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04 協會的解僱信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2/8/22 10:41:43 字数:3468

「威爾〜你剛才真棒。」

合力破解「跟惡魔接觸的話手會腐爛」的魔咒後,格雷爾環抱威廉的手臂柔聲說道,食指裹著依依不捨在他剛才狠狠折磨過對方的部位附近打圈。

可惜這片刻溫存很快便遭敲門聲打斷。

「甚麼鬼?」

就在格雷爾嘀咕了一句後重新躺下時,卻發現枕邊人忽然消失不見,扭頭目睹威廉事後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自己的懷抱,匆匆前去穿衣應門。

「啊!威廉~你怎麼這就走了?」

看見來者後,威廉緊接着側身為葬儀屋讓出通道,然而對方卻沒有挪動雙腳的打算。

同樣往下望去,發現自己半隱於白襯衫下未褪的激情,以及回頭後格雷爾怒瞪着對方的眼神時,葬儀屋無奈的笑聲隨之響起。

霧氣散開,除了這次前來的目的沒有必要進房進行以外,他選擇站在門的原因頓時變得清晰可見。

「哎呀,看來小生來得不是時候呢……」

「不,沒有那回事。」

威廉一邊說着,一邊拾起被丟到地面的西裝外套穿上,並從內取出梳子把頭髮重新梳理整齊。

「對了,小生是來替協會轉交東西的。」

之後他目睹葬儀屋伸手潛入他那寬大的衣袖,掏出一共三封信攤開面前,抽出信封寫有自己和格雷爾名字的其中兩封。

既然信件遞到收件人手上,葬儀屋便拍拍衣袖轉身離去,並在臨行前轉告協會最後的吩咐。

「協會要求你們收到它後即場拆開來看哦。」

當他說此話時幾乎要抖掉肩膀,看聽者仍未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於是收起笑臉,擠出哀傷的聲調一字一句道出他們現時的情況。

「它們就是解僱信,即是說你們已被死神派遣協會開除,從接過信這刻起成為脫離組的一員囉。」

「你們」一詞代表葬儀屋本身並不包括在內,只有三封的解僱信亦印證了這點。

諷刺的是,這位當初獲協會邀請參與任務,因此威廉才會在之後與他發展成合作關係的死神,本就屬於脫離組的一員。

為甚麼至今為止,自己會將有關葬儀屋屬於脫離組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彷彿被時間抹去了?

即使威廉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只從腦中浮現羅納德曾經發誓不會告發他變成惡魔,以及如今他親自自首一事。

「看來你已經猜出解僱原因了,那就沒有小生的事了呢。」

聽後,他目送葬儀屋離開。

凝視着那件灰色大袍下擺隨著腳步搖晃時,威廉的瞳孔逐漸縮緊成針狀,心中暗恃它似乎變得相較以往嶄新。

……

「我回來……」

正當羅納德以為自己只要離開那兩位居於第一層的小雛妓,就能擺脫對赤瞳的留戀時,房中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他在困擾中關上半敞開的門,擡頭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時怔忡了一瞬,隨即與江琳對視後猶如被倒下一盆冷水般立即清醒過來。

即使羅納德與那名與赤瞳外表相似的寡言女孩相碰那刻便交錯開視線,其本人的身影依然捉住了這個機會搶佔大腦一角。

「她怎麼會在這裡?」他改望向幸,語氣中摻雜些許生氣和無可奈何地問。

「帶女朋友上來玩啊。」幸瞥了眼江琳後說,回頭時恢復那張笑嘻嘻的表情補充道:「你已經知道江琳了吧,而她旁邊的天使叫白川奈。」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雖然羅納德笑說着連連點頭,但他實際上是在為心裡萌芽的不安被對方的性取向掐斷而喜悅。

幸說罷扭頭,隨即發現江琳正瞪視着她,及條條青筋在緊繃得發白的皮膚表面清晰可見,看似隨時要揮到自己臉上的拳頭。

「原來不能跟別人說嗎?!」幸和紛紛豎起的狼毛一起脫口而出,但為避免割壞這小姑娘嬌嫩的臉皮刻意壓低了聲量。

「不過為甚麼不能告訴其他人?」

她擠破頭皮也擠不出半句莫名奇妙就生氣了的原因,但這容易害羞的孩子嘴裡含着話又不說,只像留聲機成精似地重複道着「沒甚麼、沒甚麼」。

即使江琳的嘴封得死死的,但她瞄了她的女友一眼時仍漏出了破綻。

但幸猜錯了方向,以為是因為當初入侵賭場內部被發現時所斬下白川奈的腦袋形成的芥蒂依然植在對方心裡。

「你知道陳一索要回來了嗎?」

剛回憶起天使變成無頭騎士的場景,她便見白川奈一邊皺着臉,一邊搖頭晃腦地詢問自己。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幸剛撫平的狼毛頓時就像刺蝟般炸起,隨即單邊耳朵忽然轉往響起敲門聲的方向,同時跳下椅子搶在羅納德前頭開門。

「是赤瞳嗎?暗不是和你在一起,儘管忘帶門卡穿牆進來不就好了--」

當視野邊界出現一抹灰色時,她開門的進度頓時卡住。

「你這是看到甚麼了嗎?」幸瞬間褪至就像她的毛髮般蒼白的臉色引起羅納德的注意。

「你~好~啊~」

未等眾人理清他們昨天才在研究室開戰,葬儀屋今天就親自上門拜訪的原因,一隻塗有黑指甲油的手就隨着怪異的聲調緩慢伸進門縫遞進一封信,離開時不忘順手關上門。

「寫着我的名字……但這是誰寄給我的?」

「拆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紙張磨擦的聲音響起時,門外隨之傳來葬儀屋的解答。

「這是協會的解僱信,另外兩封小生已經交給威廉和小格子了。」

「甚--」

話音剛落,羅納德的質問立即跟著門扉甩開而拋出,卻見對方已經消失,四下張望走廊同樣不見人影。

「協會的解僱信?!」

即使信中清晰告知自己跟前輩們已被解僱,羅納德仍無法相信他的雙眼,甚至一度產生這只是個鬧得稍微有點過分了的惡作劇的妄想。

他凝視着手中的解僱信久久沒有反應,彷彿定格在了拆開它那刻,直至右肩忽然變重。

「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徐徐擡頭,緊接着忽然提起嘴角,但他臉上的並非被打進地獄的悲涼,而是在像個局外人一樣盡情嘲笑自己。

「我明明沒有把威變成惡魔的事告訴協會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羅納德明白幸無法理解自己為甚麼在得知被協會解僱時會遠比常人激動,而她也無法分擔自己委屈和憤怒,但他害怕自己會再次被這股情緒吞噬。

就像生前聽見「像你這麼開朗的人怎麼會得那種詩人病呢?」那種赤祼祼的偏見時一樣。

……

即使葬儀屋已經離開,他在關門前招自己招手的動作卻繚繞腦內揮之不去。

江琳眼前的景象激烈抖動着,正如她當晚抱住吸滿白川奈的針織外套逃出第一層,直至躲回房前在樓梯和走廊上奔跑時的狀態。

遍佈自己和白川奈身上的紫色風信子因此暈開,逐漸侵佔視野和神志,使她猶如潛入意識之海,在那些形態和品種各異的白日夢擁護之下觀望現實時般感到飄飄然。

「別怕。我在第一層看見溝鼠大叔死了,就在昨天。」

聲音隨着江琳遭到拖出水面上而變得清晰,並被那件純羊毛的米白色針織外套包裹緊上半身,視線順勢從衣角,往上移至對方正如在某個雨天,用衣服為路上遇見的流浪狗擦乾身體時的眼神。

「別把擦過狗的衣服給我穿。」

厭惡的語氣掙脫了白川奈的手。緊接着這股氣勢在它改為面對門前處於崩潰狀態的人時蒸發一半以上。

「那個……」

「諾克斯,人家正在喊你。」

右耳忽然轉往聲源時幸提醒道,要不是多虧她的聽力好,這陣可能連江琳本人都未必聽見的呼喚恐怕已經被風吹散。

「啊,抱歉抱歉~」羅納德轉頭望向江琳時已經收拾好剛才瀕臨崩潰的表現。他的雙眼清澈,但卻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有的只有一片死水。

「請問有甚麼事嗎?」

又得多虧幸的視力夠好,才捉住羅納德在江琳面前坐下時,那句只剩下口形的「謝謝」。

朋友的朋友之間雖然彼此互不相識,卻不如真正的陌生人完全毫無交集,萬一處理不好這段關係,麻煩就會像火燒連環船般蔓延身上。

但江琳早在與幸交談的過程推算過無數種無意識鬆開束縛那頭潑猴的繩子的可能性。而且她有白川奈這個永遠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亦有幸處理外在憂患。

所以,偶爾容許那頭猴子探出腦袋也沒關係吧……

「我--」

江琳的聲量保持一如既往的水平,但與平常缺乏抑揚頓挫的平淡聲線不同,此刻的她像與白川奈相處時般充滿底氣,同時不忘掌握恰當的距離。

「在認識你們之前,我曾被葬儀屋擅自拿走我的保溫杯,而裡面裝着白川奈。」

說至這時江琳頓了一下,低頭望向那隻曾經安撫自己,如今卻在微微發抖的手,意識到那句「別怕」原來也在對她自己說。

於是她反握白川奈的手,讓那門單憑語言無法解釋的語言在兩人手心化開,嘴上繼續道來被她們被溝鼠大叔盯上後突破重圍逃出第一層,之後再因為某些原因被捉走到實驗室的一連串經歷。

途中江琳忽然再次打斷話語,插了一句話,「那羣傢伙捨得為補充那實際上跟雞蛋差不多的營養含量把錢砸在燕窩和魚翅上,甚至以為吃掉天使就會隨機得到某些Buff,倒不見他們在那之前先把自己給噎死。」

她說這番話時一氣呵成,措詞盡露鋒芒,彷彿手握劇本且排練多時,顛覆以往不善言辭的形象。

「你可真夠命硬的啊!」即使沒有暴露身上的瘀青,江琳其中一邊腫起的眼睛已經足以說明一切,贏得幸的佩服和肯定。

「可是你說這個要做甚麼?」」

但她豈料到剛誇完對方儘管被十多個大漢圍毆,最後都帶著伴侶逃出生天的英勇事蹟,這句無心之言便割破了那張曾經捱過拳頭的臉皮。

「只是忽然想起了而已……」

「不不不,我沒有你想的那回事!」

眼看難堪迅速爬滿江琳臉上,啃食她至今為止的自信,幸急忙解釋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心裡暗恃這丫頭就跟赤瞳一樣難相處,並為甘願留在她身邊那個傻孩子感到既佩服又擔憂。

畢竟和這種人過日子可是在自尋死路,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幸發誓寧願繼續在狼羣裡過着過着吃別的狼剩飯過活的日子,都要躲得赤瞳遠遠的。

「謝謝,我好像有點頭緒了……」

江琳和幸兩人聞言轉頭,卻見羅納德正把手掌嵌入臉龐自言自語,飽含憎惡的語氣混合唾液凝聚獠牙末端,看起來就像蛇類的毒牙一樣。

「這一定是『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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