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

作者:肝帝毒药 更新时间:2018/3/23 8:58:34 字数:5140

“噶几——”

车门冒着蒸汽打开,一看到里面的场景,太昊生顿时一怔。

在世界公交之内,早就坐着一位淡然儒雅的老人,十指紧握,托着下巴,眼神有些惆怅与迷离,趁着夜色看向窗外,一直看着那些昏暗的景物,似乎是在回忆着些什么,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就算是众人的到来也被他刻意地忽略了,在昏沉的眼神之下,却又是蕴含着一道慧光,只是用眼神的余光随意地看了太昊生两眼,顿时使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昊生突然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闻,那便是世界公车上的无名鬼魂,在不定的时间,不定的地点,当一些人选择乘坐世界公车远游的时候,就有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他似乎一直都处在漫长的旅途之中,在无数年代之前便已经存在,也是为此,他是十大世界未解之谜的第九个谜团。

从来没有人认识这个老者,更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甚至是下车之后,就会很快被动地遗忘掉他的存在,忘记他的面容,忘记他的身形,就算是问他,得到的也将会得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再无下文。

总而言之,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谜,一个虚无漂泊的幽魂。

其他的青年们上了车之后,一个一个寻找比较舒服的座椅,感到十分劳累的他们坐下就睡,根本没有在意那个老者,更别说他们会发觉那些奇怪的地方了,这前脚屁股刚一落下,后脚就沉沉地睡去了。

今天可以说是他们一生之中最为劳累的一天,像是土堡建筑之类的,早就专门的机器处理,不知在多少万年前,浩瀚世界的平民们就已经脱离了所谓的人力。

更何况,这些小青年平日里来,都像是一个个大少爷一般,养尊处优,平常在家里他们就连碗都懒得刷,更别提现在费尽心力地干了半天的活了,焉能不累?

所幸以及万幸的是,那个儒雅的老人,只是看了太昊生一两眼,之后就稍微地转过视线,重新看向车窗外的风景,没有再关注他了。

“呼——”

太昊生这才稍稍地舒了一口气,再次多看了老人两眼,刻意找了个距离老人极远的座位坐下,心中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轻易睡着,毕竟与神秘的老人还处在同一辆世界公车里面,一旦自己睡着了,后事那将一切不可控制。

虽然太昊生心中是这般想的,可偏偏他的眼皮子是越来越重,终是没有抵挡住梦魔的侵袭,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滴滴滴滴的声音响了个不断,这才发觉自己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者仍然还在那里,依然是之前那一副缅怀的模样。

太昊生几乎是连滚带爬,腿肚子一路上都是瑟瑟发软的,从世界公交里面硬挤了出去,待看着沿着不着边际的公路渐行渐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会而终于是安全了,不管那个老人是何等身份,是人是鬼,现在都与自己无关了。

一想到这里,太昊生突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自己怎么会如此不堪,都是百来岁的青年人了,居然还会怕那些神神鬼鬼的,真是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心中埋怨着,太昊生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公路的范围,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便是一片农田,这些土地里面种着的可不是些凡物,而是被称为灵药的庄稼作物,用的好了可以帮助人们巩固与提高修为,还可以治病疗伤,强身健体,更为重要的是味道极好,每一种灵药都要数十甚至数百种独特的味道,甜美、辛辣、微酸、香醇等等等等,总之是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口味,应有尽有,而且相对应的口感也多种多样,烂的、鲜的、粘稠的、涩的等等等等,适宜于各类人群。

每千年,每万年,浩瀚世界都会有一次农业革新,几乎是把所以的农作物改变了无数次,一次又一次地优化提高,才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这些灵药除了自己家的日常所需,其中一部分都是要买到各大帝朝、皇朝的,他们常年征战,或者是军备竞争,十分需要这一种可以无害多益的灵药强大自己,甚至可以使得那些国主大帝们,迈入更高的境界。

虽然太昊生也不想要这样说,但是也不得不那样说,这些家伙脑子好像有一点儿那个,灵药的种植其实是真的真的非常容易的,只要一个普通的平民摸到了门路,用一亩地每年便可以年产千斤万斤,他们偏偏是花出了大价钱,这才竞购到了这种烂大街白菜价的灵药,他这个农家人的孩子,也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里的地形太昊生当然熟悉,这延绵千里的农田就是他们家的农园,他是出身于大农民家族的一员,他的母亲更是一位万民崇拜的大农民,当年也是一个风靡了一整个时代的传奇女子,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地,偏偏选择了自己的父亲作为丈夫。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话不该多说,可是事实却是如此,太昊生的父亲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猛汉,与那些女孩子喜欢的美男子类型差得远了,更是那种异样成道的猛人,身体多有异变,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唉,不想了,不想了。

太昊生猛地摇了摇头,清除了自己脑子内那些混乱的想法,继续迈步前行。

哪怕世界公车的速度再快,路径遥远的路途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太昊生的家在极北方,距离帝始圣人又何止亿万里可以道尽的距离,现在夜色正浓,早已经到了深夜,更遑论是深冬的季节,一股股呼啸而过的萧索寒风,使得太昊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哪怕是他早已经成为了圣人,也是感到寒风刺骨,毕竟圣人也是人,难道不是吗?

现在的太昊生行走在荒郊野外,因为这里全都是种植灵药农田,根本不见人影,就算是走了不下百十遍的回家路,在夜晚的时候也变得截然不同,可是那一股浓烈的熟悉感,带给了太昊生打了一剂强心针,不由地多了一股安心感,趁着灵药散发出的点点荧光,太昊生沿着小道行进,哪怕是身旁突然飘过了几道黑影,响起了几声诡异的鸣叫,也浑然不感到害怕。

等等,不对,那是什么,暗影?

太昊生顿觉毛骨悚然,僵着脸回头看去,发觉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还忍不住地加快了自己脚步,快步离开。

等到太昊生前脚离去,两道幽深的亮光便是缓缓亮起,飘荡着远去。

“哎哟——”

一声惨叫,太昊生只觉得脚下似乎绊倒了什么软物,顿时失重,直接向着前方的土地倒去,摔了个狗吃屎,只觉得心中突突突直跳,再次想起了之前的诡异,直觉得自己的胆汁都要顺着嘴流出来了,小腿肚子乱颤。

“哎哟!这是哪个没长眼睛的丧门星哦,不知道本大爷在这里休息吗?真的是吓死我的小心肝儿咯。”

顺着这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使得太昊生也是放下了心,默默地从地面上爬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正自己的糗样也没人看到。

“哎哎哎哎,原来是昊生少爷呀,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这是一个全身包裹着一层又一次厚实棉被的中年男子,嘴巴旁长着两撇小胡子,既有一些痞气,却又颇具一些隽逸潇洒的风流气息,怀里还抱着一个热得发红的大暖炉,一个长得像小帐篷一样的奇怪罩罩散架在地面上,显然是在之前与太昊生激情的碰撞之中碎裂开来。

这个痞气的中年男子,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皮,显然是刚睡醒不久,一脸不满,嘴皮子巴拉巴拉的,嘟囔个不停。

“咦,潇洒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家伙绝对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惹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还要托自己去给他擦屁股。

虽然太昊生不想要这般想,可是他太过于了解林潇洒这个人的一贯行事准则了,这个家伙平时就是好吃懒做的完美典范,一看到有好处了,那一双眼睛变得贼亮,比谁跑得都快。等到没好处了,就在藏在某处蹲着,生怕被其他人发现,再给他交代些事情办。

林潇洒身为太家的护院大队长,也是唯一的一名护院,整天都不曾见他干过活,更甚至于常年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风流去了?

为此,他平日里来没少被知画姐抱怨,说他这个人极度不负责任,还劝导自己不要和他学习,可林潇洒却还是弃妻子的话语于不顾,专断横行,每天过的都像是个老流氓似的,到处沾花惹草。

“还不是因为你家知画嫂子嘛,我早就说过了,昊生少爷你都长成这么大的人了,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要胆没胆,要色没色的懦弱胆小鬼了,就连睡个觉都要别人抱着才能安心睡着,现在完全可以自强自立了。

可你知画嫂子她还偏偏对你不放心,说怕你在路上一不小心又迷路了,或者是被别人欺负了,亦或者是遇到强盗了。在浩瀚世界,谁不知道?世界公交是绝对不会偏移轨道的,只要把家里的坐标输入进去,就会准确无误地送你到家,可她仍然狠心地还让我在这大晚上的出来找你,你想想,这么寒冷的天气,还不冻去我半条命啊?

这不,我嫌麻烦,就等在这里等候你了嘛。”

林潇洒越说越觉得心中不忿,他的日子过得也是不容易,光是每天的跋山涉水与搭讪妹子就感到很累了好不?

更何况,他一天搭讪一百个漂亮妹子,也不见得有一个会愿意搭理他的,心伤更甚于身累,哪里还有操其他事情的闲心?

“哦,这样啊。”

虽然太昊生深知林潇洒的为人,更是知道他只是在这里偷懒,就凭这幅全副武装的避寒装备,哪里还会感到冷了?

不过太昊生没有多说,因为林潇洒这一个人实在是太麻烦了,这一种事实,他自小就刻骨铭心地明白了。

那还是太昊生九岁的时候,去民办的小学院学习知识和交朋友,那一天知画姐正好有急事要办,便是让林潇洒这个可恶的家伙来接自己,自己在学堂里面等了他许久,从下午等到深夜,却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不时地有些诡异的鸟叫声传过来,太昊生一直颤粟着身子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想要得到些稀薄的安全感,如果不是知画姐一脸着急地找过来,谁知道太昊生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为此,知画姐与林潇洒这个家伙冷战了近百年,现在才有了一点儿重归于好的感觉。

也是为此,太昊生以及太家男女老少,从来就没有事情托付给过林潇洒代办,因为早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事情都办不好,交给他的事情他更加不会办,就算是照着吩咐办了,他也只会干坏事,是一个令人深感痛恨的惹事精。

“哦,对了,对了,我刚刚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林潇洒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事情,可也就是拍拍脑门,接下来再也没了下文。

一刻,两刻,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夜色变得越来越深,林潇洒却始终低着脑袋,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太昊生的神色也有些焦急起来。

“喂喂,你快醒醒,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点儿说啊。”

摇了摇已经站着睡着的林潇洒,太昊生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是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爆脾气。

“哎哟,哎哟,看我这记性,如果不是你摇醒我,我都快要睡着了。”

又是这般,林潇洒只是说了有事要告诉太昊生事情,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点儿给我说出来!”

太昊生少见地没有忍住自己的性子,抓着林潇洒的领子,咆哮道。

“哎哟,哎哟,我家的大少爷啊,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以我所见,莫非你的春天到了?”

从林潇洒脸色的轻松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显然他没有把暴怒的太昊生太当回事,眼珠子鼓溜溜地转了转,贼贼地笑了笑,看到太昊生这幅样子,心中宽慰,这样才是小年轻应该有的表情嘛,像以前那样故装深沉,真的是难看死了。

“你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太昊生使劲地摇晃着林潇洒的领子不撒手,可是林潇洒的嘴巴比秤砣子还硬,太昊生差一点儿就要被他给气哭了,擤了擤鼻子,这才忍住了自己悲愤的情绪。

“哎哟,哎哟,大少爷您快住手了呗,再这样激烈下去,我可是会忘乎所以的哟。”

听到林彪潇洒的这句话,太昊生这才急忙地松开了他的衣领,这个贼贱贼贱的中年男子,就仿佛是一只刺猬,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咳咳,别,你别这样啊,你别哭啊,如果让你知画姐知道了,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那我今晚可惨了,又得跪搓衣板了。

好了好了,我,我不逗你了,行了吧?”

看到太昊生一脸要哭的样子,林潇洒这才讪讪一笑,软声软气地劝解道。

哇,原来这个家伙是刻意为之,如果有外人在这里,肯定会说,这是属于恶魔的行为,而且是最为邪恶的大恶魔。

“谁,谁哭了?你,你才会哭鼻子呢。”

太昊生高高地仰着脑袋,吸着鼻子,不让眼眶上委屈的泪水滑落下来,心中却是感到糗死了,这次又是着了这个坏家伙的道,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糗样。

“好了,好了,大不了下一次我出去找小姐姐玩,带上你就是了嘛,身为一个大男人就不要这么小气嘛。哦哦哦,事到如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其实是枯树老爷找你有急事,你还是快点儿过去吧。”

说到这里,林潇洒的神情这才稍稍重视起来,也只有万民景仰的大农民,才可以让他稍稍收收性子。

枯树是太家的另一位大农民,与太家家主夫妇俩有旧,又觉得自己创建一个大农民家族太过于麻烦,严重地妨碍他研究农业,便是加入了太家,成为了太家的另一位大农民,虽然太家也不算是一个大家族,就那几个零星的家族成员。

“你怎么不早说!”

太昊生再一次暴走了,暴走着狂奔离开,枯树爷爷对待他比亲孙子还要亲,再加上自己的父母动不动地就要出去度度蜜月,还美其名地说是什么新婚旅行,明明都是上万年的老夫老妻了,还偏偏整天腻在一起。

也正是如此,可以说太昊生打从可以自己吃饭睡觉,脱离了吃奶年纪的时候,就是被枯树爷爷与知画姐姐带大的,对于他们两个素来十分敬重,至于这一个林潇洒就算了,打小不欺负自己就算是上高香了。

留在原地的林潇洒挖了挖鼻孔,摊了摊手,一脸地无所谓,表示这完全不管自己的事。

发觉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之后,这才双手托着自己的后脑勺,愉快而又惬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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