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18 家庭倫理劇在協會上演

作者:我是赤瞳 更新时间:2022/11/28 8:31:23 字数:3494

魅魔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多是身姿妙曼的女子,且會趁夜深潛入夢中,像嬰兒吸吮母親的胸部般死咬住男人那處不放,有節奏地榨取其生命力。

所以和青臉獠牙的惡魔相比,這羣披著人皮的猛獸會被低估成一般的飢渴女性,更有甚者期待她們的到訪並妄想去征服。

坎特雷拉的效用正是因此被低估,恰似人們得知它的原材料時最先流露出的嘴臉。

人有不同口味和偏好,也並非只要是個前凹後翹的女人就能使男人食指大動,而魅魔就是這方面的大廚。

在由她們生下的坎特雷拉麪前,人們最深層次的渴望和恐懼都無所遁形,甚至連精通蠱惑人心的惡魔都難以抵拒這股力量。

嗅著空氣濃鬱得近乎近昏頭腦的酒香味,赤瞳暗暗肯定,這必然是死神協會無視了禁止出口人間的法例,直接向魔界酒廠取的貨。

看了眼堆散腳邊的防毒面具後,轉紅的眼眸在喘息間漸現幽光,雙手從肩上卸下巨鐮,隨即突然動用起全身的力度劃出180°掃倒前來大廳迎接的死神。

不過他們倒地後又馬上爬起來,循折射鐮刀刃面的紅光協助牽制其他前來擋路的。

若非不能染紅腳邊這片地板,事情將會輕鬆許多--赤瞳凝視某位受操控的死神橫跨腹部的血痕想。

因為死神是生者和死者世界的橋樑,萬一把橋拆了,無人回收的靈魂將會阻塞決定死者去向的流程,甚至出現怨靈教唆其他亡靈掀起反抗大軍。

協會常把「規則」和「淡漠的」掛在嘴邊亦是出於此。

突然一聲槍響,赤瞳略微蹙眉之餘捂上火辣辣地痛的手臂,手持鐮刀挪開掩護,在擡頭與那人視線相交的瞬間出現在面前。

所有人的視線隨慘叫和血液一併跳到半空,再落到露出切面的雙手上。

「沒人說過扛着鐮刀跑不動就不能瞬移吧。」

赤瞳語帶嘲諷地說,隨後忽然斜睨,看見折射刃面中的自己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以及身後同樣彎成月牙狀的雙眼。

他寧願自己沒對坎特雷拉產生抗性,否則就能證明這是幻覺而已。

「你長得比媽媽想像中的高多了啊。」拖長如貓叫的柔媚女聲緩慢地攀上身體,將赤瞳擁入懷中。

他卻並未反抗,而是任由自己融化在這更甚於兩人肉貼肉時的熱度之中。直至那隻溫軟白臂纏上頸項,指尖撫摸臉頰……

「別碰『他』,臭婆娘。」

釘在月小姐手上的視線彷彿能鑽出洞,可她反而笑了。

「可你又沒躲開。」

話音剛落,她緊接著被一股力量拉往別處,眼角餘光瞥見鐮刀揮動時罕露詫異,下意識舉起雙臂退步。

之後聽見的卻是刃器互相碰撞的聲響,以及自己撞進他人胸前發出小聲驚呼。

轉頭看見那把大刀被化成灰後,月小姐霎時展露笑顏,再次和不容反抗地抱緊赤瞳,瞇起雙眼不斷發出讚歎聲。

「我就知道你不會躲的,我的--」

看見對方順著話語睜大雙眼,她的雙眼笑得更彎了。

「小米格魯之一。」

聽見後半句時,那不上不下的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差點哭出聲來,仍在腦袋被壓下肩膀時說出:「Yes,my⋯⋯」

刺耳的馬達聲於短時間內迫近,聽者擡頭目睹一架剪草機橫越眼前,轉眼已見月小姐被車輪碾過。

「我該說過會讓你無法繼續糾纏赤瞳了。」

羅納德說着鬆開剪草機把手,極寒的表情緊接因吃痛而扭曲後面朝赤瞳,「你的臉色看起來比我們還要糟糕……」

他伸出的手先是被躲開,隨後捉住赤瞳的纔想起自己的右手動不了,於是眼睜睜看着對方掉淚後匆匆別過頭去。

「抱歉,我不該在公共場合,還是用着你的樣子……」

「那個女人又對你說了些甚麼?」羅納德有些不耐煩地說。

「還不如關心你自己。」

「那我就親自問她。」

這招果然使赤瞳立刻反過來捉住自己,隨即急忙鬆開拉住的右臂藏起滿臉愧疚難堪,沉吟半晌後才開口。

「原來實驗犬並非為了受寵愛而出生的……」

看着面前的狼狽樣,羅納德在猶豫中伸出手,無言地把他拉進自己懷中,同樣讓腦袋塾在肩膀上,只比月小姐攬得更緊。

「如果小麗莎的個性能分你一半就好了,這樣你就不會又隨時嘩啦一聲碎掉……」

即使是摘掉眼鏡後的史皮爾斯前輩都能看出兩人餘情未了。

無論是曾對自己做出那般獸行的親生母親和才剛分手的前男友都來者不拒的態度,令羅納德想起那張同樣不挑食且狹窄的菜單。

同時不禁猜測,赤瞳會否連人肉都能夠下嚥?

他被抵上背部的觸感喚回注意力時加大手上的力度回應,範圍控制在不妨礙對方擡腿掃倒手持火把衝上來的傢伙內。

而自己也讓耳邊斷斷續續的氣音同樣埋進肩膀,不時撫平突然弓起咳嗽起來的背部。

刺耳的馬達聲就在他們身邊傳出。

未對金屬急速互相碰撞的聲響反應過來,一抹陰影就掠過視野之外,接連響起某人的慘叫。

循聲蹲下查看,碾過月小姐的剪草機壓在她身上至今,一條手臂卡進了刀口裡,斷掉的反而是刀片。

「而且還未斷氣,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是石頭造的?」

困惑之際,亦從羅納德背後爬出捂著口鼻的江琳,朝低處壓下另一手持的噴壺手柄。

然而在這瞬間,一把傘忽然出現面前並展開,使飛濺到粉色傘布上的聖水反彈。

即使聖水無法對人盾造成傷害,羅納德仍對赤瞳的無恥舉動表現出不滿,他卻沒正眼沒看自己,蓄滿淚水的眼眶逐漸被恨意取代。

「小心衣服濕掉着涼了,人類可是很脆弱的,媽媽。」

一把溫柔,但不柔弱的女聲接着響起。

羅納德循聲望去,沿著那頭櫻色長髮再次低頭,才發現倒臥地面的脖子側面,外觀像被蛇咬後留下的兩個小孔。

「望--月--櫻!」

正為這位速度型選手的到來扶額時,他聽到了自己震怒的聲音,紅黑兩色的巨鐮折射到身上的寒光彷彿能將人大卸八塊。

羅納德能夠理解赤瞳顛覆往日沉穩態度的原因。

這已不止挑釁,而是侮辱。

「喂?白川奈。」

此時江琳正踏着腳下的紅色小河,壓抑牙關打抖的聲音向位於電話另一端的家人報平安。

「我沒事。」她已退到牆角坐下,握緊了僅接有少量混有惡魔血的聖水的噴壺。

然後窺向那個大腿創口出血量儼如座小噴泉,卻仍在抱腿掙扎大叫的人。

⋯⋯

忽然一陣高跟鞋急速的腳步聲響起,羅納德聞聲驚喜發現薩特克利夫前輩向他們走來,還拉了下遙遙跟在身後的史皮爾斯前輩。

「前輩?!你們也來了嘶--」

他起身的當下臉就扭成一團,情不自禁彎腰壓住左臂關節的陣陣刺痛,隨後目睹對方趕到面前檢查傷勢。

「這是脫臼了!」

除了這句驚叫以外,薩特克利夫前輩全程中一反常態,迅速而沉默地脫下外套包裹彎曲的下臂,再將袖子兩端綁起掛到脖子後方固定。

途中還瞪了眼站在遠處觀望的史皮爾斯前輩,「至少你說點甚麼啊!」

這時位於協會大廳的廣播器響起,從中傳出一把低沉渾厚的聲音。

「曾經隸屬於管理科的William.Thaddeus.Spears。」

聽見自己的全名後威廉霎時打了個冷顫,旋即衝出另一把高分貝的聲音攔在他面前。

「真沒禮貌!難道你不懂得叫人要加上『先生』嗎?」

一息間,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個突然跳出來的透明人,對準兩人的監控鏡頭反覆放大縮小。

隨即攝像頭突然破裂,在場所有聲音被吹散,雙眼聚焦在插在上頭的紅色小剪刀。

「讓自己從萬花叢中一點紅變得毫不起眼,這也是頂尖女演員實力的體現呢~」

格雷爾說着之餘拉開髮帶,循髮絲飛揚的方向側頭望去微微抖動的監控鏡頭。

「不僅用害獸的髒手弄髒這裡,還破壞協會公物,扣薪……不,降職!」

廣播器的聲量在說至句末時急降,似是意識到他們已被解僱地咳嗽兩聲,語氣恢復到最初的沉穩。

「威廉.T.史皮爾斯,不說你這位曾經的生死規則的維護和執行者淪為害獸,居然還敢攜帶同夥回來弄髒地板?」

相比格雷爾的鼻子朝天,身邊的威廉被這番話壓得擡不起頭,視線已下移至腳跟。

「只是一次半次的話我倒不介意讓血弄花我的妝。」

憑幾個死神就妄想和協會抗衡?呵,況且他們也承擔不起這樣做的後果。

所以格雷爾手裡的電鋸從未啟動,但至少氣勢上不能輸!

「吶!威廉,你還要聽那老頭訓話到甚麼時候?難道他把工資和長期服務金給我們結算了?」

威廉聽後略微提高視線,沉吟半晌才醒悟。

「離開前,我想詢問一件事。」他擡手發問,「請問當初貴會派遣我們潛入魔女教徒的任務內容,確實僅是竊取復活死人這項技術的情報嗎?」

既然遲遲沒有答覆,那幾位派遣員就視作默認了。

此時才從廣播器內傳出句淡漠的話語,「發展總是免不了小白鼠的犧牲的。」

接著它背後的中年人將矛頭轉向另一批害獸。

「你不僅沒有像望月櫻的大愛,甚至和傲慢的魔王合夥任由你們自以為是的價值驅使……勿因小失大啊。」

「是呀。」赤瞳假意附和,「為了協會的擴張資金和維護世界的秩序,從惡魔手裡接過的臭錢也能用,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既然窗戶紙已被捅破,協會也沒有繼續隱瞞的意思,開口就是下逐客令。

「天界的緩軍正在趕來,你們要麼滾回去;要麼當場就被主的怒火燒成灰燼。」

這意味着,威廉視野之內東歪西倒的死神們,都只是這場掩眼法的道具而已。

儘管沒有親眼見證,他仍透過他們的慘狀推測出不久前曾經上演怎樣的苦戰,並由衷敬佩這羣同樣對協會盡心盡力的前同事。

「威廉你……笑了?」

可惜驚呼過後,格雷爾便見對方的雙眼馬上又冷下來,雖然他並不討厭被那種眼神注視……

緊接著身髒被捉住手腕往前拖動。

「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哦、是的。」

逐件褪去代表自我的紅色的過程太過漫長煎熬,以致格雷爾未能於短時間內完全從紅執事的角色抽身。

「但是你的尾巴露出來了!還是在這種場合--」

看見威廉本人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亦多少受到了感染。

「你仍然認為自己是死神嗎?」

嘴上這樣問,但格雷爾始終要被那雙堅定的綠眸所折服,質疑的目光從看見兩人緊密相連的皮膚起成為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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