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景在屋外倚着那凭栏,看向面前的微波粼粼的湖面
红叶就坐在一旁,双脚跑在暖暖的热水中,小木桶中的水一直浸没到了她的小腿肚处。
“舒服吗?”
脸上带着点红晕她点了点头,双手中捧着中午等胡景时未吃完的点心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今天这样好舒服啊,感觉全身都热起来了”,说完捻起一小块点心放在嘴里,一嚼一嚼的,看上去煞是可爱
“知道吗红叶,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就很喜欢在晚上搬出自己的椅子,面朝着这边的湖水静静地观赏,到了晚上的时候,湖面如镜能够映出天上的月亮,春夏之际,还会有水鸟在这湖面上小憩,你能想象出来吗?”
“唔……”红叶的脸上满是疑惑和苦恼,胡景觉得自己这回没有找对话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面朝那湖面,各做各的事情,红叶享用着自己的点心。胡景则在细听着山间传来的狐狸的叫声,同时回想着以前和青城的往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红叶也觉得木桶中的水有点凉,就自己起身将那水寻了一处倒干净,两人就起身离开了这小屋。下山时胡景再没有背红叶,而是让红叶抓着自己的衣角自己走。
胡景为了照顾红叶也将脚程放的很慢,待到两人寻至那红花楼,已经是戌时过半(20:00),那酒家中的人大抵都散去,店家也打烊收工了,只剩下两个个小厮在擦拭桌上的油渍。
“看来今天在这里是吃不上油豆腐了”胡景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继续背着红叶下山了,也许还能来得及。
“狐狸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要不要跟红叶去讨些东西吃?我很会的哦!”
红叶看着那紧闭的店门以为是他们两人就想自己以前那样被拒之门外了,虽然她也感觉饿,但好在已经习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受不了的
“什么时候要你来安慰我啦?你觉得我们会吃不上晚饭吗?就算所有的酒楼都不开张,吾辈也会自己做饭”胡景心暗暗中有些好笑,红叶才跟着自己一天不到,肯定还有着很多自己作为乞丐时的思维想法,这话语虽然可以理解,但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呢?
说起做饭的事,胡景又想起先前答应刘馨给她做一次饭菜的事情,现在自己也没有用过晚饭,而且确实要问问她口中所说的不太平之事,不如就到她那里去好了。便让在一旁等着自己同时踢着脚边小石子的红叶带着自己往那烟柳巷的方向走去
故名思议,这烟柳巷即是一片烟柳之地聚集的地方,走在街上尽是些衣着妖娆的女子在自家的青楼前招徕客人。许多男子挡不住她们的盛情,硬是被带进了那楼中。不过青楼也有自己的规矩,各家有自己明确的区域划分,绝不随便到其他青楼的地方拉客人。有些青楼中甚至还有男子,为的就是满足那些有龙阳之癖的客人。
而这一片青楼中最富名胜的就是一处云青楼,坐落在这烟柳巷的最中间,它可是最早坐落在这里的,近百年下来不断发展,这云青楼可比其他烟柳之地的三个大小,入院处则是一舞榭歌台,待得云青楼中有名妓打算将自己托付出去时,云青楼便会在此大宴宾客,帮她们寻个人家,自己也挣一分名声。
当然,妓与伎各个青楼中的差别还是十分明显的,妓位于伎之下,大抵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无什么才华。而伎则有着一技之长,比如棋、乐、书、画、诗、舞,这样的名伎向来能赢得众多垂涎,给青楼带来极大收益,所以名伎们的房间向来比其他人的要华丽,甚至还有自己的侍女。
青楼的主人自然也不愿让这些名伎丢了身子,好生将她们藏起来,给众多客人演一出“得不到的诱惑”,那些自喻为文人雅士的风流人士也是立刻上钩,大把的银子就飞向了青楼主人的钱袋,屡试不爽。
再回头看胡景与红叶这边,两人一并缓步行在这烟柳巷中,红叶牵着胡景的手走在略微靠前的地方,胡景也就跟着。可能在别人看来两人甚是亲密,也没有哪家的女子上前揽客,反倒是胡景那风度翩翩的样子给她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狐狸哥哥,她们穿这么少不会冷吗,你看那个姐姐,肩膀都露在外面,晚风很凉的”不懂风月之事的红叶自然理解不了那些出来揽客的红尘女子的做法,心中觉得很是奇怪
“所以红叶不要学她们这样,记住了吗?在这晚上穿的太薄容易染上风寒,寒气入体,也容易使身体发虚”
红叶先是没有回应,像是在理解胡景话语中的意思,不过看来是没有想通的样子,但也是答应了,“嗯,红叶晚上会把衣服穿好的”
而一旁的红尘女子也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可是却找不到辩解的语言,她们有几个人是真心想要这般做?谁又不想好好当一个良家妇女?生计所迫罢了。
两人并着肩走向了一处最为豪华的青楼中,这就是那云青楼,还未走进,就见得一个男人被从那高高的阶梯上投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从云青楼的门前走出一女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那男子
胡景只觉得这女子身形十分熟悉,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的面容,英气中透露着怒意的浓眉,闪亮着锐意的双眼,这神采正不是中午刚见过一面的戴玥么!只不过现在她的穿着可不是再如先前那般一身红色的劲裝,而是换了一席丹红的拖地长裙,墨色的长发在脑后用一鸟雀发簪挽住,露出了洁白的脖颈。裙摆随着晚风微微浮动,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胡景身旁的红叶并没有认出那人来,只是被这变故惊住了,看看那两人,又转头看向胡景,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又把头转过去看那两人。
“玥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半个月前,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一定不是寻常女子,你一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才到这个地方来的,我一定……”
“再给你说一遍,我可不是这里接客的女子,你不要弄错了什么。还有倘若你再来烦我,我可保不准会把你打成什么样,你快走(gun)开啊!”
当然,如果不说出什么粗鲁的话就更好了,胡景一遍在一旁打趣似的看着吵闹的二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今后会发生很有趣的故事。一旁的其他行人也过来看热闹,不知这从未在云青楼中出现的姑娘究竟是谁。渐渐将原本在外围的胡景二人推向了更靠前的地方
戴玥本还在和那被自己丢出云青楼的人还在争吵,但是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让她感觉很不快。自己本是跟着馨姐学些女子的行为方式,这已经让从小和父亲浪迹的戴玥有些无所适从。
有一次自己被馨姐强迫着换了一身裙装,让自己在这青楼中行走,去学学的女子是如何做的,却让眼前这人瞧见,他竟然像个痴人一样一直追着自己不放,还认为自己是‘那般’的女子。这更让自己火气上涌,再加上今天唐突了那“白狐”前辈心中有些愤懑,在散心的时候,却又被这人瞧见。怎么办?戴玥的回答是:请‘他’出去。于是就有了胡景看到的这般景象。
眼瞧这里的人聚的多了,戴玥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向云青楼里走去,眼角却瞥到一个白发的持扇公子站在那人群靠前的地方,标志性的狐狸面具斜佩头侧,额间的火焰纹就像是在跳动。
戴玥一刹间就觉得自己的步子迈不开了,可是如果这时停下去寻那白狐前辈,反倒会引来众多风言碎语,还是先一步走进了门内,在一旁默默等着,心中一会儿该怎么向胡景道歉,毕竟自己中午时失礼在先。
胡景也知道戴玥看见了自己,应该是防着流言而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吧,胡景并没有在意,反倒是有点高兴,若要是自己和红叶二人直接进那云青楼,可不知怎么才能找到刘馨二人。
胡景与红叶就在云青楼的附近散了会儿步,等着先前围观的散开。可是却听到了人们七嘴八舌所说的有趣话语
“欸?你知道刚刚那女子什么来头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云青楼向来不把自己人的消息流露在外的”
“不过那女子真是动人,看着虽然青涩了些,肯定还有发展的余地。而且那性格可真是少见,见多了那妩媚的,看到这样一个傲气的真让人眼前一亮!”
“会不会是楼主的女儿?”
“你是不是傻了?楼主至今未婚,哪里来的女儿?”
“依我看,可能又是楼主从哪里寻来了一个奇女子,前些时日楼主不是离开过上京城吗?据说楼主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女子”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前面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那个女子说:‘她不是接客女子’,莫非是这云青楼又要添一名花魁?”
“我觉得可以!”
胡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吾辈可觉得不行。这云青楼可是要多出来一个本没有的的花魁了。
等到周围的人基本散开后,胡景才带着红叶向云青楼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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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们元宵节吃汤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