置于桌面上的纸袋。

里面放着生理盐水、消毒药水及绷带等--暗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在心里暗想道,随后略微垂下眼帘。

「我是撒了个谎偷偷溜出来的…我不会继续耽误你们的时间,所以…可以让我问最后一项问题吗?」

暗说罢低下脑袋,沉默片刻后正要发话时,忽地传来了一声嗤笑,徐徐擡眼,看见格雷尔别过头去斜睨盯着自己看,满脸写着不屑。

「啧…无趣,没想到不仅外表看起来是个懦夫,连内在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嘛~」

暗闻言脑袋更低下了半分,低声呢喃道「那么我的模样是女性的话……」

可此话却被格雷尔听见,才刚说罢,脑袋便冷不防遭到狠狠敲下,紧接着从头顶传来尖细刺耳的嗓音,并且在面前挥舞着手中的园艺剪,暗地里散发着威胁的意味。

「呵!别想着以女人作为挡箭牌,那种像你一样的女人与你相比也是半斤八两,除非…你真的甘心情愿当个“女人”,在得到“女人”独有的权利的时候,会相对的负上代价,乖乖当朵剪掉了刺的玫瑰花,在花瓶中供人观赏直至枯萎。」

说罢,格雷尔眼角的锋芒柔和了半分,丢下园艺剪,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弯腰与他以相同的高度对视。

「你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但愿换作是你不会是个无趣的人。」

暗与格雷尔互相注视着,前者像是要看得更清楚以便记下对方的模样似地瞪大双眼,沉默片刻后脣瓣微启,吐出一句声若蚊蝇的话语。

「谢谢…」

「哎呀!」话音刚落,格雷尔便惊叫一声,随即抽离右手抚上后腰揉搓着,回头望向擦拭着捧在手中的园艺剪的威廉,诧异地拔高声调叫道。

「怎么可能!为啥你不戴眼镜还能够瞄准我啊!」

暗的视线扫过格雷尔的双眼后落到外套衣袋上,喃喃自语道「破掉了……」,随后徐徐站起身来,摄手摄脚地走往门前,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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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幸,我回来……」

门扉应声开启,然而开启的幅度却与话音中断一致地止住,暗往房内望去并伸出食指数了数,总数只有两人,分别是罗纳德.诺克斯以及亚尔文.里格斯,其馀的主人及幸则不知所踪。

「你回来了。」罗纳德闻声从电脑面前擡头望向暗,见他疑惑的表情后补充道。

「你要是找幸的话,她在你离开不久之后一脸阴沉地外出了哦,我有要事在身抽不了身,无论如何,她终究作为伴侣的朋友让我很担心她,能请你代我去问候吗?」

暗注视着罗纳德的双眸片刻,随即用力点了点头「好的,无论是否真心,仍是谢谢您对幸的关照,因此我会尽可能守口如瓶的,而且其实主人也不在哦。」

罗纳德立即略显诧异地回头望向不见一人的牀上,低声喃喃自语后视线回到正面,眼神略显慌张地迅速瞄了一眼亚尔文,回复不动声色地迅速关掉电脑屏幕内不知名的页面。

坐在桌边另一角的亚尔文见状顿时露出奸笑,摘下头顶的耳机,挪动身体凑近身旁的罗纳德望向电脑,然后失望而回。

临走前,暗站在门扉前向两人道别,黑色的身影在纯白的门前显得格外显眼,难以不引起他人的注视力。

「诺克斯、里格斯,我又要外出了,再见。」

「咋说得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罗纳德不禁弯起眼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斜睨喃喃道,随即连忙收起笑容,视线望向对方。

「再…再会,待会见。」

亚尔文则仅越过电脑露出双眼,双手分别握着耳朵左右两端,却迟迟不摘下它,直至暗望向自己重复道。

「再见,里格斯…」可还未等对方回应,他的双眼便亮起了一丝光芒,注视着亚尔文的双眼连忙改口道。

「我真的可以向你询问一点事情吗?请不要生气……因为你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喂!」亚尔文闻言顿时皱眉怒吼道,却一面伸手拉出旁边桌子另一角的椅子,也就是罗纳德的对面,怒瞪往对方以动作催促他赶紧坐下。

「赶紧的,别耽误我的时间。」

暗先是疑惑地歪头,随后轻点了两下脑袋,小跑到椅子旁坐下一面说道「明明想要我想要得不得了吧?」

「闭嘴!别用那种奇怪的方式说话!」亚尔文闻言立即别开脑袋骂道,从侧边可见他的耳廓渗出浅浅的红色。

……

「不用再提,你失忆的事我早有听过了。」亚尔文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斜睨望向暗说道,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令他人的情绪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你…是谁来着?」

罗纳德先是一愣,随即弯起眼角,从疑惑的表情转为无奈中带着半分嘲笑说道。

「你这老恶魔果然是年纪大记忆力退化了吗?明明几乎每天都来串门居然会忘了他,他不就是…呃、不妙……」他的脸色顿时青了半分,并迅速瞄了正等着看好戏的亚尔文。

亚尔文的嘴角简直要扯到眼角了,随着一声毫不掩盖的笑声打破了沉默,他勉强止住了笑声道「噗哈哈…你多大?」

「哈!那还用说的吗?」罗纳德神气得很地笑道,随后眼神里多了半分竞争心态,右手撑着桌面托起腮,斜睨注视着对方接着道。

「当然是永远的二十……」

「的两倍,不、三倍?」话刚出口,亚尔文便紧接着补充道,见对方因而气急败坏的样子乐开了花。

暗坐在坐位上双手握拳置于膝上注视着他们已有良久,却连一句也插不上话,直至罗纳德忽地将视线移往自己,一面放下托腮的手,主动将话题引回正轨后才结束这个局面。

罗纳德故作正经地咳咳两声,然后十指相扣置于桌面,以眼神示意亚尔文收起嘻皮笑脸,正式进入正题。

「既然你失忆了,虽然你的言行举止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但口说无凭,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才行令人信服。」说罢他蹙起双眉,显得越发严肃,沉默片刻后继续道。

「我是认真的……请问你多大?」

若是和恶魔及(元素)神比较的话……按理说应该不会是我的年纪最大--暗来回捕捉罗纳德左右闪避的视线,一面在心里复述他的心里话。

并在沉默片刻后忽地灵光一闪,略快地擡起半液态化后的右手,同时袖子开始开始改变外表及材质,往两人伸手一面答道。

「如你们所见的,我并没有标准的形态,因此塑造的外在性别、年龄及种族等都全凭喜好,包括衣服,只要我了解它的材质便能够模拟出来。」

罗纳德略微瞪大了双眼,擡手轻抚上对方伸往面前改变成白衬衫材质的衣袖,随即讚歎不已,细细检测着上好材质的白衬衫一面问道。

「呜哇~这是怎样做到的?!更是上好的材质呢!你是从哪找到素材的?」说着的同时他早已站起身来,指尖往上移至肩膀白衬衫与原来的衣服分界线。

暗闻言往衣柜望去,随后回到正面沉默片刻故作思考状,徐徐擡起双臂埋脸深吸一口「是在名牌服装店的试衣间里将衣服…就像这样……」

「呜恶!」罗纳德顿时抽回手,之后却按耐不住好奇心再次伸出手,在完美将两者材质结合一起的分界线上仔细研究起来,一面喃喃自语道。

「果然没有半点接合的痕迹呢,可居然分界线更没有出现从一种材质转变成另一材质的突兀感……」

此时,暗注视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冷不防说道「不要撕开,我会疼的,请不要生气…这是在开玩笑」

「难道你认为我会是那种人吗~?」罗纳德托腮斜睨注视着暗似笑非笑地说道,见他的袖子回复原样后流露出失望之色,可随即却又像是看见甚么新奇玩意似地又提起了精神。

暗的右手融化成一摊泥状在桌面上蠕动起来,塑造成千姿百态的形态,例如一只迷你的中华田园犬、沾血的斧头,还有一个大锅等,时而拉长抑或缩短,一面说道。

「如你们所见的,且综合上述所言,从物理上我并没有侷限于,因此理论上无论是多大都能办到的,虽然我没有试过……反正用不着。」

罗纳德似是意识到甚么地一愣,随即见亚尔文满脸龌龊的表情凑近暗,脸庞近乎要贴上显得略微抗拒的对方,将话题引领到了更加不得了的地方地笑问。

「“反正用不着”?你要怎样证明?」

暗闻言蹙眉,沉默片刻后低声反驳道「反正你们早晚也是……」

「你这是甚么意思?!」亚尔文闻言大怒,耳廓却攀上了一抹红晕,随即浑身打了个冷颤,顿时僵直身体,斜睨望向攀附颈项右侧冰凉滑溜的蛇尾。

「呜…你TM……喂!你往哪摸呢!」

暗无视了僵直身子呼救的亚尔文,注视着脸色铁青的罗纳德,担忧得双眉随之锁得更紧地轻声问道「诺克斯?你生病了吗?」

「你刚才说甚么?」罗纳德的神色沉重,置于桌面的双手握起双拳问道。

「你是生病……」暗话音刚落,便遭到打断并纠正「不好意思,是再上一句才对。」

「你们早晚不也用不着那里,吗?」

此话一出,他便见对方的脸色越发阴沉,于是扭头扫视了亚尔文一眼,抽回模拟蛇尾的右手回复原样后视线回到正面,注视着罗纳德的双眸说道。

「被作为男人所灌输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自己是被捅的一方的事实吗。」

未等罗纳德回答,亚尔文便无法接受地站起身来,大步流走往门扉前一面叫道「我可是真正的男人啊,你这扶她!」

「是扶他才对…除了下半身以外,我的自我性别认同和你们可没有分别。」暗蹙眉垂下脑袋喃喃自语道,说罢徐徐擡头,望向房内仅剩的罗纳德。

「诺克斯…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接受吧……?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愿意理解我们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

罗纳德垂着脑袋,听后轻轻的点了下头,无力的语气里满是苦涩和无奈「也谢谢你能够理解我。」

说罢他重新擡起脑袋,像是刚才甚么时都没发生过一样扬起一抹淡笑,望向半掩的门扉无奈笑道「啊……他走了,这下只剩下我和你了,不会劳烦到你得再与他会面吧?」

暗摇了摇头「不需要,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我的存在。」

「是不把你放在眼内吧?」罗纳德无奈一笑,紧接着道「说起来…你刚才对我的称呼也是直呼姓氏吧?」

暗闻言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战战兢兢地握紧置于膝上的双拳说道「对不起,如有冒犯的话…请不要告诉幸!也请不要告诉主人……」

罗纳德欣赏了对方慌张的表情片刻后不禁失笑,并竖起食指凑近脣前,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哈,果然被我猜中了!但是我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哦~既然你替我保密了,我也不会洩密的。」

「居然察觉了,但是注视着别人的双眼不也是礼仪吗?为甚么你……!」暗面露疑色,语速随之加快地如此说道。

为甚么你…为甚么连区区半神也会察觉?

罗纳德闻言后笑意更深,移开脣前的食指指往自己笑道「别看我看起来只晓得受欢迎的样子,迅速融入不同的圈子可是我的专长哦,尽管不会读心,但凭着你的微表情我也能借此管中窥豹。」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的姓氏后方加上“君”,因为你以往就是这样称呼我的,改变称呼以后总觉得…怪不自在的。」

暗歪头思索片刻后低下脑袋,擡手抚上自己缺少了核心的胸口点了点头「好的,诺克斯君」,说罢他擡起头,随之朝对方勾起嘴角,但并没有笑地问道。

「我也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罗纳德蹙眉沉默刻后点了点头「请说。」

「请不要勉强自己笑,为甚么要那么做?」

罗纳德顿时呼吸一窒,双眉随之锁得更紧,随即一下子松开,以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有为了别人而笑,那样只是徒劳的不是吗?」

说罢他的嘴角抽搐两下,扯了扯嘴角维持上扬,他依然是笑着的,却蹙起双眉,笑着反讽道。

「你从他人口中选择“以前”抑或“现在”的自己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哈哈…」他擡手摊开掌心,捂着大半张脸发出不屑的嗤笑,不知是在笑暗抑或是自己,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漏出掌心外勾起的嘴角亦自此脱力垂下 。

「你以为牺牲自己迎合别人可不会受到感谢吗?别再自我感动了,无论你付出再多也罢,在别人眼里只会被视为理所当然而已。」

由于对方遮掩了双眼,暗因而无法读透他的心中所想,只见他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于是反问道「在我失忆前…是做过甚么冒犯你的事情吗?」

罗纳德缩起肩膀压抑抖动的幅度,沉默良久后低声道「你应该要有点自知之明。」

暗疑惑地歪头思索片刻后,徐徐垂下眼帘「我会努力重新学习观言察色的。」,说罢擡眼望向对方,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是个好人。」

「诶…?」罗纳德垂下双手,露出红了一圈的眼眶望向对方,亦在此时,暗恰好与对方对上视线,并于那一瞬间灌输入大量且凌乱的信息,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对不起!你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不是爱情方面的,但我也很喜欢你!」

当堆积的情感一口气倾泻而逐渐冷静下来后,他的音量亦成正比下跌,尴尬得低头别过脸去。

「实不相瞒,刚才里格斯在场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你对我的评价其实并不好,例如…娘娘腔之类的,但是请不要因此介怀,我习惯了,不论是否存有私心,都非常感谢你把话题主动引领到我身上……」

罗纳德缩紧的瞳孔微微颤抖着注视着对方,随后逐渐扩张,锁紧的眉宇亦随之松开,随即不禁失笑。

「那不是应当的吗?」

才刚说罢,暗便紧接着道出他的心里话「“尽管是在讨厌的家夥面前亦必须保持礼仪,不然会显得自己很没有教养”,吗?」

「“果然是个超级讨厌的家夥”,对,“住手,不、住眼”,不,“别再偷窥我了”,起。」

「你有完没完?」罗纳德蹙眉说道,见对方顿时露出愧疚的表情后才逐渐放松眉宇。

暗垂下脑袋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朝对方一鞠躬「谢谢你助我找回自我,而且我以后会装作看不见的。」

「你要走了?」见对方转身就要离开,罗纳德连忙伸臂出声挽留。

「嗯」暗回头望向罗纳德,然后朝他一笑。

「若是发生甚么高兴的事的话,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因为我无法看见对当事人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物,自然除了分担痛苦以外便无法与人分享喜悦。」

罗纳德似是要看清对方人畜无害外表下的目的地眯起双眼,注视着对方勾起嘴角笑道。

「你只是饿了以后盯上我这块肥肉了吧?」

暗闻言顿时蹙眉,擡手抹了把嘴后辩解道「我被警告过不能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说罢重新回头,朝门扉走去「我想要见幸了,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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