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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站好了,听见了没有?”
正午将至时,琴中新高二的学生们正在国防教育中心的校场上,顶着高高挂起的太阳,苦苦地站着。此时此刻,不论是平常再怎么视纪律若无物的学生,在这些“抖S”指数爆表的军队教官面前,都变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啊,下马威吗?连行李都不让我们放一下就让我们站队列啊……”
站在高二六班第三排靠中间的司马志成,此刻正在心里略带绝望地进行着抱怨。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军训,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比家规还严苛几倍的规矩。
在经历了大约一个小时的站姿训练后,教官看了看表,终于宣布可以去宿舍安排床位了。
“五分钟之内必须将行李安放好,并将自己所携带的餐具带上,到楼下操场集合,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地回应了教官的命令。可以听出,大家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解散。”
教官刚说出这句话,班级的队伍便立马四散而去。全班人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冲进了男女两栋不同的宿舍楼内,争夺者自己心仪的床位。
占完了床位,本该要马上安置好行李,然后再次到楼下集合的。不过,此时整个班级的人,却是几乎同时把教官不久前才刚下的命令抛之脑后。仅有的还记得这回事的少数几人,见到大伙都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放松自己疲惫的筋骨,也便随大流了。
于是,本就不多的五分钟,飞快地过去了。一秒钟都没多,楼下便传来了两声刺耳的哨声。随之而来的,是教官那充满了愤怒的一声“集合!”
这个在平时在平常不过的词语,经由教官的嗓音,一下子变成了极具杀伤力的“武器”,让高二六班的所有人全部都犹如“惊弓之鸟”,将自己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的身躯再一次绷得和弓弦一样紧,手忙脚乱地四下寻找着自己的餐具。等他们再次在操场上集合完毕,已经又过了将近五分钟。
此时此刻,每个人,除了司马志成有些因多年家教而本能的会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产生焦虑外,谁都没想到,他们马上就会为这五分钟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教官虽然依旧面瘫,但很明显他对这多出来的五分钟露出了极大的不满。他丝毫不留情面,并对着人群劈头盖脸地骂道:“就你们这副懒懒散散毫无组织纪律性的样子还想要吃午饭吗?你们到这里是来军训的,不是来度假的!在这里,命令就是纪律,违反纪律就必将受罚!现在,全体立正!罚站两小时,开饭时间后延!”
这个决定,犹如晴天霹雳,让每个学生的内心都崩溃了。他们现在有着千千万万句怨言,却依旧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苦苦地站好。
紧接着,不远处的食堂飘来了一阵饭香。琴中高二段的其他同学都已经开饭了。这令六班的所有人更加地苦不堪言。然而,他们此时还要继续经受着来自教官“深刻地”思想教育。这让每个人从此对“痛苦”与“煎熬”两个词,从此都有了更深的体会。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此时已经变得摇晃。
“还有最后半个小时,每个人都给我站好了!”
教官的眼睛,就像氪了金一样,队伍中稍有些不协调便会被立马抓到。他无法容忍任何事物对他内心那严格到几近死板的要求发出“挑战”。于是,教官一见队列有变,便会立马呵斥道:“如果你们还站不好,今天午饭就别吃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人群依旧是沉默不语,但有不少人都露出了不服或是无奈的表情,在表达他们内心的不爽。
然而,司马志成,这时却和教官同样摆出一副“面瘫”的样子。他并不觉得罚站两小时是件轻松的事,而是多年的家教让他觉得,凡是可以按照既定规则执行的事都是最简单的事情,罚站就是其中之一。这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这会不会就是我交不到朋友的原因,或者说是原因之一呢?”
司马志成逐渐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交朋友的事情上来。在许多事情上运筹帷幄的他,却在这件事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之所以现在又得到了这个结论,主要是因为他通过观察感觉到了,在许多同学看来,严格遵循规矩,是件困难且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就在司马志成愈加浮想联翩的时候,一个突发的状况打断了他的思绪。
“同…同学,扶我一下…”一个就站在他左边的平头男生,此时的脸色已变得十分苍白。他在虚弱地说出了这句话后,便不声不响地晕厥过去。
就在那位男生将要倒地不起时,司马志成一把扶住了他。
见他的脸色惨白,司马志成连忙对那位男生连声呼唤道:“同学,没事吧?同学?”
可是,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见有人倒下了,教官一个箭步便冲进了队伍当中,从司马志成的手上接过了那名男生。他先是摸了摸脖子上的脉搏,然后对司马志成大声说道:“你,去找军医,男宿舍楼一层左转医务室,快!”
“哦,哦……”司马志成此时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缓过神来。在应对这种情况时,他似乎并不是很灵活。不过,好在他只愣了一秒后便往医务室跑去了,并在几分钟后就和军医一起抬来了担架。在周围所有同学担心的目光中,他再和军医一起,把人抬往了医务室。
在这些充满了担忧的眼神中,李志妍的目光显得尤为突出。她此时心里也在担心着那名身体不佳的同学。不过,她比其他人,更加注视着司马志成。不知为何,她在望着他的背影时,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全体立正!”
在包括李志妍在内的所有人都往医务室的方向上看去时,教官突然间又大声发出了一条命令,吓得所有人都迅速重新站好了队列。
见他们的反应还算快速,教官满意但依旧不是威严地继续说道:“你们关心同学的心情,我能体谅。但是,在军队里,纪律是绝对高于一切的。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问题而使得全体的纪律无法继续执行!所以,罚站还要继续,两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少,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六班的所有人此时都整齐地回答道。
他们这时才明白,今天的军训,从此刻开始便是一场拥有着不同意义的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