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

第一章 日常 “哈...唔” 我打了个哈欠，从暗无天日的宿舍中醒来。 “才六点啊...”望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破钟，想起自己连块手表都没有，不禁叹了口气。 整个房间十来平米，更可恶的是周围刺鼻的水泥味让人睡不着觉，虽说是单人宿舍的待遇，可这已经不是“破旧”能够形容的了。 “估计这房子只是毛坯吧！”我抱怨道。 暂且不管这，毕竟每天我仍有六七个小时是要在这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我基本除了校服外没有别的衣服穿，因为我只会在食物上花钱，衣物方面从不苛求 就连睡衣也只是顺带提供的。 我望着那件还未晾干的校服，咂了咂舌，然后从满是灰尘的衣柜中掏出一件造型奇特的亚麻服装，说是便服，还不如说是工作服，不过算是能省不少，亚麻吸汗，尤其是马上要到六月这个天天要被烧烤的日子之前，先试穿一下吧。 2 穿着奇怪的焊工装，在清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转悠。 “哐铛！”明明是清晨，却传来让双耳很不适的钝器撞击声。 校园本身似乎在隐蔽着什么。 gress学院，音译就是格瑞斯学院，而直译过来则是“充满猜疑的学院” 再加上奇怪的入学规则和清晨经常听到的这种声音，使这个学院充满了许些神秘感。 不，这种神秘感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大的学校学生人数连一千人都不到，而且更奇怪的是置办方似乎已经料到了这点，就连教师的配备人数也恰到好处。 “真是奇怪啊......”我自言自语地抱怨了声，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里，毕竟离我以前所居住的国家太远了，语言，生存，环境都有很大的问题，再加上没有任何远程经济支撑的帮助，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成问题。 更要命的是我几乎是负罪而来的，光是伪造身份证和护照这一点就可以直接判我几十年了。 本来是一个可以安享生活的死宅，却被赶了出去，而且被姐姐赶出了国家。 听起来或许可以当做一个冷笑话。 少年自嘲着，悠闲地在面积大的离谱的学校中转来转去，如同在迷宫里行走一番。 一声猛烈地金属撞击声一瞬间徘徊过耳边。 少年惊呆了。 那是谁都明白的声音。 无论是在电影中，还是在电视中。 枪声，如同影子一般，纵使拼命搜寻，也无法捕捉到比这声枪响更隐秘的存在。 少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学校，绝非平常之地。3. “呵...呵...呼...”我喘着粗气，在空旷的学校中狂奔着。 “可恶！”我不快地抱怨了声。 学校太大了，根本无法判断枪声的来源。 我先把目标放在了最可疑的西门口，学校的西门口的保护措施是最弱的，如果是某个犯罪者突袭，应该最先从这开始。 Gress学院 西门 西门口的景象一片狼狈。 如同苍凉的战场一样，已经不仅仅是“恶作剧”的程度了。 我走过去细细地观察着，发现围栏上有某种钝器重击的痕迹。 忽然想起了那每天清晨不协调的钝器声， 那绝非什么铁匠们起早贪黑的工作，而是某人的恶意性破坏。 按痕迹的纹路来说，已经连续破坏了不止一天了。 更可怕的迹象呈现在眼前—— 围栏附近的保安室也被扫荡一空，而且没有一个保安在这做过挣扎的痕迹。 我尽量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安，可还是将埋藏在心底的话描绘了出来。 “犯罪组织。” 这四个字让人太过恐惧，即使如果我暴露了身份也会跟他们迈入同等行列。 “嘿，你在这干什么！” 一个相当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奇怪的白发绿眸少年，虽说比起我的茶色刺猬头来说朴素了点，可他那满脸的笑容倒也让我安心不少。 黑色的朴素T恤和廉价的牛仔裤，估计经济水平也就比我稍好点。 “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我问道。 “哪里哪里，你这个焊工水平也太差了，这好好的围栏...” 相当缓解气氛的回答。 我望了望自己的衣服，亚麻背心加上亚麻衬衫的廉价高端吸汗装，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是焊工。 “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学生，不是焊工。”我尴尬地笑着。 “是吗?”他哭笑不得地望着我的衣衫，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话说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我好想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这的学生，我可是纯正的美国人。” “你也知道Gress的事？” “当然，整个旧金山的人都知道。” ...... 我全身冒出冷汗，开始为自己今后的路担忧，影响越大，对我的威胁度也就越高。 “怎么了？” “没什么，问句你对Gress学院的事了解多少？” “啊，其实也不多，不过最近你得小心了，这附近经常有‘某个不良少年组织’来这。” 尽管他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可我觉得这笑容渐渐扭曲了。 “对了，那么......”我仓促地看了看手表，才七点钟，“我得上课了！” “那周围怎么没人上学呢？” “哈...哈...”我尴尬地笑着，为自己的低级谎言感到悲哀。 “我叫Alan·Paul，是附近一个建筑工地的员工。” “吴聇。” 互相通报姓名之后，他以“得工作了”为借口，走出了这个破烂不堪的校门。 跟我的白痴理由不同，这个时间一些人们确实要工作了。 不过从他的对话中看，他似乎只是一个对Gress学院了解程度比较普及化的一名普通职工而已。 但是从他外貌来看，似乎还没有到工作的年龄。 从跟很多美国佬打过交道的我身上来看，他的交谈方式像是在刻意模仿一样，不过，他还是缺少一些直白。 虽然是个疑点很多的奇怪人物，但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他列入什么重要人物之中。 枪声，毁坏，奇怪人物。 虽说是日常，可却也充满了疑点。3. 八点了，到了学生可以入校的时间了。 这时住校的好处充分地体现了出来，我总是第一个能在教室里歇息的人。 教室的环境要比宿舍好多了，暖气，空调，乃至网络，电脑样样俱全。 我得意地将两腿翘到桌上，享受着宿舍里从未享受到的新鲜空气。 紧接着我之后到来的是一个银发蓝眸的少女，全名叫Len·sbell，是个英法混血女，看似是个十分孩子气的美少女，坐在我座位的后面，也曾给我一种沙漠中找到绿洲了的感觉，可实际上...... “贵安哦，吴同学，今天很精神呢！是不是因为刚从戒毒所出来呢？” “噗——“我将幻想中正在喝着的茶吐了出来。 “怎么看都不是在夸奖我吧，再说，为什么是抓进戒毒所！“ “那因为喝了兴奋剂而被人鄙视最后绝望到服毒自杀的运动员呢？” “你敢再把故事变长一点吗！”我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位美少女的折磨了。 “好啦好啦，上课再慢慢说哦。”看到另一个同学进来了，Len的态度立刻转变一百八十度，又开始以连上帝都无法看清其内心的表象来忽悠大家了。 这家伙到底能用什么属性来归类好呢？估计也就是表象是无铁炮内心却是女王的那种吧。 我叹了口气，现在基本上大部队都已经到齐了，而班长也开始站在讲台上监督大家自习了。 我看着满篇毫无生气的黑白教材无力地垂下了头，开始抱怨教材为什么不是彩色的。 这时，班长突然凑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让人稍稍有些安慰的话：“别抱怨了，下学期就有新的教材和配置了。” “确定消息可靠？” “我保证。”说完，班长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儿八经的样子，继续在讲台上边自习边监督。 说实在的，我对教材并没什么期望，只不过一想到今天早晨的事，我心里就越不舒服。 班长算是我唯一的好友了，基本上我这个穷光蛋在这个学校中没有几人理解。班长天生丽质，蓝发蓝眸，是美英混血，很受女生的欢迎，不过他倒也是挺理解穷人的苦恼的，时常有些假期，我们就一起出去吃吃当地的小吃或是陪他逛逛唐人街什么的。 ...... 上午的学习生活跟以往一样，枯燥无味。 最后一节课时，老师甚至连“同学们，下课！”都懒得提一声。 在自己不中意的学校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即使这些事能给你带来很多。 我想老师的想法也许和我一样吧，毕竟Gress学院是临时建造的，所有教职人员都是临时配备的，估计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逼迫的。 4. 中午的时间并不美好。 因为我的物质生活与那些少爷小姐们差的太离谱了，所以我的心灵也时常遭到打击。 从因果关系上来说，我确实挺可怜的。 Gress学院规定的午休时间是两个小时，虽然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反正比起在毛坯里浑浑噩噩还不如在教室里享受独自一人的宁静。 我在并不拥挤的食堂中悠闲地走着，跟一些人不同，我习惯于边走边吃。 “悠闲地徘徊在走廊里也是一种乐趣啊！”我在无人的走廊上大喊道。 ..... “喊什么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接近。 蓝发蓝眸，棕色夹克衫——毫无疑问，是班长。 班长抱着一个方形托盘向我缓缓走来，托盘上摆着一个牛肉汉堡和一包薯条。 “哇！你什么时候有这凶悍玩意啦，hamburger啊，而且还是beaf hamburger!nnice!”我就像看到了天堂一般，紧盯着牛肉汉堡不放。 “算啦算啦，看你几个星期没吃肉了......” “打住，是几个月！” “好好好......”班长熟练地将那个牛肉汉堡撕成两半，然后给每一半都涂上了奶油。 我毫不客气地抢过汉堡，大口地咀嚼着，整个人的“肉”欲全部爆发。 “话说——”我两三口就将汉堡吃了下去，“班长你好熟练啊，竟然还知道能让汉堡切半后仍然美味的秘诀。”我带着恶意地笑容凑近他的耳朵，“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啊。” “是啊，有些女孩子午饭忘带了，就向我求救了，我也不好推脱啊。” 班长坦率的爆炸性发言part1 霎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那...这种事做了多少次？” “啊，按数学的概率来讲平均每去一次食堂都有四分之三的几率遇到吧。” 班长坦率的爆炸性发言part2 “我觉得我的人生失败了四分之三！” 人生失败的标签在我脑中开始量产，然后统统贴在了我身上。 收回前言，今天中午的时间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我不顾班长的劝阻，消极地回到了教室里。 熟练地打开了冷气的开关，然后将我的桌子和后面的一个桌子拼在一起，做一个简易的硬板床。 我躺了下去，尽管“床”很硬，碾的我的背部很不舒服，可只要不受外面炽热的干扰，就已经是奢侈至极了。 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