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痴儿,也就是红叶自己起身又乖乖的坐好去玩手中的枫叶了,胡景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替她擦了头发,纠正了衣服的穿法,这红叶虽是个痴儿但学东西很快,应当教她这一遍就足够了,总之现在能交给她的都交给她吧,之后替她寻去处时也方便许多
不一会,胡景便带着红叶出了门
“红叶,重复一下一会我们要做什么”
“先去最近的上档次的酒楼吃饭,然后去找狐狸哥哥的故人,接着去…去…去红花楼吃晚餐,最后去……百烟巷看风景。”红叶一边数着自己的指头一边回想着先前的吩咐,她的面色不在如先前饥黄,恢复了部分血色,但是和那正常的肤色还是差了许多,那些头发上打住的结梳理开后显得头发也是较长,大约能垂倒她的肩胛处,看起来倒像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了。
“你一定认路对吧,今天如果你没有带错路我那些肉干我就给你一半”胡景想想自己那无可救药的识路本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红叶身上比较好,但这是不是表明自己认路的本事还没有一个心智只有六岁的女娃强
“当然没有问题,我可是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就在这旅店背面就有一个酒楼,有四层高,档次一定不会低的。”
可能在红叶的想法里酒馆高和档次高,似乎是同等的意思。事实上而有时那些不起眼的门面里却有着吸引人流的美食,这种细小的差别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毕竟大多楼层多的酒楼相对有着更多高档的客人。
胡景就跟着红叶前行,不一会就到达了一栋酒楼恢宏的酒楼下,酒楼的牌匾上刻着烫金的三个字,涌泉阁。门前伫立着两个持金属棍的高大男人,充斥着足够的力量感,可能是这里的酒家自己雇佣来的护卫,但是再有力量感,在狐狸精面前也没有什么
当然在痴儿面前也没有什么,红叶凑在两人面前仔细观察着,然后指着一动不动的两人对胡景说到:“狐狸哥哥,这两人是痴儿吗?怎的一动也不动?”
胡景听罢立刻笑出声来,这个世界上难道有被痴儿唤做痴儿更令人发笑的吗?
那两人虽然不知这女孩是个痴儿却也被气的直吹胡子,但也不说话,毕竟那公子的装束表明他是一名贵客,而给两人雇佣金的老板可是一再嘱咐他们不能对客人出手,所以这口气也就咽了下来。
“红叶别说笑了,去吃午饭吧,这里的饭菜肯定比肉干好吃。”
“比肉干好吃吗?真的吗?”红叶立刻跟了上去,眼中满是期待
“当然是真的,还有你现在应当有十四岁了,别再忘了,今日给你取了名字,今日,也就做你的生辰好了,还有,要稍微成熟一些,莫要太像个孩童了”
“那我有生日礼物吗?”
“呃,这个等晚间再说吧?”
两人说着走进后立刻就有一小厮迎了上来,常年接待客人的小厮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那公子才是会拿出真金白银的款爷,而这女孩也就是个婢女罢了
“这位公子,您是要坐几楼啊?”
“这坐几楼还有讲究吗?”胡景还没说话,红叶先带着疑惑先问了
“当然是有的,两位一定不是这上京人了,我们酒楼这四层楼接待的客人可是不同的,各凭各的财力选择各自的楼层,而每一层楼的菜单都是不同的,越是向上的楼层,越是有着更加珍贵美味的菜色,通常那四楼,坐的是王侯将相,三楼,多是名流,二楼,多是商贾之家,而这一楼则多是平民了,恰合了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意义。”这位姑娘和您家公子请看,您们是要……”
“三楼”说罢就领着红叶上楼去。这里也和那小厮说的一样,越是向上,环境越是雅致,一楼就是一般餐馆的样子;二楼则是换成了更加精致的桌椅,饭菜的香味也更盛;三楼中已经全分为隔间,仅有八间,其中五间已有人在座,胡景和红叶就在西面的的一间坐了下来,相邻的两间中只有一间有人,所以也落得清静
两人还没坐下又有一个打扮更加耐看的小厮走了上来
“客官,这时三楼的菜单请您过目。”
胡景没有接,直接示意小厮把菜单给了红叶,红叶看着那满目的菜色眼中有些犹豫不决,转头用黑色的眸子看向很快有指着菜单向那小厮点起菜来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而为稍等,菜马上来。”那小厮看着红叶在菜单上点出的菜记得清楚
等那小厮转身一走,红叶就走过来揪了揪胡景的袖子“呐,狐狸哥哥,那个菜单上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诶!”
胡景的内心霎时间又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那红叶你是怎么点菜的?”
“菜单上就只有几个是金色的,我就点了那几个,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红叶用一种害怕责备的目光看向胡景,心里还有点担忧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先去找个位置坐下吧”胡景也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红叶了,虽然是个痴儿,但是却能点出这里最好的饭菜,虽然只有那几道菜的颜色不同很显眼也是真的。
红叶也放下心来,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将椅子拉开坐下去之时。突然一个物什急速向着红叶将要坐的那个椅子飞去,倘若打中,那椅子一定会被打飞或着打散,红叶这一下可要狠狠的坐在地板上了。
站在红叶旁的胡景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胡景眯了眯眼睛感觉着背后那道劲风,手中暗暗使了丁点力量突然合起手中的画扇,向身侧一挥,只听到一声小小的声响,那物什遍调转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向来处疾射出去,又是一声,就感觉那物什插进什么东西当中
“诶,狐狸哥哥,你听到什么声响吗?”红叶除了听见那一声轻响以外什么都没有发觉,有些奇怪地看着胡景。
“什么都没有,你就等着吃东西好了”胡景一边说一边摸着红叶的头,果然洗完澡以后摸着更加顺滑了,真像在捋一只小兽光滑的皮毛。
“啪!什么都有!”
一声满是桀骜之气的声音传遍了第三层,而下面的客人也向上张望着,第三层的人们大抵向着那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正是胡景所坐隔间的正对面,正东方向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拍桌而立,脸上满是被亵渎了一般的鄙夷,而桌前正插着一根筷子,筷子插入之处出现了许多裂纹,桌旁的其他人也是满脸笑意,不过是嘲笑的笑意
“公子,你带着一个连字都不知的贱婢来这可是丢了这层人的颜面,莫非你连话都听不懂所以才带了一个不识字的婢女?”他这一段话看似在讽刺胡景却实在讥笑红叶
然而这些话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红叶的耳朵里,在她的眼中这时周围的一切目前都是很祥和的,胡景仅仅是在凭栏而望,周围的人也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红叶自己不知做什么才好,就自己对着那桌子上的画景观看,等着胡景口中那比肉干更好吃的饭菜端来。
胡景可是狐狸精,让红叶一人陷入幻觉难道还不容易。在挡开那飞来的筷子后就将红叶拉进了幻象当中,在确认红叶并未发觉身边的异样后,后脸上立刻带上了微笑转身看向那站立着的年轻人,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让人春风拂面,无论男女都能感受到其中魅力,但是实则胡景心中却满是阴暗
旁观者们看见那白衣公子,拿着那已经折起来的画扇,对着那年青人的方向斜着画了一下,就转过身去了,而那出言不逊的那一桌人却是什么伤害也没有受到,旁人甚是不解。那些年轻人同样没看出什么,便准备再次拍桌大喝一次,可是这次拍桌的声响可是十分大的,因为他这一拍,还未触及桌面,那桌子却已经顺着一条斜线平整的分为了两半,在那条裂纹上的菜盘也同样未能幸免,一时间饭菜打翻的声响传遍了酒楼,所有人都惊奇的看向那里,东方隔间里的一众人面色发青却也不敢说话,只有一个人小声嘟囔着“用扇子能斩出气来,完了。”然后便脱力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之前叫板就是因为有那站起来年轻人能以不凡力量行走江湖,自命不凡的他在筷子被打回来后也只以为是自己没出全力,才让那白发公子将筷子打了回来。但是这一斩实在让人害怕,力量想来需要物件凭依才能伤及他人,而那白发公子只是用扇子凭空随手一划,就将他们的桌子破开,而且毫无声响。这青年顶多见过用剑斩出气的,而且斩物的声音极大。又回想了一下刚刚那惊为天人的一扇子,面色更加惨淡。
即便他带了一个不识字的婢女来,让这些都是走江湖,自称文韬武略的年轻人看见,对那那不识字的人心中必然是无比的不齿与傲慢。但是胡景就是比你强,强者有强者的特权。他就是可以用扇子随意斩出气流斩断那一桌饭菜,那斩了在场几人也不是问题,这桌上的几人相信自己敢再多说几句怕是会小命不保,硬是涨了口气离开了。
一路向楼梯下走去,众人都在以一种独特的眼神打量这下来的一行人,那些年轻人在众人的注目下脸色发红地低头走开,先前自己一行人在哪里打搅别人,如今却又被那白发的公子教训了一通,这下面的人可是看了一场大笑话。
待着这一行人走远以后,酒楼中却全是议论声“这一群人,不知中了什么魔障,突然在那里乱叫,后来又说走就走了。”
而在三楼西边靠窗的地方,那白发公子轻摇着自己的画扇,满面笑意的看着那离开的那一行年轻气盛的人。
要知道狐狸精,一向以幻术与媚术见长,而这群年轻人,还是naive了,要知道他记忆中的一切,从他拍桌而立开始就是虚假的,胡景那弹指的响声也隐没在了那拍桌声当中,在他印象中喊出的那一串伤人的话语,也是假的。
现实中,人们只是听见那一桌人端坐在桌前敲打着自己的桌子胡乱喊叫着一些胡话。一众年轻人眼中那一道斩开桌面的气也并不存在,那东边隔间中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